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崗英雄
第七十四回 裴元慶錘打天寶將 隋煬帝旨調西趙王
且說裴元慶堅決請戰宇文成都,軍師徐懋功只好答應,裴元慶馬上吩咐抬錘帶馬。
徐懋功說:「且慢,准你出戰,但有一條,你必須處處聽我的調令,我叫你出陣你再出陣,倘若不聽調遣,定要軍法從事。」
「好!軍師!只要讓我去戰宇文成都,怎麼都行。」
「好!裴元慶聽令!」「在!」「我給你一支令箭,命你趕到四平山口,等候我的命令出戰宇文成都!」「是!」「本軍師給你觀敵隙陣。
你要時時注意本軍師手中紅旗。
紅旗不動,不准你輕舉妄動;紅旗一擺,你立刻出馬,不得有誤!」「得令!」裴元慶接過令箭,轉身走出中軍寶帳,先把渾身收拾利落,然後吩咐:「抬錘帶馬!」這時有人把他那一對八楞梅花亮銀錘抬了過來,又有人把他的寶馬「一字墨角賴麒麟」牽了過來。
裴元慶先檢查坐騎,把肚帶扣緊,然後飛身上馬,這時一聲炮響,裴元慶在前,徐懋功、秦瓊、程咬金和十七國王子以及全部戰將一齊飛馬直奔四平山口。
徐懋功命人馬停在半山坡上,停馬觀看戰場。
這時三位先鋒武雲兆、武天錫和熊闊海三戰宇文成都,已經有些支持不住,大寶將軍宇文成都雖已勞累,但他尚能抖擻一精一神,時而把武雲兆等三人的兵器震得脫手而出。
裴元慶立馬半山腰,心急如焚,可軍師徐懋功手中的紅旗卻紋絲不動,只好耐著一性一子等待。
又戰了一會兒,看看三人力已不支,軍師一聲令下:「鳴金!」「堂啷啷」鑼聲響亮,武雲兆三人聽見急忙虛晃一招,跳出圈外,轉身收兵回陣。
宇文成都心高氣傲,竟然雙腳點鐙追了過來。
徐懋功看看武雲兆等三人已經跑回本陣,手中紅旗一擺,裴元慶的一字墨角賴麒麟「唏溜溜」一聲吼叫,蹦將起來,尾巴一擺,鬃一毛一一奓,像飛箭離弦一樣直奔天寶將軍宇文成都衝了過去。
裴元慶高舉雙錘,人力、馬力、錘力並在一起,又是從上往下衝,這力量可就大了。
看看二馬臨近,裴元慶說了一聲:「賊子!拿命來!」雙錘落下。
宇文成都正策馬往山上跑,認為只要自己衝進反王隊中就叫他們死傷一片。
他這裡正打如意算盤呢,忽然從山上飛下一馬,快如閃電,他還沒來得及弄清楚怎麼回事兒,裴元慶已經馬到人到大錘到,宇文成都躲閃不及,本能地舉起大钂往上一架,雙錘打到钂上,把宇文成都的戰馬震得後退數十步,他一時感到天旋地轉,眼前金星亂冒,胸膛一發一熱,兩肋一發脹,「哇」地一聲從嘴裡躥出一股血來。
好歹他神智還算清醒,知道不好,一撥馬頭,伏一在馬鞍上就逃下山去。
裴元慶一看自己得勝,心裡高興「好小子!哪裡走,把狗命給我留下!」說著催馬就追。
宇文成都敗回本陣,一頭栽到馬下,大钂扔在地上,臉色臘黃,昏迷不醒。
裴元慶追來,多虧三軍亂箭擋住,這才把宇文成都救回龍舟。
十八國聯軍大獲全勝,回營慶賀。
且說宇文成都被抬回龍舟,躺在一床一上昏迷不醒。
楊廣聞報,大驚失色,忙宣御醫給宇文成都醫治,御醫號脈之後,說受的是內傷,一時半刻難於治癒,吩咐一定要靜養,然後奏明楊廣。
楊廣感到形勢嚴重,忙齊集文武官員,商議對策:「各位卿家!十八路賊寇聯合截殺孤家,宇文將軍又受傷將養,各位一愛一卿有何良策可平賊寇,希當面奏來。」
眾文武官員面面相覷,只有宇文化及跪倒在地:「吾皇萬歲!事到如今,我看再無他法,除非一個人出頭能破賊寇。」
「一愛一卿所說何人?」
「萬歲!您怎麼忘了在太原您親口封為西府趙王的李元霸?」
楊廣聞聽,喜形於色:「噢!一愛一卿所言極是。」
於是他親筆寫了一道旨意,派李淵的妻弟、李元霸的舅舅夏明侯竇建德,調李元霸火速前來救駕。
竇建德趕到太原,先到唐公府內一問,說唐國公不在,又到內宅見到姐姐竇氏夫人。
哪知竇氏夫人看見了自己的弟弟,不禁淚流滿面,再看闔府上下人等,一個個愁眉苦臉,忙問:「姐姐!為何悲傷?究竟出了何事?」
「唉!兄弟呀,你不是隨王伴駕到揚州去了嗎,怎麼回來啦?」
「兄弟我是奉聖旨回來見姐丈,調派外甥李元霸趕奔四平山去平定賊寇。」
說著把十八國在四平山截殺楊廣,宇文成都戰敗受傷的事情說了一遍,又問:「我姐丈呢?」
「唉!為姐我正為你姐丈發愁呢!」「我姐丈怎麼啦?」
「他不見蹤影啦!」「怎麼不見蹤影?」
「五日前他到行宮去給東、西宮一娘一娘一問安,誰知進宮之後就沒出來,一連五日,宮門緊閉,音訊隔絕,究竟是出了什麼事也不知道,都把我愁壞了。
兄弟你回來正好,咱們商量商量看這個事該怎麼辦?」
竇建德聽了不禁心裡犯疑:皇上走了之後,就留下東、西宮張、殷二妃。
姐夫進宮問安,為什麼她們要把姐夫留下,五日不准出宮呢?看來這裡邊有事兒,我得去看看。
想到這裡,他就和姐姐說明,帶著幾名親兵,飛馬趕奔行宮後門,命親兵前去叫門,誰知任憑如何叩打宮門,裡邊一片寂靜,無人應聲。
一直等到傍晚,宮門忽然開啟,幾名小太監把唐國公李淵送了出來。
竇建德一見李淵,生氣地說:「姐夫!你怎麼進去五六日不出來,把我姐姐都急壞了!」「唉!咱們回府再說吧!」他們姐夫郎舅相跟著回到唐公府內,李淵把事情的始末根由訴說一遍,大家聽後,一個個嚇得目瞪口呆。
原來,楊廣走時,留下了張、殷二妃在太原行宮,命李淵照看。
李淵忠厚老實,遵命照辦,隔上三五日就進宮去問安。
這一次李淵進宮給張、殷二妃請過安後,侍立一旁,張、殷二妃滿面笑容:「國公請坐!」「多謝二位一娘一娘一!」李淵坐下,低著頭說:「二位一娘一娘一!有事請吩咐,李淵照辦。」
張妃說:「李淵,自從皇上駕幸揚州去後,有勞你常進宮問安,今日我們姐妹二人備有一桌筵席,請你飲一杯水酒,以為酬勞。」
李淵素知張、殷二妃一婬一蕩險惡,今日的舉動,顯見沒安好心。
更何況封建時代,君臣不同席,皇上不在,和他的妃子同席飲酒,豈不是滅門之罪。
當時李淵嚇得顏色都變了,急忙跪在地上:「一娘一娘一的盛情,小臣十分感激!至於在宮內飲酒,嚇死臣也不敢。
一娘一娘一萬安,小臣我要告退。」
說完李淵站起來轉身就要走。
張、殷二妃命宮女:「關閉宮門,沒有我們的口諭,不許放他出宮。」
李淵無奈,只好又跪下求情。
殷妃說:「唐國公,你白活這麼大年紀,怎麼連這麼點事都不懂,我們姐妹從十五歲進宮,被老主皇爺一寵一幸,提為偏妃,侍候老主。
老主晏駕之後,當今皇上繼位,又把我們姐妹封為東西二宮。
皇上的脾氣暴躁,一瞪眼就殺人,我們姐兒倆成天提心吊膽。
現今天下大亂,我們看你這個人相貌堂堂,龍行虎步,為人忠厚,深得人心,現今皇上和滿朝文武都不在朝中,你能趁此良機起來反隋,必能成事。
我們姐兒倆情願以身相許,等你成事之後,願作你的東、西二宮,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淵一聽,嚇得魂不附體,跪在地上抖作一一團一:「哎呀!二位一娘一娘一,小臣嚇死也不敢胡為,一娘一娘一莫非喝醉了,小臣告退。」
說完忙站起往外走。
張、殷二妃見他執意不允,就令宮女把他軟禁在一所房內,告訴他什麼時候答應了,什麼時候放他出去。
就這樣,李淵被軟禁了五天,到第六天,李淵在宮內如坐針氈,心急如焚。
張、殷二妃把他放出來,對他說:「現在放你回家去。」
李淵一聽如釋重負,忙跪下:「謝二位一娘一娘一恩典!」「不過,你必須當著太監、宮娥綵女的面,連喊三聲:李淵我造反了!如若你要不喊,我就派人去見皇上,說你進得宮來,行為不端,調一戲皇妃,那時你同樣要遭滅門之罪。
喊與不喊,你自己看著辦吧!」李淵出於無奈,只好當著太監和宮娥綵女的面,連喊了三聲:「李淵我造反了!」喊完之後,張、殷二妃這才放他出宮,並且告訴他將來作了皇帝,別忘了封她們二人為東、西二宮。
李淵沒敢答話,匆匆出了宮門。
李淵把前後經過講說一遍,不免長噓短歎,愁眉不展。
竇建德在一旁看了說:「姐夫!你也不要發愁。
張、殷二妃一逼一你造反有她們的私心,但也說明隋朝的天下真的不穩。
如今十八國反王會兵四平山,截殺楊廣,宇文成都打仗受傷,昏迷不醒。
楊廣此去揚州觀花,能不能再回京城就很難說,我看你不如將錯就錯,趁機就真的反了得了。」
李淵一聽,又嚇了一跳:「兄弟呀!這造反可不是輕舉妄動的事情呀,你想咱們兵少,將寡,糧草全無,如何能反得起來!」「你只要有這個心,暗中招兵買馬,積草囤糧,讓建成、元吉幫助你參贊軍機,準能成事,此次我來是奉旨調元霸到四平山去,這也有好處,讓李元霸錘震四平山,威鎮十八國,將來隋朝倒了,各路反王勢必要爭奪天下,那時你老李家這路反王就可佔上風。」
李淵還猶豫不決:「這事要傳到楊廣耳中可就不得了哇!」「這個姐夫盡可放心,現今楊廣自顧不暇。
你速傳話把李元霸找來吧!」「唉!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李淵即命人把李元霸找來。
李元霸進屋來看見竇建德:「吔!你、你多咱來的?」
李淵一聽就生氣地說:「你多咱才能學會說話?什麼你、你的,怎麼不叫舅舅!」「舅、舅舅!你幹什麼來啦?」
「元霸!舅舅是奉皇上旨意,來調你去打仗的。」
「打仗好哇!我就一愛一打仗。」
「聽我給你說明白。
皇上在四平山讓十八國反王的聯軍給截住了。
天寶將軍宇文成都打了敗仗,現今臥一床一不起,所以要調你去和十八國反王打仗。」
「好、好辦!別說十八國,二十八國也架不住我這一錘呀!舅舅!快快就動身吧!」李元霸這一去,錘震四平山,十八國聯軍截殺楊廣,勝敗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分類:古典俠義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