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下江南》第四十二回 仁聖主怒斬奸官 文武舉同沾重思:次日清晨,流芳梳洗已畢,急忙親到連升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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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下江南》第四十二回 仁聖主怒斬奸官 文武舉同沾重思

乾隆下江南

第四十二回 仁聖主怒斬奸官 文武舉同沾重思

仁聖天子與流芳直飲至深夜,方才分別,回至連升客寓,歇宿一宵,晚景不提。

次日清晨,流芳梳洗已畢,急忙親到連升國拜,並約齊同到陳景升家,仁聖天子應允。

又令日清與流芳相見,各敘姓名,然後三人一同用了早膳,隨即吩咐館人照應,三人同過陳家莊而來。

景升迎入,敘禮坐下,各通姓名,流芳起身說道:「弟因張祿成催銀太緊,無計可施,幸遇高老爺,慈悲挽救,願借銀五十萬兩,與弟還他,故特來與兄商量,欲在兄處借銀一萬五千,清還息項,未知兄意允否?」

景升道:「現在弟處,銀兩未便,如之奈何?」

仁聖天子說道:「陳景升不借,真是無鄉親之情。」

陳景升道:「非吾不借,奈因現無便銀耳。

既然高老爺五十萬亦能借得與他,何爭這些須小費?借貸於他,成全其美,李兄感恩更厚了。」

仁聖天子聞言,心中大怒,說道:「陳景升真小人也,他既不願借銀,你可認我為表親,待我到公堂,說起情由,推遲三兩日,等待銀到,還他債主就是。」

景升答道:「這個做得。」

仁聖天子即叫流芳把家屬細軟,搬到陳家,暫時躲避,免致受官差擾累恐嚇。

流芳聞言,急跑回家,對妻妹母親說明其故,然後收拾細軟等物,一齊搬去陳家,僅留家丁僕婦,看守關防門戶。

仁聖天子見諸事停當,隨即叫流芳說道:「待高某先去金華府探聽消息,看其事體如何,再來商議,二位仁兄暫在此處候我,頃刻便可回來。」

說完乘轎向府署而去。

適值知府坐堂,仁聖天子連忙下轎,迎將上去,將兩手一拱道:「父台在上,晚生參見了。」

知府抬頭,見他儀表不俗,禮貌從容,不敢怠慢,即答道:「賢生請坐。

高姓大名,有何貴幹。」

仁聖見問,離坐答道:「某乃劉中堂門下幫辦軍機高天賜也。

茲因李流芳所欠張祿成之項,聞說揭約單據存在父台處,未知是否,特自親來,欲借一觀。」

知府道:「賢生看他作甚?」

仁聖天子道:「父台有所不知,因他無力償還,高某情願將五十萬本利,清還於張祿成,故來取回揭單。」

那知府聽了此言,暗自思想:「那高天賜是何等樣人?敢誇如此大口,又肯平白代李家還此巨款。

看他一味荒唐,決非事實。」

待我與他看了,然後問他,銀兩在何處匯一交一 ,即知虛實。」

這是知府心中著實不信,故有此猜測,並未當面言明。

因而順口說道:「高兄既系仗義疏財,待弟與你一看就是。」

回頭叫書辦快將張祿成案卷內揭單取來,書辦即時檢出,呈上府尊,知府復遞與仁聖天子。

接轉一看,見揭約上蓋著鹽運使印信,寫著一江一 南浙一江一 兩省鹽關總商執照。

立揭銀約,李慕義系廣東廣州府番禺縣人氏,緣乾隆二年在金華府充辦通省洋商,虧缺資本,國課未完,茲因復承鹽商,不敷費用。

自行揭到本府富紳張祿成花銀五十萬兩,言明每本兩加息三錢算,訂用三周為期,至期清算本利,毋得多言推搪,爽信失期,此系兩家允許,當面訂明,並呈金華府尊,加蓋信印為證。

又系知己相信,並非憑中薦引,恐口無憑,故特將鹽運使發出紅照,寫立揭約,一交一 張祿成執手存據。

一實李慕義親自揭到張祿成花銀五十萬兩。

乾隆 年 月 日 李慕義親筆

仁聖天子將揭單從頭至尾看完,知府正欲問他銀兩在何處匯一交一 歸款,忽見他將單據收入懷中,說道:「父台在上,高某現因銀兩未使,待回京匯款到來,然後歸還就是。」

知府聞言大怒道:「胡說,你今既無銀兩何以擅取揭單,分明欲混騙本府是真。」

回頭呼喚差役,「快些上前,與我捆了這個棍徒,切莫被他逃走去了。」

仁聖天子聞言,十分氣惱,連忙趕前一步,將金華府一手拿住道:「貴府是真的要拿高某麼?我不過欲緩數天,待銀匯到,即行歸還,何用動怒生氣,你今若允肯我所說,萬事干休,如有半字支吾。

我先取了你性命。」

當時知府只氣得三一屍一神暴跳,七孔內生煙,況又被他拿住,又不能頂硬,大聲喝道:「你這該死棍徒,膽敢將本府難為嗎?我若傳集兵勇到來,把你捉住,凌遲處死,那時悔之晚矣。」

仁聖天子斯時聞聽此言,心中暗著一驚,誠恐調齊練兵來圍,寡不敵眾,反為不美。

不如先下手為強,急向腰間拔出寶刀,照定知府身上一刀劈下,即時分為兩段。

各差役見將本府殺死,發聲大喊,一齊上前,卻被仁聖天子橫衝直撞,打得各人東逃西跑,自顧性命。

那時仁聖天子急忙走向陳家莊,說與景升知道,「因我殺了知府,現在官兵齊起,追趕前來,我們需要趁勢上前迎敵,大殺官兵一陣,使他不敢追來,然後慢慢逃身,又可免家人受累,你道如何?」

流芳應道:「事不宜遲,立刻就要起行。」

於是仁聖天子與日清結束停當,先行迎敵,行不上二里,卻遇官兵追來,急忙接住廝殺。

原來各練兵起初聞說道:「有一兇徒闖入府堂,殺死本官,打傷差役,令各兵追捉兇手。」

眾兵以為一個兇徒容易捕捉,乃不曾預備打仗,因此吃了大虧,倒被日清與仁聖天子二人刀劍一交一 加,上前亂殺,及陳景升及流芳從後衝來,首尾夾攻,把官兵殺得大敗,四散奔逃,各保性命。

仁聖天子四人也不追趕,望北而行,行了五十里路,仁聖天子即與景升、流芳二人作別,陳景升聽說,心中苦切,不捨分手,道:「高老爺與我等一同到京。」

仁聖天子道:高某有王命在身,要到浙一江一 辦事,不能陪行,你f〕急往北京,赴科會試,若得金榜提名,便有出頭之日,各宜珍重自愛。

毋惰其志,余有厚望焉,就此分別,後會有期。

「說完,與日清回身望後行走,放下不提。

且說陳景升與流芳仍屬依依不捨,回望二人遠去,方才向北前行,餐風宿水,夜住曉行,不止一日,行抵天津地界。

是日入店投宿,偶然遇見司馬瑞龍,亦系入京會試,到此投宿,正是不期而遇,三人同寓一房,酒保送上晚膳,三人用畢,促膝而談,敘些往事。

流芳與瑞龍份屬郎舅至親,盡吐心腹之事。

於是將父親先時揭借張祿成花銀五十萬兩,已經數年,追討再三,無可推卻,自頭至尾盡情細述。

瑞龍聞知,亦覺擔憂。

迨後說到高天賜仗義疏財,代還欠款,又親自到府衙面見知府,說明願代李慕義償還銀兩,求他將李慕義的揭約取來一觀,乃騙得單據,收入懷中,即對知府說,該銀俟京中匯到即便一交一 到,府尊不允,要立刻償還,不然便將人留下。

因此激怒高老爺無名火起,將知府一刀殺了,卻被官兵追逐,我們只得合力同心,殺退各兵,然後逃走來京,所以不能多帶盤費,現時將已用盡,如之奈何?瑞龍道:「不妨,弟處尚有餘資可用,待到京都會館再作商量。」

二人談至夜深方寢。

次日清晨,用了早膳,算還店錢,一齊同行,趕到皇城內,三人就在廣東會館居住,暫且不提。

且說陳宏謀、劉墉同理軍機,同攝國政,是日早朝,兩班文武齊集,禮兵二部奏道:「今值會試大典,理宜開科取士,現在文武舉子均已聚京城,而且場期已近,循例具奏,恭請大人鈞命,派放試差並內外簾各官。」

陳宏謀聞奏,即對眾文武道:「老夫年邁,兼耳目之遲鈍,實難應此重任,況且聖駕下幸一江一 南,已經數載,未見迴鑾。

老夫與劉相爺同受密旨,著在軍機處參贊國政,吾等朝乾夕惕,猶懼弗克此任,有負重托,惟願聖駕早日回朝,以安吾二人之心,而慰天下臣民之望,老夫甚幸。

但今掄才大典,本系出自皇恩,不能延誤,莫若著禮兵二部,先行牌試各省文武舉子,齊集靜候場期,待老夫等權代主試會考,再候仁聖天子回朝殿試,眾卿以為如何?」

諸大夫皆道:「謹依此議施行。」

陳劉二相見無異議,即著禮兵二部回衙,立刻懸牌曉諭,各文武退班散朝,禮兵二部牌示云:

禮部尚書、管理太常寺事務、會典館正總裁、世襲太子少保、兵部尚書武英殿正總裁趙,曉諭各省文武舉子事,茲奉到:內閣大臣咨開,現屆會試之年,開科取士,乃皇上恩典,各士正值科期,咨文到部,為此,示仰各省文武舉人知悉,自示之後,務宜齊集,靜候場期,點名入試,以便輸選真才,照額取中,至揭曉日,恭呈御覽,再候旨下,召見殿試拔送選才,為他年朝廷柱石。

各宜肅靜觀光,以敦士行,而重簾隅,倘有不法之徒,滋生事端,著三法司嚴行究治不貸,各宜稟遵,毋違特示。

乾隆 年 月 日

這牌示一出,各省文武舉子看見,心中甚是不安,況且萬歲又未還朝,不知何時始能考試,因此三五成群,私相議論,放下慢提。

再言司馬瑞龍,自從入京,寄寓廣東會館以來,又值景升、流芳染病在床 ,無錢調理,況且二人,系逃難來京,所以盤費短少,迫得將自己帶來銀兩與他們使用,因此床 頭金盡,借貸無門,十分煩悶。

一日,與王監生坐談,偶然問起:「北京城內有多少富戶,何人最富,兄在京都日久。

想必知其詳細了。」

王監生道:「計起京中富戶,約有百餘家之多,惟忠親王府,廣有金銀珠寶,堆積如山,算為北京通省第一富貴,即皇宮內苑,亦無此珠寶玩器也。」

瑞龍聞言,心中大喜,暗自忖度,現在銀錢用完,景升、流芳病體未痊,又無銀錢醫治,如何是好?既然王府有許多金銀,不如今夜三更時分,暗入王府,盜取金珠,以充費用,豈不甚善?這是瑞龍暗中自想,並未明白說出。

於是待至更深夜靜,由瓦面潛至忠親王府,躲入暗處,俟候人靜,方好下手。

不料王府宮官眾多,分頭巡緝,徹夜遊行,瑞龍幾次不能下手,迫得轉過東邊而來,偶見內待手執提燈,寫著金寶庫巡查。

又見內侍四員出來巡夜,瑞龍連忙閃過一邊,暗思此處必定就是收藏金寶庫房,不如就在此處,挖開金寶庫門,盜些金寶回去,以救目下之急,再作道理。

於是閃藏黑處,俟內侍將近自己身邊,突然撞出,把內侍殺死,宮官一見,忙呼:「有賊!」瑞龍趕緊上前一刀一個,將宮官殺個乾淨,回身走入庫房,暗中摸索,隨手抬得金銀寶貝,放在懷中,急忙跳出瓦面,走回館中,將贓物藏埋床 底,不敢洩漏風聲,連景升、流芳也不知其事。

且說王府內原有規定,各處地方派定官員看守巡查,因此各守地段,不能遠行,以致金寶庫宮官被殺情形,竟然並無一人得知。

直至明朝,內侍各官方才知覺,一見殺死許多一屍一體,均大吃一驚,即查點明白被盜各物,開列失單,稟報王一爺 ,說道:「昨晚四更時分,卻被賊人走入金寶庫內,殺死宮官五名,盜去金銀珠寶,因系夜深時候,各歸守管之所,並不聽喊叫,故此未曾察覺救護,及至今晨方知被盜了,乞求王一爺 開思,恕卑職等失察之罪,卑職等就沾思不淺了。

謹將所失各物查明,開列清單呈覽:黃金二十板,計重二百兩,金錠十錠,共重五十兩,大珍珠十串。

右列各失物,均經查點明白,並無遺失別物,估計約共值價銀數千餘兩,謹此稟明,求懇王一爺 定奪。」

那忠親王聞稟大吃一驚,說道:「有這樣事?我王府內官兵不少,巡察極緊,尚有賊人敢來行竊,真正本事非常。」

隨即命宮監往各衙門報案,著命立即緝訪賊匪,務獲究較並暗查贓物。

宮監領命,分頭而散不表。

且說司馬瑞龍,自從在王府盜得金珠,走回會館,將贓物埋藏在床 底,過了幾天,不見有緝捕動靜,又因要銀使用,只得拿些金錠,前往金鋪兌換,適值金店東主朱光諒看見,心內狐疑,即問道:「客官高姓大名,尊居何處?」

瑞龍即將姓名地址說畢,並道:「弟因到兵部會試,目下要用,故將金錠兌換。」

朱光諒聞言,即答道:「待弟看明金色高低,再定價值就是。」

原來朱光諒常在忠親王府走動,因此認得這些金錠確是王府中物,況已知道王府被盜,連忙吩咐夥計將瑞龍抓住,連贓物解往王府領功,各伙聞言,急忙將瑞龍圍住,正欲捉他,瑞龍見勢頭不好,知事已洩,忙起身子放開手腳,將金鋪夥計打散,回身一腳踢去,正中光諒下陰,登時倒地死了。

瑞龍見踢死光諒,心中大驚,急急逃回會館。

斯時金鋪各伙,見打死東家,眾人受傷,兇手逃去,即時齊集商議,稟官請驗捉凶,以伸枉屈,而慰冤魂。

兵馬司聽報大驚,即刻擺道出行,到金鋪相驗,填寫一屍一格,訊問口供已畢,隨即帶了贓物,親往忠親王府,稟明千歲。

並將贓物呈上,請命發兵捉賊,王一爺 聞稟,即傳令箭,著待衛按址捉拿凶匪司馬瑞龍回來定罪。

侍衛領命,立刻點起王府親兵,趕到廣東會館,四面圍得水洩不通,然後入內說明,奉王府令箭,前來捉匪。

名人聞言,吃驚不小,又不知為甚事情,又不敢上前擋住,只得任從官兵把瑞龍帶走。

俟查明所犯何罪,再行聯名設法保釋,方為上策。

斯時廣東會館各武舉雖則如此說話,見拿了瑞龍,各人心中仍屬帶怒三分,正是免死狐悲,物傷其類,如何不氣?於是擾擾攘攘,議論不一。

你言如此,我道這般,一味喧嘩嘈雜,及至流芳、景升細細打聽明白,方知其事。

二人回來,即將瑞龍盜竊王府金珠,因拿金錠出去兌換,致被金店東主朱光諒認明此系王府物件,因此欲算計瑞龍到王府領賞,卻被瑞龍打傷各伙,踢死朱光諒各情由,對各人說知,各鄉親方明白道:「我等是糾糾之徒,胸無經濟之才,借無善法奇謀,保救瑞龍出來,似此情形,如之奈何?若果有其事,則同省同年,亦覺出醜。」

流芳又道:「後復追詢余贓放在何處,幸得瑞龍口供尚好,聲聲說道:這些金錠系昨日在城外撞見不識名姓之人所買,武舉因見價值甚賤,一時立了貪字頭道,故此誤買賊贓耳,這是實情,並非虛語。

若說盜竊二字,舉人並不知情,如果系舉人偷盜得來,斷不敢在城內變賣,況武舉深受國恩,豈有不知自愛,而為名做罪人乎,憲台明察秋毫,難逃洞鑒,等語。」

各人聞了此言,反憂為喜,皆說如此口供,又覺易於為力保救。

流芳道:「他系小弟至親,今陷刑法之中,既非其罪,眼見蒙冤不白,還望念鄉里之情,設法保釋出來,非獨弟一人戴德,捨親處亦感恩不淺矣。」

於是各人低頭想計,景升說道:「莫若我等一齊先行聯名,求王一爺 開恩,釋放瑞龍,或者允准亦未可料,倘然不允,再作道理。

況今年系值會試年期,會館中各武舉,每日在校場馬路上跑馬射箭,操練技藝,待忠親王出街,經臨此地,我等就可趁此求情,如果他真不允所請,便是拂了眾人之心,然後約齊同年,齊心反亂科場,不肯入兵部會試,那時鬧得朝廷知道,再與他面聖,明白回奏,孰是孰非,方為萬全之計也,列位意見如何?」

各人皆道:「此計甚妙,依議而行,乃能救援也。」

流芳聞言,眉頭略展,即請陳景升代寫呈詞,聯名保領。

不料王一爺 接了稟詞,從頭看過,見系聯名保狀,猶恐系恃眾脅制,故此冷笑一聲,竟然不准。

眾舉人見此情形,心中大怒,即刻會知眾人,聯名到兵部大堂,具呈稟明,廣東全省新舊武舉等,均不願赴科會試,懇請大人,將咨文進考名字,一概註銷,感恩不淺。

兵部大人閱稟,吃了一驚,連忙問道:「爾等因甚事情,到此半途而廢?況虎榜標名,一則光宗耀祖,二則蔭子封妻,榮華富貴,豈非人生快樂之事乎?因何爾等竟不思到後來而犯國法,殊不可解。

倘若爾等被人欺壓,或被人誣陷,或有甚麼不白之冤,不妨直稟上來,自然與你們排解息事,爾等仍可照舊赴科,不必註銷名字,豈非兩全其美?又可免了違旨罪名,爾等可照直急急稟來,無庸後悔。」

眾武舉見大人如此思典護衛,於是將瑞龍自拿金錠出去找換起,至被忠親王府侍衛捉獲,誣捏為盜各項情由,盡行訴上。

兵部堂官聞稟,方才明白,隨即說道:「原來賢生卻因瑞龍被王一爺 冤枉,不肯釋放瑞龍,又系同會試,亦是縉紳中人,理宜存些體面,大約賢生等,因聯名保放,見王一爺 並無憐恤之心,所以你等心灰志惰,不欲求名。

若果為此件者,待老夫親到千歲府上,當面求放瑞龍,若蒙允肯釋放,萬事罷休。

若仍執迷不悟,倚恃親王勢力,任性妄為,老夫明早上朝,然後率同貴省會試武舉人,且奏參他恃勢橫行,誣紳盜竊,看千歲如何辯駁,諒想王府斷不敢將瑞龍怎樣。

賢生等趁此同回會館,勤一習一 弓馬技藝,安心靜候場期,以圖上進,榮耀家。

門,切不可滋生事端,老夫亦有厚望焉。」

各舉人見大人如此說來,乃是十分輔助,即時一齊上前,連稱:「老師大人如此栽培門生等,而且叮囑訓誨,又復囑咐再三,不愧金石良言,門生等敢不恭遵台命以書諸紳,且日夕奉作南針,且遵循有道,何幸如之!」話完,即時一同跪拜下去,叩謝鴻恩,又告辭回廣東會館不表。

且言兵部尚書趙崇恩,吩咐內班,傳令著值日侍候,出衙拜會忠親王一爺 千歲。

值日領命,傳集各役,擺道前往王府而來,不一時,已到府前,即將拜帖傳入。

那千歲見帖,傳令開門請會,趙兵部聞請,連忙下轎,步入中堂,一見千歲親來迎接,即時上前下禮請安,忠親王將趙兵部扶住,二人重複施禮,分賓主坐下,獻上香茶。

二人茶罷,趙兵部離座拱手稟道:「擅闖藩府,多多有罪,伏祈見宥,幸甚幸甚。」

忠親王道:「好說了,彼此都是朝廷臣子,何必如此謙言?且請坐下,有事慢慢細談,無用拘束矣。」

趙兵部聞說道:「謹遵台命。」

於是將手一拱,回身坐下,開言說道:「小弟日前聞知貴府被竊之案,誤將武舉司馬瑞龍捉獲,誣指為盜。

未知是否?緣昨天廣東全省入京會試文武舉人,均皆簽押名字,到弟衙門呈控訴冤。

據稟千歲,藉勢欺凌,誣紳為盜,屢求勿恤,枉屈難伸等情到部。

弟披閱再三,未知孰實,複查閱該犯口供,始知因誤買賊贓,致被誣捏等語,確近情理,因此安慰各舉子一番,著他們不必生事。

故親來拜會千歲,欲求千歲看弟薄面,將瑞龍釋放,以存縉紳名節,不致玷辱斯文,致受萬民議論,可否合理,仰祈鈞鑒,統候尊裁。

如蒙允准,非特本省文武紳士感領殊思,在小弟亦受賜良多矣。」

王一爺 聽了這些言語,無可回答,只得暗自忖度,瑞龍身為武舉,或者委系誤買賊贓亦未可知,不如趁此順水推船,將他釋放,則他們亦領我殊思,豈非好事?於是對趙兵部道:「起初某誤聽人言,未暇詳察,致有將他錯拿,又累貴部費心,今日既然前來說情,孤就依大人所請,將他釋放便了。」

話完,即便傳侍衛提瑞龍出來,當堂超釋。

趙兵部看見了瑞龍,歡喜無限,隨吩咐瑞龍上前叩謝王一爺 恩典,著他即刻回去會館,以慰各鄉里掛望之心。

然後好好勤一習一 弓馬刀槍,靜候場期,以圖上進,而伸今日之氣,切勿懶散閒遊,致負所學,更不可意事招非,有傷名譽,乃余之切囑,兼有厚望焉。

瑞龍道:「學生謹遵大人明訓,日後倘有寸進,皆賴大人栽培之力,定思圖報活命深思。」

說完,連忙拜辭回去。

趙兵部隨後告辭千歲,回街不提。

回文且講會館中各武舉聚談,正在思念瑞龍困在獄中,不知趙大人可能求請王一爺 釋放,是時尚未講完,忽見司馬瑞龍回來,眾人一見大喜,齊聲說道:「今日全仗趙大人憐恤我們,故此出頭保救,不然未知何日方能得出,真正不幸中仍然有幸也。」

瑞龍道:「須仗大人鼎力,還賴列位兄台齊心,故能轉禍為福,若非如此,則弟之賤軀,不知身在何處矣。

真是恩同再造,德戴二天,感激之情莫能言狀,惟有日夕預祝公侯萬代,以報答厚恩而已。」

是時會館眾人皆道:「彼此總要守望相助,言行相顧,始無負鄉里親情,況這些雖小事,瑞龍兄何用掛懷,從今切勿多言提及也。」

於是備下酒筵,與瑞龍起彩,拔除不祥。

眾人歡呼暢飲,直至更闌方才散席,各各回房安寢,一宵晚景體提。

且說新科解元宋成恩系東莞縣人氏,因場期已近,遂約齊新舊武舉各帶弓箭,同往校場,在本省馬路輪流跑馬射箭,預備臨場有准。

每日清晨均是如此練一習一 ,業經跑了數天,並無別人爭論。

原來京城校場,連廣東共有四條馬路,因初時皇上建馬路,分派十八省應用,或分四省一路,或分五省一路。

是時廣東各紳士見路少人多,不如自建一條更為舒暢便捷,因此奏准朝廷,自行捐資築道,撥歸廣東一省練一習一 ,別省不得爭用,故有此路。

宋成恩等率同眾人,日日在此跑馬,突遇山東武解元單汝槐約同各武舉跑馬練一習一 ,緣山東派在西邊馬路,廣東省馬路卻在南邊,從容自在,並無擁塞,單汝槐等以為均系朝廷地方,無分界域,見本省人多擁塞,我等既欲跑馬射箭,不如往靜處為佳,是以過南邊馬路而來,到得官廳頭門,方欲進去,忽見有人阻住問道:「何處來的?」

眾人答道:「我系山東武舉,到來跑馬。」

把門道:「這是廣東馬路,你們是山東武舉,應到西邊方合。」

單汝槐等問言登時大怒,說道:「均系皇上地方,何得據為己有?況兼更系同來會試,哪有分開省路之理?我等因見此處人疏,故特地來到此處練一習一 而已。

你等敢明白欺我,不容進去麼?」

於是,你一言,我一語,喧鬧嘈雜,大罵不休。

是時,宋成恩正在跑馬,忽聞人聲鼎沸,不知因何事故。

隨即率同各人前來一看,方知山東武舉子欲爭馬路,心中氣憤,在此辱罵,宋成恩等道:「有這等事,此系廣東馬路,各省皆知,他系何人,膽敢恃強在此爭論?待我們與他理論。」

忙上前喝道:「你們敢爭此馬路麼?有甚本事,儘管上來。」

山東各舉子大怒道:「你系何人。

快把狗名報上,待我來取你命。

再說這是皇家地方,又非你私家之業,敢如此恃霸橫行。」

你言我語,兩相爭鬥起來,各武舉一齊上前,把山東舉子圍住相鬥。

宋成恩數人思欲設計打敗山東舉子,不知如何用計,可能勝得單汝槐等否,且看下回分解。

分類:公案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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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下江南
第一回 北京城賢臣監國 瑞龍鎮周郎遇主第二回 杏花樓奸黨遭誅 海邊關良臣保駕第三回 退妖魔周郎配偶 換假銀張婦完貞第四回 區家莊智退莊客 金平城怒斬奸官第五回 雷老虎擂台喪命 李巴山比武欺人第六回 梅花樁僧俗比武 西禪寺師徒相逢第七回 林勝捉姦遭反捏 黃坤抱屈遇高僧第八回 下潮州師徒報仇 游金山白蛇討封第九回 英武院探賭遇名妹 諸仙鎮贖衫收勇士第十回 楊遇春賣武逢主 僧燕月行兇遭戮第十一回 遇詩翁蔡芳奪舟 訪主子伯達巡江第十二回 奪鱸魚踢傷倫公子 投村莊收羅眾豪傑第十三回 妖道人圍困海波莊 玉面虎陣斬高發仕第十四回 少林寺門徒私下山 錦綸堂行家公入稟第十五回 牛化蛟貪財喪命 呂英布仗義報仇第十六回 雷大鵬別師下山 胡惠乾送兒入寺第十七回 下武當道德報仇 游羊城五枚解怨第十八回 劉閣老屢代光昌 趙慶芳武藝無雙第十九回 趙教頭知機識主 朱知府偏斷亡身第二十回 蘇州城白花蛇劫獄 牛頭山黃協鎮喪師第二十一回 接聖駕區鎮威擢職 結親誼週日清吟詩第二十二回 黃土豪欺心誣劫 張秀才畏刑招供第二十三回 伯制軍兩番訪主 唐教頭二次解圍第二十四回 待月樓奮鵬保駕 尋芳市老虎喪身第二十五回 毓秀村百鳥迎皇 小桃源萬花朝聖第二十六回 游花園題贈佳人詞 鬧新房戲謔風流話第二十七回 急腳先鋒逢恩得赦 投懷弱燕救主成親第二十八回 癡情公子戀春光 貌美歌姬嗟薄命第二十九回 蘊玉閣狂徒恃勢 天香樓義士除頑第三十回 東留村老鼠精作怪 飛鵝山強賊寇被誅第三十一回 李全忠尋仇擺擂台 程奉孝解忿破愚關第三十二回 白面書生逢鐵漢 紅顏少女遇金剛第三十三回 英雄遇赦沐皇恩 義土慈心叨御賜第三十四回 命金剛碧玉共成親 逢聖主許英談戰法第三十五回 三英雄廟前逞力 兩孝子遇水成災第三十六回 碧蓮孝感動家姑 紫薇遺寶賜佳兒第三十七回 報恩寺和尚貪財 廣法庵女尼死節第三十八回 王寶珠貪淫損命 錄金言警世除魂第三十九回 葉公子通賊害民 段翰林因侄會主第四十回 陳河道拯民脫難 鄒按察救駕誅奸第四十一回 揚州城撫憲銷案 金華府天子救民第四十二回 仁聖主怒斬奸官 文武舉同沾重思第四十三回 安福戰敗飛龍閣 趙虎收服金鰲熊第四十四回 老大人開科取士 白安福建醮復仇第四十五回 白安福建設恩壇醮 胡惠乾恃惡又尋仇第四十六回 說閒言機匠肇禍 誇武藝惡霸興兵第四十七回 遞公稟總督准詞 緝要犯捕快尋友第四十八回 印月潭僧人不俗 鳳儀亭妓女多情第四十九回 奪佳人日清用武 打豪奴詠紅知恩第五十回 入縣衙怒翻公案 到撫轅請進後堂第五十一回 杭州城正法污吏 嘉興府巧遇英雄第五十二回 害東翁王懷設計 見豪客鮑龍顯能第五十三回 重親情打傷人命 為義上大鬧公堂第五十四回 週日清力救郭禮文 李得勝鞭傷鮑勇士第五十五回 醉大漢洪福救主 舊良朋華琪留賓第五十六回 週日清小心尋聖主 楊長祺請罪謁天顏第五十七回 方快頭叩問吉凶 高相土善談休答第五十八回 識真主高進忠顯名 訪細情何人厚得信第五十九回 施毒計氣煞惠乾 擋凶鋒打走方德第六十回 傷母子胡惠乾狠心 調官兵曾必忠設計第六十一回 急調兵擬困西禪寺 請會議協拿胡惠乾第六十二回 西禪寺胡惠乾驚變 大雄殿高進忠爭鋒第六十四回 絕後患議拿家屬 報父仇擬請禪師第六十五回 奉旨訪師方魁跋涉 應詔除害白眉登程第六十六回 聞家信方快頭垂淚 探消息馬壯土逞能第六十七回 舊地重遊山僧勢利 輕舟忽至姊妹翩躚第六十八回 俗和尚出言不遜 猛英雄舉手無情第六十九回 還求恕罪前倔後恭 閱讀來書驚心動魄第七十回 志切報仇心存袒護 出言責備仗義除凶第七十一回 運內功打死童千斤 使飛腿踢傷謝亞福第七十二回 道人寄言巡撫奏章 閣老知人英雄善任第七十三回 約期比試錦綸下書 結伴同行白眉除害第七十四回 掃除惡霸不認同門 力敵仇讎擊殺至善第七十五回 眾禪師大破少林寺 高進忠回轉廣東城第七十六回 頑梗既除八方向化 帝德何極萬壽無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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