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小五義
第四十二回 鏢打腹中幾乎廢命 刀傷鼻孔忍痛逃生
且說徐良初會皮虎就破了他的滾堂刀。
皮虎不能取勝,往牆上一縱,被徐良一花裝一弩一打在腿上,咬著牙往西一滾就掉在西院去了。
徐良也並不迫趕,仍然回來,叫房書安答話。
房書安在桌子底下,至死也不出來。
火判官周龍與張大連兩人一商議,二人與他雙戰,一高一矮,一左一右,叫他首尾不能相顧。
主意定好,二人一齊縱身躥將出來,說:「好徐良,你欺我們太甚了。」
周龍用刀剁徐良面門,張大連繞在後面,用刀就扎。
山西雁早已看見,往旁邊一閃,用了一個鳳凰單展翅的架勢,先把張大連這口刀削折,「嗆啷」一聲,刀頭墜地。
火判官就知勢頭不好,也是轉身就跑。
徐良也不追趕,仍是要房書安出來。
此時鄧飛熊又要出去,法都、柳旺二人說:「別叫這廝猖狂造次,待我二人結果他的一性一命。」
鄧飛熊囑咐:「二位小心了。」
法都提了一根齊眉棍,柳旺是一口單刀,二人一齊從屋內縱身,出來的急速,跑得更快。
法都的棍對著徐良面門就打,徐良用大環刀往上一迎,就聽見「嗆當「,就把齊眉棍削為兩段,那半截墜一落於地。
柳旺的刀也到了,徐良照定刀背,往下就砍,虧柳旺一抽一得快當,不然也就削為兩段。
二人轉身就跑,徐良也不迫趕,一伸手就是一枝袖箭,「叭」一聲正釘在柳旺肩頭之上,柳旺忍著痛逃竄一性一命。
徐良還是要房書安出來。
鄧飛熊真是不能不出來了,回手由壁上將那一對護手鉤摘將下來,大叫一聲:「山西雁別走!師傅出來會你。」
徐良一瞧,正是那頭陀和尚出來,又見他這個大肚子,心中一動,少時掏出鏢來,衝著他那肚一臍兒,給他一鏢,倒是很好的一個鏢囊。
見他提著一對護手鉤,說:「多臂熊,我與你往日無冤,素日無仇,你尋到我這裡卻為何故?」
徐良說:「你只要把房書安獻出,與你無干。」
鄧飛熊說:「你叫我獻出房書安不難,只要你勝得洒家這對護手鉤,咱就把房書安獻出。」
徐良說:「很好,那麼咱就鬧著玩罷。」
徐良把刀就剁,鄧飛熊用單鉤往上一迎,只聽「嗆」的一聲,就把他左手那一柄一鉤鉤尖削落。
鄧飛熊嚇了個膽落魂飛,再看那一柄一鉤,類若寶劍相似,只得把右手那一柄一鉤往上一遞。
徐良仍用大環刀,單找他那個鉤兒,「嗆啷」一聲,又已削斷。
此時鄧飛熊也就沒了主意,只得用像雙劍的鉤,往外一扎。
徐良用刀一削,又是「嗆」的一聲削去半截。
鄧飛熊拿著兩一柄一蛾眉枝子不敢再動手了,也是撒腳就跑。
徐良後邊跟下來說:「看招!寶貝。」
鄧飛熊扭項回頭一看,徐良一撒手,衝他面門,鄧飛熊剛一躲閃,不料什麼暗器也沒有。
只氣得他咬牙切齒,復又直跑。
連連三次,鄧飛熊也就大意了。
不料這回仍是說:「招寶貝!」鄧飛熊轉身一看,徐良將手往上一晃,這支鏢衝著肚腹打去,「噗哧」一聲,正打在肚一臍之內,他就「噗咚」摔倒在地。
徐良轉身回來,又對著屋門連連大罵,叫房書安出來,如若不然,老西進去殺你們乾乾淨淨。
黃榮江、黃榮海二人說:「哥哥你快出去罷,不然連咱們都有一性一命之憂。」
房書安那敢出來,連連求告說:「我要出去,就叫他剁成肉泥爛醬。
你們二位好兄弟,替咱堵擋一陣去罷。」
黃榮江、黃榮海彼此使了個眼色,兩個人把桌子往起一抬,將桌子一翻,就把房書安露出來了。
這兩個人不敢出屋門,把後窗戶一踹,二人由窗戶逃竄一性一命。
房書安也要從後窗戶逃跑,徐良早一個箭步躥到屋中來了。
房書安見徐良已到身旁,冷颼颼那口大環刀朝著自己往下就剁。
房書安連忙一跪,說:「爺爺,祖爺爺,祖宗祖太爺爺,你老人家別與小孫子一般見識,只當我是看家之犬,避貓之鼠,偷嘴吃來著,冒犯你老人家,也要生點惻隱之心,不肯打他,何況我是你兒女一般。
再說你是寬宏大量之人,你就算我爹爹。」
山西雁直氣得亂跺腳,說:「我不殺你罷,你背地裡罵人,實在可恨;我要殺你,你又跪在這裡輸嘴,老西最見不得這苦磨之人。
我不殺你,不消我心頭之氣。
任你說的多好,我也要宰你。」
他復又磕頭說:「真是你老人家不疼你的兒子了?」
徐良說:「我不管你是兒子,是孫子。」
一狠心,把刀往下一落,就聽「哧」的一聲,就把鼻子削將下來,鮮血淋一漓。
房書安回頭就跑,也奔後窗,忍著疼痛,躥出窗外逃命去了。
山西雁也不迫趕,忽見門外來了約有二三十人,全都拿著傢伙,打著燈籠,往裡就闖。
徐良說:「你們全是和尚的余一黨一,我乃御前四品護衛,正是前來辦案拿賊,一名也未能拿住。
你們這些人來得甚好,我就把你們拿住交在當官。」
這句話把大眾嚇得驚魂失色,又見鄧飛熊的死一屍一,誰還敢過來與徐良動手。
大眾一齊出門,逃命去了。
原來這些人不儘是廟中僧人的余一黨一,也有周龍帶來的家人。
先有飛腿李賓偷著悄悄地出去給大眾送信,還想著以多為勝,焉知曉叫徐良兩句話全部嚇跑,連李賓也逃命去了。
再說徐良一看,內外並無一人,就想要救翠姐,又要找郭長清、王秀、江樊的下落,只得出了屋子,先把鄧飛熊的死一屍一提將起來往後院便走。
到了後院,扔在一個僻靜所在,見西北有四扇屏門,單有跨院,看裡面燈光閃爍。
徐良進了屏風門,就奔上房,裡面有許多婦女亂藏亂躲。
徐良一聽喊叫,說:「你們大眾不用藏躲,我也知道你們都是好人家的兒女,只要把吳月一娘一、翠姐獻出來,就饒你門的一性一命。
如今和尚已然被我殺死,你們大眾分散他的東西,有親投親,有故投故去吧。」
眾人一聽都跪倒,異口同音說:「這就是翠姐,吳月一娘一與朱二禿子他們在裡間屋內喝酒哪。」
徐良見翠姐發譬蓬鬆,捆著雙手,就問:「因為何故將她捆上?」
婦女們說:「她要尋拙志。」
徐良過來說:「姑一娘一,你的父母俱在廟外,我今殺了凶僧,我這裡就找你父母去,等著天亮你們好投親去罷。
和尚已死,千萬不可再行拙志。」
婦女們過來與她解綁,翠姐跪下與徐良叩頭。
山西雁到裡間內面,果見朱二禿子與吳月一娘一俱在屋中。
二禿子正要開窗逃跑,不料徐良進來,就把二人踏倒捆將起來,撕衣襟把他的口中塞住,就吩咐那些個婦女們:「看著這兩個!如若走脫一個,拿你們治罪。
你們大眾也拾掇東西,天亮方許出廟。」
眾人齊聲答應。
徐良復又出來,往西一拐,單有三間屋宇,門上掛著一個燈籠,有兩個人在板凳上坐著。
徐良往前一跑,亮出刀來,要殺這兩人。
這二人一見勢頭不好,開腿就跑。
山西雁並不迫趕,進屋一看,郭長清等三人俱在那裡趴著,全是四馬倒攢蹄。
給他們解一開繩子,把他們塞口之物,俱都掏將出來,半天才醒了。
江樊說:「是哪位恩公前來救我的一性一命?」
山西雁說:「正是小弟徐良。」
江樊說:「徐老爺呀,想不到你老人家到此,活命之恩,如同再造。」
徐良說:「自己兄弟怎麼說起這套言語來了?」
江樊引郭王二位與徐良見禮,復又磕頭道勞。
謝活命之恩。
徐良連忙攙住,就告訴江樊,把吳月一娘一、朱二禿子一併拿住了。
又提翠姐之事。
江樊問:「那自然和尚可曾拿住沒有?」
徐良說:「就是未曾把他拿住,也不知他的去向。」
江樊說:「這個人還是要緊的。」
山西雁說:「我認得那個自然和尚與粉面儒僧法都,咱們不是在九天廟見過的麼?那個法都方才可追跑了。」
正說話間,徐良眼快,就見由北牆縱下一人,順著東牆往南直跑。
山西雁也往南跑,那人剛一上牆,徐良就是一袖箭正中腿上,」噗咚」一聲摔下地來。
徐良過來要捆,一看正是自然和尚。
高叫:「江大哥,首犯來了。」
皆因自然和尚在監中幽囚的不成一人樣,見群賊一來,自己覺著羞愧,獨自往後邊閒房之內,先養養一精一神去。
有人與他送信說大事全壞,自己打算逃命,不料復又被捉。
徐良叫江大哥把他搭到前面來。
郭長清與王秀搭起來,往前院行走,將到前院,徐良就見房上有一個人影一晃,山西雁回頭一擺手,自己一蹲身,就聽見房上叫:「鄧大哥,鄧大哥,這麼早全睡了?」
徐良說:「沒睡,白菊花才來麼,咱們兩個人死約會,不見不散,老西等候多時了。」
隨說話「叭嚓」就是一鏢。
要問晏飛的生死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分類:古典俠義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