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兩晉演義》第五十一回 誅逆子縱火焚屍 責病主抗顏極諫:澄答道:「鈴音所云,乃是『鬍子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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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晉演義》《兩晉演義》第五十一回 誅逆子縱火焚屍 責病主抗顏極諫

兩晉演義

《兩晉演義》第五十一回 誅逆子縱火焚屍 責病主抗顏極諫

卻說趙太子石宣謀害弟韜,並欲弒父,因恐計不得逞,往訪高僧佛圖澄,及與澄相見,並坐寺中,又不便直達私衷,但聽塔上一鈴獨鳴,宣乃問澄道:「大和尚素識鈴音,究竟主何預兆?」

澄答道:「鈴音所云,乃是『鬍子洛度』四字。」

宣不禁變色道:「什麼叫作鬍子洛度?」

究竟心虛。

澄不好直答,詭詞相對道:「老胡為道,不能山究竟心虛。

澄不好居無言,乃在此重茵美服,這便叫做洛度呢。」

說著,正值秦公韜徐步進來,澄起座相迎,待韜坐定,只管注目視韜。

韜且驚且問,澄答道:「公身上何故血臭?老僧因此疑視。」

隱語。

韜周視衣襟,毫無血跡,免不得又要詰問。

澄只微笑不答。

宣慮澄察洩秘謀,遂邀韜同行,辭澄出寺去了。

越宿由石虎遣人召澄,澄即入見,虎語澄道:「我昨夜夢見一龍,飛向西南,忽然墜地,不知吉凶何如?」

澄應聲道:「眼前有賊,不出十日,殿東恐要流血,陛下慎勿東行。」

虎素來信澄,倒也默然無言。

忽見屏後有一婦人趨出,嬌一聲語澄道:「和尚莫非昏耄麼?宮禁森嚴,怎得有賊?」

澄見是虎後杜氏,便微笑道:「六情所感,無一非賊,年既老耄,還屬無妨,但教少年不昏,方才是好哩。」

已經說出後事,可惜愚婦無知。

已而遇秋社日,天空有黃黑雲,由東南展至西方,直貫日中,及日向西下,雲分七道,相去約數十丈,幻成白色,如魚鱗相似,歷時乃滅。

韜頗解天文,顧語左右道:「天變不小,恐有刺客起自京師,未知由何人當災哩。」

是夕,韜與僚屬會宴東明觀,召令樂工歌伎,彈唱侑酒。

宴至半酣,不覺長歎道:「人生無常,別易會難,諸君試暢飲一觥,各宜使醉,須知後會有期,應該乘時盡興哩。」

說至此,竟泫然涕下。

死兆已見!大眾聽了,都不禁駭異,惟見韜涕泗橫流,也不禁觸一動悲懷,相率欷歔,都非佳象。

到了夜半,眾皆別去,韜趁便留宿佛寺中。

哪知事出非常,變生不測,僅越半夜,好好一個石家主子,竟變做血肉模糊的死一屍一。

天已大明,寢門尚閉,韜有侍役,怪韜高臥不起,撬戶入視,已是腹破腸流,手斷足折,倒斃在寢榻前。

旁有刀箭擺著,也不辨是何人所置,何人所殺,當下慌亂無措,不得已著人飛報。

偏宮中已經得知,趙主石虎,正聞變驚慟,暈倒一床一上。

宮人七手八腳,環集施救,好容易才得救醒,尚是悲號不止。

究竟由何人先去報聞?查將起來,乃是趙太子石宣。

應該由他先知。

虎號哭多時,便擬親往視喪。

時百官已俱入請安,聞虎命駕將出,各欲扈從前去。

獨司空李農進諫道:「害死秦公,未知何人,臣料是釁起蕭牆,危生肘腋,陛下不宜輕出,當速緝兇手,毋使幸脫。」

虎得農言,猛然記起佛圖澄語,不由的頓足歎息道:「是了是了。

究竟和尚通靈,朕到此才能覺悟呢。」

遂停止不行。

一面飭衛士戒嚴,一面派官吏治喪。

太子宣駕坐素車,引東宮兵千人,往視韜殮,使左右舉衾觀一屍一,仔細一瞧,反呵呵大笑,掉頭自去。

實是一個莽漢,若使韜知預防,何至被殺。

還至東宮,將委罪韜吏,命收大將軍記室參軍鄭靖尹武等人。

韜曾為車騎大將軍。

偏是惡報昭彰,難逃冥譴,有一東宮役吏史科,向石虎處訐發一陰一謀,虎始知禍由太子,氣得兩目咆哮,無名火高起三丈,亟命左右往召太子宣。

宣不敢徑往,中使詐稱奉杜後命,叫他進去。

宣還道是另有密商,因即入省,甫進宮門,便有人傳著虎諭,把宣驅入別室,軟禁起來。

那時楊柸牟成趙生等,已聞風出走,生稍遲一步,致被衛士拘住,交與刑官拷訊。

生無可抵賴,始供稱殺韜情跡,實由楊柸等隱受宣囑,伺韜留宿寺捨,夜用獼猴梯架牆,逾垣入室,因得逞兇。

這供詞呈將進去,虎不瞧猶可,既已瞧著,大呼:「了不得,了不得。」

便命將宣移禁席庫,更用鐵環穿通宣頷,鎖諸柱上,且作數斗可容的木槽,中貯塵糞土飯,迫使宣食,彷彿似豬狗一般。

一面取入殺韜刀箭,見上面尚有血痕,便伸舌一吮一舐一,且一舐一且泣,哀聲震徹內外。

徒哭何益?百官俱入內勸解,哪裡禁遏得住?大眾無法可想,只好往請佛圖澄,前來解免。

澄當然馳至,見了石虎,說出一番前因後果,稍得令虎止哀。

惟虎即欲加宣極刑,澄復諫道:「宣與韜皆陛下子,今宣殺韜,陛下又為韜殺宣,是反變成兩重禍祟了。

陛下今日,誠使息怒加慈,福祚尚保靈長,可延六十餘年,若必欲誅宣,恐宣魂當化為彗星,將來要下掃鄴宮呢。」

這是何因何果?可惜尚未說明。

虎執意不從,待澄趨退,便令左右至鄴城北隅,堆積薪柴,就柴堆上豎一標竿,竿上架著轆轤,兩端穿繩,懸垂上面,當下把宣牽就柴上,用繩繫住。

並使韜平時一寵一幸二Yan,一叫郝稚,一叫劉霸,拔宣發,一抽一宣舌,斫宣目,刳宣腸,斷宣手足,然後將宣一屍一用轆轤絞上,掛諸天空,下面縱火焚薪,薪燃火盛,煙焰沖天,不到半時,已將宣一屍一爛焦,如燔如炙,好一個燒烤。

及繩被毀斷,一屍一復下墜,立成灰燼。

這是何刑?最可怪的是暴主石虎,挈領宮妾數千人,共登高台,瞭望火所,看它燔灼。

莫非是看放焰火麼?至火已垂滅,再令檢出一屍一灰,分置諸門交道中,並收宣妻子二十九人,一併殺死。

究竟是虎狼一性一格,名不虛傳。

宣有幼兒,年才數歲,伶俐可一愛一,虎不忍加誅,抱置膝上,向他垂涕。

兒亦啼哭道:「這非兒罪。」

虎欲赦兒不誅,偏秦府屬吏,定請並誅此兒,看虎戀戀不捨,竟向虎膝上牽奪。

兒攬住虎衣,狂叫痛號,甚至帶絕手脫,始被猛擲出去,踢躂一聲,登時斷命。

虎掩面入宮,敕廢宣母杜氏為庶人,誅東宮僚屬三百人,Yan寺五十人,統皆車裂支解,棄一屍一漳水,洿東宮以養豬牛。

還有東宮衛卒十餘萬人,全體謫戍涼州。

太史令趙攬,已遷任散騎常侍,前曾入白道:「宮中將有變亂,宜豫備不虞。」

及虎既殺宣,疑攬預知宣謀,獨不實告,亦勒令處死。

可為王波洩恨。

貴嬪柳氏,系尚書柳耆長女,才色俱優,耆有二子嘗侍直東宮,為宣所一寵一,此時已共誅死。

虎復令柳女連坐,一逼一使自盡。

既而追念柳氏姿容,未免生悔,幸柳氏尚有一妹,在家待字,便飭左右驅車接入,就在芳林園引見。

細瞧芳容,不亞乃姊,就下座掖入寢一床一,令做乃姊替身,恣情一婬一狎,不消細說。

姊妹花並墮虎口,死者固已矣,生者亦去死無幾。

過了匝月,虎復議冊立太子,太尉張舉道:「燕公斌有武略,彭城公遵有文德,惟在陛下自擇。」

虎答道:「卿言正合我意。」

語尚未終,偏有一人閃出道:「燕公母賤,又嘗有過,彭城公與前太子邃同母,母鄭氏已經坐廢,怎得再立他次子?還請陛下三思!」虎聞言瞧著,發言的系戎昭將軍,就是前擄劉曜幼一女的張豺。

曜女安定公主,擄入趙宮,得虎一寵一愛一,小子在前文中,已曾敘過,至此生有一子,取名為世,已有十齡,豺因虎年長多疾,意欲立世為嗣,俟虎死後,世母劉氏為太后,必感豺德,令他輔政,所以特地進言,一陰一圖逞志。

果然虎為所動,沈吟多時,不答一言。

豺乘機說虎道:「陛下再立儲宮,母皆倡賤,不足服眾,所以禍亂相尋,今宜自懲前轍,必須母貴子孝,方可冊立,免再生患。」

虎爽然道:「卿且勿言,朕已悟卿意了。」

豺乃趨出。

越宿由虎召集群臣,面加曉諭道:「朕欲取純灰三斛,自滌心腸,何故專生惡子?年過二十,便欲弒父,今少子世年方十歲,待他及冠,我已老了,就使世再不肖,也不至為我所見哩。」

但期保全首領,也是無聊之思。

道言未絕,即由太尉張舉,司空李農,同時應聲道:「臣等願奉詔立齊公。」

原來齊公是世封爵,臣下不便直呼世名,因以齊公二字相代。

農既倡議,大眾便附和一辭,獨大司農曹莫無言。

張李二人,又謂應完備手續,先由公卿聯名上疏,請立世為太子,及疏已草就,莫復不肯署名。

虎使張豺問明莫意,莫答道:「天下重器,不應立少,故不敢署名。」

虎聞言歎道:「莫為忠臣,可惜未達朕旨。

惟張舉李農,能體朕心,可轉示委曲,免得誤會。」

舉與農應命諭莫,相偕退去。

虎遂立世為太子,進世母劉氏為皇后,命太常條攸為太子太傅,光祿勳杜嘏為太子少傅,並囑使朝夕箴規,毋令太子再蹈前愆。

何濟於事?

又閱兩月,虎在太武前殿,大饗百僚,佛圖澄亦至。

酒闌席散,澄起座告辭,褰衣行吟道:「殿乎殿乎?棘子成林,將壞人衣。」

吟畢自去。

虎料澄語必有因,即令左右發殿下石,果有棘子叢生,立命拔去。

哪知佛圖澄所說的棘子,並不是真棘子,乃是一個棘奴。

棘奴究是何物?看官不必急問,待至下文,自當說明。

是作者用筆狡獪處。

惟佛圖澄還至佛寺,環視佛像,欷歔太息道:「可悵可恨,不得長此莊嚴。」

嗣復自作問答,先發問道:「可得三年否?」

答言:「不得。」

又問:「可得二年麼?一年麼?百日麼?一月麼?」

答言:「不得,不得。」

隨即默然。

返入禪房,弟子法祚等,見澄自說自話,多不可解,便隨澄入問玄妙。

澄乃明語道:「今年歲次戊申,禍機已萌,明年己酉,石氏當滅,我尚在此幹甚麼事,不如去罷。」

法祚又問道:「當去何地?」

澄仍作隱語道:「去!去!自有去處。」

法祚等不敢再問,方才趨退。

僅隔一夕,便遣徒侶往辭石虎道:「物理必遷,身命難保,貧僧化期已及,不能再延,素荷恩遇,用敢上聞。」

虎愴然道:「昨尚無疾,今乃使人告終,豈不可怪?」

便命駕自往省視,見澄形態如故,益加驚疑。

澄微哂道:「出生入死,乃是常理。

人命短長,定數難逃。

但道重行全,德貴勿怠,道德無虧,雖死猶生,否則生不如死。

貧僧死期已至,自思生平尚無大過,死亦何妨。

不過國家心存佛理,建寺度僧,本宜仰蒙天祐,奈何政事猛烈,一婬一刑酷濫,顯違聖典,隱悖法戒,如此過去,怎能得福?若亟降心易慮,惠以下民,那時國祚永長,道俗慶賴,僧雖就盡,可無遺恨了。」

見道之意,非常僧所能道。

虎似信非信,支吾半晌,便即退回。

先是虎為澄先造生墓,至是因澄言將死,又為鑿壙營墳。

約閱旬餘,澄竟圓寂,坐化禪林。

百官並往視殮,即將澄平時所用錫杖銀缽,納置棺中,移葬壙所,更由虎命為澄立祠,適天久不雨,隴土盡裂,虎詣澄祠虔禱,便有二白龍降下,引沛甘霖,澤遍千里。

嗣有沙門從雍州來,曾見澄西入關中,及行至鄴下,與僧侶晤談,兩不相符,彼此詫為奇事。

又有郭門守吏,聽得沙門傳語,也猛憶前事,謂:「澄曾攜一履出城,當時疑為目眩,今又由沙門相見,莫非真在人間,確是未死。」

為此兩人語言,遂至傳遍鄴中,連石虎亦有所聞,暗生驚異,遂命石工掘墓啟視,說也奇怪,棺中只有一履,並無澄一屍一,惟多了一石。

工人當即飛報,石虎且驚且恨道:「朕姓石,便是朕埋石棺中,莫非朕將死了麼?」

嗣是悶悶不樂,坐臥徬徨。

嘗見已死諸子孫,環立坐隅,不由的一毛一發森豎,悲悔交並,因此飲食無味,形體漸羸。

蹉跎過了殘冬,便是趙天王建武十五年的元旦,晉永和五年。

虎疾少瘳,自恐餘生有限,不如僭稱帝號,藉以自娛,乃命在南郊築壇,即位稱帝,改元太寧。

諸子進爵為王,百官各增位一等,頒制大赦。

惟前東宮衛卒等萬餘人,謫戍涼州,不在赦例。

見上文。

衛卒中有一隊長,呼做高力督,姓梁名犢,本來有些膂力,此時遇赦不赦,當然生怨;就是一班衛卒,也共抱不平。

犢得乘隙煽動,聚眾為亂,自稱晉征東大將軍,攻陷下辯,脅雍州刺史張茂為大都督,連拔秦雍間城戍,戍卒多半依附。

進至長安,有眾十萬人。

樂平王石苞,為長安鎮帥,盡銳出戰,反為所敗,不得已回城固守。

犢遂率眾出潼關,趨洛一陽一。

趙主石虎,忙命李農為大都督,行大將軍事,統率衛軍將軍張賀度,征西將軍張良,征虜將軍石閔等,麾兵十萬,出拒新安。

犢眾都挾著一種怨氣,拚死前來,雖然兵甲不整,卻是一可當十,十可當百。

李農麾下,人數與犢眾相等,只是氣勢不敵,一戰敗績,再戰又敗,沒奈何退保成皋。

犢又東掠滎一陽一陳留諸郡,聲焰大張。

石虎懼甚,舊疾復發,再令燕王斌為大都督,與冠軍大將軍姚弋仲,車騎將軍蒲洪,合兵討犢。

弋仲入朝求見,虎適臥一床一養痾,傳令免謁,但引弋仲至領軍省,賜給御食。

弋仲怒說道:「國家有賊,令我出擊,主上理應面授方略,才可破賊,今乃徒賜我御食,難道我來乞食麼?」

說至此,即欲趨歸。

當有人報知石虎,虎乃力疾傳見,弋仲搶步進去,怒尚未息,既見虎面,便大聲詆虎道:「為兒生愁麼?何故致病!有兒不教,縱使為逆,因逆加誅,還愁什麼?我想汝病已久,反立幼兒為儲,萬一不測,天下必亂,汝先當憂及此事,賊尚不足憂哩。

犢等窮困思歸,相聚為盜,所過殘虐,已失民心,我老羌當為汝出力,一舉平賊。」

看他口吻,彷彿《水滸傳》中的李逵。

虎聽他出言不遜,也覺生忿,但因亂事日亟,要靠他出兵平亂,只好含忍三分。

且弋仲素一性一戇直,到了氣急時候,往往不顧尊卑,但呼汝我,事成慣例,更不足貴。

所以虎耐著一性一子,囑令旁坐,面授弋仲為征西大將軍,特賜鎧馬。

弋仲並不稱謝,唯起座申語道:「汝看我老羌能破賊否?」

說著,即取鎧披身,跨鞍上馬,就中庭馳騁數周,乃揚鞭一揮,躍馬自去。

卻是爽一快。

虎又氣又笑,靜待報命。

約過旬日,便得弋仲捷報,在滎一陽一大破犢眾,已而捷音復至,將犢擒斬,掃平余一黨一。

虛寫以省筆墨。

虎傳旨褒功,封弋仲為平西郡公,履劍上殿,入朝不趨。

蒲洪為侍中車騎大將軍,都督秦雍諸州軍事,領雍州刺史,封略一陽一郡公。

弋仲等尚未回鄴,虎病已日深一日,因授彭城王遵為大將軍,使鎮關右。

燕王斌為丞相,錄尚書事。

張豺為鎮衛大將軍,並受遺詔輔政。

獨劉後心下不悅,密召張豺入商,意圖害斌,免為後患。

豺即為定謀,遣使給斌道:「主上疾已漸癒,王若留獵,盡可自便。」

斌本好獵嗜酒,得了此諭,樂得朝畋暮飲,流連數日。

劉後遂與張豺發出矯詔,謂斌藐視父疾,不忠不孝,勒令免官歸第;且使豺弟雄領龍騰軍五百人,一逼一斌入室,嚴加管束。

彭城王遵,時在幽州,奉詔至鄴,劉後不令入省,但飭在朝堂受拜,即發給禁兵三萬,遣往關右。

遵涕泣而去。

石虎全未預聞,因病得小瘥,勉強起一床一,出問遵已到否?左右答言去已兩日,虎慍道:「奈何不使見我?」

說罷,復親臨西閣,見有龍騰中郎兩軍將士,環拜前面,約有二百餘人。

虎問他有何乞請?大眾嘩聲道:「聖體不安,宜令燕王入值宿衛,監製兵馬,還有幾個隨後續陳,請改立燕王為太子。」

虎驚疑道:「燕王尚未到京麼?」

左右詐言燕王病酒,不能入朝。

虎又道:「可持輦迎入,當付璽綬。」

左右雖然答應,卻是一陽一奉一陰一違,並未往迎。

虎無力支撐,竟至頭暈心搖,使左右掖還寢宮。

張豺竟令雄矯詔殺斌,入報劉後。

劉後大喜,擅命豺為太保,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

侍中徐統,自語親屬道:「大亂將作,我若再生,恐反遭夷滅了,不如早死為佳。」

遂仰藥自一殺。

鄴宮內外,方無故自擾,那窮凶極惡的趙石虎,已不省人事,暈絕數次,結果是兩眼一翻,兩足一伸,嗚呼畢命了。

小子有詩詠道:

如此凶人得善終,上蒼降鑒似非聰。

待看國亂家屠日,才識天心本大公。

虎既斃命,應由太子世入嗣,究竟有無亂端?容至下回續表。

石邃既誅,又有石宣,遣人殺弟,密謀弒父,其惡視邃為尤甚,殺之宜也。

但此為石虎一婬一惡之報,虎不知反省,乃徒以毒刑加宣,令人慘不忍聞。

況前誅邃妻子二十六人,至是又誅宣妻子二十九人,骨肉相關,全不體卹。

有罪則固誅之,無罪亦並戮之,待子孫尚且如此,何怪他人之滅其子孫乎?厥後信張豺言,捨長立幼,幼子世為劉女所生,劉曜一門,為虎所殘,留女以禍石氏,亦一顯然之報應也。

姚弋仲快人快語,讀之可浮一大白。

虎嘗濫殺群臣,獨於出言不遜之姚弋仲,能優容之,並加厚賜。

姚氏有昌後之機,固非石虎所能殺,抑亦由虎之隱有疚心,聞姚言而不能無愧歟?石虎禍劉,張豺禍石,一虎一豺,兩兩相對,大造之巧為播弄,尤足使人稱異雲。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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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晉演義
《兩晉演義》自序《兩晉演義》第一回 祀南郊司馬開基 立東宮庸雛伏禍《兩晉演義》第二回 墮詭計儲君納婦 慰癡情少女偷香《兩晉演義》第三回 楊皇后枕膝留言 左貴嬪攄才上頌《兩晉演義》第四回 圖東吳羊祜定謀 討西虜馬隆奏捷《兩晉演義》第五回 搗金陵數路並舉 俘孫皓二將爭功《兩晉演義》第六回 納群娃羊車恣幸 繼外孫螟子亂宗《兩晉演義》第七回 指御座諷諫無功 侍帝榻權豪擅政《兩晉演義》第八回 怙勢招殃楊氏赤族 逞兇滅紀賈後廢姑《兩晉演義》第九回 遭反噬楚王受戮 失後援周處捐軀《兩晉演義》第十回 諷大廷徙戎著論 誘小吏侍宴肆淫《兩晉演義》第十一回 草逆書醉酒逼儲君 傳偽敕稱兵廢悍後《兩晉演義》第十二回 墜名樓名姝殉難 奪御璽御駕被遷《兩晉演義》第十三回 迎惠帝反正除奸 殺王豹擅權拒諫《兩晉演義》第十四回 操同室戈齊王畢命 中詐降計李特敗亡《兩晉演義》第十五回 討逆蠻力平荊土 拒君命冤殺陸機《兩晉演義》第十六回 劉刺史抗忠盡節 皇太弟挾駕還都《兩晉演義》第十七回 劉淵擁眾稱漢王 張方恃強劫惠帝《兩晉演義》第十八回 作盟主東海起兵 誅惡賊河間失勢《兩晉演義》第十九回 偽都督敗回江左 呆皇帝暴斃宮中《兩晉演義》第二十回 戰陽平苟晞破賊壘 佐琅琊王導集名流《兩晉演義》第二十一回 北宮純力破群盜 太傅越擅殺諸臣《兩晉演義》第二十二回 乘內亂劉聰據國 借外援猗盧受封《兩晉演義》第二十三回 傾國出師權相畢命 覆巢同盡太尉知非《兩晉演義》第二十四回 執天子洛中遭巨劫 起義旅關右迓親王《兩晉演義》第二十五回 貽書歸母難化狼心 行酒為奴終遭鴆毒《兩晉演義》第二十六回 詔江東愍帝徵兵 援靈武麴允破虜《兩晉演義》第二十七回 拘王浚羯胡吞薊北 斃趙染晉相保關中《兩晉演義》第二十八回 漢劉後進表救忠臣 晉陶侃合軍破亂賊《兩晉演義》第二十九回 小兒女突圍求救 大皇帝銜璧投降《兩晉演義》第三十回 牧守聯盟奉箋勸進 君臣屈辱蒙難喪生《兩晉演義》第三十一回 晉王睿稱尊嗣統 漢主聰見鬼亡身《兩晉演義》第三十二回 誅逆登基羊後專寵 乘釁獨立石勒稱王《兩晉演義》第三十三回 段匹磾受擒失河朔 王處仲抗表叛江南《兩晉演義》第三十四回 鎮湘中譙王舉義 失石頭元帝驚心《兩晉演義》第三十五回 逆賊橫行廷臣受戮 皇靈失馭嗣子承宗《兩晉演義》第三十六回 扶錢鳳即席用謀 遣王含出兵犯順《兩晉演義》第三十七回 平大憝群臣進爵 立幼主太后臨朝《兩晉演義》第三十八回 召外臣庾亮激變 入內廷蘇峻縱凶《兩晉演義》第三十九回 溫嶠推誠迎陶侃 毛寶負劍救桓宣《兩晉演義》第四十回 梟首逆戡亂成功 宥元舅顧親屈法《兩晉演義》第四十一回 察鈐音異僧獻技 失軍律醉漢遭擒《兩晉演義》第四十二回 並前趙石勒稱尊 防中山徐遐泣諫《兩晉演義》第四十三回 背顧命鴞子毀室 凜夢兆狐首歸邱《兩晉演義》第四十四回 盡愚孝適貽蜀亂 保遺孤終立代王《兩晉演義》第四十五回 殺妻孥趙主寡恩 協君臣燕都卻敵《兩晉演義》第四十六回 議北伐蔡謨抗諫 篡西蜀李壽改元《兩晉演義》第四十七回 餞劉翔晉臣受責 逐高釗燕主逞威《兩晉演義》第四十八回 斬敵將進滅宇文部 違朝議徙鎮襄陽城《兩晉演義》第四十九回 擢桓溫移督荊梁 降李勢蕩平巴蜀《兩晉演義》第五十回 選將得人涼州破敵 築宮漁色石氏宣淫《兩晉演義》第五十一回 誅逆子縱火焚屍 責病主抗顏極諫《兩晉演義》第五十二回 乘羯亂進攻反失利 弒趙主易位又遭囚《兩晉演義》第五十三回 養子復宗冉閔複姓 孱主授首石氏垂亡《兩晉演義》第五十四回 卻桓溫晉相貽書 滅冉魏燕王僭號《兩晉演義》第五十五回 拒忠言殷浩喪師 射敵帥桓溫得勝《兩晉演義》第五十六回 逞刑戮苻生縱虐 盜淫威張祚殺身《兩晉演義》第五十七回 具使才說下涼州 滿惡貫變生秦闕《兩晉演義》第五十八回 圍廣固慕容恪善謀 戰東河諸葛攸敗績《兩晉演義》第五十九回 謝安石應徵變節 張天錫乘亂弒君《兩晉演義》第六十回 失洛陽沈勁死義 阻石門桓溫退師《兩晉演義》第六十一回 慕容垂避禍奔秦 王景略統兵入洛《兩晉演義》第六十二回 略燕地連摧敵將 拔鄴城追擄孱王《兩晉演義》第六十三回 海西公遭誣被廢 崑崙婢產子承基《兩晉演義》第六十四回 謁崇陵桓溫見鬼 重正朔王猛留言《兩晉演義》第六十五回 失姑臧涼主作降虜 守襄陽朱母築斜城《兩晉演義》第六十六回 救孤城謝玄卻秦軍 違眾議苻堅窺晉室《兩晉演義》第六十七回 山墅賭弈寇來不驚 淝水交鋒兵多易敗《兩晉演義》第六十八回 結丁零再興燕祚 索鄴城申表秦庭《兩晉演義》第六十九回 據渭北後秦獨立 入阿房西燕稱尊《兩晉演義》第七十回 墮虜謀晉將逾絕澗 應童謠秦主縊新城《兩晉演義》第七十一回 用僧言呂光還兵 依逆謀段隨弒主《兩晉演義》第七十二回 謀刺未成秦後死節 失營被獲毛氏捐軀《兩晉演義》第七十三回 拓跋珪創興後魏 慕容垂討滅丁零《兩晉演義》第七十四回 智姚萇旋師驚噩夢 勇翟瑥斬將掃孱宗《兩晉演義》第七十五回 失都城西燕被滅 壓山寨北魏爭雄《兩晉演義》第七十六回 子逼母燕太后自盡 弟陵兄晉道子專權《兩晉演義》第七十七回 殷仲堪倒柄授桓玄 張貴人逞兇弒孝武《兩晉演義》第七十八回 迫誅奸稱戈犯北闕 僭稱尊遣將伐西秦《兩晉演義》第七十九回 呂氏肆虐涼土分崩 燕祚祚衰魏兵深入《兩晉演義》第八十回 拓跋珪轉敗為勝 慕容寶因怯出奔《兩晉演義》第八十一回 攻舊都逆子忘天理 陷中山嬌女作人奴《兩晉演義》第八十二回 通叛黨蘭汗弒君 誅賊臣燕宗復國《兩晉演義》第八十三回 再發難王恭受戮 好惑人孫泰伏誅《兩晉演義》第八十四回 戕內史獨全謝婦 殺太守復陷會稽《兩晉演義》第八十五回 失荊州參軍殉主 棄苑川乾歸逃生《兩晉演義》第八十六回 受逆報呂纂被戕 據偏隅李暠獨立《兩晉演義》第八十七回 掃殘孽南燕定都 立奸叔東宮失位《兩晉演義》第八十八回 呂隆累敗降秦室 劉裕屢勝走孫恩《兩晉演義》第八十九回 覆全軍元顯受誅 奪大位桓玄行逆《兩晉演義》第九十回 賢孟婦助夫舉義 勇劉軍敗賊入都《兩晉演義》第九十一回 蒙江洲馮遷誅逆首 陷成都譙縱害疆臣《兩晉演義》第九十二回 貪女色吞針欺僧侶 戕婦翁擁眾號天主《兩晉演義》第九十三回 葬愛妻遇變喪身 立猶子臨終傳位《兩晉演義》第九十四回 得使才接眷還都 失兵機縱敵入險《兩晉演義》第九十五回 覆孤城慕容超亡國 誅逆賊馮文起開基《兩晉演義》第九十六回 何無忌戰死豫章口 劉寄奴固守石頭城《兩晉演義》第九十七回 竄南交盧循斃命 平西蜀譙縱伏辜《兩晉演義》第九十八回 南涼王愎諫致亡 西秦後敗謀殉難《兩晉演義》第九十九回 入荊州驅除異黨 奪長安翦滅後秦《兩晉演義》第一百回 招寇亂秦關再失 迫禪位晉祚永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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