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墉傳奇
第１６回 十里堡官軍戰惡霸
徐五看罷，說：「小子們，俗語說得好：『養軍千日，用在一朝。
』今日一江一 寧府的官軍，將咱們爺兒們的宅子圍了個水洩不通，要拿咱爺們。
你們今得與我出點子苦力氣，各找兵器，將官軍趕散，我好上總督衙門去托情。
回來每人賞一個元寶！」眾惡一奴一也不知道官軍厲害，齊聲答應，說：「大爺，這件事情，一交一 與我們罷！」各自去找兵器，也有拿刀的，有拿槍的，也有拿一根棍子的，也有拿著扁擔的，亂亂哄哄，七手八腳，要與官軍打仗。
這一群惡一奴一，是管家於禿子帶領。
這小子手使兩口雙刀，帶領眾人往外而走。
徐五與一江一 二也都站起身形，吩咐伺候：「小子快去把雙刀雙拐取來，叫馬伕鞴上兩匹馬伺候著。」
「是。」
狗一奴一答應一聲，返身出書房而去。
去不多時，刀拐取來，馬伕把馬鞴上兩匹，也拉了來。
兩個囚徒一見，並不怠慢，徐五拿起雙拐，一江一 二抄起雙刀，二人才要出門，忽見一個家一奴一慌慌張張連跑帶顛進來，說：「大爺不好咧！外面叫五爺與二爺快出去呢！眼看把大門都打下來！」徐五說：「知道咧。
你也摸傢伙去罷！」兩個囚徒出了書房門，馬伕拉著馬，伺候著呢。
徐五與一江一 二並不怠慢，倆囚徒接過馬來，站鐙上騎，一同管家於禿子，帶領眾多的狗一奴一，來到大門以裡站住，吩咐：「開門。」
家一奴一聞聽，將門閂抬將下來，「吱嘍嘍」將門開放。
且說外面的官兵正然砸門，只聽裡面門響之一聲 ，就知道裡面有人出來，急忙退下台階站住，一齊舉目觀看。
這清官舉目留神看：大門內出來賊一奴一一大群，個個手中擎棍棒，瞧光景，要與官兵把勝敗分。
為首當先於文亮，兩口雙刀手內存。
左邊是，鬼頭太歲於文立，黃蜂尾張三隨後跟。
右邊是，白花蛇趙六將一黨一 叫，後跟著，鬼吹燈孫八一個人。
下剩狗一奴一都在後面，他們要，保定主人得賞銀。
徐五、一江一 二門內站，賊眼向外細留神：則見他那，官兵至少有三百，刀槍都在手中擎。
還有那，兩員官長也到此，來頭不善要拿人。
一個頭戴水晶頂，年紀不過在五旬，坐下騎定鐵青馬，兩柄銅錘手內存。
徐五正然向外看，則見那，眾多豪一奴一闖出大門。
惡人的管家於禿子，帶領眾多狗一奴一闖出大門，一個個手擎兵器，竟奔王老爺而來。
守備王英一見，並不怠慢，一馬當先，將眾多的賊子擋住。
大總管於禿子瞧見王守備他們擋住咧，他並不答言，趕上前來，把手中的雙刀一晃，「嗖」，照著王守備就是一刀。
王守備忙用銅錘架過，才要還手，左邊的鬼頭太歲和黃蜂尾他兩個，槍刀並拳，也來動手。
王英剛剛的把二人的兵器架開，右邊白花蛇趙六和鬼吹燈孫八也到了跟前咧。
他們五個人，把王守各一團一 一團一 圍住。
眾惡棍，一團一 一團一 圍住王守備，上來了，千總外委也不敢停。
一齊撒馬朝上撞，要與賊一奴一見輸贏。
千總名叫楊文炳，李國良就是把總名。
還有經制兩個外委，一個叫周玉一個叫和成。
四員官長拿惡棍，幫助守備叫王英。
馬上步下齊動手，賊一奴一捨命斗官兵。
於禿子的雙刀急又快，守備銅錘緊如風。
趙六木棍一胡一 亂打，千總雙鞭把棍迎。
張三的鐵槍真厲害，把總的鐵槍更不容。
還有孫八和於文立，倆外委，敵住賊一奴一人二名。
來往鬧夠時多會，眾官兵，拿住賊一奴一人幾名。
按下他們來動手，單表忠良干國卿。
劉大人，馬上觀瞧把牙咬碎；囚徒們，膽大包天了不成。
倚仗潑皮來動手，擅敢與官長一胡一 亂行。
瞧光景，幾個惡一奴一真扎手，五個官，要想拿他們萬不能。
還有徐五與一江一 二，他兩個，刀拐純熟又年輕。
瞧起來，今日倒有一場鬧，要容那，囚徒輾轉了不成。
按下忠良心發恨，再把賊一奴一明一明。
趙六木棍把千總打，楊文炳雙鞭向上迎。
只聽「吧」的一聲響，趙六木棍起在空。
千總觀瞧不怠慢，跟進去，右手鞭舉下絕情。
只聽「喀嚓」一聲響，耳門著中淌鮮紅。
「哎喲」一聲倒在地，也是他的惡貫算滿盈。
嗚呼哀哉斷了氣，白花蛇趙六喪殘生。
賊一奴一們觀瞧心害怕，一個個，暗自思量了不成。
且說眾賊一奴一瞧見一個戴白頂兒的，一鞭把趙六的木棍磕飛，又一下把他打死咧，他們的心中怯怕，後力不加。
鬼頭太歲於文立又被楊千總一鞭打倒，眾兵丁就勢將他捆上咧。
張三被把總李國良一槍扎死，鬼吹燈孫八被兩個外委拿住咧。
大管家於禿子瞧見勢頭不好，也不敢動手咧，邁開腳步，「咕嘟嘟」向大門裡飛跑。
且說萬人愁徐五與滲金頭一江一 二，他兩個在大門以裡，觀瞧狗一奴一與官長動手，也有拿住的，也有打死的，兩個囚徒沖沖大怒。
一江一 二眼望徐五，講話說：「五哥你瞧，非離咱們老弟兄動手也不中用！」一江一 二說罷，把坐騎一帶，闖出大門，眼望著眾兵講話。
只聽一江一 二開言道：「眾多兵丁要你們聽：若要是，不怕死只管來動手，喪殘生，休怨二爺太無情。」
囚徒言詞還未盡，守備聞聽動無名，一帶坐下鐵青馬，迎上去，手舉銅錘下絕情。
一江一 二一見不怠慢，手中雙刀向上迎。
二人雖然是動手，今書不比古書同，並無回合多少趟，什麼相幫貴寶真，按下閒言歸正傳，再把囚徒明一明。
且說一江一 二與守備王英動手，兩個人鬧在一處，並無回合一項。
別的古詞，兩個一動手，至輕都是三十個回合、五十回合，再不就祭起法寶來咧。
在位尊翁：哪一位見過法寶？這個法寶是怎麼一個樣兒？到而今我國老爺年間，法寶也無有咧，這是哪來的話！此書同不得野史，並無法寶，也無咒語，也無有幾百個回合，也無刀槍歌。
有人問：「你說說，什麼叫作刀槍歌？我們不明白，我們要聽一聽。」
這事也不難，雖則我的書中無有，我還記得幾句哪。
聽，我這是刀槍歌：要使刀的一動手，是一路花刀分三路，三路花刀六路分，六路花刀分九路，九九八十大開門，把個破被窩也叫人家抱了去—— 誰叫他開著門呢！你我想，這個書中不過是兩個人動手，強者的取勝，弱者的遭擒。
書裡表明，言歸正傳。
且說守備王英與滲金頭一江一 二兩個人攪在一處，並無回合，斗夠有半個時辰，王英竟不取勝。
王守備雖是武職，本事也算罷了，就只是年紀過了點景，眼下有四十七八、且巴五十歲的人咧！打鬧了半個時辰，未免後力不加，口中發喘。
有他的個屬下把總，姓李名叫李國良，瞧見他的上司不能取勝，他不敢怠慢，手使著一桿渾鐵槍，也就闖將上去，併力擒拿惡人一江一 二。
李國良觀瞧不怠慢，前來幫助兩相爭。
一江一 二舉目抬頭看，又來了，頭戴金頂人一名。
年紀不過四十歲，坐騎黃馬往上衝。
手使渾鐵槍一桿，看來倒也有威風。
一江一 二瞧罷微冷笑，說道是：「以多為勝來立功。」
惡霸想罷不怠慢，手內雙刀快似風。
招架支持來動手，只使得，渾身熱汗似蒸籠。
按下三人來動手，再把那徐五明一明。
正然勒馬門內站，瞧他們二人賭輸贏。
眼看著，守備他那難招架，忽然又添了人一名，手使渾鐵槍一桿，瞧他的相貌在年輕。
兩個人，圍住了一江一 二來動手，摻金頭只有招架功。
徐五瞧罷不怠慢，一帶即將往上衝，手使雙拐闖上去：「賢弟呀，劣兄前來助你功！」一江一 二觀瞧把威風長，抖起精神不放鬆。
四人門前一交一 上手，不分勝敗與輸蠃。
徐五的雙拐摟頭打，守備的雙錘緊緊封。
把總的鐵槍分心刺，一江一 二的雙刀往上迎。
拐打錘迎「叮噹」響，槍刺刀磕冒火星。
四人又鬧了時多會，倆官長，拿不住惡棍人二名。
按下他們來動手，再把那，劉大人明上一明。
旁邊觀瞧將牙咬：倆囚徒，膽大包天了不成。
怪不得，擅搶婦女行萬惡，倚仗刀拐大有能。
以我瞧，守備、把總難取勝，要想拿他們枉費工。
除非再添人兩個，幫助那，守備、把總立奇功。
大人想罷時多會，扭項開言把話明，叫了聲：「承差陳大勇，王明你也仔細聽：你們兩個休怠慢，速上前，幫助拿那囚徒人二名！」兩名承差齊答應：「大人言詞敢不聽！」陳大勇，手使一條渾鐵棍，三十五斤竟有零，武舉出身做過千總，因為他，漕糧的詿誤把官扔，無奈投進一江一 寧府，暫當承差把役充。
王明手使一鐵尺，打磨得飛亮一般同。
二人邁步往上闖，並無坐騎與走龍。
王明徑奔賊徐五，陳大勇，要與一江一 二賭輸贏。
守備與把總抬頭看，又見來了人二名：一個是，承差名叫陳大勇，那一個名字叫王明。
守備、把總心歡喜，就知道，是劉大人派來的兵。
一江一 二、徐五正動手，忽又見，兩個步下往上攻。
一個手中拿鐵尺，那一個，鐵棍份量不非輕。
打扮都像差人的樣，不像吃糧應伍的兵。
兩個賊看罷嚇了一跳，說「此事應當了不成！我們倆，雖然多驍勇，怎擋官役人四名？」
一江一 二正然心害怕，守備的雙錘往下攻。
惡棍忙用刀來架，王明的鐵尺哪相容？對準腰節骨只一下，只聽「吧」的響一聲，把一江一 二的肋條打折了好幾道，「咕咚」掉在地流平。
徐五觀瞧把魂嚇冒，說「此事應當了不成。」
徐五觀瞧，一江一 二被步下那一個一鐵尺打下馬來，嚇了個目瞪癡呆。
且說劉大人見王明一鐵尺打倒一個，打馬上掉在地下，不由的滿心歡喜，馬上開言，吩咐兵丁快些動手，把那個囚徒綁上。
這眾兵不敢怠慢，一擁上去十幾個人，把一江一 二按住，繩索捆一綁，抬在一旁，不表。
再說守備王英、把總李國良、承差陳大勇、王明四個人，把徐五圍住，併力擒拿。
徐五見一江一 二掉下馬來，心裡一怯，被陳大勇一棍子把馬的兩條前腿打折，那馬疼痛難當，往上一跳，「咕咚」一聲響亮，連徐五的腿也被馬壓住，不能動轉。
王明觀瞧不敢怠慢，趕上前去一尺，「吧嚓」，把馬上的這條腿打折了。
徐五疼了個唉聲不止。
再說劉大人見徐五連人帶馬躺在地下，滿心歡喜，帶領兵役跑下來，才要吩咐快綁，瞧了瞧兩名承差，早把惡棍捆上。
劉大人吩咐兵役，把惡人徐五家的車套上一輛，打死的不算，將活的囚徒裝在車上。
眾兵役尾隨出了十里堡，逕奔一江一 寧府的大路而來。
至一江一 寧府的北門進了城，不過是穿街過巷，登時來至府台的衙門。
守備王英交代差使，告辭而去。
再說劉大人走馬上了堂，吩咐：「把兩個囚徒帶將上來？」
眾役答應，登時把兩個賊人帶至當堂。
徐五的腿呢，是折了兩條；一江一 二的腰，被王明連肋巴骨都打折了。
兩個賊都不能下跪，一齊躺在塵埃。
劉大人座上開言，說：「徐五、一江一 二，你們把搶去的女子周月英，現在那一塊，從實招來，免得你們的皮肉受苦。」
徐五聞聽劉大人之言，大料也不能強辯，全都招承。
劉大人吩咐：「徐五、一江一 二寄監，明日把周國棟傳來，當堂結案。」
手下人不敢怠慢，登時將兩個賊人寄監。
劉大人這才退堂回後面去。
到內書房坐下，張祿獻茶，茶罷擱盞，用飯已畢，將傢伙撤去，不多一時，秉上燈來，一夜 晚景不表。
到了次日早旦清晨，劉大人坐了早堂，青衣把周國棟傳來，上堂跪在下面，劉大人就將徐五定罪之言說了一遍而去，不必再表。
這一來，要知徐五完案節目，明朝交代。
分類：公案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