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子臆說
第10部分
現在還是《說符》這一篇,告訴我們一個重點,人生處世做事,乃至於說話,都要有高度的智慧。
如果沒有智慧的處理,同一個方法,同一句話,同樣做法,用在某一個時候是對的,而在某一個時候卻是錯誤的。
所以,人這個生命,活下去並不簡單,處處需要智慧。
這就要說到怎麼樣「和十」,關於「和十」這兩個字,不要寫成適合的「合」,那就不對了,規規矩矩是「和十」,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一與九、二與八……兩個和起來變成十,「和十」是這樣兩個字。
佛家的合掌就叫做「合十」,就是雙手合一攏來。
「和十」的道理是出於《易經》,我們這個宇宙的法則根據南北磁場同太陽的經緯度,這中間就要「和十」,一「和十」就對了,不「和十」的話,字宙的軌道也會有錯誤,重點在這裡。
有特技的不同遭遇
【宋有蘭子者,以技干宋元;宋元召而使見。
其技以雙枝,長倍其身,屬其脛,並趨並馳,弄七劍迭而躍之,五劍常在空中。
元君大驚,立賜金帛。
又有蘭子又能燕戲者,聞之,復以干元君。
元君大怒曰:「昔有異技干寡人者,技無庸,適值寡人有歡心,故賜金帛;彼必聞此而進,復望吾賞。」
拘而擬戮之,經月乃放。
】
現在說另一個故事,「宋有蘭子者」,宋國這個「蘭子」,不是人名,而是春秋戰國時的一個俗語,等於我們講這個人很爛。
現在我們常聽年輕人說某某人很爛,就是一個人好玩,一個太保,這個總稱叫做「蘭子」。
有一個蘭子,「以技干宋元」,用他的技術來「干」,就是向宋國君主獻技求賞。
「宋元召而使見其技」,宋國的這位君主聽到有一個年輕人會玩花樣,第一等技術,就召見他。
他表演什麼呢?「其技以雙枝,長倍其身」,他的技術現在講就是踩高蹺,他可以用兩個木棍子,所謂身,是人站著,手舉起來,這個高度是一身。
「長倍其身」,有兩個身一體那麼高的兩支竹竿,「屬於脛」,綁在兩條腿上站著。
「並趨並馳」,等於人三倍那麼高,可以站住,綁住也可以跑步。
然後手裡有七把劍在拋耍,兩把劍在手裡,另五把劍經常在空中,這一把掉下來,那一把拋上去,這個樣子丟來拋去,本事很大,技術很高。
「元君大驚,立賜金帛」,宋元君看到都嚇住了,這個傢伙的本事真大,你這個很了不起,馬上賞賜,這是一節故事。
「又有蘭子又能燕戲者,聞之」,另外有一個年輕的太保,這個人也有一套本事,人像燕子一樣在空中旋轉飛躍。
聽到有人因為技術而得了君主的賞金,「復以干元君」,所以他也來看宋元君,報告他的本事,想把自己這個高明的技術向君主表演。
「元君大怒曰」,宋元君一聽到這個人的報告,大發脾氣。
「昔有異技干寡人者,技無庸,適值寡人有歡心,故賜金帛」,他說前一個月,有一個人報告說有特別的本事,而這個特技只是個表演而已,對社會、對人生一點用處都沒有,碰到那一天我高興,所以賞賜金帛給他。
「彼必聞此而進,復望吾賞。
拘而擬戮之,經月乃放」,現在這個人會玩空中飛人,他一定聽說我給那個特技人那麼多錢,所以他覺得有機會,想來看我。
這種人是投機分子,把他抓起來殺了!結果坐了一個月的牢,大概宋元君想想,脾氣也好了,算了,可憐人,把他放掉。
這個故事我們看到,同樣玩特技的人,有人可以成名,也有人玩特技翻了車,整個人玩死了。
所以世界上的事投有絕對的,哪一樣是對?哪一樣不對?所以人要確定自己人生的目標,不要跟別人走,你認為人家踩高蹺的有好處,你跟著學,學完了以後,一輩子不過是跑江湖、玩把戲。
這又是一段故事。
伯樂說良馬天下馬
【秦穆公謂伯樂曰:「子之年長矣,子姓有可使求馬者乎?」伯樂對曰:「良馬可形容筋骨相也。
天下之馬者,若滅若沒,若亡若失。
若此者,絕塵弭。
臣之子皆下才也,可告以良馬,不可告以天下之馬也。
臣有所與共擔纏薪菜者,有九方皋,此其於馬,非臣之下也。
請見之。」
】
另一個故事跟著來了,我們曉得中國歷史上,有周穆王、秦穆公兩個人都一愛一馬。
周穆王有八駿馬,每一匹馬都能夠日行萬里,那不是在飛嗎?比飛還要快。
所以周穆王歷史上有名的事是騎了這匹馬,到崑崙山上見到玉皇大帝的一媽一媽一,宗教上叫她西池王母。
在佛經上說,一個轉輪聖王有一匹寶馬,日行三萬里,可以統治全世界。
同樣的,這位秦穆公也喜歡馬。
我們年輕的時候喜歡談馬、騎馬,現在是玩不起了,養一匹馬比一部汽車的保養還麻煩。
一匹馬要一兩個人招呼它,還要喝酒,還要吃補藥,夜裡還要有人服侍,還要洗澡,那名貴得很!
秦穆公喜歡馬,有個名馬師叫伯樂,這位我們都曉得,伯樂會相馬,可以說,他不但是個獸醫,還是個生物學家,他還能夠同馬說話。
所以天下的馬經過他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不是良馬了。
良馬不一良馬很難看出來的啊!同人一樣,我們在座那麼多人,中間哪些是英雄,哪些是什麼雄啊,沒有辦法看得出來的。
只有伯樂,他一望就知。
世界上常常有千里馬,但是有些千里馬一生被埋沒,因為沒有伯樂。
所以中國文化是伯樂難得,不是千里馬難得。
很好的人才,沒有碰到一個賞識的人,不管你是什麼雄啦!大英雄,小英雄,乃至別的雄,一生就那麼埋沒下去了。
我們中國有一本書叫《相馬經》,不曉得你們看過設有?馬啊、狗啊,都可以看相。
我們有一個同學,家裡很有錢,專門玩狗、養狗,他每次來,講狗經給我聽,那真是佩服得很。
狗生下來一摸,就曉得將來是什麼狗,每一根骨頭他都曉得,這個骨頭會長多好,腿有多長,跑的力氣多大,連狗的大便他自己都嘗。
小狗生病了,他把大便拿到嘴裡嘗,哎呀!這個狗已經醫不好了,可惜了!他一愛一狗到這個程度。
所以天下事,學問到了專門,那就是名師,我說他是相狗的伯樂。
秦穆公有一天跟伯樂講,「子之年長矣」,你的年紀大了,「子姓有可使求馬者乎」,他說你的同宗裡頭,你的兒子、侄子啊,你的學生裡頭,有沒有可以傳他這一套學問的?「伯樂對曰:良馬可形容筋骨相也」,他對秦穆公報告說,良馬看相可以看得出來,從它的形體、筋骨、馬蹄大小、關節這些地方細看就知。
中國講馬同外國不一樣,外國馬跑起來與中國的良馬不同,中國的馬,從小訓練出來,在陸地上跑像在游泳一樣,人騎在上面不動的。
不知道蒙古還有沒有這一套,四隻腳從小練起,兩隻平的出去,馬的背是平的,所以你坐在馬背上,像坐在一床一上、沙發上一樣穩。
那個馬跑快的時候,肚子貼在地上,是飛起來跑,身一體不動;不像外國馬這樣一拱一拱,把人拱下來。
中國講騎馬技術的,看這些外國馬不是馬,看都不要看。
所以良馬、千里馬,像小說上寫的關公那匹赤兔馬,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
這種良馬,可以從形體、筋骨上看得出來是第一等馬。
但是特等的「天下之馬者,若滅若沒,若亡若失」,沒有相可判斷,那很難的。
除了歷史上看到外,這一種馬好像絕種了。
不過,說沒有,算不定仍有,很難找出來,不能確定。
講馬就是講人。
我們經常感覺,現在全世界好像都沒有人才,所以不管青年人、中年人、老年人,都差不多。
十九世紀末期前後,整個歷史上的人才都過去了,全世界再找不到一個了不起的人,連那個踩高蹺、玩七把劍的都沒有了,人才很難。
良馬已經不可得,天下馬更不屬於相貌可相的了,所以那不是相貌問題。
你說看某人的相,鼻子長得好,眼睛長得好,將來到什麼地位,那是普通人,從他的相看得出來;如果到了最高處,看相是相不出來的,不在相上面,這屬於天下之馬,太難太難了。
「若此者,絕塵弭」,他說天下馬沒有辦法用形相來看,表面看不出來。
我們看人的相,一個人將來會發財啊,會做官啊,會做一番事業啊,可以看出來的,是屬於普通人;如果大善人、大菩薩、大壞人,那個相就看不出來了。
除非是極高明的人士才會看,那不是看相啊!那是神通智慧,一望而知。
所以他說天下之馬「絕塵」,跑起來腳步很輕,沒有灰塵,一眨眼睛就看不見了,絕塵而去。
剛看到前頭塵起,好像馬過來了,霎時已經到了天邊那麼快。
「弭」,馬蹄踏過的地上,沒有蹄的印子,就像武俠小說寫的,這些馬已經有輕功了,踏雪無痕,飛行絕跡。
「臣之子皆下才也」,伯樂說我的後輩子侄學生們都是普通的人才,「可告以良馬」,有形相的良馬、第一等的馬看得出來;「不可告以天下之馬也」,至於天下馬無相可看,就是《金剛經》說的無相,無相那個相是什麼相?他們看不出來。
他說我的後輩子侄學生們都不行,他跟秦穆公講,你如果要找一個真正會找天下馬的人的話,我有一個人,「臣有所與共擔纏薪菜者,有九方皋」,這個人是跟我做苦工的,我砍來的柴呀菜呀,他會幫我捆起來,他一輩子只做做苦工,在家裡掃掃地啊,倒倒垃圾啊,這個人名叫九方皋。
所以中國文學上一提到九方皋,就曉得。
「此其於馬,非臣之下也」,他說這個人看馬的本事不比我差,可以說比我還高。
可是他跟在伯樂旁邊,做最低、最勞苦的事,默默無聞,言不壓眾,貌不驚人,是這麼一個人,但在伯樂的眼中他是高人。
不過世界上的高人,都喜歡做默默無聞的事,所以伯樂是他的知己,他願意這樣做就讓他這樣做。
現在秦穆公問到他,他就推薦了九方皋,說他是高人,比我還要高,「請見之」,請找他來見。
九方皋相馬
【穆公見之,使行求馬。
三月而反,報曰:「已得之矣,在沙丘。」
穆公曰:「何馬也?」對曰:「一牝一而黃。」
使人往取之,牡而驪。
穆公不說,召伯樂而謂之曰;「敗矣,子所使求馬者!色物一牝一牡尚弗能知,又何馬之能知也?」伯樂喟然太息曰:「一至於此乎!是乃其所以千萬臣而無數者也。
若皋之所觀天機也,得其一精一而忘其麤,在其內而忘其外;見其所見,不見其所不見,視其所視,而遺其所不視。
若皋之相馬,乃有貴乎馬者也。」
馬至,果天下之馬也。
】
「穆公見之,使行求馬,三月而反」,秦穆公聽說了這個人,趕快召見,就命令他去找一匹天下馬。
這個傢伙在外面跑了三個月,「報曰:已得之矣」,回來報告,說我找到了,這個馬是不得了的馬,「在沙丘」,在河北這個地帶,有一匹天下馬,你去派人找來吧。
「穆公曰」,秦穆公說你要告訴我一個目標,派人去找,「何馬也」,什麼馬呢?「對曰:一牝一(一牝一 拼音:pin,雌一性一的鳥或獸,與「牡」相對)而黃」,你找人到沙丘那個馬場裡去買,有一匹母馬,黃顏色的,就是天下馬。
秦穆公聽了,「使人往取之」,下命令去把這一匹馬弄來。
結果弄來的是「牡而驪(驪 拼音:li,純黑色的馬)」,這匹不是母馬也不是黃色,而是一匹公的黑馬。
「穆公不說」,秦穆公一聽,怎麼把這麼一個人找來?倒霉,花了那麼多錢,三個月回來報告,連公馬母馬都認不出來,黃馬黑馬都搞不清楚,伯樂還講他那麼高明,所以穆公很不高興。
「召伯樂而謂之曰:敗矣」,召見伯樂告訴他,你這個失敗到透頂,「子所使求馬者,色物一牝一牡尚弗能知」,你所推薦的人去找馬,公的母的他都分不清,一毛一色黃的黑的都看不準,「又何馬之能知也」,他怎麼會懂得馬?所以你看我們中國古代的帝王,我們想像中當皇帝的動輒殺人,其實沒有,這些帝王,充其量不過罵人一頓,你這個徹底失敗嘛,就罵伯樂。
「伯樂喟然太息曰:一至於此乎」,伯樂聽了秦穆公的罵,「喟(喟 拼音:kui)然」,唉!這樣大聲歎一口氣,說皇上你把他看成這樣一一毛一錢都不值嗎?「是乃其所以千萬臣而無數者也」,他說你錯了,我推薦九方皋的才能比我高千萬倍,我怎麼能比他呢?我加上千萬倍都比他不上。
這就是古文,寫得很美,「是乃其所以千萬臣而無數者也」,有一千一萬個我,乃至一億百億個我,都比不上一個九方皋,就是這個話。
「若皋之所觀,天機也」,九方皋看馬,他不是用眼睛看的,他是用智慧的眼睛來看,拿佛家來講,就是法眼。
天眼還有相,他無相,他把宇宙的根本都看通了,生命怎麼來,他已經看通了。
所以他得的是一精一華,「得其一精一而忘其麤(麤 拼音:cū,同「粗」)」,外表上粗糙、糊里糊塗。
有些真智慧的人外表笨得很,看來笨透了,可是他有真智慧。
你看有些人非常聰明,但沒有智慧,一做事情就糟糕,講理論啊,寫文章啊,吹牛啊,那牛吹得比新西蘭的牛肉還便宜、還大。
叫他做一件事情,卻沒得智慧。
所以九方皋「在其內而忘其外」,他瞭解任何一件東西,看透底了,看到內在去,外形他忘掉了,所以問他白的黑的,他隨便講,他腦子裡不記這個外形。
「見其所見」,他看要看的東西,看那個重點,該看的地方他已經看到了,「不見其所不見」,旁邊那些根本沒有看。
等於我幾天前告訴一個同學一樣,交代你一件事情去做,那就是老虎、獅子出柵一樣,老虎吃人以前,旁邊那些刀槍啊,弓箭啊,看都不看,撲到目標前面就是了,這樣才能做事情。
普通的人不是如此,像出門寫個報告,一出門說,哎呀!他看我不順眼,也不滿意我,我看還是不做吧。
世界上這一類的人很多,所以什麼雄都不雄。
大英雄他看著這個目標,就像獅子抓人使出全力,抓一隻老鼠也使出這個力量,它不敢輕視任何細小的東西,也不願意重視一個大動物,在它看來都是平等,所以它為百獸之王。
高明有智慧的人,「見其所見,不見其所不見」,他所看到的是該看的重點,至於其他的小活、小事,聽都不聽,理都不理,目標是什麼,自己把前途搞清楚。
你今天上十一樓,管它是七樓八樓,我的目的是到十一樓,中途一概都不理。
「視其所視,而遺其所不視」,他要看的東西,看那個重點,應該看的看,其他的任何一個東西、人、事情都不看。
他有長處,一定有缺點,選那個長處的時候,把缺點都丟開,不看了。
結果你又看長處又看缺點,天下沒有一個人可用的,也沒有一匹馬是好的,也沒有一部真正好的車子。
我們去買一部車子總有缺點,最好的牌子,任何一個東西,就問你這個合用不合用,缺點的地方就不理了。
所以「視其所視,而遺其所不視」,這都是人生的哲學,一般普通的人都做不到。
普通的人是「見其不見,不見其所見」,不應該看的地方他拚命去看,而且越是普通人,越是看那些不應該看的地方、毫不相干的地方,可能非常重要、大的地方他忘記了。
所以伯樂的結論,「若皋之相馬,乃有貴乎馬者也」,他告訴秦穆公,這九方皋(皋 拼音:gāo)的看馬,那真叫做相馬,他說我是比不上的。
他報告秦穆公,你不相信的話,等著看看。
「馬至,果天下之馬也」,結果這一匹馬找到了,果然是天下馬,天下馬是超過良馬的,那無以名之,沒有辦法形容。
相馬與相人
這一段故事,在中國文化哲學史上最為有名,叫做「九方皋相馬」,看起來是講看馬的一個故事,也就是我們看天下事,一個特殊人物,更有特殊的見解。
學佛學道,做人做事,首先從見地---所謂見地,普通地講就是見解,一個人沒有特殊的見解,眼光不夠遠大,「鼠目寸光」,像老鼠的眼睛所看的,只有前面一寸,再遠一點就看不見了。
所以偉大的思想、理解、見地,必須要高遠,這是講見地的地方,這也是我們講中國文化歷史,其中一個有名的故事。
那麼由這個道理又引出來另外一個故事。
剛才這一段故事是講歷史上九方皋的相馬,也就是告訴我們看天下人之難,不可以輕易見。
古人有一首詩,與我們一般相人有關,你們年輕人當然可以吹啦,不過年輕人同良馬一樣難相,也是真的。
但是大部分人是可以相的,到了無相境界,那就非常高了。
一般人呢,就像古人的一首詩寫松樹一樣,講人生的哲學,同這個故事差不多。
自少齊埋於小草 而今漸卻出蓬蒿
時人不識凌雲干 直到凌雲始道高
「自少齊埋於小草」,一粒松樹種一子從小埋在小草裡頭,「而今漸卻出蓬蒿(蓬 拼音:peng;蒿 拼音:hāo。
蓬蒿:蓬草和蒿草。
亦泛指草叢;草莽)」,到現在這一棵松樹慢慢出頭了,不斷地上長。
「時人不識凌雲干」,當時的人不認識這是一棵會同雲一樣高的樹,「直到凌雲始道高」,直到松樹長成,才發現比阿里山那棵神木還高。
所以青年人由此可以安慰自己,但是尤其應該自己努力,要你自己站起來。
你自己站不起來,希望人家把你看高,做不到。
你站起來了,別人就是踮著腳還看不到你的影子,然後在後面拚命地鼓掌,這個就是社會,這就懂得人生哲學了。
所以年輕同學們注意,只有自己站起來,不要求任何人幫忙你。
古人說「蓬生麻中,不扶自直」,能夠站得起來的,你不必幫助,他自己會站起來;是人才的就是人才,你蓋都蓋不住的。
瞭解了九方皋相馬這個故事,也就瞭解人生許多道理了。
所以中國的哲學都在文學裡頭,研究中國哲學史,照我們一般著的《哲學概論》啊,什麼《中國哲學史》啊,那可以說只瞭解了哲學的千萬分之一。
真要講中國哲學,對於歷史、文學,尤其是小說、詩詞都要瞭解,因為哲學也在文學裡頭。
分類:諸子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