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慶昇平後傳
第二十一回 仙師煉藥清虛觀 煥章酒肆會群雄
捐曰:無事莫生愁,悔從前,錯下鉤。
仰天大笑今丟手,經文懶搜,仙佛懶求。
內省只在心無疚,好優遊。
心田耕種,歲歲樂豐收。
那侯化泰被一人用分筋錯骨法給治住了,那人一損侯化泰,說的正在得意之間,不想他後面又來一人,把他也給用分筋錯骨法分開了。
轉過身來說:「唔呀,你這個人真是趕盡殺絕!人家不言語也就是了,何必定要顯你的能為?這是何若!」侯化泰回頭一看,說話的這個人,身高五尺以外,年約四旬,五短身材,頭戴如意道巾,身穿灰色貴州綢道袍,足穿白綾高腰襪子,厚底雲鞋;面如薑黃,頂平項圓,雙眉斜飛入鬢,二目白得分,鼻如玉一柱,四方口,牙排碎玉,微長燕民髭鬚;身懷一個小小的包裹,是一位玄門道教,一表非俗。
侯化泰一看,心中喜悅,說:「仙長爺,你把那人治住,你把我給捏上吧。
我這兩隻胳臂疼痛,不能動轉。」
那黑漢也說:「道爺,你給我捏上吧,我是好人。」
那道人轉身就走,侯化泰和那條黑漢二人後面苦苦的直追。
出了四方鎮西村口,往南就走。
約走了有一里之遙,那道人見四野無人,止住腳步,說:「你二人是為什麼?趁此實說!」那黑漢說:「我說完再叫他說。
我是四川成都府的人,我姓夏,名德芳。
我是府衙門一名班頭。
只因我們成都府南門外夜晚鬧彩花一婬一賊,刀傷二命,我兄長夏德源因捉拿此賊,受了他的飛缽,身帶重傷,才知道這個賊人名叫九首真一人李長齡,會打世弟扇飛缽。
他有一個徒弟,名叫探花郎高榮。
他二人在成都府城裡城外,三莊五里,留下几案,都是先一奸一後殺之案。
因我也是充頭一名快手,奉諭海捕拿賊,來在四方鎮找尋蹤跡。
看見九首真一人李長齡住在春運店內,我夜晚想要拿他,被這個侯化泰他在各房上一嚷,把我的差事給嚇跑了,因此我在暗中打了他幾煙荷包。
那院中我的道路甚熟,他的道路不熟,故此我隱藏在背後,他沒有找著我。
我今日在四方鎮西頭看見他摔梅成,他換了一件衣服,又換了一頂草綸巾,安了一條假辮子,這段事,我是氣他昨夜之事,故此我用分筋錯骨法把他膀臂分開了。
求道爺慈悲,把我給捏上吧!」那道人說:「吾本是不管的。
你是怎麼段事,也要實說。」
那侯化泰把以往之事說了一遍,他說:「道爺,救人吧!」那道人問夏德芳:「你是隨何人所學的分筋錯骨法?」
夏德芳說:「我師父是東海人,名叫鐵背金鋼飛刀太保鎮東方曹景龍」。
那道人點了點頭:「是了,吾知道了。
你過來吧,吾給你捏上。」
夏德芳往前一站,叫那道人用手一捏,搖了兩搖,說:「你好了。」
夏德芳果然是好了。
侯化泰說:「也給我捏上吧,我給你老請安了!」那道人也把侯化泰叫過來,說:「我給你捏上,你可不准和他爭鬥。
有什麼事,咱們先說明白了。」
侯化泰說:「不敢了,我也不能和他爭鬥。
這件事不怨他,怨我自己無主見,才有這段事情。
道爺慈悲吧!」那道人過去,把侯化泰給捏上骨縫。
夏德芳過來賠罪,說:「侯兄,我一時莽撞,多有冒犯,望求兄長恕罪。」
侯化泰說:「你我一見如故,我也不能記恨於你。
這位道爺,你老貴姓大名,何處名山,哪座洞府?」
那道人微然一笑,說:「二位隨我來,到了四方鎮,找一個茶園,你我再為細談。」
書中交待,這個道人是誰?此人就是前部書中探峨嵋山的顧煥章。
只因那日他被巡山會總葉守清拿住,送了五雲觀,遇見紅鬍子馬傑,把他救下來,改換了衣服,送至往西走,怕東、南、北三山口有埋伏,多有不便,故此走西山口。
馬傑說:「無論有什麼信,千萬給我送一音來!」顧煥章說:「兄長請回吧,我要去也。」
自己爬山越嶺,往前走了有數十里之遙。
只見山峰迭翠,樹木森森,崎嶇石徑,荒草遍滿山谷,並無人跡。
自己扒著嶺,繞山峰走了有幾道山坡,只見滿天星斗,黑暗暗。
依仗著那顧煥章是兩只好眼,瞧的甚遠,見西北山中隱隱射一出燈光,自己信步往前行走,約有五六里之遙,來至廟前。
聽見裡面有擊桌作歌,聲音洪亮,說:天地無邊,古廟清閒。
山堂高座,俗士休纏。
安貧樂道,志趣消然。
盈庭花草,滿案經篇。
進可隨意,退可消遣、可圖安。
竹籬茅舍,只要心寬。
布衣得暖,不破不鮮。
日間食玉,飽飯三餐。
不求金玉貴,但願樂清閒。
我也不聾,也不啞,也不顛,胸中飄灑有神顏。
且喜詩歌,渴時飲,倦時眠。
顧煥章順聲音找去,及至臨近,原來是一座古廟,上寫的「清泉觀」。
山門緊閉,連扣了幾下山門,不多時,從裡面出來了一位玄門道教,手提著一個紗燈籠,把門開放,說:「昏夜之間,何人叩門?」
顧煥章抬頭一看,但只見出來這個道人,相貌清奇。
怎見得?有贊為證:九梁巾,頭上戴,嵌寶珠,光華彩。
藍緞道袍可身裁,水火垂穗兒擺。
白綾襪,登雲鞋。
身高七尺,年過半百。
四方臉,亮透白。
目如亮星,眉分八彩。
準頭端正,唇紅齒白,半部鬍鬚胸前蓋。
清氣飄然非凡品,果然是上界金仙下蓬萊。
克煥章看罷,連連拱手說:「仙長請了!」那道長一看,「哇呀」了一聲,說:「賢弟,你來了?愚兄久候多時了!」顧煥章說:「兄長,你怎麼知道我?」
那道人忙說:「師弟,你不要隱瞞我,我是你師兄黃松山。」
顧煥章聞聽,連連叩頭,說:「唔呀!原來是大師兄,小弟有禮!」跪倒叩頭行禮,黃松山用手攙扶起來。
二人進了角門兒,來至鶴軒。
有兩個童兒獻上松蘿茶來,問顧煥章是從何處來。
顧煥章把在神力王一爺大營之內,隨征四川,「王一爺到了峨嵋山東山口外紮營,無人敢進這座山。
我討令探南山口被捉,遇見我結義的兄長紅鬍子馬傑,我也未打算活,他暗中放我從西山中逃命。
我今至此,幸遇兄長。」
黃松山說:「師傅早就說過,你的貪心未退,必受賊人之害。
當年給你趕棒、短把刀,這護身雙寶,有此兩件兵刃,你在名利場中爭強;如無這兩件物件,急速歸山,如不歸山,恐有一性一命之懮。
我奉師傅之命,在這裡修行。
我聽師傅常說你的年歲相貌,故此我一見你,就知你是顧煥章。
你的號叫從善,對不對?」
顧煥章說:「是,我知道了。
師傅現在哪裡?」
黃松山說:「現在清虛觀,我明日送你去,這裡叫童兒看守。」
二人吃了幾杯酒安歇。
次日,二人繞道出山。
走了幾日,這日到清虛觀。
但則見青山如畫,峭壁石峰,樹木成行,山花映目,青山綠水,半山隱隱露出那座古廟來。
殿宇鮮明,山門高大。
二人至門首,推門而入。
到了大殿東邊,有四扇綠屏門,二人進去一看,是北上房三間。
二人進去,見老師傅在雲打坐,二人行禮。
歐陽山真一人說:「你二人來了嗎?上後山採藥去吧。」
黃松山說:「弟子告辭了。」
顧煥章無事,彩了些山花山草,在廟中交給老真一人,配了些丸散膏丹妙藥。
顧煥章跟師傅習學那治病之法,住了有一年之久。
忽然這日,他師傅給了他一封柬帖,叫他下山,是日拆看;給了他些妙藥,叫他沿路之上醫治病症。
顧煥章點頭答應,領命下山。
順路而行,所過山莊鎮店,遇見有病之人,按方送藥,周濟病人。
這日,他來至四方鎮西村口,正看見那夏德芳把侯化泰的骨縫兒給分開了,他一看,路見不平,也把夏德芳給治住了。
他就走,二人追至村外,問明白了,給二人捏上,說:「你二人跟我到四方鎮茶館之內,吾告訴你二人話。」
侯化泰與夏德芳說:「你老人家尊姓仙名?怎麼稱呼?」
顧煥章說:「你二人隨我來,到了那鎮店上,找個所在說話。
吾要頭前走哉!」三人進了南村口,走至十字街,往西走了不遠,那路北裡就是擂台。
路南有一座大酒飯館,帶賣清茶。
顧煥章在頭前,方要進這座酒飯館,忽聽那邊說:「恩兄顧大哥,你可來了,可想死小弟也!」顧煥章一看,正是小白龍王天一寵一同胖馬馬成龍、瘦馬馬夢太一干英雄。
正是群雄聚會,且聽下回分解。
分類:古典俠義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