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殘遊記》外編卷一(殘稿):盡風一流 ,老乞翁。托缽盂,朝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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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殘遊記》外編卷一(殘稿)

老殘遊記

外編卷一(殘稿)

「堂堂塌!堂堂塌!」今日天氣清和,在下唱一個道情兒給諸位貴官解悶何如?唱道:

盡風一流 ,老乞翁。

托缽盂,朝市中。

人人笑我真無用。

遠離富貴鑽營苦,閒看乾坤造化工。

興來長嘯山河動。

雖不是,相如病渴;有些兒,尉遲裝瘋。

在下姓百名煉生,鴻都人氏。

這個「鴻都」,卻不是「南昌故郡,洪都新府」的那個「洪都」,到是「臨邛道士鴻都客,能以精神致魂魄,」的那個「鴻都」。

究竟屬哪一省哪一府,連我也不知道,大約不過是北京、上海等處便是。

少不讀書,長不成器,只好以乞丐為生。

非但乞衣乞食,並且遇著高人賢士,乞他幾句言語,我覺得比衣食還要緊些。

適才所唱這首道情,原是套的鄭板橋先生的腔調。

我手中這魚鼓簡板也是歷古相傳,聽得老年人說道,這是漢朝一個鍾離祖師傳下來的。

只是這「堂堂塌」三聲,就有規勸世人的意思在內,更沒有甚麼工、尺、上、一、四、合、凡等字。

噯!「堂堂塌!堂堂塌!」你到了堂堂的時候,須要防他塌,他就不塌了;你不防他塌,也就是一定要塌的了。

這回書,因老殘遊歷高麗、日本等處,看見一個堂堂箕子遺封,三千年文明國度,不過數十年間,就倒塌到這步田地,能不令人痛哭也麼哥!在下與老殘五十年形影相隨,每逢那萬里飛霜、千山落木的時節,對著這一燈如豆、四壁蟲吟,老殘便說:在下便寫,不知不覺已成了《老殘遊記》六十卷書。

其前二十卷,已蒙天津《日日新聞》社主人列入報章,頗蒙海內賢士大夫異常稱許。

後四十卷因被老殘隨手包藥,遺失了數卷,久欲補綴出來再為請教,又被這「懶」字一個字耽閣了許多的時候。

目下不妨就把今年的事情敘說一番,卻也是俺叫化子的本等。

卻說老殘於乙已年冬月在北京前門外蝶園中住了三個月,這蝶……(編者按:這中間遺失稿箋一張,約四百字左右)也安閒無事,一日正在家中坐著,來了兩位,一個叫東閣子、一個叫西園公,說道:「近日朝廷整頓新政,大有可觀了。

滿街都換了巡警兵,到了十二點鐘以後,沒有燈籠就不許走路,並且這些巡警兵都是從巡警學堂裡出來的,人人都有規矩。

我這幾天在街上行走,留意看那些巡兵,有站崗的,有巡行的,從沒有一個跑到人家鋪面裡去坐著的。

不像以前的巡兵,遇著小戶人家的婦女,還要同人家胡說亂道,人家不依,他還要拿棍子打人家。

不是到這家店裡要茶吃,便是到那家要煙吃,坐在板凳上蹺著一隻腳唱二簧調、西幫子。

這些毛病近來一洗都空了。」

東閣子說道:「不但沒有毛病,並且和氣的很。

前日大風,我從百順一胡一 同福順家出來,回粉坊琉璃街。

剛走到大街上,燈籠被風吹歪了。

我沒有知道,哪知燈籠一歪,蠟燭火就燎到燈籠泡子上,那紙燈籠便呼呼的著起來了。

我覺得不好,低頭一看,那燈籠已燒去了半邊,沒法,只好把它扔了。

走了幾步,就遇見了一個巡警兵上來,說道:『現在規矩,過了十二點鐘,不點燈籠就不許走路。

此刻已有一點多鐘,您沒有燈籠,可就犯規了。

』我對他說、『我本是有燈的,被風吹燒著了,要再買一個,左近又沒有燈籠鋪,況且夜已深了,就有燈籠鋪,已睡覺了,我有甚麼法子呢?』那巡兵道:『您往哪裡去?』我說:『回粉坊琉璃街去。

』巡兵道:『路還遠呢,我不能送您去。

前邊不遠,有東洋車子,我送您去雇一輛車坐國去罷。

』我說:『很好很好。

』他便好好價拿手燈照著我,送到東洋車子眼前,看著坐上車,還摘了帽子呵呵腰才去,真正有禮。

我中國官人總是橫聲惡氣,從沒有這麼有禮過,我還是頭一遭兒見識呢!」老殘道:「巡警為近來治國第一要務,果能如此,我中囗前途大有可望了。」

西園公道:「不然。

你瞧著罷,不到三個月,這些巡警都要變樣子的。

我囗一件事給你們聽,昨日我到城裡去會一個朋友,聽那朋友說道:『前日晚間,有一個巡警局委員在大街上撒尿,巡警兵看見,前來抓住說:「嘿!大街上不許撤尿,你犯規了。」

那委員從從容容的撒完了尿,大聲嚷道:「你不認得我嗎?我是老爺,你怎樣敢來拉我?」

那巡兵道:「我不管老爺不老爺,你只要犯規,就得同我到巡警局去。」

那委員更怒,罵道:「瞎眼的王八旦!我是巡警局的老爺,你都不知道!」那巡兵道:「大人傳令時候,只說有犯規的便扯了去,沒有說是巡警局老爺就可以犯規。

您無論怎樣,總得同我去。」

那委員氣極,舉手便打,那巡警兵亦怒道:「你這位老爺怎麼這們不講理!我是辦的公事,奉公守法的,你怎樣開口便罵,舉手便打?你若再無禮,我手中有棍子,我可就對不起你了。」

那委員怒狠狠的道:「好東西,走走走!我到局子裡揍你個王八旦去!」便同到局子裡,便要坐堂打這個巡兵。

他同事中有一人上來勸道:「不可!不可!他是蠢人,不認得老兄,原諒他初次罷。」

那委員怒不可遏,一定要坐堂打他。

內中有一個明白的同事說道:「萬萬不可亂動,此種巡兵在外國倒還應該賞呢。

老兄若是打了他或革了他,在京中人看著原是理當的,若被項宮保知道,恐怕老兄這差使就不穩當了。」

那委員怒道:「項城便怎樣?他難道不怕大軍機麼?我不是沒來歷的人,我怕他做甚麼?」

那一個同事道:「老兄是指日飛昇的人,何苦同一小兵嘔氣呢?」

那一個明白事的,便出來對那拉委員來的巡警兵道:「你辦事不錯,有人撒尿,理當拉來。

以後裁判,便是我們本局的事了。

你去罷。」

那兵垂著手,並一併腳,直直腰去了。

』老兄試想一想,如此等事,京城將來層見迭出,怕那巡警不鬆懈麼?況天水侍郎由下位驟升堂官,其患得患失的心必更甚於常人。

初疑認真辦事可以討好,所以認真辦事,到後來閱歷漸多,知道認真辦事不但不能討好,還要討不好;倒不如認真逢迎的討好還靠得住些,自然走到認真逢迎的一條路上去了。

你們看是不是呢?」

老殘歎道:「此吾中國之所以日弱也!中國有四長,皆甲於全球:廿三行省全在一溫一 帶,是天時第一;山川之孕蓄,田原之腴厚,各省皆然,是地理第一;野人之勤勞耐苦,君子之聰明穎異,是人質第一;文、周、孔、孟之書,聖祖、世宗之訓,是政教第一;理應執全球的牛耳才是。

然而國日以削,民日以困,駸駸然將至於危者,其故安在?風俗為之也。

外國人無論賢愚,總以不犯法為榮;中國人無論賢愚,總以犯法為榮。

其實平常人也不敢犯法,所以犯法的,大概只三種人,都是有所倚仗,就犯法了。

哪三種人呢?一種倚官犯法;一種倚眾犯法;一種倚無賴犯法。

倚官犯法的,並不是做了官就敢犯,他既做了官,必定怕丟官,到不敢犯法的。

是他那些官親或者親信的朋友,以及親信的家丁。

這三樣人裡頭,又以官家親信的家丁犯法尤甚,那兩樣稍微差點,你想,前日巡警局那個撒尿的委員,不是倚仗著有個大軍機的靠山嗎?這都在倚官犯法部裡。

第二種就是倚眾犯法。

如當年科歲考的童生,鄉試的考生,到了應考的時候,一定要有些人特意犯法的。

第二便是今日各學堂的學生,你看那一省學堂裡沒有鬧過事。

究竟為了甚麼大事麼?不過覺得他們人勢眾了,可以任意妄為,隨便找個題目暴動暴動,覺得有趣,其實落了單的時候,比老鼠還不中用。

第三便是京城堂官宅子裡的轎夫,在外橫行霸道,屢次打戲園子等情,都老爺不敢過問,這都在倚眾犯法部裡。

第三種便是倚無賴犯法,地方土棍、衙門口的差役等人,他就仗著屁十股結實。

今日犯法,捉到官裡去打了板子。

明日再犯法,再犯再打,再打再犯,官也無可如何了。

這叫做倚無賴犯法。

大概天下的壞人無有越過這三種的。」

西園子道:「您這話我不佩服。

倘若說這三種裡有壞人則可,若要說天下壞人沒有越過這三種的,未免太偏了。

請教:強盜、鹽梟等類也在這三種裡嗎?」

老殘道:「自然不在那裡頭。

強盜似乎倚無賴犯法,鹽梟似乎倚眾犯法,其實皆不是的。」

西園子道:「既是這麼說,難道強盜、鹽梟比這三種人還要好點嗎?」

老殘道:「以人品論,是要好點。

何以故呢?強盜雖然犯法,大半為饑寒所迫,雖做了強盜,常有怕人的心思。

若有人說強盜時,他聽了總要心驚膽怕的,可見天良未昧。

若以上三種人犯了法,還要自鳴得意,覺得我做得到,別人做不到。

聞說上海南洋公學鬧學之後,有一個學生在名片上居然刻著『南洋公學退學生』,竟當做一條官銜,必以為天下榮譽沒有比這再好的。

你想是不是天良喪盡呢?有一日,我在張家花園喫茶,聽見隔座一個人對他朋友說:『去年某學堂一奴一才提調不好,被我罵了一頓,退學去了。

今年又在某處監督,被我罵了一頓。

這些一奴一才好不好,都是要罵的,常罵幾回,這些監督、教一習一 等人就知道他們做一奴一才的應該怎樣做法呢。

可恨我那次要眾人退學,眾人不肯。

這些人都是一奴一性,所以我不願與之同一居 ,我竟一人退學了。

』」老殘對西園子道:「您聽一聽這種議論,尚有一分廉恥嗎?我所以說強盜人品還在他們之上,其要緊的關鍵,就在一個以犯法為非,一個以犯法為得意。

以犯法為非,尚可救藥;以犯法為得意,便不可救了。

我再加一個譬語,讓您容易明白。

女子以從一而終為貴,若經過兩三個丈夫,人都瞧不起他,這是一定的道理罷?」

西園子道:「那個自然。」

老殘道:「閣下的如夫人,我知道是某某小班子裡的,閣下費了二千金付出來的。

他在班子裡時很紅,計算他從十五歲打頭客起,至十九歲年底出來,四、五年間所經過的男人,恐怕不止一百罷?」

西園子道:「那個自然。」

老殘道:「閣下何以還肯要他呢?譬如有某甲之妻,隨意與別家男子一住兩三宿,並愛招別家男子來家隨意居住,常常罵本夫某甲不知做一奴一才的規矩;倘若此人願意攜帶二千金來嫁閣下,閣下要不要呢?」

西園子道:「自然不要。

不但我不要,恐怕天下也沒人敢要。」

老殘道:「然則閣下早已知道有心犯法的人品,實在不及那不得已而後犯法的多矣。

婦人以失節為重,妓十女失節,人猶娶之,為其失節出於不得已也。

某甲之妻失節,人不敢要,為其以能失節為榮也。

強盜、鹽梟之犯法,皆出於饑寒所迫,若有賢長官,皆可化為良民,故人品實出於前三種有心犯法者之上。

二公以為何如?」

東閣、西園同聲說是。

東閣子道:「可是近日補哥出去遊玩了沒有?」

老殘道:「沒有地方去呢。

閣下是熟讀《北裡志》、《南部煙花記》這兩部書,近來是進步呢,是退化呢?」

東閣子道:「大有進步。

此時衛生局已開了捐,分頭二三等。

南北小班子俱是頭等。

自從上捐之後,各家都明目張膽的掛起燈籠來。

頭等上寫著某某清吟小班,二等的寫某某茶室,三等的寫三等某某下處。

那二三等是何景象,我卻不曉得,那頭等卻是清爽得多了。

以前混混子隨便可以佔據屋子坐著不走,他來時回他沒有屋子,還是不依,往往的把好客央告得讓出屋子來給他們。

此時雖然照舊坐了屋子儘是不走,若來的時候回他沒屋子,他卻不敢發膘了。

今日清閒無事,何妨出去溜躂溜躂。」

老殘說:「好啊!自從庚子之後,北地胭脂我竟囗曾寓目,也是缺典,今日同行甚佳。」

說著便站起身來,同出了大門,過大街,行不多遠,就到石頭一胡一 同口了。

進了石頭一胡一 同,望北慢慢地走著,剛到穿心店口,只見對面來了一掛車子,車裡坐了一個美人,眉目如畫,面上的光彩頗覺動人。

老殘向東閣子道:「這個人就不錯,您知道他叫甚麼?」

東閣子說:「很面熟,只是叫不出名字來。」

看著那車子已進穿心店去,三人不知不覺的也就隨著車子進了穿心店。

東閣子嚷道:「車子裡坐的是誰?」

那美人答道:「是我。

你不是小明子麼?怎麼連我也看不出來哪?」

東閣子道:「我還是不明白,請你報一報名罷。」

車中美人道:「我叫小蓉。」

東閣子道:「你在誰家?」

小蓉道:「榮泉班。」

說著,那車子走得快,人走得慢,己漸漸相離得遠了。

看官,你道這小蓉為甚麼管東閣子叫小明子呢?豈不輕慢得很嗎?其實不然,因為這北京是天子腳下,富貴的大半是旗人。

那旗人的性情,最惡嫌人稱某老爺的,所以這些班子裡揣摩風氣,凡人進來,請問貴姓後,立刻就要請問行幾的。

初次見面,可以稱某大爺,某二爺,漢人稱姓,旗人稱名。

你看《紅樓夢》上,薛蟠是漢軍,稱薛大爺,賈璉、賈環就稱璉二爺、環三爺了,就是這個體例。

在《紅樓夢》的時候,璉二爺始終稱璉二爺,環三爺始終稱環三爺。

北京風俗,初見一二面時稱璉二爺、環三爺,若到第三面時,再稱璉二爺、環三爺,客人就要發膘鬧脾氣,送官、封門等類的辭頭汨汨的冒出口來的,必定要先稱他二爺、三爺才罷。

此之謂普通親熱。

若特別的親熱呢,便應該叫小璉子、小環子。

漢人呢,姓張的、姓李的,由張二爺、李三爺漸漸的熬到小張子、小李子為度。

這個道理不但北方如此。

南方自然以蘇、杭為文物聲明之地,蘇、杭人一胡一 子白了,聽人叫他一聲「度少牙」,還喜歡的了不得呢。

可見這是南北的同情了。

東閣子人本俊利,加之他的朋友都是漂亮不過的人,或當著極紅的烏布;或是大學堂的學生;或是庚子年的道員,方引見去到省;或是匯兌莊的大老闆。

因為有這班朋友,所以備班子見了他,無不恭敬親熱,也無人不認識他,才修出這「小明子」三個字的徽號,在旁人看著,比得頭等寶星還榮耀些呢。

閒話少講,卻說三人慢慢地走到了榮泉班門口,隨步進去,只聽門房裡的人「嗥」的叫了一聲,也不知他叫的是甚麼。

老殘便問,東閣子答道:「他是喊的『瞧廳』兩個字,原是叫裡面人招呼屋子的意思。」

三人進了大門,過了一道板壁腰門,上子穿堂的台階,已見有個人把穿堂東邊的房門簾子打起,口稱:「請老爺們這裡屈坐屈坐。」

三人進房坐下,看牆上囗囗,知是素雲的屋子。

那夥計還在門口立著,東閣子道:「都叫來見見!」那夥計便大聲嚷道:「都見見咧!都見見咧!」只見一個個花丟丟、粉鬱鬱的,都來走到屋門口一站,夥計便在旁邊報名。

報名後立一秒鐘的時候,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的去了。

一共來了六七個人,雖無甚美的,卻也無甚醜的。

夥計報道:「都來齊了。」

東閣子道:「知道了,我們坐一坐。」

老殘詫異,問道:「為何不見小蓉?」

東閣子道:「紅腳色例不見客,少停自會來的。」

約有五六分鐘工夫,只見房門簾子開處,有個美人進來,不方不圓的個臉兒,打著長長的前劉海,是上海的時裝,穿了一件竹青摹本緞的皮襖,模樣也無甚出眾處,只是一雙眼睛透出個伶俐的樣子來。

進門便笑,向東閣子道:「小明子呀,你怎麼連我也不認得了呀!你怎麼好幾個月不來,公事很忙嗎?」

東閣子道:「我在街上,你在車子裡一幌……(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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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類:譴責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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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殘遊記
第一回 土不制水歷年成患$能鼓浪第二回 歷山山下古帝遺蹤 明湖湖邊美看第三回 金線東來尋黑虎 布帆西去訪蒼鷹第四回 宮保愛才求賢若渴 太尊治盜疾惡如仇第五回 烈婦有心殉節 鄉人無意逢殃第六回 萬家流血頂染猩紅 一席談心辯生第七回 借箸代籌一縣策 納楹閒訪百城書讀第八回 桃花山月下遇虎 柏樹峪雪中訪賢全卷第九回 一客吟詩負手面壁 三人品茗促膝談心第十回 驪龍雙珠光照琴瑟 犀牛一角第十一回 疫鼠傳殃成害馬 癡犬流災第十二回 寒風凍塞黃河水 暖氣催成第十三回 娓娓青燈女兒酸語 滔滔黃第十四回 大縣若蛙半浮水面 小船如第十五回 烈焰有聲驚二翠 嚴刑無度第十六回 六千金買得凌遲罪 一封書第十七回 鐵炮一聲公堂解索 瑤琴三第十八回 白太守談笑釋奇冤 鐵先生第十九回 齊東村重搖鐵串鈴 濟南府第二十回 浪子金銀伐性斧 道人冰雪返自序第一回 元機旅店傳龍語 素壁丹青繪第二回 宋公子蹂躪優曇花 德夫人憐惜看第三回 陽偶陰奇參大道 男歡女悅證初禪第四回 九轉成丹破壁飛 七年返本歸家坐第五回 俏逸雲除欲除盡 德慧生救人救澈第六回姥宮中逸雲說法 觀音庵裡環翠第七回 銀漢浮槎仰瞻月姊 森羅寶殿伏見閻王讀第八回 血肉飛腥油鍋煉 骨語言積惡石磨研全卷第九回 德業積成陰世富 善緣發動化身香外編卷一(殘稿)讀後感——一榻,一幾,一席,一燈,一硯,一筆,一紙讀書筆記——江湖夜雨付殘生讀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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