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乃武與小白菜冤案》第三十六回 初翻供又受非刑 訴冤狀再提審問:將幕府師爺氣走,也不以為意,只圖銀子到

古籍查詢

輸入需要查詢的關鍵字:

《楊乃武與小白菜冤案》第三十六回 初翻供又受非刑 訴冤狀再提審問

楊乃武與小白菜冤案

第三十六回 初翻供又受非刑 訴冤狀再提審問

話說杭州知府陳魯,受了劉錫彤二萬銀子賄賂,把起初以為楊乃武是冤枉的心思,丟得一個乾淨。

將幕府師爺氣走,也不以為意,只圖銀子到手,一味幫著錫彤,欲把乃武一案,釘成鐵案。

當下聽得一應人犯俱已解到,立即起鼓升堂。

差人阮德即上堂報到,領了批文,自回餘杭覆命。

陳魯吩咐把葛文卿帶上堂來,問了一遍。

文卿便將在餘杭縣所備的事實,小大如何毒死,有血衣為證,細細供明。

陳魯把血棉襖看了一看,又帶了喻氏。

敬天、王心培等一一問過,供的言語,仍同餘杭縣一般無二。

陳魯便將小白菜提上堂去,把驚堂木一拍道:「葛畢氏,你受了楊乃武囑托毒死本夫,究是怎樣下手,細細供來。

倘有一字不對,莫怪本府的刑法利害。」

小白菜已受了林氏所托,咬定乃武,依舊把乃武一交一 付毒一藥,如何下在桂圓湯同藥內,說了一遍。

陳魯即命小白菜再畫了供狀,方把楊乃武帶上大堂,跪在當堂。

乃武心中當以為知府生了疑心,因此要重審,卻聽得陳魯喝道:「楊乃武,你是個科舉文人,怎地幹出這般沒天理的事來,快把毒死葛小大因奸謀命的實事,一一招來。」

乃武正認作知府生疑,所以再問,忙叫了聲:「青天大人,冤枉,小人是屈打成招的呀!」陳魯聽得,忙驚堂木連拍幾拍道:「好一個刁賴利口,竟又翻供。

來呀,給我重重的打四十大板。」

把朱簽擲下地來,兩旁差人,一聲嗆喝,走過三人,把乃武倒翻,一個撳住雙足,一個捺住了頭,一個舉起大板,將乃武打了四十。

打得乃武股上鮮血亂噴,痛得不住呻吟。

這一來,把乃武墜入五里霧裡,暗暗奇怪。

知府這一回的重審,自然因了口供中了疑點,便該細問究竟,如何上得堂來,只叫了聲冤枉,不問情由,打了四十大板,這是什麼緣由?只聽得知府又喝問道:「楊乃武,快些把因好謀命的詳情從實招來,免得皮肉受苦。」

乃武知道倘是在知府堂上,依舊認在身上,那時死罪便得十定七八,若能翻過供來,方有希望活命,即咬定牙關,呻吟道:「青天大人,實是冤枉。

小人在去年九月中,正在省內,赴試之後等著放榜,如何能得付給葛畢氏毒一藥呢?」

陳魯聽了,覺得這話卻是實情,只是自己已受了劉錫彤二萬賄賂,乃武就是冤枉,也得不冤枉的了。

即冷笑道:「那一個犯人到了堂上不叫冤枉的呢?怎地葛畢氏不供別人,定得供出是你呢?錢寶生也供出你向他購的砒藥呢?」

便向錢寶生道:「錢寶生,你那砒末那一天賣給楊乃武的?」

寶生早已得了子和通知,說是知府已經運動妥貼,今天又見到了堂上,不問情由把乃武打了四十,知是子和的話一些不差,便叩頭道:「老爺是青天,小的不知道楊乃武購藥去毒死人命,只信他的話是真,是毒死老鼠的,因此賣給他的,是在九月中旬,請青天大人筆下超生,」陳魯喝道:「楊乃武,你可聽得,還刁賴到那裡?再不招認,本府要動大刑哩。」

說著,吩咐差人將夾棍擲在堂下。

乃武卻仍只叫冤枉,陳魯早喝一聲、將乃武上了夾棍,只一夾,乃武又昏了過去。

知府見了,命人鬆了夾棍,用水噴醒。

陳魯知道不能再審,忙命人把一眾人犯收監,自己退堂。

回到裡面,暗暗思量,怎地能迫出乃武同餘杭縣一般的口供。

乃武回在監內,心中想到堂上的時候,知府也認定是自己毒死小大,瞧起來自己萬一的希望,又歸泡影,心中十分煩悶。

恰巧王廷南前來探望,即悄悄吩咐,倘是知府衙中,仍如餘杭縣一般,快速回去命詹氏準備伸冤,廷南領命,自出監去,每天打探消息,準備去報知詹氏、葉氏。

這時劉錫彤同了林氏、子和,因放心不下,也到省內,聽得一堂沒有終結,怕小白菜變了心思,忙使林氏再到監內哄騙小白菜,小白菜究屬是個鄉鎮女子,那裡知道什麼厲害,到了這時,只要活命,聽得林氏說是只須攀供乃武,非惟可以活命,而且能得做知縣媳婦,如何不願,早把良心二字,付之度外,只依著林氏的言語。

劉錫彤心中知道陳魯受了自己二萬兩銀子,決不會昭雪乃武的了,不放心只有小白菜,怕她翻供,聽得林氏已同小白菜說妥,便先回餘杭,命林氏、子和在省內聽信。

過了兩天,陳魯又坐堂審理,一眾人犯,都已提到,仍先把小白菜問了一問,小白菜卻一口咬定乃武。

陳魯把小白菜帶下了大堂,方將乃武提到堂上,喝著命乃武行供。

乃武心中當存著一線希望,或者知府前一堂見自己叫著冤枉,這一堂便細細審問,便仍叫著冤枉道:「大人,叫小人招出些什麼來呢?九月中,小人在杭州,可以問小人的幾個朋友,是否說慌?」

陳魯陡的面色一沉道:「好一個刁賴奸人,你打算通同了別人,便能卸掉你的大罪不成?」

說著,大喝一聲:「來吶,把這刁滑小人上了腦箍。」

即有兩個差人,上來把乃武上了腦箍。

陳魯喝一聲收,頓時兩邊收緊起來,乃武覺得頭腦之上,渾如要爆烈一般,眼中金星亂迸,咽喉中隱隱有些血腥氣起來,好似要噴血一般,暗想不好,瞧這式樣,知府定同劉錫丹一般糊塗,或竟是如到了劉錫彤好處,自己不招不成,如這般下去,竟得在送了性命,豈不是冤沉海底,不如招認之後,還可以到別處伸冤,當有一線希望昭雪,忙口稱願招。

陳魯大喜,即命鬆了刑具,喝道:「快些從實招來。」

乃武知道不招不能,便仍依著在餘杭縣堂上所招的說了一遍,自有人錄下口供,命乃武劃供。

乃武仍劃了屈打成招的四個蝌蚪文字。

陳魯雖是認得,可不能說破,只因不能說定乃武是寫著這四字,當下仍命禁卒把乃武釘鐐收監,小白菜仍收了女監,葛文卿、喻氏、三姑等人,命他們各自回去。

一切安排就緒,方才退堂。

回到簽押房中,同另一個刑名幕府師爺,擬定了詳文,又把小白菜定了凌遲大罪,乃武卻是斬立決的死罪,寶生杖八十,一切都是依著餘杭縣所擬的原定罪名。

這般一來,乃武同小白菜已定下了兩個死罪,只待桌台詳到刑部,批復下來,即行施刑。

林氏、子和聽得之後,都放下了心。

只是子和覺得似小白菜般的美人,耍受凌遲之罪,十分可惜,可是也無可奈何,自己的性命也化了這許多的錢,方是保住,怎能再管小白菜如何,當下回轉餘杭,告知了劉錫彤。

錫彤心中,很是歡喜,忙請了何春芳進來商議。

春芳道:「東翁,如今事情,雖說安定。

可是只怕楊乃武還得翻供,非得待行刑之後,方得全部就緒,東翁卻得命人在外面打探咧。」

錫彤點頭稱是。

當下即暗暗差了幾個心腹,在省內倉前打探,楊乃武可有別的舉動。

卻說乃武自在知府堂上屈打成招之後。

知道死罪難逃,心中暗定主意,俟王廷南到來探視忙悄悄的吩咐廷南,到倉前去報知詹氏。

葉氏二人,命詹氏進省呼冤告狀。

廷南領命,忙忙的趕回倉前,向詹氏、葉氏報告乃武的言語;詹氏聽得,先哭一個死去活來,立即收拾了應用的東西,欲進省訴冤。

葉氏卻雖也淚下如雨,心中比了詹氏有些主見,即向詹氏道:「妹妹,且別心慌,二弟雖是招認,離行刑之時尚遠,須得部中批下,方算得罪定冤沉無底。

如今卻尚有一線希望,你且安定一回,我們得細細商議一個辦法才好。」

詹氏道:「大妹,我這時方寸己亂,如何想得出辦法呢?」

葉氏沉吟了一回道:「妹妹,我想如今辦法,自然是須先上省伸冤,最是要緊。

不過我們上那一個衙門去伸冤呢,也須先預定下了,而且也得做下狀子。」

詹氏聽得,這話一些不差,只點頭不語。

葉氏想了一回道:「我倒想起來了,我以前在京中時,曾經在夏中堂家中做過保姆,如今二弟既遭了這般冤枉,何不去求夏中堂作主呢?」

詹氏道:「正是,這倒使得,我們這樣好咧,我進省到提刑按察使衙門去叫冤。

大姊上京師去見夏中堂,求他相救。

雙方並進如何?」

葉氏點頭稱善,當下即命王廷南設法請人做狀子,葉氏也準備進京,面求夏同喜中堂,誰知事不湊巧,葉氏忽地害下了傷寒重症,臥床 不起,詹氏也有些身體不適。

計算日期,尚不要緊,只得等待幾天。

光陰迅速,又過了一月光景,這時已是同治十二年的六月中旬。

葉氏、詹氏都漸漸安痊,狀子也做得就緒,詹氏知道事情急迫,不能再待,即帶了狀子,準備進省,向桌台撫台衙門訴冤。

臨行之時,同葉氏約定,詹氏上省,葉氏進京,乃武的兒子托人照管。

葉氏卻帶著兒子,一同進京,路上可以有些照顧。

葉氏又想了乃武有個族叔,名喚楊增生,正在京中。

自己進京,可以往在增生家中。

增生又做過衙門事務,對於衙門中一切事務,都能熟悉。

萬一要告部狀,可以照應不少。

姑嫂二人,商議已定,詹氏立即同了一個表兄姚士法上省訴冤。

這姚士法約有四十光景年紀,為人最是有心膽,聽得乃武的事情,義憤填膺,這一次詹氏上省控告,自願一同前去。

不一天,到了省內,詹氏即命姚士法出去打探,這提刑按察司放告日期,姚士法出去打探了一回,回來向詹氏說了,明天正是放告之期。

詹氏聽得,忙忙準備明天同了姚士法前去告狀,把狀子等預備就緒,只侍明天伸冤。

一夜 間也不曾好生睡得。

到了明天一早,詹氏、姚士法二人起身之後,忙忙到按察司衙門之前,見時光尚早,即在門前等候。

停了一回,按察司蒯賀蓀起鼓升堂。

這位提刑按察司蒯賀蓀,審理案件,十分精明強幹,官箴也好,這天升堂理事,高坐大堂,只聽得外面高叫一聲冤枉,忙命人出去觀看。

不一刻,帶進一男一女,正是詹氏同姚士法二人。

蒯賀蓀一見,忙喝問了二人姓名,詹氏、姚士法二人都報了姓名。

蒯賀蓀聽了,即喝問道:「有什麼冤枉,當堂訴來。」

詹氏見問,忍不住雙淚一交一 流,稟道:「小婦人的丈夫名喚楊乃武,乃是本科一百零四名舉人。

中舉之後,尚未回到家中,在餘杭縣拜客,被鎮上葛品連的媳婦葛畢氏,因了毒斃親夫一案,攀供同謀,餘杭縣不問根由底細,立即把乃武拿問在監。

乃武受刑不起,屈打成招。

今年杭州知府,把全案吊上省來,審問又未細問原由,不能昭雪冤枉,依舊屈打招認,定下了死罪。

小婦人情極無奈,只得到來呼訴伸冤。

求青天大老爺明鑒萬里,伸超小婦人丈夫楊乃武的潑天冤枉,小婦人便死,也感激大老爺的恩典。」

蒯賀蓀聽得,暗暗一想,楊乃武一案,已由杭州知府陳魯審結,是因奸謀命,乃武也招認了口供,定下了斬立決的死罪,如何他妻子又來告狀呢?不要他妻子有意告著刁狀,希圖卸掉丈夫的死罪,便喝道:「好一個刁滑婦人,你丈夫既是冤枉,因何不當堂聲訴,卻自己招認呢?」

詹氏即叩首道:「大人是青天,小婦人丈夫實是的冤枉,乃是屈打成招。」

蒯賀蓀把驚堂木一拍道:「你怎麼知道你丈夫的冤枉的呢?」

詹氏供道:「大老爺明察萬里,小婦人的丈夫,去年進省應試,考中了第一百零四名舉人,省內放榜,是九月十五的一天。

小婦人丈夫正在省內看榜,中了之後,便在省內拜客,直到十月初,方回到餘杭,從未回家一次,如何能在九月中一交一 給葛畢氏砒未呢?而且小婦人丈夫自從葛畢氏同葛小大成親之後,從沒有往來過一次,何以要害小大的性命?這都是小婦人丈夫被誣的明證,請大老爺詳察,替小婦人丈夫昭雪覆盆。

大老爺功德無量,公侯萬代。」

蒯賀蓀聽了,覺得這話也有些理由,便問道:「楊詹氏,可有狀子嗎?」

詹氏忙把狀子呈了上去,蒯賀蓀一看,見狀子上寫得很是明白,乃武同小白菜以前有過關係,後來經自己勸導之後,即同小白菜斷絕關係,而且勸小白菜歸正,直到葛小大在沈家吃飯,得病嘔吐,回到家中,服藥身亡,這時乃武正中舉人,在餘杭拜客。

餘杭縣因葛文卿告狀,提到了小白菜,小白菜攀供乃武,餘杭縣不問情由,將種種非刑使乃武屈打成招。

錢寶生招出乃武賣砒,在九月中,這時乃武尚在杭州,如何能得賣砒,分明冤枉,一一寫得很是明白。

蒯賀蓀瞧畢,覺得依了詹氏的訴狀上,內中疑竇甚多,或者是冤枉,也未可知,且待自己吊到案卷,細看口供,再把人犯吊來,審問一回,細細察看,內中可有冤枉就是。

即向詹氏道:「你且回去,本院去吊了案卷人犯,再行審理就是。」

便收了狀子,又命差人將抱告姚士法收在監內。

原來清朝告狀,都有一個抱告,乃是負責的人。

詹氏報告,便是姚士法。

當下詹氏叩頭起身,自出衙去聽信。

蒯賀蓀退堂之後,即下文書,將乃武一案的案卷,吊到衙門察閱。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分類:公案小說

共2頁 上壹頁 1 2 下壹頁
楊乃武與小白菜冤案
第一回 謝良媒笨伯得喜耦 成孽障巧妻伴拙夫第二回 末路悲風淒涼透骨 荒村苦雨歲月煎心第三回 椿樹凋殘董花花折 桂華皎潔蘭葉芬芳第四回 手足耽耽鼠牙雀角 耳目逐逐燕語鶯啼第五回 浪子有心出谷鶯飛去去 文人無得聯慶蝶夢蘧蘧第六回 合雙成巫女襄王圓夢 迎百兩淑姬君子同心第七回 簷前鸚鵡小姑有口難防 室內鴛鴦賢嫂多情慫合第八回 苦口婆心種成功德 甜言蜜語喜見祥和第九回 金玉緣口開雙和合 藥石意語惜一嬌娃第十回 綠意贈妝奩可敬可喜 紅情驚綺夢疑神疑鬼第十一回 起罡風蠢夫憶家室 來疑雨村婦擇芳鄰第十三回 一紙寄鸞箋劈開情網 三遷營兔窟割斷紅絲第十四回 度佳期花燈雙雙偕老 重瘟疫鴛鴦故故分飛第十五回 看盛會萬人聚小鎮 缺妝奩一女泣空房第十六回 貧兒暴富納粟走邪途 貪夫殉財具呈持正義第十七回 投聲氣論交仗有多金 乏興味偕游惜無美色第十八回 斗室中密語談佳麗 茶寮地踞坐品清泉第十九回 鬼蜮為心快飲醇酒 嬌鶯吐語初現桃花第二十回 求計劃浪擲金錢 誘美色先遣伕役第二十一回 謀士巧施狡計暗室有虧 賢婦錯認良心黃金虛擲第二十二回 亂貞心一包春藥 劃計策兩字秋瘟第二十三回 急色兒覆雨翻雲 癡婆子大驚小怪第二十四回 賣風流黃金買美 受賄賂白鏹結交第二十五回 明月清風魂銷一刻 尤雲滯雨膽怯終宵第二十六回 返家庭荊妻成宿孽 應考試村夫結冤仇第二十七回 求魚水一夕定計謀 說風情片言明心跡第二十八回 妒恨起毒心禍根隱伏 慇勤調湯藥惡意難銷第二十九回 毒親夫血棉襖作證 哭兄長白孝衣見官第三十回 驗屍身美小娘受冤 報家信好兒子求救第三十一回 刁師爺移花接木害書生 老虔婆口蜜腹刀騙難女第三十二回 布牢籠即席填供狀 工羅織行文革衣冠第三十三回 熬刑具酷吏存惡念 探監獄義僕報凶音第三十四回 骨肉聚囚牢良言付託 炮烙定冤獄屈打成招第三十五回 知府偏私受賄賂銀二萬 師爺公正拒昧心錢三千第三十六回 初翻供又受非刑 訴冤狀再提審問第三十七回 按察得贓瞞天理 巡撫會審昧良心第三十八回 再翻供公堂成黑暗 復告狀大地見光明第三十九回 世界昏暗夫婦入囹圄 恩義分明母子得佳麗第四十回 入京師中堂仗義 下浙江欽使糊塗第四十一回 告部狀滾三寸釘板 私察訪派一個清官第四十二回 聽秘密昭雪沉冤 訴反平重見天日
 
漢語學習
漢語文化
語言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