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將》第19回 白虎關前楊凡逞威 周青斃命元帥負傷:眾將無不著急。程咬金一看誰求情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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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將》第19回 白虎關前楊凡逞威 周青斃命元帥負傷

薛家將

第19回 白虎關前楊凡逞威 周青斃命元帥負傷

薛丁山輕信讒言暴打了梨花姑一娘一,在澄清真像以後他仍不認錯,這一下可真把大元帥氣壞了,命令刀斧手把薛丁山推出帳外斬首示眾。

眾將無不著急。

程咬金一看誰求情也不行了,乾脆找樊梨花吧。

一轉身,奔入內宅。

樊梨花以及眾位女眷仍在洞房。

柳、樊二氏夫人還在苦苦相勸,梨花姑一娘一已止住悲聲,簡單梳洗了一下,擦去了臉上的血跡。

程咬金進來就說:「對不起啊,你們讓讓,我找樊姑一娘一有點事。」

眾人一瞅老程的樣子,就猜著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人問道:「老人家,您有什麼事呀?」

「你們還不知道呢,丁山與大元帥頂起來了,大元帥非常生氣,非要殺丁山不可,誰求情都不行,我這才來搬請救兵呢。」

眾人聞聽,無不驚駭。

程咬金來到梨花面前:「姑一娘一,你受苦了。

你一娘一在前邊一講,我們才真相大白,我老頭子是個直一性一子,說了不少過頭話,大概也氣著你了。

梨花,看在我是個大老粗,你就高抬貴手,把我饒了吧。」

這幾句話說得梨花好不自在:「老人家,別往下說了,我決不忌恨你。」

「那我謝謝你了。

樊姑一娘一,大元帥要殺薛丁山,別的誰求情也不行,你要能把原諒我的肚量拿出來,放到丁山身上,薛家滿門對你是感恩不盡哪!姑一娘一,能不能跟我去見平西王,給丁山講個人情,你要能把丁山救下來,你們二位還是好夫妻,往後老薛家,包括我們在內,決忘不了你的恩德。

姑一娘一,快隨我走吧,我這廂有禮了。」

程咬金一番話,把樊梨花說得低頭無語。

小一姐薛金蓮也過來了:「樊小一姐,我也求求你,給我哥哥求個人情吧,我這廂給你磕頭了。」

薛金蓮哭得像個淚人;跪在了樊梨花面前。

樊梨花一心如油烹,趕緊把薛金蓮攙起來。

梨花一心想:我能給薛丁山求情嗎?讓人家揍了一頓,我再為他求情?我咋那麼賤?這薛丁山那麼狠毒,翻臉不認人,我不應該去。

可是魯國公來了,薛金蓮又磕頭跪請,怎麼辦呢?老國公說得對,我要能把薛丁山救了,老薛家都會感激我,包括平西王在內,別看他現在非殺薛丁山,這是在氣頭上,真要殺了,過後他非後悔不可。

做人要做個正經人,我別不識抬舉,挨打就挨打吧,我也不是給老薛家溜須,也不是圖什麼好處,真把他們得罪了,往後我們沒有立足之地呀。

樊梨花思前想後,站起身來:「老國公,您別往下說了,我跟您趕奔前廳就是。」

「真是好姑一娘一,深明大義,屈己待人,快跟我走吧。」

樊梨花隨程咬金來到前廳。

老程朝大家一使眼色,意思是我把救兵搬來了,你們別發愁了。

老程登登登來到帥案前面:「元帥,你看看誰來了。」

薛仁貴把火往下壓了壓,抬頭一看,沒想到是梨花姑一娘一來了。

只見樊梨花兩眼哭得紅腫,臉上一塊青、一塊紫的全是傷,想起兒子把人家揍成這個模樣,當爹的心裡也不好受。

薛仁貴欠身離座:「梨花姑一娘一,你受屈了,趕緊請坐。」

樊梨花先給薛仁貴見了禮,又給兩旁的人見了禮,在桌旁一站:「大帥,我求您來了。」

「啊?你說吧。

只要你說出來,我薛仁貴凡能辦到的,一定盡力而為,不知你所求何事?」

「大帥,禍打根頭起,事情都出在我身上。

我樊梨花命淺福薄,給別人帶來了災難。

薛丁山心直一性一耿,所以仇恨邪惡,聽了別人的閒言碎語,才打了我,這屬於誤會。

元帥真要把他殺了,是不是有點過分。

我不求別的,就求大元帥高抬貴手,把薛丁山饒恕才是。」

薛仁貴聽罷,從心眼兒裡往外不好受。

心裡說:難得呀,多好的兒媳婦,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忍痛寒悲,屈己待人,還給那個畜牲求情。

這樣的女子真不多見哪!薛仁貴也深受感動,這個臉非給不可。

薛仁貴口打咳聲:「姑一娘一,我之所以要殺他,就覺著對不起你。

不殺他我覺著內疚。

既然姑一娘一不恨他,能原諒他,我就看在你的分上,將他饒恕。」

薛丁山在法場,估摸一著這回活不了了,因為爹爹真急了。

他也願意死,喀嚓一下,一切痛苦都沒了,沒想到他又被放回來了。

走進帥廳一看,樊梨花在桌旁站著,薛丁山的心裡一翻個兒,心想,她來幹什麼,一輩子不見才好呢,你多大的臉哪,還有臉在人前立站!薛丁山心懷怨氣,給元帥磕頭:「謝爹爹不斬之恩。」

「-,非是本帥不斬於你,皆為樊小一姐苦苦為你求情,為父沒有辦法,這才將你饒恕,你還不過去給樊小一姐施禮謝恩。」

程咬金怕薛丁山繼續耍硬,要再駁了元帥的面子,那可真不好辦了。

眾人也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上,瞪著眼,瞅著薛丁山。

老程恐怕事砸了,趕忙來到薛丁山身旁:「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過去謝過恩人,謝謝樊小一姐?」

薛丁山還不服氣,愣瞪著眼睛,梗了梗脖子,根本不願認錯。

他抬頭一看,發現爹一隻手捂著胸口,一隻手捂著膝蓋,身上哆嗦得厲害,如果我再不聽話,也許我爹一口血就噴一出來了。

薛丁山思前想後沒辦法,只好強打津神,來到樊梨花面前:「姑一娘一,多謝你給我求情,俺薛丁山禮過去了。」

說話的聲音都不像感謝的樣子,樊梨花把頭一甩,連看也沒看。

程咬金趕緊過來打圓場:「行了,行了,這才叫好孩子,順者為孝,當老人把你養大不容易,就是說得不對,你爹說你你也得聽。

大帥呀,算了吧。」

他剛說到這,薛丁山又說話了:「爹,兒還有個要求。」

「講。」

「還是關於樊梨花的事。

我們不可能結合,她走陽關道,我過獨木橋,婚姻之事就此結束。

您要能答應我這件事,叫我怎麼都行。

要不能答應的話,您要樂意殺就殺吧。」

薛丁山這一句話,把薛仁貴幾乎氣昏了:「薛丁山,你不是我兒子,我也不是你爹,從今以後,你我父子一刀兩斷,你的婚姻事跟我毫無關係。

但是,你是我手下的一員戰將,就從你所作所為,陰損毒辣,怎麼配當大將,萬歲在這裡,我要求把你的龍一虎狀元、十寶大將軍、二路元帥三個封號撤掉,官職一櫓到底。

來人,把他押到勞軍營服役。」

勞軍營就是軍中犯了錯誤的人,派到那裡幹出力活,鍘草餵馬等等重活都歸他們干,多咱到了日子,或者立了功了,才能結束。

薛丁山把什麼都豁出去了,心說勞軍營就勞軍營。

李世民看薛丁山太傲氣,不壓壓不行,為了管教管教他,也完全同意平西王的要求,把薛丁山的官職一一擼一到底。

樊梨花方才聽了薛丁山短短幾句話,心如刀扎一般,心說我們是什麼緣分,真是冤家,薛丁山哪有半點悔意?哪有半點覺得對不起我的地方?太叫人寒心了。

樊梨花一咬牙,也決定解除這個婚姻關係。

這時候,柳迎春、樊金定、何氏老太太以及竇仙童等女眷也來了,一聽梨花把情求下來了,也都放心了。

何氏老太太見了女兒,商量一娘一兒倆下一步怎麼辦。

薛仁貴一見何氏老人太:「你來得正好,咱把這個事定下來。」

老太太一陣苦笑:「平西王,你是正人君子,你處理的事情讓人欽佩。

話都說清楚了,我們跟老薛家一不沾親,二不帶故,梨花和丁山的婚姻就此結束。

另外我有個小小要求,我老頭子和兩個兒子一屍一骨未寒,我要求為他們超度喪事。

再一個,我們在寒江關住了多少年了,別看現在我們歸了唐了,我們還不願離開這裡;求大帥和陛下法外施仁,把原來的宅子歸還我們,我帶著梨花在這一住,過後半生也就心滿意足了。」

說著老太太也哭了。

程咬金口打咳聲:「挺好個事,弄成這個樣子,大帥,您看怎麼辦吧!」薛仁貴做不了主,扭回身跟皇上和軍師商議。

李世民說:「暫時這樣吧,先把帥府退回,老太太既然提出來了,不願離開家鄉,她就帶著姑一娘一、兩個媳婦還在這裡住,她們家所有的花消,都由國庫支付。

至於丁山和樊小一姐的婚姻,咱們再從長計議。」

大家同意。

遵照皇上的旨意,作出決議。

何氏老太太、樊梨花千恩萬謝,哭著走了。

這件事情過後,皇上、軍帥、元帥都受了很大刺激,悶悶不樂,但是又不能在這裡長住,還得繼續進兵。

大隊人馬在寒江關住了十天,草料也徵集齊了,人員也補充好了,元帥擊鼓升帳,對眾將說:「下一座關城是白虎關,白虎關的大帥叫楊凡,據說此人受過高人傳授,武藝津通,而且白虎關地勢險要,最難攻打,希望大家齊心努力,勇敢殺敵。」

「大帥放心吧,到那兒咱們一定是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好,外邊點炮出兵!」三聲炮響,大軍浩浩蕩蕩向西進發。

臨走的時候,元帥把陳忠父女留下鎮守寒江,並囑咐他們:「對樊府要好好照顧,她們有什麼問題要盡力解決。

如有什麼意外之事,速報我知。」

陳忠父女頓首領命,鎮守寒江不提。

起隊這一天,梨花母女特地給元帥送行。

梨花說:「此去白虎關有二百四十里,中間的幾座小關城並沒什麼了不得的,唯有白虎關主將楊凡,武藝高強,馬快刀急,藝狠心毒,善使暗器,尤其十二把柳葉飛刀,百發百中,望大帥多加注意。」

薛元帥對梨花姑一娘一非常感激,又安慰了她幾句,這才上馬起程。

唐軍離開寒江關,一路之上勢如破竹,很順利地來到了白虎關前,安營下寨。

這座營盤是九宮八封連環式,進可以攻,退可以守。

軍士們立轅門,挑壕溝,佈置鹿角,掛好天燈,下好埋伏,這才埋鍋造飯。

一切安排好了,元帥升坐大帳。

薛仁貴當眾宣佈:「咱們起兵之時,本帥有言在先,白虎關的大帥名叫楊凡,此人武藝津通,本領出眾,善施暗器,各位將軍要多加留神謹慎,哪一個能戰勝楊凡,奪過白虎關,也算首功一件。

哪位將軍願討頭支令趕奔兩軍陣?」

薛仁貴話音未落,旁邊有人高喊一聲:「大帥,末將願往。」

眾人定睛觀瞧,乃是前部正印先鋒官大刀周青,周青分-尾撩戰袍來到帥案前邊,躬身施禮:「大哥,這支令給我吧,有道是先鋒先鋒,有事先行,有事不先行,算啥先鋒!我願領兵帶隊,會鬥楊凡。」

「賢弟,你要多加小心,本帥亮全隊給你觀敵市陣。」

「是。」

周青轉身走了,周文、周武、薛顯圖也過來了,要求給周青助一臂之力,大元帥也點頭了。

三個人歡歡喜喜追上周青,四員大將翻身上馬,點兵一萬趕奔兩軍陣。

薛仁貴跟皇上討下旨意,願亮全隊前去觀敵市陣,唐王點頭,除了他和軍師守營以外,餘者眾將全部隨元帥出營。

這是開兵見仗以來少有的陣勢,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金盔金甲,銀盔銀甲,銅盔銅甲,鐵盔鐵甲,簇擁著薛大帥來到兩軍陣前。

薛仁貴手拿畫桿描金戟,站立纛旗之下向對面觀看。

這時周青已經領人衝上去了,正在攻關,戰場上鼓聲震天,殺聲震野,唐兵分為八路,架雲梯攻城,霎時間硝煙瀰漫。

薛元帥看著,時間不大,唐兵已攻到白虎關下,樹起雲梯,一個挨一個,奮勇登城。

守把城池的西涼兵,箭如雨發,扔下灰瓶炮紙,滾木-石,唐軍傷亡慘重,想一舉拿下關城不那麼容易。

尤其是白虎關建在兩山當中,十分堅固,城牆全用大條石砌成,高約四五丈,上有垛口隱身,真是易守難攻。

薛大帥一看心裡不痛快,埋怨周青,哪有蠻幹的道理,這不是叫弟兄白搭命嘛!大帥吩咐鳴金!收兵鑼一響,周青知道,元帥不贊成這種戰術,而且他也看出來了,確實傷亡慘重。

沒有辦法,把戰馬一蜇,唐兵撤下來了。

剛撤到半道上,白虎關中三聲炮響,吊橋放下,城內衝出一隊騎兵,分四隊兜著唐兵的屁一股殺了過來,每人掌中一把馬刀,藉著陽光,刀光閃閃,手起刀落,唐兵死的死,爬的爬,又傷亡不少。

周青沒有辦法,一晃掌中大刀,撥轉馬頭,加入戰群。

兩方面一場兇殺惡鬥,各有傷亡。

番兵一看難以得手,這才站住腳步。

只見正中央大旗高挑,闖出一員大將。

這員將跳下馬,身高能有一丈一尺五,長得肩寬背厚、人高馬大,頭上帶斑卷荷葉烏金盔,身上穿九吞八扎金鎖連環甲,外罩猩猩紅戰袍,腰繫獸面吞頭獅鸞寶帶,鳳凰裙遮住雙退,胸前三疊倒掛魚-尾,冰盤大小護心境,護背旗背著八桿,走金線掐金邊,上邊還帶著鴨嘴小鈴鐺,風一吹叮噹亂響。

這員大將肩頭橫搭狐狸尾,腦後斜插雉雞翎,臉上看,從腦門到下巴有一尺多長,窄腦門,-腮幫,面如青蟹蓋,鬥雞眉,大環眼,白眼多黑眼少,眼珠向外鼓著,塌鼻樑,翻鼻孔,站魚嘴,厚嘴唇,滿臉長的都是金錢癬,胯一下馬,掌中合扇板門刀,背後背著一個大圓包,上面插著十二把飛刀,飛刀的把上都有紅綠綢子條。

來者非別人,正是白虎關的大帥醜鬼楊凡。

楊凡背後帶著五虎八標上將至,給他助陣吶喊。

楊凡一馬當先來到兩軍陣,與周青馬打對頭。

楊凡最近火氣大透了,就是關於婚姻的事。

近幾年來他也發現樊梨花不願嫁給他,他每次派人去求婚期,總是遭到拒絕。

後來他派人探聽,老樊家多數人都同意這門親事,惟獨樊梨花和她母親不同意,樊梨花一賭氣還出了家了。

楊凡心裡暗笑:「就憑我娶什麼媳婦娶不著,可我偏不要別人,就非娶你不可。」

最近他聽說樊梨花殺父、誅兄,獻了寒江關,而且把終身許配給唐營二路元帥薛丁山了,把楊凡氣得在屋裡翻觔斗。

他心裡說:好啊樊梨花,你喜新厭舊,一愛一上小白臉子了,不用問,一定是薛丁山耍手腕,憑著臉蛋兒,把你勾過去了。

我要見到你們這對狗夫妻,要把你們刀刀斬盡人人誅絕,扒皮旋革,剜眼點天燈!楊凡這些日子就好像瘋了似的,無緣無故地乾生氣,就盼著唐兵來哩,今天可來了。

他見唐軍攻城的時候吃了點虧,心裡才亮堂一點,唐兵一退,他便開關落鎖,一馬當先,殺到兩軍陣前,跟周青打了照面。

只見來的唐將擯鐵盔、鑌鐵甲、皂羅袍、大黑馬,掌中三停刀,個子比自己矮不了多少。

他用板門刀一指:「呀呔,對面來將你是何人?」

周青一陣冷笑:「要問我,官拜御總兵之職,前部正印先鋒官周青是也。」

「哈哈哈,哪裡來個周青,無名小輩,你給我土豆搬家,滾!你們那裡有個薛丁山吧?你叫薛丁山出陣,某家跟他有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我非親手要他的狗命不可。

我跟你姓周的遠日無冤,近日無仇,犯不上跟你動手。

你快叫薛丁山過來。」

周青一看,這傢伙真野蠻,就像大人叮嚀小孩似的,我能聽你的嗎?周青大怒:「你是何人?」

「我乃楊凡是也。」

「啊,你就是楊凡哪!」周青心裡說,是夠煩人的,怪不得樊姑一娘一不願意嫁給你,誰樂意跟鬼在一起!周青也是一性一如烈火的人,兩句話不對,便動起了手,催動坐下馬,晃動三停刀,直取楊凡:「醜鬼,你要把我贏了,薛丁山自然會來,著刀!」一道寒光,斜肩鏟背砍來。

楊凡向旁邊一閃身,把板門刀晃起來,二人戰在一處。

這一交上手,周青就感覺到不好,發現楊凡馬快刀急,自己的力氣沒有人家大,刀沒有人家津,馬沒有人家快,三點不足,馬上就顯出勝負來了,把周青累得盔歪甲斜,帶軟袍松,一招不如一招。

十幾個照面,二馬一錯鐙,楊凡使了個迴光返照絕命刀,腕子一翻,刀刃朝後,奔周青砍來,周青雖明知道不好,但是已躲閃不及,「喀嚓」一聲,周青人頭落地,死一屍一栽於馬下。

楊凡把馬圈回來,用刀尖把周青的腦袋挑一起來,沖唐營一晃:「看見沒看見,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哪一個過來送死!」

元帥薛仁貴見周青陣亡,不由得眼前發黑,胸口發爇,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眾將急忙上前,把元帥搶救過來,有人衝上去把周青的一屍一體搶回。

還沒等薛仁貴派將,周青手下的三員副將周文、周武、薛顯圖,急紅了眼珠,各催坐騎,如飛似箭,直奔楊凡。

「醜鬼呀,拿命來!」兩條槍一口刀,過來把楊凡圍住。

楊凡哈哈大笑:「你們還有多少,樂意死的你們全來,今天老子收莊包圓兒。」

舞動合扇板門刀,力敵三將,十幾個回合過去,三個人不但戰不下楊凡,而且還漸漸招架不住。

楊凡先使了個左右開弓,「噗!噗!」把周文、周武砍落馬下,二人當場斃命,薛顯圖一見不好,撥馬就走,楊凡掛大刀伸手摘弓,拽出一支三稜透甲錐,喀吱一聲,把弓拉圓,隨手一箭,正好射中薛顯圖的咽喉,薛顯圖大叫一聲翻身落馬。

三員大將死了一對半。

唐營眾將無不驚駭,趕緊把三人死一屍一搶回,薛仁貴又昏過去了。

薛仁貴明白過來,猶如凶神附體一般:「爾等給我觀敵-陣,待本帥會鬥楊凡。」

程咬金一看:「別別,仁貴呀,你剛吐完血,這個戰場你無論如何上不得,這麼多的戰將誰去不行?」

「老人家,這裡是戰場啊,你不要再說了,我一定出陣!」薛仁貴雙腳一磕飛虎-,馬往前催,晃動獨龍戟,來到楊凡的馬前。

楊凡仔細打量薛仁貴,只見他頭戴帥盔,三叉系頂,抱耳護項,摟海帶子繡八寶,密匝匝上扣金釘,身上披亮銀甲九吞十八匝,兩肩頭有吞肩獸,下有吞口獸,中間有吞海獸,三疊倒掛魚-尾,鳳凰裙雙遮退面,虎頭戰靴,雙踏透瓏金鐙,外罩素羅袍,胯一下白龍馬,掌中一條畫桿描金戟,背背打將鞭,面如銀盆,三綹墨髯,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馬上一坐,穩如泰山。

楊凡看罷,也是暗挑大指:「呔,對面來將,你是何人?」

「薛仁貴!」「啊!你就是大元帥、平西王薛仁貴?」

「正是!」「薛丁山是你兒子?老薛家都是我的仇人。

薛仁貴你拿命來!」楊凡不容分說,拍馬舞刀,泰山壓頂,朝薛仁貴頂梁砍來。

薛仁貴橫戟往外招架,這一刀正砍在戟桿上,只聽-啷一聲,把薛大帥震得幾乎落馬。

因為他近日身一體不好,加上楊凡的力氣也太大,因此這樣。

但是薛元帥為了給幾位弟兄報仇,咬緊牙關,毫不畏縮,抖動大戟,仍然猛一衝猛殺,和楊凡戰在了一處。

一方是唐軍大元帥,一方是西涼白虎關的大帥,兩方的頭兒碰在了一塊兒,所以兩方的軍兵都為主將使勁,恨不能把戰鼓敲破,吶喊聲把嗓子都喊啞了。

二馬螳翻,兩個人打了五十多個回合不分輸贏。

薛禮心想,乾脆我用戟裡夾鞭把他戰敗也就是了。

想到這裡,他晃動大戟加緊進攻,一戟奔楊凡頸嗓便刺。

楊凡往左一偏頭,躲過大戟,薛仁貴利用二馬錯鐙的機會,把方天畫戟交在左手,探臂膀從鹿皮套裡把鞭拽出來了。

他這條鞭重有三十二斤,掄起來一兩貫一斤,就等於三百二十斤的份量,反手一鞭打向楊凡的後腦勺。

楊凡也不愧為一員上將,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雖然他不知道後邊用什麼打他,他知道薛仁貴用巧計贏他,再要回頭看已來不及了,楊凡趕緊使了個縮頸藏頭,把腦袋往下一埋,肩膀往上一端,大刀往後一背,使勁往馬身上一趴,薛仁貴這一鞭就打空了,鞭碰到頭盔的後面,發出刺耳的聲音,打得頭盔金星亂冒,把楊凡的魂都嚇飛了,在馬上一栽歪,戰馬躥出去有一百多步。

他把戰馬帶住,一摸後腦勺,盔被打壞了,所幸腦袋沒有受傷。

這一下楊凡可急了:「薛仁貴,好啊,你是大元帥,竟敢用暗器傷人,我跟你完不了。」

催馬舞刀,又奔薛仁貴殺來。

薛仁貴恨自己這一鞭打高了,要往下挪二寸,就把他後腦勺削沒了,迫悔莫及。

把鞭帶起來,晃大戟仍然和楊凡開戰。

兩個人又打十幾個回合。

楊凡心說,你會使零碎,我比你還會。

看樣子,憑我這把刀贏不了薛仁貴,乾脆我用暗器贏他。

想到這裡他把大刀交在左手,探臂膀從背後把飛刀拽出來了。

他發現薛仁貴離自己比較近,估摸有三丈遠,自己的勁能夠得著了,才用手指頭一夾飛刀的穗頭,噌,拽出一把,手腕一搖,說聲「著」,「哧」的一聲,一溜寒光,便奔薛仁貴的面門飛去。

薛仁貴也力。

注意了,見楊凡肩膀一動,眼前寒光一閃,趕緊往馬上一趴,這把刀就從頭頂上掠過去了,落到兩軍陣前。

薛大帥一抬頭,「嗖!」第二把又到了。

薛仁貴趕緊往旁邊一甩臉,飛刀貼著鼻子尖過去了。

楊凡帶有十二把飛刀,左一刀,右一刀,打到第七刀上,薛仁貴沒躲開,噗的一聲,扎、進去二寸多深。

要說薛仁貴身披三層重甲,裡邊有掩心甲,中間有金鎖連環甲,外邊有大葉黃金甲,惟獨肩頭這地方是關節,兩隻胳膊要晃動,所以甲薄,楊凡發招也就專揀這些地方打,要說扎這麼深,薛仁貴不在乎,身為大將,能挺過去。

但是這把刀扎、上以後,先是一疼,緊跟著發麻,就覺著這半邊身一子從腳指頭麻到腦瓜頂,薛大帥就知道不好,這是毒一藥刀:「我命休矣。

說什麼我也不能落到他們手裡。」

他強咬牙關。

雙腳一磕飛虎-,一撥馬頭,敗回本隊。

楊凡不捨,拍馬舞刀,在後頭追趕。

程咬金命令開弓放箭,箭如雨發,才把楊凡擋住。

薛大帥到了隊前,一頭從馬上栽了下來,人事不省。

程咬金一看,將陣亡,大帥受傷,生死難保,這仗是沒法打了,跟眾將一商議,趕緊收兵撤隊。

轅門關閉,免戰牌高懸。

楊凡連勝五陣,洋洋得意,心想,雖然我沒親手把薛仁貴宰了,但是他肯定活不了。

楊凡心滿意足,命親兵把地上的飛刀撿起來,撥馬回到白虎關。

唐軍收兵以後,先用戰袍把周青等四人的一屍一體裹起來放在一床一上,停在空帳篷裡。

受傷的兵士全去治傷。

薛大帥抬回來以後,十幾個軍醫圍著病一床一,七手八腳,摘盔卸甲,露出傷口,大夫們一看全咧嘴了。

只見傷口流一出的血都是黑色的,同墨汁差不多,並且臭味熏人。

刀還在上邊紮著。

為什麼不把刀拽出來呢?因為還沒有看準以前是不能隨便下手的。

十幾位軍醫官看完了,一皺眉,知道這是中了毒了,什麼毒呢?他們把黑血擦下一塊,仔細地辨認,又聞了聞,仍分辨不出。

程咬金問:「傷勢怎麼樣?」

「回國公爺,元帥中的是毒一藥飛刀,傷勢不算重,但毒一藥厲害。」

「有辦法嗎?」

「我們試試看。」

軍醫官經過商量,開出了藥方,先讓元帥服下解毒一藥,又拔下了飛刀。

只見傷口像個小一洞,正中袕道。

又上過止痛和解毒的藥,忙了兩個多時辰,才算安定,但是大帥仍然昏迷不醒,皇上也是長吁短歎。

大伙商議,這仗怎麼打?是收兵撤退等大帥好了再來打,還是怎麼辦?眾說紛壇,一籌莫展。

程咬金說:「陛下,我看要想勝楊凡,非得薛丁山不可。

可是丁山這小子沒出息,官職一一擼一到底,在勞軍營服役呀!陛下您乾脆刷道聖旨,把他從勞軍營赦出來,叫他戴罪立功,必須把楊凡贏了,把他爹救了,不然的話,再重重處罰於他,您看怎麼樣?」

「對呀。

你這一句話把我提醒了,現在我就刷旨。」

皇上提筆刷了旨意,交給程咬金。

老程上馬,抱著聖旨,帶著人,趕奔勞軍營。

勞軍營離前敵十五里地,四周有軍兵看守,像監管犯人一樣,老程一到,偏副將軍趕緊迎接。

程咬金說:「薛丁山在什麼地方幹活兒?」

「回國公爺,薛丁山在前八棚火字號第三營。」

「麻煩你在前頭帶路,我要見見他。」

老程到了地點一見,又氣又心疼,原來薛丁山正在掄錘打鐵哩。

這地方專門製造箭簇,這活兒最累,給他們規定出數量,打不夠這些數不能睡覺。

為什麼把薛丁山放到這兒?這是元帥的意思,哪兒艱苦,哪兒累,叫他到哪兒干,誰敢違背呀!薛丁山小一臉兒黢黑,鼻子、眼睛也是黑的,繫著圍裙,滿頭大汗,手裡拿著錘,正在叮噹叮噹敲呢。

副將來到近前喊道:「薛將軍,你洗洗手吧,魯國公看你來了。」

薛丁山抬頭一看是程咬金,還有點不服氣,但他心裡那麼想,可沒敢那麼做,趕緊跑過來給程咬金施禮:「爺爺,您怎麼有閒空,跑到這裡來看我?」

「我能不看兒嗎?我想你呀。

去把你那小一臉兒洗乾淨,我找你有事。」

「噯。」

薛丁山把手臉洗完了,圍裙解下來,程咬金把他領到沒人的地方,拉著薛丁山的手:「你知道不知道兩軍陣前正在開兵見仗?」

「我聽說了,仗打得很激烈。」

「究竟是個啥情況,你知道嗎?」

「那我可不知道,這個地方什麼消息也聽不著。」

「孩兒啦,跟你實話實說了吧,周青、周文、周武、薛顯圖,你四個盟叔都陣亡了。」

「啊?死到誰手了?怎麼死的?」

「死到楊凡的手裡了,可夠慘的啦,叫楊凡刀砍箭射,他們四個人斃命。

你先別著急,你爹也出戰了。」

「我爹出戰又怎麼樣?」

「我就是告訴兒這個事來的。

一開始,你父親跟楊凡打得是棋逢敵手,後來楊凡這小子下了毒手,扔出來毒一藥飛刀,把兒爹給打傷了,我們是大敗而歸,現在你爹人事不省,命在旦夕。」

薛丁山聽罷「哎呀」一聲,又頓足捶胸,眼淚就掉下來了。

這就叫母子連心,父子天一性一,不管他爹怎麼罰他,怎麼打他,畢竟那是他爹呀。

薛丁山一聽這個消息,痛苦萬狀:「老爺爺,您一定得想辦法把我爹給救過來。」

「這還用你說嗎?他不僅是你爹,那是國家的元帥,皇上豁出江山不要,也得把他救好了。

不過怎麼救,大家都沒主意,現在拿藥在那兒守著,看發展,也許能好,也許這條命就保不住了。

看到這,我想起你了。

你要是個聽話的孩子,你爹能有今天嗎?兩軍陣前他指揮人馬就行了,用得著他親自打仗嗎?那麼大的年紀,讓你都氣出病來了,未曾開兵以前,哇哇地直吐血,我看他寒著淚哪!丁山,你是當兒子的,你對得起你爹嗎?你拍拍良心想想,你爹落到這步,你就是罪魁禍首,」薛丁山此時無話可說,悔恨交加,往那兒一蹲,抱著腦袋哭開了。

「別哭了,哭有什麼用,我跟兒說點事。

薛丁山接旨!」一聽接旨,薛丁山趕緊站起來整理衣服,然後跪下了。

程咬金把聖旨打開,他也不認識字,就把大意說了一遍,意思是先把薛丁山赦免出勞軍營,讓他戴罪立功,欽此。

薛丁山趴在地下磕響頭:「罪臣謝恩。

萬萬歲!」程咬金把他拉起來:「收拾收拾東西,跟我走。」

薛丁山騎著馬,老程帶著他,來到前敵。

薛丁山更換衣服,先看爹爹的傷症。

到屋一瞅,薛仁貴在一床一上躺著,直一挺一挺跟死人一般。

薛丁山大踏步跑到一床一前,把軍醫們左右一分,就想放聲痛哭。

軍醫們向他連晃腦袋帶擺手,示意不讓他驚動元帥。

薛丁山強忍著悲痛,把被窩撩一起來,見爹爹渾身都腫起來了,知道傷勢格外嚴重,一轉身,拉住程咬金:「爺爺,這是楊凡打的嗎?」

「那還能錯嗎?」

「我要趕奔兩軍陣前,活捉楊凡,給我爹報仇雪恨。

來呀!帶馬抬槍!」

分類:古典俠義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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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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