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真後史》第五十八 回南明山玩景遇饑民 西屏嶺焚祠驅孽鱷:野無生稼物流遷,賑粟輸金賴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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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真後史》第五十八 回南明山玩景遇饑民 西屏嶺焚祠驅孽鱷

禪真後史

第五十八 回南明山玩景遇饑民 西屏嶺焚祠驅孽鱷

詩曰:

野無生稼物流遷,賑粟輸金賴二天。

逐鱷焚祠甘雨降,黎民重見大豐年。

話說瞿琰坐於關王廟中閒耍,忽見一童子帶淚求籤,問其何故,那童子道:「我姓王名忠嗣,乃本村程員外之婿。」

將張令休求親不遂,移一屍一詐害,並甄刺史附勢趨炎,把岳父程望雲和連襟一胡一 三郎監系大獄情節,哭訴一番。

又道:「我雖有志代岳父鳴冤,奈何年幼力綿,不能施展,故求籤於關神,以卜休咎。」

瞿琰寬慰道:「汝年輕質弱,不宜煩惱,以損元神。

今日幸與予相遇,爾岳翁旦夕可以出獄。」

王忠嗣道:「老師系塵外之人,怎能彀脫我岳丈之罪?」

瞿琰道:「本州甄刺史乃予親戚,明日爾可赴州告狀,代汝方便,管取伊翁婿重逢也。」

王忠嗣拜謝,歡喜而去。

當下瞿侍郎令本廟廟祝,往州縣各衙門飛報:「瞿侍郎奉朝廷親敕,巡行四方,今在本廟駐紮,特行通報。」

甄刺史聞報,率合州屬縣官員出郭,迎接瞿琰入州廳坐定,參拜畢。

瞿琰正詢問本州利弊,忽門吏報一垂發小子跪門聲屈。

瞿琰令放·入來,接上手中詞狀,展轉看畢,將狀紙藏於袖中,喚本州原差公人標臂拘提張令休,並亡僕進益之妻戚氏、干證沈鬼、孟大慧,程家地鄰等,立刻赴州聽審,遲延不到者,一併問罪。

公人領差飛步而去。

直等到日色平西,諸犯取齊皆到。

瞿琰令獄內取出程望雲、一胡一 三郎,一同研審。

先喚程望雲說了一番,又喚王忠嗣反覆審鞫。

王忠嗣把受陷情由,備細哭訴一遍,才喚沈、孟二干證究問。

沈鬼一口為著張別駕,竟執程望雲打死人命是實。

孟大慧口詞相同。

瞿琰喝左右將一起人犯盡行驅出,跪於二門之外,止留戚氏一人,跪在案側,令取過全副刑具,放於婦人面前,問婦人道:「你丈夫身死不明,我老爺須先知道你何故與家主通一奸一,忌丈夫礙眼,下藥毒死,反去誣害平人。

你家主藥死義男,歸罪有限。

你謀死親夫,法應凌遲處死。

及早供招,免受一番苦楚!」戚氏道:「丈夫身患痢疾,已經數月,被家主強一逼一往程途糶米,論價爭鬧,程望雲喝令眾僕攢打,立時身死。

眾目昭彰,小婦人並無偷一奸一謀害等情,求老爺作主!」瞿琰道:「賤一婦人,不用重刑,怎肯吐出罪跡!」

喝教拖翻,上拶手指,下夾兩足,一霎時將繩索收緊,戚氏苦痛難禁,連聲道:「求放重刑,待婦人供招便了。」

瞿琰止令放下夾棍,帶拶快言。

戚氏道:「家主張爺,向托沈鬼、孟大慧二人為媒,往程望雲家說合第二位姑姑,與我家大叔為妻。

程家回復不允,反出了許多不遜言語,家主懷恨,乘丈夫病勢伶仃,下藥毒死,移一屍一程家,希圖詐害洩忿。

此系沈、孟二人串同設計,與婦人毫無干涉。」

瞿琰道:「一胡一 講!家主既用毒一藥,與你丈夫吃時,為何不行救應?死後又不赴州縣喊屈鳴冤,必是通一奸一謀死無疑!」戚氏道:「彼時吃藥之際,婦人也曾詢問家主,說是去積健脾的藥。

婦人巴不的丈夫病好,怎敢阻擋?

及死後,七竅流血,方知中毒。

婦人是一女流,況且拘身內室,·怎能彀代夫索命?」

瞿琰道:「是了。」

又喚沈鬼、孟大慧上堂複審,二人抵死說程望雲打死人命是實。

瞿琰大怒,喝令拖翻,每人打下五十脊杖。

又將張令休打了二十竹片,責令畫供,當堂審定:張令休藥死義男,移一屍一搶劫,依律擬絞。

沈鬼、孟大慧強媒硬證,設謀殺命,妄害良民,發邊地充軍。

凶一奴一等十餘人,狐假虎威,黑夜搶擄,俱發站為徒,盡行發下州縣,一獄監禁。

甄刺史趨炎玩法,羅織良善,即刻回籍,候旨定奪。

程望雲、一胡一 三郎釋放寧家。

戚氏並一應地鄰人等,供明無事。

此時滿城士庶,聞此公斷,無不拍掌稱快。

有詩為證:巨惡罹刑憲,良民脫嚴棘。

撫掌快民心,法銓盡三尺。

再說瞿侍郎判斷已畢,仍歸回關王廟中安頓。

甄刺史率領家眷,連夜起身,回鄉去了。

程望雲翁婿二人離獄回家,焚香望空拜謝瞿爺活命之恩,又取沉香做一牌位,上面鐫著」大恩主瞿爺」五個金字,供奉於神堂之內,朝夕和媽媽閤家男一女等禮拜不輳後來大婿一胡一 三郎、二婿呂一鶴俱發萬金家業,子孫繁衍。

這第三個女婿王忠嗣更是奇特,因岳翁下獄之後,奮志讀書,未及二旬,便舉孝廉。

至於唐玄宗天寶五年,官拜河西隴右朔方河東節度使,忠嗣仗四節,控制萬里,天下勁兵重鎮皆在掌握,子孫數代簪纓不絕。

此處可見程望雲善於擇婿,二大富、一大貴。

這兩老口兒老景的受用,不亞於燕山五桂雲,這是後話,表過不題。

且說瞿侍郎暗思離卻嘉禾之後,慮張令休托本族權勢,以致漏網,當下復入州廳,疊成文卷,差承局星夜赴京,申詳樞密院定奪,將沈鬼等一行罪犯盡行發配。

當下本境土豪惡宦看·了這個樣子,誰敢擅行威福,欺壓小民?此是瞿侍郎第一等好處。

當下主僕兩個住於關王廟中,將及一月,那承局繼樞密院回文已到,瞿琰見了,才放心無慮,即離了關王廟,迤邐往杭州來。

一路尋山覓水,玩景訪真。

復渡錢塘一江一 ,過了睦州,又到括州地面。

正站於南明山頂,細觀景致。

瞿慶因走山路勞倦,將行囊歇在一旁,坐於樹根邊打盹。

忽山後轉出二人,一個取出溜筒,向瞿慶劈頭撩下,套住脖子,順手一扯,卻是溜狗的一般,扯了便走。

一個挑了行李,正待下山,瞿琰猛問頭瞧見,一面呼喝,飛步趕來,急發袖一弩一,將挑行李那人射翻。

這拿溜筒的放了瞿慶,雙膝跪下,瞿琰扯開溜索,瞿慶探頭伸頸,提起扁擔,朝那人肩膊便打,瞿琰止住道:「莫打,此二子決非強人,其中必有委曲。」

瞿慶道:「若非相公追來,這會子脖頸骨已將扯斷了耶。」

瞿琰道:「不然。

這二人骨瘦形消,臉無血色,似乎餓損者,且問他一個端的,另行張主。

「即對那人道:「青天白日,爾拿我家人去作何勾當?」

那人道:「小人們餓的荒了,拿去殺之,權充飢餒。」

瞿琰笑道:「世間有這樣奇事,好端端一個人,平白地拿去要殺,終不然無有地方官長麼?」

那人道:「我家男一女也被人殺了幾個,沒甚官長來管哩!」瞿琰心疑,又問道:「被箭者是汝何人?」

那人道:「是小的哥子。」

瞿琰令拔一出箭鏃,喜得傷淺,便能行動。

瞿琰令二人塌地坐了,問其殺人之故。

那人道:「小的喚做繆二,哥子繆一,皆以打柴為生,頗頗可以度日。

這括州十餘縣百姓,皆賴松川西屏山內歷顯廟五真大王護,數十年來,雨順風調,五穀成熟,誰家不豐衣足食,好過日子哩!前歲來了什麼狄相公之侄狄司理老爺,一臨任即便革除了五真大王血食,將及三載,這括州所轄諸縣竟不下一點雨雪,千餘里地面枯槁的好苦,田禾野麥,顆粒無收。

初次還有那附近客商·運米救濟,價錢雖貴,兀可救饑。

近來外州官長會同禁糴,沿一江一 口與關津衝要去處委官盤詰,凡遇客來,任憑上民搶擄不究。

遠近客商,誰敢發米過來?因此括州各縣百姓,盡皆饑倒。

初時掘草根樹皮,次後殺鼠雀貓狗,連那箱篋皮革也搜索一個罄荊今春已來,便自一殺人,剝下臉皮,無人敢認,分一屍一剔骨,聊自充飢。

城市中兀可行動,鄉村幽僻去處,白晝不敢獨行,小的渾家與嫂子、一侄、二女,皆被人拖去吃了。

早知恁地時,不如自行殺了,也討的一餐肥飽。

今日冒犯相公爺,只因餓的荒了,求饒恕則個。」

瞿琰道:「饑荒之歲,我不與你計較,莫要愴惶。」

令瞿慶於食箱內取出數個炊餅,遞與二人,權且充飢。

二人磕頭受餅,吃罷,瞿琰道:「我有千餘石米,已在一江一 口對岸,待見了狄司理,發公文催並渡一江一 ,爾等可隨我同往括州城去,保你不受饑了。」

繆二道:「相公爺雖有米在隔一江一 ,彼處官長攔阻,怎能渡的一江一 來?」

瞿琰道:「我是奉聖旨繼米救荒,誰敢阻截?」

繆二弟兄歡喜,跟從瞿琰同到括州來。

隨路有人窺覷,見一行四人同走,不敢行兇。

傍晚,早到州城之內。

瞿慶先入府廳通報。

原來本州司理狄鍵,果系司空狄仁傑親侄,在長安時與瞿琰於樞密院中廝會,一聞此報,欣然擺導,迎接入衙,參見畢,敘罷寒一溫一 。

瞿琰備問饑荒一事,又道:「我聞土人傳說,西屏山五真大王甚為靈感,數十年豐熟太平,為何賢司理革其血食?三載無雨,以致路人相殺為食。

附近州縣,既行閉糴,何不奏聞朝廷,驅逐這一夥腐儒遠去?甘自容忍,以傷百姓,甚非令叔為國憂民之素心也。」

狄鍵道:「晚生初蒞任時,便聞五真大王顯應,隨例行香拜禱。

數日後,即逢春祭,禮曹書吏並松川縣官呈上歷年祭規,晚生見了,不覺毛骨悚然。」

瞿琰道:「那祭單上不過是豬羊牲禮,何必駭然?」

狄鍵道:「若用豬羊等物,豈足為·異?那年規單取一男子、二婦人,赤身綁縛,放於案台之上,待禮生宣讀祭文已罷,生剌剌砍下三個人頭祭獻。

吹滅燈燭,四圍閉上門扇,三日之外,方啟廟門,但見滿地骨殖而已。

晚生細思,決系妖神孽鬼枉害生靈,故革去舊例,止用牲口祭賽。

不期三載,湊值荒旱,禾苗枯死,草木盡黃,滿城鄉紳父母,勸晚生復循舊例,晚生力拒不從,盡出庫銀官物,糴粟賑荒。

近經數月,鄰州附縣遏糴禁客,粒米不通,路絕行人,死者相繼。

求開糴賑濟,表章連上數遍,並不見旨意下來。

晚生正在觸藩之際,幸老大人降臨,願賜教益!」瞿琰道:「豈有正神而食生人者?必系妖孽無疑。

雖革除殺人之害,可惜不斬其頭、焚其廟,使彼逞妖肆毒,遍害生民。

然鄰境雖雲禁糴,豈無一商來往?使民展轉填於溝壑,亦賢司理失於變通之故。」

狄鍵道:「商人從間道來者亦有,因路險費多,千錢斗米,本境又荒歉連年,戶戶室如懸磬,焉有多錢糴此貴米?晚生只索餓死,與饑民同入九泉,方完此一腔怨氣!」瞿琰道:「自古說:米貴增錢買,無錢餓死人。

賢司理速揭榜通衢,招接遠客,有米一石,售價十金。

予即移文附境官員,速開糴通商,互相救應,則饑民可蘇矣。」

狄鍵道:「石米價出十金,客商可接踵而至。

然這股錢糧,從何處得來?」

瞿琰道:「賢司理速出示諭,錢糧應付,頃刻可以力辦。」

狄鍵素知瞿侍郎手段,滿心歡喜,忙忙地令六房書吏寫下榜文,遍處張掛。

瞿琰移檄附近州縣,即刻開關放米,阻撓者取斬。

這沿一江一 各處關隘官吏,見了兵部侍郎瞿檄文,誰敢阻截?那客商見了括州榜文,水陸二路的米粟相繼而至。

狄司理稟知瞿琰說:「各路糧食皆到,老大人所許銀兩,即刻可應急否?」

瞿琰道:「米商既到,豈患無銀兩乎?」

當下同狄鍵進州衙後花園內來,指著假山太湖石道:「此諸石皆是白金,可買米濟民者。」

狄鍵躬身唯命。

瞿琰披髮·仗劍,默誦真言,取出丹藥,撒於一塊石上,頃刻變成白鏹。

狄鍵驚駭拜服。

瞿琰遍取傾銷匠作等,砌爐四十餘座於花園內,鑿銀傾成大錠,照價給與客商糴米,遍散一州十餘縣窮民。

待次年成熟,每米一石,繼谷二石五斗,積貯官倉,倘遇荒歉,再行賑給。

又取米十石,賞與繆一、繆二。

瞿侍郎點石為銀,所糴之米,不知幾百萬石。

括州諸縣饑民賴以全生者,不計其數。

自古道,價高招遠客。

四方之米聚集,價目如蛇褪殼一般,漸漸減至二兩一石。

奈何烈日當空,並不下一毫雨點。

瞿琰發檄於州縣城隍社令求雨。

數日後,一陰一天四合,大雨傾盆,片刻之間平河滿澗。

瞿琰大喜,忙令打點火具,率領狄司理等官吏軍校,往西屏山歷顯廟來,四圍堆積柴薪,放火燒廟。

一霎時,焰騰騰火光飛舞,將次燒入五真大王神座之前,只見數道黑雲從神座裡滾將出來。

黑雲頭頂現出一尊凶狠魔神,生得頭似車輪,目如閃電,兩隻藍靛臂膊,執兩支長槍,渾身赤膊,腰下繫著一條豹尾裙子,呼一呼地奔將出來。

狄司理並官吏等見了,驚惶無措,各不相顧,四散逃命。

瞿琰拔一出佩劍,挺身迎戰。

那妖神兩支槍雖然利害,怎當的瞿侍郎劍法如神,戰經數合,瞿琰挑開槍桿,舞劍滾將入去,妖人抵擋不住,敗陣而走。

瞿琰隨後追去,直趕過五七處山頭,妖神復回身接戰,一交一 手處,被瞿侍郎袖發一矢,射中妖神左頰,拖槍便走,瞿琰緊緊追上,自松川縣反追落睦州,凡遇巍峰峻嶺,石壁高巖,瞿琰飛躍而過,追到崎嶇曲折之處,妖神急忙無處躲閃,幾遍價回身狠戰,瞿琰連發九箭,俱射中妖神兩頰之上,齊齊布列,插滿面門。

妖神且戰且走,直追至富春白龍山下,妖神復身再戰,被瞿琰一逼一近一劍,砍在左臂,妖神棄槍而遁,瞿琰緊迫不放,趕至數里地面,轉出錢塘一江一 口,妖神回身,舉右手長槍,照瞿琰劈面擲來,瞿琰·急格開時,妖神早滾入一江一 心去了。

瞿琰站於一江一 岸,暗想:「這怪必是水中之物,今入一江一 底,無計可擒,且回括州,再行參酌。」

正欲回步時,只聽潮聲如雷,波一浪一洶湧,漡漡地大水滾入岸上來。

瞿琰急奔轉白龍山,飛步援壁而上,坐於峰頂,那水早滾至山腰。

瞿琰歎息道:「沿一江一 附岸人家,必遭水患,豈不是救了一處,反卻害一方?」

正跌足懊恨間,猛聽得呼一呼風響,那妖神率領一隊奇形異象鬼怪,飛奔至峰頂,來擒瞿琰。

瞿琰意欲廝殺,舉目看天色將黑,況袖一弩一俱已放盡,不如退步,明早再戰,急舉步往山後便走,那妖神率眾怪緊追,趕過了數重巍岡峻嶺,瞿琰勢孤,十分危迫,正要拚死鏖戰,只見山凹裡一老僧,手執錫杖,飛步迎來。

瞿琰忙叫:「老師,快來救我!」

那老僧也不答應,挺錫杖直取妖神。

妖神提槍便搠,合手處,一錫杖打中妖神頭顱,滴溜溜墜一落 山巖之下,眾怪盡皆遁去。

那老僧招呼瞿琰,一同追下山巖,只見妖神又滾入巖側大潭裡去了。

此時明月初升,瞿琰仔細瞧那老僧時,正是昔年蜀都授法之師爺也。

瞿琰按劍入鞘,拜伏道:「當年感師爺訓誨之恩,得以榮膺顯秩。

今復飛錫救弟子於危急之中,受此深恩,慚無報效。」

老僧道:「不必拜罷,且隨我到草庵中講話。」

瞿琰道:「妖神雖中杖墜潭,未知生死。

倘仍然湧一浪一興波,一時難以躲閃。」

老僧道:「這孽畜乃閩海中鱷魚,已經千餘歲,遍行閩浙,為害久矣。

口鼻之涎最毒,龍不敢近,故能亢旱害民。」

瞿琰道:「如此妖孽,天曹何不擊之?」

老憎道:「這孽畜逞妖阻雨,適括民該受難之秋。

今大難已滿,遇汝賑濟逐妖。

此畜原生長於鹽水之中,今面中九矢,臂被劍傷,頭遭杖擊,一入淡水,便行發脹,頃刻死於潭內。」

瞿琰歡喜,隨老僧踅出山嘴,到一草庵裡坐定。

老僧取蔬飯吃罷,細問已往事跡,瞿·琰逐一稟知。

老僧道:「然爾之功行已足,不日可以飛昇矣。」

瞿琰失驚,跪下懇問:「弟子乃一介凡夫,又無修煉之術,怎能彀羽化登仙?」

老僧道:「天機隱秘,一時難以明言,不過數載之後,待爾丹汞配成,自能玄悟。」

瞿琰道:「弟子久厭塵凡,渴慕至道,幸會師爺,乞為指示。」

老僧道:「爾俗孽未消,難登覺路。

速宜歸省完親,然後至丹台玉室。」

說罷,袖中取出一緘,封固甚密,遞與瞿琰道:「此緘爾當珍藏,一聞宣召之報,方可拆開。」

瞿琰跪受。

老僧又道:「汝奮勇逐妖,困頓已極,暫息片時,明早相別。」

瞿琰就於禪榻和衣而睡。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瞿琰急整衣而起。

那老僧兀閉目屏息,趺坐於蒲一團一 之上。

瞿琰端立伺候,少頃,老僧回神開目,對瞿琰道:「爾可去矣。」

瞿琰道:「弟子欲同師爺往潭邊探視妖神蹤跡,然後放心拜別。」

老僧笑道:「我言豈欺汝乎?然一看,亦可以廣聞見也。」

老僧手扶錫杖,引著瞿琰,穿過山嘴,緩步而行,不覺己到潭口。

未審那妖物生死若何,且看

分類:古典俠義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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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真後史
第一回 耿寡婦為子延師 瞿先生守身矢節第二回 醉後兔兒追舊債 夜深碩士受飛菑第三回 二真仙奇遇傳方 裘五福巧言構釁第四回 聽讒言潑皮興大訟 遇知己老穆訴衷情第五回 裘教唆硬證報仇 陸夫人酬恩反目第六回 商天理肆惡辱明醫 秋傑士奮威誅劇賊第七回 窺珠玉諸凶謀害 觀梅雪二友和詩第八回 舞大刀秋僑演武 拜花燭耿憲成親第九回 戀美色書生錯配 貪厚贈老嫗求婚第十回慶生辰妯娌分顏慪閒氣大家得病第十一回全孝義郁氏善言看風水葛鷦詭計第十二回寫議單敗子賣墳山假借宿禿囚探消息第十三回華如剛藏機破法龔敬南看鷂消閒第十四回凌老道華禿死奸養師母耿郎送地第十五回躍金鯉孝子葬親築高壇真人發檄第十六回葉煉師回神復旨張氏女妒孕生情第十七回問肚仙半夜有餘薦醫士一字不識第十八回全伯通巧處生情郁院君夢中顯聖第十九回五彩落水全生定媚姐思兒得受病第二十回瞿廷柏母子重逢劉廉訪弟兄蒞任第二十一回好施小惠恆招禍急為偷生反喪軀第二十二回叛獄賊市口遭刑燒香客廟前斗寶第二十三回惡公子見財起意老闍黎直口訴冤第二十四回存公道猴蟹歸原正法度主僕受責第二十五回木馬驛劍俠談心蒙山洞苗酋作亂第二十六回眾百姓鼓勇逐蛇三洞主改邪歸正第二十七回劉仁軌激蠻攻蠻骨查臘用計中計第二十八回墨頂朱沖波救主哈一喃出獵興兵第二十九回崆峒嶺二賢敘舊龍門府四將攻城第三十回愛良馬番將獻謀掛數珠猢猻念佛第三十一回黃鼠數枚神馬伏奇童三矢異僧亡第三十二回劉經略執旗督陣瞿司理上表辭官第三十三回瞿二郎吞符卻病黨氏女刺繡見妖第三十四回藍面鬼撲捉黨翼兒大將軍錘擊滑道士第三十五回瞿氏子放雷逐怪車雲甫挺斧劈邪第四十一回 白馬寺懷義嫉賢 大峽山羊雷仗義第四十二回 卞心泉賂貴救親 羊大郎肆凶拒捕第四十三回 三戒銘心權避跡 一餐大嚼定交情第四十四回 嘍囉贈寶救冤民 孔目收金寬獄犯第四十五回 二寨主停杯審事 四冤犯遇赦遠奔第四十六回 俠士戮奸伸大義簿司移釁詐平民第四十七回 談積弊防禦明心試神臂二雄納款第四十八回 告病還鄉期避世割襟為聘結良緣第四十九回 收番禮金吾護法慕闍黎王氏偷情第五十回 為渡銀河蹶躓因 方花貌受熬煎第五十一回 勞夫人夢裡簪花 來毓秀灶前說苦第五十二回 小蘭獻主解重圍 我惜貪歡嬰內疾第五十三回 田寶珠捱身入戶 沈三昧借港行舟第五十四回 嵇西化縱慾傷人 瞿道者登橋援難第五十五回 戮奸僧立時正法 救蠱婦子夜擒魔第五十六回 顧大郎為弟求醫 顏氏女訴冤索命第五十七回 程員外聆音擇婿 張別駕設計傾賢第五十八 回南明山玩景遇饑民 西屏嶺焚祠驅孽鱷第五十九回 赴井泉棄名避世 隱巖壑斂跡修真第六十回 棲霞洞四道敵魔毗離村七仙入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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