《三國誌》魏書·程郭董劉蔣劉傳:長八尺三寸,美鬚髯。黃巾起,縣丞王度反應之,燒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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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誌》魏書·程郭董劉蔣劉傳

三國誌

魏書·程郭董劉蔣劉傳

程昱宇仲德,東郡東阿人也。

長八尺三寸,美鬚髯。

黃巾起,縣丞王度反應之,燒倉庫。

縣令逾城走,吏民負老幼東奔渠丘山。

昱使人偵視度,度等得空城不能守。

出城西五六里止屯。

昱謂縣中大姓薛房等曰:「今度等得城郭不能居,其勢可知。

此不過欲虜掠財物,非有堅甲利兵攻守之志也。

今何不相率還城而守之?且城高厚,多谷米,今若還求令,共堅守,度必不能久,攻可破也。」

房等以為然。

吏民不肯從,曰:「賊在西,但有東耳。」

昱謂房等:「愚民不可計事。」

乃密遣數騎舉幡於東山上,令房等望見,大呼言「賊已至」,便下山趣城,吏民奔走隨之,求得縣令,遂共城守。

度等來攻城,不能下,欲去。

昱率吏民開城門急擊之,度等破走。

東阿由此得全。

初平中,兗州刺史劉岱辟昱,昱不應。

是時,岱與袁紹、公孫瓚和親,紹令妻子居岱所,瓚亦遣從事范方將騎助岱。

後紹與瓚有隙。

瓚擊破紹軍,乃遣使語岱,令遣紹妻子,使與紹絕。

別敕范方:「若岱不遣紹家,將騎還。

吾定紹,將加兵於岱。」

岱議連日不決,別駕王彧白岱:「程昱有謀,能斷大事。」

岱乃召見昱,問計。

昱曰:「若棄紹近援而求瓚遠助,此假人於越以救溺子之說也。

夫公孫瓚,非袁紹之敵也。

今雖壞紹軍,然終為紹所禽。

夫趣一朝之權而不慮遠計,將軍終敗。」

岱從之。

范方將其騎歸,未至,瓚大為紹所破。

岱表昱為騎都尉,昱辭以疾。

劉岱為黃巾所殺。

太祖臨兗州,辟昱。

昱將行,其鄉人謂曰:「何前後之相背也!」

昱笑而不應。

太祖與語,說之,以昱守壽張令。

太祖征徐州,使昱與荀彧留守鄄城。

張邈等叛迎呂布,郡縣響應,唯鄄城、范、東阿不動。

布軍降者,言陳宮欲自將兵取東阿,又使泛嶷取范,吏民皆恐。

彧謂昱曰:「今兗州反,唯有此三城。

宮等以重兵臨之,非有以深結其心,三城必動。

君,民之望也,歸而說之,殆可!」昱乃歸,過范,說其令勒允曰:「聞呂布執君母弟妻子,孝子誠不可為心!今天下大亂,英雄並起,必有命世,能息天下之亂者,此智者所詳擇也。

得主者昌,失主者亡。

陳宮叛迎呂布而百城皆應,似能有為,然以君觀之,布何如人哉!夫布,粗中少親,剛而無禮,匹夫之雄耳。

宮等以勢假合,不能相君也。

兵雖眾,終必無成。

曹使君智略不世出,殆天所授!君必固范,我守東阿,則田單之功可立也。

孰與違忠從惡而母於俱亡乎?唯君詳慮之!」允流涕曰:「不敢有二心。」

時泛嶷已在縣,允乃見嶷,伏兵刺殺之,歸勒兵守。

昱又遣別騎絕倉亭津,陳宮至,不得渡。

昱至東阿,東阿令棗祗已率厲吏民,拒城堅守。

又兗州從事薛悌與昱協謀,卒完三城,以待太祖。

太祖還,執昱手曰:「微子之力,吾無所歸矣。」

乃表昱為東平相,屯范。

太祖與呂布戰於濮一陽一,數不利。

蝗蟲起,乃各引去。

於是袁紹使人說太祖連和,欲使太祖遷家居鄴。

太祖新失兗州,軍食盡,將許之。

時昱使適還,引見,因言曰:「竊聞將軍欲遣家,與袁紹連和,誠有之乎?」

太祖曰:「然。」

昱曰:「意者將軍殆臨事而懼,不然何慮之不深也!夫袁紹據燕、趙之地,有並天下之心,而智不能濟也。

將軍自度能為之下乎?將軍以龍虎之威,可為韓、彭之事邪?今兗州雖殘,尚有三城。

能戰之士,不下萬人。

以將軍之神武,與文若、昱等,收而用之,霸王之業可成也。

願將軍更慮之!」太祖乃止。

天子都許,以昱為尚書。

兗州尚未安集,復以昱為東中郎將,領濟一陰一太守,都督兗州事。

劉備失徐州,來歸太祖。

昱說太祖殺備,太祖不聽。

語在《武紀》。

後又遣備至徐州要擊袁術,昱與郭嘉說太祖曰:「公前日不圖備,昱等誠不及也。

今借之以兵,必有異心。」

太祖悔,追之不及。

會術病死,備至徐州,遂殺車胃,舉兵背太祖。

頃之,昱遷振威將軍。

袁紹在黎一陽一,將南渡。

時昱有七百兵守鄄城。

太祖聞之,使人告昱,欲益二千兵。

昱不肯,曰:「袁紹擁十萬眾,自以所向無前。

今見昱兵少,必輕易,不來攻。

若益昱兵,過則不可不攻,攻之必克,徒兩損其勢。

願公無疑!」太祖從之。

紹聞昱兵少,果不往。

太祖謂賈詡曰:「程昱之膽,過於賁、育」。

昱收山澤亡命,得一精一兵數千人,乃引軍與太祖會黎一陽一,討衰譚、袁尚。

譚、尚破走,拜昱奮武將軍,封安國亭侯。

太祖征荊州,劉備奔吳。

論者以為孫權必殺備,昱料之曰:「孫權新在位,未為海內所憚。

曹公無敵於天下,初舉荊州,威震一江一表,權雖有謀,不能獨當也。

劉備有英名,關羽、張飛皆萬人敵也,權必資之以御我。

難解勢分,備資以成,又不可得而殺也。」

權果多與備兵,以御太祖。

是後中夏漸平,太祖撫昱背曰:「兗州之敗,不用君言,吾何以至此?」

宗人奉牛酒大會,昱曰:「知足不辱,吾可以退矣。」

乃自表歸兵,闔門不出。

昱一性一剛戾,與人多迕。

人有告昱謀反,太祖賜待益厚。

魏國既建,為衛尉,與中尉邢貞爭威儀,免。

文帝踐阼,復為衛尉,進封安鄉侯,增邑三百戶,並前八百戶。

分封少於延及孫曉列侯。

方欲以為公,會薨,帝為流涕,追贈車騎將軍,謚曰肅侯。

子武嗣。

武薨,子克嗣。

克薨,子良嗣。

曉,嘉平中為黃門侍郎。

時校事放橫,曉上疏曰:「《周禮》云:」設官分職,以為民極『。

《春秋傳》曰:「天有十日,人有十等』。

愚不得臨賢,賤不得臨貴。

於是並建聖哲,樹之風聲。

明試以功,九載考績。

各修厥業,思不出位。

故欒書欲拯晉候,其子不聽;死人橫於街路,邴吉不問。

上不責非職之功,下不務分外之賞,吏無兼統之勢,民無二事之役,斯誠為國要道,治亂所由也。

遠覽典志,近觀奏漢,雖官名改易,職司不同,至於崇上抑下,顯分明例,其致一也。

初無校事之官干與庶政者也。

昔武皇帝大業草創,眾官未備,而軍旅勤苦,民心不安,乃有小罪,不可不察,故置校事,取其一切耳,然檢御有方,不至縱恣也。

此霸世之權宜,非帝王之正典。

其後漸蒙見任,復為疾病,轉相因仍,莫正其本。

遂令上察宮廟,下攝眾司,官無局業,職無分限,隨意任情,唯心所適。

法造於筆端,不依科詔;獄成於門下,不顧復訊。

其選官屬,以謹慎為粗疏,以謥詗為賢能。

其治事,以刻暴為公嚴,以循理為怯弱。

外則托天威以為聲勢,內則聚群一奸一以為腹心。

大臣恥與分勢,含忍而不言,小人畏其鋒芒,鬱結而無告。

至使尹模公於目下肆其一奸一慝;罪惡之著,行路皆知,纖惡之過,積年不聞。

既非《周禮》設官之意,又非《春秋》十等之義也。

今外有公卿將校總統諸署,內有侍中尚書綜理萬機,司隸校尉督察京輦,御史中丞董攝宮殿,皆高選賢才以充其職,申明科詔以督其違。

若此諸賢猶不足任,校事小吏,益不可信。

若此諸賢各思盡忠,校事區區,亦復無益。

若更高選國士以為校事,則是中丞司隸重增一官耳。

若如舊選,尹模之一奸一今復發矣。

進退推算,無所用之。

昔桑弘羊為漢求利,卜式以為獨烹弘羊,天乃可雨。

若使政治得失必感天地,臣恐水旱之災,未必非校事之由也。

曹恭公遠君子,近小人。

《國風》托以為刺。

衛獻公捨大臣,與小臣謀,定姜謂之有罪。

縱令校事有益於國,以禮義言之,尚傷大臣之心,況一奸一回暴露,而復不罷,是袞闕不補,迷而不返也。

「於是遂罷校事官。

曉遷汝南太守,年四十餘薨。

郭嘉宇奉孝,穎川一陽一翟人也。

初,北見袁紹,謂紹謀臣辛評、郭圖曰:「夫智者審於量主,故百舉百全而功名可立也。

袁公徒欲效周公之下士,而未知用人之機。

多端寡要,好謀無決,欲與共濟天下大難,定霸王之業,難矣!」於是遂去之。

先是時,穎川戲志才,籌畫士也,太祖甚器之。

早卒。

太祖與荀彧書曰:「自志才亡後,莫可與計事者。

汝、穎固多奇士,誰可以繼之?」

彧薦嘉。

召見,論天下事。

太祖曰:「使孤成大業者,必此人也。」

嘉出,亦喜曰:「真吾主也。」

表為司空軍祭酒。

征呂布,三戰破之,布退固守。

時士卒疲倦,太祖欲引軍還,嘉說太祖急攻之,遂禽布。

語在《荀攸傳》。

孫策轉斗千里,盡有一江一東,聞太祖與袁紹相持於宮渡,將渡一江一北襲許。

眾聞皆懼,嘉料之,曰:「策新並一江一東,所誅皆英豪雄傑,能得人死力者也。

然策輕而無備,雖有百萬之眾,無異於獨行中原也。

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敵耳。

以吾觀之,必死於匹夫之手。」

策臨一江一未濟,果為許貢客所殺。

從破袁紹,紹死,又從討譚、尚於黎一陽一,連戰數克。

諸將欲乘勝遂攻之,嘉曰:「袁紹一愛一此二子,莫適立也。

有郭圖、逢紀為之謀臣,必一交一斗其間,還相離也。

急之則相持,緩之而後爭心生。

不如南向荊州,若征劉表者,以待其變;變成而後擊之,可一舉定也。」

太祖曰:「善。」

乃南征。

軍至西平,譚、尚果爭冀州。

譚為尚軍所敗,走保平原,遣辛毗乞降。

太祖還救之,遂從定鄴。

又從攻譚於南皮,冀州平。

封嘉洧一陽一亭侯。

太祖將征袁尚及三郡烏丸,諸下多懼劉表使劉備襲許以討太祖,嘉曰:「公雖威震天下,一胡一恃其遠,必不設備。

因其無備,卒然擊之,可破滅也。

且袁紹有恩於民夷,而尚兄弟生存。

今四州之民,徒以威附,德施未加,捨而南征,尚因烏丸之資,招其死主之臣,一胡一人一動,民夷懼應,以生蹋頓之心,成覬覦之計,恐青、冀非己之有也。

表,坐談客耳,自知才不足以御備,重任之則恐不能制,輕任之則備不為用,雖虛國遠征,公無憂矣。」

大祖遂行。

至易,嘉言曰:「兵貴神速。

今千里襲人,輜重多,難以趣利,且彼聞之,必為備;不如留輜重,輕兵兼道以出,掩其不意。」

太祖乃密出盧龍塞,直指單于庭。

虜卒聞太祖至,惶怖合戰。

大破之,斬蹋頓及名王已下。

尚及兄熙走遼東。

嘉深通有算略,達於事情。

太祖曰:「難奉孝為能知孤意。」

年三十八,自柳城還,疾篤,太祖問疾者一交一錯。

及薨,臨其喪,哀甚,謂荀攸等曰:「諸君年皆孤輩也,唯奉孝最少。

天下事竟,欲以後事屬之,而中年天折,命也夫!」乃表曰:「軍祭酒郭嘉,自從征伐,十有一年。

每有大議,臨敵制變。

臣策未決,嘉輒成之。

平定天下,謀功為高。

不幸短命,事業未終。

追思嘉勳,實不可忘。

可增邑八百戶,並前千戶。」

謚曰貞侯。

子奕嗣。

後太祖征荊州還,於巴丘遇疾疫,燒船,歎曰:「郭奉孝在,不使孤至此。」

初,陳群非嘉不治行檢,數廷訴嘉,嘉意自若。

太祖愈益重之,然以群能持正,亦悅焉。

奕為太子文學,早薨。

子深嗣。

深薨,子獵嗣。

董昭字公仁,濟一陰一定陶人也。

舉孝廉,除癭陶長、柏人令,袁紹以為參軍事。

紹逆公孫瓚於界橋,巨鹿太守李邵及郡冠蓋,以瓚兵強,皆欲屬瓚。

紹聞之,使昭領巨鹿。

問:「御以何術?」

對曰:「一人之微,不能消眾謀,欲誘致其心,唱與同議,及得其情,乃當權以制之耳。

計在臨時,未可得言。」

財郡右姓孫伉等數十人專謀主,驚動吏民。

昭至郡,偽作紹檄告郡云:「得賊羅候安平張吉辭,當攻巨鹿,賊故孝廉孫伉等為應,檄到收行軍法,惡止其身,妻子勿坐。」

昭案檄告令,皆即斬之。

一郡惶恐,乃以次安慰,遂皆平集。

事訖白紹,紹稱善。

會魏郡太守賈攀為兵所害,紹以昭領魏郡太守。

時郡界大亂,賊以萬數,遣使往來,一交一易市買。

昭厚待之,因用為間,乘虛掩討,輒大克破。

二日之中,羽檄三至。

昭弟訪,在張邈軍中。

邈與紹有隙,紹受讒將致罪於昭。

昭欲詣漢獻帝,至河內,為張楊所留。

因楊上還印緩,拜騎都尉。

時太祖領兗州,遣使詣楊,欲令假塗西至長安,楊不聽。

昭說楊曰:「袁、曹雖為一家,勢不久群。

曹今雖弱,然實天下之英雄也,當故結之。

況今有緣,直通其上事,並表薦之;若事有成,永為深分。」

楊於是通太祖上事,表薦太祖。

昭為太祖作書與長安諸將李傕、郭汜等,各隨輕重致慇勤。

楊亦遣使詣太祖。

太祖遺楊犬馬金帛,遂與西方往來。

天子在安邑,昭從河內往,詔拜議郎。

建安元年,太祖定黃巾於許,遣使詣河東。

會天子還洛一陽一,韓暹、楊奉、董承及楊各違戾不和。

昭以奉兵馬最強而少一黨一援,作太祖書與奉曰:「吾與將軍聞名慕義,便推赤心。

今將軍拔萬乘之艱難,反之舊都,冀佐之功,超世無疇,何其休哉!方今群凶猾夏,四海未寧,神器至重,事在維輔;必須眾賢以清王軌,誠非一人所獨建。

心腹四支,實相恃賴,一物不備,則有闕焉。

將軍當為內主,吾為外援。

今吾有糧,將軍有兵,有無相通,足以相濟,死生契闊,相與共之。」

奉得書喜悅,語諸將軍曰:「兗州諸軍近在許耳,有兵有糧,國家所當依仰也。」

遂共表太祖為鎮東將軍,襲父爵費亭侯,昭遷符節令。

太祖朝天子於洛一陽一,引昭並坐,問曰:「今孤來此,當施何計?」

昭曰:「將軍興義兵以誅暴亂,入朝天子,輔翼王室,此五伯之功也。

此下諸將,人殊意異,未必服從,今留匡弼,事勢不便,惟有移駕幸許耳。

然朝廷播越,新還舊京,遠近跂望,冀一朝獲安。

今復徙駕,不厭眾心。

夫行非常之事,乃有非常之功,願將軍算其多者。」

太祖曰:「此孤本志也。

楊奉近在梁耳,聞其兵一精一,得無為孤累乎?」

昭曰:「奉少一黨一援,將獨委質。

鎮東、費亭之事,皆奉所定,又聞書命申束,足以見信。

宜時遣使厚遺答謝,以安其意。

說『京都無糧,欲車駕暫幸魯一陽一,魯一陽一近許,轉運稍易,可無縣乏之憂。

』奉為人勇而寡慮,必不見疑,比使往來,足以定計。

奉何能為累!」太祖曰:「善。」

即遣使詣奉。

徙大駕至許。

奉由是失望,與韓暹等到定陵鈔暴。

太祖不應,密往攻其梁營,降誅即定。

奉、暹失眾,東降袁術。

三年,昭遷河南尹。

時張楊為其將楊丑所殺,楊長史薛洪、河內太守繆尚城守待紹救。

太祖令昭單身入城,告喻洪、尚等,即日舉眾降。

以昭為冀州牧。

太祖令劉備拒袁術,昭曰:「備勇而志大,關羽、張飛為之羽冀,恐備之心未可得論也!」太祖曰:「吾已許之矣。」

備到下邳,殺徐州刺史車胃,反。

太祖自征備,徙昭為徐州牧。

袁紹遣將顏良攻東郡,又徙昭為魏郡太守,從討良。

良死後,進圍鄴城。

袁紹同族春卿為魏太守,在城中,其父元長在揚州,太祖遣人迎之。

昭書與春卿曰:「蓋聞孝者不背親以要利,仁者不忘君以徇私,志士不探亂以?徽?幸,智者不詭道以自危。

足下大君,昔避內難,南遊百越,非疏骨肉,樂被吳會,智者深識,獨或宜然。

曹公愍其守志清恪,離群寡儔,故特遣使一江一東,或迎或送,今將至矣。

就令足下處偏平之地,依德義之主,居有泰山之固,身為喬橋之偶,以義言之,猶宜背被向此,捨民趣父也。

旦邾儀父始與隱公盟,魯人嘉之,而不書爵。

然則王所未命,爵尊不成,《春秋》之義也。

況足下今日之所托者乃危亂之國,所受者乃矯誣之命乎?苟不逞之與群,而厥父之不恤,不可以言孝。

忘祖宗所居之本朝,安非正之一奸一職,難可以言忠。

忠孝並替,難以言智。

又足下昔日為曹公所禮辟,夫戚族人而疏所生,內所寓而外王室,懷邪祿而叛知己,遠福祿而近危亡,棄明義而收大恥,不亦可惜邪!若能翻然易節,奉帝養父,委身曹公,忠孝不墜,榮名彰矣。

宜深留計,早決良圖。

「鄴既定,以昭為諫議大夫。

後袁尚依烏丸蹋頓,太祖將征之。

患軍糧難致,鑿平虜、泉州二渠入海通運,昭所建也。

太祖表封千秋亭侯,轉拜司空軍祭酒。

後昭建議:「宜修古建封五等。」

太祖曰:「建設五等者,聖人也,又非人臣所制,吾何以堪之?」

昭曰:「自古以來,人臣匡世,未有今日之功。

有今日之功,未有久處人臣之勢者也。

今明公恥有慚德而未盡善,樂保名節而無大責,德美過於伊、周,此至德之所極也。

然太甲、成王未必可遭,今民難化,甚於殷、周,處大臣之勢,使人以大事疑己,誠不可不重慮也。

明公雖邁威德,明法術,而不定其基,為萬世計猶未至也。

定基之本,在地與人,宣稍建立,以自藩衛。

明公忠節穎露,天威在顏,耿弇一床一下之言,朱英無妄之論,不得過耳。

昭受恩非凡,不敢不陳。

「後太祖遂受魏公、魏王之號,皆昭所創。

及關羽圍曹仁於樊,孫權遣使辭以「遣兵西上,欲掩取羽。

一江一陵、公安累重,羽失二城,必自奔走,樊軍之圍,不救自解。

乞密不漏,令羽有備。」

太祖詰群臣,群臣鹹言宜當密之。

昭曰:「軍事尚權,期於合宜。

宜應權以密,而內露之。

羽聞權上,若還自護,圍則速解,便獲其利。

可使兩賊相對銜持,坐待其弊。

秘而不露,使權得志,非計之上。

又,圍中將吏不知有救,計糧怖懼,儻有他意,為難不小。

露之為便。

且羽為人強梁,自恃二城守固,必不速退。」

太祖曰:「善。」

即敕救將徐晃以權書射著圍裡及羽屯中,圍裡聞之,志氣百倍。

羽果猶豫。

權軍至,得其二城,羽乃破敗。

文帝即王位,拜昭將作大匠。

及踐阼,遷大鴻臚,進封右鄉候。

二年,分邑百戶,賜昭弟訪爵關內候,徙昭為侍中。

三年,征東大將軍曹休臨一江一在洞浦口,自表:「願將銳卒虎步一江一南,因敵取資,事必克捷;若其無臣,不須為念」。

帝恐休便度一江一,驛馬詔止。

時昭侍側,因曰:「竊見陛下有憂色,獨以休濟一江一故乎?今者渡一江一,人情所難,就休有此志,勢不獨行,當須諸將。

臧霸等既富且貴,無復他望,但欲終其天年,保守祿祚而已,何肯乘危自投死地,以求僥倖?苟霸等不進,休意自沮。

臣恐陛下雖有敕渡之詔,猶必沉吟,未便從命也。」

是後無幾,暴風吹賊船,悉詣休等營下,斬首獲生,賊遂進散。

詔敕諸軍促渡。

軍未時進,賊救船遂至。

大駕幸宛,征南大將軍夏侯尚等攻一江一陵,未拔。

時一江一水淺狹,尚欲乘船將步騎入渚中安屯,作浮橋,南北往來,議者多以為城必可拔。

昭上疏曰:「武皇帝智勇過人,而用兵畏敵,不敢輕之若此也。

夫兵好進惡退,常然之數。

平地無險,猶尚艱難,就當深入,還道宜利,兵有進退,不可如意。

今屯渚中,至深也;浮橋而濟,至危也;一道而行,至狹也:三者兵家所忌,而今行之。

賊頻攻橋,誤有漏失,渚中一精一銳,非魏之有,將轉化為吳矣。

臣私戚之,忘寢與食,而議者怡然不以為憂,豈不惑哉!加一江一水向長,一旦暴增,何以防禦?就不破賊,尚當自完。

奈何乘危,不以為懼?事將危矣,惟陛下察之!」帝悟昭言,即詔尚等促出。

賊兩頭並前,官兵一道引去,不時得洩,將軍石建、高遷僅得自免。

軍出旬日,一江一水暴長。

帝曰:「君論此事,何其審也!正使張、陳當之,何以復加。」

五年,徙封成都鄉侯,拜太常。

其年,徙光祿大夫、給事中。

從大駕東征,七年還,拜太僕。

明帝即位,進爵樂平侯,邑千戶,轉衛尉。

分邑百戶,賜一子爵關內侯。

太和四年,行司徒事,六年,拜真。

昭上疏陳末流之弊曰:「凡有天下者,莫不貴尚敦樸忠信之士,深疾虛偽不真之人者,以其毀教亂治,敗俗傷化也。

近魏諷則伏誅建安之末,曹偉則斬戮黃初之始。

伏惟前後聖詔,深疾浮偽,欲以破散邪一黨一,常用切齒;而執法之吏皆畏其權勢,莫能糾擿,毀壞風俗,侵欲滋甚。

竊見當今年少,不復以學問為本,專更以一交一遊為業;國士不以孝悌清修為首,乃以趨勢游利為先。

台一黨一連群,互相褒歎,以毀訾為罰戮,用一黨一譽為爵賞,附己者則歎之盈言,不附者則為作瑕釁。

至乃相謂:」今世何憂不度邪,但求人道不勤,羅之不博耳;又何患其不知己矣,但當吞之以藥而柔調耳。

『又聞或有使一奴一客名作在職家人,冒之出入,往來禁奧,一交一通書疏,有所探問。

凡此諸事,皆法之所不取,刑之所不赦,雖諷、偉之罪,無以加也。

「帝於是發切詔,斥免諸葛誕、一鄧一颺等。

昭年八十一薨,謚曰定侯。

子胄嗣。

胄歷位郡守、九卿。

劉曄字子揚,淮南成德人,漢光武子阜陵王延後也。

父普,母修,產渙及曄。

渙九歲,曄七歲,而母病困。

臨終,戒渙、曄以「普之侍人,有諂害之一性一。

身死之後,懼必亂家。

汝長大能除之,則吾無恨矣。」

曄年十三,謂兄渙曰:「亡母一之言,可以行矣。」

渙曰:「那可爾!」曄即入室殺侍者,逕出拜墓。

舍內大驚,白普。

普怒,遣人迫曄。

曄還拜謝曰:「亡母顧命之言,敢受不請擅行之罰。」

普心異之,遂不責也。

汝南許劭名知人,避地楊州,稱曄有佐世之才。

揚士多輕俠狡桀,有鄭寶、張多、許乾之屬,各擁部曲。

寶最驍果,才力過人,一方所憚。

欲驅略百姓越赴一江一表,以曄高族名人,欲強一逼一曄使唱導此謀。

曄時年二十餘,心內憂之,而未有緣。

會太祖遣使詣州,有所案問。

曄往見,為論事勢,要將與歸,駐止數日。

寶果從數百人繼牛酒來候使,曄令家僮將其眾坐中門外,為設酒飯;與寶於內宴飲。

密勒健兒,令因行觴而斫寶。

寶一性一不甘酒,視候甚明,觴者不敢發。

曄因自引取佩刀斫殺寶,斬其首以令其軍,云:「曹公有令,敢有動者,與寶同罪。」

眾皆驚怖,走還營。

營有督將一精一兵數干,懼其為亂,曄即乘寶馬,將家僮數人,詣寶營門,呼其渠帥,喻以禍福,皆叩頭開門納曄。

曄撫一慰安懷,鹹悉悅服,推曄為主。

曄睹漢室漸微,己為支屬,不欲擁兵,遂委其部曲與廬一江一太守劉勳。

勳怪其故,曄曰:「寶無法制,其眾素以鈔略為利,僕宿無資,而整齊之,必懷怨難久,故相與耳。」

時勳兵強於一江一、淮之間。

孫策惡之,遣使卑辭厚幣。

以書說勳曰:「上繚宗民,數欺下國,忿之有年矣。

擊之,路不便,願因大國伐之。

上繚甚實,得之可以富國,請出兵為外援。

「勳信之,又得策珠寶、葛越,喜悅。

外內盡賀,而曄獨否。

勳問其故,對曰:」上繚雖小,城堅池深,攻難守易,不可旬日而舉,則兵疲於外,而國內虛。

策乘虛而襲我,則後不能獨守。

是將軍進屈於敵,退無所歸。

若軍必出,禍今至矣。

「勳不從。

興兵伐上繚,策果襲其後。

勳窮踧,遂奔太祖。

太祖至壽春,時廬一江一界有山賊陳策,眾數萬人,臨險而守。

先時遣偏將致誅,莫能擒克。

太祖問群下,可伐與不?鹹云:「山峻高而溪谷深隘,守易攻難;又無之不足為損,得之不足為益。」

曄曰:「策等小豎,因亂赴險,遂相依為強耳,非有爵命威信相伏也。

往者偏將資輕,而中國未夷,故策敢據險以守。

今天下略定,後伏先誅。

夫畏死趨賞,愚知所同,故廣武君為韓信畫策。

謂其威名足以先聲後實而服鄰國也。

豈況明公之德,東征西怨,先開賞募,大兵臨之,令宣之日,軍門啟而虜自潰矣。」

太祖笑曰:「卿言近之!」遂遣猛將在前,大軍在後,至則克策,如曄所度。

太祖還,辟曄為司空倉曹掾。

太祖征張魯,轉曄為主簿。

既至漢中,山峻難登,軍食頗乏。

太祖曰:「此妖妄之國耳,何能為有無?吾軍少食,不如速還。」

便自引歸,令曄督後諸軍,使以次出。

曄策魯可克,加糧道不繼,雖出,軍猶不能皆全,馳白太祖:「不如致攻。」

遂進兵,多出弩以射其營。

魯奔走,漢中遂平。

曄進曰:「明公以步卒五千,將誅董卓,北破袁紹,南征劉表,九州百郡,十並其八,威震天下,勢懾海外。

今舉漢中,蜀人望風,破膽失守,推此而前,蜀可傳檄而定。

劉備,人傑也,有度而遲,得蜀日淺,蜀人未恃也。

今破漢中,蜀人震恐,其勢自傾。

以公之神明,因其傾而壓之,無不克也。

若小緩之,諸葛亮明於治而為相,關羽、張飛勇冠三軍而為將,蜀民既定,據險守要,則不可犯矣。

今不取,必為後憂。

「太祖不從,大軍遂還。

曄自漢中還,為行軍長史,兼領軍。

延康元年,蜀將孟達率眾降。

達有容止才觀,文帝甚器一愛一之,使達為新城太守,加散騎常侍。

曄以為「達有苟得之心,而恃才好術,必不能感恩懷義。

新城與吳、蜀接連,若有變一態,為國生患。」

文帝竟不易,後達終於叛敗。

黃初元年,以曄為侍中,賜爵關內侯。

詔問群臣令料劉備當為關羽出報吳不。

眾議鹹云:「蜀,小國耳,名將唯羽。

羽死軍破,國內憂懼,無緣復出。」

曄獨曰:「蜀雖狹弱,而備之謀欲以威武自強,勢必用眾以示其有餘。

且關羽與備,義為君臣,恩猶父子;羽死不能為興軍報敵,於終始之分不足。」

後備果出兵擊吳。

吳悉國應之,而遣使稱藩。

朝臣皆賀,獨曄曰:「吳絕在一江一、漢之表,無內臣之心久矣。

陛下雖齊德有虞,然丑虜之一性一,未有所感。

因難求臣,必難信也。

彼必外迫內困,然後發此使耳。

可因其窮,襲而取之。

夫一日縱敵,數世之患,不可不察也。」

備軍敗退,吳禮敬轉廢,帝欲興眾伐之,曄以為「彼新得志,上下齊心,而阻帶一江一湖,必難倉卒。」

帝不聽。

五年,幸廣陵泗口,命荊、楊州諸軍並進。

會群臣,問:「權當自來不?」

鹹曰:「陛下親征,權恐怖,必舉國而應。

又不敢以大眾委之臣下,必自將而來。」

曄曰:「彼謂陛下欲以萬乘之重牽己,而超越一江一湖者在於別將,必勒兵待事,未有進退也。」

大駕停住積日,權果不至,帝乃旋師。

云「卿策之是也。

當念為吾滅二賊,不可但知其情而已。」

明帝即位,進爵東亭侯,邑三百戶。

詔曰:「尊嚴祖考,所以崇孝表行也;追本敬始,所以篤教流化也。

是以成湯、文、武,實造商、周,《詩》、《書》之義,追尊稷、契,歌頌有娀、姜嫄之事,明盛德之源流,受命所由興也。

自我魏室之承天序,既發跡於高皇、太皇帝,而功隆於武皇、文皇帝。

至於高皇之父處士君,潛修德讓,行動神明,斯乃乾坤所福饗,光靈所從來也。

而一精一神幽遠,號稱罔記,非所謂崇孝重本也。

其令公卿已下,會議號謚。」

曄議曰:「聖帝孝孫之欲褒崇先祖,誠無量已。

然親疏之數,遠近之降,蓋有禮紀,所以割斷私情,克成公法,為萬世式也。

周王所以上祖後稷者,以其佐唐有功,名在祀典故也。

至於漢氏之初,追諡之義,不過其父。

上比周室,則大魏發跡自高皇始;下論漢氏,則追諡之禮不及其祖。

此誠往代之成法,當今之明義也。

陛下孝思中發,誠無已已,然君舉必書,所以慎於禮制也。

以為追尊之義,宜齊高皇而已。」

尚書衛臻與曄議同,事遂施行。

遼東太守公孫淵奪叔父位,擅自立,遣使表狀。

曄以為公孫氏漢時所用,遂世官相承,水則由海,陸則阻山,故一胡一夷絕遠難制,而世權日久。

今若不誅,後必生患。

若懷貳阻兵,然後致誅,於事為難。

不如因其新立,有一黨一有仇,先其不意,以兵臨之,開設賞募,可不勞師而定也。

「後淵競反。

曄在朝,略不一交一接時人。

或問其故,曄答曰:「魏室即阼尚新,智者知命,俗或未鹹。

僕在漢為支葉,於魏備腹心,寡偶少徒,於宜未失也。」

太和六年,以疾拜太中大夫。

有間,為大鴻臚,在位二年遜位,復為太中大夫,薨。

謚曰景侯。

子寓嗣。

少子陶,亦高才而薄行,官至平原太守。

蔣濟字子通,楚國平阿人也。

仕郡計吏、州別駕。

建安十三年,孫權率眾圍合肥。

時大軍征荊州,遇疾疫,唯張遣將軍張喜單將千騎,過領汝南兵以解圍,頗復疾疫。

濟乃密白刺史,偽得喜書,雲步騎四萬已到雩婁,遣主簿迎喜。

三部使繼書語城中守將,一部得入城,二部為賊所得。

權信之,遽燒圍走,城用得全。

明年使於譙,太祖問濟曰:「昔孤與袁本初對官渡,徙燕、白馬民,民不得走,賊亦不敢抄。

今欲徙淮南民,何如?」

濟對曰:「是時兵弱賊強,不徙必失之。

自破袁紹,北拔柳城,南向一江一、漢,荊州一交一臂,威露天下,民無他志。

然百姓懷土,實不樂徙,懼必不安。」

太祖不從,而一江一、淮間十餘萬眾,皆驚走吳。

後濟使詣鄴,太祖迎見大笑曰:「本但欲使避賊,乃更驅盡之。」

拜濟丹一陽一太守。

大軍南征還,以一溫一恢為揚州刺史,濟為別駕。

令曰:「季子為臣,吳宜有君。

今君還州,吾無憂矣。」

民有誣告濟為謀叛主率者,太祖聞之,指前令與左將軍於禁、沛相封仁等曰:「蔣濟寧有此事!有此事,吾為不知人也。

此必愚民樂亂,妄引之耳。」

促理出之。

闢為丞相主簿西曹屬。

令曰:「舜舉皋陶,不仁者遠;臧否得中,望於賢屬矣。」

關羽圍樊、襄一陽一。

太祖以漢帝在許,近賊,欲徙都。

司馬宣王及濟說太祖曰:「於禁等為水所沒,非戰攻之失,於國家大計未足有損。

劉備、孫權,外親內疏,關羽得志,權必不願也。

可遣人勸躡其後,許割一江一南以封權,則樊圍自解。」

太祖如其言。

權聞之,即引兵西襲公安、一江一陵。

羽遂見擒。

文帝即王位,轉為相國長史。

及踐阼,出為東中郎將。

濟請留,詔曰:「高祖歌曰:『安得猛士守四方』!天下未寧,要須良臣以鎮邊境。

如其無事,乃還鳴玉,未為後也。」

擠上《萬機論》,帝善之。

入為散騎常侍。

時有詔,詔征南將軍夏侯尚曰:「卿腹心重將,特當任使。

恩施足死,惠一愛一可懷。

作威作福,殺人活人」。

尚以示濟。

濟既至,帝問曰:「卿所聞見天下風教何如?」

濟對曰:「未有他善,但見亡國之語耳。」

帝忿然作色而問其故,濟具以答,因曰:「夫『作威作福』,《書》之明誡。

『天子無戲言』,古人所慎。

惟陛下察之!」於是帝意解,遣追取前詔。

黃初三年,與大司馬曹仁征吳,濟別襲羨溪。

仁欲攻濡須洲中,濟曰:「賊據西岸,列船上流,而兵入洲中。

是為自內地獄,危亡之道也。

「仁不從,果敗。

仁薨,復以濟為東中郎將,代領其兵。

詔曰:「卿兼資文武,志節慷慨,常有超一江一湖吞吳會之志,故復授將率之任。」

頃之,征為尚書。

車駕幸廣陵,濟表水道難通,又上《三州論》以諷帝。

帝不從,於是戰船數千皆滯不得行。

議者欲就留兵屯田,濟以為東近湖,北臨淮,若水盛時,賊易為寇,不可安屯。

帝從之,車駕即發。

還到一精一湖,水稍盡,盡留船付濟。

船本歷適數百里中,濟更鑿地作四五道,蹴船令聚;豫作土豚遏斷湖水,皆引後船,一時開遏人淮中。

帝還洛一陽一,謂濟曰:「事不可不曉。

吾前決謂分半燒船於山一陽一池中,卿於後致之,略與吾懼至譙。

又每得所陳,實入吾意。

自今討賊計畫,善思論之。」

明帝即位,賜爵關內侯。

大司馬曹休帥軍向皖,濟表以為「深入虜地,與權一精一兵對,而朱然等在上流,乘休後,臣未見其利也。」

軍至皖,吳出兵安陸,濟又上疏曰:「今賊示形於西,必欲並兵圖東,宜急詔諸軍往救之。」

會休軍已敗,盡棄器仗輜重退還。

吳欲塞夾口,遇救兵至,是以官軍得不沒。

遷為中護軍。

時中書監、令號為專任,濟上疏曰:「大臣太重者國危,左右太親者身蔽,古之至戒也。

往者大臣秉事,外內扇動。

陛下卓然自覽萬機,莫不祗肅。

夫大臣非不忠也,然威權在下,則眾心慢上,勢之常也。

陛下既已察之於大臣,願無忘與左右。

左右忠正遠慮,未必賢於大臣,至於便辟取合,或能工之。

今外所言,輒雲中書,雖使恭慎不敢外一交一,但有此名,猶惑世俗。

況實握事要,日在目前,儻因疲倦之間有所割制,眾臣見其能推移於事,即亦因時而向之。

—有此端,因當內設自完,以此眾語,私招所一交一,為之內援。

若此,臧否毀譽,必有所興,功負賞罰,必有所易;直道而上者或壅,曲附左右者反達。

因微而入,緣形而出,意所狎信,不復猜覺。

此宜聖智所當早聞,外以經意,則形際自見。

或恐朝臣畏言不合而受左右之怨,莫適以聞。

臣竊亮陛下潛神默思,公聽並觀。

若事有未盡於理而物有未周於用,將改曲易調,遠與黃、唐角功,近昭武、文之跡,豈近一習一而已哉!然人君猶不可悉天下事以適己明,當有所付。

三官任一臣,非周公旦之忠。

又非管夷吾之公,則有弄機敗官之弊。

當今柱石之士雖少,至於行稱一州,智效一官,忠信竭命,各奉其職,可並驅策,不使聖明之朝有專吏之名也。

「詔曰:」夫骨鯁之臣,人主之所仗也。

濟才兼文武。

服勤盡節,每軍國大事,現有奏議,忠誠奮發,吾甚壯之。

「就遷為護軍將軍,加散騎常侍。

景初中,外勤征役,內務宮室,怨曠者多,而年谷饑儉。

濟上疏曰:「陛下方當恢崇前緒,光濟遺業,誠未得高枕而治也。

今雖有十二州,至於民數,不過漢時一大郡。

二賊未誅。

宿兵邊陲,且耕且戰,怨曠積年。

宗廟宮室,百事草創,農桑者少,衣食者多,今其所急,唯當息耗百姓,不至甚弊。

弊累之民,儻有水旱,百萬之眾,不為國用。

凡使民必須農隙,不奪其時。

夫欲大興功之君,先料其民力而燠休之。

勾踐養胎以待用,昭王恤病以雪仇。

故能以弱燕服強齊,羸越滅勁吳。

今二敵不攻不滅,不事即侵,當身不除,百世之責也。

以陛下聖明神武之略,捨其緩者,專心討賊,臣以為無難矣。

又歡娛之耽,害於一精一爽;神太用則竭,形太勞則弊。

願大簡賢妙,足以充『百斯男』者。

其冗散未齒,且悉分出,務在清靜。

「詔曰:」微護軍,吾弗聞斯言也。

齊王即位,徙為領軍將軍,進爵昌陵亭侯,遷太尉。

初,侍中高堂隆論郊祀事,以魏為舜後,推舜配天。

濟以為舜本姓媯,其苗曰田,非曹之先,著文以追詰隆。

是時,曹爽專一政,丁謐,一鄧一颺等輕改法度。

會有日蝕變,詔群臣問其得失,濟上疏曰:「昔大舜佐治,戒在比周;周公輔政,慎於其朋;齊侯問災,晏嬰對以布惠;魯君問異,臧孫答以緩役。

應天塞變,乃實人事。

今二賊未滅,將士暴露已數十年,男一女怨曠,百姓貧苦。

夫為國法度,惟命世大才,乃能張其綱維以垂於後,豈中下之吏所宜改易哉?終無益於治,適足傷民,望宜使文武之臣各守其職,率以清平,則和氣祥瑞可感而致也。」

以隨太傅司馬宣王屯洛水浮橋,誅曹爽等,進封都鄉侯,邑七百戶。

濟上疏曰:「臣忝一寵一上司,而爽敢苞藏禍心,此臣之無任也。

太傅奮獨斷之策,陛下明其忠節,罪人伏誅,社稷之福也。

夫封一寵一慶賞,必加有功。

今論謀則臣不先知,語戰則非臣所率,而上失其制,下受其弊。

臣備宰司,民所具瞻。

誠恐冒賞之漸自此而興,推讓之風由此而廢。」

固辭,不許。

是歲薨,謚曰景侯。

子秀嗣。

秀薨,子凱嗣。

鹹熙中,開建五等,以濟著勳前朝,改封凱為下蔡子。

劉放,字子棄,涿郡人。

漢廣一陽一順王子西鄉侯宏後也。

歷郡綱紀,舉孝廉。

遭世大亂,時漁一陽一王松據其土,放往依之。

太祖克冀州,放說松曰:「往者董卓作逆,英雄並起,阻兵擅命,人自封殖,惟曹公能拔拯危亂,翼戴天子,奉辭伐罪,所向必克。

以二袁之強,守則淮南冰消,戰則官渡大敗;乘勝席捲,將清河朔,威刑既合,大勢以見。

速至者漸福,後服者先亡,此乃不俟終日馳騖之時也。

昔黥布棄南面之尊,仗劍歸漢,誠識廢興之理,審去就之分也。

將軍宜投身委命,厚自結納。

「松然之。

會太祖討衰潭於南皮,以書招松,松舉雍一奴一、泉州、安次以附之。

放為松答太祖書,其文甚麗。

太祖既善之,又聞其說,由是遂辟放。

建安十年,與松俱至。

太祖大悅,謂放曰:」昔班彪依竇融而有河西之功,今一何相似也!「乃以放參司空軍事,歷主簿記室,出為合一陽一、詡、贊令。

魏國既建,與太原孫資俱為秘書郎。

先是,資亦歷縣令,參丞相軍事。

文帝即位,放、資轉為左右丞。

數月,放徙為令。

黃初初,改秘書為中書,以放為監,資為令,各加給事中;放賜爵關內侯,資為關中侯,遂掌機密。

三年,放進爵魏壽亭侯,資關內侯。

明帝即位,尤見一寵一任,同加散騎常侍;進放爵西鄉侯,資樂一陽一亭侯。

太和末,吳遣將周賀浮海詣遼東,招誘公孫淵。

帝欲邀討之,朝議多以為不可。

惟資決行策,果大破之。

近爵左鄉侯。

放善為書檄,三祖詔命有所招喻,多放所為。

青龍初,孫權與諸葛亮連和,欲懼出為寇。

邊候得權書,放乃改易其辭,往往換其本文而傅合之,與征東將軍滿一寵一,若欲歸化,封以示亮。

亮騰與吳大將步止騭等,騭等以見權。

權懼亮自疑,深自解說。

是歲,俱加侍中、光祿大夫。

景初二年,遼東平定,以參謀之功,各近爵,封本縣,放方城侯,資中都侯。

其年,帝寢疾,欲以燕王宇為大將軍,及領軍將夏侯獻、武衛將軍曹爽、屯騎校尉曹肇、驍騎將軍秦朗共輔政。

宇一性一恭良,陳誠固辭。

帝引見放、資,入臥內,問曰:「燕王正爾為?」

放、資對曰:「燕王實自知不堪大任故耳」。

帝曰:「曹爽可代宇不?」

放,資因贊成之。

又深陳宜速召太尉司馬宣王,以綱維皇室。

帝納其言,即以黃紙授放作詔。

放、資既出,帝意復變,詔止宣王勿使來。

尋更見放、資曰:「我自召太尉,而曹肇等反使吾止之,幾敗吾事!」命更為詔,帝獨召爽與放、資懼受詔命,遂免宇、獻、肇、朗官。

太尉亦至,登一床一受詔,然後帝崩。

齊王即位,以放、資決定大謀,增邑三百,放並前千一百,資千戶;封一愛一子一人亭侯,次子騎都尉,余子皆郎中。

正始元年,更加放左光祿大夫,資右光祿大夫,金印紫綬,儀同三司。

六年,放轉驃騎,資衛將軍,領監、令如故。

七年,復封子一人亭侯,各年老遜位,以列侯朝朔望,位特進。

曹爽誅後,復以資為侍中,領中書令。

嘉平二年,放薨,謚曰敬侯。

子正嗣。

資復遜位歸第,就拜騾騎將軍,轉侍中,特進如故。

三年薨,謚曰貞侯。

子宏嗣。

放才計優資,麗自修不如也。

放、資既善承順主上,又未嘗顯言得失,抑辛毗而助王思,以是獲譏於世。

然時因群臣讕諍,扶贊其義,並時密陳損益,不專導諛言雲。

及鹹熙中,開建五等,以放、資著勳前朝,改封正方城子,宏離石子。

評曰:「程昱、郭嘉、董昭、劉曄、蔣濟才策謀略,世之奇士,雖清治德業,殊於荀攸,而籌畫所料,是其倫也。

劉放文翰,孫資勤慎,並管喉舌,權聞當時,雅亮非體。

是故譏諛之一聲,每過其實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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