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崗英雄
第四十一回 秦府被抄全家遭難 傻子被囚難裡逃生
徠乎爾奉唐璧之命,帶了官軍五百,直奔秦府而來。
且說秦母,九月初九壽誕過得甚好,老夫人滿心高興,外邊的事情,她坐在家裡是一字不曉。
前邊說過:徐懋功第十支令,令賈雲福、柳州臣把各家家眷接到長葉林小孤山去,為什麼秦瓊的家眷沒有接呢?原來徐懋功以為秦瓊是楊林的十三太保,又隨楊林進京去了,這裡造反,不會牽連到秦瓊。
如果把家眷接走了,反倒露出破綻。
秦瓊還在楊林手下,也怕於秦瓊不利。
所以就沒有把秦瓊家眷搬走。
哪知道由於疏忽,竟把盟單草稿忘了銷毀,才造成秦府的一次災難。
昨天夜裡,濟南城裡人聲鼎沸,火光沖天,嚇得闔府一宿沒睡。
挨到天亮,秦母讓秦安上街打聽消息,過了一陣,秦安回來,進屋哭著說:「老夫人哪!大事不好了!」秦母忙問:「出了何事?」
秦安說:「剛才我到街上打聽,原來昨夜響馬造反了。
他們砸牢反獄,四處放火,知縣徐有德和府台孟洪公都讓響馬給殺了。
聽說這些事都是二弟的朋友單雄信、徐懋功、程咬金這些人幹的,恐怕二弟也脫不了干係。」
秦母聽說,嚇得渾身戰慄,心說:秦瓊啊!我的兒,你也太糊塗了。
你怎麼讓你的朋友幹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呢?難道你活夠了不成?即使你們要造反,也該把家眷接走哇,如今闖下大禍,豈不叫全家人受累?秦安說:「老夫人!我看官兵非來抄家不可,趁現在人還沒來,咱們趕快走吧!」秦母哭道:「唉!到處都是朝廷管轄,咱能跑得出去嗎?」
這時候,羅士信、秦瓊的妻子賈氏和一乳一娘一張氏抱著秦瓊的兒子秦懷玉都來了,聽說此事亂作一一團一。
秦母看看大伙,止住悲聲,心想:我這麼大年紀了,還能活幾天,不能讓一家人都死呀,能跑出去一個就跑一個吧,想到這裡說:「秦安哪!你過來。」
秦安忙走前兩步,秦母說:「秦安!你跟著我們秦家三十多年了,和我們同甘共苦,為秦家立了大功,如今你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我怎麼忍心叫你陪著我們挨刀,你趕緊收拾包裹,多帶金銀逃命去吧!」秦安「咕咚」一聲跪在地上說:「一娘一啊!您別往下說了。
老主人和您還有我二弟都拿我當親人相待,我也把您當作親一娘一。
咱們是一家人呀!有福大家享,有禍大家擔,我豈能扔下你們自己逃命?兒情願和一家人死在一起!」任憑秦母怎麼說,秦安也不走。
秦母無奈,又把兒媳賈氏叫過來說:「媳婦哇!自從你過門之後,咱們一娘一兒倆從沒紅過臉,你給秦家生下一子,老秦家總算有了接續香煙的後代。
實指望咱們閤家歡樂,又誰知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呢!都怪你丈夫交友不慎,惹下殺身滅門的大禍。
官兵就要來了,那時咱們誰也活不成了,趁官兵沒到,你趕快抱著我那小孫孫逃命去吧!你們能逃出去,也給秦家留一條根苗。」
賈氏跪在婆母面前,哭道:「婆婆您不要說了,丈夫露臉我跟著光彩,丈夫丟人我跟著難堪,丈夫犯罪,我陪著伏法,兒心已定,決不離開婆婆一步。」
秦母忙說:「孩子!你不走,難道叫孩子懷玉也跟著挨刀不成?難道叫咱們秦家挖根斷苗不成?還是走吧!」「剛才兒媳已經想好了,讓一乳一娘一張嫂把孩子抱走吧!」張氏大哭,也不願走。
秦母勸道:「張氏呀!我求求你,趕緊把懷玉抱走,為我們老秦家留一條根。
你要多帶銀子,走得越遠越好。
找個地方隱姓埋名,把孩子撫養成一人之後,再告他姓秦,給他娶個媳婦,傳宗接代,老身縱在九泉之下,也忘不了你的好處!」張氏還有些猶豫,賈氏忙把秦懷玉包好,又備妥了一個值錢的包裹,塞到張氏手中,硬讓張氏把孩子抱走。
張氏哭著跪下給秦母叩了一個頭,說:「老夫人,我一准照您的吩咐做,您就放心吧!」然後一狠心抱著懷玉出後門走了。
孩子這一走,好像摘去了賈氏的心,可是她又不敢哭,怕引起婆婆的傷心,便咬緊牙關,強忍眼淚。
秦母一回頭,見傻小子羅士信站在那裡發愣,不禁一陣心如刀絞,說:「士信哪!你過來!」「一娘一!我來啦!」羅士信此時也知道家裡出了事,但並不知事情的嚴重。
他跪在秦母面前,秦母拉著傻英雄的大手,兩眼流淚說:「我的傻孩子,你的命也太苦了,你自幼失去了父母,流落街頭討吃要飯,多虧王君可把你收養成一人。
自你來到老秦家之後,對為一娘一十分孝順。
說實在的,我待你比秦瓊還親近,實指望將來給你成家立業,為一娘一死了也就瞑目了。
誰知如今大禍臨頭,全家遭難,我的心願都落了空。
兒呀!你也趕緊收拾收拾,自己逃命去吧!」羅士信聽說叫他走,抱著秦母的腿大哭道:「一娘一啊!我不走!我要和一娘一在一塊兒。」
「傻孩子,你快走吧!你不姓秦,我怎麼忍心叫你陪著挨刀呢!快走吧!」「一娘一!你別說了,反正我不走。」
秦母急得用枴杖打他,傻小子挨打也不走。
秦母無奈,也只好由他了。
老夫人又看了看秦安說:「秦安哪!你去把家人都放走吧!越快越好!」秦安忙把闔府上下人等喚齊,說明原由,這些人也就各帶東西,紛紛逃走了。
這時,秦母心生一計,說:「秦安哪,我還有些話,忘記告訴張氏,你快去把她追回來。」
秦安不知是計,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秦母還想用計再把羅士信支走,這時,忽聽大門外一陣大亂,人喊馬嘶,官兵已到,把秦府圍了個水洩不通。
徠乎爾手提馬鞭,昂然而入,站在院子裡傳令:「來呀!給我搜!所有的人都給我綁起來。」
霎時間,官兵在秦府之內亂翻亂找起來。
徠乎爾帶人闖進正廳,抬頭看見秦母,二目圓睜大叫道:「老太太!你知道秦瓊犯了什麼罪嗎?告訴你吧!他膽敢造反,不光殺頭,還要禍滅九族,本監軍奉命來抄你的家。
對不起,給我綁了!」官軍答應一聲,好像惡狼一樣撲奔秦母。
羅士信一看可急了,大吼一聲:「我看你們誰敢碰我老一娘一!」說著往秦母面前一站,擋住了官兵。
徠乎爾厲聲斷喝:「羅士信!你還敢拒捕嗎?」
羅士信早就看著徠乎爾不是好人,又見他要抓老一娘一,豈能不急。
他用手抓起一把硬木椅子,把兩個官兵砸倒。
徠乎爾大怒,伸手就掣出佩劍,直奔羅士信面門砍來。
別看羅士信心眼兒少,打仗他可不傻。
他把身一子往旁邊一閃,躲開寶劍,掄起椅子朝徠乎爾的腦袋便打。
徠乎爾往後一撤身,把椅子躲開,羅士信乘機往前一進步,飛起大腳,正踹到徠乎爾肚子上。
徠乎爾撒手扔劍,翻身摔倒。
羅士信往上一躥,把徠乎爾按住,說:「小子!我把你腦袋揪下來吧!」徠乎爾可害了怕,他知道羅士信最聽秦母的話,忙說:「老夫人!快救我!」其實他不喊,秦母也不能讓羅士信下手。
秦母急說:「士信!你還不給我住手!你要把為一娘一急死不成!」羅士信一看秦母急啦,只好把手鬆開,退在一旁。
徠乎爾這才從地上站起來,嚇得臉色灰白,額角冒汗。
他一看這個陣勢,來硬的不行,就改換了軟招,來到秦母跟前,假意帶笑說:「老伯母!你兒秦瓊犯下滅門大罪,大帥命我來捕人,我也是上支下派,迫不得已。
我想秦瓊是十三太保,是靠山王的義子,別看官司這麼重,也許靠山王一句話就沒事啦!您有話跟唐大帥說去,千萬別叫小子我為難!」說罷不住施禮。
秦母說:「將軍!老身決不叫你為難就是。」
回頭把羅士信叫過來:「士信!你聽一娘一的話不?」
「我聽!」「好!既然聽一娘一的話。
你老老實實地伏綁。」
「一娘一啊!要把我綁上,咱們一家子可就完啦!」「不必多說了!」羅士信沒有法子,狠狠地瞪了徠乎爾一眼,說:「小子!要不是我一娘一說話呀,我才不怕你們呢!來吧!小子,綁吧!」徠乎爾心中暗喜,說一聲:「綁!」官兵上來用三條繩子把羅士信綁了個緊繃繃。
這時搜府的官兵稟告說:「除了這三人,其餘的都跑了。」
從宅內搜出的古玩和上壽的「三星白玉人」、「萬壽珍珠燈」等,徠乎爾一一看過,命人記賬封存。
把一家三口帶到街上,大門上鎖,貼了封條,並派人看守。
他讓秦母和賈氏夫人上了事先備好的車輛。
徠乎爾上馬,親自押著羅士信回到帥府,關進一間空房,又把秦母和賈氏夫人帶上帥府正廳交令。
唐璧一見秦母,心裡很不是滋味。
本來他跟秦瓊不錯,又有北平王的推薦,在一起相處一年多,過從甚密。
前兩天為秦母作壽,唐璧還親自到秦府祝壽。
可是,轉眼之間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
唐璧不禁感慨地想:人生在世就好像天氣變化,真是風雲莫測呀!他見秦母進來,忙起身相迎,讓她們一娘一倆坐下,說:「伯母!現今您也別怕了,別看我是節度使,可也救不了你們,因為這個案情甚重大,還請伯母體諒!」秦母說:「大帥說哪裡話來,秦瓊惹下滅門之禍,這叫禍由自取,王法無情,老身怎敢怪大帥不救,請按王法治罪!」唐璧說:「伯母,這個案情甚重,我也無權審理,要把你們一娘一幾個解送到京城,交靠山王。
我想秦瓊是楊林王一爺跟前的人,或可從輕,或可免罪,也未可知,請伯母寬心進京,路上多多保重吧!」唐璧命人把一娘一倆帶下去,軟禁在內宅。
又派人對羅士信嚴加看守。
然後把徠乎爾找來,和他商議,派他押解秦母、賈氏和羅士信進京。
徠乎爾滿口答應。
他回府備好了行裝,當晚辦好公事,點兵五百,次日吃罷早飯,令人把囚車木籠拉到帥府轅門,又命人把一娘一兒三人提出來裝在囚車之內。
囚車是長途押解犯人用的,一般都用木頭製作,高約三尺,寬約三尺,上邊有蓋兒,蓋兒的對口處有一圓洞,正好把犯人的脖子卡住。
囚車裡有個小板凳,供犯人蹲坐。
犯人坐在裡邊,腦袋卡在蓋兒上,把蓋子一鎖,想逃走那是萬萬辦不到的。
囚車有四個轱轆,車前有車轅,用牲口拉著。
一輛囚車只裝一個犯人。
徠乎爾命人把秦母和賈氏裝入車內,然後命人把羅士信推過來。
押羅士信的囚車是鐵做的籠子,一根根鐵條有雞蛋粗細,特別堅固。
徠乎爾知道羅士信力大無比,怕他路上跑了,所以特製了這輛鐵囚車。
官兵把蓋兒打開,叫羅士信進去。
傻英雄一看就急啦,說:「我才不進去呢,這裡邊不好受。」
徠乎爾笑道:「今後好受的事情沒有啦,你就委屈點吧!」官兵們七手八腳把羅士信按到車裡,把蓋子一蓋,「卡蹦」一聲上了鎖,然後把牲口套一上。
徠乎爾又把囚車檢查一遍,告辭唐璧,率領五百騎兵,押著囚車起身走了。
頭一天走出八十里地,夜晚宿在一座山坡下。
徠乎爾傳令紮好帳篷,埋鍋造飯。
官兵們餵馬的餵馬,做飯的做飯,一陣忙亂。
徠乎爾自己住一座帳篷。
他先解一衣卸甲,梳洗完畢,歇息了一會兒,然後出了帳篷,吩咐把三輛囚車放在旁邊小樹林裡,派了五十個官員輪流看守。
十個人一班,由天黑直到次日天明。
有人來稟報:「將軍,要不要把他們放出來活動筋骨?」
「不用,死不了!」「再請問將軍,今晚讓他們宿在什麼地方?」
「就在車裡。」
正在這時候,伙頭兵把飯菜做好了,大饅頭,甩袖湯。
伙頭兵給秦母、賈氏、羅士信每人端了一份。
徠乎爾看見了,把手一擺說:「等一等。」
伙頭兵不敢動了。
徠乎爾吩咐:「留兩份給秦母和賈氏,另一份端回去。」
伙頭兵問:「那羅士信呢?」
「不能給他吃飯,一會兒給點刷鍋水就行了。」
伙頭兵不敢言語,只好照辦。
再說秦母偌大年歲,在囚車裡押著,晃蕩了一天,骨頭節都疼。
又想兒子,又想孫子;又想過去,又想以後。
老人家心如刀絞,一路上光顧哭了,如今看著飯菜,怎麼能吃得下去。
賈氏也是一樣,不知丈夫怎麼樣了!又不知張氏把懷玉帶到哪兒去了,她能不能好好待他。
俗話說:母子連心,賈夫人也哭得淚人兒一般,怎麼能吃得下飯去?這時有個當兵的還不錯,勸秦母說:「老太太!你們一娘一兒倆就別哭啦!此次去京城千山萬水,光走也得走上一個多月,不吃東西哪兒行?再說受這麼大的罪,更要吃飯。
快吃點吧!」說著把饅頭遞了過去。
秦母口裡唉了聲,把饅頭接過來,又囑咐賈氏說:「兒媳呀!你也勉強吃點吧!」賈氏看著婆婆點了點頭,也把饅頭接了過去。
一娘一兒倆剛吃了兩口,就聽見傻英雄羅士信喊道:「一娘一啊,嫂子,我餓呀!」羅士信走了一天,水米沒沾牙,焉有不餓之理。
他一看別人都有吃的,惟獨自己沒有,這才管一娘一要吃的。
秦母一看傻兒子沒有吃的,心裡難受,自己也吃不下去了,當時淚如雨下。
賈氏夫人也嗚嗚地哭了起來。
秦母向看守哀求道:「好心的老爺們!我求求你們,老身吃不下去,把這份給我那傻兒子吃吧!」賈氏也提出了這個要求。
有個當兵的一看這也不算什麼,就把飯菜端過去要給羅士信。
誰知有個哨長,把眼一瞪,一巴掌把饅頭打落在地,兩碗湯也灑了,又打了這個當兵的一個嘴巴:「他一媽一的!你聾啦?剛才將軍怎麼吩咐的?你竟敢違抗將軍。」
別的當兵的過來相勸:「哨長老爺!適才他解手去啦,沒聽見徠將軍的吩咐,您別生氣!」眾人這裡正勸呢,傻子那裡可又嚷上了:「我餓呀!我餓呀!」徠乎爾飯後正坐在一床一上閉目養神,聽見羅士信叫喊,馬上披著衣服走出營帳,說:「你喊什麼?」
「我要吃飯!」徠乎爾從當兵的手裡要過一根馬鞭子,冷笑道:「我給你飯吃!」說著劈頭蓋臉,照羅士信的腦袋打了起來。
羅士信的身一子在囚車裡,腦袋卡在蓋兒上,躲也不能躲,只好把牙一咬,緊閉雙眼任其鞭打。
這一回羅士信可吃了虧了,滿頭、滿臉被打得都是鞭痕。
徠乎爾打了一氣,停住手說:「怎麼樣?吃飽了沒有?哈哈哈!」說罷,把鞭子往地上一扔,回帳篷去了。
秦母、賈氏看羅士信被打,心都碎了,除了哭以外,別無他法。
天黑後,官兵都睡下了。
十個看守,靠著樹坐著,昏昏沉沉似睡非睡。
約到定更時分,天氣突變,先刮了一陣冷風,緊接著下起雨來。
雨越下越大。
看守們沒有防雨用具,全都跑到帳篷裡去了。
這場雨下起來沒完,當兵的都困急了,又見下雨,尋思不會出事,慢慢都睡著了。
羅士信在囚車裡可沒有睡。
一則餓得他睡不著,二則頭上被打的傷痕,讓雨一淋,傷口火一辣辣地疼。
羅士信想:壞了!像這樣我非死在這個小車裡不可!徠乎爾太壞了,要活活把我餓死。
不行!我得出去,吃飽了找我哥哥秦瓊去。
傻英雄把主意想好,先看看手上的手一銬,是硬木做的,羅士信兩手一叫力,三下兩下把木銬脫落,兩隻手卻破了。
羅士信忍著傷疼,又把脖鎖弄斷,兩隻大手把上蓋的鐵條抓住,用盡平生之力,輕輕說了聲:「給我開!」把鐵條掰彎。
又叫了一下力,身一子從囚車裡邊探出來。
幸虧外邊下著大雨,有雨聲掩護,誰也沒有聽見。
羅士信慢慢地從車裡出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先奔做飯的帳篷,進去之後用手亂一摸。
摸一著蒸籠,伸手抓出幾個饅頭來,不顧一切,狼吞虎嚥,一轉眼就吃了十幾個。
又摸一到菜湯,用碗舀著喝了個夠。
傻子怕再挨餓,又往懷裡揣了十幾個饅頭。
他想:我一娘一和嫂子還沒吃呢,就又拿了幾個饅頭,端了一碗湯,來到囚車邊上說:「一娘一!一娘一!你吃飯吧!嫂子!你也吃點吧!」秦母昏昏沉沉,忽聽耳邊有人呼喚,把眼睜開:呀!我的傻兒子怎麼出來了?問:「士信!誰讓你出來的?」
「一娘一!那裡邊不好受,是我自己出來的。」
老太太一聽嚇了一跳:「兒呀!你快回去吧!要是讓他們發現了還能活嗎?」
「一娘一啊!我再也不進去了,我帶你們找我哥哥去!」傻子說罷,不容分說,把兩輛囚車的繩套往自己肩頭上一背,把車拉出小樹林,順著大道就走了。
秦母和賈氏嚇得渾身顫一抖,不知該如何是好。
羅士信走出去有二里來地,值夜的看守換崗,提著燈籠一照,發現剩下一個囚車,裡邊沒有人,另外兩輛囚車,連人帶車都沒有了。
這個傢伙直嚇得大叫起來:「不好啦!囚犯都跑了,快來人呀!」他這一叫把徠乎爾叫醒了,馬上帶人追趕羅士信。
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分類:古典俠義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