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真後史》第五十五回 戮奸僧立時正法 救蠱婦子夜擒魔:詩曰:托跡禪門汗漫遊,傳燈衣缽在風一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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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真後史》第五十五回 戮奸僧立時正法 救蠱婦子夜擒魔

禪真後史

第五十五回 戮奸僧立時正法 救蠱婦子夜擒魔

第五十五回 戮一奸一僧立時正法 救蠱婦子夜擒魔

詩曰:

托跡禪門汗漫遊,傳燈衣缽在風一流 。

只貪嫩蕊玄蜂採,豈顧殘花逐一浪一浮。

滿擬譚經錢入橐,誰知正法禍臨頭。

幾番麗淚思前事,悔不窮巖蓋苦修。

話說瞿琰遊行至東都平泉地界,救瞭解夫人性命,特往宓妃廟中來。

只見嵇和尚端坐於經堂之中開講佛法,兩傍聽經男一女何止千餘,其間護法者亦有數人。

矍侍朗捱入人叢中聽講。

嵇西化講完了一卷《楞嚴經》,念罷偈子,對大眾道:「施主們聽者,佛教微蘊,容忍為先,禪家大宗,守戒第一。」

瞿琰歷聲道:「和尚,爾說守戒,戒者何事?」

嵇西化聽叫「和尚」二字,便覺艴然,抬頭見了瞿琰,雖是道粧,姿儀十分端潤,不敢囉皂,但瞋目道:「汝系黃冠,豈不知五戒之義,多講怎的?」

瞿琰道:「釋、玄二教,雖雲方外同途,然其宗旨戒論,各有定論不一。

爾和尚既在茲講經惑眾,怎不將五戒說明?」

嵇西化道:「五戒者,不殺生,不偷盜,不妄語、不飲酒、不一婬一邪。」

瞿琰道:「五戒之內,何者為先?」

嵇西化道:「不妄語乃五戒之要領也。」

瞿琰道:「何為不妄語?」

嵇西化大笑道:「癡道人,不妄語三字,義非深奧,意極明顯。

出家人謂不打誑語,即俗門中所云不說謊也。」

瞿琰顛頭道:「這戒也戒的合理。

一如爾和尚們暗地裹飲酒食肉,做賊殺生,一奸一婬一犯戒,也肯明與人講麼?」

「」嵇西化道:「吾教中既受此戒,必無破戒之人。

既不破戒,有甚話與人說哩?」

瞿琰笑道:「當今天子敬重懷義和尚,四海之內,披緇削髮者堆山積海,其中一奸一盜詐偽,斡那不公不法之僧,不啻千萬,兀講並無破戒者,這不是打誑語了?」

嵇西化道:「佛門廣闊,難免魚龍混雜。

然吾輩中守戒行者,內藏智德,外修勝行,以六和為尚,凡一切酒色財氣,並不著念。

不似汝等遊方野道,放僻邪侈,無所不為。」

瞿琰道:「我等遊方道者,俱系那腔子外的散士,修心煉一性一,慾念盡銷。

爾是佛門弟子,正宜一精一力猛進,皈依正教。

何得貪一婬一無一恥,一奸一宦門妾媵,致於死地。

復敢賄囑權要,陷害平民。

犯此滔天之罪,不行鼠匿,兀自鼓舌搖唇,談經聚眾。

不斬汝驢頭,何以洩不平之氣」!眾鄉長喧哄道:「何方來此野道,輒敢侮慢聖賢,混擾善事?不瞧上年群惡少之受枷責乎?」

瞿琰大笑道:「爾等護法者,亦欲效來金吾麼?」

眾官長大惱,喝僮僕打這賊道。

眾人正欲動手,瞿琰踴身一躍,早坐於禪堂屋頂。

大眾喧嚷起來,內中有一遊僧定睛望上一瞧,忙對嵇西化道:「禍事了,這人不是道者,乃兵部侍郎瞿爺也。」

嵇西化聽見「兵部侍郎」四個字,驚得魂不附體,忙倒身俯於地,叩頭道:「和尚不知老爺御駕親臨,伏求饒恕。」

眾鄉長正奮怒令人上屋擒拿賊道,忽見嵇和尚粧這模樣,互相傳問,才知道是瞿侍郎,各各惶懼,抱頭鼠竄而散。

瞿琰下屋,將嵇和尚一交一 與本朝住持僧收領,吩咐次日鎮守司一交一 納。

眾和尚跪伏領命。

瞿琰拂袖出廟,當晚發牌於本州鎮守司官員知道:次日平明,權借公廳審鞫一事,須索伺候者。

次日五鼓,鎮守司官吏帶了車馬人從,親到平泉莊上迎接。

瞿琰依然道巾衲服,乘車而往,到於司內,逕登正中公座。

本司官員參見畢,瞿琰差一精一勇軍校八人,飛往宓妃朝中擒拿惡僧嵇西化,併本廟住持。

少頃,二僧皆到,跪於廳下。

此時合司官吏排列兩下,吏胥公役立滿丹墀,瞿琰道:「好一位內藏智德,外修勝行的僧家。」

嵇西化道:「和尚該死!」瞿琰笑道:「汝不死誰死?速將那一奸一婬一實跡,對我明供,尚有一條生路。」

嵇西化道:「和尚雖系遊方,只因慕道訪禪,圖一個西方樂境,謹守佛箴,毫忽不敢妄動,怎斡那落地獄的罪孽?」

瞿琰道:「資次輪流,豈非樂境?我瞿爺跟前,兀講那矯強飾詞。」

喚左右夾起來。

和尚兩足上了夾棍,軍校將那繩子(足乞)錚錚收攏。

嵇西化閉目垂頭,並不聲喚。

瞿琰又喝加上腦箍。

嵇和尚雖有那服氣熬疼之法,奈何這腦箍的利害,一時受痛不過,只得將一奸一情招出。

瞿琰令官吏照詞膳寫畢,即時鬆了刑具。

嵇西化腦箍下的頭顱,歷聲喊屈。

瞿琰喝道:「既已供招,何為聲屈?」

嵇西化道:「老爺雖系大臣,然非現任,何得妄用非刑,誣人入罪?那一奸一污事斷是虛情。」

瞿琰大笑道:「爾言我非現任麼?」

令瞿慶捧過黃袱,取出御敕、寶劍,嵇和尚驚駭無言。

瞿琰又令上了夾棍,撇在丹墀之下。

復差總鎮官四員、軍健二十名,速往來衙提拿正身來偉臣,其妾田氏、勞氏、王氏、使女小蘭、毓秀等,立刻赴司聽審。

如受賄賂,買放一人,及遲緩一時者,皆斬。

官役驚懼,飛馬趕至來衙。

剛值來金吾在西園與王氏對弈,聞報瞿侍郎差官拘審,大落落地走出廳上來,與眾官相見,發怒道:「予忝居金吾之職,亦系國家大臣,那瞿侍郎怎麼拘提得我?況小妾等犯何罪過,去見這小子?」

總鎮官道:「瞿爺奉皇上御敕一道,寶劍一口,巡行四方,剪除大惡。

侍郎爺有先斬後奏之權,尊府如走漏一人,遲緩片刻者,一概處斬。

莫拖累我等送命。」

來金吾聽得有御敕、寶劍,兩隻腳先自軟一了,怎敢不行?呼喚三妾二婢,立刻動身,逕到鎮守司。

來金吾見了御敕,忙自俯伏於地,三妾二婢跪於一處。

瞿琰見毓秀年紀最小,喚近案前,輕輕道:「你家哪幾位夫人與嵇和尚通一奸一?怎麼那沈氏猝然身死?汝可實對我說,不然也要似嵇和尚上了夾棍呢!」毓秀先自驚呆了,做聲不得。

瞿琰寬慰道:「不必驚懼,慢慢尋思,說其備細,我即放汝回去。」

毓秀停了一會,將嵇西化初來送禮,併家主求子誦經,併王夫人令他過牆招引和尚,及後與勞氏、田氏偷一情 ,併沈夫人致死模樣,始末根底,盡情說了一遍。

瞿琰又喚田氏等審鞠,王氏道:「毓秀之言,句句是實,婦人等不敢復行強辯。」

矍琰令帶在一傍。

又喚來偉臣近前,問道:「看爾年將垂暮,鬚鬢盡蒼,留這嬌一艷麗人,已為過分,何故又與一奸一禿往來,引狗入棧,官體何存?」

來偉臣道:「小官娶妾,非貪美色,只因無嗣之由。

禿廝往來,非重異端,亦為求子之故。

不期露醜彰穢,追悔無及。」

瞿琰道:「看爾這樣光景,精神力量可知,怎暢這一夥青春麗色之意。

又復不知進退,招引和尚入內,以致蔓延一奸一宿,正為怨女曠夫,兩遂其願。

及後妾死丑揚,付之不理,一逼一妻投水,陷舅披枷,可謂無一恥之甚,罪難免於不謹。」

喝軍校去了和尚夾棍,帶上公座前,與婦人等跪作一處廝證。

瞿琰道:「禿廝驢耳不聾,可聽的王氏與那妮子供招之話麼?」

嵇西化道:「老爺天斷若神,小的怎敢再辯?只求爺台寬恩則個。」

瞿琰道:「刑法乃國家重典,豈可容情寬從?本欲發下有司監禁,待時取決,我想你門路最多,豈不能夤緣脫遁。」

喚:「本司刀斧手何在?」

總鎮官傳命呼喚。

嵇西化聽見「刀斧手」三了,諒來決無生理,暗想:「冤家相聚,非我即他」奮勇躍起,逕奔至公座前來。

總鎮官吏大驚,吶喊攔定,被和尚兩手一擸,官吏紛紛跌倒。

和尚趕一步向前,瞿琰執劍離座,已是數丈之元,大喝道:「畜生來麼!」和尚飛步追進,眾官吏再欲救護時,猛聽得弓弦響處,和尚面中一矢,跌倒地上。

眾官吏攢攏按定,剛值刀斧手擁到,將和尚倒拖出階下,餛飩樣綁縛定了。

瞿琰喝令斬於鎮守司門外,又令來偉臣率三妾監刑。

此時看的人擠滿司前。

這和尚初中箭時,已是昏暈,及綁縛出門時,漸覺更醒,開眼見了來金吾並三妾站於門首,心下愧悔無及,緊緊將兩眼閉著,伸頸待死。

少頃,總鎮官催併行刑,刀斧手把嵇西化斬訖,捧首級獻罷。

瞿琰一面行文,逐東部剌史回鄉聽罪;來偉臣不謹,消職為民,迎取解氏完聚;王氏等三妾,盡行官賣;解榷放枷釋罪;宓妃廟住持僧重責三十,立遺還俗,追取講經簿籍;查檢護法諸賢共十三人,俱罰銀二百兩,分撥與各縣修葺學宮。

來金吾滿面羞慚,棄家遠遁。

解夫人謝了瞿侍郎,自回衙去,將一應佛像經典盡行焚燬,對天立誓,永不信釋門異教。

田氏、王氏因瞧斬和尚時驚入肺腑,面黃吐血,相繼而死。

止有勞民賣與近村百姓,不知其終。

東部好事少年見了這段新聞,作一《黃鶯兒》以機之,云:

為子取偏房,奈禿齡,勢怎當?願將麗色齋和尚,恣風一流 興狂。

捉恩情久長,好姻緣誰想成魔障。

沈家一娘一,花一心蹂破,一旦夢黃梁。

復作詩一首云:

這個官人沒傝■,小妻送與和尚括。

違背聖經尊異端,青頭緣頸老忘八。

話分兩頭,且說瞿侍郎當日斬了嵇和尚,結斷了一場公事,即離卻鎮守司,回於平泉莊中安頓。

奈何本州宮員仕宦拜謁者接踵而至,瞿琰甚覺煩惱,暗令瞿慶預束行裝,忽一日五鼓,與媽媽作別,主僕二人悄悄離了平泉,取路往東南進發。

不一日,早到長洲地境,當日因貪走數里路程,蹉過了客館,就於一陽一埠鎮上一村店人家借宿。

當夜正睡間,幾遍被隔鄰哭聲驚醒,細聽時卻是男子聲音。

次早天明,瞿琰問店嫗道:「夜間誰家哭聲甚慘,幾番驚醒睡頭。」

店嫗道:「敝鄰第三家,一婦人病篤垂危,其夫號哭,已經數夜,老身一家被他攪的沒睡頭。」

瞿琰道:「這婦人什麼病症如此沉重?然其氣未絕,何必恁般悲慟?」

店嫗道:「可憐見他少年夫婦,半路相拋,正為生離死別,怎不痛傷?」

瞿琰道:「你且講這女人委實何病,待我一瞧便知生死。」

店嫗搖手道:「命在呼吸之間,多少高醫名士看過,並無一些靈驗。

近來半個月日,水米不沾,止有心頭這一線微氣未絕,師父休想這婦人再生一陽一世。」

瞿琰道:「恁般說不醫也罷了。

但病症根原,老嫗略談大概。」

店嫗道:「說起來話也長哩。

敝鄰這後生喚做桃有華,從幼兒喪了爹一娘一,本村中開一小店,親手(門爭)(門坐)「註:爭、坐二字在門裡。」

,取了這位渾家酆氏,帶得一窯財物來。

且是生的美貌,夫妻恩愛,自不必說得。

數月後,這桃有華算計,有了幾百兩銀子,打疊起店面,販賣一胡一 椒、蘇木、往武昌生理。

這女人自丈夫去後,未晚閉門,指撥婢僕等炊爨之外,即去紡花績線,謹守女工,鄰舍家未嘗見面,誰不道他一聲賢哲。

不欺欺春二月初,他後門外貼河地上,有股金光沖空而起,高及丈餘。

這女人聞小廝們說了,不合月夜出去一瞧,只見那一道金光打了幾個盤旋,竟衝入女人懷裡來。

女人望後便倒,婢僕們攙扶回家,方才醒轉。

其夜便有一大漢來與他睡,初時心裡明白,待欲喊叫,奈何渾身如醉,欲叫不能。

自此後,夜夜一胡一 纏,弄得這女人面一皮黃瘦,腹脹如甕,日漸一日,淹淹沉重,近日斷了飲食,舉家無措。

剛值這後生發貨回家,見渾家恁般狼狽,故晝夜啼哭。

凡一概衣衾棺木俱已齊備,只候氣絕而已。」

瞿琰道:「必是中邪了,我能治得。

老嫗先去講知,我隨後便來。」

店嫗慌忙去了。

少頃,桃有華親來迎候。

引瞿琰同入臥室看時,那女人僵臥床 上,兩眼半開半閉,呼吸甚急,瞿琰看罷,對桃有華道:「恭喜,爾妻子不妨!」桃有華納頭下拜,衰懇道:「求真仙垂救,沒齒不忘,原以家貲一半相贈。」

瞿琰道:「爾且請起,待我治好了病人再議謝禮。

可取一杯水來。」

桃有華躍起舀水。

瞿琰袖中取出黃紙、硃砂書符二道,一道貼於婦人腹上,一道焚化成灰,撬開婦人之口,用水送下。

分付道:「任其自然,切不可移動。」

說罷,且回店中以候消息。

桃有華對店嫗道:「這少年全真如此魔魘樣,未必有甚奇功。

店嫗未及回答,忽聽得酆氏腹淜淜地作響,沒有一頓飯間,驀聞得一陳臭穢之氣出自被中。

桃有華忙掀被瞧看,卻見半床 黃水。

桃有華爭取破布揩抹,又衝出一陣黑水來,比前更加腥臭。

桃有華掇過馬桶,靠著床 椷,將穢一物隨手丟下。

又少頃,解出綿絮也似物件出來。

粘涎屈曲,一抽一扯不斷。

隨後一陣陣撒下大大小小成一團一 結塊之物,卻不甚臭。

桃有華用杖細細撥一開檢看,真煞奇怪,一個個有頭有尾有足,儼然是一蝦蟆,但紋縷未分,不能舉動。

辰牌解至午候,堆積已平馬桶,向後撒下的微微清水。

桃有華與店嫗都驚的呆了,正相顧駭愕間,瞿琰早已走到。

店嫗備將前項說了,矍琰令移過淨桶細看,心下已省著這樣妖孽了。

忙喚桃有華以被覆著婦人和暖,又令取薑湯灌下,過了一刻時候,酆氏方呻一吟叫苦。

瞿琰道:「好了!氣轉能言,其生可必。」

急令揭下腹上之符,焚於門外。

桃有華無限之喜,拜懇道:「真仙垂救,妻子得生,使某婦夫重圓,恩同天地。」

瞿琰道:「爾娘子病體初痊,氣血甚弱,腠理皆虛,止可呷清淡飲湯,待其榮衛銷清,方得運化,方啖薄粥。

再能掙扎時,才可進其飲食。

切莫急一性一亂餐,腹內一有阻滯,萬不可生矣。」

桃有華叩首領教。

瞿琰又笑道:「爾言妻子獲生,原以家貲一半相贈,請忽食言,方稱君子。」

桃有華忙忙地竹篋裡取出一紙帳單,遞與瞿琰道:「小可村居,家業涼薄,無以為贈,這帳目乃湖廣置回雜貨之數,約有六百餘金,原將一半送君,聊為謝禮。」

瞿琰扯開帳目看了一遍,一交一 還桃有華,笑道:「吾是遊方道者,要此貨物何干?」

桃有華又道:「真仙如不取貨物,可姑留旬日,待小可賣了銀子相送何如?」

瞿琰點頭道:「誠篤之氓,並無一毫市井氣味,可敬可敬!然我出家人,要此銀兩無用。

汝脫貨之後,可將銀十兩贈與店中老媼,便是謝我了。」

桃有華叩頭領命。

瞿琰和店嫗同回店中去了。

桃有華且煎湯與渾家吃。

有詩為證:

挾術遨遊不為錢,普施符藥起沉綿。

辭金原與村中婦,濟困周貧大義全。

且說瞿琰回店中閉玩了一日,至夜靜之際,悄悄喚了瞿慶,踅入桃家後門近河空地上窺望。

守至更盡左側,忽見地內一道金光沖空直起。

瞿琰輕步近前細看,其光雖帶金色,氣味實帶腥膻。

瞿琰即仗劍步罡,向八個方位皆捏訣畫符,那一道金光漸漸縮入地中去了。

瞿琰主僕回店安息,次早問店嫗取了幾一柄一鋤鍬,喚了數個健漢,帶了長槍繩索,一同往河口來。

瞿琰令眾人在金光處掘將下去,足有丈餘之深,只見是一土一穴一,方圍數丈,一穴一中有一奇物盤踞於中。

眾人見了,吶一聲喊,丟下鋤鍬四散走了。

瞿琰走近看時,恰是簸箕大小一個蝦蟆。

但見:

眼射金光,口沖黑霧。

渾身疙瘩凸凸凹凹,布萬點斑斕;攢頂花紋閃閃爍爍,聚一一團一 錦銹。

腥風觸鼻,陣陣難聞;惡狀驚心,股股可厭。

瞿琰急取槍下投去,那怪物背中一槍,負疼躍起,怒目嚼齒,逕奔瞿琰。

瞿琰仗劍揮去,砍中其首,那怪物便自垂頭縮頸,不能行動。

瞿琰拔起背上之劍,在後胯單薄處一槍戳透,舉手招呼眾人攏來。

眾人誰敢近前,瞿琰只得喚瞿慶動手,將繩子穿過胯間之洞,拖過來橫懸在樹根上。

眾人遠遠見了,才敢聚做一處。

此時店嫗、桃有華等皆來瞧看,那店嫗驚的腰胯斷做兩截,伸舌道:「爺爺呀!好凶丑妖怪,嚇死人也!」瞿琰對桃有華道:「爾渾家大難,皆由此畜。

今不斬去孽根,隨後必又一婬一害他家婦女。」

說罷,喚桃有華:「取利刀割下蝦蟆臍下之肉,鍛成灰末,用無根水吞之,可保爾妻子一生無恙。」

桃有華飛步取刀,剜下臍下方寸許紅肉。

瞿琰喚眾人到桃家般出柴薪堆疊河口,然後拖蝦蟆焚化。

整整燒了一日,骨肉方成傑燼。

瞿琰令眾人掃起,撒在窯坑之內。

此時,遠近來看的人,不止千數。

當晚眾人散訖不題。

次日,瞿琰喚瞿慶結束行裝,打點起程。

正吃早膳間,忽見一少年飛步奔入店中,向瞿琰便拜。

瞿琰道:「爾有何故,行此大禮?」

那人低著頭,又重拜起。

瞿琰笑道:「真顛了,拜我作甚?」

那人爬起跪倒的約莫拜了二十餘拜,方才住了。

瞿琰笑道:「慚愧,你也有拜畢的時節。」

那人躬身道:「晚輩喚做顧信一,信於城內茶榷務前。

昨見大仙手段擒怪救人,晚輩有親弟顧信二,患癆疾已經一載,目今骨瘦如柴,伏乞大仙垂恩憐救,原殺身以報大德。」

瞿琰聽罷,佯笑道:「吾這符藥,計疾可醫,但逢緣即捨,不與你這狡詐之徒。」

顧信一叩頭道:「晚輩為弟求醫,出於真心實念,大仙何為狡詐耶?」

瞿琰道:「我說破你那狡詐處,管教你心服。」

顧信一側耳靜聽,不知瞿琰講出什麼話來,且看下回分解。

分類:古典俠義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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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真後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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