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照新志
卷五
○第五卷
秦檜既殺岳氏父子,其子若孫皆徙重湖閩嶺,日賑錢米以活其命。
紹興間,有知名士知漳州者,建言:「叛逆之後不應存留,乞絕其所急,使盡殘年。」
秦得其牘,令札付岳氏知而已。
士大夫為官爵所釣,用心至是,可謂「狗彘不食其餘」矣。
不欲顯言其姓名,以為薦紳之玷。
明清前志紀孫仲益童子之年對東坡先生之句,始得之仲益之從子長文,雲其家世居毗陵之洛社,蓋仲益之先人教村童於市中,東坡元祐四年自禁林出牧杭州時也。
案仲益以辛酉生,是年八歲矣。
近觀周益公仲益之集序雲,得之於葛常之立方所著《韻語十陽十秋》,且辨之云:東坡自南海歸時,仲益已年二十一矣,當是元豐乙丑自汴過常州時。
東坡自黃州內徙,未始至洛社,而海南歸,終於毗陵。
由是而知葛、週二說皆非,當以長文之言為正也。
東坡先生南遷北歸,次毗陵時,久旱得雨,有裡人袁點思與有一絕云:青蓋美人回鳳帶,繡衣男子返雲車。
上天一笑渾無事,從此人間樂有餘。
書以呈東坡。
坡大喜,為之重寫,且以手柬褒之。
至今袁氏刻石藏於家。
點字思與,後登第,仕至朝請大夫,以名字典郡雲。
〔「字」字疑訛〕
仲彌十性十並,淮上知名士也。
登第之後,諸侯十十交十十辟,久之,得通判湖州。
楊娼韻者,以色藝顯名一時,彌十性十惑之,誓與偕老。
韻以誕日嘗作醮供,彌十性十為代作醮詞云:身若萍浮,尚乞憐於塵世;命如葉薄,敢祈祐於元穹。
適屆生初,用輸誠曲。
妾緣業如許,流落至今。
桃李半殘,何滋於苑囿;燕鶯己懶,空鎖於樊籠。
只影自憐,寸心誰亮?香爐經卷,早修清淨之緣;歌扇舞衫,尚掛平康之籍。
伏願來吉祥於天上,脫禁錮於人間。
改往修來,收因結果。
辟纑織屨,早諧夫夫婦婦之儀;墮珥遺簪,永脫暮暮朝朝之苦。
人之所願,天不可誣。
仲楊故事雖甚親切,然黷穹甚矣,尋即俱去。
適王承可鈇為郡守,與之啟云:方將歌別駕之功,聞已泛扁舟而去。
已而興大獄,彌十性十坐廢二十餘年,逮秦檜殂,始獲昭雪。
繼而入丞光祿,出守蘄春,以疾終於淮東儀幕。
嘉祐末,有人攜一巨魚入京師,而能人言,號曰海哥,衒耀於市井間。
豪右左戚爭先快睹,亦嘗召至禁中。
由是纏頭賞賚,所獲盈積。
常自聲一辭云:海哥風措。
被漁人下網打住。
將在帝城中,每日教言語。
甚時節、放我歸去?龍王傳語,這思量你,千回萬度。
螃蟹最恓惶,魚尤憂慮。
李氏園作場,躍入池中,不復可獲。
是歲,黃河大決,水入都門,壞民室宇數百家。
已而昭陵升遐。
熙寧辛亥壬子聞武侯李〔「聞」疑「間」之誤,又明本「李」作「事」〕,忘其名,以供奉官為衡州管界巡檢。
一日,捕盜入九疑山,深歷巖洞,人跡罕到,忽瞻絕嶺,路窮不可上。
徘徊民舍,遙見嶺中間有青煙一點,了然可辨。
指以示村民,云:居常見之,但不知為何人所燎,樵夫牧子皆不能到也。
李侯識其處,歸以告同姓李君彥高者。
李君業文,志未就,嘗以養生不死為意,每聞有方士異人,必訪之,與游處者皆此類,恨未有得也。
聞侯言,頗喜。
即裹糧,假侯所與同行從者一人,往詣之。
至其所,則獨尋路望青煙處,攀緣籐而上,嶮危備歷。
忽得平地,有草堂三數間。
叩門而入,見一老人燕坐其中。
忽睹李君,驚相謂曰:何為至此?此非人跡可到也。
李揖前,敘以久慕仙道,聞所聞而來。
老人笑揖,與之坐。
李問老人姓名。
曰:吾唐末人,因離亂避世,隱歷名山,來此亦三五十春秋矣。
姓邢氏,名字不必問,吾亦不欲聞於世。
李意其為邢和璞,問之。
則曰:非也。
因問李曰:吾避世久,不接人事,聞今國號宋,不知天子姓氏,傳代幾葉,年號謂何?又指面前二小池,仍有竹筒作刻漏狀,曰:從來甲子日辰,吾盡知之今日乃何日。
所不知者國姓、年號耳。
李因盡告以熙寧天子姓號,傳序年月。
仙老頷之而已。
李又問:仙翁居此既久,曾略下山乎?曰:從來此,凡三因取水到半山下,他時未嘗出也。
因叩以仙經道術要訣。
則曰:此當修養自到,難以口耳傳授。
但以修心治十性十,凡為人倫、慈十愛十、忠孝事告之。
李不得問,糧盡乃歸。
又數日,即為五日糧裹之而去,復至其所。
其人笑喜問勞,李遂留五日。
復叩之,則告以吐納煉養之事。
每坐語倦,則援瑟鼓之,其聲韻非世間之音。
李絕不能辨其曲十操十,但覺草堂中逡巡如驚雷怒濤之十聲,既罷,而餘韻不絕也。
左右凡四窗,皆長。
幾上文史如世間書,李竊視之,皆墨字天篆古文,間以朱字,如刊正校讎者,李皆不能曉。
五日糧盡,又歸。
歸數日,又攜五日糧以往,仙翁復笑延之如故,漸無間矣。
李復叩之,遂以內丹真訣語之。
李所說如此,恐其別有得,亦不傳也。
因謂李曰:吾以天上校對天書,自有程課,不須復來,恐妨吾事,吾亦不久徙居他處矣。
李問以窗間道書。
雲;此皆仙房所著天上書,凡系仙籍,皆與分校勘。
此吾所校,已則歸之,別給他書也。
因贈李十二詩,臨行又書一絕,皆天篆古文,李初莫能識。
其後竟不復往,莫知所之也。
李得詩凡與同志或吾徒中善隸篆者討尋十八年,方盡識十三篇,遂以傳世。
李今在衡、汾、湘間,頗有所得,但人無知者耳。
羅君言如此。
羅善篆,親授於李君天篆本摹之,許他時見贈,因默記十三篇,手錄示予,云:此湘潭羅仲衛所記雲。
詩列於後。
其題雲《詩贈晚學李君》
虛皇天詔下仙家,不久星橫借客槎。
壁上風雲三尺劍,林前龍虎一爐砂。
行乘海嶼千年鶴,坐折壺中四季花。
為十愛十陰十符問玄義,更隨驪海入煙霞。
久掩山齋看古經,但矜猿鶴事高情。
爐中且喜丹砂死,巖下近聞朱草生。
堪鄙塵寰馳妄理,莫教流俗聽希聲。
清溪有路無人識,獨弄滄十浪十一濯纓。
詰曲川原幾里深,偶尋巖壑在前林。
長懷萬古典墳樂,果稱幾年泉石心。
將著道經延白日,偷收巖藥化黃金。
山中欲訪逍遙客,為報白雲深處尋。
人稀境靜絕塵埃,野客尋源或到來。
怪石結成真洞府,亂山堆就假樓台。
久窮至理難期老,獨放真機學未該。
得共山翁話虛寂,不妨巖下且徘徊。
翠微堆裡隱雲煙,石擁籐蘿小十洞天。
常篆丹符驅木魅,每呼山鬼汲溪泉。
養成玉座千年石,煉過河車九轉鉛。
記得潛虛真伴侶,出門爭贈買山錢。
秋景澄清物象希,山家沉寂俗難齊。
常聽嶺瀑連雲瀉,時有林猿隔岫啼。
月黑笈明靈武動,夜寒囊破蹇驢嘶。
收身已脫人間世,贏得煙蘿在處題。
丹雄初伏櫃方靈,萬里蓬壺第一程。
神室不封添夜火,金砂新浴煉真形。
稚川篋裡藏丹訣,鴻寶方中檢藥名。
既得仙人小龍虎,便尋根本到長生。
旋滴巖頭石裡泉,研硃將點洞靈篇。
只看壁外數千卷,勝走人間三百年。
何事役心求妙友,便須窮理到真仙。
竹關松徑逍遙境,雅使山翁悠意眠。
眼前龍虎實紛紜,說破丹砂世莫聞。
故脫十衣冠尋舊隱,便將猿鶴入深雲。
閒編野錄前朝事,靜校仙經古篆文。
滿腹分明惟自識,塵寰誰認紫十陽十君?
無言隱幾閉松扃,萬古襟懷獨自靈。
筆研特鋪三卷篆,彈冠嘗動一簪星。
青童去撅南山朮,野客來尋北帝經。
天道不須窺牖見,滿門山嶽自青青。
山家何物是知音,也勝人間枉用心。
學就萬年龜喘十息,十習十成千歲鶴呻十吟。
沖和久養通靈獸,關節常調不死禽。
獨對翠微誰更問,鼎分三足伴光十陰十。
世事功名不足論,好乘年少入真門。
渾如一夢莊仙蝶,況是千年柱史孫。
須向黃庭分內外,不十十交十十周易秘乾坤。
他年陵谷還遷變,家住蓬瀛我尚存。
外一絕云:
日轉蓬窗影漸移,羅浮舊隱別多時。
瀛州伴侶無消息,風撼巖前紫桂枝。
靖康元年,金人初犯京師,種師道為宣撫使,李伯紀以右丞為親征行營使。
伯紀命大將姚平仲謀劫賊寨,數日前,行路皆知之,敵先為備。
初出師,以為功在頃刻,令屬官方允迪為露布。
忽報失利,上震驚,於是免伯紀,師道亦罷,復建和議。
汪彥章《靖康詔旨》雲方會之文,非也。
今列於後:
臣聞天生五材,自古無去兵之理;武有七德,聖王以保大為先。
蓋中國之撫四夷,猶上穹之統群物,必春生而秋殺,當仁育而義正。
故黃帝神靈,爰親征於涿鹿。
高宗嘉靖,尚遠克於鬼方。
夏禹舞乾而格有苗,周宣飾車而伐玁狁。
著在前籍,蔚為顯庸。
矧當真人之勃興,端慎昌時之全盛。
蠢爾羯寇,乾於天誅。
猛將如雲,憤四郊之多壘;元甲耀日,赫一怒以安民。
爰鋪張於洪休,以明示於德意。
恭惟皇帝陛下,勇由天錫,聖本生知。
挺表正萬邦之資,擅冠帶百蠻之勢。
《春秋》書王者大一統,會茲御極之年;夷狄聞中國有至仁,盍效充庭之貢。
顧肅慎之末裔,為女真之小邦。
宜修獻楛之恭,自甘張革之陋。
乃連叛將,共縱野心。
始盜燕雲之七州,旋陷濬邢之兩郡。
敢踰天險,逕窺日畿。
負上皇不貲之異恩,恣其悖侮;意天朝久安而弛備,可以憑陵。
驟驅羊群,輒攻雉堞。
注飛矢以如雨,僅此射天;倚長梯而侵雲,難於超海。
盡矣豺狼之技,屹然金湯之雄。
少卻陣以暫休,假請和而驕索,求五府巨儲之金帛,割三鎮難捐之土疆。
且質宰臣,仍要帝弟。
惟兼憂外夷之生命,深軫淵衷,而曲從近弼之遠猷,勉徇溪欲。
其金賊謂我怯懦,愈懷貪婪。
斂重賂而弗厭,散輕兵而益騁。
蹈籍我郡縣,驚擾我輔邑,虜掠我人民,奪攘我牛馬。
發塚取貨,增盛怒於田單;髡發為兵,渺長思於管仲。
神奪其魄,肆眈荒十婬十,罪通於天,決取殄滅。
特遊魂於死地,似絕命於歸途。
可破之形,有識共見。
臣恪遵睿訓,大整軍容。
近越三旬之間,式備六師之眾。
威名有素,敢期草木之能知〔明本「知」作「兵」〕;號令所加,庶幾旗幟之改色。
數出十精十銳,分據要衝。
擁旄之宿將鼎來,勤王之勇士霧集。
正月某日,某官種師道統若干人來;某日,某官姚平仲統若干人來;某官種師中統若干人來,(諸處將兵,排日以列於此,以誇大之。
)各懷義概,願淨妖氛。
奮不顧身,古之名將弗過;前無橫陣,誓難與賊俱生。
馳逐十習十而進止閒,約束明而申令熟。
御得其道而鹹作使,慮善以動而惟厥時。
以戰,誰能御之;有禮,其可用也。
籌運玉帳,無亡矢遺鏃之勞;氣吞沙場,斷匹馬奇輪之返。
二月一日,計議已定,部分最嚴。
是夜子時,遣范瓊領二千騎,銜枚而西,斫營以入,致群賊之自擾,引大兵而夾攻、殺氣乾霄,呼聲動地。
臣於是時,躬帥禁旅,嗣承德音,出榮德門至班荊館,既親行陣而督戰,亦度緩急以濟師。
蜚廉效靈,鼓疾風而向敵,回祿助順,扇烈火以燎原。
天道甚明。
人心爭奮。
埽窟十穴十之盤結,變灰燼於須臾。
臣又分兵以解范瓊之圍,遣騎以助平仲之進。
疾如破竹,順若建瓴。
日逐十溫十禺,已示染鍔釁鼓之狀。
單于行說,將罹繫頸笞背之刑。
觀獲丑之繼來,信犁庭之可待。
其金賊道窮矢盡,糧絕人饑,走未囗於白駝〔四庫本作「走尚占於即禽」〕,斗猶同於困獸。
三日卯時,出師而載戰,圍賊壘者數重。
士怒益張,馬逸不止。
競執訊而折馘,紛蹀血而履腸。
其日午時,某人先遣衛兵三百,易皇弟康王從行之人,出金賊不意,挾康王上馬,由某門以歸。
眾智同符,神謀間發。
全棠棣之十愛十,副鶺鴒之求。
子儀見虜之誠,斯焉可擬;平原歸趙之計,彼若亡奇。
其日申時,某人手刃金賊太子,某人擒獲叛將藥師。
剿厥渠魁,垂街張不漏之網;生致反虜,下吏責未酬之恩。
兇徒潰而冰消,餘眾驚而鳥散,亟加追躡,寧俾逋逃。
寶貨具存,荀息詎慚於馬齒;武威方用,萇弘未議於虎皮。
遂收十全之功,何謝八先之略。
臣載惟上帝以儆晉佑宋,睿主以昌唐應天。
日表龍姿,夙膺神與之異;風聲鶴唳,助成師至之威。
豈容小丑之迷昏,未知初政之十精十厲,臨事而懼,雖有在庭之合辭;惟斷乃成,盡出當十陽十之獨運。
果因多算,遂奏膚功,挽天河以洗甲兵,裂屬國而夷阬谷。
受命清廟,方定謀以出征;飭喜端門,俄大獻而奏凱。
火通甘泉而啟文帝,騎至渭水而激太宗。
故知王業之難,允發天顏之喜。
折隨何而置酒,效豈專於用儒;賀小白而舉觴,請無忘於在莒。
臣猥參邇列,愧乏長才。
聖謨洋洋,上稟新書之妙;虎臣矯矯,旁資群策之良。
不敢貪天以為功,正欲與眾而偕樂。
臣無任瞻天望聖、踴躍慶快之至,謹差某官,奉露布以聞。
建炎己酉春,康志升允之帥浙西,辟先人入幕府。
時高宗皇帝六飛南幸,先人揣知金敵之亂未已也,辭之。
臨行,移書志升,乞備西境,言極激切。
是冬,敵騎果至,取道之境,悉如先人之言。
今載於後:
某聞及其時而弗思,思之而不及,此天下事所以大壞而不可救藥也。
先事而圖者,非利害有以見於外,英明有以主於內,則絲紛滿前,一是一非,何以適從。
此賤子輒獻瞽言,冀於信察也。
自以蒙名公殊遇有日矣,賓筵初啟,首蒙辟置,恩德重大,非特一己知之,士大夫傳以聳十動也。
昨辭去屬邑,不以為忤,未忍默默以負於門下也。
切惟朝廷以錢塘重鎮、東南要衝控扼之地付於左右,拊綏制、置重任、兼而有之。
明公虔奉睿意,令以威駕,風馳電駛,懲惡護善,百廢俱起。
千里之間,歌頌載塗,杭民圖像以事,晨炷香如供佛、事父母。
明公既保令名而與俱矣,則圖惟厥終,所謂公之安危即國家之安危,其可忽哉!某仕於此,為日滋久,覽觀山川,考驗圖史,輒有以為耳目之助,而非苟然也。
杭州在唐,繁雄不及姑蘇、會稽三郡,因錢氏建國始盛。
請以其西境言之:北有常潤,下連大十江十,浙西觀察使治所在京口,蓋相距數百里形勢也。
其東滄溟,雖海山際天,風濤豪壯,然海門中流至淺狹,不可浮大舟,匪夷狄能窺。
其南則浙十江十以限吳越。
惟州西境無大山長川,虛怯可虞。
錢鏐本臨安人,始因宣歙群盜,米直曹師雄作亂,自鄉里起兵,保有臨安,人始因余姚,至敗黃巢於八百里,威名益振,遂分建八都於兩境,十精十兵各千人,互相策應。
新城縣聖安都,杜稜守之;富十陽十縣靜十江十都,聞人宇守之;臨安縣石鏡都,董昌守之;餘杭縣龍泉都,凌大舉守之;鹽官縣海昌都,則徐友及;北關鎮則劉孟容;臨平鎮則曹信;浙十江十鎮則阮結。
又置都知兵馬寨於龍泉、臨安以為援。
建八都堂於府第,日與賓幕聚議。
至建霸府也,累世皆大興佛寺於西湖,匪特祈福為觀美而已,實據諸峰之險為候望也。
結婚宣歙節度使田頵,犄角以備十江十南李氏。
蓋錢鏐本臨安人,又立功起於西境,故知此形勢為盡,惟能保其西境。
由今觀之,今昔雖異,利害一同。
自餘杭龍泉無五十里,地名霍山,平路如砥,可徑抵城下。
龍泉拒安吉、廣德甚邇。
今日議者,惟於蘇潤二州,置帥宿兵,不知西境乃先務也。
某愚戇過計,萬一敵騎過十江十,金陵不可攻,豕突直抵安吉、廣德,以搖錢塘,則數百里響動,是邦危矣。
伏望台慈,察一方之利害,從邦人之至願,考八都舊跡,別行措置,聞諸朝廷,使金陵、宣、歙與我相為表,出兵據險守要,事無不濟。
餘杭、臨安兩邑土豪,比諸縣最為驍銳,擇其守令,例假一官以鼓舞之,使扼其要路,逾於金湯之固矣。
某少游蒲中,觀唐睢十陽十畫像,私切歎曰:此眉宇英威凜然,真足以定睢十陽十矣,況其胸中哉!今明公文武忠孝,屏翰王室,保斯人以更生,又朝奏夕下,與聖旨相唯諾,何惜建此於朝,而始終錢塘之人也。
張睢十陽十守一城,捍天下以蔽遮十江十淮,沮遏賊勢。
今皇輿新渡浙十江十,明公能自此郊大振軍聲,連絡十江十東,挫賊鋒,使十胡十馬不敢南牧。
較事機輕重,張睢十陽十何足道哉!有《守禦圖)一本,隨以為獻。
犯分妄言,無以辭誅。
或稍因閒暇,呼之使前,更畢其初說,又幸矣。
曾吉父早歲入館,然平生不曾關陞,以故後來雖為監司、郡守,猶帶權發遣也。
囗囗如州資囗囗囗入縱有罷囗囗囗薦剡自若囗囗也。
吉父為廣西漕,嘗舉其屬吏姓黃者,改官赴部。
告行,忽啟吉父云:「有一事久擬奉白,先生早往下關陞,於門生實有利害耳。」
曾氏父子每與客言,以資一笑。
徐敦立守滁十陽十,有郡博士葛鎮者,欲上書於朝,大詆王荊公,有云:「乞將王安石之親十十黨十十盡行竄謫,使天下後世以為邪說之勸。」
以副本呈似敦立,敦立笑云:「度之斥謫不足道,然公卻有利害。」
鎮詢其說,敦立笑云:「度乃王氏婿,倘從公言,折了一紙舉狀矣。」
鎮赧然而退。
二事特相類,併記之雲。
詩話云:「昭陵時,近臣賦詩,一聯云:『秦帝宮成陳勝起,明皇殿就祿山來。
』或有譖於九重者,上覽其首句云『朱衣吏引上高台』,即不復視,天語以為器量如此,何足觀耶?謗焰遂熄。」
嗚呼!昭陵豈不見全篇?倘盡以過目,則不可以回互矣。
此堯舜之用心,宜乎享國長久。
分類:古典神魔志怪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