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乃武與小白菜冤案》第十五回 看盛會萬人聚小鎮 缺妝奩一女泣空房:便有幾個巫師,同了幾家專於斂錢的道院僧廟,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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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乃武與小白菜冤案》第十五回 看盛會萬人聚小鎮 缺妝奩一女泣空房

楊乃武與小白菜冤案

第十五回 看盛會萬人聚小鎮 缺妝奩一女泣空房

話說倉前鎮上因了六月三伏,瘟疫重大,罹疫而死的鎮上人民,不知多少,家家都嚇得戰兢兢地,以為觸怒了神祇,犯了天嗔,因此上天降災。

便有幾個巫師,同了幾家專於斂錢的道院僧廟,趁著時機,倡言禍福,說什麼五部瘟神下界,都為了平時人民不敬天地,不借五穀,所以上天降災。

若要消災去禍,必須舉行賽會。

那些無智愚民,卻不思不敬天地,不惜五穀,所以天上降災。

應該快些改惡為善,倒附和了這些巫師僧道,籌備起賽會事宜。

在六月順已出過幾種,如瘟將軍會姜大公會等,又因說是這次的瘟疫,由五部瘟神放出了五煞惡鬼,已震動陰司,非舉行一個盛大的盂蘭會,不能解穰,鎮上的人,忙急急籌備,要討五煞惡鬼等歡喜,預備得非常盛大。

好得清朝賽會一事,並不有違禁例,官府反嚴行保護。

一年中的會期,本有許多,盂蘭會也是年年舉行,不過沒有這一次的大動干戈。

鎮上的紳士,出頭主持,捐款的捐款,出力的出力,預備賽會應用物件的預備,煉台閣高蹺等工夫的煉工夫。

忙一個不亦樂乎,早有人傳播出去,倉前鎮這一年,舉行這麼一個大盂蘭會,自有興致的人,四處趕來看會。

會期是七月底的一天。

不到二十五六日的光景,四處來看會的人,已不知有了多少。

倉前鎮上,家家門首,都搭起了看會高台,準備賽會過時,可以坐在看台上細細觀看。

又怕街上的看客擠到家中,豈不把看台擠毀,又各在門首,攔起了擋木,來看會的人有的宿在親戚人家,有的臨時租了人家的房屋居住。

鎮上所有的幾處小小客店,都早擠得水洩不通。

又有幾個投機的人,臨時備下客店,專招看會的人居宿。

飯店酒鋪,終日座無空隙。

說不盡的形形色色,熱鬧非常。

這一次的盂蘭會,直預備到二十六的一天,方才就緒。

看會的人,早把一個倉前小鎮,擠一個人山人海。

自有會中人出來維持秩序,又先期到外面來量地步,看形勢,只因會中台閣高蹺很多,怕不夠地步通過。

一切就緒,差不多已將到會期,看會人都伸長著頭頸,只待七月底的一天,看這個盛極一時的盂蘭大會。

卻說到倉前鎮來看會的人之中,有一個姓劉名子和,年方二十五歲,乃是餘杭知縣劉錫彤的兒子。

劉錫彤年過半百,只有子和一個兒子,因此把子和愛如夜明寶珠一般。

劉錫彤是維揚人氏,年輕時也是個浮滑少年,家中並不富有,不過是個中人之產。

娶妻之後,得了一大注的妻財,登時暴發,抖將起來。

只因這位劉太太,母家姓林,同劉錫彤同籍,父親是個維揚富翁,膝下無兒,所生一個女兒,嫁給劉錫彤。

劉太太別的不懂,對於幫夫運三字,卻熟悉非凡,到了劉家之後,盡把家中值錢的東西,向著夫家擺去,幫著丈夫劉錫彤發財。

好得劉太太既沒有弟兄,自然沒人同他爭奪。

劉太太的父母,一則愛女兒心切,連帶愛子婦婿。

二則自己並無兒子,將來百年之後,只是繼承一個族中子弟,承續香煙而已。

自己有這麼大的數百傢俬,終久要給別人,不如給了女兒,究屬是自己的親骨血。

而且女婿也有半子之份,比了承繼過來的兒子,總親熱一些。

便盡著女兒搬運,只要女兒開口,沒有不應之理。

嫁給劉錫彤的時候,老夫婦怕女兒嫌夫家貧困,不能稱心如意,早允許把存在錢莊金號大商家的存款,由女兒帶一半到夫家,已足足的有了七、八十萬。

其餘妝奩手飾,自然是豐富極頂。

只是壓箱底用的金條,已用了五百兩。

金葉金器,也有五百餘兩。

手飾中的珠項件珠花等件,珠子粒粒有黃豆大小。

這並不是作書的有意相湊,卻是的確的事情。

劉太太因了楊乃武的案子,所用去賄賂,足有數十萬光景。

這都是劉太太母家的產業,大都談楊乃武奇案的人,都能知道。

閒話少說,且歸正傳。

劉太太出嫁的時候,帶去的財產,差不多已將百萬,無論何人,總可以滿足他的欲一望 的了。

可是劉太太到了臨時上花轎時,還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在閨房中只是痛哭,不肯上轎,把個老太爺急得手足無措,怕錯過了吉時,將來夫婦不能和睦。

自己只有這一個女兒,怎生捨得。

總得夫婦之間,相敬如賓,女兒過去稱心如意,方好放下心腸。

這一次的所以配一個中人資產的劉錫彤,也因了要使女兒快活舒適。

劉家上無尊長,一進門就是當家太太。

又加著女兒帶去了七、八十萬傢俬,自然有財必有勢,誰敢不服,豈不是女兒過去,仍如在家中一般。

而且女兒的脾氣,在家中嬌養已慣,決不能受人管束。

有翁姑的人家,萬萬不成,因此配給劉家。

如今不要錯過了吉時,沖犯了喜煞,夫婦閨房之內,時起勃溪,終日吵鬧,豈不是反害了女兒了呢。

因而愁眉不展,還是老太太明白,知道女兒的不肯上轎,決不是不願意出閣嫁給劉錫彤,內中必有一個緣由。

忙走到閨房之內,悄悄的向著女兒問道:「寶貝女兒,怎地你還不稱心呢?你爸爸嫁你,也把一半家財一交一 給了你咧,只因劉家沒錢,才這般的給你帶去,我同你配劉家這頭親事,也為的是你。

劉家一無尊長,二無弟兄,你一進了門,即是個當家太太,做現成主母。

又加著你帶去了這般多的家財,財多勢厚,有誰敢不服你的調度。

便是女婿平空添了七八十萬家產,都是因了娶著你這般一個好老婆而來。

自然那裡敢違背你一言半語,怕不當你做玉皇大帝看待。

這樣的家庭,嫁過去再舒服也沒有的了。

所以我揀了劉家,把你配了。

他家雖窮困一些,好得我們有的是錢,還怕著什麼來,怎地你只是的哭,不肯上轎,不要錯過了喜時,可不是頑的,你究竟是什麼不如意呢?快說給做娘的知道。

只是做娘的可以辦到,無有不應許你的,還少什麼東西,只要是家中有的,也沒有不肯給你帶去的呀。」

寶貝女兒聽了母親說了這一大篇安慰的言語,問她因了什麼不肯上轎,方把一塊絹帕,拭乾了眼淚,徐徐的道:「不是女兒不願意嫁給劉家,這是母親作主的事情,做女兒的怎能違背。

可是女兒嫁了過去,錢雖不算多,也總算有一些了,勢卻一些也沒有,可不是就得受人家的欺侮了嗎?」

老太太聽了,以為女兒的不願上轎,因了劉家無財無勢,嫁了過去,有了七八十萬財,自然再不能說是沒有的了,勢卻依然無著,所以不願,便不由得笑道:「女兒,你什麼聰明一世,朦朧一時起來了呢?有了錢不是可以去捐上個官做,豈不是有了勢了。

如今女婿雖沒有勢力,只須你過了門之後,取三、五萬銀子,替女婿捐一個現任官員,便不是有財有勢了嗎?」

老太太心中,以為這般的一開導女兒,自然不再哭泣。

歡天喜地的出去上轎,誰知這位小姐,所得老太太的一番言語,點頭說道:「正是呢,女兒也因了過去之後,必須捐一個官做,方心中發愁咧。」

老太太聽得女兒說是也因了要捐官才在那裡發愁,不禁一呆道:「你不是方才說要女婿有財有勢呀,捐了官便可以有財有勢,那是最妙的事情了,怎說為了要捐官才發愁了呢?」

劉太太見母親聽了自己的言語,奇怪起來。

倒不覺微微一笑,又點著頭道:「誰沒不是呢。

母親你怎地還不明白,你想要做官有勢,自然要捐一個大官方好,捐大官豈不是要多化一些錢了。

女兒所帶過去的一些,雖不算少,究屬也不能說多,萬一捐官的時候,化錢一多,帶過去的現錢不夠,不是要把珠寶金子等去折變了嗎,那些折變珠寶金子的當店,那一家不要賺錢生利,到了那時,女兒自己沒有這麼一家賺錢生利的店家,這個虧,不是吃得大了,豈不使女兒因了捐官發愁呢?」

老太太聽畢了女兒一大篇的發愁緣由,早倒抽了一口涼氣,方是明白女兒的不願上轎,只為了再要一家當店,這些贈嫁的七八十萬傢俬,還沒有趁女兒的心願,不禁暗暗佩服女兒的見識遠大,還沒嫁到劉家,已在那裡替女婿不吃大虧,這般看來,女兒沒有一家當店贈嫁過去,決不肯輕易上轎,人家嫁女兒不肯上轎,都是嫌著千宅的聘禮不好,自己女兒出嫁,卻一味的幫著女婿掙家產。

好得自己老夫婦二人,並無兒子,只有這個女兒,倘是不給女兒帶去,將來仍不免被他人得去,究竟女兒是自己的親骨血,來得親近,不如應許了女兒,討她歡喜,便笑著道:「我道是什麼大事,原來是這麼一些些的事情,為何不早說呢,你怕將來吃虧,這個容易,只須把你爸爸開的當店,帶一家過去,可不是就不吃了虧了呢。

我去向你爸爸說吧。」

劉太太的父親,自然是無可無不可的,只要女兒不錯過吉時,嫁了過去,小夫婦和好,別說是一家當店,便是把自己所有的店家一齊變了姓劉,也是願意。

這般一來,劉錫彤又平空添了一家十餘萬兩銀子本錢的當店,劉太太才歡歡喜喜的嫁給了劉錫彤,劉錫彤平空得了這麼多的妻財,心中得意,自不必說,因了妻子手中有百萬傢俬,怎敢有半點違反、自然言聽計從,劉太太說東,劉錫彤不敢說西,劉家一切的事情,都由著劉太太作主。

家中婢僕有的是劉太太贈嫁過來,當然唯劉太太命是聽,其餘劉家原有的僕人,同了新雇過門的婢僕,知道劉太太是個大財主,不論什麼事情,都由劉太太手中發放,那一個敢不奉承聽從。

便是劉錫彤自己知道所過的快活日子,都仗著妻子的傢俬而來,也不敢不聽妻子的指揮。

又加著劉太太自幼在家中,度慣如意日子,嬌養已慣,稍不稱心,即大呼大罵,好得劉錫彤卻是一奴一隸生性,只要日子過得快活,一切都肯,對於這種妝台一奴一隸,越發心甘情願,終日侍候著太太,討太太歡喜,因此把個劉太太,捧上了三十三天。

家中一概事務,不要說是內裡一切,便是劉錫彤到外去的事情,也非得太太應許,不能亂走一步。

劉錫彤起初,因了妻子是個財主,要討他歡喜,自己方可度得快活日子,自不免事事請示,討妻子的歡心。

漸漸地把劉太太的氣焰,步步高陞,自己的主義,件件壓低,到了後來,竟把妻子真個視若玉皇大帝,不敢稍有違背。

無論是外面家內的事務,劉太太說怎麼辦理,便得怎麼辦理,劉錫彤那裡敢說半個不字。

都是由劉太太發令,劉錫彤如捧著聖旨般的前去承辦,在揚州一地,那一個不知道劉錫彤是個掛名主人,懼內大王,劉太太太權在握,一呼百諾,好不稱心如意。

可是劉太太到了這個地步,心中還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心中覺得不快。

只因劉太太嫁到劉家,雖是帶著七八十萬家產,一家典當,只是母家還有一大半的家財,留在家中,沒有帶到劉家。

自己父母年紀已老,將來百年之後,若是自己不趕緊設法把剩下的傢俬,搬到劉家,豈不是白白便宜了繼承的兄弟,而且自己父母應嗣的兒子,是族中很窮的一房,自己從小便瞧不起這窮小子,如何願意,非得趁著父母未死之時,全部搬運過來,方趁了心頭之願。

想定主義,即天天藉著探望記念父母,到自己家中,計算這一大半的家財,劉太太的父母,對於這個女兒向來鍾愛非凡,臨嫁的一天,還被女兒兩點清淚,哭掉了一家典當。

自古道美人一笑值千金,劉太太的一哭,竟值了十餘萬金。

老夫婦兩對這個寶貝女兒,可算是疼愛得到至矣盡矣。

如今見女兒嫁了劉錫彤,小夫婦恩恩愛愛,女兒的氣勢,高長無比,心中自甚歡樂。

女兒見仍舊想到老夫婦倆,不忘孝道,朝夕同著女婿,承歡膝下,覺得總算沒白疼了女兒。

那裡知道女兒女婿的到來。

乃是探望這一大半的傢俬,老夫婦二人心中一歡喜,越發的疼愛起女兒來,連著女婿劉錫彤,也一同疼愛起來,只要女兒開口,沒有不應之理。

好得老夫婦倆也抱了情願傳給女兒女婿,不願傳給不是親骨血的嗣子的想法。

事有湊巧,這個應嗣的族子年紀尚只有八九歲光景,人事不知,他的父親卻是個古道正氣的秀才,家中雖貧,絕不到外面來借貸一兩半錢,只仗了教讀過那清苦生涯,明知道自己兒子應嗣給劉太太的父親,有著百萬傢俬,倘是不加顧問,不免被劉太太奪去。

可是此時,讀書人只尚氣節,不以金錢為重,不肯自墜志氣,倒便宜了個劉錫彤。

欲知劉太太究竟得到家財沒有,且看下回分解。

分類:公案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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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乃武與小白菜冤案
第一回 謝良媒笨伯得喜耦 成孽障巧妻伴拙夫第二回 末路悲風淒涼透骨 荒村苦雨歲月煎心第三回 椿樹凋殘董花花折 桂華皎潔蘭葉芬芳第四回 手足耽耽鼠牙雀角 耳目逐逐燕語鶯啼第五回 浪子有心出谷鶯飛去去 文人無得聯慶蝶夢蘧蘧第六回 合雙成巫女襄王圓夢 迎百兩淑姬君子同心第七回 簷前鸚鵡小姑有口難防 室內鴛鴦賢嫂多情慫合第八回 苦口婆心種成功德 甜言蜜語喜見祥和第九回 金玉緣口開雙和合 藥石意語惜一嬌娃第十回 綠意贈妝奩可敬可喜 紅情驚綺夢疑神疑鬼第十一回 起罡風蠢夫憶家室 來疑雨村婦擇芳鄰第十三回 一紙寄鸞箋劈開情網 三遷營兔窟割斷紅絲第十四回 度佳期花燈雙雙偕老 重瘟疫鴛鴦故故分飛第十五回 看盛會萬人聚小鎮 缺妝奩一女泣空房第十六回 貧兒暴富納粟走邪途 貪夫殉財具呈持正義第十七回 投聲氣論交仗有多金 乏興味偕游惜無美色第十八回 斗室中密語談佳麗 茶寮地踞坐品清泉第十九回 鬼蜮為心快飲醇酒 嬌鶯吐語初現桃花第二十回 求計劃浪擲金錢 誘美色先遣伕役第二十一回 謀士巧施狡計暗室有虧 賢婦錯認良心黃金虛擲第二十二回 亂貞心一包春藥 劃計策兩字秋瘟第二十三回 急色兒覆雨翻雲 癡婆子大驚小怪第二十四回 賣風流黃金買美 受賄賂白鏹結交第二十五回 明月清風魂銷一刻 尤雲滯雨膽怯終宵第二十六回 返家庭荊妻成宿孽 應考試村夫結冤仇第二十七回 求魚水一夕定計謀 說風情片言明心跡第二十八回 妒恨起毒心禍根隱伏 慇勤調湯藥惡意難銷第二十九回 毒親夫血棉襖作證 哭兄長白孝衣見官第三十回 驗屍身美小娘受冤 報家信好兒子求救第三十一回 刁師爺移花接木害書生 老虔婆口蜜腹刀騙難女第三十二回 布牢籠即席填供狀 工羅織行文革衣冠第三十三回 熬刑具酷吏存惡念 探監獄義僕報凶音第三十四回 骨肉聚囚牢良言付託 炮烙定冤獄屈打成招第三十五回 知府偏私受賄賂銀二萬 師爺公正拒昧心錢三千第三十六回 初翻供又受非刑 訴冤狀再提審問第三十七回 按察得贓瞞天理 巡撫會審昧良心第三十八回 再翻供公堂成黑暗 復告狀大地見光明第三十九回 世界昏暗夫婦入囹圄 恩義分明母子得佳麗第四十回 入京師中堂仗義 下浙江欽使糊塗第四十一回 告部狀滾三寸釘板 私察訪派一個清官第四十二回 聽秘密昭雪沉冤 訴反平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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