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園詩話》附錄 《批本隨園詩話》批語:其督雲貴改土歸流一事,非君臣俱有大本領,而又深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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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園詩話》附錄 《批本隨園詩話》批語

隨園詩話

附錄 《批本隨園詩話》批語

鄂西林以寒士起家,深於閱歷,能容眾,能知人,由舉人初為拜唐阿,貧甚,因世宗在藩邸相識,為心膂中第一人。

其督雲貴改土歸流一事,非君臣俱有大本領,而又深相知合者,不能辦到。

曾見其小照,身長骨大,方面長髯。

生五子,四為督撫,最少者鄂忻(原按,一作「圻』。

見《清史稿,一0二三六頁。

)為侍郎。

晚年不為高宗所喜,今已式微。

其孫雖襲伯爵,一無出息,不免凍餓。

高宗雲;是皆鄂爾泰之造孽所致也。

(見《詩話,卷一第一條)塚宰廂黃旗人,富察氏,於忠勇公為疏族侄。

(見《詩話,卷一第一三條)

蔣心余與其同年彭芸楣,皆一江一 西人,一時才名並稱。

彭性奸巧,有口才,又善事當道,遂置身協辦。

蔣性恃才驕物,又為彭嫉,鬱鬱不起。

(見《詩話,卷一第三一條)

蔡將軍毓榮所娶,即吳三桂妾。

(見《詩話,卷一第三四條)

勇本寧夏人,叛臣王輔臣之將,棄王采歸,入正黃旗漢軍籍。

英王者,太宗第八子,名阿濟格。

一鄧一 之誠批云:十二子,非八子。

(見(詩話,卷一第三七條)

某相國者,明珠也。

(見《詩話》卷一第五四條)

清端,山西人。

襄勤,廂紅旗漢軍人。

(見《詩話》卷一第五六條)

乾隆五十五六年間,見有抄本《紅樓夢》一書。

或雲指明珠家,或雲指傅恆家。

書中內有皇后,外有王妃,則指忠勇公家為近是。

(見《詩話,卷二第二三條)

乾隆辛亥,余省親福建,見夢樓於京口。

留飯聽戲,三日而別。

其演戲用家樂約三十人,外有女子四人。

所演{西樓記》、《長生殿》

俱一精一。

而夢樓僧帽儒衣朱履,興復不淺。

(見《詩話,卷二第三一條)

李香林,名奉翰,其尊人名洪。

(原按:《清史稿,卷三百二十五第一

O八五六頁《李宏傳一O八五七頁《李奉翰傳》,一O八五九頁《李亨特傳,

均作「宏」。

)(見《詩話,卷二第三六條)

方敏愨為簡親王府書記。

後隨征,奏保中書。

遂遭大用。

(見《詩話,卷二第四七條)

劉侍郎,山西洪洞進士,家資巨萬,以布商起家,至今人呼之為「梭布劉」。

(見《詩話,卷二第五九條)

余見曹子建自書《豐樂碑》墨跡,半隸半真。

成容若家藏物也。

(見《詩話,卷二第七一條)

尹太保性寬厚,四督一江一 南,民情貼服。

繼之者高公晉,亦得民心,然屢患河決。

再繼之者薩公載,以同知升至總督,日惟飲酒斗牌而已。

後革職。

死於河工。

(見《詩話,卷三第四O條)

某侍郎,蓋謂朱石君也。

(見《詩話,卷三第五八條)

歸愚嘗選《國朝詩別裁》,第一首即登錢謙益《一團一 扇篇》,詩既不佳,人又不可,至遭純廟嚴旨切責。

(見《詩話,卷三第七四條)

噶禮後竟以母送忤逆賜死。

至今俗云:「噶禮媽,亂兒達。」

(見《詩話,卷四第三六條)

康親王即禮親王。

(見《詩話,卷四第六七條)

通榜法,自康熙中年至乾隆三四十年間,仍效用之。

(見(詩話,卷四第七三條)

初之樸,亦山東人,其始元朝色目也。

作一江一 西糧道,與巡撫陳淮不睦,遂告病歸。

其子彭齡,後以御史試差,路經山東,據鄉親典吏之言,風聞入奏,陳淮至抄家革職,罰銀十萬,無力完繳,遂發伊犁四年。

至嘉慶親政,始赦回。

初彭齡者,寓險詐於正直之小人也。

(見《詩話,卷五第三五條)

無一恥一婬一婦,余所深知。

(見《詩話,卷五第四九條)

翻譯《金一瓶 梅》,即出徐蝶園手。

其滿漢文為本朝第一。

蝶園姓舒穆魯,滿洲正白旗人。

然於開國功臣正黃旗之楊古利,雖亦姓舒穆魯,非一族也。

(見《詩話,卷五第五O條)

孫淵如學問甚博,而品行不佳。

(見《詩話,卷五第六O條)

朱詩名海禺,詩集甚多,而皆平平。

紀曉嵐、王夢樓盛推之,是皆錢之所使也。

(見《詩話,卷五第六五條)

李,一江一 西人。

時吾近族巴延三為粵督,李見其忠厚無能,遂一意以地方事自任,公正廉明,廣東大治。

上以為巴公之能,大見一寵一 用。

(見《詩話,卷六第六二條)

開山通河,費數百萬,一江一 南民力,三十年未能復元。

此尹公之弊政也。

(見《詩話》卷六第八六條)

高溥、盧見曾也。

(見《詩話,卷六第八七條)

尹文端有子十餘人,似村系奏明隨任幫辦家務者。

明我齋義自幼至老,充當侍衛,並未隱退。

環溪別墅在西直門外,俗呼「三貝於花園」,即我齋之岳也。

(見《詩話,卷七第一O條)

嘉慶十七年,西北有星一片,雜碎不辨,其光芒拖長數尺,欽天監亦不以聞。

至次年九月十五日,忽有林清之變,繼以滑縣之逆,迨平定後,此星沒矣。

(見(詩話,卷七第一六條)

乾隆年間,書法首推成親王,由趙而王而歐、米,放浪不平,迄於不佳。

次則劉石庵,學趙最深,次學鍾繇,全是皮毛,遠不如介庵和尚及梁嗽也。

此外,羅原漢、梁同書均能自立一幟者。

(見《詩話,卷七第三五條)

明仁系明我齋之胞兄。

(見《詩話,卷七第四九條)

古刺水余家藏頗多,亦不甚貴重。

其罐則外鐵而內金。

此西洋貢物,即花露水之流,尚有古刺油,亦與丁香薄荷油等。

其水並非一色,有可飲者,有可浴者,且有真假之分。

大約貢自西洋者為真,永樂朝命天主堂仿造者為假。

(見(詩話,卷七第五九條)

「越窯」、「柴窯」之色,俱未恰可。

惟明「宜窯」之霽藍,則真有雨過天青色矣,然尚不及霽紅為佳。

當日只成一次。

聖祖嘗仿之,名曰「郎窯」,今不可得。

至雍正之「年窯」,則年希堯監造,遜「郎窯」甚遠。

(見《詩話》卷七第六O條)

程魚門家世業鹽,擁資巨萬,晚歲家中落,余猶及見之,長髯細目,磊落瀟灑,實正人也。

(原按:汲修主人《嘯亭雜錄,云:程魚門編修晉芳,新安人。

治鹽。

兩淮殷富,程氏尤豪侈,多蓄聲伎狗馬。

先生獨悄悄好儒,罄資購書五萬卷,招致多聞博學之士,與共討論,屢試不售。

亡何,鹽務日虧折,而舟車僕從之費頗不貲,家中落。

年已四十餘。

癸未純廟南巡,先生獻賦,特授內閣中書,再舉辛卯進士,改吏部文選司主事。

未幾,上開四庫全書館,大臣舉先生為纂修官,議敘改翰林院編修。

先生大喜過望。

好周濟戚友,求者應,不求者或強施之。

付會計於家一奴一,一任盜侵,以故負券如山積。

勢不能支,祈假赴陝中畢中丞沅處,冒暑至署,未半月卒,人皆惜之。

)(見《詩話,卷七第七六條)

朱孝純運使之次子朱爾松額,以中書在軍機處行走,因漏言於總督岳勒保,致出軍機。

日與和九爺游,吏部郎中和積額將田園悉數換與和九爺,代捐知府。

次年,選得廣東知府,而家貧矣。

行至揚州,客死。

適淮安有知府王伸漢謀殺李毓昌之案,地方官不敢承擔,遂至驗一屍一,停柩半年,始得歸。

此亦自取苦也。

(見《詩話》卷七第八二條)

中丞阿公者,阿思哈也。

阿官廣東日,嘗買一妾。

妾攜女年方四五歲,甚美,遂留養之。

後十餘年,而和紳有女,丑,且眇一目,欲婚於德定圃之子英和。

恐其不願,求上為主婚。

德因馳赴阿公,求此養女為予婦。

明日,上果召見,問及婚事。

奏云:已與阿思哈有成議矣。

乃已。

其後定圃官禮部尚書,因祭天壇,天燈不起,革職,蓋和坤之修怨也。

(見《詩話,卷八第一二條)

總憲邵自昌之父也。

(見《詩話,卷八第三二條)

春台一窮翰林,即任試差,不過得一二千金,遽買南妾一人,日日食鮮魚活蝦,瓦鴨火腿,紹興酒,龍井茶,何以養之?余見漢軍蔣攸鈷,本籍寶坻,其先人因田文鏡提拔,遂登仕版。

由甲辰翰林起家,至總督。

其家婦女纏足,飲食日用,悉仿南人。

調任直隸,以原籍寶坻辭。

內用尚書,例兼都統,以不識清文辭。

此尤縱慾喪心者也。

(見《詩話,卷八第三五條)

補山奔走和坤、福康安兩家之門,遂至富貴。

二人勢敗,仁宗御極,立即抄家革爵,逐出旗籍。

一子貧無所歸。

(見《詩話,卷八第三六條)

大將軍者,兆惠也。

(見《詩話,卷八第三八條)

尹公諸子,慶三爺實為通才。

其子文鶴充鑾儀侍衛,貧極而亡。

(見《詩話,卷八第四O條)

永公官台灣道,甚貧。

乾隆丙午林爽文之亂,因公伏法。

時台灣府楊廷理以萬金饋福康安,竟得逍遙事外。

(見《詩話》卷八第六五條)

其後刺史見子才所選《子不語》,有《李香君薦卷》一段,彼此口角可笑。

(見《詩話,卷八第七七條)

田文鏡,寶坻人,世宗藩邸莊頭也。

(見《詩話,卷八第八五條)

南塘居士,相城人。

(見《詩話》捲入第九O條)

歸愚受知,皆因鄂中堂之《南邦黎獻集》。

(見《詩話,卷九第一七條)

所生子名維甸。

(見《詩話,卷九第三一條)

傅文忠本不識字,何由知詩?於才《詩話》中之與鄂文端、傅文忠論一交一 ,皆藉以嚇騙一江一 浙酸丁寒士,以自重聲氣耳。

鄭板橋、趙雪松(按:當為「趙雲松」之誤。

)作文賤之。

不足取也。

(見《詩話,卷九第四O條)

宜城梅生秋闈下第,以阮亭銘硯及成親王《D陸爭坐位論》一冊,售二十金於余。

余族人桂香東攜以示王。

王大驚,為跋於後,凡千餘言。

有云:「此冊之妙,勝我十倍。

使我再寫十年。

未必能及。

乃仍假我名,慚不可忍。」

香東來告,且雲成王有留之意。

遂因香東與之。

此亦假名之奇遇也。

(見(詩話,卷九第六六條)

板橋時文新奇,畫並不佳,詩卻在於才之上。

惟好男風,是其劣跡。

(見《詩話,卷九第七四條)

余記十一歲時,家君方任一江一 寧藩司。

一日,隨業師黃望庭先生往隱仙庵上,吃桂花栗子。

道士善弈,先生與對局。

弈竟,同到隨園。

子才出迎,款待甚周。

時年六十餘,康健如少壯。

面麻而長,微鬚已半白,身高五尺餘。

園中窗嵌玻璃,皆紫藍各色。

餚饌一精一雅,吃麵四碗而散。

乾隆辛亥,餘年二十歲,以三等侍衛乞假省家君於閩督任,再過隨園。

子才時往蘇州,比到蘇州相見,於才已七十六歲。

向余索詩。

答以不會作詩,深為惋惜。

令伊女弟子作點心兩盤,醬蔥蒸鴨一盤,蟶干爛肉一盤為贈。

余饋以四十金而別。

比嘉慶己卯,三過隨園,則荒為茶肆矣。

一鄧一 之誠批云:己卯為二十四年,距子才之歿二十二年。

(見《詩話,卷九第七八條)

余自落魄以來,落職遠謫,沿途受恩者,如宜四制軍,書六中堂、永六制軍、廣九中丞,皆念舊雨。

至若保三中堂,則更若慈母一之 護惜嬰兒,使萬里生還,骨肉完聚,每一念及,望空拜叩不已。

(見《詩話,卷九第一OO條)

乾隆五十六年,余飲於高廟,正值菊花盛開。

據云:「當年能月月見花。

自亮一去世,止自八月至臘月有花,他月不能矣。」

(見《詩話,卷一O第三條)

趙損之之子秉沖,官戶部侍郎,在南書房多年。

生二子:長趙榮,官編修,次趙林,捐知縣。

其後秉沖與榮相繼歿,林得狂病,一貧如洗,四處依人,竟不知流落何所也。

又,秉沖有侄炳,官御史,巡視東城。

城外某廟中,住旗人某甲父子,其於事父極孝。

會夏日父病死,子告僧曰,我將入城領恩賞銀,並向碓坊貸錢,以辦喪事。

又以天氣炎熱,停一屍一廟中,無人看守,遂於井旁淺土埋之。

事為炳聞,竟以某甲活埋其父入奏,凌遲處死。

炳旋升給事中。

次年,典試福建歸,甫入戶,自批其頰,口稱某甲索命,夜半而卒。

(見《詩話,卷一O第三三條)

承恩寺瓶兒辣菜極佳,蘿蔔鯗尤妙。

(見《詩話9卷一O第四七條)

魚門人品重,較一江一 、洪、汪、鮑諸商,有主僕之分。

(見《詩話,卷一O第七四條)

已未,余同浦、錢兩家兄弟共九人,自塞外歸,至洛一陽一,盤桓五日。

浦、錢兩家,由開封回南,余兄弟渡孟津北歸京師。

時十月,惜非牡丹時耳。

(見《詩話,卷一O第九一條)

此等詩話,直是富貴人家作犬馬耳。

畢秋帆家本棉花巨商,以乾隆年中通榜,中舉,由中書值軍機處,繼至大魁,皆於敏中等之力。

(通榜之弊,至嘉慶中朱硅、汪延珍主試始減。

)畢太夫人詩既不佳,事無可記,選之何為?所以鄭板橋、趙松雪(按:據前乃「趙雪松」,實為趙雲松之誤。

)斥袁子才為斯文走狗,作記罵之,不謬也。

(見《詩話,卷一一第一條)

畢秋帆高身長面,類山東人。

最愛演劇,暑中僕從官親,即戲班腳色,而小旦尤多,皆其姬妾之戚也。

秋帆為人卻渾厚,善於應酬,風一流 則有之,功勳則不敢許也。

其先世以棉花賣買起家,出於相國敏中門下。

後又寄和相國坤門下,遂至督撫。

和坤敗後,抄家奪謚,一敗塗地,後人亦無繼起。

子才稱其詩比梅村,奉承太過,秋帆亦必不敢當。

(見《詩話》卷一一第三條)

荊州水患,系乾隆己酉年事。

秋帆《荊州述事》詩,不敘水患之由。

其於梅調元之冤獄,未知若何也。

(見{詩話)卷一一第四條)

一胡一 雲坡原不能詩。

(見(詩話,卷一一第一三條)

法時帆系蒙古人,非滿洲人。

乾隆庚子進士。

初名運昌,因用國書書之,與「雲長」同,奉旨改今名。

其人詩學甚佳,而人品卻不佳。

鐵冶亭輯八旗人詩為《熙朝雅頌集》,使時帆董其事。

其前半部,全是白山詩選,後半部則竟當作賣買做。

凡我旗中人有勢力者,其子孫為其祖父要求,或為改作,或為代作,皆得入選。

竟有目不識丁,以及小兒女子,莫不濫廁其間。

(見《詩話,卷一一第一五條)

鄂文端云:「學問閱歷,皆能治世,惟從學問中來者細,從閱歷中來者粗。」

此語每每以之入奏。

(見《詩話》卷一一第一七條)

余十二歲隨家母到隨園三次。

飯後,見其太夫人,並其妾四人,皆不美。

同聲報怨「此處不好,四面無牆,鬧鬼鬧賊,人家又遠。

買食物皆不方便。

鴟鶚豺狼,徹夜叫喚,不能安睡」云云。

亦可笑電。

(見《詩話,卷一一第三O條)

吾親友中如鄂二爺祥,乃祖乃父及其本身,皆司戶部銀庫,家資百萬,惟知養鷹養馬,飲食嬉游,從不顧恤親友。

未及十年,產業一空。

與余堂兄志書行為相似。

志書年未五十,以貧死。

有子六人,無所得食,惟作賊而已。

(見《詩話,卷一二第六條)

己卯,余過高郵,曾至文游台及秦家花園。

(見《詩話,卷一二第二八條)

雅雨為人,目空一切,一江一 南才藪,其許可者寥寥。

尹制軍深忌之。

其後得禍,亦尹之力也。

余嘗在紀曉嵐家見其全集,用筆靈動,學力極深。

雅雨深鄙子才,故子才亦恨之。

(見《詩話,卷一二第早六條)

總憲幼時,曾在西湖為僧。

(見《詩話,卷一二第四一條)

春圃名鑒。

(見《詩話,卷一二第四九條)

己卯,余詢一溫一 州太守劉公,坐筵之風,已禁二十餘年矣。

一鄧一 之誠批云:坐筵之風,今山西大同有之。

予於大同屬口泉鎮,一日而闖三席。

(見《詩話,卷一二第九三條)

李侍堯漢軍人,前明最初迎降總兵李水芳之後,由驍騎校升至督撫。

身不滿五尺,勇敢有為,到處貪婪,犯斬罪者三次。

以背瘡發,終於閩督,年七十餘。

(見《詩話,卷一二第九六條)

兩主試者:禮部侍郎一鄧一 鍾岳,山東東昌人,辛丑狀元,詹事府詹事葉一楝,一江一 西新建人,丙辰進士。

(見《詩話,卷一三第九條)

似村直不會作詩,較慶三爺有天淵之隔。

(見《詩話》卷一三第三四條)

峨園,方正人,其子直望,乃一紈挎,卒陷大禍。

(見《詩話,卷一三第三九條)

凡石中有水者,皆謂之空青,余見之甚多。

舊藏水晶空青,內有魚形,為慶十爺持去,送皇八子儀親王。

慶十爺為尹文端公第十於。

(見《詩話,卷一三第五O條)

錢千秋,即蘇班中所演鑽狗洞者也。

千秋為牧齋弟子。

(見《詩話》卷一三第五一條)

三投酒者,即今蒙古所謂波爾打拉酥是也。

初投者,謂之阿爾占。

再投者,謂之廓爾占。

三投者,謂之波爾打拉酥。

其法以羊胎和高梁造者,今亦不易也。

見喀爾喀王成哀札卜所進《元史源流》。

張爾田批云:塔刺孫,蒙古語,酒也。

打拉酥即塔刺孫譯音。

波爾打拉酥,今{蒙古源流》無此語。

(見《詩話,卷一三第五二條)

一江一 鶴亭名春,為揚州鹽商,牌號「廣達」。

以上四次南巡報效,賞布政司銜。

(見《詩話,卷一三第五五條)

茅名元銘,丹徒人,壬辰進士。

(見《詩話,卷一三第六六條)

國初鄭親王平一江一 南,攜來女子以百計,皆福主宮人及教坊中人,非民間婦女也。

(見《詩話,卷一三第七五條)

蔣二爺豆腐,余亦吃過。

其中火腿雜物,不必言矣,而以油炸鬼炒者為最奇。

(見《詩話,卷一三第七九條)

壬戌,余得一硯,背有小字真書云:「好物堅留七百載,墨磨人去又磨來。」

款署:「北宋硯,為香光宗伯所贈。

崇禎壬申四月,權齋識。」

(見《詩話,卷一四第八條)

公滋介休一任三十萬,飽則遠揚,何必再出?(見《詩話,卷一四第一四條)

冬友先生與余嘗會於汴撫畢秋帆座上,面赤身不高,鬚髮全白,說言爽快。

嘗問余:「愛聽戲否?」余答以:「愛聽撫台班戲。」

先生怫然曰:「這都聽得俗極了。」

秋帆隨云:「我新排噬長生殿》戲,中秋節接爾來聽。」

時餘年十二歲,家君方官汴藩。

(見《詩話》卷一四第三七條)

子才此語太覺荒唐,高詩如何駕新城而上?(見《詩話》卷一四第六一條)

慶四爺一生糊塗,惟「見人吃蓮子有感」一語尚趣。

(見《詩話》卷一四第六八條)

趙、蔣二人,胸襟學力,均不及王夢樓。

而趙又不如蔣。

(見《詩話》卷一四第七四條)

十四公子名慶禧,慶保系十三公子。

慶禧官至總兵,與余同歲。

(見《詩話》卷一四第八五條).

蒙古風俗,每辰熬茶畢.,將一勺出戶,向東南奠之,跪誦經語一句,謂之哈拉哈烏敦,譯言天門星也,即靈星。

(見《詩話,卷一五第一七條)

京師雞毛炕,專為乞丐而設,冬夜無火,以雞毛圍身,相倚而睡。

雞毛每筐值一二文,店錢則四文而已。

(見(詩話》卷一五第三九條)

余聞高文良酸俗異常。

(見《詩話9卷一五第六三條)

乾隆丙午,台灣之役,趙雲松在李侍郎幕,並未到台。

(見《詩話卷一五第七二條)

王大司農名際華。

(見《詩話,卷一五第七三條)

嘉慶初,廚子陳德乘上入宮,持刀直奔御轎前,亦大奇事。

(見《詩話,卷一六第二條)

本朝入關,其迎降者,豈獨芝麓一人?且當李自成破北京時,馮銓領班,已先叩降闖賊於武英殿矣。

(見《詩話,卷一六第一O條)

子未,山東德州人。

(見(詩話,卷一六第二九條)

程中丞,河南上蔡縣人,康熙辛丑探花。

(見《詩話,卷一六第三二條)

朱考亭,名拭。

(東坎按:批語誤,宋理學家朱熹,人稱考事先生。

原文謂「注書與朱於不合」,可證o)(見《詩話,卷一六第三三條)

王午堂名集,漢軍正紅旗人,並無世襲。

且世職中,亦無「冠軍」之官。

午堂為人極酸俗。

(見《詩話,卷一六第三八條)

余五弟先患肋下一癤,月餘,奇渴,飲水數石,竟於十一月十五日卒。

(見《詩話,卷一六第四二條)

昆明湖活魚活蝦,較一江一 南尤美。

夜夜有人竊取,須五更往買,家中先一日預備雞汁。

余住班西苑,飽嘗此味。

湖旁有青龍橋,上有茶肆,今則不許閒人到矣。

(見《詩話補遺,卷一第一O條)

皇八子儀親王正妃,即張氏所生女。

(見《詩話補遺》卷一第一一條)

余五歲,隨先大人任一江一 寧鹽道,先後八年。

其後,先君在蘇州、安慶署理藩臬,餘日隨老僕馬五出遊,金陵名勝,無處不到。

(見《詩話補遺,卷一第一八條)

此蓋鹽商作俑。

近日都中,惟內務府中人多效之。

(見《詩話補遺,卷一第二二條)

望之中丞善氣迎人,天真爛漫,謫伊犁四年,嘉慶登極召還。

其第四於懿本間關隨侍,人亦通脫。

(見《詩話補遺,卷一第二三條)

籜石在京,有「錢老相公」之稱。

(見《詩話補遺,卷一第二四條)

唐,內務府人。

人極無味,詩亦不好。

(見《詩話補遺,卷一第三三條)

己卯,余到蕪湖,曾過一胡一 氏如園,花竹稀疏,亭台亦不大。

(見《詩話補遺9卷一第四O條)

蘭泉嘗與覺羅吉慶往山東查辦事件。

其請訓時,吉在前,王在後,此滿漢召對舊例。

上令王前吉後。

時吉官閣學,年三十餘,王年則六旬矣。

上顧吉語王曰:「令他隨爾一路學習 。」

及差旋,王使人饋吉金五萬,曰:「收之可也,不必怕。」

(見《詩話補遺,卷一第四五條)

童二樹梅,見之多矣,一幅不過三兩枝,無盤根大干、萬朵槎丫看。

(見《詩話補遺,卷一第五一條)

隨園之先,故屬吳姓。

(見《詩話補遺,卷一第五六條)

乾隆間,有一江一 西知縣邊學海者,其衙署之前,有民人設鮮果地攤,見官不起,吏役呵之不服。

邊自以理諭之,仍不服。

邊怒,立斃此民於杖下。

巡撫海威大驚,具疏劾之。

上官稱賞,謂民之所服者官也,民不服官,將何為政?遂將邊一交一 軍機處記名。

未一年,擢道員。

(見《詩話補遺,卷一第五九條)

康方伯名基田,山西人,身材瘦長,連鬢鬚三縷,疏而長。

先君官豫臬時,康為河北道,嘗贈余宋版「四書」一部。

(見《詩話補遺,卷一第六O條)

時一江一 甘二縣,有「二圖」之稱,一鰲圖、一懋圖也。

鰲圖愛文,懋圖愛錢,皆不洽輿情。

至揚州太守恆豫,惟知作樂而已。

(見《詩話補遺,卷一第六一條)

丁卯,浙一江一 正主考熊賜瓚,副主考劉迪,一湖北人,一四川人。

(見《詩話補遺》卷一第六三條)

錢南園為御史時,好彈劾人,幾為和坤治死。

(見《詩話補遺,卷二第一七條)

尹文端公不愛錢,而善用人,實是好官。

惟於上之南巡,有意迎合,傷耗三吳元氣,此通人之一蔽。

然非此尹,不得四督一江一 南。

(見《詩話補遺,卷二第五O條)

曉嵐父曾官太守。

少年紈挎,無惡不作,嘗考四等,為乃父所逐出。

中年狡猾,為和坤文字走狗。

所著《閱微草堂》諸種,大抵懺悔平生,懼有報應。

(見《詩話補遺》卷二第五三條)

健磐一段醜事,何苦編入《詩話》?因憶常熟歸方伯云:乃翁死日,有鄰婦來吊,哭甚痛,舉家愕然,詢之,乃云:曾於尊人有奸。

滿座大笑,而方伯竟恬然。

若非余親耳所聞,絕不信也。

方伯父為少宗伯。

方伯由佐貳起家,為人憨直,以事戍伊犁。

與同一居 伊犁者四載,後赦歸。

(見《詩話補遺,卷二第七三條)

余自嘉峪關外,至烏魯木齊,見所屬州縣,皆清淨無事;倉不貯糧,庫不貯銀,監獄無罪犯,真世外仙源也。

若趙雲松官鎮安太守,日嫌其寂。

及調廣州太守,又日嫌其煩,則又存乎其人矣。

(見《詩話補遺,卷三第一條)

《燕蘭小譜》作於乾隆三四十年間。

迨至五十五年,舉行萬壽,浙一江一 鹽務承辦皇會,先大人命帶三慶班入京。

自此繼來者,又有四喜、啟秀、霓翠、和春、春台等班。

各班小旦不下百人,大半見諸士夫歌詠。

若春台班小旦陸健橋蘇州人為廣十二爺收一屍一一事,尤為難得。

廣名興,官侍郎,與陸最暱。

侍郎遭事棄市,親族中無敢收其一屍一者。

(見《詩話補遺,卷三第二條)

黃文襄名廷桂。

圖敏,系內務府人,乾隆壬辰進士,嘗充已酉科順天鄉試副主考。

(見《詩話補遺,卷三第五條)

山舟書法在董、米之間。

乾隆癸丑,余奉父命送山舟信物,山舟以手書楹帖直幅各一為報。

(見《詩話補遺,卷三第二O條)

乾隆丙午,余在福州,畫師姚根雲贈硯一方,刻七絕一首,云:「繡出端州石一方,纖纖玉指耐春涼。

摩娑細膩玲瓏處,多謝吳門顧二娘。」

余所藏制硯,尚有六方,其托名顧制者,有二十一方。

(見《詩話補遺》卷三第三四條)

阿林保亦和琳之流,不通之至。

一群狗吠,辱沒原唱多矣。

(見《詩話補遺,卷三第三七條)

尹文端少年封疆,以官為家,清廉自愛,除詩書以外,別無嗜好。

結親皇子,以致應酬浩大,身後蕭條。

公予十人,所分家產無幾。

其中最貴者為慶樹齋,歷任都統將軍,均在口外。

及任軍機大臣兼兵部尚書,依然不事生產。

慶十爺與余同充鑾儀衛之職,家無應門之僕。

常因衣冠不周,不能當差。

其他公子皆可知矣。

不二十年,式微已甚,睹之淒然。

(見《詩話補遺,卷四第八條)

香林名瀚,漢軍正藍旗人,原任河帥李宏之子。

其子李亨特,嘉慶間亦任河帥。

香林是愛作詩而不通者。

愈是不通之人,愈愛作詩,奇極。

一鄧一 之誠批云:前雲名奉翰,此雲名瀚。

前雲其尊人名洪,此雲李宏之子。

此雲其子李亨特,後又雲亨特李輪之子。

(見《詩話補遺,卷四第一五條)

秦漢印如何能動輒百方?其贗可知。

乾隆三四十年,純皇帝(原按,即乾隆弘歷,又稱純廟、高宗。

)搜羅骨董太甚,假者極多,後始稍稍鑒別。

(見《詩話補遺,卷四第三七條)

「銅鼓金川自古多,也當軍樂也當鍋。

偶承瀑布疑兵響,嚇倒蠻兵退太阿。」

此詩載王一陽一明{征南日記》,余從阿廣廷中堂處借閱,世間孤本也。

(見《詩話補遺,卷四第三八條)

陳大用,甘肅寧夏人。

其祖陳孚,乃叛臣王輔臣舊將,以投誠封子爵。

孚死,大用襲封。

大用為人極酸俗。

(見(詩話補遺,卷四第四二條)

一部《詩話》,助刻資者,豈但畢秋帆、孫穭田二人?有替一人求入選者,或十金或三五金不等,雖門生寒士,亦不免有飲食細微之敬。

皇皇巨帙,可擇而存者,十不及一,然子才已致富矣。

(見《詩話補遺》卷四第五六條)

京師並不知有「十家香」之名。

(見《詩話補遺,卷四第五八條)

朱於穎云:「一水漲喧人語外,萬山青到馬蹄前。」

直從此詩作賊,且傷事主。

而王夢樓、紀曉嵐因運使而兼門生,遂以為奇創。

(見《詩話補遺,卷四第六一條)

蔣三與余同歲,腰肢細軟,眉目如畫,有《詠花》云:「蝶蜂不解花香色,徒采一花 心為自甘。」

余戲云:「蜂來不採閒花草,多在三春桃李場。」

(見《詩話補遺,卷四第六三條)

高麗書賈來京,凡遇廠肆新出詩文小說,無不購歸,不論美惡,本無名動外國之足言。

即琉球,安南國人,來購書者,無不如是。

隨園之詩,或尚指名購取,至雲以重價購劉霞裳詩不得,怏怏而去,則真臆說也。

(見《詩話補遺,卷四第六八條)

生平最怕受虛名而有實害,名曰作官,而毫無名利。

如侍衛等官皆是。

名曰赴席,而萬難下嚥。

名曰看花,而怪狀欲嘔。

名曰聽戲,而二簧高腔,喧聒不入耳。

欲留不可,欲去不能。

每每歸來,病倒數日或半月,胸次猶作惡也。

余有{詠高腔》詩雲;「臉漲筋紅唱未全,後場鑼鼓鬧喧天。

主人傾耳搖頭贊,今日來聽戲有緣。」

小旦俱過強仕年,鬃鬃黑影滿腮邊。

依然打扮行筵畔,膻氣通身敬鼻煙。」

又{赴妓席》云:「作意濃妝敬酒杯,教人眼見已心灰。

鯫生豈但心無妓,只恨嬲人走不開。」

(見《詩話補遺,卷五第六條)

魁林系孝賢純皇后之侄,忠勇公傅恆從子。

(見《詩話補遺,卷五第一二條)

施鐵如官四川知府,因公遣戍,其寓所曰「醒園池館」,頗雅。

揆敘者,明珠之子也。

(見《詩話補遺9卷五第二一條)

陳方伯名奉滋,一江一 西進士,陳鵬即方伯之侄。

子才以鵬為武昌人,蓋諱之也。

(見《詩話補遺,卷五第二四條)

謝山名夢麟。

(見《詩話補遺,卷五第二八條)

曹劍亭名錫寶。

(見《詩話補遺,卷五第三六條)

明太守者,明保也。

(見《詩話補遺,卷五第四三條)

明保系和坤繼母一之 堂弟,原系漕督嘉謨之子,滿洲正紅旗人。

善於謀利,一江一 南及口外,皆有其買賣。

在杭州太守任內,養美姬十數人,專為應酬權貴之用。

與張朝縉,蔣賜柒同。

然為人卻通脫風雅,以事落職家居,園亭歌舞,無一不一精一絕。

所蓄蘇州戲班名「迎福」,歿後數年,今亦一敗塗地矣。

(見《詩話補遺,卷五第四四條)

京師西四牌樓北,有元時護國隆善寺。

寺後有二碑:一為危素所書,一為趙孟頫所書,一精一妙無比。

嘉慶間,陳望之中丞來京,約余往訪,歎賞不置。

余為托理藩部景公拓印數本,會中丞病歸,不果。

(見《詩話補遺,卷五第五九條)

呂光祿河南新安人,宋呂文穆公之裔。

(見《詩話補遺,卷五第六七條)

定圃系補亭從堂弟,即英和之父,內務府人,姓石,亦一糊塗人也。

乾隆五十四年冬,祀天壇,壇內天燈,用數十人扯之不起。

草草祀畢,上方出壇門,四人扯之起矣。

定圃時官禮部尚書,因此革職,鬱鬱而死。

(見《詩話補遺,卷五第六九條)

瑤華道人名弘睥,字恕齋,聖祖第二十四子誠親王之次子,有儒雅之風,惜其為人,品不甚高。

人言藉藉,晚年尤甚,事為高宗所聞,罷職閒居。

其所作畫,頗學石田,然亦無甚足取。

詩則較禮、豫兩王為佳。

其兄弘喊,下流無比。

以瑤華視之,又勝十倍矣。

(見《詩話補遺,卷五第七五條)

鑒堂,滿洲正黃旗人,巡撫常鈞之子,累官至寧紹台道,和坤門下。

(見《詩話補遺》卷六第二條)

雲林父子皆善篆隸。

(見《詩話補遺,卷六第五條)

孝廉名嵩齡,少時貌極美。

(見《詩話補遺,卷六第一二條)

孫相國並未領兵赴台灣,當是安南之誤。

安南之役,黎維祁曾領兵過一江一 討阮光平。

(見《詩話補遺,卷六第三一條)

劉崇如名墉,有「劉駝子」之名。

承其尊人文正公之後,亦思勉為君子。

而心地不純,遂成為假道學。

和坤秉政,劉亦委身門下。

和坤事敗,又從而排擠之,真小人之尤也。

其官一江一 寧太守日,屢屢欲逐子才,賴尹文端之力而止。

然其中詆毀子才,已不遺餘力。

(見《詩話補遺》卷六第三五條)

船山為四川藩司林傀之婿,貌不見美,惟詩才超雋,近今所無。

林傀即福康安之世僕也。

(見《詩話補遺,卷六第四四條)

時帆詩才,為近來旗人中第一。

嘗以京察引見,高宗惡其沾染漢人一習一 氣,不記名。

(見《詩話補遺,卷六第四六條)

希齋名和琳,和坤之弟也。

和坤聰明絕頂,口才便利,而目空天下,不受絲毫籠絡。

雖以子才之通天神狐,不在眼下。

和琳則謙謙自持,沽名釣譽,較乃兄及福康安為強。

然和坤雖是小人,卻有本領。

福康安則膏梁紈挎,一無所用之童呆。

所作詩文,皆孫士毅代筆,福康安並不多識字也。

福康安為法和尚後身。

法和尚者,乾隆初年惡僧也,以地窖藏妓女,一交一 通貴家眷屬,為提督阿里袞奏請斬決。

伏法之日,福康安之母,白晝見一和尚入內,遂生福康安。

(見《詩話補遺》卷六第四七條)

遷安縣屬廣平府,文風尚好,宋時李若水即其縣人。

(見《詩話補遺,卷七第七條)

賢村入都,不久卒。

(見《詩話補遺,卷七第八條)

魚門胸懷灑落,有孟嘗、信陵之風,好學而不迂,好友而不亂,與余家有世誼,余自幼見之。

(見《詩話補遺9卷七第九條)

稚威古文甚佳。

此詩及序,皆非其至者。

(見《詩話補遺,卷七第一三條)

一部《詩話》,將福康安、孫士毅、和琳、惠齡諸人,說來說去,多至十次八次,真可謂俗,真可謂頻。

福康安死,封郡王。

其子德麟,襲封貝勒,吃食鴉片,日在南城娼家住宿。

白晝貪睡,屢誤差使。

睿廟命內侍在乾清門外,痛打八十對頭板,逐出內庭,終於一婬一蕩而死。

其子慶敏,襲封貝子,依然遊蕩,吃食鴉片,奉旨革去職任。

此皆福康安至一婬一極惡,作孽太重,流毒子孫,可以戒矣!(見《詩話補遺,卷七第一七條)

魁倫後在四川喪師,為將軍勒保奏請伏法,子孫窮困無比。

(見《詩話補遺,卷七第一八條)

嘉慶四年,余兄弟四人赦歸,時遣戍已四載,母子夫妻,相見悲喜,餘年二十八歲。

(見《詩話補遺,卷七第二O條)

李曉園名亨特,即李翰之子,與余為至戚。

字且不多識,何有於詩?此亦由賄囑而來者。

可笑!(見《詩話補遺,卷七第二三條)

邢太守陝西人,人頗風雅,在嘉興任內,以重價購蘇州妓為妾,一寵一 愛異常。

太守死於任所,僅遺嫡子,方九歲,同官謀歸太守骨於秦中,而遣其妾。

其妾乃麻衣見客,泣訴平生,謂主人待我厚,我雖出身微賤,頗識大義。

諸君能容我撫孤,則生,不容則死。

聞者動容。

後聞其攜公子西歸,延師課讀。

而自構一樓以居,終其身未下樓也。

(見《詩話補遺,卷七第二六條)

厚庵,大興籍,開設銀號,都中呼為「邵行」。

其公子邵自昌,由進士官至兵部尚書。

葆祺,蓋其少子。

(見《詩話補遺,卷七第二七條)

高麗貢使,一歲兩次到京,新舊書畫,捆載回國,並不問為誰何之作也。

余在廠肆,曾開字畫店,故知之甚深。

若謂指名購袁、劉之詩,則欺世語。

(見《詩話補遺,卷七第三四條)

制軍誤聽邊將之言,輕視緬人,欲建奇功,遂至激變。

領兵將帥,又不知地理,深入重地,天雨不止;人馬日在泥潦中,運糧以牛,牛皆餓死,遂至全軍覆沒。

傅忠勇公二次出師,亦不能獲勝,遂草草講和了事。

山齋在緬甸二十年,已尚公主,於乾隆五十九年歸國,行抵雲南省城,無疾而死。

其子鶴圃從獄中出·,賞給侍衛,未幾亦卒。

(見《詩話補遺,卷七第三七條)

余家青衣謝榮,一江一 西人,沈祥官,一江一 蘇人:皆貌美能詩。

(見《詩話補遺,卷七第四八條)

鄭恆為河南滎一陽一人,崔鶯鶯為直隸深州人。

恆官至兩部尚書,與夫人崔氏合葬於滎一陽一。

余表兄鍾慶為滎一陽一令,曾將其墓誌拓寄。

(見《詩話補遺,卷七第五四條)

滄來,漢軍廂紅旗人,於文清(一鄧一 之誠於此下批云:襄勤。

)之後,由舉人官知縣,人甚和藹,詩則平平。

(見《詩話補遺》捲入第一條)

程元章,河南人。

(見《詩話補遺,捲入第二條)

鄂西林詩學家傳。

公子鄂容安,字修如。

鄂容安之弟十二公子鄂溥,詩尤佳,以耳聾終於筆帖式。

雖有世襲三等伯,而子弟皆窮酸傲慢,鄂氏遂式微矣。

(見《詩話補遺,捲入第八條)

子才於生平受恩知己,念念不忘,故其倦倦於金震方中丞,溢於言表。

即於其房師一鄧一 遜齋亦然,此是子才性情厚處。

(見《詩話補遺,卷八第一四條)

檀樽主人,名昭連,字汲修。

(見《詩話補遺》捲入第三三條)

鄂公留子才飯,斷無之事。

乾隆二年以後,上令鄂公專在御園靜養,日賜人參三錢,除計劃大事外,從不與外人一交一 結。

雖內外大臣,且不能一面,子才一外用知縣,何從留飯?更何從有此深談?造言欺人,一何可笑1(見《詩話補遺,卷八第三五條)

繼昌後官藩司,其父名一陽一安。

(見《詩話補遺,捲入第三八條)

史文靖公名貽直,以附年羹堯一黨一 門下見用。

年敗,而史不入一黨一 禍,亦才人也。

(見《詩話補遺,捲入第四四條)

吳貽詠為禮王府書記,禮王之與子才訂一交一 ,吳為撮合。

(見《詩話補遺9卷八第六O條)

思元主人名裕興,為人忠厚,不免童呆氣。

愛一習一 拳勇,酒量極宏,其與客飲,輒夜以繼日,醉後往往咬人,尤為奇絕。

後與瑤華、汲修,皆以事革為庶人。

(見《詩話補遺,卷九第一條)

檀樽主人御下殘忍,殆無人理。

(見《詩話補遺,卷九第三條)

松園是如皋人,子才以為同鄉,可笑。

張短而多髯,綽號「張三毛」,專為達官置辦姬妾,和坤妾蕊香,即張托劉二禿所進。

劉二禿名全兒,是和坤未貴時舊僕。

後和坤子豐紳殷德尚十公主為駙馬,劉二禿為管家,三品翎頂,與和坤門下馬八,皆聲勢赫弈。

(見《詩話補遺,卷九第七條)

葉姬曾送至福康安家。

福康安云:「色並不佳,我誤聽人言矣。」

(見《詩話補遺,卷九第七條)

留保,滿洲廂黃旗人。

(見《詩話補遺,卷九第一O條)

和希齋大司空和坤,是滿洲正紅旗人,鈕古魯氏。

此氏以廂黃旗愛都巴圖魯開國元勳為大族。

其正紅廂紅兩旗之鈕古魯氏,皆小戶不同宗者也。

和坤起自寒微,其家雖有輕車都尉世職,其父長保,曾為福建副都統,累世武秩,皆無蓄產。

和坤襲職後,充當上虞備用處侍衛。

家貧而貌美,性一婬一,為同人所不齒。

侍衛例有幫御轎左捍之差。

一日,純皇帝因官事,自誦《論語》云:「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歟?」問之隨從大臣,皆不能對。

和坤率爾而奏曰:「典守者不得辭其責。」

上大悅,立挑入御前侍衛。

此乾隆四十三年事也。

未半載,即用為御前大臣、戶部侍郎、九門提督。

五年之內,賜伯爵,官至大學士,掌翰林院。

其子豐紳殷德,且尚主矣:其聲勢之大,雖福康安不能過也。

睿皇柄政五日,而和坤賜死,家產籍沒,子孫絕嗣,一敗塗地。

和坤為人,身材停妥,粉面朱唇,聲音詭亮,不矜威儀,喜詼諧,內外如一,無一毫妝模作樣之處。

其侍上左右,記性極好,應對如流,雖在天威咫尺之前,而舉止自在,上視之亦如嬰兒,不甚拘束之也。

福康安則身材細長,白面微麻,心術較和坤為稍純,而才具遠遜。

十八歲即為川督,天下總督除直隸兩一江一 外,皆作遍。

福康安為人,窮奢極欲,揮金如土,以冰糖和灰堆假山,以白蠟和灰塗院牆,以白綾緞裱糊牆壁。

其出兵也,私帶侍女,皆為男妝。

每日所食,用銀至二百。

每站所賞轎夫銀至二千。

生民塗炭。

七省教匪之亂,皆福康安釀成。

(見《詩話補遺,卷九第二四條)

此伶貌極佳,而毫無一溫一 柔靜雅之態。

(見《詩話補遺,卷九第三三條)

劉雲房名權之,湖南人,官至大學士。

(見《詩話補遺,卷九第四三條)

子才壯年所一交一 者,止尹文端一人。

其餘如奇麗川、孫補山,則相一交一 皆在六、七十歲後,不能十分得力。

若福敬齋、和希齋,則更後之後者。

不及半年,福、和均死軍中。

若早十年,子才自有無限好機會也。

福康安之結一交一 子才,是孫補山為作走狗,和琳則黃小松為作走狗。

哭福康安詩,無味應酬。

一生驕奢一婬一佚,無才無能,七省教匪之亂,荼毒天下二十餘年,可恨極矣。

幸而早死,不然,亦與和坤之獲罪無異。

福之歷任總督,俾晝作夜,每日四鼓,同道及文武各員上院稟見,候至下午,則巡捕傳語云:「中堂分付,各官皆散,明日再見。」

於是始上巡撫衙門。

其州縣等官,自巡撫衙門散後,尚須以次謁見藩、臬、道、府,則已燃燭起更矣。

以此為恆,有經月不得見中堂一面者。

(見《詩話補遺,卷一O第一九條)

禮、豫兩王,學問不及瑤華,而好名與之同。

瑤華品行不端,所以終不免於禍。

禮邸記性極好,好昆腔,革任後,遷居西直門大街路北,所有使役男女,皆蘇州人。

日日出南城,非戲館,即戲班下處。

終於宗人府主事。

腦後生一瘡,甫四月而卒。

為人卻無奸詐取巧惡一習一 ,但一味紈挎,其最取禍,則坐「使驕且吝」四字耳。

禮邸與余頗契,年四十一而革任,五十四而卒,可惜也。

天下之事,過猶不及。

禮王失於馭下過嚴,豫王失於馭下過寬。

然禮王亦並未治死家一奴一也,不過凌辱稍甚,遂革王爵。

豫王則因家人私藏逆匪,毫無知覺,亦遂革王爵。

豫王比之禮王,忠厚和平,亦無驕吝之氣,惟性喜酒,酒後咬人,紈挎奇事。

(見(詩話補遺,卷一O第三O條)

芸台極好名,名山寶剎,到處立碑,及鑄鐘鼎之屬,以留姓氏,又愛搜羅古錢。

(見《詩話補遺,卷一O第三三條)

此一江一 寧駐防也。

(見《詩話補遺,卷一O第四O條)

石公名啟樽,(見《詩話補遺,卷一O第四五條)

冒廣生《批本隨園詩話》跋

往年見滿洲某侍郎家有《批本隨園詩話》一部,不知出何人手。

其第十六卷後,有跋語。

引崇爾齡恩為其父所作墓誌,證為伍拉納之子,但不知為舒某云云。

余按伍拉納官閩督,以事伏法,諸子照王直望例,悉戍伊犁。

伍拉納及王宣望之獄,余別有記。

今批語中,言其父曾為閩督,又屢言其在伊犁,又言己未十月,與浦、錢兩家兄弟,自塞外歸。

浦、錢兄弟,即浦霖、錢受椿之子,與伍拉納同案獲罪,則其為伍拉納之子,當可信。

伍誅在乾隆六十年十月。

和坤方當國,與伍拉納為戚畹。

當檻解入京時,故緩其行,以解上怒。

上計不至,則命乾清門侍衛某,飛騎召入,於豐澤園庭訊。

伏法之日,天氣和暖,人以為刑中雲。

今批語中於和坤乃多醜詞,不可解。

其人筆下亦不甚通順,且滿紙別字。

以其所書多遺聞軼事,為刪潤之,入吾《草間記》。

疚齋冒廣生。

一鄧一 之誠批云:明明行述,而曰墓誌,子有志其父之理乎?

又雲;按伍拉納子舒石舫所著《適齋居士集》,稱其兄夢亭、沁香,又稱沁香為仲山。

此批不知出夢亭抑沁香也?唯行述有雲;生妣索佳氏,以伯父仲山公官侍衛班領,誥封太恭人。

批中自言為三等侍衛,或者即為仲山,亦未可知。

又云:一經刪潤便失真矣!冒失可哂。

張爾田《批本隨園詩話》跋

有清三百年廉隅風紀,至乾隆中葉極盛而弛。

高宗暮年,大獄屢興,果於殺戮,而貪婪結納之風,終不可止。

此書所載,一語一言,偶爾涉筆,而上自天潢,下至士夫,庸瑣無一恥,宛然如繪,雖負盛名者不免,可以觀見乾隆一朝風會。

批者本罪孥,亦其中之一流,耳濡目染,故能言之鑿鑿。

雖尖薄之筆,有傷忠厚,要未始非實錄也。

文如居士出以見示,感慨書之。

又曰:袁子才本無行文人,《隨園詩話》亦非上品書,此批窮形盡相,可稱三絕。

分類:未分類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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