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劍俠》第03回 百官遭戮:黃贊一眼就認出了常茂,不由暗中叫苦:這個瘟神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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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劍俠》第03回 百官遭戮

永樂劍俠

第03回 百官遭戮

勇安王常茂在府門外被叛軍攔住道路,他剛要發威,叛將黃贊趕到了。

黃贊一眼就認出了常茂,不由暗中叫苦:這個瘟神早不出來晚不出來,為啥偏在這個時候出來?按照懷王的規定,四更天後,聽見信炮響才一齊動手,現在還不到時候,也未聽見信炮聲,怎敢隨便行動?但是他又不明白常茂打算幹什麼,到什麼地方去。

用什麼方法可以阻止他呢?忽然他想好了一套詞兒,賠著笑臉說道:「原來是王駕千歲,卑職有禮。」

常茂強壓怒火喝斥道:「黃贊,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是誰叫你們這麼幹的?」

常茂一發怒,把黃贊想好的詞兒也嚇跑了,結結巴巴地說:「這……王一爺容稟。

卑職是奉懷王千歲的諭旨,為保衛京師安全,前來彈壓地面的,別無他意。」

常茂一聽,果然與懷王有關。

看來事情可不簡單哪。

他手指黃贊罵道:「放屁,有這樣彈壓地面的嗎?竟敢管到本王頭上來了,我看你們有意要圖謀不軌!」

黃贊一聽嚇壞了,他勉強控制住自己,笑道:「王一爺真會開玩笑。

請問王一爺天這麼晚了,要上哪兒去呀?」

常茂為了快點見著田再鏢,避開這些人的糾纏,便說:「今晚不是懷王召集會議嗎?本王因身一體不爽,耽誤了一會兒,這是去懷王府聽候諭旨的。」

黃贊一想,不如放他過去,反正你到了懷王府也甭想活,我何必自討苦吃。

遂笑道:「既然如此,王一爺請起駕吧,方才軍兵多有冒犯,還望王一爺恕罪。」

說罷一擺手,軍兵閃開一條胡同。

常茂暗道:姓黃的,先記下這筆賬,容改日再算!雙腳一點鐙,板肋雕如飛似箭,從人叢中穿過,不多時就來到懷王府前。

有人把常茂來到的消息,飛報給丘殿坤。

丘殿坤聞聽又驚又喜,這條大魚終於自投羅網,主動送上門來了!但常茂是無敵大將,極難對付,能否順利完成使命就很難說了。

他硬著頭皮把府門打開,請常茂進府。

常茂警惕地掃視著院內院外的情形,發現這裡也佈滿了軍兵,殺氣騰騰,如臨大敵。

常茂心中明白,這都是朱珺一手安排的,請百官開會是假,軟禁殺戮是真!一切都清楚了,看來他想顛覆大明江山,篡朝謀位!哼,只要有茂太爺三寸氣在,你的圖謀就休想得逞!

常茂並沒下馬,手橫大槊質問丘殿坤:「爾等如此興師動眾,安的是什麼心?」

「這……」丘殿坤是個粗人,只會動武,不會隨機應變,一時張口結舌,答不上話來。

常茂怒吼道:「田再鏢現在何處?」

丘殿坤道:「在內苑頤壽樓上。」

「你們與我滾開!」常茂連馬都沒下,彎下腰進了王府,直奔內苑。

丘殿坤為什麼沒動手呢?原來他跟黃贊想的一樣,現在還沒到動手的時候,信炮不響,誰敢胡來!因此,他瞪著兩隻環眼,乾著急沒辦法。

常茂催馬來到頤壽樓下,高聲叫道:「田再鏢可在樓上?快快下來,茂太爺有急事找你!」這一嗓子如同悶雷,驚動了田再鏢和文武百官。

田大帥慌忙站起來,朝懷王躬身說道:「臣有事,告一會兒假,請王一爺恩准。」

此刻,懷王也一陣慌亂,拿不定主意:常茂怎麼現在才來?在樓下喊田再鏢是什麼用意?莫非讓他看出了什麼破綻不成?在這關鍵時刻,決不能讓田、常二人見面,遂說道:「田將軍不必著急,勇安王來得正好,有什麼話上樓來說好了。

來人,宣常茂登樓。」

「是!」耿玉貴來到窗前,把身一子探出去說道:「懷王有旨,宣常茂登樓講話。」

常茂急著要見田再鏢,聽到有人說話,抬頭一看,原來是耿玉貴,遂怒斥道:「我找的是田大帥,並不是懷王,快叫老田下來!」耿玉貴冷笑道:「常王一爺,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咱家方才傳的是懷王的諭旨,哪個敢不遵命?按律你已犯下大不敬的罪名,還不快些登樓向懷王領罪!」「放你一娘一的屁!」常茂怒火難捺,就開了葷了:「懷王算老幾?他要做得對,我還敬他三分;他要胡作非為,嘿嘿,我就敢把他踩在腳下!少拿雞一毛一當令箭,他的諭旨還不如茂太爺揩糞門兒的手紙呢!你趕快給我滾開,不然我就叫你穿糖葫蘆!」說著就要摘弓取箭。

耿玉貴嚇得縮回了頭,向懷王稟道:「回王一爺!常茂不但不聽諭旨,罵您算老幾,還要用箭射死卑職,請王一爺做主。」

懷王聞聽容顏更變,他本來心中有鬼,不敢招惹常茂,可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又下不了台,他想殺一儆百,拿常茂開刀,便怒沖沖站起身形,在眾王官的攙扶下來到窗前,往下觀看,但見:

樓下站,馬烏騅,

馬上將,有虎威。

頭上戴,獅子盔,

摟海帶,領下勒,

斗大紅纓顫微微。

烏金甲,身上披,

八寶帶,腰中圍。

鳳凰裙,遮雙一腿。

殺人劍,左肋佩,

五爪神抓身後背。

雌雄眼,鬥雞眉,

蒜頭鼻,稜角嘴。

黑鬍鬚,雕翅飛,

兩隻大耳往下垂。

雙手平端禹王槊,

殺氣沖天起風雷。

哪個不知無敵將,

神仙見了也皺眉!

懷王一看見常茂就覺得頭疼,他裝腔作勢喝道:「常茂,你竟敢持械闖進王府,辱罵監國親王,該當何罪?」

常茂仰著臉,借燈光觀看,但見:

窗戶開,分左右,

從裡冒出個大一肉一球。

餅子臉,似塗油,

肉一眼凡胎像豬頭。

常茂冷笑道:「方纔你說啥?咱倆拍拍心口說句真話,是我有罪還是你有罪?」

「這個……」懷王本來就膽虛,常茂這句話就好像一把利劍,正刺中他的心病,因此張口結舌無言可對,瞪著眼在那兒發愣。

這時文武百官也擁向窗台,紛紛往下觀看。

田再鏢擠在最前頭,探身問道:「常將軍你這是幹嘛?還不上樓拜見懷王。」

常茂大叫道:「諸位,你們都中了朱珺的一奸一計了,現在街面上全是他調動的軍隊,已經把各個府第全包圍了,你們也被困在了樓上,還不快些逃命!」

百官聞聽相顧失色,也有人半信半疑。

田再鏢問常茂:「你是怎麼知道的?可有證據?」

「我的大帥,你簡直忠厚得過分,都變成傻子了,我要沒有證據,天膽也不敢這樣說呀,不信你問朱珺!」

田再鏢大驚,回身問道:「王一爺,常茂所講可是真的?不知你調動軍隊,包圍我等,是何用意?」

「是啊,既然請我等前來,為啥還要調動軍隊?」

百官也沉不住氣了,上百隻眼睛盯著懷王的胖臉。

懷王正在窘迫,耿玉貴跑過來低聲稟道:「王一爺,四更天到了。」

「嗯。」

懷王盼的就是這個,頓時一反常態,凶相畢露,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點信炮!」「庶!」耿玉貴攙著懷王轉身便走,一頭扎進側廳,把門關閉。

百官並未聽見他們嘀咕什麼,只見懷王臉色一變,匆匆離去,就知道常茂所說不假,頓時亂成了一一團一。

田再鏢喝道:「請諸位別慌,按次序隨我下樓。」

眾人擁到樓梯口一看,全傻了,原來樓梯是活的,不知何時被拆走了,這還不說,還用乾柴、桌椅,把出口封堵死了。

隨著百官的驚呼聲,「咚!咚!咚!咚!」四聲信炮響了,驚天動地,響徹雲霄,能傳出二十里之外。

緊接著殺聲四起,到處火光搖曳,整座帝都沸騰起來。

負責屠一殺百官的丘殿坤,飛上馬背,舞動一對鑌鐵雙戟衝到頤壽樓下,一面傳令火燒頤壽樓,一面指揮軍兵把常茂圍住。

剎那間,濃煙四起,火蛇升騰,一座雕樑畫棟的頤壽樓,被煙火籠罩。

文武百官無不嚇得魂飛魄散,發出絕命前的慘叫。

有些人不顧一切地從窗口跳下,哪知人剛落地,就被亂刀砍死。

田再鏢見狀,從樓上一躍而下,腳剛沾地,就被叛軍包圍了。

田再鏢手疾眼快,空手奪過一條長槍,與衝過來的叛軍展開搏鬥。

但見槍起處慘嚎聲起,寒光閃血肉橫飛,眨眼間就刺倒了一大片,其他的叛軍不敢上前。

吏部尚書夏百富、戶部侍郎孫景林、大理寺卿蘆大賓、監察御史莊希同、司天監馬少波、應天府尹劉順等二十多人不顧生死由樓上躍下,躲在田再鏢身後,還有一些官員繼續向下跳。

田再鏢既要殺敵,還得護著百官,俗話說大將無馬,如折雙一腿,儘管他是一員虎將,這時也施展不出本領來,把他累得吁吁直喘,汗流浹背,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眼看就有一性一命之憂。

常茂本想協助田再鏢搭救百官,結果被丘殿坤領人包圍了。

常茂久歷疆場,身經百戰,況且盔甲齊備,滿身戎裝,因此面對叛軍毫不懼怯。

他把大槊掄開,吼道:「來吧,小子們,有多少我都包圓兒了,貪生怕死不是常遇春的兒子!」耳輪中就聽金鐵交碰之聲,打得刀槍亂飛,一屍一身翻滾。

往前一衝一條胡同,往後一退一道豁口。

禹王槊如風雷所向無敵,板肋雕似猛虎橫一衝一直一撞。

軍兵們實在招架不住,掉頭就跑。

丘殿坤高聲喝道:「誰敢往後撤,我就挑了他!」他是這樣說的,也是這麼幹的,把帶頭後撤的兩名兵目紮了個透心兒涼,這才把軍心穩住。

常茂大叫道:「丘殿坤,有種就過來,一逼一軍兵送死算什麼英雄,再不過來我就罵你八輩祖宗!」

丘殿坤也是一員虎將,綽號托塔天王,兩臂似鐵,有舉鼎拔山之力,聽了常茂的話,氣得七竅生煙,哇呀呀怪叫一聲,催戰馬晃雙戟直撲常茂:「姓常的,少要賣狂,叫你知道知道丘某的厲害!」說罷掄戟便砍。

常茂橫槊往上一架,「光啷啷」,槊與戟碰在一處,把常茂震得一側歪,只覺得虎口發麻,膀臂發酸。

丘殿坤震得比常茂還厲害,身一子一晃,好懸沒從馬屁一股後邊摔下去,左掌皮肉開裂,右手腕骨挫傷。

丘殿坤不愧是員虎將,忍疼負傷繼續交戰,雙戟橫掃常茂的兩肋。

常茂使了個拔草尋蛇,往左右一劃拉,碰他的雙戟,丘殿坤吃過苦頭,不敢硬碰硬,急忙收回雙戟,手腕一翻,下刺常茂的戰馬。

常茂用大槊橫掃,又碰到雙戟上,把丘殿坤震得「哎喲」一聲,右手戟就飛出去了,正刺到一個軍兵身上,紮了個大透膛。

丘殿坤心怯不敢再戰,急忙撥轉馬頭,退到假山背後,指揮弓箭手放箭。

剎那間,箭如雨發,把常茂罩在當中。

常茂圓睜二目,大槊舞動如飛,上護其身,下護寶馬。

但他知道,時間長了可不行,要擺脫被動局面,必須破圍而出,轉守為攻。

想罷,他一邊撥打雕翎,一邊往前活動,三移兩移,就離著假山不遠了。

他把戰馬一提,板肋雕騰空而起,膛倒叛軍,尾巴一擰,就躥到了丘殿坤馬前。

常茂吼道:「龜孫子,你想用帶尖的筷子射死我呀,沒門兒,接鎯頭吧!」禹王槊掛定風聲就砸下來了。

丘殿坤是被他戰敗之將,哪敢抵擋,趕緊使了個鷂子翻身,從馬上滾落下去。

他是躲開了,戰馬可沒躲開,「卡嚓」一聲,被砸了個骨斷筋折,兩聲哀鳴,倒地而亡。

丘殿坤就地一滾逃命去了。

叛軍見主將跑了,就亂成了一一團一,弓箭手也不射箭了,一個個站在那兒發愣。

常茂靈機一動,單手提槊,對眾軍兵喊叫道:「弟兄們,我是常茂,請聽我一言。

你們都是大明的士卒,何苦為朱珺賣命呢?跟著他反叛,可是抄家滅門的罪名啊!你們誰沒有家小,誰沒有三親六故,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妻兒老小想想啊!朱珺必然失敗,跟著他走可是往火坑裡跳啊!常言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們受他的脅迫,做了錯事,我不怪罪你們,只要能反戈相向,跟著我平息叛亂,我保你們不但沒罪,還能受賞。

這是指給你們的一條明路,若是不聽我良言相勸,可是自尋死路啊。

怎麼樣,願跟著平叛的快過來!」

常茂話音剛落,一下子站過來三百多人,另有七八十人看了看,也抱著刀槍過來了,剩下的二三百人懷著不同的心情溜出了懷王府。

常茂對這些軍兵簡單說了幾句,便帶著他們飛奔頤壽樓下前去救人。

此刻,大火還在燃一燒,濃煙滾滾,火球亂飛。

圍攻頤壽樓的叛軍早已逃散,田再鏢正在忙著給受傷的人包紮傷口。

常茂一見急得直拍大一腿:「我的田大帥,你可真有個穩當勁兒,現在是啥時候,用得著你當郎中?還不快些殺回帥府去調兵遣將,平滅反叛。」

田再鏢何嘗不想這樣做,無奈被幾十位官員活活拖住了,其中還有幾位身受重傷的老臣,如不及時搶救,就有一性一命之憂。

現在常茂領人到了,田再鏢正好脫身。

常茂把新招過來的軍兵分成五隊,指派了臨時頭領,第一隊搶救百官並保護其安全;第二隊搜捕懷王及其一黨一羽,凡是懷王家眷一律逮捕;第三隊隨常茂到街頭平叛,餘下的兩隊人馬歸田再鏢指揮。

常茂對田再鏢說:「我說夥計,事不宜遲,咱倆分頭行動,我可先走一步了,一會兒再見。」

說罷一帶板肋雕,領著八十多名軍兵出了懷王府。

現在常茂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家,尤其惦念周氏王妃。

他飛馬回到勇安王府,一進門就被驚呆了:但見烈火熊熊,濃煙滾滾,前院中院,全是血肉模糊的一屍一體,橫七豎八,躺臥在地,一股難聞的焦糊味兒直刺鼻孔,聽不見殺聲,聽不到喊聲,只有辟辟啪啪的爆裂聲。

常茂從馬上跳落地下,手提大槊往後就跑,邊跑邊辨認地上的一屍一體:這是王府衛隊的,這是叛軍的,這是王府僕役的,有的伏地,有的仰臥,有的與叛軍摟在一起,其慘狀目不忍睹。

突然,在一屍一體堆中發現了常勉,只見他渾身是血,腿斷臂折。

常茂伏下一身一子,把常勉抱在懷裡,見他還沒有斷氣,急忙喊道:「勉兒,勉兒,你醒醒啊!」連喊了數聲,常勉只有微弱的氣息,並無應聲。

常茂吩咐:「快,拿水來!」不多時軍兵把水取來,常茂給常勉灌了半碗,剩下的都噴到常勉臉上,這一招果然見效,就見常勉身一子一抽一搐了一下,慢慢睜開了雙眼。

「勉兒,這是怎麼弄的?」

常勉二目發癡,瞪著常茂一言不發。

「你快說話呀!我的話聽見沒有?」

常勉好像認出了常茂,嘴角微微動了兩下,眼眶閃動著淚花,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時斷時續地說:「二……二伯,你……你怎麼才……才來,家裡完了……一切全完了。」

「你二伯母呢?她在哪兒?」

「她也……也完了。」

常勉頭一歪,死在了常茂懷裡。

常茂既沒喊叫,也沒落淚,稍微遲怔了片刻,把常勉輕輕放下,霍地站起身,對軍兵道:「把他的一屍一體保護起來。」

然後急沖沖奔內宅跑去。

勇安王府的內宅,在第三進院子,這兒正房五間,東、西廂房各三間,常茂與周王妃居住正房,使女丫環住東西廂房。

現在,整潔幽靜的內宅已經變成了火場,五間上房均已燒燬,房蓋坍落,門窗無存,只剩下幾道禿牆豎一立在那裡。

火還在燒,煙還在冒,但已快熄滅了。

十幾名衛隊和二三十名叛軍的一屍一體,交互躺在當院,可見當時戰鬥的殘酷激烈。

常茂三步兩步衝上台階,指揮軍兵從瓦礫堆中往外扒一屍一,前後扒出了二十三具一屍一體,看得出她們都是丫環使女,被房塌砸傷後火燒煙熏而死的。

常茂像瘋了似地,一個勁兒地扒呀,扒呀,終於在牆角的磚瓦下發現了王妃的一屍一體,上半身血肉模糊,下半身已被燒焦,只有面部較為完好。

「夫人,夫人哪!」常茂叫了兩聲,往後一挺,就背過氣去了。

幾十個士兵目睹此景,聲淚俱下。

他們把常茂抬到當院,捶背一揉一胸,緊急搶救,還學著他給噴了半碗水,常茂總算醒過來了。

「夫人啊,你死的太慘了,我一定要為你報仇!」

常茂不愧是頂天立地的硬漢子,他抹了一把眼淚,從地上站起來,咬著牙說:「收一屍一,好好保管!」「遵命。」

有人抬過王妃的一屍一體,放在一旁。

常茂剛剛平靜了一些,就聽見四處都是喊殺之一聲。

他猛想起叛亂尚未平息,叛軍還在殺人,不知有多少人家還會遭受災殃。

他緊一咬牙關,跨上征駒,率領著這一支小小的隊伍,衝上了街頭。

復仇的烈火燃一燒在他的胸膛,只覺得心臟在猛烈跳動,熱血在沸騰,眼前只有對叛軍的仇恨,生死二字早已置之度外。

他見著叛軍就打,毫不手軟,就像一頭發怒的雄獅,衝進了狼群。

他邊打邊找黃贊,因為黃贊是屠一殺勇安王府的指揮者,他要活捉姓黃的,把他千刀萬剮,不,要點天燈或者車裂,只有這樣他才能嚥下這口氣,才能對得起周王妃和死去的親人。

黃贊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他忠實地履行著朱珺和薛長策交給他的使命。

信炮響過之後,他指揮人馬首先攻破勇安王府,不問男一女老幼一律斬盡殺絕,財寶搶劫一空,周王妃和女眷被他堵在房一中活活燒死,之後,他又指揮人馬攻打田府。

田府可沒有絲毫的準備,因此叛軍一擁而入,闔府二百餘口俱成了無頭之鬼。

田再鏢的夫人蘆氏自刎,次女、三女死在亂刃之下,長女巧蓮因遠嫁武昌,倖免於難。

兒子田文烈隨聖駕北巡去了,假如他在家只怕也難逃厄運。

黃贊血洗常、田兩家之後,引軍與葉永昌部匯合。

葉永昌開始還比較順手,先踏平了定國公姚廣孝的府第,接著又去攻打東海王府,結果在那兒遇上了勁敵,遭到野人熊胡強的頑強抵抗。

胡家是個大家庭,祖孫三代同住在一座府裡。

東海王胡大海的長子胡得記,在攻打九江時不幸為國捐軀,只剩下養子胡強和長孫胡鬧。

此次胡大海隨駕去朝泰山,胡強和胡鬧都留在家裡。

他這座府第比任何王府都大得多,衛隊、僕人也多得多,加起來不下五百之眾。

胡強的夫人曹金花,人稱母夜叉,一生喜武,雖然誥封一品夫人,仍然喜動不喜靜,在府裡訓練了五十名女兵,這些人都是從使女中挑選出來的悍婦剽女,一日三餐外,就是使槍弄棒,人稱她們為「一娘一子軍」。

胡鬧去年也考中了武舉人,只因受母親的溺一愛一,一直沒外出任職。

他在母親的影響下,也訓練了一支由五十名家人組成的「胡家將」,教他們學會了刀槍棍棒。

隨著年齡的增長和世故的磨練,如今的胡強已不是過去的野人熊了,永樂帝加封他為江陵侯、撫寧大將軍,可是這位侯爺卻一點兒官癮也沒有,只掛了個虛銜,從沒管過事,每天在府裡一呆,睡覺、練武,一心無二掛,倒也逍遙自在。

誰知道一聲炮響,攪亂了胡侯爺的甜夢,京都侯府大院,竟然動起了刀兵!

分類:古典俠義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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