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秘史》78回 從容定難釋俘囚 慷慨陳辭爭和議:「也只好如此。但是這麼辦法,怕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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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秘史》78回 從容定難釋俘囚 慷慨陳辭爭和議

清朝秘史

78回 從容定難釋俘囚 慷慨陳辭爭和議

話說文宗聽了滿相裕誠的話,沉吟半晌,有氣沒力的答道:

「也只好如此。

但是這麼辦法,怕有事故生出來呢。

國家這幾年裡忒也多事,曾國藩丁了憂,怡良患了病,東南這一方,已經不得了。

雲南的回子,又無法五天的肆擾。

要是外國人再鬧點子亂子出來,可就撐不住了呢。」

說著,連連發歎,隨命軍機擬旨,頒發去訖。

這時光,英國專使額羅金,已從廣東到上海,飛調寧波、上海駐泊的火輪兵船,聯檣並楫,駛赴天津。

法國兵船,擊楫相從,只美利堅、俄羅斯,但派得領事、翻譯二官,還可說是專心為好。

次年三月,英、法、美、俄四國官員,在天津海口會議,先派各國領事,駕坐舢板小船,駛入大沽港,到直隸總督那裡投文請款。

碰著這位制台譚廷襄,原是得過且過的人,防守一切,毫不注意,只把洋人照會奏了上去。

文宗下旨,命戶部侍郎宗倫、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烏爾焜泰馳赴天津,與直督譚廷襄商辦洋務。

宗、烏兩欽差都是紈挎,叫他商辦洋務,真是造屋請箍桶匠——全本外行。

天津直沾河,離去海口二百里,名叫大沽港,設有炮台,是天津的門戶。

港外有沙洪一道,海舶進口,必須抄過沙洪,才得進口,偶一不慎,就要淺擱,形勢十分險要。

論理洋人船隻,原不能徑行駛入,無奈這位制台,要好不過,聽到四國洋人投遞照會,忙遣大沽武弁駕著小舟,前後引導,把洋船直引進口。

從此洋船進出,遊行無阻,每天總有好幾起舢板船小火輪,探水游弋。

譚廷襄因為議和當口,倒也不放在心上。

過了二十多天,洋人路徑是熟了,又拿千里鏡遠測炮台,防務虛實,也被他探了個詳盡。

這一日,是四月初旬,紅杏煙籠,綠楊風披,遠樹鶯啼緩緩,隔溪鳩喚聲聲。

對此美景良辰,不免賞心樂意。

譚廷襄辦了一席酒,邀請在城文武來署宴會。

席間縱談時事,很有興會。

戶部侍郎宗倫道:「株陵關倒克復了。」

烏爾炮泰道:「長一毛一糾合了河南捻匪,撲犯商城、固始,他們的計劃,原要從光州六安,窺伺湖北的隨棗。

昨閱邸報,這一股賊匪,也被勝保、袁甲三破掉,固始的圍也已解去。

不過江西長一毛一闖入浙江,連陷江山、常山、開化等縣。

浙江官兵,比了別處,似乎要差一點。」

譚廷襄道:「長一毛一原沒什麼能耐,所有勢焰,大半都是官兵助成功的,只要瞧上回的上諭,就明白了。

上諭說的是,石逆所帶賊一黨一雖多,一經羅澤南痛剿,即連次挫敗。

可見兵力不在多寡,全在統領得人,這真是千確萬確的議論。」

正說著,忽家人奔進,報稱:「英、法二國兵船,生足煤火,闖入大沽口來了。」

譚廷襄驚道:「美、俄的講款船,原泊在口內呢,別是看錯了麼。」

家人道:「的確是兵船,現扯著英、法兩邦旗號。」

廷襄命家人再去探聽,頭班才去,二班探子又來。

時勢愈亂愈非,消息愈傳愈緊。

先報口內官兵開炮轟擊,不分勝負。

到後來報稱前路炮台失陷,守台軍弁游擊沙一春一元、陳毅、候補千總陳榮、經制外委石振岡、護軍校班全布、增錦驍騎校蔡昌年、候補千總恩榮、把總李瑩、正紅旗鳥槍藍翎長富廣均、候補千總劉英魁等,一十二員裨將,盡都力戰身亡。

譚廷襄道:「了不得,副都統富勒登太札營在北岸,守住後路炮台。

現在前路有失,後路怕守不住了麼。」

道言未了,驚報又至,說富都統猝聞前軍失利,兵勇全都驚潰,所有京營炮位,全行遺失。

現在後路炮台也已失陷,富都統不知下落。

譚廷襄大驚失色,連夜飛章入告。

文宗震怒,下旨把直隸提督張殿先、天津鎮總兵達年、大沽協副將德奎,革職拿問。

特命親王僧格林沁,帶了欽差大臣關防,督兵馳赴天津防守。

又命驍將托明為直隸提督,又命惠親王綿愉為一團一防大臣,總管京師關防事宜。

京師戒嚴,五城都設一團一防局。

僧親王、托提督奉了恩命,不敢怠慢,星夜奔赴天津,一見譚廷襄,就詢問洋人情形。

譚廷襄道:「洋人踞了炮台之後,仍舊說要修好,美利堅、俄羅斯二國,居間調停,一味的做好人。」

僧親王道:「修好兩個字,恐怕不見得靠得住。

朝廷派了欽差,如果真心求撫,就好與宗、烏二使接談呀,為什麼又攻掉我們炮台呢?」

譚廷襄道:「宗、烏兩欽差,行文照會了好多回,英人概置不見,只不過與美、俄兩國往來而已。」

僧王道:「英人為什麼不願意見他?」

譚廷襄道:「為他不是宰相,不足以當全權重任。

彼邦制度,簡放公使,大都畀以全權,很有將在外不受君命的意思。

做到全權公使,大半是五等爵爺,或是當朝宰相。

又見白門議款,中國當局的也是相國,現在宗、烏二人,都不過是侍郎,人微言卑,他們所以不願意會議呢。」

僧王道:「九重深遠,外面的事情,原不很明白。

制軍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奏上去?」

譚廷襄辯無可辯,只有連聲:「是是」而已。

僧王立命幕友辦折,把洋人情形奏知文宗。

文宗下旨,立派大學士桂良、吏部尚書花沙納,馳驛赴天津查驗事件。

這時光,惠親王綿愉、宗室尚書端華、大學士彭蘊章聯銜保奏一個出類拔萃的人材,濟變匡時的傑士。

你道此人是誰?原來就是已革大學士耆英,保他熟悉番情,懇請棄瑕錄用。

文宗帝原是毫無存見的,立即准奏,召令耆英入見,問他有無握把。

耆英造膝密陳:「奴才受恩深重,當此時勢,惟有獨任其難,有效與否,尚難自必。」

文宗點點頭,隨道:「一個人有一個人的主意,一個人有一個人的辦法。

你有法子,你不妨自展謨猷,不必附合桂良稍涉拘泥。」

耆英應允。

當下文宗賞給了耆英侍郎銜,飭赴天津辦理洋務。

耆英趕到天津,拜會桂、花二欽使,問起情形,桂良道:「這裡百姓,強悍的很。

兄弟初到時光,此間軍民,遍謁道左,力請督率一團一練,幫助官兵跟洋人開仗。

經兄弟用好言撫遣,這裡百姓狃於三年大挫粵匪,只道洋人與粵匪差不多厲害,糾合了鹽梟、海盜,想要乘間搶擄,真是不知輕重。」

耆英道:「百姓懂點子什麼,葉漢一陽一不是為了輕信百姓,被英人拿捕去的嗎?現在,外國公使中堂可曾會面過?」

桂良道:「兄弟沒有到時光,譚制軍先已行文照會過。

二十日,兄弟抵津,又行了一角公文去,邀請他們,一面飭府縣備辦行館,供一應一切。

二十五日,洋官才到,把他們安頓在韓鹽商宅子裡,特派專員前往款待。

二十六日,會晤一次,並沒有談論什麼。

次日,英國參贊哩國呔忽來見我,取出天津新議五十六條,叫我畫押允行。

兄弟回他慢慢商量,哩國呔咆哮異常,兄弟沒法,只好置之不睬。

耆公來的正好,就費神前去談談。

耆公與洋人交好的很,比了兄弟,定然事半功倍。」

耆英應允。

當下耆英看定風神廟做行轅,過了一宵,次日就是五月初一,耆英繼了國書,特到韓鹽商住宅,拜會洋官。

美俄兩領事,倒也沒有講什麼,英國參贊哩國呔,最是刁鑽不過。

當下冷笑道:「耆大人,你老人家此番光顧,是真心和我們好。

假使和我們好,先請你講一個明白。」

耆英愕然道:「奉命議和,哪有不誠心之理?!」哩國呔道:「中國皇上原是誠心,只是你老人家慣會用手段謊騙人,我們倒有點子不放心。」

耆英道:

「我謊騙了誰來?」

哩國呔道:「我們外洋人決不會冤誣人家的。

你老人家在兩廣制台任內,曾經奏過皇上,說外國人只可以計誘,所以用好言哄騙,一味的奉承。

這幾個奏折,我們還藏著呢。」

說到這裡,隨把耆英舊折取出。

原來這幾個奏折,還是廣州失守時光,被洋人取去的。

耆英瞧見舊折,一個不好意思,冰霜老臉,頓時烘起兩朵紅霞,恁有隨、陸之才,儀、秦之辨,半句話也說不出口了,訕訕的坐了一下子,告辭而出。

回拜桂良,稱說英人跟我不很合意,萬難效力,只好依舊仰仗中堂了。

隨把會晤情形,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桂良皺眉道:「照此情形,吾公在此,英人反難就範,可怎樣呢?」

耆英道:

「煩公上一個折子,奏請召回耆英以順番情,我就能夠走路了。

」桂良道:「這個容易。」

隨命幕友擬稿,連夜拜發出去。

耆英大為感激,回到行轅,隨命收拾行李,催齊夫馬,預備天明走路。

家人道:「老爺此番出京,是奉過旨意的。

皇上降旨,叫老爺出京,沒有叫老爺回京,老爺好貿然回去嗎?」

耆英道:「不要緊,桂中堂已經出奏,朱批下來,總不過是『照所請。

欽此。

』這幾個字。」

家人道:「見了朱批,走也未晚。」

耆英道:「早走一天,舒服點子。」

家人阻當不住,只好聽他。

不意行到通州,奉到廷寄,飭令仍留天津,自行酌辦。

家人勸他折回,耆英不聽,逕行入都。

一面致書僧親王,聲言初五日可抵軍營。

僧王大驚,立差軍弁,把那封信送到巡防大臣惠親王那裡。

惠親王拆閱一過,怒道:「番情叵測,該員並未辦有頭緒,輒敢藉詞卸肩,實屬罪有應得。」

惠親王道:「那是必不可少的。」

隨即拜折參劾,請旨飭下僧格林沁,將耆英拿捕到營訊明後,即在軍前正法。

不過一日工夫,奉到上諭:耆英畏葸無能,大局未定,不候特旨,擅自回京,不惟辜負朕恩,亦何顏以對天下?是屬自速其死。

著僧格林沁派員即將耆英鎖扭押解來京,交巡防王大臣,會同宗人府刑部,嚴訊具奏。

欽此。

奉到這麼嚴厲的上諭,耆相結果自然是凶多吉少。

訊實奏聞,文宗法外施仁,傳旨宗人府及刑部尚書宣示朱諭,賜其自盡。

凶信傳到天津,桂良、花沙納,愈形焦灼。

桂良歎道:「同是辦理洋務的人,一朝失勢,只落得如是結果。

哩國呔偏又凶橫,急切又不能成議,我們的前程,不知怎樣呢。」

忽聞外邊江翻海倒似的哄鬧,正在詫愕,兩個家人倉皇奔入,報說「不好了,本地百姓跟洋人口角鬥毆,哩呔國在場幫助,卻被眾百姓擒住了,解到這裡來,現在外面聽候示下。」

桂良驚道:

「有這種事?反了反了!」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奔出瞧時,只見哩國呔背著兩手,屈著兩足,札成肉餛飩樣子。

兩個百姓,用竹槓扛豬玀似的槓抬著,後面長長短短,老老少少,黑壓壓地都是百姓。

萬人一口,萬眾一聲,都說「請欽差大人快快撲殺!快快撲殺!」桂良知道不是事,忙遣員弁出來,先用好言,把百姓解散,然後再把哩國呔釋放回船。

不意一波才平,一波又起,英公使額羅金行文照會,聲言新款五十六條立時畫了押,哩國呔受辱之事,一筆勾銷,不然,還要提起重大的交涉呢。

桂良忙與花沙納商議。

花沙納道:「五十六條裡,最厲害不過就是三條。

第一是增開牛莊、登州、台灣、潮州等處為通商口岸,再要在長江一帶,選擇三個碼頭;第二是,洋人帶眷屬在京師暫行居住;第三是議償商虧、軍費各二百萬兩,等候款子交清,才把粵城交還。

如果上奏,定遭廷臣攻擊。」

桂良道:「事到臨頭也顧不得許多了。」

花沙納道:「既是要出奏,索一性一連法國的四十二款,一併奏了罷。」

筐良道:「這個自然。」

當下就叫幕友辦折子,折稿擬好,經兩欽差斟酌修改,才付謄清拜發。

說也奇怪,這一封折子,比什麼都要厲害,才到北京,就朝議沸騰,讜言蜂起。

通朝官員,自閣臣、六部、九卿起,至台諫、翰詹止,無不激昂慷慨,痛哭陳辭,奏請停止撫院,大張撻伐。

內中要算殷兆鏞一折,最為淋一漓盡致,其辭是:為和議貽禍至烈,伏求博采議論,力黜邪謀,早決其計,轉危為安。

事竊自洋人犯順,無識庸臣俱求速和了事。

國家苟安一日,彼即為一日之親王、宰相,而社稷隱憂,不遑復顧。

琦善、耆英、伊裡布等,既誤之於前,致貽今日天津之患。

今之執政者,復誤之於後,其貽更有甚焉者矣。

近聞和議垂成,為賠償兵資等款,以堂堂大一統之中國,為數千洋人所制,輸地輸銀,惟命是聽。

而禍之尤烈者,莫若京城設館,內江通商,各省傳教三條。

聞者錐心,雖婦孺咸知不可。

臣意桂良、花沙納,身為大臣子,稍有天良,必不忍嘗試入奏,必不至墜其一奸一計也。

古語云:「毋滋他族,實一逼一處此。」

宋太祖云:「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

京師重地,外洋朝貢,猶且禁其出入,防其交接,禮畢遄返,毋許逗留,安有強敵世仇而聽該酋置館,雜居齊齒,吳越橫行輦彀,羌夷佈滿街衢?自古及今,實未所聞。

近惟琉球國都,英人盤踞滋擾,甚至闖入王宮,莫敢攔阻,此其患無俟臣縷述也。

長江自吳溯蜀,中貫天下之半,與海口情形不同。

海口通商,已為失計,然辟之於人身,猶四肢癱瘓之疾也。

內江華洋雜處,則疾中心腹矣。

東南漕運,非海即河,大江為出入所必經,設一日江海並梗,何由而達?仕官、商賈之往來,章疏,文報之馳遞,海非要道,江實通衢。

洋人但以數船橫截江路,則南北將成兩界。

維揚、漢口,鹽綱疲敝,梟販竟作,再得洋人為逋逃主,鹽利必盡塊番有,而官鹽將廢。

不但此也,所佔口岸愈多,聲勢愈大。

與漢民交接事件愈煩,釁端亦易於起。

地方官袒番則民拂。

袒民則番拂,彼視虜一總督、宰相,如縛犬豕,其包一皮藏禍心,已無所不至。

辟猶養虎在牖,養盜在家,隨時可以猝發。

此議若成,大事便去,欲求為東晉、南宋之偏安,豈可得哉!至於傳教一節,臣不知其所謂天主者何人。

大率惑世誣民,隱蓄異志,不然,彼個尊天主,自行其教可耳,何必遊歷各省,僕僕不憚煩苦若是。

近日之長髮賊,亦奉天主教者也,煽惑勾結,已可概見矣。

彼知輿地廣輪之數,山川阢塞之形,兵衛之強弱,壤土之肥瘠,到處交結豪俠,服恤貧窮,為收拾人心計。

該洋人蜂食海外小窺,皆用此法,有明征也。

謀國者曰:通商傳教,此時姑先許之,候各省軍務完竣,然後舉行。

夫民困於鋒鏑久矣,賊焰雖熾,人心未渙,猶冀重享昇平。

若去一寇,復招一寇,天下將復何望?士民孰不解體?或曰屆時,徐議所以拒之,臣恐積弱之餘,萬難發憤。

現值兵臨城下,大臣猶曰釁不自我開,相率腆顏忍恥,況許於前而拒於後,則直在彼而曲在我,誰肯為國家出力耶?或番有要約,不待賊平,遞入內地,佈置周密,與長髮賊隱為犄角。

否則擊賊自效,別有要求;否則奪賊之城邑,而有之以為非取諸我也。

種種棘手。

謀國者曰:不和則戰。

戰果有把握耶?臣請詰之曰:然則和果有把握耶?夫和果有把握,從前反覆,姑勿迫論。

第自今歲北竄以來,我之委曲順從,不為不至,何以猖獗日甚?可見諱戰求和,和愈難成,成則禍且不測。

謂戰必無把握,何以前年李開芳、林鳳翔等北犯,凶焰數倍於洋人,卒至片甲不返?此無它,當時一意於戰,故有進無退。

今則一意於和,故反勇為怯也。

現在僧格林沁兵威已壯,講求戰守,振作一精一神,洋人頗知畏懼。

近日天津人民爭鬥之事,該洋人亦避其鋒。

鹽梟、海盜,有欲焚搶洋船者;有跪求欽差、總督,願糾眾打仗者。

欽差總督不許,故未敢擅動耳。

不得以偶經小挫,遂謂津民不足用也。

試飭桂良、花沙納等,忽專議和,會同譚廷襄,鼓勵兵民,於文武屬吏紳士之中,得如謝子澄其人者,統率之,懸購重賞,隨宜設施,並令附近州邑,廣募壯勇,聽候調遣。

一面明降諭旨,大張撻伐。

順天、直隸京官有願回籍一團一練者,命設法辦理。

如此多方準備,一旦狡焉思逞,僧格林沁大兵扼之於前,各路鄉勇躡之於後,加以洩水塞土諸法,洋船欲進不能,欲退不得,而謂不足制其命者,吾不信也。

聞英人謀主哩國呔,系廣東嘉應州人,凶悍異常。

每至桂良、花沙納公館,凌一辱咆哮。

臣不識桂良、花沙納,坐擁兵衛,亦已不少,何至懼一哩國呔而不敢動?曾被津民擒住,欽差、總督,反為之解圍,擬請飭令設法捕獲,立即梟示,不必稽留訊解,以免疏虞。

又聞廣東九十六鄉,民風驍勇,前年平紅頭賊,皆賴其力。

洋人往搜軍器,受傷而回。

又糾南海、番禺兩縣,令鄉民聲言洋人入我界者,不論何人,登時殺死,遂不敢入。

三月,羅悖衍、龍元僖、蘇廷魁到彼一團一練,已有數萬人,至今曾否打仗,有無捷報,意者朝廷未與主張耳。

抑羅惇衍等恐如黃琮、竇絃之獲咎耶?擬請優旨,出其銳氣,剋日大舉。

惟黃宗漢稟承執政主和之議,繞道遷延,請飭速往會剿,勿再徘徊觀望,轉掣紳民之肘,務使同心協力。

天津洋船聞之,必有折回自救者,而我截其海口歸路,雖未必聚而殲旃,要非孟一浪一以僥倖也。

謀國者曰:一戰不勝,奈何?曰請添兵再戰,戰有勝有敗,若和則有敗無勝矣。

曰勝之於此,而報復於他處,奈何?勝之於今,而報復於後日,奈何?曰始終不忘戰而已矣。

犬羊之一性一,但經懲創,往往不敢報復。

觀於道光年間台灣失利,惟有籍手耆英以報達洪阿等,而至今不敢垂涎台灣,其無能亦可見矣。

自古兵凶戰危,原非得已,盡人事以待天,成敗利鈍,雖諸葛亮不能逆睹。

謀國者動以事無把握,搖惑聖斷,間執人口,沮喪士氣,坐失事機,其意直以望風乞降為快。

抑又何也?比年各省用兵,勝負無常,得失互見,諸臣何不以事無把握為慮,而亟欲橐弓截矢耶?伏願皇上通籌大局,深顧後患,知番欲之難期饜足,念事勢之尚可挽回。

左右親貴之言,未必儘是,大小臣工之策,非盡無稽。

執政諸臣,請放洋船內駛者,何人?請允西首要脅者,何人?清夜思維,或亦自知狂謬,只緣畏罪怙非,一陽一作執迷不悟。

皇上不忍遽誅,應請面加訓示。

俾各改心易慮,收效桑榆,否則難逃常憲。

嚴諭桂良、花沙納、譚廷襄等,非分要求,不得妄奏,事至則戰,無所依違。

他如突山之以黑龍江外五千餘里,借稱閒曠,不候諭旨,拱手授人,此尤寸磔不容蔽辜。

臣知皇上之必有以處之也。

訐謀既定,渙汗斯頒,薄海憬然,咸知上意所在。

庶臣民之志固,而蠻夷之風懾。

天討聿新,一操一縱在我。

或戰或撫,再行臨機應變。

臣非不知今所言者,皇上巳厭聞之,特以勢屬憂危,情深迫切,濡淚瀆陳。

伏乞聖明洞鑒。

謹奏。

欲知廷臣憤激上書,能否挽回大局,且聽下回分解。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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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秘史
01回 清太祖志吞華夏 吉特妃出獵春郊02回 祭堂子七恨告天 殂清帝三軍皆墨03回 鄧褲子命喪遼陽 袁撫台書斥滿帝04回 清太宗怒斬王皋 袁督師智收毛帥05回 虎躍龍驤遼天動戰鼓 風淒雨冷燕市哭忠魂06回 炮盡矢窮盧督師殉難 花明柳暗洪經略降清07回 風馳雨驟大將征南 電掣雷轟睿王攝政08回 泣秦庭三桂乞師 伸大義睿王討賊09回 酒綠燈紅雙心互印 鶯亡燕去一怒衝冠10回 吳三桂大戰一片石 攝政王安抵北京城11回 羽檄傳來南都立主 彩雲飛去北國迎鑾12回 史閣部丹忱報國 攝政王壯志吞明13回 爭舊制使臣抗節 定新儀太后大婚14回 清君側左帥稱兵 紹大統唐王監國15回 平江南豫王獲美婦 題郵壁宮女感黍離16回 賜金冠艷孀成大禮 頒朱諭皇叔用機心17回 平四川獻忠伏天誅 破兩粵雙忠完大節18回 李定國力扶明室 鄭成功智拒清封19回 鄭延平再復父書 張蒼水一拒清將20回 破雲南輿圖成一統 殂順治清史暫收場21回 萬眾高呼戴真主 三藩跋扈隱禍伏22回 薩郎中星馳告變 清聖祖銳意用兵23回 清聖祖狐綏衛女 鄭延平虎據台灣24回 威揚海外異國來朝 釁起宮中同懷結怨25回 消寒社詠史積微嫌 暢春園疑案成千古26回 伸大義八俠志中興 編密碼九王思靖難27回 風摧荊樹慘賦豆箕 春滿上林喜詠鶉鵲28回 雍親王以女換子 年將軍當筵嚙臂29回 一陣風引起十年話 新總兵斷送故將軍30回 倪庶常奉旨賣字 張茂才入陝投書31回 究主使制府運奇謀 醒群迷聖君頒特諭32回 坤寧宮虢姨承恩 龍神祠堯母祈雨33回 清高宗一平西域 博學士再定伊犁34回 思傾城聖君側席 平回紇大將凱旋35回 玉碎香消貞妃殉主 花淒月慘聖主悼姬36回 批通鑒獨抒卓見 巡江南遍閱名花37回 傅經略宣威南服 溫將軍耀武金川38回 謝振定赫怒燒車 管韞山諤言賈禍39回 林爽文起發天地會 柴大紀方守諸羅城40回 嘉慶帝受禪繼大統 太上皇訓政宣重光41回 地黑天昏白蓮倡亂 花嬌柳媚女將請纓42回 數奇命將軍空百戰 多情種紅粉自千秋43回 獲賊首懦臣得意 見上諭權相驚心44回 整紀綱和相被查抄 布德教小民蒙矜恤45回 銜恩命勳臣充蝶使 憐才士縣令作冰人46回 起海盜朝士驚心 入鹺衙黃金失色47回 情海生波狂且受賺 大君有命宿將專征48回 台灣島海賊受困 黑水洋良將喪身49回 殲巨寇海波不揚 運奇謀覆盆得雪50回 李文成潛身滑縣 天理教大鬧皇城51回 建奇勳帝子獲榮封 捍大患書生殲巨匪52回 曹振庸巧意逢君 張格爾甘心謀逆53回 張格爾縱橫西域 宣宗帝宵旰深宮54回 河清海晏乍慶昇平 美雨歐風傳來警信55回 著偉論儒士挽狂瀾 弄小巧大臣窘番使56回 定新律黃爵滋上書 查鴉片林則徐赴粵57回 燒鴉片大揚國威 派欽差重翻舊案58回 琦中堂因循誤國 清宣宗慷慨誓師59回 陷虎門關提督殉難 割香港山貝子和戎60回 王相國一死報君 裕欽差刑牲誓眾61回 對月舉杯將軍起舞 登城痛哭提督多情62回 規寧郡智士獻奇謀 支危局將軍拼血戰63回 劉韻珂附片保伊相 舒垕庵妙策用偷兒64回 戰吳淞八忠殉國難 盟白下五口啟通商65回 劉巡撫遺書責三帥 怡制台辦案渡台灣67回 徐廣縉坐鎮廣州府 洪秀全起事金田村68回 莽英雄慷慨題詩 真名士從容破敵69回 一曲清歌新承恩澤 三更蕉夢快似登仙70回 笞燕鞭鶯氣凜霜雪 降龍伏虎威比雷霆71回 惡風潮儒臣遭厄運 申軍法名士進良言72回 長風破浪儒將請纓 煙雨滿江元戎投水73回 陳輝龍殉命城陵磯 彭玉麟大破田家鎮74回 圓明園四春爭殊寵 勤政殿一女進讜言75回 杏花春奉詔宴群芳 葉相國高談驚四座76回 廣州城洋人耀武 長春館相國扶鸞77回 長春館仙人遭劫 鎮海樓蘇武狂吟78回 從容定難釋俘囚 慷慨陳辭爭和議79回 四欽差奉令承教 七先生立異標奇80回 科場有弊柏相遭刑 劫數難違園神辭職81回 烽火連天乘輿北狩 旌旗蔽野敵騎西來82回 應妖夢圓明園遭劫 頒哀詔文宗帝大行83回 太后垂簾新翻政局 親王議政重振朝綱84回 林夫人巧計保南昌 恭親王忠心籌西域85回 剿捻軍僧王殉難 游都市天子微行86回 丁撫台智斬安太監 慈安後妙選窈窕娘87回 浴日補天片言格主 移花接木一語立君88回 辭爵祿親王乞骸骨 爭統緒主事效史魚89回 張之洞上書論繼統 崇皇帝奉旨鎮熱河90回 崇星使蹣跚誤國 張洗馬慷慨談兵91回 廢俄約曾使才長 談球案左侯氣憤92回 清韓難生俘大院君 喪越疆罷斥恭內閣93回 諒山踴躍鏖兵 學士他皇夜遁94回 蘇元春力摧勁敵 馮子材夜闖法營95回 顧和局特詔棄越南 拒通商片言誤自主96回 袁項城輕騎赴宴 開化黨露刃入宮97回 彈內監盛世發危言 建御園聖朝彰孝治98回 東學黨倡亂全羅道 葉志超振旅牙山城99回 陷平壤左寶貴殉節 戰遼海鄧世昌成仁100回 丁汝昌孤舟拒大敵 徐邦道弱卒挫強軍101回 章高元力守蓋平縣 吳大澄失陷田莊台102回 劉公島丁軍門殉難 春帆樓李伯相議和103回 德宗帝變法圖強 康有為上書論治104回 頤和園舊臣群告變 寧壽宮太后再垂簾105回 皇太后詔立大阿哥 毓巡撫信奉義和團106回 徐學士一語喪家邦 剛中堂片言靖大難107回 義和團大鬧天津衛 聶提督殉難八里台108回 救國難慷慨劾群凶 戰列強涕淚告先廟109回 玉隕香消珍妃墜井 素衣豆粥車駕西巡110回 瓦統帥入居儀彎殿 懷尚書清道北京城111回 李伯相北上議和 唐才常南中起事112回 太后憶舊淚橫流 少年澆花交好運113回 高道士踵門謁管學 裕小姐奉詔覲慈宮114回 親香頰慈宮寵慧女 頒珍饌聖後念勳臣115回 仁壽殿勃夫人入覲 慈寧宮裕小姐辭差116回 祈甘霖太后禱后土 宴外賓公主作主人117回 繪御容德菱代太后 爭東北日本挑強俄118回 旅順口俄將喪師 東京城日皇宣戰119回 大清國頒詔守中立 小朝廷忍恥訂同盟120回 蔣式瑆上疏劾慶王 唐紹儀奉詔議藏約121回 安重根暗殺伊籐公 李完用手定合邦約122回 擲炸彈驚走五大臣 議立憲氣倒老中堂123回 頒明詔聖君籌憲政 定官制賢相話滄桑124回 張尚書反對新宮制 南昌令身戕天主堂125回 改藏約星使得優差 剿發匪女子明大義126回 爭路約制府運機謀 辦衛生警員鬧笑柄127回 振貝子私娶楊翠喜 趙啟霖疏劾慶親王128回 瞿鴻璣多言遭嚴譴 譚鑫培奉旨吸烏煙129回 徐錫麟暗殺恩巡撫 陸征祥抗議海牙城130回 鎮南關小動干戈 二辰丸大啟交涉131回 變出非常親王監國 入承大統兩帝兼祧132回 患足疾項城歸隱 依憲法皇帝親戎133回 汪兆銘行刺被捕 孫洪伊請願未成134回 攝政王爺借外債 革命黨人爭救國135回 廣塵留柬招靖庵 意洞回閩糾同志136回 溫生才孤行誤事 黃克強冒險蹈危140回 降懿旨清帝卸政 定優待權歸民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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