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小紅袍傳
第二回 殺親王巧傳御筆戲宮女假寐龍床
詩曰:
大家設鎮重藩封,保障邊疆賴贊勷。
本為幼君除弊政,權奸矯旨害賢王。
再講張居正看見東遼王奏他專權誤國等事,心中忿恨,道:「東遼王!你雖是金枝玉葉,但你職非言官,出位言事,分明欺主年幼;譭謗大臣,心懷不善,莫非要謀奪一江一 山麼?」
遼王大怒,罵道:「你這奸賊,欺主年幼,把持朝綱,殺害忠良。
滿朝儘是狐群狗一黨一 之人,異日必有弒奪之禍。
乞主上速將居正盡法,以免禍根。」
居正忙代傳旨意道:「遼王擅罵宰相,當殿欺君,候旨定奪。」
遂將御筆塞在小主手中。
原來居正要謀大事,只教小主寫一個「斬」字。
小主接筆在手,也不知甚麼叫做斬,便順手寫個「斬」字。
居正接上,大呼道:「奉聖旨,立拿遼王斬首!」
兩邊校尉尚未動手,早被遼王趨至御座之前,將手把居正一持舉起半天,大喝道:「奸賊!我王室至親,並無不法,你乃假傳聖旨殺我麼?」
說罷,將居正扯下一丟,跌得半死。
朝臣見子,俱來相勸。
那內侍恐驚了龍駕,忙傳旨請退班,抱了幼主,退入後宮。
諸臣只得退朝散班。
那居正回府,心中想道:「可恨遼王,今日在朝中把我這等羞辱,我必要把他排布。」
心中沉吟半晌,道:「有了,我今點齊鐵甲奇兵一千,圍住他府第。
用一個心腹官員,傳旨將他滿門取斬,方洩吾恨。
左右,你去傳兵部陳爺,叫他預先點一千鐵甲奇兵,明日午門候旨。」
左右領命去了。
次日五鼓,居正入朝,即將自己寫的旨意呈上幼主。
那幼主不知,又批一個「斬」字。
居正捧了聖旨,傳宣道:「聖上有旨:著兵部陳文,提御林軍一千,圍著鎮東遼王府,滿門斬首回奏。」
陳文接了聖旨,來到王府,大叫道:「聖旨下,跪聽宣讀。」
遼王忙穿衣冠,接入跪下。
陳文開讀詔書道:「鎮東遼王,欺君慢上,實有反逆之心,應該滿門取斬,以正國法。
欽哉謝恩!」遼王聽了,怒髮衝冠,也不謝恩,站起來大叫道:「先帝呵!滿朝多少忠良,你不付託他輔佐幼主,偏偏托奸賊。
如今把幼主欺騙,把我一門抄斬。
天使大人,待本藩回奏太后,然後就刑罷。」
陳文道:「旨意已下,誰敢遲延?左右動手!」鐵甲奇兵一刀將遼王斬了頭下來。
眾人一齊動手,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兩個;從辰時殺到午時,把一家千餘人殺了罄空。
陳文入朝繳旨。
居正又著人抄沒家產,抄出白銀二百萬兩,居正命人搬入相府,將王府封鎖。
次日,陳文升為吏部尚書。
居正每日朝罷,進宮教一習一 幼主,這些太監、宮娥,輪流伺候奉侍,日日在宮中飲宴,然後回去。
這一日,太后傳旨說:「太師教一習一 太子有功,內宮賜宴。」
居正謝恩入宮,吩咐不用太監服侍,只留宮娥斟酒。
飲了多時,不覺大醉。
見執壺的宮女,花容月貌,十分美色,不覺春心搖動。
微微笑道:「你這宮娥過來,我太師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那宮娥走到太師跟前,含笑答道:「一奴一名叫靈兒。」
太師道:「好一個靈兒!我且問你,你是伺候太后娘娘的,還是伺候先帝的?」
靈兒道:「是伺候先帝的。」
太師道:「你年紀多少了?先帝可曾幸過了麼?」
靈兒見問此話,臉皮都漲紅了,只得說道:「今年十八歲了,已被先帝幸過三年了。」
太師見了,越覺姿容妖媚,一手把他摟著。
靈兒春心亦覺搖動。
兩邊宮女,俱各走開。
太師色膽如天,兩手抱住靈兒,便扯褲。
靈兒道:「這個使不得。」
太師道:「不妨,我與你干了此事,異日必另眼看視爾。」
靈兒道:「妾雖經先帝一寵一 幸,未經大戰,必須輕些,莫作殘花看待。」
太師道:「我自然曉得。」
靈兒道:「這裡恐有人來不便。」
太師道:「不妨,我與你到龍床 之上去。」
兩人來到龍床 ,正要行事,忽外面大叫:「太后娘娘駕到!」居正聽了,大驚失色,慌假睡在龍床 之上。
太后見居正睡在龍床 ,心中不悅,命太監傳宣道:「太后娘娘有旨,張太師講書飲酒,如何擔擱許多?速即回府理事,毋得遲延。」
居正一場沒趣,忙出宮回府。
心中想道:「我今日擅睡龍床 ,被太后娘娘知道,倘相傳出宮,豈不被人評論?我想古來欲謀篡位者,手下必須有雄兵猛將,錢糧足備,方能成事。
但在京時預備,恐露人耳目。
荊州是我家鄉,又離京甚遠。
叫四孩兒在家密密招集,若京師有個動靜,只須一支令箭調來,便是錢糧兵餉,動費浩大,一時難以湊集。
我想宋朝楊家將的子孫,聚集在岣屺山,田地甚多。
宋朝以楊業有功於國,賜免糧額。
我今差了盡腹官員,細細商量,照畝加糧,以備養兵之費。
若遇外方兵起,我就將京中羽林軍盡出,京師空虛,然後令四孩兒提兵入朝,那時取了天下,易如反掌。」
居正正在思量,只見堂官稟道:「啟太師爺;今有外邦使臣來京進貢,現番使候見。」
居正一聞此言,心中大喜,道:「著他進來。」
堂官引進使臣參見太師,命他坐下,問道:「貴使從貴國到此,有多少日子?」
使臣道:「由海外而來,三月有餘。
所以進貢禮物,乞大人轉奏萬歲外,更有些微小禮,乞太師笑納。」
未知另送太師何物,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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