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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四友志》5 激張儀陰主秦柄 糾六王榮顯印綬

鬼谷四友志

5 激張儀陰主秦柄 糾六王榮顯印綬

話說張儀聞蘇秦相趙,欲思往晤,卻得賈舍人湊趣,遂同載至趙郊。

賈舍人道:「寒家在郊外,有事只得暫別。

城內各門,俱有旅店安歇。

遠客容卑人過幾日相訪。」

張儀辭賈舍人下車,進城安歇。

次日修刺求謁蘇秦。

秦預誡門下人,不許為通。

候至第五日,方得投進名刺。

秦辭以事冗,改日請會儀。

一候數日,終不得見,怒而欲去,地方店主人拘留之,道了:「已投刺相府,未見發落,萬一相國來召,何以應之?雖一年半載,亦不敢放去也。」

張儀悶甚,訪賈舍人何在,人亦無知者。

又過數日,復書刺往辭相府。

蘇秦傳命,來日相見。

儀向店主人假借衣履停當,次日侵晨往候。

蘇秦預使排下威儀,闔其中門,命客從耳門而入。

張儀欲登堂,左右止之道:「相國公謁未畢,客宜少待。」

儀乃立於底下,睨視堂前官屬拜見者甚眾,已而稟事者又有多人,良久日將昃。

聞堂上呼道:「客今何在?」

左右道:「相君召客。」

張儀整衣升階,只望蘇秦降坐相迎,誰知蘇秦安坐不動,儀忍氣進揖,秦起立微舉手答之。

乃道:「餘子,別來無恙。」

儀怒氣勃勃,竟不答言。

左右稟進午餐。

秦復道:「公事勿冗,煩余子久待,恐饑餒,且草率一飯。

飯後有言。」

命左右設坐於堂下,秦自飯於堂上,珍饈潢案,儀前不過一肉一菜,粗板之餐而已。

張儀本待不吃,奈腹中饑甚,況店主人飯錢先已欠下許多。

只指望今日見了蘇秦,便不肯薦用,也有些金貲繼發。

不想如此光景,正是在他矮簷下,誰敢不低頭。

出於無奈,只得含羞舉著。

遙望見蘇秦杯盤狼藉,以其餘餚分賞左右,比張儀所食還盛許多。

儀心中且羞且怒。

食畢,秦復傳言,請客上堂。

張儀舉目觀看,秦仍舊高坐不起。

張儀忍氣不過,走上幾步,大罵季子:「我道你不忘故舊,遠來相投,何意辱我至此?同學之情何在?」

蘇秦徐徐答道:「以余子之才,只道先我而際遇了,不期窮困如此。

我豈不能薦於趙侯,使子富貴。

但恐子志衰才退,不能有為,貽累於薦舉之人。」

張儀道:「大丈夫自能致富貴,豈賴汝薦乎?」

蘇秦道:「你既能自取富貴,何必來謁!念同學情分,助汝黃金一笏(十兩)。

請自方便。」

命左右以金售儀,儀一時一性一起,將金擲於地下,憤憤而出。

蘇秦亦不挽留。

張儀回至旅店,只見自己鋪蓋俱已移出在外,儀問其故?店主人道:「今日足下得見相君,必然贈館授餐,故預為移出耳。」

張儀搖頭,口中只說:「可恨!可恨!」一頭脫一下衣履,一一交一一還店主人。

店主人道:「莫非不是同學,足下有些妄扳麼?」

張儀扯住主人,將往日一一交一一情,及今日相待光景,備細述了一遍。

店主人道:「相君雖然據傲,但位尊權重,禮之當然。

送足下黃金一笏,亦是美情。

足下收了此金,也可打發飯錢,剩些作歸途之費,何必辭之?」

張儀道:「我一時使一性一,擲之於地,如今手無一錢,如之奈何?」

正說話間,只見前番那賈舍人走入店門,與張儀相見,且道:「連日少候得罪,不知先生曾見蘇相國否?」

張儀將怒氣重複吊起,將手在店案上一拍,罵道:「這無情無義的賊,再莫提他。」

賈舍人道:「先生出言太重,何故如此發怒形色?」

店主人遂將相見之事,代張儀敘述一遍。

今欠賬無還,又不能作歸計,好不愁悶,以至若斯。

賈舍人道:「當初原是小人攛掇先生來的,今日遇而不遇,卻是小人帶累于先生。

小人情願代先生償了欠賬,備下車馬,送先生回魏,先生意下如何?」

張儀道:「我亦無顏歸魏了。

欲往秦邦一遊,恨無資斧。」

賈舍人道:「先生欲游秦,莫非秦那還有同學兄弟麼?」

張儀道:「非也。

當今七國中,惟秦最強,秦之力可以困趙。

我往秦,幸得事秦王用事,可報蘇秦之仇耳。」

賈舍人道:「先生若往他國,小人不敢奉承。

若欲往秦,小人正欲往彼探親,依舊與小人同載。

彼此得伴豈不美哉。」

張儀大喜道:「世間有此高義,足令蘇秦愧死。」

遂與賈舍人為八拜之一一交一一。

賈舍人替張儀算還店錢,見車馬在門,二人同載,望西秦一路而行。

路間為張儀製衣裝、買僕從,凡儀所需,不惜財費。

及至秦國,復大出金帛賂秦惠文王左右,為張儀延譽。

時惠文王方悔失蘇秦,聞左右之薦,即時召見,拜為客卿。

與之謀諸侯之事。

賈舍人乃辭去,張儀一淚道:「始吾困厄至甚,賴子之力,得顯用秦國,方圖報德,何遂言去耶?」

賈舍人笑道:「臣非能知君,知君者乃蘇相國也。」

張儀愕然。

良久便問道:「子以資斧給我,何言蘇相國那?」

賈舍人道:「相國方倡合縱之約,慮秦伐趙敗其事。

思可以得秦之一柄一者,非君不可。

故先遣臣偽為賈人,招君至趙。

又恐君安於小,就故意怠慢,激怒於君,君果萌游秦之意。

相君乃大出金資付臣,分付恣君所用,必得秦一柄一而後己。

今君已用於秦,臣請歸報相君。」

張儀歎道:「嗟乎,我在季子術中,而我不覺,我不及季子遠矣。

煩君多謝季子。

當季子之身,不敢言伐趙二字,以此報季子玉成之德也。」

賈舍人回報蘇秦。

秦乃奏趙肅侯道:「秦兵果不出矣。」

於是拜辭往韓。

見韓宣惠公道:「韓地方九百餘里,帶甲數十萬。

然天下之強弓勁弩,皆從韓出。

今大王事秦,秦必求割地為贄,明年將復求之,夫韓地有限,而秦欲無窮,再三割則韓地盡矣。

俗諺云:寧為雞口,勿為牛後。

以大王之賢,挾疆韓之兵,而有牛後之名,臣竊羞之。」

宣惠公蹴然道:「願以國聽于先生。」

如趙王約,亦贈蘇秦黃金百鎰。

蘇秦乃過魏,說魏王道:「魏地方千里,然而人民之眾,車馬之多,無如魏者。

於以抗秦有餘也。

今乃聽群臣之言,欲割地而臣事秦,倘秦求無已,將若之何?大王誠能聽臣,六國從親併力制秦,可使永無秦患。

臣今奉趙王之命來此約從。」

魏惠王道:「寡人愚不肖,自取敗辱。

今先生以長策下教寡人,敢不從命。」

亦贈金帛一車。

蘇秦復造齊臣,說齊宣王道:「臣聞臨淄之塗,車轂擊人肩摩,富盛天下莫比,乃西而而謀事秦,寧不恥乎?且齊地去秦甚遠,秦兵必不能及,齊事秦何為?臣願大王從趙王約,六國和親,互相救援。」

齊宣王道:「謹受教。」

蘇秦乃驅車向南,說楚威王道:「楚地五千餘里,天下莫強,秦之所患莫如楚。

楚強則秦弱,秦強則楚弱。

今列國之士,非縱則衡,夫合縱則諸侯將割地以事楚,連衡則楚將割地以事秦。

此二策者相去遠矣。」

楚威王道:「先生之言,楚之福也。」

秦乃北行回報。

趙肅侯行過洛一陽一,諸侯各發使送之;儀仗旌旄,前遮後擁;車騎輜重,連接二十里不絕。

威儀比於王者,一路官員望塵下拜。

周顯王聞蘇秦將至,預使人掃除道路,設供帳於郊外,以迎之。

秦之老母,扶杖旁觀,嘖嘖驚歎;二弟及妻嫂側目不敢仰視,俯伏郊迎。

蘇秦在車中謂其嫂道:「嫂向不為我炊,今又何恭之過也?」

嫂觳觫答道:「見季子位高而金多,不容不敬畏耳。」

蘇秦不覺喟然歎道:「世情看冷暖,人而逐高低。

吾今日乃知富貴之不可少也。」

於是以車載其親屬,同歸故里。

起建大宅,聚族而居之。

復散千金以贍宗一一黨一一。

今河南府城內有蘇秦宅遺坵,相傳有人掘之,得金百錠,蓋當時所埋也。

秦弟代、厲羨其兄之貴盛,亦一習一一陰一符學遊說之術。

蘇秦住家數日,乃發車往趙。

趙肅侯封為武安君,遣使約齊、楚、魏、韓、燕、五國之君,俱到洹水相會。

蘇秦同趙肅侯預至洹水,築壇布位以待諸侯。

燕文公先到,次韓宣惠公到,不數日魏惠王、齊宣王、楚威王陸續俱到。

蘇秦先與各國大夫相見,私議坐次。

論來楚、燕是個老國,齊、韓、趙、魏都是史姓新國,但此時戰爭之際,以國之大小為叔。

楚最大者,次之魏,次之次趙、次燕,次韓。

內中是齊、魏已稱王,趙、燕、韓尚稱侯,爵位相懸相叔不使。

於是蘇秦逵議六國一概稱王。

趙王為約主,居主位。

楚王等以次居客位,先與各國會議停當,至期各登盟壇,照位排立。

蘇秦歷階而上,啟告六王道:「諸君山東大國,位皆王爵,地廣兵多,足以自雄。

秦乃牧馬賤夫(秦始祖並子為周牧馬),據鹹一陽一之險,蠶食列國。

諸君能以北面之禮事秦乎?」

諸侯皆道:「不願事秦,願秦先生明教。」

蘇秦道:「合從擯秦之策,向者已悉。

陳於諸君之前矣。

今日但當刑牲歃血,誓於神明,結為兄弟,務期患難相恤。」

六王皆拱手道:「謹受教。」

秦遂捧盤,請六王以次獻血,拜告天地及六國祖宗,一國背盟五國共擊。

寫下誓書六通,六國各收一通,然後就宴。

趙王道:「蘇秦以大策奠安,六國宜封高爵。

俾其往來,六國堅此從約。」

五王皆道:「趙王之言是也。」

於是六王合封蘇秦為縱約長,兼佩六國相印,金牌剔總,轄六國臣民。

又各賜黃金百鎰,良馬十乘,蘇秦謝恩。

六王各散歸國,蘇秦隨趙肅侯志使。

此乃周顯王三十六年事也。

史官有詩顯歎:

惟要遂水晢明神,唇齒相依骨肉親。

假使合縱終不解,何難協力滅孤秦。

是年魏惠王、燕文王俱薨。

魏襄王、燕易王嗣位。

蘇秦既合縱六國。

遂將縱約寫一通投於秦關,關吏送與秦惠文王觀之。

惠文王大驚,謂相國公孫衍道:「若六國為一,寡人之進取無望矣。

必須畫一計,散其縱約,方可圖大事。」

公孫衍道:「首縱約者,趙也。

大王興師伐趙,視其先救趙者,即移兵伐之,如是則諸侯懼而縱約可散矣。」

時張儀在坐,意不欲伐趙,以負蘇秦之待。

乃進言道:「六國新合其勢未可猝離,出秦如則韓軍宜一陽一,楚軍武關,魏軍河外,齊涉清河,燕悉銳師以助戰,秦師拒關不暇,何暇他夫?近秦之國,無如魏,而燕王北最遠大,遣使以重賂求成於魏,以疑各國之心,而復與燕太子結婚,如此則縱約自解矣。」

惠文王稱善,乃許魏還裡陵等七城以講和。

魏亦使人報秦之聘,復以女許配秦太子。

趙王聞之,召蘇秦責之道:「子倡為縱約六國,和魏相與擯秦令,未睮年而魏、燕二國皆與秦通,縱約之不足恃明矣。

倘秦兵猝然加趙,尚可望二國之救乎?」

蘇秦惶恐謝道:「臣請為大王出使燕國,必有以報魏也。」

秦乃去趙適燕,燕易王以為相國。

時易王新即位,齊宣王乘喪伐之取十城。

易王謂蘇秦道:「始先君以國聽於六國和親令,先君之骨未寒,而齊兵壓境,取我十城,如洹水之誓何?」

蘇秦道:「臣請為大王使齊,奉十城以還燕。」

燕易王許之。

蘇秦見齊宣王道:「燕王者,大王之同盟,而秦王之一愛一婿也。

大王利其十城,不惟燕怨,齊、秦亦怨。

齊矣得十城而結二怨,非計也。

大王聽臣計,不如歸燕之十城,以結燕、秦之歡。

齊得燕、秦,於以號召天下不難矣。」

宣王大悅,乃以十城還。

燕易王之母文夫人素慕蘇秦之才,使左右召秦人宮。

因與私通,易王知之而不言。

秦懼,乃結好於燕相國子之與聯兒女之姻;又使其弟蘇代、蘇厲與子之結為兄弟。

欲以自固。

文夫人屢召蘇秦,秦益懼,不敢往。

乃說易王道:「燕齊之勢終當相並,臣願為大王行反間於齊。」

易王道:「反間如何?」

蘇秦答道:「臣偽為得罪於燕,而出奔齊國,齊王必重用臣。

臣因敗齊之攻,以為燕地。」

易王許之,乃敗秦相印。

秦遂奔齊。

齊宣王重其名,以為客卿。

蘇秦因說宣王以田獵鐘鼓之樂,宣王好貨,因使厚其賦斂。

宣王好色,因使妙選宮女。

欲俟齊亂而使燕乘之。

宣王全然不悟。

相國出嬰,客卿孟軻極諫,皆不聽。

宣王薨。

子湣王地立,初年頗勤國政。

娶秦女為王后。

封田嬰為薛公,號靖郭君。

蘇秦客卿用事如故。

話分兩頭,再說張儀聞蘇秦去趙,知縱約將解,不與魏襄陵七邑之地。

魏襄王怒,使人索地於秦。

秦惠王使公子華為大將,張儀副之。

帥師伐魏,攻下蒲一陽一,即平一陽一蒲縣。

儀請於秦王,復以蒲一陽一還魏,又使公子繇質於魏,與之結好。

張儀送之,魏襄玉深感秦王之意。

張儀因說道:「秦王遇魏甚厚,得城不取,又納質焉,魏不可無禮。」

於秦宜謀,所以謝之。

襄王道:「何以為謝?」

張儀道:「土地之外,非秦所欲也。

大王刲地以謝秦,秦之一愛一魏必深。

若秦、魏合兵以圖諸侯,大王之取償於他國者,必十倍於今之所獻也。」

襄玉惑其言,乃獻少梁之地以謝秦。

地在今西安府韓城縣,又不敢受質;秦王大悅,因罷公孫衍,用張儀為相。

時楚威王已薨,子熊槐立,是為懷王。

張儀乃遣人致書懷王,迎其妻子。

且言昔日盜璧之冤,楚懷王面責昭一陽一道:「張儀賢士,子何不薦於先君,而迫之使為秦用也。」

昭一陽一嘿然甚愧,歸家發病死。

懷王懼張儀秦用,復申蘇秦合縱之約,結連諸侯。

而蘇秦已得罪於燕,去燕奔齊。

張儀乃見秦王,辭相印。

自請往魏,惠文王問道:「君捨秦往魏,何意?」

儀答道:「六國溺於蘇秦之說,未能即解。

臣若得魏一柄一,請令魏王先事秦,以為諸侯之倡。」

惠文王許之。

儀遂投魏,魏襄王果用為相國。

儀因說道:「大梁南鄰楚,北鄰趙,東鄰齊,西鄰韓,而無山川之險可恃。

此四分五裂之道也,故非事秦國,不得安魏。」

襄王計未定,張儀一陰一使人招秦師伐魏,大敗魏師,取曲沃之地。

髯翁有詩云:

仕齊卻為燕邦去,相魏翻因秦國來。

雖則縱橫分兩路,一般反覆小人才。

襄王大怒,益不肯事秦。

謀為合縱,仍推楚懷王為縱約長。

於是蘇秦益重於齊。

時齊相國田嬰病卒,子田文嗣為薛公,號為孟嘗君。

田嬰有子四十餘人,田文乃賤妾之子,以五月五日生。

初生時,田嬰戒其妾,棄之勿育。

妾不忍棄乃私育之。

既長,五歲妾乃引見田嬰,嬰怒其違命。

田文頓首道:「父所以見棄者,何故?」

田嬰道:「世人相傳,五月五日為凶日。

生子者長與戶齊,將不利於父母。」

文答道:「人生受命於天,豈受命於戶耶?必若受命於戶,何不增而高之?」

嬰不能答,然暗暗稱奇。

及文長十餘歲,使能接應賓客。

賓客皆樂與之遊,為之延與,諸侯使首至齊皆求見田文。

於是田嬰以文為賢,立為嫡子。

遂斷䛭公之爵,號孟嘗君。

孟嘗君既嗣位,大築館舍以招天下之士。

凡士來投者,不問賢愚無不收留。

天下亡人有罪者,皆歸之。

孟嘗君雖貴,其飲食與諸客同。

一日待客夜食,有人蔽其火光,客疑飯有二等,投箸辭去。

田文起坐,自持飯比之,果然無二。

客歎道:「以孟嘗君之待士如此,而我過疑之,我真小人矣。

尚何面目立其門下!」乃引刀自剄而死。

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澹遊子評

前趙肅侯聞秦相公孫衍攻魏取勝,遂欲移兵加趙。

時趙正在危急,而蘇秦計欲令門客畢成往魏,尋訪張儀,計屬迂甚。

幸儀於楚不得志,又遇此兩□昭一陽一苔辱,被困而歸故土。

適與畢成,今耳得,若儀不受。

昭一陽一笞辱,淹留楚國。

或被笞後不返故鄉,別往他所,則畢成之尋訪,雖有著,終難免跋涉。

日久,又言儀至趙,第五日方得投刺。

又候數日仍不見,復投刺往辭,而又故為遲遲。

雖曰行計,倘秦兵卒然而至,雖多此湊趣之機緣,亦難濟目前之急也。

孟子云:「吾之不遇魯侯,天也」。

凡此之類亦屬天也。

馬正龍必有雲,而隱現莫測。

魚必得水,則自在游泳。

風箏以風勢而高,飛馬燈以火勢而旋馳,人以錢財為資身。

用此數事,皆在外之物,與本身全不相蒙,而竟不能離遏。

如一有失則龍不能天矯,魚不能翔舞,風箏不能起飛,馬燈不能行動,人不能為人事矣。

設使蘇秦雖以詭計激張儀使用秦國,一陰一主秦一柄一,若不頂賺此金銀,以濟儀種種用度,亦難成,此妙計矣哉。

古雲有錢十萬神可通,自古及今何莫非。

以白鏹為事,史公傳貨殖,魯子論錢神,營謀為鬼,笑貰酒鷫鷞離可勝言耶。

秦以一國獨支楚、齊、魏、趙、燕、韓六國。

縱蘇秦計者,六國勝秦,從余今日論者、還是秦勝六國。

俗言寧獨盜一狗,不可合盜一牛。

欲此六國君合為一心,以御秦抑亦難乎?不若一秦國獨謀六國為易也。

縱使六國合縱滅得秦國,安知,日後六國中,豈無如秦國蠶食五國乎?故以事勢論之,六國必不能勝一秦國也。

況六國君心參差不齊,掣肘牽制,如彼歃誓云:「一國背盟,五國共擊。」

仍在啟其爭鬥之心。

若五國被責,不勝必投秦國。

四國被責,不勝亦投秦國。

如是秦不待謀戰,六國自相魚肉而驅之使向秦也。

以不用戰謀,尚能使來投誠,豈非秦勝六國易易耶!

首背合縱盟者在魏。

果為不是,而齊宣王乘燕喪伐取十城,則其罪又較魏更甚,無理極矣。

蘇秦自倡合縱,反借秦說齊以誑還燕十城;又說結燕、秦之歡;齊得燕、秦號召天下不難等語,以為棘動見聽則雖齊、魏二國敗盟,實蘇秦自敗矣。

又因文夫人故,出奔齊國,說宣王田獵好貨好色,俟其自亂,使燕乘之,以成反間之計助燕。

如今之虔婆(舌)張女之心事,送與李姑,又以李姑之背非,述於張女。

誂成張李兩家成仇,則又向兩處各相勸解,真是阿諛苟容,竊恥權勢以順為正,妾婦之道者。

魏襄王貪鄙,又欲推楚懷王為縱約長。

此正是盲人騎瞎馬,雖張儀傾險,反覆往來楚、魏,將兩國君主抑揄搏弄,運其私智,實尤此二君之木偶,不志相助其成功耳。

田嬰為齊相國,亦熟此虔婆語。

以五月五日生子不利,父母為諱忌,不有此肖子直理諫諍,空負此一世英雄矣。

語云:「要知未來,先察已往。」

如田文甫及五齡,析理彰明,他日偉器,豈待言耶。

戰國四公子,曰信陵君魏無忌,孟嘗君齊田文,此二君最佳,不獨能拯貧困,慷慨四方,識理明勢,謀畫審情,即一量度,舒緩寬廣莫測。

若平原君趙勝,春申君黃歇,恐與前二君有天壤相遠。

若六國君主俱如信陵、孟嘗二公子等,雖百張儀亦難往來掉弄是非,蘇秦亦得全其合縱計,贏秦氏,亦不得輕帝天下矣。

噫!

分類:古典俠義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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