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語:鼓山神晏國師
【鼓山神晏國師 】
福州鼓山神晏興聖國師,大梁李氏子。幼惡葷膻,樂聞鐘梵。年十二時,有白氣數道騰於所居屋壁。師題壁曰:「白道從茲速改張,休來顯現作妖祥。定祛邪行歸真見,必得超凡入聖鄉。」題罷,氣即隨滅。年甫志學,遘疾甚亟。夢神人與藥,覺而頓愈。明年又夢梵僧告曰:「出家時至矣。」遂依衛州白鹿山規禪師披削,嵩岳受具。謂同學曰:「古德雲,白四羯磨後,全體戒定慧,豈準繩而可拘也。」於是杖錫,遍扣禪關,而但記語言,存乎知解。及造雪嶺,朗然符契。一日參雪峰,峰知其緣熟,忽起搊住曰:「是甚麼!」師釋然了悟,亦忘其了心,唯舉手搖曳而已。峰曰:「子作道理邪?」師曰:「何道理之有!」峰審其懸解,撫而印之。後閩帥常詢法要,創鼓山禪苑,請舉揚宗旨。上堂,良久曰:「南泉在日,亦有人舉要,且不識南泉。即今莫有識南泉者麼?試出來,對眾驗看!」時有僧出,禮拜才起,師曰:「作麼生?」僧近前曰:「咨和尚。」師曰:「不才請退。」乃曰:「經有經師,論有論師,律有律師,有函有號,有部有帙,各有人傳持。且佛法是建立教,禪道乃止啼之說,他諸聖出興,盡為人心不等,巧開方便,遂有多門。受疾不同,處方還異。在有破有,居空叱空。二患既除,中道須遣。鼓山所以道,句不當機,言非展事。承言者喪,滯句者迷,不唱言前,寧談句後?直至釋迦掩室,淨名杜口,大士梁時童子,當日一問二問三問,盡有人了也。諸仁者合作麼生?」時有僧出禮拜,師曰:「高聲問。」曰:「學人咨和尚。」師喝曰:「出去!」曰:「已事未明,以何為驗?」師抗聲曰:「似未聞那!」其僧再問,師曰:「一點隨流,食鹹不重。」問:「如何是包盡乾坤底句?」師曰:「近前來!」僧近前,師曰:「鈍置殺人。」曰:「如何紹得?」師曰:「犴(河干)勝(余玉)無風,徒勞展掌。」曰:「如何即是?」師曰:「錯。」曰:「學人便承當時如何?」師曰:「汝作麼生承當?」﹝法燈別云:「莫費力。」﹞問:「如何是學人正立處?」師曰:「不從諸聖行。」﹝法燈別云:「汝擬亂走。」﹞問:「千山萬山,那個是正山?」師曰:「用正山作麼?」法燈別云:「千山萬山。」﹝師與招慶相遇次,慶曰:「家常。」師曰:「太無厭生!」慶曰:「且款款。」師卻曰:「家常。」慶曰:「今日未有火。」師曰:「太鄙吝生!」慶曰:「穩便將取去。」上堂,垂語曰:「鼓山門下,不得咳嗽。」時有僧咳嗽一聲,師曰:「作甚麼?」曰:「傷風。」師曰:「傷風即得。」僧問:「如何是宗門中事?」師乃側掌:「吽!吽!」問:「如何是向上關[木*戾]子?」師便打。問:「如何是鼓山正主?」師曰:「瞎作麼!」師問保福:「古人道:非不非,是不是,意作麼生?」福拈起茶盞。師曰:「莫是非好!」問:「如何是真實人體?」師曰:「即今是甚麼體?」曰:「究竟如何?」師曰:「爭得到恁麼地!」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金烏一點,萬里無雲。」上堂:「欲知此事如一口劍。」僧問:「學人是死屍,如何是劍?」師曰:「拽出這死屍著。」僧應諾,便歸僧堂,結束而去。師至晚聞得,乃曰:「好與拄杖。」﹞東禪齊云:「這僧若不肯,鼓山有甚過?」若肯,何得便發去?」又云:「鼓山拄杖,賞伊罰伊,具眼底試商量看。」﹝問僧:「鼓山有不跨石門句,汝作麼生道?」僧曰:「請師便打。」問:「如何是古人省心力處?」師曰:「汝何費力?」問:「言滿天下無口過。如何是無口過?」師曰:「有甚麼過?」問:「如何是教外別傳底事?」師曰:「喫茶去。」師與閩帥瞻仰佛像,帥問:「是甚麼佛?」師曰:「請大王鑒。」帥曰:「鑒即不是佛。」師曰:「是甚麼?」帥無對。﹞長慶代云:「久承大師在眾,何得造次。」﹝僧問:「從上宗乘如何舉唱?」師以拂子驀口打。問:「如何是省要處?」師曰:「汝還恥麼?」師復曰:「今為諸仁者,刺頭入他諸聖化門裡,抖擻不出。所以向諸人道,教排不到,祖不西來,三世諸佛不能唱,十二分教載不起。凡聖攝不得,古今傳不得,忽爾是個漢,未通個消息。向他恁麼道,被他驀口摑。還怪得他麼?雖然如此,也不得亂摑。鼓山尋常道,更有一人不跨石門,須有不跨石門句。作麼生是不跨石門句?鼓山自住三十餘年,五湖四海來者向高山頂上看山玩水,未見一人快利,通得個消息。如今還有人通得也未?若通得亦不昧諸兄弟;若無,不如散去。珍重!」師有偈曰:「直下猶難會,尋言轉更賒。若論佛與祖,特地隔天涯。」師舉問僧:「汝作麼生會?」僧無語,乃謂侍者曰:「某甲不會,請代一轉語。」者曰:「和尚與麼道,猶隔天涯在。」僧舉似師。師喚侍者,問:「汝為這僧代語,是否?」者曰:「是。」師便打趁出院。
分類:五燈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