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劍俠圖》第二十回 清竹塘四寇劫囚車 龍潭鎮於老訪雙俠:李士鈞回手拉刀,金眼鷹孫亮也把鑲牛皮槍帽兒摘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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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劍俠圖》第二十回 清竹塘四寇劫囚車 龍潭鎮於老訪雙俠

雍正劍俠圖

第二十回 清竹塘四寇劫囚車 龍潭鎮於老訪雙俠

上回書說到:李士鈞、孫亮押囚車直奔雲南而來,沒想到走至冷風嘴兒,聽一江一 堤內嗆亮亮一陣鑼響,一窩蜂上來不少賊人搶劫囚車。

李士鈞回手拉刀,金眼鷹孫亮也把鑲牛皮槍帽兒摘下來了。

車把式是個行家,把車停住,掄著鞭子在裡面一蹲。

十六名兵丁,刀出鞘,槍去帽兒,忽拉把囚車一圍,臉沖外一站。

再看從一江一 堤後邊嚕嚕嚕躥出四個人來,為首者手持明亮的鋼刀,惡狠狠地撲向囚車,正是戲水一江一 豬陸豐陸松坡。

後面的三個,一個大高個兒,面似生羊肝,一身藍,使一對二郎錛。

一個中等身材,一身藍,黃臉膛,掌中擎五股烈焰托天叉。

另外一個肩寬背厚、大高個兒,一臉的大麻子,十分兇惡,手中一對短把牛頭鐺。

四個人一陣風一樣,直奔囚車。

孫亮眼珠子都紅啦,一顫槍,厲聲罵道:「陸豐賊子,你竟敢以身試法,搶劫囚車1說完,孫亮舉槍直奔陸豐哽嗓就扎。

陸豐一咬牙,雙手捧刀,往上一掛,噌的一聲,孫亮就來了個趔趄。

陸豐趁勢一刀,孫亮退頭一躲。

陸豐一抬腿,正是孫亮的胸口,彭的一下,把孫亮踹出一溜滾兒!陸豐飛身過來,舉刀就剁,孫亮自知活不了,他一閉眼。

正在這時,李士鈞一個箭步就到啦,從後面順水推舟,退頭一躲,用進手絕招,左手的掌奔面門,右手刀刃沖外,對準陸豐雙腿戳來。

陸豐腳尖點地,往起一蹦,李士鈞刀走進步中挑,奔陸豐的小肚子就扎。

陸豐一斜身,刀在跨骨軸上就劃上了,疼的陸豐齜牙咧嘴,鮮血直流。

其餘三個賊人一見此情,忽拉拉分為三面,把李士鈞圍在當中,真是一場惡戰!陸豐不顧疼痛,帶兵丁還往上衝。

嘍兵掏出鐵銼,嚓嚓嚓把鎖銼開,砸毀囚車,又銼折了三大件,搭救陸寅。

孫亮一看完了,時間一長李士鈞也活不了。

雙拳不敵四手,猛虎不如群狼啊!他提槍往東,進樹林就要上吊。

現在一看王一爺 和海川,心花怒放,忙道:「爺駕,俠客爺快救救李士鈞吧。

我本想差事丟啦,難以尋拿,又白白斷送了李士鈞,我居心不忍!全家二十七口監牢待質,可我已很難生還故里。

因此才到林中自荊不想遇到王一爺 、俠客爺,您快救救李士鈞吧,晚一點兒就完啦!他是武林中的好後代,爺就發發慈悲吧。」

說著,磕頭如搗蒜。

王一爺 也怕李士鈞有閃失,道:「海川,你就快去吧,事不宜遲埃」海川很為難,想著救李士鈞倒不算什麼,不過既有賊人搶劫囚車,必有賊人盤據。

倘若一去,王一爺 若有個好歹,那還了得!便對孫亮說:「孫班頭,你起來,若救李士鈞,王一爺 誰管哪?」

「俠客爺,李士鈞眼看喪命,俠客爺有好生之德,孫亮願在此陪伴王一爺 。」

海川說:「孫班頭,你連個差事都保不住,還要保護王一爺 ?」

孫亮一聽,就沒了主意。

正在進退兩難之際,就聽樹林子外邊有人說話:「海川,你跟王一爺 在這兒麼?」

又有人喊:「師父。」

孫亮也不磕頭啦,他一看進樹林來了一老二校老人家佩寶劍,發挽銀絲,髯垂玉線,精神飽滿,二小粉裝玉琢。

正是老俠聖手崑崙鎮東俠侯振遠和司馬良、夏九齡爺兒三個來到。

原來王一爺 、海川走後,侯老俠為的是讓他們小劇兒五個多親近幾天。

過了三天,侯老俠跟三老提出來:「該走啦,我們爺仨也不放心。」

三老還挽留:「老俠再住兩天,我弟兄多聆教益呀1侯老俠擺頭:「三位老英雄,再耽誤就追不上他們爺倆啦!再說西南大道也很凶險,海川一個人不成啊,咱們後會有期吧。」

鄭奎無奈,拿出白銀二百兩。

九齡把銀子帶好,吃了餞行酒席,五小弟兄難離難捨,直送出村口老遠,灑淚分別。

夏九齡走在路上總想淘氣,可在師大爺眼前他還不敢。

如果不是王一爺 病了兩次,他們爺兒三個真追不上!今天走在沅一江一 岸清竹塘,聽見林中說話是海川的聲音,爺仨才進來相見。

老俠一看,有個老頭跪在地下,一個勁兒的磕頭央告,海川在旁邊為難,王一爺 坐在石頭上著急。

老俠給王一爺 請安,王一爺 高興啦:「侯老俠,這個人是雲南府八班總役孫亮」說著,一指侯老俠:「孫亮,你磕響頭吧,這是聖手崑崙鎮東俠,藝壓武林的侯振遠侯老俠1孫亮連連拱手叩頭:「求老俠宏施惻隱1侯老俠無暇細問,王一爺 說道:「老俠客,海川正在為難,李士鈞是俠義之後,必須搭救,事不宜遲埃」侯振遠一聽,當機立斷:「良兒、九齡,會同孫亮保護王一爺 尾隨於後,海川隨我來。」

老俠左手托劍鞘,右手荷劍把按崩簧,嗆啷啷,龍淵寶劍離鞘,猶如一道電閃。

海川也把包袱打開,包袱皮一圍,懷抱子母雞爪鴛鴦鋮,虎視眈眈。

二人走出樹林,腳下用力,往西上了土山崗。

但見囚車被砸,地下扔著鐵鐐,押護兵遠遠地躲著,嘍兵已沒有啦,只有四個賊人,各持兵刃,一團一 一團一 圍住李士鈞,確實是危險萬分!侯老俠一看李士鈞的身法步眼,心說:這個年輕人受過真傳,而且功底紮實。

李士鈞救了孫亮,差事被劫,三個賊人各持兵刃向他撲來,英雄把心就橫上啦!紫臉大個兒使一對二郎錛,這二郎錛三尺六寸長,兩頭好像冰镩,攥住當中還有擴手鵝眉枝子,十分厲害。

他左手錛一晃,右手一推,叫「佛前拜香」,照李士鈞胸前便扎。

士鈞刀往上翻,一掛錛,閃左手「迎風劈柳」,蓋頂就剁。

可後邊使叉的黃臉嘩楞楞一抖大叉,對準李士鈞後心便扎。

李士鈞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撤刀換式右腳扎根,一旋身,鼻子尖找地,跟擰旋子一樣,左腳踹使錛的小肚子,右手刀「撥草尋蛇」,砍使叉的雙腿。

使叉的腳尖點地,往起一蹦,黑臉大麻子又用牛頭鐺照李士鈞的肩頭砸來。

李士鈞好俊的功夫!右腳一踹地,躬左步矮身形,躲過雙鐺,「進步撩一陰一」就是一刀。

使鐺的往後一撤步,使叉使錛的雙管齊下。

三個賊人三個角兒圍住李士鈞。

等到陸豐救了陸寅之後,他擺刀也加入戰一團一 。

李士鈞力敵四寇,由於受父親的傳授,而且自己也刻苦用功,四個賊人從四面八方攻來,但李士鈞更有騰身步月的奇能,聽風辨物,四人竟沒有沾上他的身子!李士鈞一開始,就按著規律喘氣還招。

可是時間一長,刀法快要亂啦,步法快要散啦,呼吸之間可能喪命啊!正在千鈞一髮的時刻,雙俠趕到了。

侯振遠抖丹田一聲喝喊:「呔,賊人吞了熊心,嚥了豹膽,竟敢搶劫囚車!現有鎮八方紫面崑崙俠童林在此。」

侯老俠這一嗓子,賊人忽拉拉各自跳身出去。

海川一聽兄長為自己揚名立威,心說:我也給兄長來一嗓子!海川手捧雙鉞,高聲斷喝:「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蔑視國法王章,路劫囚車,現有聖手崑崙鎮東俠侯振遠在此。」

真是人的名兒,樹的影兒,賊人嘩的一下,順一江一 堤逃跑。

雙俠各自撩長衫飛身就追,眨眼之間上了一江一 堤,居高臨下,一看沅一江一 ,水面寬闊,濁浪排空,西北隱現山峰,一江一 邊一江一 葦從生。

再看這幾個賊無蹤無影。

哥倆明白,這些賊人都精通水性,加上沅一江一 水深浪急、一江一 葦茂盛,萬難尋覓賊人。

雙俠從一江一 堤上下來,一看李士鈞真是行家,他叉開雙腿,刀尖點地,雙手捺住刀把,低著頭閉著嘴喘氣哪。

半天的工夫,李士鈞這才緩過來,跪在雙俠的面前:「幾次蒙俠客爺相助,總算逢凶化吉,今日若非俠客爺虎駕降臨,焉有李士鈞命在?小子給二位俠客爺磕頭啦1海川伸手相攔:「李士鈞快起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哥哥,聖手崑崙鎮東俠侯振遠。」

海川又一指李士鈞:「老哥哥,他就是騰身步月李士鈞。」

李士鈞搶步跪倒:「老俠客爺,末學後進李士鈞再次拜見。」

侯老俠伸手扶起:「海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童林才把李士鈞、孫亮以及白一潔 的事情,跟老俠說明。

侯振遠點頭道:「李壯士,令尊李躍在江湖路上,與老夫也曾相識,不想他晚年遭此大故,令人惋惜。」

李士鈞又行禮道:「原來老俠客爺與先父有舊,晚生失敬了。」

這時候,王一爺 帶二小和孫亮全到啦。

李士鈞過來給王一爺 磕頭行禮,又見過司馬良、夏九齡。

侯老俠把剛才的事情一說,孫亮差點哭出來。

茫茫千里的大一江一 ,找賊人何易?大海尋針,我怎回得雲南府哇!孫亮想到這兒,尋死的心都有哇。

他眼含淚扔掉了槍,往童林的面前一跪:「俠客爺,我孫亮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我只有厚顏相求,這幾個賊不用說捉拿呀,單憑能為我連一個都勝不了哇!俠客爺念孫亮在六扇門裡當差做吏,身無大過,您就幫幫我吧。」

說著以頭碰地,淚流如雨,李士鈞也跪下哀求。

海川伸手把二位攙起來安慰道:「此事關係數家的清白,十幾條含冤的人命案,我絕對管到底,當然我要跟老哥哥商量一下。」

二人又過去給侯振遠磕頭。

童林毫不思索慨然應允,侯老俠又氣又愛。

氣的是你自己身奉聖旨,請國寶拿二小毫無頭緒,自己的事都管不過來,還要管人家?愛的是海川見義勇為,別人的困難,視為自己的困難,頗合俠義的骨氣,自己怎能攔阻?

誰想到童林這一急,驚動了清竹塘內隱藏著的一位武林豪俠、成名多年的老前輩,他暗豎大拇指:「好童林,夠個俠客,我捧捧你。」

因為此處不是這位老俠出世之時,暫且不提。

順一江一 堤往西不足五里,緊靠沅一江一 南岸有個大鎮甸叫龍潭鎮。

兵丁們過來幫助把式整理好車,把三大件都扔到車上,孫亮帶路,眾人奔了龍潭鎮。

一進東口兒,果然買賣興隆,人煙稠密。

路南有座大店,字號是「興隆店」。

一個夥計二十多歲,腰繫藍色圍裙,肩搭白湯布手巾,掛好燈正在讓座:「南來北往的客人們,天快黑啦,您打尖住店吧!咱們興隆老店童叟無欺,新粉刷的牆,四白落地,租賃被褥都是裡面兒三新,現拆洗的,沒有蚊子、蟲子、蒼蠅、跳蚤,臭蟲。

紅白兩案的大師傅都是從京城裡請來的,味道很好。

夥計們侍奉慇勤,價錢更是公道,客人們請吧,再往下可就錯過宿頭啦1這個夥計薄嘴唇很能說。

王一爺 可說:「就住這兒吧。」

夥計點頭哈腰往裡讓,大車從車門趕進去,牲口刷飲喂遛,連把式十七個人,都在跨院住下了。

王一爺 一行七人,由夥計帶到南上房五大間,當中三間一通聯兒,東西兩個大暗間兒,擺設也不俗氣。

裡外屋燈光全點上,大家分頭放包袱,然後洗臉漱口喝茶。

稍事休息,王一爺 把夥計叫進來:「你們這兒飯食怎麼個吃法?

是零叫菜,還是整桌的?「」爺台兒可以叫整桌的,八兩一桌有翅子沒海味,十兩一桌海味全帶,小費在外。

「」好吧,你就給我們上一桌十兩的。

「夥計下去了。

王一爺 重新把李士鈞的事情,又跟侯老俠詳細說明,鎮東俠也很讚歎。

時間不大,酒宴擺好。

王一爺 坐在正中,左邊是鎮東俠,右邊是海川。

海川的左肩下是李士鈞,侯老俠的左肩下是孫亮,良兒、九齡坐在最下邊。

九齡把酒都給斟好,王一爺 端起酒杯,讓鎮東俠道:」侯老俠喝一杯吧0侯振遠也端起酒杯,可一端酒杯,侯老俠心潮洶湧,暗思著,海川隨貝勒爺屈尊來,邀我出山相助,捉二小請還國寶。

想我今年八十開外,人老不講筋骨為能,我還有多大本領?前途茫茫,吉凶未卜,我還能生還故里嗎?捉賊無跡,請寶無期,……這杯酒實難下嚥。

因此長歎一口氣:」唉0酒杯往桌上一放。

侯老俠的心煩勾起海川的心煩,想自己在王府,既能酬恩保護王一爺 ,又能盡孝敬奉父母,豈能料到二小盜走國寶,陷害我童林?雖蒙老哥哥仗義相救,但國寶無影,二小何在?什麼年月才能捉住二小,請回國寶?想到這兒,亦是杯酒難下,長歎一口氣:」唉0往桌上一放酒杯。

孫亮端起酒杯,心事湧上胸前,前後三載訪盜拿賊,全家二十七口,飽受鐵窗之苦,好容易拿住陸寅,又復失去,何年何月才能銷票無事呢?同是長歎一聲:」唉0把酒杯放到桌上了。

李士鈞端起酒杯,也想起先人死得慘,自己又蒙不白之冤,陸寅歸案,眼看要沉冤昭雪,現在又丟啦,歸案無期呀,他又長歎一口氣:」唉0把灑杯放在桌上。

王一爺 一賭氣,也把酒杯往桌上一放。」

叭0嚇了大家一跳。

海川一看屋裡的空氣太憋悶,他站起身來,剛要往外走,就聽店門口有人喊:」夥計,我要住店哪。

「嗓音很尖,傳得很遠。

他心裡一動,離開南上房,直奔店門口,海川一看,這位住店的年歲太大啦,足有百歲開外,是個大個兒,可腰已彎下來,成了中等身材了。

厚嘴唇,五官塌陷,兩隻眼睛閉著,兩道蠶眉,壽毫長到眼下,錢兒大的小辮兒垂在身後,紅辮繩上拴著兩個康熙銅錢,一走道叮噹亂響,一部白一胡一 須苫滿小竟,上邊淨是泥土。

身穿一件藍色綢衫,上邊補著各色的補丁,紅黃藍白,好像舞台上穿的富貴衣,穿著一雙開綻的破靴子,手裡拿著一根青竹子當拐仗,一步三搖,嘴裡直哼哼。

海川納悶:老者偌大的年紀,家裡人為什麼還敢讓出來呀?就聽老人跟夥計說:」哼哼哼,哎呀,走到你們店門可不容易呀,還有上房嗎「

夥計趕緊過來,笑臉相迎:「老爺子,咱店裡客滿啦,您往前還有好幾家兒大店哪。」

「什麼?還叫我往前走,我走得動嗎?再說,我看你們這兒就很有風水呀?」

夥計一聽,得啦,老爺子是到我們這找穴眼好安墳立祖哪0老爺子,您這麼大的年歲,身旁又沒跟著人,萬一您住到店裡,我們照顧不周到,出點什麼事,店裡擔不起呀1老頭聽了不大樂意:「聽你這話,是怕我死在你們的店裡?」

「老爺子,這是您自己說的,我是怕您挑眼哪1「要真死在你們店裡,你們掌櫃的就發財啦1「啊!怎麼發財呀?」

「用上等棺木,把老夫盛殮起來,就在你們店裡高搭靈棚,請高僧高道超度亡魂,你們掌櫃的頭帶麻冠,腰繫麻辮,身穿重孝,手拿哭喪棒,肩扛引魂幡。

陪靈奠酒,大大的領受一份重禮,不就發財了嗎?」

海川在旁邊也不敢笑。

夥計聽了把眼一瞪:「那我們掌櫃的可就成了您的兒子啦?」

「哼!他有那麼大的造化嗎?夥計,有這麼句話:休笑他人老,轉瞬白頭翁。

老夫在幼年之間,也曾打過一拳。」

說到這兒,老頭把雙臂一分拉了個四平架兒。

夥計趕緊攔住:「老爺子,行啦行啦,您別抻了胳膊1「嘿嘿,我也踢過一腿。」

說到這兒,老頭兒兩手一抱竹竿兒,把左腿往起抬。

夥計又攔:「得啦得啦,老爺子您彆扭了腰1老頭兒接著又說:「不管怎麼說,我也算在武聖人面前磕過頭哇,難道說老啦,就要露宿街頭嗎?沒有上房我可以住跨院嘛1

「老爺子,跨院也滿啦。」

「你們櫃房行嗎?」

「櫃房都擠嚴啦。

實在滿啦,您多原諒吧。」

老頭一指童海川:「這位客人說說,這店可夠厲害的,住店還要分老少哇?」

海川一聽老人練過武,很是同情,加之夥計說話生硬,有些聽不過,他便邁步下了台階:「這位老爺子,夥計也有他的難處,望您寬容他,店裡住滿了客人也是實情,您住店吃飯都給錢,怎能嫌你老哪。」

這老頭接著就說:「是啊,又不是立祖墳。」

夥計一聽這個氣!海川沉吟一下:「這樣吧,我也是住店的,我們要了五間上房,雖說人多,卻有富餘,您就住我們那屋裡吧。」

老頭一聽:「好哇,哪兒都有好人哪!可房錢怎麼算呢?」

海川一聽,這老頭兒可真細心!就說:「您只管放心,不會叫您吃虧。」

「謝謝,我走不了哇,夥計,勞您二位的駕,攙著我走吧。」

夥計心說:這位老客多管閒事,真要死在你們屋裡也是麻煩事!海川在左面,夥計在右面,攙扶老頭兒往裡走。

走進院中,老頭衝著大家點點頭:「早來啦,眾位。」

然後來到裡間屋,坐在炕沿兒上,老俠侯振遠進來衝著老頭一抱拳:「請問您老是哪一位武林道的老前輩?」

侯振遠看得出來,老人的眼角處,透漏光芒,這是一位風塵的俠義,武林道的老前輩。

那老頭一托一胡一 子大笑起來:「哈哈哈,侯振遠侯老大呀,你的眼力不錯呀。」

聲音洪亮,可以繞樑,嚇得夥計噌的一下蹦一邊去啦!再看這老頭,跟氣吹得皮球似的,忽悠悠站起來了,個兒也高了,身體也挺起來了,腰也直了,大家都怔了。

侯振遠一躬到地:「老前輩可肯把大名賜下嗎?」

「哈哈哈,老夫家住山西太原府太谷縣於家莊,姓于名成字洞海,有個小小的外號,西方俠長臂崑崙飄髯叟。」

原來西方俠於成於洞海聽說直隸省京南霸州童家村,有位新出世的人物,三十來歲,在一江一 西學藝,獨成一家,武藝一精一湛,奉師命要在武林中自立門戶。

老俠一聽,不由得冷笑,還要自立門戶?於某不才,十八趟通臂掌二十四式行拳敢說打遍天下,都不敢自立門戶。

你小小年紀,何德何才要自立門戶?在我這兒你就過不去!於是,便叫侄子於秀收拾東西物件,把自己特製的破衣破鞋還有其他的化妝物品也帶在身上,家務事叫於小三兒照管,爺倆可就往直隸霸州來了。

到童家村一打聽,才知道童林已是四貝勒府的教師了。

老俠一想:這個人借重王一爺 的勢力,看來沒什麼本事?於秀可就勸啦:「姓童的,沒什麼了不起,訪他幹什麼?」

於老俠的脾氣很倔。

「不,我非訪他不可,你要不願去就回家。」

於秀不敢吭聲了。

爺倆來到北京,打聽雍親王府,才知道童林和王一爺 追盜寶二賊,下山東聘請鎮東俠侯振遠去了。

於老俠更生氣了,難道我還去山東嗎?這可是吃多了食兒哪!再說侯振遠跟我徒弟是結義弟兄,我雖然沒見過他,可他是成名的老俠客。

噢,姓童的怕是動用官府勢力,迫使侯振遠就範,替童林賣命!

我呀去趟山東,看你姓侯的是否趨炎附勢!於是於老俠從北京入山東,到清河油坊鎮,來到李源的家裡,沒想到李源還沒回家哪。

李大一奶奶好好招待師父、師弟,一切由劉三爺辦理。

又叫他給準備了二百兩銀子路費。

他們爺倆來到山東東昌府巢父林,到侯家莊一打聽,好麼,侯振遠、童海川杭州鎮擂去了。

老俠客爺可更氣壞啦!爺倆又從山東順著大運河往南來了,也搭著多年不來,一到一江一 南水鄉,倒也另有一番情趣。

等到了杭州一打聽,才知道童海川杭州擂掌震法禪,北高峰獻藝賀號,賀了個鎮八方紫面崑崙俠。

於老俠一聽眉毛都立起來了,怎麼著?鎮八方?連我這一方也鎮啦!我沒同意呀!

難怪我徒兒李源也跟他們瞎跑。

又一想:童林必有過人之處,不然,侯振遠、李源為什麼還要捧他呢?再說南北崑崙會,秋田、司馬空都是了不起的人物,為什麼也都捧童林呢?如果完全仰仗貝勒府的勢力不成啊!看來童林這小孩兒還有點意思,我一定要會會他。

於老俠主意拿定,再一打聽才知道童海川又下雲南拿二小去了。

老俠可就怔啦,去雲南?我都一百零一啦!不去,我回家?不,上天入地我都干,雲南我去定了!於是帶於秀從杭州就往雲南下來了。

於老俠也明白自己桑榆晚景,這次到一江一 南,將來不可能再到一江一 南來了,一路上也是遊山玩水,瀏覽錦繡河山。

今天走到沅一江一 清竹塘,緊靠大一江一 ,老爺子要休息,叫於秀進了竹林,撅了十幾根竹子,然後把包袱往上一放,老人家坐了一會兒,閉目合睛,於秀在旁邊站著。

就這麼個工夫,車鈴響,咕嚕嚕來了一輛囚車。

囚車上押著戴鐵銬的犯人,看樣兒這案子輕不了。

老俠知道於秀好惹事,又好管閒事。

就囑咐道:「秀兒,我可告訴你,出門兒在外少管閒事,這個犯人領的是國法,與咱爺兒們無絲毫關係,總是他罪有應得。」

「您老說得對,孩兒什麼也不管。」

正在這時候,就聽一江一 堤裡面,嗆啷啷一陣鑼響,嚕嚕嚕,出來幾十名嘍兵,跟著有四個人,面貌都很兇惡。

老俠看著有些面熟,但事隔多年記不清啦。

只見四個人各持兵刃把囚車擋祝

這個老班頭提槍過去,三兩下就給打跑了,另外還有一位使刀的年輕人被圍在中間,前後力敵四人,面無懼色,實受過高人傳教。

四面受敵,刀法不亂,差事被劫,還是不走,看來是仇殺。

這可把於秀急死啦:「干啦!這個使刀的一個人可受罪啦,您老人家怎麼還是坐山觀虎鬥?孩兒可要管啦1回手就要拉刀,老俠攔住:「於秀哇,不是為伯父的不管,有這麼句話,是非只為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

你只要伸手一管,可就有麻煩哪!你們年輕,有一腔熱血,管是容易,管上可就不能罷手啦,咱爺倆就不能回家啦1於秀賭氣的說:「不回就不回1於老俠想了一下便問於秀:「那好,我問你,他們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哪?」

「這使刀的三十來歲,功夫很好,既是受過高明傳授,那就是好人,您看那幾個賊頭賊腦,一定不是好人。」

老俠一想:我這侄子於秀也長能耐啦。

「好,你說管咱就管。」

其實於老俠的注意力全在戰場上,他知道李士鈞刀法身法都不亂,胸有成竹。

真要李士鈞不敵啦,於老俠早就到啦!老爺子剛要站起來,就聽東面土崗上有人喊:「現有鎮八方紫面崑崙俠童林在此。」

老俠一看,喲!童林的一胡一 須都白啦?跟著旁邊的年輕人高喊:「現有聖手崑崙鎮東俠侯振遠在此。」

果然賊人忽啦啦逃跑了。

於老俠點頭,罷了,童林小小年紀,威震一江一 南,賊人聞名喪膽,看來盛名之下無虛士。

等到孫亮跪下一求情,海川慨然應允,於老俠豎大拇指:「好樣的1並得意的認為:我於成於洞海不虛此行,再走五個省,我也樂意,見義勇為,俠義天職!我訪訪他。

這樣,便對於秀說:「秀兒,跟著他們,瞧他們到什麼地方。」

於秀隨後跟去,天色都黑了才回來。

「他們住在龍潭鎮興隆店了。」

老俠點頭:「把我那身衣服拿出來。」

老俠把破衣破鞋襪拿出來穿好,撅了一根竹竿,用手指把枝葉打去,叫於秀包好衣物,遠遠地跟著。

老俠來到村口,看見夥計讓座兒,老俠把一口混元真氣提上來,使一手天華寶蓋閉吸之法,嘴裡哼哼著來到店門前耍笑夥計。

海川出來,老俠點頭,童林惜老憐貧,夠個俠客。

直到侯老俠問及尊稱,老人家托銀髯大笑,才說出姓名。

海川一聽,這是我拜兄李源的授業老師,是老前輩。

海川就勢跪倒磕頭:「老前輩,弟子童林大禮參拜。」

於老俠伸手把海川扶起來:「等一等,江湖無輩,綠林無歲,有道是肩膀齊為弟兄,不能以年輪而論,咱們是弟兄相稱。」

海川面帶笑容:「老人家您還不知道吧,李源是我拜兄,怎能亂了輩份,叫人家恥笑?」

於老俠一搖頭:「不對,會一交一 的一交一 三輩,不會一交一 的一交一 一輩。

再者,你奉師命興一家武術,如果混出來都是父師之輩,不是叔叔就是大伯,武術怎能自成一家呢?江湖路上不管是誰,本門本戶當然談論,其餘只要師父沒給介紹的全是弟兄。

是這樣你一交一 我,不是這樣別一交一 我。

要不你看不起我。

至於李源,咱是先論後不論,你們一交一 你們的,我管不著。

也不能因為你一交一 了我,就跟李源拔香頭兒,改口管他叫大侄子呀1於老俠跟童林要結忘年一交一 ,使侯振遠很感動,這是於老俠一片苦心,成全童林。

比方說,見著不認識的武林同道,提起話來,海川說西方老俠於成是我哥哥,一下子把海川提高一大塊呀!這叫一登龍門,身價十倍!於是侯老俠在旁邊說道:「海川,老人家的苦心,你當明白,恭敬不如從命吧。」

於老俠點頭:「這便才是。」

海川只可答應:「既然如此,老哥哥請上,受小弟大禮。」

於爺伸手相接:「兄弟請起吧。」

侯振遠等海川起來,這才跪倒:「老師在上,弟子侯廷給老師叩頭。」

原說於成比海川大七十歲,但比侯廷只大十幾歲,可以說是同輩人哪。

無奈侯廷與李源相一交一 多年,如果因為海川叫兄長,他也糊里糊塗的叫兄長,人家於老俠就要小看侯振遠,妄自尊大。

於成很讚美鎮東俠,馬上扶住:「侯老大,咱們商量商量,你跟李源一交一 友多年,他每次去太原看我,都要提到你,你們倆是摯一交一 。

要是在李源的家裡,那就是這樣論啦,可今天在這兒見著,既然我跟海川是弟兄,乾脆,咱們也是弟兄吧。」

「弟子不敢。」

「得啦,你別跟著添亂,將來見李源,我跟他說,他不樂意我頂著。」

侯老俠也無法啦:「侯廷僭越了,哥哥請上,受小弟一拜。」

於成也下了半跪:「兄弟起來起來。」

這就是於老俠知禮處,人家侯振遠也八十多歲啦。

「振遠,你怎麼會看出我的閉吸功來啦?」

「雖說您老態龍鍾,可您的眼角兒透露光芒,所以斷定您是位風塵俠隱,這才叩問您的來歷,您遊戲三昧,戲耍海川,你可瞞不了我呀。」

「哈哈哈,看來我倒是輸了眼啦,這樣吧,你派人到外面村口,去叫侄男於秀,他還拿著包袱呢,我換衣服,咱們好說話。」

鎮東俠讓夥計招喚於秀,然後去打洗臉水。

於老俠擦了臉,換了衣服。

侯振遠一抱拳:「哥哥,請到外面。」

雍親王早看得兩眼發直,於老俠一出來,跟剛才判若兩人,容光煥發。

老俠是位高身材,身上穿米色綢長衫,腰裡繫著拇指粗的寶藍色絨繩,雙垂著燈籠穗兒,裡面是白綿綢的褲子汗衫兒,白綾的高腰兒襪子。

往臉上看,寬頭四方臉,頂都謝啦,線兒大的小辮垂在背後。

兩道蠶眉,二目爍爍放光,不亞於兩盞金燈,一部銀髯苫滿前胸,真可謂形神瀟灑,和謁可親。

王一爺 萬分尊敬,知道他是李源李老俠的恩師,大名鼎鼎的西方俠。

在杭州,眾位俠客不止一次的提到,所以恨不得早日相見。

鎮東俠一指王一爺 :「老哥哥,這位是當今康熙老佛爺的四皇子,固山多羅貝勒府的雍親王一爺 。」

於老俠知道王一爺 是金枝玉葉,自己應該大禮相見,不能倚老賣老,被人恥笑。

老俠客爺搶步行禮:「草民於成叩見王一爺 。

方才老邁顛狂,請王一爺 莫怪才是。」

說著真的跪下去,王一爺 怎麼能教人家給自己磕頭呢?趕緊用手相攙:「老俠客,請起,請起,本爵不敢當。

久仰您的大名可不是一天啦,總想著這一次一江一 南的事情辦完,叫海川帶著本爵到趟山西,親自到府上聆教益。

沒想到老俠客親臨一江一 南,我們見著面,堪慰平生之幸啊1老俠於成連連擺手:「王一爺 誇獎啦,我年老才疏,實在不敢當1「老俠客,今年高壽啦?」

「哈哈哈哈,兩代賢君的雨露之恩,草民今年一百零一歲。」

又把於秀叫過來給王一爺 磕頭,跟大家見面。

然後入席。

王一爺 一定讓於老俠上座,於老俠可不敢當,一定讓王一爺 上座,自己側坐相陪。

侯振遠、童海川、李士鈞、孫亮、司馬良、夏九齡、於秀,大家全都坐下。

王一爺 把酒杯端起來了:「幸會,幸會,老俠請吧1

大傢伙兒開懷暢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王一爺 問:「於老俠,您怎麼一旦之間帶著侄子來到一江一 南呢?」

於老俠並不隱瞞,把為訪童林,先到北京,後到山東,再到杭州,賭氣奔雲南,在這兒才見著的事情都說了。

王一爺 聽完點了點頭,然後把海川的事情也說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哇!又叫夥計端酒上來,一邊喝酒一邊說著話。

老俠侯振遠琢磨:這個於老頭兒,穿著一件破大衫,一雙破鞋爛襪子,跑這兒蒙我們來了!如果我侯振遠看不出來,我跟海川可就栽給他了!

他可是個老前輩呀,辦這事對嗎?我呀,我也給這老頭子出個難題。

侯老俠想到這兒,把酒杯一放,自己歎了一口氣:「唉1本來大家美酒佳餚,一吃一喝,高談闊論,聽見侯老俠歎氣,於老俠問:「振遠啊,怎麼好好地喝著酒,你唉聲歎氣呀?」

「唉,老哥哥您甭提了。」

侯老俠先把海川出世以來的事情又描述了一番,然後說道:「這一次下雲南請國寶、拿二小,半路途中碰上他們二位。」

侯振遠一指金眼鷹孫亮和騰身步月李士鈞。

接著說:「雲南府出了十八條命案,孫亮是捕快,李士鈞這一次被屈含冤,事情總算過去了。

沒想到在清竹塘冷風嘴囚車被劫了!這件事老哥哥親眼目睹,孫亮苦苦的哀求,我二人沒有辦法,這才擔負起這件事情。

可是我和海川都初到一江一 南,不知道哪有占山的寨主,落草的強人,我有意跟老哥哥請教,又不好啟齒,我一時為難,才長歎了一口氣。」

於老俠一聽,侯振遠這個人很厲害,你管我叫聲老哥哥,我於成闖蕩江湖一世,走遍了南七北六十三省,現在你問我,我要說不上劫囚賊藏在何處,可就栽了跟頭了。

「振遠哪,你看這個事兒巧了,這個地方好像是在沅一江一 附近?」

「不錯,哥哥,北面就是沅一江一 ,歸沅陵縣管,還沒出湖南地界,老哥哥您說得對。」

「現在不用說了,因為哥哥我足不出戶已經夠年頭兒了。

記得二十多年前,愚兄倒是往這邊來過,在沅一江一 水路上劫道的,有竇氏三傑、又叫沅一江一 三鼠,大寨主竇志,外號金毛鼠;二寨主竇勇,外號銀毛鼠;三寨主竇明,外號躍一江一 波浪鼠,他們都是雲南狐兒山鐵善寺的門人弟子。

離著北岸不遠,還有一片山勢,叫金銀亂石島,這個地方我當初走過,拜訪過金銀亂石島的寨主,他們也都是雲南鐵善寺的門人弟子,聽說鐵面伽蘭佛濟源長老是他們的師父。

大寨主姓馬名彪字雲龍,外號人稱三孔獨角蛟,掌中一條虎尾三節棍,實有萬夫不擋之勇,水旱精通。

二寨主姓谷名瑞表字仙知,外號叫玉頂白鶴,掌中一口雁翎刀,足智多謀,精明強幹。

三寨主姓殷名魁字天豹,外號戲水駝龍,這個人一身的橫練兒,掌中一桿狼牙棒,也是棒沉力猛。

後來又從鐵善寺來了三個師弟,頭一個姓魯叫魯明通,掌中一對二郎錛,人稱紫面二郎。

第二個姓程名叫程志遠,使一條五股烈焰托天叉,人稱探海燕。

還有一個姓陸的,名字叫陸占鰲,聽說是湖南常德府的人,這個人有很好的本事,掌中一對短把牛頭鐺,只因他長了一臉大麻子,所以叫金錢水豹。

我後來聽說他們合併了,那就應該有九位寨主。

這山裡盛產五種礦物,就是金銀銅鐵錫。

素常他們也不下山做買賣,官軍當然也不敢惹他們。

我跟金銀亂石島的眾家寨主,二十年前有這麼一面之一交一 ,至於其餘的小賊,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我在清竹塘冷風嘴看見劫囚車的,當時,就瞧著有點面熟。

您這一問我想起來了,這四個裡頭我想起仨來,另一個我不認得。

這仨就是紫面二郎魯明通,探海燕程志遠,金錢水豹陸占鰨他們的長相事隔多年記不清,手使的傢伙我還認得出來。

「孫亮、李士鈞這麼一聽,真是心花怒放!劫差使的賊有了,窩子有了,還有老俠於成,再有侯老俠、童俠客,他們三俠幫助,看來拿賊歸案銷票也就不算太費難了。

於老俠又說:「不過,誰讓我跟金銀亂石島有這麼一面之識呢,我倒有個主意。」

「老哥哥,您有什麼主意呀?」

「我想雇上三隻船,叫他們明日清晨在這一江一 邊等著,還要多給他們幾個錢。

咱們哥兒三個親自坐船去趟金銀亂石島。

如果真的盜賊窩藏在山內,請寨主把要犯一交一 出來,與他們本山無干。

如果說非要拿賊,而且要抄山,這個我可就不管了。

因為金磚不厚,玉瓦不薄,我總跟金銀亂石島有點一交一 情。

王一爺 ,您看我說這話對嗎?」

不等王一爺 答話,孫亮、李士鈞趕緊跪下磕頭:「老俠客,只要讓我們把陸寅、陸豐兩個人拿住,咱們不動人家一草一木,有老俠客在內,事情更好辦了。

您看行嗎?」

「唉,二位快快請起!振遠,海川,你們看怎麼樣?」

「老哥哥,要是那樣就太好了。」

剛說到這兒,夥計一挑簾兒進來問道:「哪位是侯老俠客?」

「噢,我就是。」

「外頭有個人來找您。」

「噢,好吧,叫他進來。」

老俠侯振遠納悶,在這兒誰認得我呀?連王一爺 和海川也都納悶。

正在這時,簾子板叭嗒一聲響兒,從外頭進來個人,鎮東俠一看,是蠍虎子白亮。

他挨著排兒的行禮,請完安往旁邊一站。

王一爺 心裡想:你幹什麼來啦?你劫道險一險叫我們海川給拍死!絕你二十兩銀子走了就完了,怎麼還上這兒來呀?王一爺 就問:「白亮,你又上這兒幹嘛來啦?」

「王一爺 ,俠客爺,我贖罪來了,多虧大竹林裡童爺一場教訓,說真的,我小子也是個人哪,我為什麼不往人裡走哇?我立志學好了!我在清竹塘冷風嘴一帶打聽到童俠客爺的對頭韓寶,吳志廣了。

那天,我發現了五隻船,船上的人可不少,都藏在沅一江一 邊上蘆葦裡頭,後來才知道他們就是為了搶劫囚車。

不但陸寅、陸豐這兩個賊人在金銀亂石島,連韓寶、吳志廣也在金銀亂石島。

這樣,小子我來了,總算立點兒功勞。

我不能在外邊再漂著啦,請侯老俠客爺把我收下。」

侯振遠聽完以後,心裡想:說真的白亮也是鏢局子裡的老人了,現在已經學好了,要讓他在外頭,他還會做壞事。

到了鏢局子裡頭,他有了吃飯的地方了,也就不會再作壞事啦。

想到此,看著王一爺 ,那意思讓王一爺 作個人情,王一爺 明白。

「白亮啊!你這個人,我聽說嘴很不好,為什麼秋老俠單讓潘龍和黃燦不要你呀?就因為你挑撥是非,尤其他們哥倆現在剛剛合起手來,所以才不要你,上一次在大竹林裡你劫道,說真的你那是被窮所擠,為了吃飯,這也可以原諒,我說句話,侯老俠客可以收下你,你可要學好哇,洗心革面,痛改前非!老俠客,您就看著本爵收下他吧。」

侯老俠點頭:「白亮!不是王一爺 說話,絕對不要你,因為你小子不是好人。

如果從今以後學了好,上天還與人自新之路呢,我為什麼不願意給你一碗飯吃呢?好吧,收下你啦。」

「唉喲,謝謝老俠客爺。」

白亮磕響頭。

侯老俠客讓九齡拿出二兩銀子來,一交一 給白亮,夥計把他帶出去,單讓他在一個屋裡,等有了事兒再叫他。

第二天一清早起來,大傢伙兒齊聚在上房,梳洗已畢,吃點東西,打發孫亮去看船隻。

孫亮雇好的三隻船,彎在鎮北口的一江一 邊上,回來匯報:「王一爺 ,我把船已經準備好啦。」

「好吧1這樣,於老俠、侯振遠、童林帶著李士鈞、孫亮、小蓮花於秀,大傢伙兒離開了興隆店,余剩下的人在店裡等著。

他們幾位出了北鎮口,趕奔沅一江一 的一江一 堤。

這兒是個擺渡口,到了這個擺渡口一看沅一江一 大一江一 ,足有好幾里地的水面,聲如牛吼,波浪濤天。

「嘩……」

一江一 水翻翻滾滾,隨波逐流。

三隻小船在一江一 邊上停著,都像是小瓢似的。

老俠於成上了船,站在船頭,小蓮花於秀在船尾。

上垂首這船是侯振遠,後頭是金眼鷹孫亮。

下垂首這條船是海川站在船頭,騰身步月李士鈞站在船尾。

老俠於成一擺手,解纜繩、撤跳板,三隻船沖風破浪,就往西北下來了。

說真的,海川見水可有點眼暈啊!他知道老哥哥侯振遠不會水,可不知道這位於老哥哥會水不會水,如果他也不會,那就麻煩啦!海川問於老俠:「老哥哥,您的水性怎麼樣啊?」

「哈哈哈……」這老頭兒專好詼諧鬧著玩:「兄弟,你武術一精一奇,還缺這麼一著兒,你大概不會水吧?」

「對了,哥哥,不但我不會,我哥哥侯振遠也不會。

哥哥您會嗎?」

「哈哈哈哈,巧啦,我會。」

「唉喲,太好啦1「別忙,我會水可是罈子浮,掉到水裡是咚咚咚。」

「那不滿了嗎?」

「唉,對了,真正的狗刨兒我都弄不好。」

海川一聽,得!劇仨一個會水的沒有,那也沒法子啦。

三隻小船蕩槳搖擼往前走,眼看著就到大一江一 的一江一 心了,霧氣綽綽,隱隱的望西北是一片大山。

就在這個時候,藉著水音,「嗆啷啷啷」,鑼聲響亮,「嘩……」順著水流就來了四十隻舟船。

船上,弓上弦刀出鞘,嘍兵卒巾號坎,打裹腿,絹帕纏頭,每個拿著水戰的兵刃,什麼鉤連槍阿劈水刀哇,這種刀沒有刀盤,在水裡有刀盤擋水,刀砍下去不准。

只見正居中一隻大船,這條大船長足有十丈,寬也有四丈左右。

船頭上兩塊夾桿三道鐵箍,有一桿竹竿一丈六,上頭掛著一面旗子,藍緞子旗面,白蜈蚣走穗,白火粉,白飄帶,銀槍罩頂,紅纓子。

旗面上有字:金銀亂石島,正居中斗大的一個「馬」

字。

由於一江一 風甚大,吹得這面旗子撲嚕嚕嚕的亂搖亂擺。

一邊有八名水手駕船,在眾家寨主的兩邊,站著五十名兵丁,一個個立目橫眉,挺胸疊肚,懷抱鬼頭刀,如狼似虎。

大船的正中有十二扇圍屏,南繡平金,上繡五子奪魁,掐金邊,走金線,十分一精一致。

屏風前面站著不少的小寨主,在這些人的前邊有三張桌子,當中一張,上首斜著一張,下首斜著一張。

每一張桌後坐著三家寨主,右邊下首這張桌邊坐著三個人,有三條鉤連槍,三家寨主都是瘦小枯乾,一身青,黃眼珠,短眉毛,就跟耗子一樣。

於爺看清了,不錯,這就是沅一江一 三鼠——竇志、竇勇、竇明。

在上垂首斜著的這張桌子旁邊,海川和老俠侯振遠他們全瞧見了,正是搶劫囚車的三家寨主——探海燕程志遠,紫面二郎魯明通,金錢水豹陸占鰨各人的兵刃全在桌旁邊放著。

正居中這三家寨主,海川一瞧,喝!當中的那位,身高足有八尺左右,前胸寬背膀厚,虎體熊腰,穿著一身藍,煞著絨繩,腳底下白襪子高腰,大掖把灑鞋。

頭如麥鬥,面似鑌鐵,黑中透亮,兩道掃帚眉,一雙銅鈴眼,大秤砣鼻子,火盆口大嘴叉,獠牙支於唇外,連鬢絡腮的花白一胡一 子。

後邊有四個嘍囉兵,桌上放著他使的鑌鐵虎尾三節棍,三尺三一節,連上環就夠一丈,足有核桃粗細,掄起來多大的份量啊!這是大寨主三孔獨角蛟馬彪馬雲龍。

上垂首這個人,黃頭髮,當中有一撮白的,瘦小枯乾,刀條兒的臉,一身青,肋下配著刀,他叫玉頂白鶴谷瑞谷仙知。

下垂首這個寨主,個兒大,比大寨主馬彪還得高上一拳,膀大腰圓,面似生蟹蓋,青中透煞,花絞的眉毛,怪目圓睜,塌山根翻鼻孔,大嘴叉。

軍器也在旁邊放著,這是三寨主戲水駝龍殷魁殷天豹。

九家寨主完全都在船上。

海川,振遠他們老哥倆全都看清了,在大寨主馬彪的身後,當中第一個是個漂亮的小伙兒,這是揚州清水潭烈焰寨的少寨主——玉面小龍神羅威羅聲遠。

挨著羅聲遠的是細脖挺兒、小腦袋的老道——紫面分水鱉喬玄齡。

在他們倆的旁邊是一邊兩個,上垂首這兩個海川一瞧,正是盜國寶的鬧海金鰲吳志廣、小粉蝶韓寶。

下垂首這兩個孫亮、李士鈞看真了,正是戲水一江一 豬陸豐陸松坡,展翅彌猴陸寅陸曉村。

大一江一 的水面上鑼聲響亮,喊殺連天,劍鉞刀槍,寒光鑠鑠。

海川高聲喝喊:「老哥哥,您看,大寨主的身背後站著盜國寶的二寇,您別讓他們跑了1

老俠於成一捋頷下的銀髯:「哈哈哈哈,兄弟,他跑不了1這時候孫亮也喊上了:「老爺子,您看見了沒有?在大寨主的身後還站著兩個,陸寅、陸豐是雲南府十八條命案的正凶,您可別讓他們跑了1老頭這氣,怎麼全跟我說?你們是幹什麼的0孫班頭,放心吧!他跑不了。」

這事就這麼巧。

當初清水潭烈焰寨義釋三寨主、火焚清水潭,羅威羅聲遠的父親、紫面龍君羅烈羅焰光他們哥仨讓老俠侯振遠給放了,羅威羅聲遠的母親馬氏夫人,是金銀亂石島大寨主三孔獨角蛟馬彪的妹妹,被火燒死了。

羅威羅聲遠前廳不救父,後堂不救母,為了顧全這個把兄弟,帶著喬玄齡、韓寶、吳志廣上船逃跑,一直到東岸下船以後,跑出去足有十幾里地,回頭一看清水潭這把大火,烈焰騰空,火光沖天。

「啊1羅威一躲腳罵道:「姓侯的,姓童的,逼死我母,殺死我父,此仇不共戴天,焉能不報哇1掩面而哭:「爹娘啊1喬玄齡在旁邊勸:「無量佛!賢弟呀,你先別哭了,看這樣老伯父絕對活不了啦,老伯母已然被火焚死,此仇不報,怎麼能成為孝子呢?你為我弟兄遭此大禍,我喬玄齡要不為兄弟你死,我就不叫紫面分水鱉!兄弟,你先別哭了,韓寶、吳志廣二位賢弟,無量佛,當初你們哥倆到我那兒,結果我把飛龍觀搭上了,現在咱們哥仨又到了清水潭烈焰寨,咱又把清水潭烈焰寨給搭上了,飛龍觀不能回去,清水潭烈焰寨不能呆了,你們倆人出個主意,咱們上哪兒?我盟弟為你們可不容易,家敗人亡了,你們說應該怎麼辦?」

「喬道兄,到現在羅賢弟家敗人亡了,您的廟也完了,天地雖寬,沒有我弟兄立錐之處。」

羅威想了一下:「道兄,韓、吳二位兄長,仇咱們一定要報,我看這樣吧,咱們不如到八卦山去,暫住一時。」

喬玄齡瞧著韓寶、吳志廣,韓寶、吳志廣搖頭:「兄弟、道兄啊,不是跟你們哥倆都提了嗎,我們是私自下山到北京城盜的國寶,我們敢回去嗎?我伯父李昆李太極那個人,要知道我們回去了,馬上就得把我們捆上一交一 給童林!仇不但報不了,我們哥倆還得雲一陽一市口,項上餐刀,我們不能回去呀1「唉!你們倆人又不能回去,難道說咱們四個人就連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都沒有嗎?怎麼辦呢?」

「哥哥,那沒法子,咱們走到哪兒說到哪兒,乾脆行無定所。」

老道紫面分水鱉喬玄齡也為難。

羅威一看,喬玄齡他們三個人真為了難了,就說:「道兄、韓、吳二位兄長,你們哥仨別發愁,我有個地方去,也是非去不可。」

「喲,哪兒呀?」

「就是離這兒遠點,屬湖南沅陵縣管,在沅一江一 以內有個金銀亂石島,為首的大寨主三孔獨角蛟馬彪馬雲龍是我的親娘舅,我母親的哥哥,他也是鐵善寺的門人弟子,跟我父親是師兄弟,後來才成了郎舅之親,這樣的事情出來了,我不能不跟我娘舅提提,我得讓他們哥兒幾個想辦法給我父母報仇雪恨哪1「無量佛,賢弟你既有這麼個地方,我們就去吧。」

四個人把主意拿好啦,連夜奔往沅陵縣。

一路上,饑餐渴飲,非只一日來到沅一江一 ,雇了船,來到金銀亂石島的島口船塢。

他們都下來了,把事情跟嘍囉兵一提,有的老兵還認識,這是大寨主的外甥埃正趕上早晨起來大寨主升廳辦事,嘍囉兵馬上進大廳:「報,啟稟大寨主得知,外頭有清水潭烈焰寨的少寨主,您的外甥羅威羅聲遠到了。」

馬彪一聽很高興啊:「唉呀,我外甥小威來了,傳我的命令,趕緊讓他進來。」

這個孩子幹什麼來了?馬彪也有想法。

時間不大嘍囉兵來到寨門外說:「我家大寨主請您進去。」

「你頭前帶路。」

嘍囉兵在前頭走,羅威可跟喬玄齡商量了:「哥哥,這九家寨主,連我舅父在內,鐵善寺是有門規山戒的呀,山林的豪傑,海島的英雄,佔過山落過草,殺過人越過貨,鐵善寺歡迎。

要是辦過壞事的,或者是賣過熏香蒙一汗一藥 的,不夠份量的賊到這兒來,可不能提。」

喬玄齡一晃小腦袋:「無量佛,噢,兄弟我不夠份量啊?」

羅威搖頭:「不能這麼說,因為我舅父他們最恨的就是發賣熏香蒙一汗一藥 的。」

這樣他們四個人穿過三道寨門,趕奔大廳,九家寨主全在。

喬玄齡、韓寶、吳志廣往這兒一站,羅聲遠一瞧馬彪:「舅舅1一跺腳「哇」的一下就哭了:「舅舅哇,我活不了啦,您得給我一家子報仇哇1就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說了。

「姓童的他興一家武術,侯振遠助紂為虐,滅咱們鐵善寺的山門,不但是我們一家子,就連太湖孟師伯父他們一家子也完了呀。」

羅威接著說道:「他們說了,一定要把鐵善寺的門人弟子刀刀斬盡,刃刃誅絕,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要一網打盡!我爹被擒,恐怕不能活了。

我母親活活的被他們放火燒死,沒辦法我找舅舅來啦,您得給我報仇哇1眾家寨主都是一怔,馬彪馬雲龍一捋自己的一胡一 子,氣得哇呀呀怪叫如雷:「小兒童林,老匹夫侯振遠,只要姓馬的把你們拿住就萬剮千刀,我一定要給死難的師兄弟和親戚報仇雪恨!方趁馬某心頭之願。」

馬雲龍又對羅威說:「小威,你暫且先住在山裡,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別著急,仇!舅舅一定給你報。」

「舅舅,不是我一個人,我還約請了幾位幫忙的。

您看這位道爺也是好樣的,叫紫面分水鱉。

這二位是雲南八卦山大寨主混元俠逍遙叟李昆李太極的侄子、小粉蝶韓寶和鬧海金鱉吳志廣。」

馬彪一聽,心想:怎麼八卦山的弟子也會跟羅聲遠、喬玄齡在一塊兒?韓室、吳志廣也並不隱瞞,行完禮以後把自己的事情說了,我們跟童林有仇有恨。

「好,我們大家是同仇敵愾!來人那,把他們四個人帶到跨院,給他們找一所房,安排好了住處,到時候吃,到時候喝,派人招待,你們先在我這兒住下來。

小威,你看好不好哇?」

「謝謝舅舅。」

這樣,把這四個人就安排在金銀亂石島了。

可巧菩提寺逃走的戲水一江一 豬陸松坡也到這兒來了。

陸豐陸松坡只挨了一磚頭,結果陸寅被海川給拿住了。

陸松坡想:展翅彌猴陸曉村是我的兄弟,無論如何我得設法救他!可我一個人救不了,好在這囚車是解奔雲南,金銀亂石島這是個要路,我得找叔叔去。

他父親叫陸占奎,已經死了,有個親叔叔就是金銀亂石島的六寨主金錢水豹陸占鰲,這樣他就奔沅陵縣來了。

一路之上,心急似箭,等來到沅一江一 金銀亂石島的一江一 邊上,他雇了船,到亂石島的島口船塢,下船開發了船錢,然後來到頭道寨門,人家兵丁魁來攔住了:「你找誰呀?」

「啊,眾位多辛苦,在下家住在湖南常德府陸家堡,我的名字叫陸松坡,您這兒六寨主金錢水豹陸占鰲是我的親叔叔,我給他請安來了,順便有點家務跟他親面談談。」

「你候著。」

這個時候正是大廳沒事,弟兄們沒在一起,陸占鰲在他自己的房間裡,這是西跨院一所四合房,一精一致極了,十幾個人伺候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

兵丁進來一報告,陸占鰲一怔,這個孩子幹什麼來了?「嗯,叫他進來1兵丁出去把陸松坡引進來了。

爺倆一見面,陸松坡趴地下磕完頭,落座後,陸占鰲就問:「松坡,你不在家上這兒幹什麼來了?」

其實陸占鰲有耳聞,因為自己多年不回家,陸松坡一個人在家裡頭一胡一 做非為,辦了很多壞事,但是這也沒法子,兒大不由爺。

「唉!

叔叔您別提了,這件事情還是您跟我提過的,您不是有個哥哥在雲南府嗎,叫撓頭獅子陸滾?「」是啊,怎麼啦?「」唉呀,他的兒子陸寅陸曉村回到湖南常德認祖歸宗,因為他父親被李躍李光輝所害,……「陸松坡就把這個事情由頭至尾都說了。

陸松坡最後說道:」曉村約我給父母報仇,我不能不管哪,一筆寫不出兩個陸字來,孩兒我就跟著兄弟陸曉村去了雲南。

到那兒一找這李士鈞,躲災避難被他跑了。

不瞞您說,我們倆人在雲南府做了十八條命案。

「陸占鰲聽了一攔:」等等兒,到這兒來你可別提這個,這還了得嗎?本山的山規就是最避諱這種事!幸虧是你跟我說了,你要是當著大寨主這麼一說,馬上把你綁起來,亂刃分一屍一。

分類:古典俠義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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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劍俠圖
第一回 避嚴親畏罪走他鄉 入深山窮途遇劍客第二回 童海川下山初試藝 探雙親風雪入京師第三回 識好漢五小鬧王府 會英雄老俠探虛實第四回 赴約會地壇拜老俠 戰賀豹二結一掌仇第五回 遭奇禍海川打官司 遇釋放限期捕盜賊第六回 識英雄義結鐵掌李 盜寶賊行刺雍親王第七回 童海川收徒李家店 侯振遠應邀巢父林第八回 法禪僧踩街顯威風 童海川打擂見神功第九回 討鏢銀蘇州逢於恆 請南俠廟中遇仇人第十回 飛龍觀夜趕喬玄齡 北高峰二次杭州擂第十一回 秋佩雨力戰眾俠客 童海川雙鉞分雙劍第十二回 雍親王化嫌了爭端 借祝壽夜探清雲寨第十三回 釋三寇火燒清雲寨 賀美號簪花靈隱寺第十四回 楊家莊姑舅喜重逢 火神廟父子痛相認第十五回 司馬良招親三義莊 洪炳南闔家慶團圓第十六回 老劍客松林管閒事 李士鈞落難常德府第十七回 遇捕快白潔遭奇冤 逞英雄陸滾喪功房第十八回 喪良心行刺神槍李 捉淫賊奮勇上湖南第十九回 以怨報德鏢打李英 惡貫滿盈難逃法網第二十回 清竹塘四寇劫囚車 龍潭鎮於老訪雙俠第二十一回 戰沅江西俠殺四魚 亂石島東俠敗三鼠第二十二回 誇海口夜入達摩堂 施絕藝三俠闖五門第二十三回 破機關智勇數三俠 達摩堂地道走四寇第二十四回 失信義九寨主喪命 潛水中於老俠擒賊第二十五回 下請帖邀請眾豪俠 甘家堡幸會甘鳳池第二十六回 甘家堡真假童林會 小俠客得遇王十古第二十七回 展家林拜訪展大旺 麒麟山用計捉墨魚第二十八回 青草坡英雄打猛虎 懶龍溝於恆遇至親第二十九回 亂中亂雙猛攪重陽 強中強群俠看和尚第三十回 鐵善寺暗伏十絕計 戰月台雙猛殺四寨第三十一回 洪玉耳智燒老閻成 西方俠掌打濟源僧第三十二回 鐵善寺群俠戰濟慈 白玉虎大意丟龍批第三十三回 小俠客風雪下書信 三勇士夜闖八卦山第三十四回 老劍客戲耍眾莊主 赴廣東十老請八卦第三十五回 司馬空八卦山投書 童海川比八步打燈第三十六回 八卦掌巧打太極圖 望雲亭奮勇拿二小第三十七回 司徒朗逃往大西洋 田子步窺視玲瓏島第三十八回 誓同心夜探玲瓏島 逢絕地幸喜遇恩師第三十九回 四劍客會破玲瓏島 西方俠潛江擒二小第四十回 蜜蜂嶺傳藝贈寶劍 桑家林大戰司徒朗第四十一回 康熙帝赦免童海川 鐵木金落腳北京城第四十二回 鐵木金劫道遇官人 為生存長街賣牛肉第四十三回 老劍客留箋救清官 童海川夜捉害民賊第四十四回 慈父心三次饒林寶 豺狼子毒鏢打恩師第四十五回 尋兇手千里入京師 收弟子征服鐵羅漢第四十六回 清真寺海川會篩海 僧道俗三次比神功第四十七回 北口外丟鏢結義氣 護國寺收徒惹是非第四十八回 教師府掌打焦秋華 遇強敵拋鉞亮寶劍第四十九回 鬧鏢局行刺童海川 謁師祖巧遇野飛龍第五十回 喪良心燕雷打甘虎 丟煙壺童林斗三俠第五十一回 除舊歲師徒同獻藝 過新春師兄巧相逢第五十二回 童海川揚名燈市口 武雲飛傷人隆福寺第五十三回 跳寶局威鎮沙雁嶺 三月三齊赴松棚會第五十四回 鐵羅漢台上勝十傑 童海川惡鬥野飛龍第五十五回 童海川掌震燕子坡 西方俠巧奪蛇骨鞭第五十六回 眾群俠會戰燕雲 風老劍客親臨梅花圈第五十七回 分雙劍驚走燕雲風 保欽差查辦蓬萊島第五十八回 清苑縣馬俊單行刺 風雲莊義結鄧九公第五十九回 夏九齡荒寺遭毒手 病太歲府衙顯奇能第六十回 訪賊人巧遇陳道常 三皇觀搭救夏九齡第六十一回 小豪傑九趕陳道常 大魔莊巧遇親娘舅第六十二回 石寶奎掌震三尺鬼 夏九齡招親石家鎮第六十三回 小白猿石府學絕技 念舊義奮勇覓金牌第六十四回 報父仇王環施英勇 劈楊山鏢打段世寶第六十五回 年欽差夜審梁妙興 七星山三俠討金牌第六十六回 童海川斗膽闖三關 小白猿如願捉董玉第六十七回 小白猿夜進七星山 遭凶險得遇愛賢女第六十八回 愛賢女釋嫌許終身 司馬良遇險轉心亭第六十九回 蓮花觀弟兄巧相逢 西風寺尋找擺亭人第七十回 童海川月台戰秋禪 慧斌僧學藝山神廟第七十一回 童海川月下會三俠 駱駝嶺智誆趙小喬第七十二回 駱駝嶺巧得赤金牌 碧霞僧行道黃土坡第七十三回 莽和尚大鬧盤石島 花子羽搭救碧霞僧第七十四回 見金牌真假難分辨 遇王環火焚轉心亭第七十五回 童海川雙鉞敗三寇 西方俠鐵掌打五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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