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世明言》第十七卷 單符郎全州佳偶:休言道德無關鎖,一閉乾坤八百年。

古籍查詢

輸入需要查詢的關鍵字:

《喻世明言》第十七卷 單符郎全州佳偶

喻世明言

第十七卷 單符郎全州佳偶

郟鄏門開戰倚天,周公桔構尚依然。

休言道德無關鎖,一閉乾坤八百年。

這首詩,單說西京是帝王之都,左成皋,右澠池,前伊朗,後大河;真個形勢無雙,繁華第一;宋朝九代建都於此。

今日說一樁故事,乃是西京人氏,一個是邢知縣,一個是單推官。

他兩個都枉孝感坊下,並門而居。

兩家宅眷,又是嫡親妹妹,姨丈相稱,所以往來甚密。

雖為各姓,無異一家。

先前,兩家末做官時節,妹妹同時懷孕,私下相約道:「若生下一男一女,當為婚姻。」

後來單家生男,小名符郎,邢家生女,小名春娘。

妹妹各對丈夫說通了,從此親家往來,非止一日。

符郎和春娘幼時常在一處遊戲,兩家都稱他為小夫婦。

以後漸漸長成,符郎改名飛英,字騰實,進館讀書;春娘深居繡閣。

各不相見。

其時宋徽宗宣和七年,春三月,邢公選了一鄧一 州順陽縣知縣,單公選了揚州府推官,各要挈家上任。

相約任滿之曰,歸家成親。

單推官帶了夫人和兒子符郎,自往揚州去做官,不題。

卻說邢知縣到了一鄧一 州順陽縣,未及半載,值金韃子分道入寇。

金將斡離不攻破了順陽,邢知縣一門遇害。

春娘年十二歲,為亂兵所掠,轉賣在全州樂戶楊家,得錢十七干而去。

春娘從小讀過經書及唐詩干首,頗通文墨,尤善應對。

鴇母愛之如寶,改名楊玉,教以樂器及歌舞,無不一精一絕。

正是:三千粉黛輸顏色,十二朱樓讓舞歌。

只是一件,他終是宦家出身,舉止端詳。

每詣公庭侍宴,呈藝畢,諸妓調笑虐浪,無所不至。

楊玉嘿然獨立,不妄言笑,有良人風度。

為這個上,前後官府,莫不愛之重之。

話分兩頭。

卻說單推官在任三年,時金虜陷了汗京,徽宗、欽宗兩朝天子,都被他擄去。

虧殺呂好問說下了偽帝張邦昌,迎康王嗣統。

康王渡一江一 而南 ,即位於應天府,是為高宗。

高宗懼怕金虜,不敢還西京,乃駕幸揚州。

單推官率民兵護駕有功,累遷郎官之職,又隨駕至杭州。

高宗愛杭州風景,駐蹕建都,改為臨安府。

有詩為證:

山外青山樓外摟,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遊人醉,卻把杭州作汗州。

話說西北一路地方,被金虜殘害,百姓從高東南渡者,不計其數,皆散處吳下。

聞臨安建都 ,多有搬到杭州入籍安插。

單公時在戶部,閱看戶籍冊子,見有一「邢祥」名字,乃西京人。

自思:「邢知縣名偵,此人名樣,敢是同行兄弟?自從游宦以後,邢家全無音耗相通,正在懸念。」

乃道人密訪上,果邢知縣之弟,號為「四承務」者。

急忙請來相見,問其消息。

四承務答道:「自一鄧一 州破後,傳聞家兄舉家受禍,未知的否。」

因流淚不止,單公亦揪然不樂。

念兒子年齒己長,意欲別國親事;猶恐傳言未的,媳婦尚在,且持干戈寧息,再行探聽。

從此單公與四承務仍認做親戚,往來不絕

再說高宗皇帝初即位,改元建炎;過了四年,又改元紹興。

此時紹興元年,朝廷追敘南渡之功,單飛英受父蔭,得授全州司戶。

謝恩過了,擇曰拜別父母起程,往全州到任。

時年十八歲,一州官屬,只有單司戶年少,且是儀容俊秀,見者無不稱羨。

上任之曰,州守設公堂酒會飲,大集聲妓。

原來宋朝有這個規矩:凡在籍娼戶,謂之官妓;官府有公私筵宴,聽憑點名,喚來鄖應。

這一日,楊玉也在數內。

單司戶於眾妓中,只看得他上眼,大有眷愛之意。

詩曰:

曾紹紅繩到處隨,佳人才子兩相宜。

風一流 的是張京兆,何日臨窗試畫眉?

司理姓鄭,名安,榮陽舊族,也是個少年才子。

一見單司戶,便意氣相投,看他顧盼楊玉,己知其意。

一日,鄭司理去拜單司戶,問道:「足下清年名族,為何單車赴仕,不攜宅眷?」

單司戶答道:「實不相瞞,幼時曾定下妻室,因遭虜亂,存亡未卜,至今中饋尚虛。」

司理笑道:「離索之感,人孰無之?此司歌妓楊玉,頗饒雅致,且作望梅止渴,何如?」

司戶初時遜謝不敢,被司理言之再三,說到相知的分際,司戶隱瞞不得,只得吐露心腹。

司理道:「既才子有意佳人,僕當為曲成之耳。」

自此每遇宴會,司戶見了楊玉,反覺有些避嫌,不敢注目;然心中思慕愈甚。

司理有心要玉成其事,但懼怕太守嚴毅,做不得手腳。

如此二年。

舊太守任滿升去,新太守姓陳,為人忠厚至誠,且與鄭司理是同鄉故舊。

所以鄭司理屢次在太守面前,稱薦單司戶之才品,太守十分敬重。

一日,鄭司理置酒,專請單司戶到私衙清話,只點楊玉一名抵候。

這一日,比公里筵宴不同,只有賓主二人,單司戶才得飽看楊玉,果然美麗!有詞名《憶秦娥》,詞云:

香馥馥,樽前有個人如玉。

人如玉,翠翹金風,內家妝柬。

嬌羞慣把眉兒蹙,客人只唱傷心曲。

傷心曲,一聲聲是怨紅愁綠。

鄭司理開言道:「今日之會,並無他窖,勿拘禮法。

當開懷暢飲,務取盡歡。」

遂斟巨觥來勸單司戶,楊玉清歌情酒。

酒至半酣,單司戶看著楊玉,神魂飄蕩,不能自持;假裝醉態不飲。

鄭司理己知其意,便道:「且請到書齋散步,再容奉勸。」

那書齋是司理自家看書的所在,擺設著書、畫、琴、棋,也有些古玩之類。

單司戶那有心情去看,向竹榻上倒身便睡。

鄭司理道:「既然仁兄困酒,暫請安息片時。」

忙轉身而出,卻教楊玉斟下香茶一匝送去。

單司戶素知司理有玉成之美,今番見楊玉獨自一個送茶,情知是放鬆了。

忙起身把門掩上,雙手抱住楊玉求歡。

楊玉佯推不允,單司戶道:「相慕小姐子,己非一日,難得今番機會。

司理公平昔見愛,就使知覺,必不嗔怪。」

楊玉也識破三分關竅,不敢固卻,只得順情。

兩個遂在榻上,草草的雲雨一場。

有詩為證:

相慕相憐二載余,今朝且喜兩情舒。

雖然未得通宵樂,猶勝陽台夢是虛。

單司戶私問楊玉道:「你雖然才藝出色,偏覺雅致,不似青一樓 一習一 氣,必是一個名公苗裔。

今日休要瞞我,可從實說與我知道,果是何人?」

楊玉滿面羞慚,答道:「實不相瞞,妾本宦族,流落在此,非楊姬所生也。」

司戶大驚,問道:「既系宦族,汝父何官何姓?」

楊玉不覺雙淚一交一 流,答道:「妻本姓邢,在東京孝感坊居住,幼年曾許與母姨之子結婚。

妾之父授一鄧一 州順陽縣知縣,不幸一胡一 寇猖撅,父母皆遭兵刃,妾被人掠賣至此。」

司戶又問道:「汝夫家姓甚?作何官職?所許嫁之子,又是何名?」

楊玉道:「夫家姓單,那時為揚州推官。

其子小名符郎,今亦不知存亡如何。」

說罷,哭泣不止。

司戶心中己知其為春娘了,且不說破,只安慰道:「汝今日鮮衣美食,花朝月夕,勾你受用。

官府都另眼看敝,誰人輕賤你?況宗族遠離,夫家存亡未卜,隨緣快活,亦足了一生矣。

何乃自生悲泣耶?」

楊玉蹙順答道:「妻聞『女子生而願為之有家』,雖不幸風塵,實出無親。

夫家宦族,即使無恙,妾亦不作一團一 圓之望。

若得嫁一小民,荊級布裙,啜菽飲水,亦是良人家媳婦,比在此中迎新送舊,勝卻千萬倍矣。」

司戶點頭道:「你所見亦是。

果有此心,我當與汝作主。」

楊玉叩頭道:「恩官若能拔妾於苦海之中,真乃萬代陰德也。」

說未畢,只見司理推門進來道:「陽台夢醒也未?如今無事,可飲酒矣。」

司戶道:「酒己過醉,不能復飲。」

司理道:「一分酒醉,十分心醉。」

司戶道:「一分醉酒,十分醉德。」

大家都笑起來,重來筵上,是曰盡歡而散。

過了數日,單司戶置酒,專請鄭司理答席,也喚楊玉一名答應。

楊玉先到,單司戶不復與狎呢,遂正色問曰:「汝前日有言,為小民婦,亦所甘心。

我今喪偶,未有正室,汝肯相隨我乎?」

楊玉含淚答道:「積棘豈堪鳳凰所棲,若恩官可憐,得蒙收錄,使得備巾櫛之列,豐衣足食,不用送往迎來,固妾所願也。

但恐他日新孺人性嚴,不能相容,然妻自當含忍,萬一征色發聲,妾情願持齋佞佛,終身獨宿,以報思官之德耳。」

司戶聞言,不覺摻然,方知其厭惡風塵,出於至誠,非斑語也。

少停,鄭司理到來,見楊玉淚痕未乾,戲道:「古人云樂極生悲,信有之乎?」

楊玉斂斂答道:「忱從中來,不可斷絕耳!」單司戶將楊玉立志從良說話,向鄭司理說了。

鄭司理道:「足下若有此心,下官亦願效一臂。」

這一日,飲酒無話。

席散後,單司戶在燈下修成家書一封,書中備言岳丈邢知縣全家受禍,春娘流落為娼,厭惡風塵,志向可憫。

男情願復聯舊約,不以良賤為嫌。

單公拆書觀看大驚,隨即請邢四承務到來,商議此事,兩家各傷感不己。

四承務要親往全州主張親事;教單公致書於太守求為春娘脫籍。

單公寫書,付與四承務收訖,四承務作別而行。

不一日,來到全州,逕入司戶衙中相見,道其來歷。

單司戶先與鄭司理說知其事,司理一力攛掇,道:「諺云:賈易一交一 ,富易妻。

今足下甘娶風塵之女,不以存亡易心,雖古人高義,不是過也。」

遂同司戶到太守處,將情節告訴;單司戶把父親書札呈上。

太守著了,道:「此美事也,敢不奉命?」

次日,四承務具狀告府,求為釋賤歸良,以續舊婚事,太守當面批准了。

候至曰中,還不見發下文牒。

單司戶疑有他變,密位人打探消息。

見廚司正在忙亂,安排筵席。

司戶猜道:「此酒為何而設?豈欲與楊玉舉離別觴耶?事己至此,只索聽之。」

少頃,果召楊玉抵候,席司只請通判一人。

酒至三巡,食供兩套。

太守喚楊玉近前,將司戶願續舊婚,及邢樣所告脫籍之事,一一說了。

楊玉拜謝道:「妾一身生死榮辱,全賴恩官提拔。」

太守道:「汝今日尚在樂籍,明日即為縣君,將何以報我之德?」

楊玉答道:「恩官拔人於火宅之中,陰德如山,妾惟有曰夕籲天,願恩官子孫富賈而己。」

太守歎道:「麗色佳音,不可復得。」

不覺前起抱持楊玉說道:「汝必有以報我。」

那通判是個正直之人,見太守發狂,便離席起立,正色發作道:「既司戶有宿約,便是孺人,我等懼有同僚叔嫂之誼。

君子進退當以禮,不可苟且,以傷雅道。」

太守(足叔)(足昔)謝道:「老夫不能忘情,非判府之言,不知其為過也。

今得罪於司戶,當謝過以質耳。」

乃令楊玉入內宅,與自己女眷相見。

卻教人召司理、司戶二人,到後堂同席,直吃到天明方散。

太守也不進衙,逕坐早堂,便下文書與楊家翁、媼,教除去楊玉名字。

楊翁、楊媼出其不意,號哭而來,拜著太守訴道:「養女十餘年,費盡心力。

今既蒙明判,不敢抗拒。

但願一見而別,亦所甘心。」

太守道人傳語楊玉。

楊玉立在後堂,隔屏對翁、媼說道:「我夫妻重會,也是好事!我雖承汝十年撫養之恩,然所得金帛己多,亦足為汝養老之計。

從此永訣,休得相念。」

媼幾自號哭不止,太守喝退了楊翁、楊媼。

當時差州司人從,自宅堂中掐出楊玉,逕送至司戶衙中;取出私財十萬錢,權佐資奩之費。

司戶再三推辭,太守定教受了。

是曰,鄭司理為媒,四承務為主婚,如法成親,做起洞房花燭。

有詩為證:

風一流 司戶心如渴,文雅嬌娘意似狂。

今夜官衙尋舊約,不教人話負心郎。

次日,太守同一府官員,都來慶貿,司戶置酒相持。

四承務自歸臨安,回復單公去訖。

司戶夫妻相愛,自不必說。

光陰似箭,不覺三年任滿。

春娘對司戶說道:「妾失一身 風塵,亦荷翁姬愛官;其他妹妹中相處,也有情分契厚的。

今將遠去,終身不復相見。

欲具少酒食,與之話別,不識官人肯容否?」

司戶道:「汝之事,合州莫不聞之,何可隱諱?便治酒話別,何礙大體?」

春娘乃設筵於會勝寺中,教人請楊翁、楊媼,及舊時同行妹妹相厚者十餘人,都來會飲。

至期,司戶先差人在會勝寺等候眾人到齊,方才來稟。

楊翁、楊媼先到,以後眾妓陸續而來。

從人點窖己齊,方敢稟知司戶,請孺人登輿。

僕從如雲,前呼後擁。

到會勝寺中,與眾人相見。

略敘寒暄,便上了筵席。

飲至數巡,春娘自出席送酒。

內中一妓,姓李,名英,原與楊姐家連居。

其音樂技藝,皆是春娘教導。

常呼春娘為姊,情似同胞,極相敬愛。

自從春娘脫籍,李英好生思想,常有鬱鬱之意。

是曰,春娘送酒到他面前,李英忽然執春娘之手,說道:「姊今超脫污泥之中,高翔青雲之上,似妹於沉一淪 糞土,無有出期,相去不啻天堂、地獄之隔,姊今何以救我?」

說罷,遂放聲大哭。

春娘不勝淒慘,流淚不止。

原來李英有一件出色的本事:第一手好針線,能幹暗中縫紉,分際不差。

正是:

織發夫人昔擅苛,神針娘子古來稀。

誰人乞得天孫巧?十二樓中一李姬。

春娘道:「我司戶正少一針線人,吾妹肯來與我作伴否?」

李英道:「若得阿姊為我方便,得脫此門路,是一段大陰德事。

若司戶左右要覓針線人,得我為之,素知阿姊心性,強似尋生分人也。」

春娘道:「雖然如此,但吾妹乎曰與我同行同輩,今日豈能居我之下乎?」

李英道:「我在風塵中,每自退姊一步,況今日雲泥泅隔,又有嫡庶之異;即使朝夕毒侍阿姊,比於侍嬸,亦所甘心。

況敢與阿姊比肩耶?」

春娘道:「妹既有此心,一奴一當與司戶商之。」

當晚席散。

春娘回衙,將李英之事對司戶說了。

司戶笑道:「一之為甚,豈可再乎!」春娘再三攛掇,司戶只是不允,春娘悶悶不悅。

一連幾曰,李英道人以問安奶奶為名,就催促那事。

春娘對司戶說道:「李家妹情性一溫一 雅,針線又是第一,內助得如此人,誠所罕有。

且官人能終身不納姬侍則己,若納他人,不如納李家妹,與我少小相處,兩不見笑。

官人何不向守公求之?萬一不從,不過棄一沒趣而己,妾亦有詞以回絕李氏。

倘僥倖相從,豈非全美!」司戶被孺人強逼十數次,不得己,先去與鄭司理說知了,提了他同去見太守,委曲道其緣故。

太守笑道:「君欲一箭射雙雕乎?敬當奉命,以贖前此通判所責之罪。」

當下太守再下文牒,與李英脫籍,送歸司戶。

司戶將太守所贈十萬錢,一半繪與李姬,以為贖身之費;一半繪與楊姬,以酬其養育之勞。

自此春娘與李英妹妹相稱,極其和睦。

當初單飛英隻身上任,今日一妻一妾,又都是才色雙全,意外良緣,歡喜無限。

後人有詩云:

宮捨孤居思黯然,今朝彩線喜雙牽。

符郎不念當時舊,邢氏徒懷再世緣。

空手忽擎雙塊玉,污泥挺出並頭蓮。

姻緣不論良和賤,婚牒書來五百年。

單司戶選吉起程,別了一府官僚,摯帶妻妾,還歸臨安宅院。

單飛英率春娘拜見舅姑,彼此不覺傷感,痛哭了一場。

哭罷,飛英又率李英拜見。

單公問是何人,飛英述其來歷。

單公大怒。

說道:「吾至親骨肉,流落失所,理當收拾,此乃萬不得己之事。

又旁及外人,是何道理?」

飛英皇恐謝罪,單公怒氣不息,老夫人從中勸解,遂引去李英於自己房中,要將改嫁。

李英那裡肯恢允,只是苦苦哀求。

老夫人見其至誠,且留作伴。

過了數日,看見李氏小心婉順,又愛他一手針線,遂勸單公收留與兒子為妾。

單飛英遷授令丞。

上司官每聞飛英娶娼之事,皆以為有義氣;互相傳說,無不加意欽敬,累薦至太常卿。

春娘無子,李英生一子,春娘抱之,愛如己出。

後讀書登第,遂為臨安名族。

至今青一樓 傳為佳話。

有詩為證:

山盟海誓忽更遷,誰向青一樓 認舊緣?仁義還收仁義報,宦途無梗子孫賢。

分類:三言二拍合集

共2頁 上壹頁 1 2 下壹頁
喻世明言
第卷 蔣興哥重會珍珠衫第二卷 陳御史巧勘金釵鈿第三卷 新橋市韓五賣春情第四卷 閒雲年庵阮三冤債第五卷 窮馬週遭際賣縋(食旁)媼第六卷 葛令公生遣弄珠兒第七卷 羊角哀捨命全交第八卷 吳保安棄家贖友第九卷 裴晉公義還原配第十卷 膝大尹鬼斷傢俬第十一卷 赴伯升茶肆遇仁宗第十二卷 眾名姬春風吊柳七第十三卷 張道陵七試趙升第十四卷 陳希夷四辭朝命第十五卷 史弘肇龍虎君臣會第十六卷《巨卿雞黍死生交第十七卷 單符郎全州佳偶第十八卷 楊八老越國奇逢第十九卷 楊謙之客舫遇俠僧第二十卷 陳從善梅嶺失渾家第二十一卷 臨安裡錢婆留發跡第二十二卷 木綿庵鄭虎臣報冤第二十三卷 張舜美燈宵得麗女第二十四卷 楊思溫燕山逢故人第二十五卷 晏平仲二桃殺三士第二十六卷 沈小官一鳥害七命第二十七卷 金玉奴棒打薄情郎第二十九卷 月明和尚度柳翠第三十卷 明悟禪師趕五戒第三十一卷 鬧陰司司馬貌斷獄第三十二卷 游酆都胡母迪吟詩第三十三卷 張古老種瓜娶文女第三十四卷 李公子救蛇獲稱心第三十五卷 簡帖僧巧騙皇甫妻第三十六卷 宋四公大鬧禁魂張第三十七卷 梁武帝累修成佛第三十八卷 任孝子烈性為神第三十九卷 汪信之一死救全家第四十卷 沈小霞相會出師表
 
漢語學習
漢語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