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史演義》第十五卷 沈攸之建義無成 蕭紀伯開基代宋:劉秉走至額擔湖,追兵斬之。王蘊、孫曇權皆被

古籍查詢

輸入需要查詢的關鍵字:

《南史演義》第十五卷 沈攸之建義無成 蕭紀伯開基代宋

南史演義

第十五卷 沈攸之建義無成 蕭紀伯開基代宋

話說袁粲死後,一黨一羽瓦解。

劉秉走至額擔湖,追兵斬之。

王蘊、孫曇權皆被獲殊死。

唯黃回期於詰旦領兵為應,聞事洩,不敢發,道成撫之如舊。

粲有門生狄靈慶,平時解一衣推食,待之甚厚。

及粲死,一門盡誅,遺下一兒,僅數歲,一乳一母竊之以逃。

念無可投者,唯靈慶一家,素受袁氏厚恩,攜兒投之,求其庇護。

靈慶曰:「吾聞朝廷構袁氏兒,懸千金賞,今來吾家,富貴到矣。」

因即抱兒出首,一乳一母呼曰:「天乎,公昔有恩於汝,故冒死遠投,汝奈何欲殺郎君以求重賞?若天地鬼神有知,我見汝滅族不久。」

先是兒在時,常騎一大(寧一毛一)狗好戲,朝夕相隨。

死後,靈慶常見袁兒跳躍堂上,或怒目視,家中器物常顛倒,本期朝有重賞,哪知道成亦薄其為人,絕不加賞,靈慶已失望。

一日,忽見一狗走入其家,遇之於堂,猝起而噬其喉,靈慶仆地,狗至死不放,靈慶遂死。

未幾,妻與子相繼沒。

此狗即兒所騎大(寧一毛一)狗也,人以為靈慶之負恩,不若狗之報主雲。

今且按下不表。

再說沈攸之遣其將孫同以三萬人為前驅,劉攘兵以二萬繼後,分兵出夏口,據魯山。

自恃兵強,頗有驕色,以郢城弱小,不勞攻取,遣人告柳世隆曰:「被太后令,當暫還都,卿即相與奉國,想得此意。」

世隆不答。

其將宗儼之勸攻郢城,臧寅止之曰:「不可,郢城雖小,而地卻險,攻守勢異,非旬日可援。

若不時舉,徒然挫銳損威。

今順流長驅,計日可捷。

既領根本,則郢城豈能自固?」

攸之從其計,留偏師攻郢城,自將大軍東下。

世隆欲誘之來攻,置陣於西渚挑戰,又遣軍士於城樓上大聲肆罵,且穢辱之,攸之怒,改計攻城。

令諸軍登岸,燒郭邑,築長圍,晝夜攻戰,世隆隨直拒應,攸之不能克。

是時內難雖平,外患未已,道成晝夜憂懼,問於參軍江淹曰:「天下紛紛,君謂何如?」

淹曰:「成敗在德,不在眾寡。

公雄武有奇略,一勝也。

寬容而仁恕,二勝也。

賢能畢力,三勝也。

民望所歸,四勝也。

奉天子以伐叛逆,五勝也。

攸之力銳而器小,一敗也。

有威而無恩,二敗也。

士卒解體,三敗也。

簪紳不懷,四敗也。

懸兵數千里,而無同惡相濟,五敗也。

雖豺狼十萬,終為我獲。」

道成笑曰:「君言過矣。」

劉善明亦言於道成曰:「攸之收眾聚騎,造舟治械,包藏禍心,於今十年。

一性一既險阻,才非持重,而起逆累旬,返回不進。

一則暗於兵機,二則人情離怨,三則有掣肘之患,四則天奪其魄。

本慮其剽勇輕速,掩襲未備,決於一戰。

而留攻郢城,以淹時日,今六師齊奮,諸侯同舉,此籠中之鳥耳,不足慮也。

竊以黃回素懷異志,假以強兵,恐勞公慮耳。」

道成曰:「其罪未彰,吾不忍廢,且彼無能為也。」

於是道成出屯新亭。

卻說沈攸之盡銳攻郢城,柳世隆乘間屢破之,蕭賾引兵據西塞,為世隆聲援。

時范雲為郢府法曹,以事出城,為攸之軍士所獲,攸之使送書入城,餉世隆犢一腔,魚三十尾,皆去其首。

城中欲殺之,雲曰:「老母弱弟,懸命沈氏,若違其命,禍必及親。

今日就戮,甘心如薺。」

乃釋之。

先是攸之素失人情,但劫以威力,初發江陵,已有逃者。

及攻郢城三十餘日不拔,逃者稍多。

攸之日夕乘馬,歷營撫一慰,而去者不息,於是大怨,召話將吩咐曰:「我被太后令,建義下都,大事若克,諸君定獲封侯之賞,白紗帽共著耳。

如其不成,朝廷自誅我百口,不關餘人事。

近來軍人叛散,皆卿等不以為意,我亦不能問叛身。

自今軍中有叛者,軍主任其罪。」

令一出,眾皆疑懼,於是一人叛,遣人追之,亦去不返,莫敢發覺。

劉攘兵雖為攸之將,心懷反覆。

一日,手下軍人,亦有逃去者,懼坐其罪,密以書射入城中請降。

世隆約開門以候。

是夜攘兵燒營而去,軍中見火起,爭棄甲走,將帥不能禁。

攸之聞之怒,銜須咀之,收攘兵侄劉天賜、女婿張平虜斬之。

向旦,率眾過江,至魯山,軍遂大散,諸將皆走。

臧寅曰:「不聽吾言,至有此日,但幸其成,而棄其敗,吾不忍為也。」

遂投水死。

位之猶有數十騎自隨,宣令軍中曰:「荊州城中大有錢,可共還取,以為資糧。」

時郢城尚無追軍,而散軍亦畏抄殺,更相聚結,可得二萬人,隨攸之還江陵。

哪知張敬兒乘攸之東下,即起雍州之眾來襲其城。

攸之子元不能抗,遂棄城走,為人所殺,其城已為敬兒所據。

攸之士卒聞之,未至江陵百餘里皆散,攸之無所歸,走至華容界,遂自溢。

村民斬其首,送江陵。

敬兒擎之以盾,覆以青傘,徇諸市郭。

乃送建康,既而悉誅其親一黨一,收其財物數十萬,皆以入私。

初,邊榮為府錄事所辱,攸之為榮鞭殺錄事,榮感其恩,誓以死報。

及敬兒兵來,榮為留府司馬,或勸詣敬兒降。

榮曰:「受沈公厚恩,共此大事。

若一朝緩急,便易本心,吾不能也。」

城破,軍土執見敬兒,敬兒曰:「邊公何不早來?」

榮曰:「沈公見留守城,不忍委去。

本不祈生,何須見問?」

敬兒曰:「死何難得!」命斬之。

榮歡笑而去。

榮客程邕之見榮將斬,前抱之曰:「與邊公同游,不忍見邊公死,乞先見殺。」

兵人不得行戮,以白敬兒,敬兒曰:「求死甚易,何為不許?」

命先殺之,然後及榮。

見者莫不垂泣,曰:「奈何一日殺二義士!」

卻說道成聞捷,還鎮東府,下令解嚴。

以柳世隆為尚書右僕射,蕭賾為江州刺史,蕭嶷為中領軍,褚淵為中書監,凡朝廷要職,皆用腹心為之。

單有黃回屢懷異志,至京之日,尚擁部曲數千人。

道成欲收之,恐致亂,乃托以宴飲,召入東府,伏甲斬之。

由是異己悉除,內外鹹服,駸駸乎有代宋之勢矣。

且說南朝最重問望,時長史謝朏負盛名,道成欲引之參贊大業。

深夜召之,屏人與語,久之,朏無一言。

唯二小兒執燭侍,道成慮朏難之,取燭置几上,遣兒出。

挑之使言,朏又無語,乃呼左右,不樂而罷。

右長史王儉知其指,他日請間,言於道成曰:「功高不賞,古今非一,以公今日位地,欲終北面得乎?」

道成正色裁之,而神采內和。

儉因曰:「儉蒙公殊朏,所以吐所難吐,何賜拒之深?宋氏失德,非公豈復寧濟,但人情澆溥,不能持久。

若小按推遷,則人望去矣。

豈惟大業永淪,七尺亦不可保。」

道成曰:「卿言不無有理。」

儉又曰:「公今名位,尚是經常宰相,直體絕群後,微示變革。

儉請銜命,先令褚公知之。」

道成曰:「少日我當自往,卿不須去也。」

儉乃退。

卻說儉字仲寶,祖曇首,父僧綽。

僧虔、僧達皆其叔也,曇首暇日,嘗集子孫於一堂,任共戲嬉,僧達跳下地,作彪子形,僧虔累圍棋子十二,既不墜一落,亦不復加。

僧綽采蠟珠為鳳凰,僧達奪取打壞,亦復不惜,縣首歎曰:「僧達俊爽,當不滅人。

然亡吾家者,必此子也。

僧綽當羽儀王國,福澤之厚,終不如僧虔。」

後皆如其言。

儉生未期,而僧綽遇害,為僧虔所撫養,一性一篤學,手不釋卷。

年數幾,便有宰物之志,賦詩曰:「稷契匡虞夏,伊呂翼商周。」

賓客咸稱美。

僧虞曰:「我不患此兒無名,政恐名太盛耳。」

一日,袁粲見之,曰:「此宰相種也。

栝柏豫章,雖小已有棟樑氣矣,終當任人家國事。」

僧虔嘗有書誡儉曰:「重華無嚴父,放勳無令子,亦各由己耳。

王家門中,優者龍鳳,劣猶虎豹,祖宗不能為汝蔭,政應自加努力。」

儉因此益自勵,至是為太尉右長史,知道成將代宋,欲輔成其業,以建不世之勳,故汲汲勸其受禪。

越一日,道成自造褚淵,攜手入室,款語良久,乃謂曰:「我夜夢得官。」

淵曰:「今授始爾,恐一二年間,未容便移,且吉夢未必應在旦夕。」

道成還以告儉,儉曰:「褚是未達理耳。

且襦雖位望隆重,不過一惜身保妻子之人,非有奇才異節,公有所為,彼必不敢立異,儉能保之。」

乃倡議加道成重爵,體絕群臣。

以議報淵,淵果無違異。

丙午,詔進道成太傅、假黃鉞、大都督中外諸軍事,兼領揚州牧,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贊拜不名。

又道成心重謝朏,必欲引參佐命,拜為左長史,嘗置酒與論魏、晉故事,因曰:「石苞不早勸晉文,死方怮哭,非知機也。」

朏曰:「晉文世事魏室,必將終身北面。

借使魏依唐、虞故事,亦當三讓彌高。」

道成不悅,仍以朏為侍中,更以王儉為左長史。

三月甲辰,以太傅為相國,總百揆,封十郡,為齊公,加九錫,詔齊國官爵禮儀,並仿天朝。

甲寅,齊公受策命,赦其境內,以石頭為世子一宮,一如東宮之制。

褚淵求說於齊,引魏司徒何曾為晉丞相故事,求為齊官。

齊公不許,以王儉為齊尚書右僕射,儉時年二十八也。

四月壬申,進齊公爵為王。

辛卯,宋順帝下詔,禪位於齊。

是時帝當臨軒,不肯出,逃後宮佛蓋之下。

王敬則勒兵殿廷,以板輿入迎,拔刀指太后曰:「帝何在?」

太后懼,自率Yan人搜得之,帝涕泣不已。

敬則啟譬令出,引使登車,帝收淚,謂敬則曰:「欲見殺乎?」

敬則曰:「無恐,出居別宮耳,官先取司馬家亦如此。」

帝泣而彈指曰:「願後世世世勿復生天王家。」

宮中皆哭,帝拍敬則手曰:「必無過慮,當餉輔國十萬錢。」

是日百僚陪位,侍中謝朏在值,當解璽綬,一陽一為不知,曰:『有何公事?」

傳詔云:「解璽綬授齊王。」

朏曰:「齊自應有侍中。」

走至殿側,引枕臥。

傳詔懼,使朏稱疾,朏曰:「我無疾,何所道?」

遂朝服步出東掖門,登車還宅。

乃以王儉權為侍中,解璽綬。

禮畢,順市乘劃輪車,出東掖門,就東邸。

問:「今日何不奏鼓吹?」

左右莫有應者,右光祿大夫王琨,在晉世已為郎中,至是攀車後獺尾,慟哭曰:「人以壽為歡,老臣以壽為戚。

既不能先驅螻蟻,乃復頻見此事。」

嗚咽不自勝,百官雨泣。

褚淵率群臣奉璽授,詣齊宮勸進。

淵從弟炤謂淵子賁曰:「司空今日何在?」

賁曰:「奉璽授在齊大司馬門。」

炤曰:「不知汝家司空,將一家物與一家,亦復何為?」

甲午,王即皇帝位於南郊,是為齊高帝。

還宮大赦,改元建元。

奉宋順帝為汝一陰一王,優崇之禮,皆仿宋初。

築宮丹一陽一,置兵守之。

諸王皆降為公,自非宣力齊室,余皆除國。

以褚淵為司徒,賓客賀者滿座。

諸炤歎曰:「彥回少立名行,何意披狂至此?此門戶不幸,復有今日之拜。

向使彥回作中書郎而死,不嘗為一名士耶?名德不昌,乃復有期頤之壽。」

淵固辭司徒之命,不拜,奉朝請。

一日,淵入朝,以腰扇障目。

有劉祥者,好文學,一性一氣剛疏,輕言肆行,不避高下,從車側過曰:「作如此舉止,羞面見人,扇障何益?」

淵曰:「寒士不遜!」祥曰:「不能殺袁、劉,安得免寒士?」

指車前驢曰:「驢,汝好為之,如汝人才,可作三公。」

淵顧僕曰:「速驅之!速驅之!毋聽狂言。」

時輕薄子,多以名節譏淵,以其眼多白一精一,謂之白虹貫日,為宋氏亡征也。

河東裴顗上奏,數帝過惡,掛冠徑去。

帝怒,殺之。

太子賾請殺謝朏,帝曰:「殺之適成其名,正應容之度外耳。」

久之,因事廢於家。

沛國劉瓛,為當時儒學冠,帝以為政之道問之,對曰:「政在《孝經》,凡宋氏所以亡,陛下所以得者,皆是也。

陛下若戒前車之失,加之以寬厚,雖危可安。

若循其覆轍,雖安必危。」

帝歎曰:「儒者之言,可寶萬世。」

帝一性一節儉,即位後,不御一精一細之物。

後宮器物欄檻,以鋼為飾者,皆改為鐵。

內殿施黃紗帳,宮人著紫皮履,見主衣中有玉介導,命即打碎,曰:「留此政是興長疾源。」

每曰:「使我治天下十年,當使黃金與上同價。」

由是奢侈悉汰,風俗一變。

夏五月乙未,或走馬過汝一陰一王之門,衛士恐有為亂者奔入殺王,而以疾聞。

上不罪而賞之,並殺宋宗室諸王,無少長皆死。

丙寅,追尊皇考曰「宣皇帝」,皇妣陳氏曰「宣皇后」,封皇子嶷為豫章王,均為衡一陽一王,映為臨川王,晃為長沙王,曄為武陵王,暠為安成王,鏘為鄱一陽一王,鑠為桂一陽一王,鑒為廣陵王,皇孫長懋為南郡王,立太子賾為皇太子。

卻說太子少歷艱難,功名素著,自以年長,與帝共創大業,朝事大小,悉皆專斷,多違制度,內外祗畏,莫敢有言者。

侍中荀伯玉密啟之,帝大怒,不見太子,欲廢之而立豫章王嶷。

太子聞之,憂懼稱疾,月餘不出,而帝怒不解。

一日,晝臥太一陽一殿,王敬則直入叩頭,啟語駕往東宮,以慰太子,帝不語。

敬則因大聲宣旨往東宮,命裝束。

又敕大官設饌密遣人報太子候駕,因呼左右索輿。

帝了無動意,敬則索衣以披帝身,扶帝上輿,遂幸東宮,召諸王大臣宴飲。

太子迎帝,游玄圃。

長沙王執華蓋,臨川執雉尾扇,竟陵王子良持酒槍,南郡王長懋行酒,太子與豫章王捧餚饌。

帝大悅,酒半,褚彥回彈琵琶,王僧虔彈琴,沈文季歌《子夜歌》,王敬則脫朝服,去冠挽髻,奮臂拍張,叫動左右。

,帝笑曰:「豈有三公如此者?」

對曰:「臣由拍張,胡得三公。

今日豈可忘拍張?」

帝大笑,賜太子以下酒,並大醉盡歡,日暮乃散。

是日,非敬則太子幾廢,以故太子德敬則而怨伯玉。

先是伯玉少貧賤,賣卜為業。

帝鎮淮一陰一,用為參軍,所謀皆合,甚見親信。

嘗夢帝乘船在廣陵北渚,兩腋下有翅不飛,伯玉問:「翅何時飛?」

帝曰:「尚待三年。」

伯玉於夢中叩首祝之,勿有龍出帝腋下,翅皆飛揚,醒以告帝,帝喜。

後二年,帝破桂一陽一,威名大震,五年而廢蒼梧,大權在握,謂伯玉曰:「卿夢今日驗矣。」

至是因啟太子之過,帝愈信其無欺,使掌軍國密事,勢傾朝野。

每暫休外,軒蓋填門。

其母死,朝臣無不往吊。

褚玉儉五鼓往,未到伯玉宅二里許,王俊卿士已擁塞盈巷,至下鼓尚未得前,及入門,又倚廳事久之,方得吊。

比出,二人饑乏,氣息惙然,恨之切齒。

明日入宮,言於帝云:「臣等所見二宮及齊閣,以比伯玉宅,政可設雀羅,怪不得外人有言,千敕萬令,不如荀公一命。」

帝聞而笑之,一寵一任如故。

後太子即位,遂賜死。

初伯玉微時,有善相墓者,謂其父曰:「君墓當出暴貴者,但不得久耳。

又出失行女子。」

伯玉聞之曰:「朝聞道,夕死可矣。」

頃之,伯玉姊當出嫁,是夕,隨人逃去。

而伯玉卒至敗亡,此是余話。

今且不表。

卻說帝得天下,年齡已高,自踐祚以來,勤勞萬幾,宵旰不息,一精一神漸減。

四年二月乙未,帝不豫,三月庚甲,疾益甚,乃召司徒褚淵,左僕射王儉,授遺詔輔政。

詔曰:

吾本布衣素族,念不到此,因借時來,遂隆大業。

遘疾彌留,至於大漸。

公等事太子如事吾,當令敦穆親戚,委任賢才,崇尚節儉,宏宣簡惠,則天下之理盡矣。

死生有命,夫復何言!

壬戌,帝崩於臨光殿,年五十六。

於是群臣奉太子即位,是為武帝。

稱遺詔,以司徒褚淵錄尚書事,左僕射王儉為尚書令、車騎將軍,喪禮悉從儉約,遵遺詔也。

庚午,以豫章王嶷為太尉,領揚州牧。

武帝諸弟中,豫章最賢,常慮盛滿難居,求解揚州,帝不許曰:「畢汝一世,無所多言。」

嶷嘗過延陵季子廟,觀沸井,有牛奔突部伍,左右欲執牛主推問。

嶷不許,取絹一疋,橫系牛角,放歸其家,其為政寬厚類如此。

時臨川王映,亦號賢王。

帝問其居家何事,映曰:「唯使劉獻講《禮》,顧則講《易》,朱廣之講《莊》《老》,臣與二三諸彥、兄弟友生,時復擊贊,以此為樂。」

帝大賞之。

他日謂嶷曰:「臨川為善,遂至於斯。」

嶷曰:「此大司馬公子之次弟,安得不爾!」帝以玉意指嶷曰:「未若皇帝次弟為善更多也。」

相與大笑。

時帝友一愛一甚篤,而太子長懋,素忌諸叔,故請王皆不願與政。

未幾豫章卒,年四十九,帝甚哀之。

王融為銘云:「半岳摧峰,中河墜月。」

帝見而流涕曰:「此正吾所欲言也。」

嶷死後,忽見形於沈文季曰:「我患癰與痢,未應便死。

皇太子於膏中加藥數種,使癰不差,復於湯中加藥一種,使痢不斷。

吾已訴先帝,先帝許還東邸當判此事。

向胸前出青紙文書,示文季曰:『與卿相好,為吾呈上。

』」言訖不見,文季大驚,秘不敢言。

但未識太子有何報應否,且聽下回分解。

齊高帝當宋之季世,羽翼已成,不得不為禪代之事。

褚彥回屢受顧命,直以天下為人事,其親弟尚不能忍,況他人乎!此名節之所以足重也。

至高帝節儉為心,「雖黃金與上同價」之言,亦是驕人語,其好處不可沒也。

分類:史書

共2頁 上壹頁 1 2 下壹頁
南史演義
凡例第一卷 晉室將亡廊廟亂 宋家應運帝王興第二卷 劉寄奴滅寇立功 王孝伯稱兵受戮第三卷 楊佺期演武招婚 桓敬道興師拓境第四卷 京口鎮群雄聚義 建康城偽主潛逃第五卷 扶晉室四方悅服 代燕邦一舉蕩平第六卷 東寇乘虛危社稷 北師返國靖烽煙第七卷 除異己暗襲江陵 剪強宗再伐荊楚第八卷 任諸將西秦復失 行內禪南樂聿興第九卷 廢昏庸更扶明主 殺大將自壞長城第十卷 急圖位東官不子 緩行誅合殿弒親第十一卷 誅元兇武陵正位 聽逆謀南郡興兵第十二卷 子業凶狂遭弒逆 鄧琬好亂起干戈第十三卷 計身後忍除同氣 育螟蛉暗絕宗祧第十四卷 輔幼主道成懷逆 殉國難袁粲捐身第十五卷 沈攸之建義無成 蕭紀伯開基代宋第十六卷 縱敗禮官宮闈淫亂 臣廢君宗室摧殘第十七卷 救義陽蕭衍建績 立寶卷六貴爭權第十七卷 救義陽蕭衍建績 立寶卷六貴爭權第十八卷 行亂政外藩屢叛 據雄封眾士鹹歸第十九卷 蕭雍州運籌決勝 齊寶卷喪國亡身第二十卷 寶寅潛逃投北魏 任城經略伐南梁第二十一卷 停洛口三軍瓦解 救種離一戰成功第二十二卷 築淮堰徒害民生 崇佛教頓忘國計第二十三卷 伐東魏淵明被執 納叛臣京闕遭殃第二十四卷 羊侃竭忠守建業 韋粲大戰死青塘第二十五卷 侯景背誓破台城 諸王斂兵歸舊鎮第二十六卷 除霸先始興舉義 王憎辯江夏立功第二十七卷 侯景分屍懲大惡 武陵爭帝失成都第二十八卷 魏連蕭察取江陵 齊納淵明圖建業第二十九卷 慕狡童紅霞失節 掃余寇興國稱尊第三十卷 廢伯宗安成篡位 擒王琳明徹立功第三十一卷 張麗華善承寵愛 陳後主恣意風流第三十二卷 陳氏荒淫棄天險 隋軍鼓勇下江南
 
漢語學習
漢語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