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記》卷十四:相抱而死。神鳥以不死草覆之,七年,男女同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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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神記》卷十四

搜神記

卷十四

昔高一陽一氏,有同產而為夫婦,帝放之於崆峒之野。

相抱而死。

神鳥以不死草覆之,七年,男女同體而生。

二頭,四手足,是為蒙雙氏。

高辛氏,有老婦人,居於王宮,得耳疾,歷時,醫為挑治,出頂蟲,大如繭。

婦人去,後置以瓠籬,覆之以盤,俄爾頂蟲乃化為犬。

其文五色。

因名盤瓠,遂畜之。

時戎吳強盛,數侵邊境,遣將征討,不能擒勝。

乃募天下有能得戎吳將軍首者,贈金千斤,封邑萬戶,又賜以少女。

後盤瓠銜得一頭,將造王闕。

王診視之,即是戎吳。

為之奈何?群臣皆曰:「盤瓠是畜,不可官秩,又不可妻。

雖有功,無施也。」

少女聞之,啟王曰:「大王既以我許天下矣。

盤瓠銜首而來,為國除害,此天命使然,豈狗之智力哉。

王者重言,伯者重信,不可以女子微軀,而負明約於天下,國之禍也。」

王懼而從之。

令少女從盤瓠,盤瓠將女上南山,草木茂盛,無人行跡。

於是女解去衣裳,為僕豎之結,著獨力之衣,隨盤瓠升山,入谷,止於石室之中。

王悲思之,遣往視覓,天輒風雨,嶺震,雲晦,往者莫至。

蓋經三年,產六男,六女。

盤瓠死,後自相配偶,因為夫婦。

織績木皮,染以草實。

好五色衣服,裁製皆有尾形,後母歸,以語王,王遣使迎諸男女,天不復兩。

衣服褊褳,言語侏(人離),飲食蹲踞,好山惡都。

王順其意,賜以名山,廣澤,號曰蠻夷。

蠻夷者,外癡內黠,安土重舊,以其受異氣於天命,故待以不常之律。

田作,賈販,無關繻,符傳,租稅之賦。

有邑,君長皆賜印綬。

冠用獺皮,取其游食於水。

今即梁漢、巴蜀、武陵、長沙、廬一江一 郡夷是也。

用糝,雜魚肉,叩槽而號,以祭盤瓠,其俗至今。

故世稱「赤髀,橫裙,盤瓠子孫。」

槁離國王侍婢有娠,王欲殺之。

婢曰:「有氣如雞子,從天來下,故我有娠。」

後生子,捐之豬圈中,豬以喙噓之;徙至馬櫪中馬復以氣噓之。

故得不死。

王疑以為天子也,乃令其母收畜之,名曰東明。

常令牧馬。

東明善射,王恐其奪己國也,欲殺之。

東明走,南至施掩水,以弓擊水。

魚鱉浮為橋,東明得渡。

魚鱉解散,追兵不得渡。

因都王夫余。

古徐國宮人娠而生卵,以為不祥,棄之水濱。

有犬,名鵠蒼,銜卵以歸。

遂生兒,為徐嗣君。

後鵠蒼臨死,生角而九尾,實黃龍也。

葬之徐裡中。

見有狗壟在焉。

斗伯比父早亡,隨母歸在舅姑之家,後長大,乃奸妘子之女,生子文。

其妘子妻恥女不嫁而生子。

乃棄於山中。

妘子遊獵,見虎乳一小兒,歸與妻言,妻曰:「此是我女與伯比私通生此小兒。

我恥之,送於山中。」

妘子乃迎歸養之,配其女與伯比。

楚人因呼子文為「谷烏菟。」

仕至楚相也。

齊惠公之妾蕭同叔子見御,有身,以其賤,不敢言也,取薪而生頃公於野,又不敢舉也。

有狸乳而鸇覆之。

人見而收,因名曰無野是為頃公。

袁(金刃)者,羌豪也,秦時,拘執為一奴一隸,後得亡去,秦人追之急迫,藏於穴中,秦人焚之,有景相如虎來為蔽,故得不死。

諸羌神之,推以為君。

其後種落熾盛。

後漢定襄太守竇奉妻生子武,并生一蛇。

奉送蛇於野中,及武長大,有海內俊名。

母死,將葬未窆,賓客聚集,有大蛇從林草中出,逕來棺下,委地俯仰,以頭擊棺,血涕並流,狀若哀慟,有頃而去。

時人知為竇氏之祥。

晉懷帝永嘉中,有韓媼者,於野中見巨卵。

持歸育之,得嬰兒。

字曰撅兒。

方四歲,劉淵築平一陽一城,不就,募能城者。

撅兒應募。

因變為蛇,令媼遺灰志其後,謂媼曰:「憑灰築城,城可立就。」

竟如所言。

淵怪之,遂投入山穴間,露尾數寸,使者斬之,忽有泉出穴中,匯為池,因名金龍池。

元帝永昌中,暨一陽一人任谷,因耕,息於樹下,忽有一人著羽衣就一婬一之。

既而不知所在。

谷遂有妊。

積月,將產,羽衣人復來,以刀穿其一陰一下,出一蛇子,便去。

谷遂成宦者,詣闕自陳,留於宮中。

舊說:太古之時,有大人遠征,家無餘人,唯有一女。

牡馬一匹,女親養之。

窮居幽處,思念其父,乃戲馬曰:「爾能為我迎得父還,吾將嫁汝。」

馬既承此言,乃絕韁而去。

徑至父所。

父見馬,驚喜,因取而乘之。

馬望所自來,悲鳴不已。

父曰:「此馬無事如此,我家得無有故乎!」亟乘以歸。

為畜生有非常之情,故厚加芻養。

馬不肯食。

每見女出入,輒喜怒奮擊。

如此非一。

父怪之,密以問女,女具以告父:「必為是故。」

父曰:「勿言。

恐辱家門。

且莫出入。」

於是伏一弩一射殺之。

暴皮於庭。

父行,女以鄰女於皮所戲,以足蹙之曰:「汝是畜生,而欲取人為婦耶!招此屠剝,如何自苦!」言未及竟,馬皮蹶然而起,卷女以行。

鄰女忙怕,不敢救之。

走告其父。

父還求索,已出失之。

後經數日,得於大樹枝間,女及馬皮,盡化為蠶,而績於樹上。

其(上爾下蟲)綸理厚大,異於常蠶。

鄰婦取而養之。

其收數倍。

因名其樹曰桑。

桑者,喪也。

由斯百姓競種之,今世所養是也。

言桑蠶者,是古蠶之餘類也。

案:天官:「辰,為馬星。」

蠶書曰:「月當大火,則浴其種。」

是蠶與馬同氣也。

周禮:「教人職掌,票原蠶者。」

注云:「物莫能兩大,禁原蠶者,為其傷馬也。」

漢禮皇后親採桑祀蠶神,曰:「菀窳婦人,寓氏公主。」

公主者,女之尊稱也。

菀窳婦人,先蠶者也。

故今世或謂蠶為女兒者,是古之遺言也。

羿請無死之藥於西王母,嫦娥竊之以奔月,將往,枚筮之於有黃。

有黃佔之曰:「吉。

翩翩歸妹,獨將西行。

逢天晦芒,毋恐毋驚。

後且大昌。」

嫦娥遂托身於月,是為「蟾蠩」。

舌埵山帝之女死,化為怪草,其葉郁茂,其華黃色,其實如兔絲。

故服怪草者,恆媚於人焉。

滎一陽一縣南百餘里,有蘭巖山,峭拔千丈,常有雙鶴,素羽皦然,日夕偶影翔集。

相傳云:「昔有夫婦隱此山,數百年,化為雙鶴,不絕往來。」

忽一旦,一鶴為人所害,其一鶴歲常哀鳴。

至今響動巖谷,莫知其年歲也。

豫章新喻縣男子,見田中有六七女,皆衣毛衣,不知是鳥。

匍匐往得其一女所解毛衣,取藏之,即往就諸鳥。

諸鳥各飛去,一鳥獨不得去。

男子取以為婦。

生三女。

其母后使女問父,知衣在積稻下,得之,衣而飛去,後復以迎三女,女亦得飛去。

漢靈帝時,一江一 夏黃氏之母浴盤水中,久而不起,變為黿矣。

婢驚走告。

比家人來,黿轉入深淵。

其後時時出見。

初,浴,簪一銀釵,猶在其首。

於是黃氏累世不敢食黿肉。

魏黃初中,清河宋士宗母,夏天於浴室裡浴,遣家中大小悉出,獨在室中。

良久,家人不解其意,於壁穿中窺之。

不見人一體 ,見盆水中有一大鱉。

遂開一戶,大小悉入,了不與人相承。

嘗先著銀釵,猶在頭上。

相與守之。

啼泣無可奈何。

意欲求去,永不可留。

視之積日,轉懈。

自捉出戶外。

其去甚駛,逐之不及,遂便入水。

後數日,忽還,巡行宅舍如平生,了無所言而去。

時人謂士宗應行喪治服;士宗以母形雖變,而生理尚存,竟不治喪。

此與一江一 夏黃母相似。

吳孫皓寶鼎元年六月,晦,丹一陽一宣騫母,年八十矣。

亦因洗浴化為黿,其狀如黃氏。

騫兄弟四人,閉戶衛之,掘堂上作大坎,瀉水其中。

黿入坎遊戲。

一二日間,恆延頸外望,伺戶小開,便輪轉自躍入於深淵。

遂不復還。

漢獻帝建安中,東郡民家有怪;無故,甕器自發訇訇作聲,若有人擊。

盤案在前,忽然便失,雞生子,輒失去。

如是數歲,人甚惡之。

乃多作美食,覆蓋,著一室中,一陰一藏戶間窺伺之。

果復重來,發聲如前。

聞,便閉戶,周旋室中,了無所見。

乃闇以杖撾之。

良久,於室隅間有所中,便聞呻吟之一聲 ,曰:「!!」宜死。

開一戶視之,得一老翁,可百餘歲,言語了不相當,貌狀頗類於獸。

遂行推問,乃於數里外得其家,云:「失來十餘年。」

得之哀喜。

後歲余,復失之。

聞陳留界復有怪如此。

時人鹹以為此翁。

分類:古典神魔志怪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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