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石》第02回 痛國難假扮歌妓 探宮帷巧遇嬖優:天性伶俐,通達時情,又喜得一副愛國熱血。前在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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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媧石》第02回 痛國難假扮歌妓 探宮帷巧遇嬖優

女媧石

第02回 痛國難假扮歌妓 探宮帷巧遇嬖優

話說那時有個女子,姓金,名瑤瑟,自號花濺女史。

天性伶俐,通達時情,又喜得一副愛國熱血。

前在海城做了個女子改造會領袖,後又往美洲留學三年。

因見中國國勢日非,滅亡禍害便在眼前,即時邀約同學數人回國,在京城運動一番。

止是政一府諸人,好比傀儡一般,又頑又愚。

日日吃花酒,玩相公,或是抱著姨太,國家事情絲毫不管。

不得已,心生一計,便在京城妓一院學習 歌舞。

又加姿色娟麗,談笑風雅,歌喉舞袖,無不入神。

京城內外,都大大地震動起來。

一日,日本公使夫人要請一胡一 太后吃酒,即時囑咐兩個二毛子,在京城叫個頂上歌妓。

兩個二毛子得了這件差事,往各處打聽一番,回覆公使夫人道:「我國妓一女倒多得很,止是有色無藝,有藝無色,好生難得齊整。

現今止有個金校書,色藝俱全,十分了得。

平日身價很高,什麼親王大臣,見面都是難的。

倘若夫人叫他,或者不敢不來。」

正說之間,忽值公使在旁,聞聽這言,慌忙止住道:「不可,不可!我在福親王家吃酒,也曾見過。

這妓一女色藝雖佳,卻有好些毛玻若有半分不合意,便是民賊一奴一隸的大罵。

平日金玉其聲,輕易不肯開口。

倘若高興一唱,悲歌慷慨,滿座為之下淚,竟似傷時狂士一般。

這個使不得,這個使不得1夫人聞聽這話,好生詫異道:「中國妓一女中竟有這樣人物1忽又想道:「這也怪他不得。

我國維新時節,也是有的。

我今倒要叫來看看。」

即吩咐二毛子道:「可傳我的意思,請金校書前來談談,切莫說叫他二字。」

二毛慌忙答應去了。

卻說金瑤瑟在妓一院屈辱已久,想把那些亡國一奴一隸鼓舞起來,卻又是些麻木痿痺,拉扯不動的,心中好不悲憤。

正想得個機會,再設方法。

忽聞日本公使夫人請他說話,滿心歡喜。

即時叫副馬車,跑到公使館前。

下得車來,止見公使夫人已在門前等候。

瑤瑟慌忙行個西禮。

來到客廳,彼此坐下。

瑤瑟又操著日本話,寒暄幾句。

公使夫人驚道:「娘子幾時到過敝國?」

瑤瑟道:「四五年前,曾到貴國留學一年,後來是由貴國到美洲的。」

公使夫人慌忙起敬道:「呵呀!原來是留學生。

失敬,失敬1瑤瑟也謙讓一番,彼此復坐下。

少間,談及時勢。

公使夫人歎道:「唉!礦國生死存亡,全靠你們留學生了!礦國官一場是不中用的。

我們旁觀人,好生氣煞。」

瑤瑟道:「好說,好說。

我國留學生雖多,卻都沒點實力,那像貴國維新時節,那般志士的赴湯蹈火氣概;二來我國政一府,拿著一般學生當著亂臣賊子,殺殺斬斬,好不狠毒。

唉!夫人,敝國與貴國是個兄弟鄰邦,兩下唇齒相依,都是有關係的。

所以我敢傾心吐膽,對夫人說,據今日時勢看來,歐力東漸,黃種勢力日日弱校咳!這個機關,止算東亞全局的興亡了。」

說罷,兩淚汪汪,如滾而下。

公使夫人也是個感慨不已。

復問道:「娘子既有這番熱血,為何又失一身 在妓一院裡?」

瑤瑟長歎一聲道:「唉!夫人那裡知道,我本想在畜生道中,普渡一切亡國一奴一才。

那知這些死一奴一隸,都是提拔不上的。」

公使夫人又起身致敬道:「難得,難得,難得這副愛國心腸!我今問你,今日尚欲怎樣?」

瑤瑟道:「國家事情倒多得很,止是須人輔助,獨力難支,奈何1公使夫人慨然道:「我雖不才,願助一臂之力!但不知現今有甚良策沒有?」

瑤瑟大喜,即時俯伏在地,拜了又拜。

公使夫人慌忙回禮道:「娘子何必如此!有事止管說來,決不相負。」

瑤瑟道:「於今一不要夫人傷神,二不要夫人淘氣,只要如此如此,我全國便感恩不淺。」

公使夫人聞言,躊躇一番,復慨然應許道:「使便使去,便有國際一交一 涉,我自當罷1商議已訖,忽報一胡一 太后到了。

日本公使夫人慌忙使瑤瑟避至後房,自己具禮服出迎。

止見太后下了鳳輦,侍女魚貫相從。

見了公使夫人,大笑道:「咱們是鄰國,怎麼這樣客氣來?」

公使夫人也滿臉賠笑,恭維幾句,請到後廳,獻了茶。

公使夫人問道:「請問陛下,近日俄國一交一 涉是怎樣辦的?」

一胡一 太后笑道:「那個事情,讓他們底下人做去罷,咱們那裡管得許多1公使夫人聞言,暗暗吃驚。

少間,太后又問道:「咱們不知道貴國與俄國一交一 涉,又是怎樣辦的?」

公使夫人道:「大約總要開戰才好。」

一胡一 太后作色道:「呵!這開戰,是不好耍的!咱們意欲和貴國調停調停,不知道貴國怎樣意兒?」

公使夫人笑道:「是的,是的。

多謝陛下盛意。」

正說之間,忽報各國公使夫人都到。

日本公使夫人慌忙出迎,請到廳內,與太后相見。

彼此用翻譯問答一番,即有幾個二毛子把酒席擺上。

一胡一 太后坐在上面,各公使夫人都排坐兩旁,歡歡喜喜,互酬一番。

席間,日本公使夫人起身對太后說道:「敝國有個妓一女,姓內田,名金子,學得貴國一些歌唱,又通貴國言語。

意欲叫出佐酒,不知陛下鈞意如何?」

太后聞言,喜道:「好,好!咱們正想這樣。」

日本公使夫人即對侍女說道:「快叫內田君出來。」

不一時,止見裡面一位女子攀簾而出。

頭戴意大利一精一細草冠,身穿法蘭西海絨燕服,面映朝霞,目橫秋水,真個太真再世,飛燕復生。

來到席前,先向太后作禮,次向各公使夫人一一作禮訖。

即有一個侍女抱出一張琵琶,放在下旁一個小席上面。

內田金子坐下,從容問道:「請問陛下,要聽興國的音,還是要聽亡國的音?」

太后聽了,把頭一悶道:「什麼興國音亡國音,咱們都不知道,任你隨意兒唱點罷1內田金子道:「據妾想來,貴國止可聽亡國的音,不能聽興國的音。

目今俄兵已到眼前,瓜分就在今朝。

陛下請聽,我為貴國吊者。」

說罷,手抱琵琶,且彈且歌,其聲淒切,酸人心脾。

眾人側耳聽之。

那歌道:

萬馬蹂一躪 起風波,是誰招得瓜分禍。

禍禍禍,幾時春一夢 幾時破!

那堪故國慟桑麻,隔一江一 忍聽後一庭花。

花花花,今日天下是誰家?

自古亡國多婦女,唐有武後漢則呂。

呂呂呂……

內田金子唱到這裡,即把琵琶按祝太后問道:「怎樣唱得好好兒又不唱哪?」

內田金子道:「因為關切貴國,所以不唱。」

太后笑道:「止管唱來,咱們愛聽。」

內田金子即又撫樂而起,長歌一聲道:

呂呂呂,可有秦政按劍起。

日本公使夫人慌忙起身謝道:「這妓一女唱倒還好,止是有些狂病,求陛下包涵包涵。」

卻見一胡一 太后嗄嗄大笑道:「很好,很好!最合咱們的脾氣。

但不知道是舊來的,還是新來的。」

日本公使夫人道:「若論他來,已經三年了。」

太后道:「呵!不錯,怪道一口敝國話,說得很好。」

日本公使夫人見他意思已合,乘間說道:「這女不但會說貴國話,並且會說英國話。

倘若陛下見賞,願將這女獻上,何如?」

太后慌忙謝道:「難得,難得!咱們怎當得這麼樣厚禮。」

日本公使夫人復謙讓幾句。

少時席散,日本公使夫人把內田金子重新妝飾一番,叫副馬車,和太后一行進宮。

且說這妓一女那裡是什麼內田金子,原來便是瑤瑟。

一胡一 太后聞聽席中所歌,心中也早已明白。

止是這時正拿著媚外手段,礙著日本公使夫人情面,所以假意奉承,並非出自本心。

一到宮內,便叫太監,遠遠地收拾一間偏房,把瑤瑟安置。

飲食用具,都由太臨送來的。

一連半月,並未見面。

瑤瑟好生煩惱,即時仗著膽,往宮內四處張望。

過了一個曲廊,廊外好些花木,兩廊都有房子。

瑤瑟信步而行,彎彎曲曲,來到一個所在。

畫宇雕樑,大理為階,下鋪氈毯,屋內音樂書畫,金石鐘鼎,無所不有。

裡面端的有十來宮女,在那裡嬉笑。

望見瑤瑟,即時停笑,大家望著。

瑤瑟想道:賊後住處,當離這裡不遠了。

即時上前,與宮女作禮。

慌得宮女手足無措,以手及額,又以手摩髻。

瑤瑟心內好生笑得難忍,問道:「請問眾位姐姐,老佛爺住在何處?」

有一年壯宮女答道:「由這裡行到左邊,過迴廊,又往右行,行過樂園,至大宮,往內行,行到第五層,便是了。」

瑤瑟點頭記得,如言行去。

果然行到一個花園,舉眼一看,好不華麗。

止見那四時花草,雲燦錦簇。

假山若銀,流水如鏡。

奇鳥異獸,無不畢陳。

池內以蠟作假荷,花葉華肖。

樹枝之上,皆飾錦繪。

瑤瑟想道:這裡都這樣奢華,不知春暖園又是怎樣?虧得我那同胞,好些膏血與這後這樣行樂。

若要興學校,辦新政,便說沒款哩!一邊想,一邊行。

忽然遠遠地來了一個太監,瑤瑟舉眼一看,好似認得渾熟。

行到眼前,陡然心上記起一人。

順手扯住袖端,大聲叫道:「蓮花郎陳六,怎麼私到這裡?」

駭得那太監戰戰兢兢,魂飛天外。

正是:

宮牆不斷巫山路,後一庭歡樂方未曙。

不是慧眼抉隱私,怎識秦王有假父。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分類:才子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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