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人錄》曹操:三 寬容與報復:公元197年,盤踞在宛城(今河南省南陽市)的張繡向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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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人錄》曹操:三 寬容與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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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三 寬容與報復

在同類問題上,曹一操一的想法、做法,總是和袁紹相反。

公元197年,盤踞在宛城(今河南省南陽市)的張繡向曹一操一投降。

曹一操一兵不血刃,就獲得了南征的勝利,不免有些飄飄然,行為也不檢點,舉措也不推敲。

他強納張繡的嬸嬸(張濟之妻)為妾,讓張繡感到屈辱;拉攏張繡的貼身部將胡車兒,使張繡感到威脅。

於是,張繡用謀士賈詡之計,突然反叛,在曹一操一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長子曹昂(曹一操一最中意的接班人)、猛將典韋(曹一操一最貼心的親兵隊長),還有一個侄子曹安民,均在戰鬥中身亡,曹一操一自己也中了箭傷。

面對這次慘敗,曹一操一併未委過於人,更沒有追究主張接受張繡投降的人,而是自己承擔了責任。

他對諸將說,我已經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我下回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

199年,曹一操一再次南征張繡,出師不利,困於穰城(今河南省鄧縣),他又對軍師荀攸說,不聽先生的話,以至於此。

公元207年,曹一操一北征烏桓大獲全勝。

回師的路上,走到冀州時,天寒地凍,荒無人煙,連續行軍二百里不見滴水,軍糧也所剩無幾,「殺馬數千匹以為糧,鑿地入三十餘丈乃得水」。

回到鄴城後,曹一操一下令徹查當初勸諫他不要征討烏桓的人,並一一予以封賞。

曹一操一說,我這場勝利,完全是僥倖。

諸君的勸阻,才是萬全之策。

因此我要感謝諸位,懇請諸位以後還是有什麼說什麼,該怎麼講還是怎麼講。

也就是在這一年,曹一操一發佈《封功臣令》,說我起義兵,誅暴亂,於今已十九年了,戰必勝,攻必克,征必服,難道是我的功勞?全仗各位賢士大夫之力啊!

打了敗仗檢討自己(儘管檢討得並不到位,失敗的原因也沒有真正找到),打了勝仗感謝別人,而且感謝那些勸他不要打這一仗的人,這種胸襟與情懷,與袁紹打了勝仗歸功於自己,打了敗仗殺勸自己不要盲動的人,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正是這種非凡的氣度和超人的膽識,使他戰勝了一個又一個敵人和對手,凝聚了一個又一個勇將和謀臣,就連曾經背叛過他的張繡,也於199年再次向他投降。

張繡的第二次投降,也是賈詡的主意。

賈詡,字文和,武威人,據說有張良、陳平的奇才。

袁紹派人來招納張繡,賈詡卻力主去投靠曹一操一。

賈詡對袁紹的使者說,麻煩足下回去告訴袁本初,他們兄弟尚且不能相容,還容得下天下國士麼?一點面子都不講地就把袁紹的使者打發了。

賈詡的理由是:第一,曹一操一奉天子以令天下,政治上佔有優勢,投靠曹一操一名正言順,此為有理。

第二,袁紹人多勢眾,曹一操一人少勢弱,我們這點人馬,在袁紹那裡微不足道,對於曹一操一卻是雪裡送炭,必被看重,此為有利。

第三,但凡有志於王霸之業者,一定不會斤斤計較個人恩怨,反倒會拿我們做個榜樣,向天下人表示他的寬宏大度和以德服人,此為有安全。

因此,儘管袁紹強大,曹一操一弱小,同我們又有前嫌,我們還是要拒絕袁紹,投奔曹一操一。

賈詡的估計完全不差。

張繡一到,曹一操一就親一親一熱一熱地拉著他的手,為他設宴洗塵,並立即任命張繡為揚武將軍,封列侯。

為了進一步表示自己的誠意,曹一操一還為自己的兒子曹均娶張繡的女兒為妻,兩人成了兒女親家,同當年劉邦在鴻門宴之前對待項伯一樣,極盡籠絡之能事。

至於過去的恩恩怨怨,當然也半個字不提,從此,張繡成為曹一操一麾下一員勇武的戰將,賈詡則成為曹一操一身邊一個重要的謀臣。

曹一操一和賈詡都實在是太懂政治了。

他們都明白一個道理:天下的爭奪,歸根結蒂是人心的爭奪。

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

而要爭取人心,就必須有一個寬宏大量的氣度和一個既往不咎的政策,哪怕是裝,也要裝得像回事。

這就需要有一個典型,一個樣板,一個榜樣。

因為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它比說多少好話都管用。

張繡就恰恰是一個做榜樣當典型的最好材料。

他和曹一操一有過多次交手,而且每次都把曹一操一打得落荒而逃。

他同曹一操一有著深仇大恨,而且是投降了又叛變的人。

這樣的人,都能為曹一操一所容,還有什麼人不能容呢?這樣的人,都能為曹一操一所信任,還有什麼人不能信任呢?相比較而言,袁紹連自己的弟弟都不能信任,還能指望天下人歸順依附於他嗎?

張繡來得也很是時候。

曹一操一其時,「挾天子以令諸侯」才剛剛三年,天下不服的人不可勝數。

他自己在社會上的名聲也不太好。

後來陳琳代袁紹起草的討曹檄文,就把他罵得狗血淋頭,說他從來就不講道德,只不過鷹爪之才,甚至說「歷觀古今書籍,所載貪殘虐烈無道之臣,於一操一為甚」,簡直就是天字第一號的大壞蛋大流一氓。

此類文章,歷來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其中難免誣蔑不實之處,但有些事,恐怕也非空一穴一來風,曹一操一自己也有口難辯,說不清楚的。

因此,他實在很需要有一個機會,來展示自己的博大胸懷和高尚情一操一;很需要有一個典型,來證明自己的容人之量和仁一愛一之心。

張繡此時送上門來,真使他喜出望外。

因此他不但盡釋前嫌,而且始終如一地對張繡信任有加,給予的封賞也總是超過其他將領。

對於賈詡,曹一操一更是既感激又欣賞——感激他雪中送炭,曹一操一曾感激地對賈詡說:「使我信重於天下者,子也。」

欣賞他謀略過人,因此就連立儲大計,也要與賈詡密談。

這就不再是為了示人以德,而是真誠地引為知己了。

如果說,謀臣之智,首在「審於量主」(能夠審慎而準確的選擇自己的服務對像)這是曹一操一另一位謀士郭嘉的話。

那麼,君主之明,則首在「知人善用」。

應該說,曹一操一和賈詡都成功地做到了這一點。

他們的合作,是中國政治史上一個成功的範例。

賈詡為曹氏集一團一服務了兩代人,在文帝曹丕朝官居太尉,七十七歲去世,謚曰肅侯,結局比某些曹一操一自己營壘裡的人還好。

曹一操一能這樣做,是因為他知道人才的寶貴。

曹一操一很早就意識到,正義的旗幟和一精一銳的隊伍是克敵制勝的兩大法寶。

還是在起兵討董卓的時候,袁紹曾問過曹一操一,如果討伐董賊不能成功,你看哪方面能做我們的依靠和憑據(方面何所可據)?袁紹自己的回答是:南據黃河,北占燕代(泛指今河北北部和山西東北一帶),兼領戎狄(指烏桓),南向以爭天下。

曹一操一卻淡淡地說,照我看,任用普天下的智能之士,用正道和正義來統帥他們,就左右逢源無所不可!在這裡,曹一操一利用漢語詞彙的多義一性一,表達了他與袁紹不同的政治見解。

袁紹問「方面何所可據」,這個「方面」,可以理解為地理位置,也可以理解為政治條件;據,則既可理解為據點,也可理解為憑據。

如此,則曹一操一的話就可以理解為:只要依靠正義和人才,什麼地方都是根據地。

曹一操一的見識,已明顯地高出於袁紹之上。

這也是曹一操一後來與袁紹逐鹿中原時的態度:你打軍事地理牌,我打政治人材牌,咱哥倆就玩他一把好了!

袁紹當然不是曹一操一的對手。

他的優勢,是位高而勢眾。

可他政治上短見,軍事上弱智,組織上低能,有了機遇也抓不住,有了人才也不會用。

袁紹那邊是很有些人才的,有的水平還很不低,比如沮授、田豐。

沮授勸袁紹「挾天子而令諸侯,蓄士馬以討不庭」,同一毛一玠「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以蓄軍資」的建議幾乎如出一轍。

田豐則更是策無遺算,料事如神。

可惜,這些人才全都沒被他真正尊重過。

田豐被關了起來,沮授被晾了起來,許攸氣得投奔了曹一操一,剩下的那些貨色,不是缺德(如郭圖),就是少才(如審配),要不然就是一介武夫(如顏良、文丑)。

最後,武將中最有謀略的張郃(音合),也因袁紹的拒諫和郭圖的誣陷而投奔了曹一操一,終使袁紹全線崩潰,全軍覆沒。

曹一操一卻正好相反。

他深知人才的重要,也清楚自己的份量。

「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何況他背景、資歷、地位、實力都不如別人。

因此他需要大批的人來幫助他、支持他,尤其是要爭取高門世族的人來合作,以資號召。

能幫忙最好,幫兇、幫腔,哪怕幫閒也行。

有才的要,有名的要,徒有虛名的也要。

總之是來者不拒,多多益善。

端的稱得上是「求賢若渴,一愛一才如命」,就連敵營中的人,他都要設法弄過來為自己所用。

他手下的五員大將,就有三員來自敵營:張遼原是呂布部將,張郃原是袁紹部將,徐晃原是楊奉部將,樂進和於禁則是他親自從底層提拔起來的。

正所謂「拔於禁、樂進於行陣之間,取張遼、徐晃於亡虜之內,皆佐命立功,列為名將」。

謀臣中也有不少來自敵方。

許攸從袁紹營中來投奔他,他光著腳出來迎接。

古禮,跣足是對於對方的極大尊重,不一定是「來不及穿鞋就匆忙出迎」。

蒯越和劉琮一起投降,他說高興的不是得到了荊州,而是得到了蒯越。

陳琳為袁紹起草檄文,對曹一操一破口大罵,被俘後,曹一操一也只是說:罵人罵我一個就行了,怎麼罵我祖宗三代呢?陳琳謝罪說,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曹一操一也就算了,仍任命他為司空軍謀祭酒。

畢諶的母親、弟弟、妻子、兒女被張邈扣押,曹一操一便對他說:令堂大人在張邈那裡,你還是到他那裡去吧!畢諶跪下磕頭,說自己沒有異心,感動得曹一操一流下眼淚。

誰知畢諶一轉身連招呼都沒打一個,就背叛曹一操一投奔了張邈。

後來,畢諶被俘,大家都認為他這回必死無疑。

誰知曹一操一卻說:盡孝的人能不盡忠嗎?這正是我到處要找的人啊!不僅不治畢諶的罪,還讓他到孔夫子的老家曲阜去做了魯國相。

以張繡之「深仇大恨」,一聽來歸,便握手言歡,封官晉爵;以許攸之「貪婪狂妄」,一聽來奔,便喜不自禁,赤腳出迎;以陳琳之「惡毒攻擊」,只因一愛一其才,竟毫不計較,坦然開釋;以畢諶之「背信棄義」,只因嘉其孝,竟既往不咎,信任如故。

還有那個魏種,原本是曹一操一最信任的人,張邈反叛時,許多人倒戈跟隨了張邈,曹一操一卻十分自信地說:只有魏種是不會背叛我的。

誰知魏種也跟著張邈跑了,氣得曹一操一咬牙切齒:好你個魏種!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饒不得你!但當魏種果然被俘時,曹一操一卻歎了一口氣說:魏種是個人才啊!又任命他去當河內太守。

凡此種種,都使曹一操一的英雄氣度大帥胸襟躍然紙上。

曹一操一寬容人,更難得的是還能夠以誠待人。

許攸來降後,剛一坐下,開口便問:請問貴軍還有多少糧食?曹一操一猝不及防,隨口答道:起碼還能支持一年。

許攸毫不客氣地說:不對!重講!曹一操一又改口說:還可以支持半年。

許攸冷笑一聲:老朋友大概是存心不想打敗袁紹吧?怎麼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講實話?曹一操一是聰明人,他知道許攸如果不是掌握了情報,便是看透了自己的心思,瞞是瞞不過去了。

而且,如果再不講真話,就難以取得許攸的信任和幫助,於是笑笑說:剛才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實打實地說,頂多只夠一個月了。

許攸見曹一操一實話實說,便將自己對戰局的分析和解決的辦法和盤托出,一仗就打得袁紹再也翻不過身來。

說起來,曹一操一的生一性一是很狡詐的。

所謂「少機警,有權數」,不過是史家比較委婉客氣的說法,說穿了就是狡詐。

何況曹一操一又是帶兵打仗的人。

兵不厭詐。

戰場上用詭計,官一場上用權謀,不過軍事鬥爭和政治鬥爭的家常便飯,沒什麼稀罕,也並不丟人,誰都這麼做,只不過敵方叫「狡猾一奸一詐」,己方叫「足智多謀」、「出奇制勝」罷了。

曹一操一的聰明之處,在於他知道什麼時候該說假話,什麼時候該說真話。

尊奉天子,繼承漢室,不過買政治股,打正統牌,不妨做秀,也難免敷衍。

同智士謀臣說話,因為雙方都是聰明人,如果耍小聰明使小心眼,就很容易被對方看穿而失去信任,那可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反倒不如實話實說。

曹一操一很能把握這個尺寸。

惟其如此,他才為自己造就了「謀臣如雲,武將如雨」的局面。

不過,誰要是以為曹一操一不會整人報復人,那就大錯特錯了。

曹一操一這個人,報復心是很重的。

而且,報復起來,一點都不手軟。

公元193年秋,曹一操一親提大軍,直撲徐州。

一則因為徐州牧陶謙此刻與公孫瓚聯手對付他,二則因為陶謙曾出兵幫助袁術打過他,三則因為他父親曹嵩和弟弟曹德被陶謙的部將張闓(音凱)搶劫並殺死。

殺父之仇,豈能不報,何況仇人又是敵人?這一下陶謙吃不消了,只好逃進郯城(今山東省郯城縣)躲起來。

曹一操一打不下郯城,便拿徐州老百姓出氣。

於是縱兵掃蕩,實行「三光」政策,前後殺了數十萬人,僅一次就在泗水邊「坑殺男一女數萬口」,連泗水都被一屍一體堵塞,為之不流。

徐州地區許多城池「無復形跡」,不但沒有人影,連雞犬都殺光了,簡直就是慘絕人寰。

所以195年曹一操一打算再次征討徐州的時候,謀士荀彧(音玉)就斷言徐州軍民一定會拚死抵抗,決不投降,因為上次殺的人實在太多。

確實,曹一操一這一回,也報復得太過分了。

陶謙即便罪大惡極,也頂多殺了他本人或他那一夥,關老百姓什麼事呢?如此濫殺無辜,豈非喪心病狂?

其實,就連他樹的那個樣板張繡,似乎也是遭了報復的。

他隨曹一操一北征烏桓,還沒到地方就死了,死因不明。

《魏略》說是被曹丕嚇死的。

張繡為了討好曹丕,曾多次請他聚會,沒想到曹丕竟然發怒說:你殺了我哥哥,怎麼還好意思厚著臉皮見人呢!張繡「心不自安,乃自一殺」。

此案甚為可疑,姑不論。

但他的兒子張泉被殺,則是事實。

張泉是因牽扯到魏諷謀反案中被殺的。

據說此案「連坐死者數千人」,時在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是曹一操一生前最後一次大清洗,下手的人又是曹丕,但下令的卻是曹一操一。

此案的案情倒不複雜。

據說魏諷是沛人,「有惑眾才,傾動鄴都」,大約是個「搖唇鼓舌,妖言惑眾」的人。

曹一操一的魏國相國鍾繇(音由)見他名氣大,便讓他做了西曹椽。

可是這個魏諷,卻趁曹一操一在前線指揮與關羽決戰之機「潛結徒一黨一」,與長樂衛尉陳禕(音伊)密謀襲取鄴都,抄曹一操一的老窩。

然而事到臨頭,陳禕卻害怕了,便向看家的曹丕自首告密。

曹一操一剷除異己向來就不手軟,何況前方吃緊之時,更不容後院起火。

曹丕手上有了老頭子的令箭,也就趁機大開殺戒,殺魏諷,也殺與本案有牽連的人,包括張泉。

現在已無法查明張泉是怎樣捲進此案的。

一種可能是張泉因曹丕一逼一死了父親,心懷仇恨或心存恐懼而加盟魏諷的徒一黨一。

第二種可能是曹丕因有間接謀殺張繡之嫌疑,畏懼張泉報仇,乾脆一逼一人謀反,殺人滅口。

第三種可能則是曹丕並未一逼一死張繡,但也深知曹一操一籠絡張繡,完全是出於政治需要,殺子之仇是不會忘記的。

報復既然無法施加於張繡,那就拿張泉來抵罪好了。

你殺了我的兒子,我也殺你的兒子,豈不是扯平了?曹丕揣摩到曹一操一的這一心思,便想趁機替父王了卻這一心思,沒準更能鞏固自己太子的地位。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曹一操一直接下令處死張泉。

總之,張泉之死,很有可能是冤案,或是被一逼一上梁山。

事實上,魏諷一案牽扯的人那樣多(《世語》說數十人,《通鑒》說數千人),冤死鬼是少不了的,其中說不定就有曹一操一早就想報復又沒有機會報復的人,比如在官渡之戰中與袁紹暗中勾結的那些傢伙。

實際上,曹一操一既一愛一才又妒才,能容人也會整人。

他整起人來,也與他用人一樣,是「大手筆」。

沒有什麼他不敢殺的人,也沒有什麼他殺不了的人。

當年在兗州時,他就殺了鼎鼎大名的邊讓。

邊讓,陳留人,博學有辯才,所著《章華台賦》傳頌一時,大將軍何進曾特予徵召,蔡邕、孔融、王朗等名士也都極為推崇,他本人也做過九江太守,後來辭官在家。

邊讓自己是名士,自然不大看得起曹一操一這個宦官養子的兒子,可能很說了些侮辱不恭的話,自以為曹一操一不敢把他這個大名人怎麼樣。

誰知此時曹一操一還不是宰相,肚子裡也還撐不了船,便悍然地把他殺了,而且還殺了他一家。

沛相袁忠和沛人桓邵也看不起曹一操一,邊讓被殺後,兩人逃到交州,家人卻落入虎口。

後來桓邵自首,跪在曹一操一面前求饒,曹一操一卻惡狠狠地說:下跪就可以免死嗎?當然不能。

結果桓邵也被推出去斬首。

曹一操一干的這件事,影響極壞,當時就引發了一場叛亂,事後也一直被人們議論。

有了這次教訓,加上官也大了,野心也大了,慢慢學得「將軍額上跑馬,宰相肚裡撐船」,報復起來,也就不那麼直截了當。

但報復還是要報復,嫉妒還是要嫉妒的。

即便是老朋友,也不例外。

老朋友許攸、婁圭,都因為才智過人又「恃舊不虔」(仗著自己是老朋友而對曹一操一不恭)而被殺。

婁圭,字子伯,少有猛志,智勇雙全,追隨曹一操一,立功極多,曹一操一常常自歎不如(子伯之計,孤不及也),終因嫉才而殺了他。

相對婁圭而言,許攸就有點自己找死。

他既恃舊,又恃功,一直對曹一操一不那麼恭敬客氣,常常當著眾人同曹一操一開玩笑,甚至直呼曹一操一的小名說:阿瞞呀,沒有我,你就得不到冀州了。

曹一操一表面上笑著說:是呀是呀,你說得對呀,心裡卻恨得咬牙切齒。

後來曹一操一攻下鄴城,許攸又指著鄴城城門對曹一操一身邊的人說:這傢伙要不是有了我,就進不了這個門啦!曹一操一便再也不能容忍。

當年在官渡,曹一操一危在旦夕,對許攸的放肆只好忍了又忍,這會兒可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於是曹一操一便毫不猶豫地要了他的一性一命。

許攸實在是白長了個聰明腦袋。

他難道不知道「伴君如伴虎」,而老虎終究是要吃人的麼?老百姓都知道,老虎的屁一股摸不得。

許攸卻不但要去摸,而且越摸越上癮,哪裡還能保住腦袋!

分類:古代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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