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史演義》第九回 平謝逆功歸檀道濟 入夏都擊走赫連昌:左右急忙施救,灌入薑湯,方才甦醒。又慟哭多時,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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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史演義》第九回 平謝逆功歸檀道濟 入夏都擊走赫連昌

南北史演義

第九回 平謝逆功歸檀道濟 入夏都擊走赫連昌

卻說謝晦聞子弟被誅,禁不住一陣心酸,頓時暈倒座上。

左右急忙施救,灌入薑湯,方才甦醒。

又慟哭多時,先令江陵將士,為徐羨之、傅亮舉哀,繼發子弟凶訃,即日治喪。

嗣又接到朝廷詔敕,由晦閱畢,撕擲地上,即出射堂閱兵,調集一精一兵三萬人,剋期東下。

看官!你道詔書中如何說法?由小子錄述如下。

蓋聞臣生於三,事之如一,一愛一敬同極,豈惟名教?況乃施侔造物,義在加隆者乎?徐羨之、傅亮、謝晦,皆因緣之才,荷恩在昔,超居要重,一卵一翼而長,未足以譬。

永初之季,天禍橫流,大明傾曜,四海遏密,實受顧托,任同負圖,而不能竭其股肱,盡其心力,送往無復言之節,事居闕忠貞之效,將順一靡一記,匡救蔑聞,懷一寵一取容,順成失德。

雖末因懼禍以建大策,而逞其悖心,不畏不義,播遷之始,謀肆鴆毒,至止未幾,顯行怨殺,窮凶極虐,荼毒備加,顛沛皂隸之手,告盡逆旅之館,都鄙哀愕,行路飲涕。

故廬陵王英秀明遠,風徽夙播,魯衛之寄,朝野屬情。

羨之等暴蔑求專,忌賢畏一逼一,造構貝錦,成此無端。

罔主蒙上,橫加流屏,矯誣朝旨,致茲禍害,寄以國命而剪為仇讎,旬月之間,再肆鴆毒,痛感三靈,怨結人鬼。

自書契以來,棄常安忍,反易天明,未有如斯之甚者也。

昔子家從弒,鄭人致討,宋肥無辜,蕩澤為戮;況逆亂倍於往釁,情痛深於國家!此而可容,孰不可忍?即宜誅殛,告謝存亡。

而當時大事甫定,異同紛結,匡國之勳未著,莫大之罪未彰,是以遠酌民心,近聽輿訟,雖或討亂,慮或難圖,故忍戚含哀,懷恥累載。

每念人生實難,情事未展,何嘗不顧影慟心,伏枕泣血。

今逆臣之釁,彰暴遐邇,君子悲情,義徒思奮,家仇國恥,可得而雪,便命司寇肅明典刑。

晦據有上流,或不即罪,朕當親率六師,為其遏防,可遣中領軍到彥之即日電發,征北將軍檀道濟,絡繹繼路,並命征虜將軍劉粹,斷其走伏。

罪止元兇,余無所問,敕示遠邇,鹹使聞知!

原來宋主義隆未發此詔時,已召徐羨之、傅亮入宮,密令衛士待著,拿付有司。

偏為謝?所聞,急報傅亮令勿應一召,亮俟內使至門,託言嫂病正篤,少待即來。

一面通知徐羨之,自乘輕車出郭門,奔避兄傅迪墓旁。

羨之已奉命赴朝,行至西明門外,始接傅亮急報,乃折還私第,改乘內人問訊車,微行出都。

奔至新林,見後面有追騎到來,慌忙趨匿陶灶內,自經而死。

亮亦被屯騎校尉郭泓追獲,送入都門。

宋主遣中使持示詔書,且傳諭道:「卿躬與弒逆,罪在不赦,但念汝至江陵時,誠意可嘉,當使汝諸子無恙。」

亮讀詔畢,且悲且恨道:「亮受先帝一寵一眷,得蒙顧托,黜昏立明,無非為社稷計,今欲加亮罪,何患無辭。」

未幾復有詔使出來,命誅傅亮。

赦亮妻子,流徙建安。

又收捕羨之子喬之、乞奴,及謝晦子世休,一併誅死。

逮晦弟謝?下獄,當時晦聞子弟被誅,尚有訛詞,其實?在獄中,尚未受誅。

補敘徐、傅二人死狀,是倒戟而出之法。

晦既整兵待發,復奉表自訟道:

臣晦言:臣昔蒙武皇帝殊常之眷,外聞政事,內謀帷幄,經綸夷險,毗贊王業,預佐命之勳,膺河山之賞。

及先帝不豫,導揚末命,臣與故司徒臣羨之,左光祿大夫臣亮,征北將軍臣道濟等,並升御一床一,跪受遺詔,載貽話言,托以後事。

臣雖凡淺,感恩自勵,送往事居,誠貫幽顯,逮營一陽一失德,自絕宗廟,朝野岌岌,憂及禍難,忠謀協契,殉國忘己,援登聖朝,惟新皇祚。

陛下馳傳乘流,曾不加疑,臨朝慇勤,增崇封爵,此則臣等赤心,已亮於天鑒,遠近萬邦,鹹達於聖旨。

若臣等志欲專權,不顧國典,便當協翼幼主,孤負天日,豈復虛館七旬,仰望鸞旗者哉!筆廬陵王於營一陽一之世,屢被猜嫌,積怨犯上,自貽非命。

天祚明德,屬當昌運,不有所廢,將何以興!成一人之美,春秋之高義,立帝清館,臣節之所司。

耿弇不以賊遺君父,臣亦何負於宋室耶!況釁積鬩牆,禍成威一逼一,天下耳目,豈伊可誣!臣忝居藩任,乃誠匪懈,為政小大,必先啟聞,糾剔群蠻,清夷境內,分留弟侄,並待殿省。

陛下聿遵先志,申以婚姻,童稚之目,猥荷齒召。

薦女遣子,闔門相送,事君之道,義盡於斯。

臣羨之總錄百揆,翼亮三世,年耆乞退,屢抗表疏,優旨綢繆,未垂順許。

臣亮管司喉舌,恪虔夙夜,恭謹一心,守死善道,此皆皇宋之宗臣,社稷之鎮衛。

而讒人傾覆,妄生國釁,天威震怒,加以極刑,並及臣門,同被孥戮。

元臣翼命之佐,剿於好邪之手,忠良匪躬之輔,不免夷滅之誅。

陛下春秋方富,始覽萬機,民之情偽,未能鑒悉。

王弘兄弟,輕躁昧進,王華猜忌忍害,盜弄威權,先除執政以逞其欲,天下之人,知與不知,孰不為之痛心憤怨者哉!昔白公稱亂,諸梁嬰胄,惡人在朝,趙鞅入伐,臣義均休戚,任居分陝,豈可顛而不扶,以負先帝遺旨?爰率將士,繕治舟甲,須其自送,投袂撲討。

若天祚大宋,卜世靈長,義師克振,中流輕蕩,便當浮舟東下,戮此三豎,申理冤恥,謝罪闕廷,雖伏鑕赴鑊,無恨於心。

伏願陛下遠尋永初托付之旨,近存元嘉奉戴之誠,則微臣丹款,猶有可察。

臨表哽慨,不盡欲言!

這篇表文到了宋廷,宋主義隆當然憤怒,當即下詔戒嚴,命討謝晦。

檀道濟已早入都,由宋主面加慰問,且與商討逆事宜。

道濟自請效力,且申奏道:「臣昔與晦同從北征,入關十策,晦居八九,才略明練,近今少匹。

但未嘗孤軍決勝,戎事殆非所長,臣服晦智,晦知臣勇。

今奉命往討,以順誅逆,定可為陛下擒晦呢!」道濟自願效力,不出宋主所料。

宋主大喜,即召入江州刺史王弘,授侍中司徒,錄尚書事,兼揚州刺史。

命彭城王義康,都督荊、襄等八州諸軍事,兼荊州長史,留都居守。

自率六軍親征,命到彥之為前鋒,檀道濟為統帥,陸續出都,泝流西進。

先是袁皇后產下一男,形貌兇惡,後令人馳白宋主道:「此兒狀貌異常,將來必破國亡家,決不可育,願殺兒以絕後患!」袁後頗有相術。

宋主聞報,不勝驚異,忙至後寢殿中,撥幔示禁,乃止住不殺,取名為劭。

禍在此矣。

此時宋主服尚未闋,諱言生子,因戒宮中暫從隱秘,不許輕傳。

至是已經釋服,更因親征在即,樂得將弄璋喜事,宣佈出來。

不過說是皇子初生,皇后分娩,尚未滿月,特令皇姊會稽公主入內,總攝六宮諸事。

這位會稽長公主,系是宋武帝正後臧氏所出,下嫁振威將軍徐逵之。

逵之戰歿江夏,事見第五回。

長公主嫠居守節,隨時出入宮中,所以宋主命她暫掌宮事。

宮廷已得人主持,乃啟蹕出都,放膽西行。

謝晦也命弟遁領兵萬人,與兄子世猷,司馬周超,參軍何承天等,留戍江陵,自引兵三萬人,令庾登之總參軍事,由江津直達破塚,舳艫相接,旌旗蔽空。

晦臨流長歎道:「恨不用此作勤王兵!」誰叫你造反。

遂傳檄京邑,以入誅三豎為名,順流至江口,進據巴陵,前哨探得宋軍將至,乃按兵待戰,會霖雨經旬,庾登之不發一令,但在舟中閒坐。

參軍劉和之白晦道:「天降霪雨,彼此皆同,奈何不進軍速戰?」

晦乃促登之進兵,登之道:「水戰莫若火攻,現在天氣未晴,只好準備火具,俟晴乃發。」

晦亦以為然,仍逗留不前。

登之不願從反,已見前言,晦乃令參決軍事,且信其迂說,智者果如是耶?但使小將陳祐,督刈茅草,用大囊貯著,懸掛帆檣,待風乾日燥,充作火具。

延宕至十有五日,天已晴霽,始遣中兵參軍孔延秀進攻彭城洲。

洲濱已立宋軍營柵,由到彥之偏將蕭欣,領兵守著。

欣怯懦無能,沒奈何出來對敵,自己躲在陣後,擁楯為衛。

及延秀驅兵殺入,前隊少卻,他即棄軍退走,乘船自遁,餘眾皆潰。

延秀乘勝縱火,毀去營柵,據住彭城洲。

彥之聞敗,不免心驚。

也是個無用人物。

諸將請還屯夏口,以待後軍。

彥之恐還軍被譴,留保隱圻,使人促道濟會師。

道濟率眾趨至,軍始復振。

謝晦聞延秀得勝,復上表要求,語多驕肆,內有梟四凶於廟廷,懸三監於絳闕,申二台之匪辜,明兩藩之無罪,臣當勒眾旋旗,還保所任等語。

看官聽著!這表文中所說兩藩,一說自己,一說檀道濟,他以為道濟同謀,必難獨免,所以替道濟代為解免。

哪知輔主西征的大元帥,正是南兗州刺史檀道濟。

表文方發,軍報已來,說是道濟與到彥之合師,渡江前來,驚得謝晦倉皇失措,不知所為。

方焦急間,孔延秀亦已敗回,報稱彭城洲又被奪去。

沒奈何整軍出望,遠遠見有戰艦前來,不過一二十艘,還道是來兵不多,可以無恐。

當命各艦列陣以待,吶喊揚威。

那來艦泊住江心,並不前來交戰,晦亦勒兵不進。

到了日暮,東風大起,來艦四集,前後綿亙,幾不知有多少兵船,且處處懸著檀字旗號。

驀聞鼓聲大震,來艦如飛而至。

這一驚非同小可,慌忙下令對仗,偏部眾不戰先潰,頃刻四散。

晦亦只好還投巴陵。

繼思巴陵狹小,必不能守,索一性一夜乘小舟,逃還江陵去了。

前豫州刺史劉粹,調任雍州,奉旨往搗江陵,馳至沙橋,被周超驅兵殺敗,退至數十里外。

超收軍回城,見晦狼狽奔還,才知全軍潰敗,不由的憂懼交並。

晦愧謝周超,囑令併力堅守,超佯為允諾,竟夜出潛奔,往投到彥之軍。

晦失去周超,越加惶急,又聞守兵亦潰,無一可恃,忙與弟遁及兄子世基、世猷,共得七騎,出城北走。

遁體肥壯,不能騎馬,晦沿途守候,行不得速,才至安陸,為守吏光順之所執。

七個人無一走脫,盡被拘入囚車,解送行在。

庾登之、何承天、孔延秀等,悉數迎降。

宋主奏凱班師,入都後敕誅謝晦、謝遁、謝世基、謝世猷,並將謝?亦提出獄中,斬首市曹。

晦有文才,兄子世基,尤工吟詠,臨刑時世基尚吟連句詩道:「偉哉橫海鱗,壯矣垂天翼!一旦失風水,翻為螻蟻食!」晦亦不覺技癢,隨口續下道:「功遂侔昔人,保退無智力,既涉太行險,斯路信難陟。」

叔侄吟罷,伸頭就戮。

迂腐可笑。

忽有一少一婦披髮跣足,號啕而來,見了謝晦,即抱住晦頭,且一舐一且哭。

刑官因刑期已至,勸令讓避,該婦乃與晦永訣道:「大丈夫當橫一屍一戰場,奈何淩籍都市?」

晦淒然道:「事已至此,不必多說了。」

言未已,一聲炮響,頭隨刀落。

少一婦尚暈仆地上,經從人救她醒來,舁入輿中,疾行去訖。

看官道少一婦何人?原來是晦女彭城王妃。

此婦頗有烈氣。

晦既被誅,同一黨一周超、孔延秀等,雖已投降,終究是抗拒王師,罪無可貸,亦令受誅,惟庾登之、何承天等,總算免他一死。

宋主加封檀道濟為征南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兼江州刺史,到彥之為南豫州刺史。

此外將士,各賞繼有差。

又召還永嘉太守謝靈運,令為秘書監,始興太守顏延之,令為中書侍郎。

既而命左衛將軍殷景仁,右衛將軍劉湛,與王華、王曇首並為侍中,擢鎮西諮議參軍謝弘微為黃門侍郎,都人號為元嘉五臣,冠冕一時。

這且慢表。

且說魏主燾嗣位以後,休息經年,國內無事,忽報柔然入寇,攻陷雲中。

那時魏主燾不好坐視,當然督兵赴援。

這柔然國系匈奴別種,先世有木骨閭,曾為魏主遠祖代王猗盧騎卒,因坐罪當斬,遁居沙漠,生子車鹿會,很有勇力,招集番人,成一部落,號為柔然,即以木骨閭為氏,轉音叫作郁久閭。

六傳至社侖,驍悍有智,與魏太祖拓跋珪同時。

兩雄相遇,免不得互啟戰爭,拓跋珪卒破社侖。

社侖奔至漠北,並有高車。

兼滅匈奴余種。

氣焰益盛,自號豆代可汗。

可汗二字,就是中國人所稱的皇帝,豆代二字,乃是駕馭開張的意思,嘗南向侵魏,欲報前敗。

社侖死後,兄弟繼立,篡殺相尋,從弟大檀,先統西方別部,入靖國亂,自號紇升蓋可汗,寓有制勝的意義,承兄遺志,復來攻魏。

且聞魏主新立,意存輕視,竟率眾六萬騎,大舉入雲中。

魏主燾兼程馳救,三日二夜,趨至盛樂,盛樂是北魏舊都,已被大檀奪去,大檀復縱騎來戰。

兵多勢盛,圍繞魏主至五十餘重,魏兵大懼,獨魏主燾神色自若,親挽強弓,射倒柔然大將於陟斤。

柔然兵不戰自亂,再經魏主麾兵力擊,得將大檀擊退。

魏主燾收復盛樂,還至平城,再遣將士五道並進,追逐大檀出漠北,殺獲甚多,方才班師。

敘述柔然源流,筆不苟略。

魏主燾因他無知,狀類蟲豸,改號柔然為蠕蠕。

越年,夏主勃勃病歿,長子瑰先死,次子昌嗣立。

魏嘗稱勃勃為屈丐,意在卑辱勃勃,但勃勃凶狡善兵,頗亦為魏所懼。

至是聞勃勃已死,因欲乘機伐夏,群臣請先伐蠕蠕,然後西略,獨太常博士崔浩請先伐夏。

魏相長孫嵩道:「我若伐夏,大檀必乘虛入寇,豈不可慮?」

浩駁道:「赫連殘虐,人神共棄,且土地不過千里,我軍一到,彼必瓦解。

蠕蠕新敗,一時未敢入寇,待他來襲,我已好奏凱歸來了!」魏主燾與浩意合,決計西征,乃遣司空奚斤率四萬五千人襲蒲阪,將軍周幾襲陝城,用河東大守薛謹為嚮導,向西進發。

魏主燾自為後應,行次君子津,適遇天氣暴寒,河冰四合,遂率輕騎二萬渡河,掩襲夏都統萬城。

夏主昌方宴集群臣,驀聞魏兵掩至,驚擾的了不得,慌忙撇去筵席,號召兵將,由夏主親自督領,出城拒戰。

看官!你想這倉猝召集的部眾,怎能敵得過百戰雄師?一經交鋒,便即敗潰。

夏主昌匆匆走還,城末及閉,已被魏將豆代田,麾輕騎追入,直一逼一西宮,縱火焚西門。

宮門驟閉,代田恐被截住,逾垣趨出,仍還大營。

魏主燾尚在城外,見代田回來,面授勇武將軍,再分兵四掠,俘獲萬計,得牛馬十餘萬頭。

會夏主昌復登陴拒守,兵備頗嚴。

魏主燾乃語諸將道:「統萬城堅,尚未可取,且俟來年再舉,與卿等共取此城便了。」

遂掠夏民萬餘人而還。

時周幾已攻破弘農,逐去守吏曹達。

幾入弘農,一病身亡,由奚斤代統各軍,進攻蒲阪。

守將乙鬥,即遁往長安。

長安留守赫連助興,為夏主弟,見乙斗來奔,也棄城奔往安定,大好關中,被奚斤唾手取去。

易得易失,也有定數。

北涼王沮渠蒙遜,氐王楊盛子玄,聞魏兵連捷,並皆惶恐,各遣使至魏,納貢稱藩。

北涼及氐詳見後文。

魏主燾當然喜慰,更命軍士伐木一陰一山,大造攻具,再謀伐夏。

可巧夏主遣弟平原公定,率眾二萬,進攻長安,與魏帥奚斤,相持數月,未見勝負。

魏主燾仍用前策,擬乘虛往襲統萬,簡兵練士,部分諸將,命司徒長孫翰及常山王拓跋素等,陸續出發。

自督騎兵繼進,至拔鄰山,捨去輜重,逕率輕騎三萬人,倍道先行。

群臣俱勸阻道:「統萬城非旦夕可下,奈何輕進?」

魏主笑道:「兵法以攻城為最下,不得已出此一策;若與步兵攻具,同時俱進,彼必堅壁以待。

我攻城不下,食盡兵疲,進退無路,如何了得!不如用輕騎直薄彼都,再用羸形誘敵,彼或出戰,定可成擒。

試想我軍離家,已二千餘里,又有大河相隔,全靠著一鼓銳氣,來求一戰,置諸死地而後生,便在此一舉了!」番主卻亦能軍。

遂揚鞭急進,分兵埋伏深谷,但用數千人至城下。

夏主昌飛召平原公定,叫他還援。

定命使人返報,請夏主堅守,俟擒住奚斤,便即還救。

夏主依議施行。

適夏將狄子玉,縋城出降,報明定計。

魏主燾即命退軍,軍士稍稍遲慢,立加鞭撲,又縱使奔夏,令報魏軍虛實。

夏主聞魏兵無繼,且乏輜重,便督眾出擊。

要中計了。

魏主燾且戰且走,夏兵分作兩翼,鼓噪追來,約行五六里,突遇風雨驟至,揚沙走石,天地晦冥,魏宦官趙倪頗曉方術,亟白魏主道:「今風雨從賊上來,彼順風,我逆風,天不助人,願陛下速避賊鋒!」道言未畢,崔浩在旁呵叱道:「你說什麼?我軍千里遠來,賴此決勝,賊貪進不止,後軍已絕,我正好發伏掩擊,天道無常,全憑人事作主呢!」

魏主連聲稱善,再誘夏兵至深谷間,一聲鼓號,伏兵齊起。

魏主燾分為兩隊,抵擋夏兵,復一馬當先,突入夏兵陣內。

夏尚書斛黎文,持槊刺來,魏主燾攬轡一躍,馬失前蹄,身隨馬僕。

危乎險哉。

斛黎文見魏主墜馬,即下馬來捉魏主,虧得魏將拓跋齊,上前急救,大呼勿傷我主!一面說,一面攔住斛黎文,拚死力鬥。

斛黎文未及上馬,那魏主已騰身躍起,拔刀刺斃斛黎文。

復乘馬馳突,殺死夏兵十餘人,身中數箭,仍然奮擊不止。

魏兵俱一齊殺上,夏兵大敗。

夏主昌欲逃回城中,偏被魏主繞出馬前,截住去路,沒奈何撥馬斜奔,逃往上封去了。

魏司徒長孫翰,率八千騎追夏主昌,直至高平,不及乃還。

魏主燾乘勝攻城,城中無主,立即潰散,當由魏兵擁入,擒住文武官吏,及后妃公主宮女,不下萬人。

只夏主母由夏將擁出,西奔得脫。

此外馬約三十餘萬匹,牛羊約數千萬頭,均為魏兵所得,還有府庫珍寶,車旗器物,不可勝計。

小子有詩歎道:

雄踞西方建夏都,一傳即被索頭驅;

可憐巢覆無完一卵一,男作俘囚女作奴!

魏主燾既得統萬城,親自巡閱,禁不住歎息起來。

究竟為著何事,且看下回便知。

謝晦舉兵,上表自訟,看似振振有詞,曾亦思廢立何事,弒逆何罪,躬冒大不韙之名,尚得虛詞解免乎?夫賢如霍光,猶難免芒刺之憂,卒至身後族滅。

謝晦何人,乃思免責。

叛軍一舉,便即四潰,晦叛君,晦眾即叛晦,勢有必至,無足怪也。

赫連勃勃乘亂崛起,借凶威以據西陲,禍不及身,必及其子。

赫連昌之為魏所制,雖曰不乃父若,要亦勃勃之貽禍難逃耳。

故保身在義,保國在仁,仁義兩失,未有不身死國亡者也。

觀此回而益信雲。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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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史演義
第一回 射蛇首興王呈預兆 睹龍顏慧婦忌英雄第二回 起義師入京討逆 迎御駕報績增封第三回 伐燕南冒險成功 捍東都督兵禦寇第四回 毀賊船用火破盧循 發軍函出奇平譙縱第五回 搗洛陽秦將敗沒 破長安姚氏滅亡第六回 失秦土劉世子逃歸 移晉祚宋武帝篡位第七回 弒故主冤魂索命 喪良將胡騎橫行第八回 廢營陽迎立外藩 反江陵驚聞內變第九回 平謝逆功歸檀道濟 入夏都擊走赫連昌第十回 逃將軍棄師中虜計 亡國後侑酒作人奴第十一回 破氐帥收還要郡 殺司空自壞長城第十二回 燕王弘投奔高麗 魏主燾攻克姑臧第十三回 捕奸黨殷景仁定謀 露逆萌范蔚宗伏法第十四回 陳參軍立柵守危城 薛安都用矛刺虜將第十五回 騁辯詞張暢報使 貽溲溺臧質復書第十六回 永安宮魏主被戕 含章殿宋帝遇弒第十七回 發尋陽出師問罪 克建康梟惡鋤奸第十八回 犯上興兵一敗塗地 誅叔納妹只手瞞天第十九回 發雄師慘屠骨肉 備喪具厚葬妃嬙第二十回 狎姑姊宣淫鸞掖 辱諸父戲宰豬王第二十一回 戕暴主湘東正位 討宿孽江右鏖兵第二十二回 掃逆藩眾叛蕩平 激外變四州淪陷第二十三回 殺弟兄宋帝濫刑 好佛老魏主禪統第二十四回 江上墮謀親王授首 殿中醉寢狂豎飲刀第二十五回 討權臣石頭殉節 失鎮地櫟林喪身第二十六回 篡宋祚廢主出宮 弒魏帝淫嫗專政第二十七回 膺帝菉父子相繼 禮名賢昆季同心第二十八回 造孽緣孽兒自盡 全愚孝愚主終喪第二十九回 蕭昭業喜承祖統 魏孝文計徙都城第三十回 上淫下烝丑傳宮掖 內應外合刃及殿庭第三十一回 殺諸王宣城肆毒 篡宗祚海陵沉冤第三十二回 假仁襲義兵達江淮 易後廢儲釁傳河洛第三十三回 兩國交兵齊師屢挫 十王駢戮蕭氏相殘第三十四回 齊嗣主臨喪笑禿鶖 魏淫後流涕陳巫盅第三十五回 洩密謀二江授首 遭主忌六貴洊誅第三十六回 江夏王通叛亡身 潘貴妃入宮專寵第三十七回 殺山陽據城傳檄 立寶融廢主進兵第三十八回 張欣泰敗謀罹重辟 王珍國懼禍弒昏君第三十九回 諫遠色王茂得嬌娃 竊大寶蕭衍行弒逆第四十回 蕭寶夤乞師伏虜闕 魏邢巒遣將奪梁州第四十一回 弟子輿屍潰師洛口 將帥協力戰勝鍾離第四十二回 誣通叛魏宗屈死 圖規復梁將無功第四十三回 充華產子嗣統承基 母后臨朝窮奢極欲第四十四回 築淮堰梁皇失計 害清河胡後被幽第四十五回 宣光殿省母啟爭端 沃野鎮弄兵開禍亂第四十六回 誅元爰再逞雌威 拒葛榮輕罹賊網第四十七回 蕭寶夤稱尊叛命 爾朱榮抗表興師第四十八回 喪君有君強臣謝罪 因敵攻敵叛王入都第四十九回 設伏甲定謀除惡 縱輕騎入闕行兇第五十回 廢故主迎立廣陵王 煽眾兵聲討爾朱氏第五十一回 戰韓陵破滅子弟軍 入洛宮淫烝大小後第五十二回 梁太子因憂去世 賀拔岳被賺喪身第五十三回 違君命晉陽興甲 謁行在關右迎鑾第五十四回 飲宮中魏主遭鴆毒 陷澤畔竇泰死戰場第五十五回 用少擊眾沙苑交兵 廢舊迎新柔然納女第五十六回 戰邙山宇文泰敗潰 幸佛寺梁主衍捨身第五十七回 責賀琛梁廷草敕 防侯景高氏留言第五十八回 悍高澄毆禁東魏主 智慕容計擒蕭淵明第五十九回 縱叛賊朱異誤國 卻強寇羊侃守城第六十回 援建康韋粲捐軀 陷台城梁武用計第六十一回 困梁宮君王餓死 攻湘州叔侄尋仇第六十二回 取公主侯景脅君 篡帝祚高洋竊國第六十三回 陳霸先舉兵討逆 王僧辯卻賊奏功第六十四回 弒梁主大憝行兇 臠侯賊庶支承統第六十五回 殺季弟特遣猛將軍 鴆故主兼及親生女第六十六回 陷江陵並戕梁元帝 誅僧辯再立晉安王第六十七回 擒敵將梁軍大捷 逞淫威齊主橫行第六十八回 宇文護挾權肆逆 陳霸先盜國稱尊第六十九回 討王琳屢次交兵 諫高洋連番受責第七十回 戮勳戚皇叔篡位 溺懿親悍將逞謀第七十一回 遇強暴故後被污 違忠諫逆臣致敗第七十二回 遭主嫌侯安都受戮 卻敵軍段孝先建功第七十三回 背德興兵周師再敗 攬權奪位陳主被遷第七十四回 暱奸人淫後殺賢王 信刁媼昏君戮胞弟第七十五回 斛律光遭讒受害 宇文護稔惡伏誅第七十六回 選將才獨任吳明徹 含妒意特進馮小憐第七十七回 韋孝寬獻議用兵 齊高緯挈妃避敵第七十八回 陷晉州轉敗為勝 擒齊主取亂侮亡第七十九回 老將失謀還師被虜 昏君嗣位慘戮沈冤第八十回 宇文婦醉酒失身 尉遲公登城誓眾第八十一回 失鄴城皇親自刎 篡周室勳戚代興第八十二回 揮刀遇救逆弟敗謀 酣宴聯吟艷妃專寵第八十三回 長孫晟獻謀制突厥 沙缽略稽首服隋朝第八十四回 設行省遣子督師 避敵兵攜妃投井第八十五回 據湘州陳宗殉國 撫嶺表冼氏平蠻第八十六回 反罪為功築宮邀賞 寓剿於撫徙虜實邊第八十七回 恨妒後御駕入山鄉 謀奪嫡計臣賂朝貴第八十八回 太子勇遭讒被廢 庶人秀幽錮蒙冤第八十九回 侍病父密謀行逆 烝庶母強結同心第九十回 攻并州分遣兵戎 幸洛陽大興土木第九十一回 促蛾眉宣華歸地府 駕龍舟煬帝赴江都第九十二回 巡塞北厚撫啟民汗 幸河西窮討吐谷渾第九十三回 端門街陳戲示番夷 觀瀾亭獻詩逢鬼魅第九十四回 征高麗勞兵動眾 潰薩水折將喪師第九十五回 楊玄感兵敗死窮途 斛斯政拘回遭慘戮第九十六回 犯乘輿圍攻紫寨 造迷樓望斷紅顏第九十七回 御苑賞花巧演古劇 隋堤種柳快意南遊第九十八回 麻叔謀罪發受金刀 李玄邃謀成建帥府第九十九回 迫起兵李氏入關中 囑獻書矮奴死闕下第一百回 弒昏君隋家數盡 鴆少主楊氏凶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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