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陽雜俎》續集卷四·貶誤:予因讀《坐右方》,謂之蹙戎。又嘗覽王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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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陽雜俎》續集卷四·貶誤

酉陽雜俎

續集卷四·貶誤

小戲中於弈局一枰,各布五子角遲速,名蹙融。

予因讀《坐右方》,謂之蹙戎。

又嘗覽王充《論衡》之言秦穆為繆(音謬),及往往見士流遇人促裝必謂之曰「車馬有行色」,直台、直省者云「寓直」,實為可笑乃錄賓語甚誤者,著之於此。

予太和初從事浙西贊皇公幕中,嘗因與曲宴,中夜,公語及國朝詞人優劣,云:「世人言靈芝無根,醴泉無源,張曲一江一 著詞也。

蓋取虞翻《與弟求婚書》,徒以『芝草』為『靈芝』耳。」

予後偶得《虞翻集》,果如公言。

開成初,予職在集賢,頗獲所未見書。

始覽王充《論衡》,自云「充細族孤門」,或啁之,答曰:「鳥無世鳳凰,獸五種麒麟,人無祖聖賢。

必當因祖有以效賢號,則甘泉有故源,而嘉禾有舊根也。」

范傳正中丞舉進士,省試《風過竹賦》,甚麗,為詞人所諷。

然為從竹之「簫」非蕭艾之「蕭」也。

《荀子》云:「如風過蕭,忽然已化。」

義同「草上之風必偃」,相傳至今已為誤。

予讀《淮南子》云:「夫播棋丸於地,圓者趣圭,方者止高,各從其所安,夫人又何上下焉。

若風之過簫也,忽然感之,可以清濁應矣。」

高誘注云:「清商濁宮也。」

相傳雲,釋道欽住徑山,有問道者,率爾而對,皆造宗極。

劉忠州晏,嘗乞心偈。

令執爐而聽,再三稱「諸惡莫作,眾善奉行」。

晏曰:「此三尺童子皆知之。」

欽曰:「三尺童子皆知之,百歲老人行不得。」

至今以為名理。

予讀梁元帝《雜傳》云:「晉惠末,洛中沙門耆域,蓋得道者。

長安人與域食於長安寺,流沙人與域食於石人前,數萬里同日而見。

沙門竺法行嘗稽首乞言,域升高坐曰:『守口攝意,心莫犯戒。

』竺語曰:『得道者當授所未聽,今有八歲沙彌亦以誦之。

』域笑曰:『八歲而致誦,百歲不能行。

』嗟乎!人皆敬得道者,不知行即是得。」

相傳雲,韓晉公?在潤州,夜與從事登萬歲樓。

方酣,置杯不說,語左右曰:「汝聽婦人哭乎?當近何所?」

對:「在某街。」

詰朝,命吏捕哭者訊之,信宿獄不具。

吏懼罪,守於一屍一側。

忽有大青蠅集其首,因髮髻驗之,果婦私於鄰,醉其夫而釘殺之,吏以為神。

吏問晉公,晉公云:「吾察其哭聲疾而不悼,若強而懼者。」

王充《論衡》云:「鄭子產晨出,聞婦人之哭,拊僕之手而聽。

有間,使吏執而問之,即手殺其夫。

異日,其僕問曰:『夫子何以知之?』子產曰:『凡人於其所親愛,知病而憂,臨死而懼,已死而哀。

今哭已死而懼,知其奸也。

』」

相傳雲,德宗幸東宮,太子親割羊脾,水澤手,因以餅潔之。

太子覺上色動,乃徐卷而食。

司空贊皇公著《次柳氏舊聞》又雲是肅宗。

劉束《傳記》云:「太宗使宇文士及割肉,以餅拭手。

上屢目之,士及佯不寤,徐卷而啖。」

相傳雲,張上客藝過十全,有果毅。

因重病虛悸,每語腹中輒響,詣上客請治,曰:「此病顆方所無。」

良久思曰:「吾得之矣。」

乃榷本草》令讀之,凡歷藥名六七不應,因據藥療之,立愈。

據劉束《傳記》,有患應病者,問醫官蘇澄。

澄言:「無此方。

吾所撰《本草》,網羅天下藥可謂周。」

令試讀之,其人發聲輒應,至某藥,再三無聲,過至他藥,復應如初。

澄因為藥方,以此藥為主。

其病遂差。

今人云,借書、還書等,為二癡。

據杜荊州書告耽云:「知汝頗慾念學,今因還車致副書,可案錄受之。

當別置一宅中,勿復以借人。

古諺云:『有書借人為嗤,借人書送還為嗤也。

』」

世呼病瘦為崔家疾。

據《北史》,北齊李庶無須,時人呼為天閹。

博陵崔諶,暹之兄也,嘗調之曰:「何不以錐刺頤作數十孔,拔左右好須者栽之。」

庶曰:「持此還施貴族,藝眉有驗,然後藝須。」

崔家時有惡疾,故庶以此調之。

俗呼滹沱河為崔家墓田。

俗好於門上畫虎頭,書「{漸耳}」字,謂一陰一刀鬼名,可息疫癘也。

予讀《漢舊儀》,說儺逐疫鬼,又立桃人、葦索、滄耳、虎等。

「{漸耳}」為合「滄耳」也。

予在秘丘,嘗見同官說,俗說樓羅,因天寶中進士有東西棚,各有聲勢,稍傖者多會於酒樓食畢羅,故有此語。

予讀梁元帝《風人辭》云:「城頭網雀,樓羅人著。」

則知樓羅之言,起已多時。

一云:「城頭網張雀,樓羅人會著。」

世說曹著輕薄才,長於題目人。

常目一達官為熱敖上猢猻,其實舊語也。

《朝野僉載》云:「魏光乘好題目人。

姚元之長大行急,謂之趁蛇鸛鵲。

侍御史王旭短而黑丑,謂之煙薰水蛇。

楊仲嗣躁率,謂之熱敖上猢猻。」

蜀石筍街,夏中大雨,往往得雜色小珠。

俗謂地當海眼,莫知其故。

蜀僧惠嶷曰:「前史說蜀少城飾以金璧珠翠,桓一溫一 惡其大侈,焚之,合在此。

今拾得小珠,時有孔者,得非是乎?」

予開成初讀《三國典略》,梁大同中驟雨,殿前有雜色珠。

梁武有喜色,虞寄因上《瑞雨頌》。

梁武謂其兄荔曰:「此頌清拔,卿之士龍也。」

俗好劇語者雲,昔有某氏,破產貰酒,少有醒時。

其友題其門闔云:「今日飲酒醉,明日飲酒醉。」

鄰人讀之不解,曰:「今日飲酒醉,是何等語?」

於今青衿之子,無不記者,《談藪》云:「北齊高祖常宴群臣,酒酣,各令歌。

武衛斛律豐樂歌曰:『朝亦飲酒醉,暮亦飲酒醉。

日日飲酒醉,國計無取次。

』帝曰:『豐樂不諂,是好人也。

』」

相傳玄宗嘗令左右提優人黃翻綽入池水中,復出,翻綽曰:「向見屈原笑臣:『爾遭逢聖明,何爾至此?』」據《朝野僉載》,散樂高崔嵬善弄癡,大帝令沒首水底,少頃,出而大笑,上問之,云:「臣見屈原,謂臣云:「我遇楚懷無道,汝何事亦來耶?」

」帝不覺驚起,賜物百段。

又《北齊書》,顯祖無道,內外各懷怨毒。

曾有典御丞李集面諫,比帝甚於桀、紂。

帝令縛致水中,沉沒久之,後令引出,謂曰:「我何如桀、紂?」

集曰:「向來彌不及矣。」

如此數四,集對如初。

帝大笑曰:「天下有如此癡漢!方知龍逢、比干非是俊物。」

遂解放之。

蓋事本起於此。

今人每睹棟宇巧麗,必強謂魯般奇工也。

至兩都寺中,亦往往托為魯般所造,其不稽古如此。

據《朝野僉載》云:「魯般者,肅州敦煌人,莫詳年代,巧侔造化。

於涼州造浮圖,作木鳶,每擊楔三下,乘之以歸。

無何,其妻有妊,父母詰之,妻具說其故。

父後伺得鳶,擊楔十餘下乘之,遂至吳會。

吳人以為妖,遂殺之。

般又為木鳶乘之,遂獲父一屍一。

怨吳人殺其父,於肅州城南作一木仙人,舉手指東南,吳地大旱三年。

卜曰般所為也,繼物具千數謝之,般為斷一手,其日吳中大雨。

國初,土人尚祈禱其木仙。

六國時,公輸般亦為木鳶以窺宋城。」

俗說沙門杯渡入梁,武帝召之,方弈棋呼殺,閽者誤聽,殺之。

浮休子云:梁有?頭師,高行神異,武帝敬之。

常令中使召至,陛奏?頭師至,帝方棋,欲殺子一段,應聲曰:「殺。」

中使人遽出斬之。

帝棋罷,命師入,中使曰:「向者陛下令殺,已法之矣。

師臨死曰:『我無罪。

前生為沙彌,誤鋤殺一蚓,帝時為蚓,今此報也。

』」

予門吏陸暢,一江一 東人,語多差誤,輕薄者多加諸以為劇語。

予為兒時,常聽人說陸暢初娶童溪女,每旦,群婢捧?,以銀奩盛藻豆,陸不識,輒沃水服之。

其友生問:「君為貴門女婿,幾多樂事?」

陸云:「貴門禮法甚有苦者,日俾予食辣?,殆不可過。」

近覽《世說新書》云:「王敦初尚公主,如廁,見漆箱盛干棗,本以塞鼻,王謂廁上下果,食至荊既還,婢擎金漆盤貯水,琉璃碗進藻豆,因倒著水中,既飲之,群婢莫不掩口。」

焦贛《易林·乾卦》云:「道涉多版,一胡一 言迷蹇。

澤喑且聾,莫使道通。」

據梁元帝《易連山》,每卦引《歸藏》斗圖,立成委化。

《集林》及焦贛《易林·乾卦》卦辭與贛《易林》卦辭同,蓋相傳誤也。

予別著鄭涉好為查語,每云:「天公映塚,染豆削棘,不若致余富貴。」

至今以為奇語。

釋氏《本行經》云:「自穿藏阿邏仙言,磨棘畫羽為自然義。」

蓋從此出也。

《續齊諧記》云:」許彥於綏安山行,遇一書生,年二十餘,臥路側,雲足痛,求寄鵝籠中。

彥戲言許之,書生便入籠中。

籠亦不廣,書生與雙鵝並坐,負之不覺重。

至一樹下,書生乃出籠,謂彥曰:『欲薄設饌。

』彥曰:『甚善。

』乃於口中吐一銅盤,盤中海陸珍羞,方丈盈前。

酒數行,謂彥曰:『向將一婦人相隨,今欲召之。

』彥曰:『甚善。」

遂吐一女子,年十五六,容貌絕倫,接膝而坐。

俄書生醉臥,女謂彥曰:『向竊一男子同來,欲暫呼,願君勿言。

』又吐一男子,年二十餘,明恪可愛,與彥敘寒一溫一 ,揮觴共飲。

書生似欲覺,女復吐錦行障障書生。

久而書生將覺,女又吞男子,獨對彥坐。

書生徐起,謂彥曰:『暫眠遂久留君,日已晚,當與君別。

』還復吞此女子及諸銅盤,悉納口中,留大銅盤與彥,曰:『無以籍意,與君相憶也。

』」釋氏《譬喻經》云:「昔梵志作術,吐出一壺,中有女,與屏處作家室。

梵志少息,女復作術,吐出一壺,中有男子,復與共臥。

梵志覺,次第互吞之;柱杖而去。」

余以吳均嘗覽此事,訝其說,以為至怪也。

相傳天寶中,中岳道士顧玄績嘗懷金游市中。

歷數年,忽遇一人,強登旗亭,扛壺盡醉。

日與之熟,一年中輸數百金。

其人疑有為,拜請所欲。

玄績笑曰:「予燒金丹八轉矣,要一人相守,忍一夕不言,則濟吾事。

予察君神靜有膽氣,將煩君一夕之勞。

或藥成,相與期於太清也。」

其人曰:「死不足酬德,何至是也。」

遂隨入中岳。

上峰險絕,巖中有丹灶盆,乳泉滴瀝,亂松閉景。

玄績取舊飯食之,即日上章封罡。

及暮,授其一板云:「可擊此知更,五更當有人來此,慎勿與言也。」

其人曰:「如約。」

至五更,忽有數鐵騎呵之曰避,其人不動。

有頃,若王者,儀衛甚盛,問:「汝何不避?」

令左右斬之。

其人如夢,遂生於大賈家。

及長成,思玄績不言之戒。

父母為娶,有三子。

忽一日,妻泣:「君竟不言,我何用男女為1遂次第殺其子。

其人失聲,豁然夢覺,鼎破如震,丹已飛矣。

釋玄奘《西域記》云:「中天婆羅斯國鹿野東有一涸池,名救命,亦曰烈士。

昔有隱者於池側結庵,能令人畜代形,瓦礫為金銀,未能飛騰諸天,遂築壇作法,求一烈士。

曠歲不獲。

後遇一人於城中,乃與同游。

至池側,贈以金銀五百,謂曰:『盡當來齲』如此數返,烈士屢求效命,隱者曰:『祈君終夕不言。

』烈士曰:『死盡不憚,豈徒一夕屏息乎/於是令烈士執刀立於壇側,隱者按劍唸咒。

將曉,烈士忽大呼空中火下,隱者疾引此人入池。

良久出,語其違約,烈士云:『夜分後昏然若夢,見昔事主躬來慰諭,忍不一交一 言,怒而見害,托生南天婆羅門家住胎,備嘗艱苦,每思恩德,未嘗出聲。

及娶生子,喪父母,亦不語。

年六十五,妻忽怒,手劍提其子:「若不言,殺爾子。」

我自念已隔一生,年及衰朽,唯止此子,應遽止妻,不覺發此聲耳。

』隱者曰:『此魔所為,吾過矣。

』烈士慚忿而死。」

蓋傳此之誤,遂為中岳道士。

相傳雲,一公初謁華嚴,嚴命坐,頃曰:「爾看吾心在何所?」

一公曰:「師馳白馬過寺門矣。」

又問之,一公曰:「危乎!師何為處乎剎末也?」

華嚴曰:「聰明果不虛,試復觀我。」

一公良久,顙,面洞赤,作禮曰:「師得無入普賢地乎?」

集賢校理鄭符云:「柳中庸善《易》,嘗詣普寂公。

公曰:『筮吾心所在也。

』柳云:『和尚心在前簷第七題。

』復問之,在某處。

寂曰:『萬物無逃於數也,吾將逃矣,嘗試測之。

』柳久之瞿然曰:『至矣。

寂然不動,吾無得而知矣。

』」又詵禪師本傳云:「日照三藏詣詵,詵不迎接,直責之曰:『僧何為俗入囂湫處?』詵微?寅,亦不答。

又云:『夫立不可過人頭,豈容身鳥外?』詵曰:『吾前心於市,後心剎末。

三藏果聰明者,且復我。

』日照乃彈指數十,曰:『是境空寂,諸佛從自出也。

』」予按《列子》曰:「有神巫自齊而來,處於鄭,命曰季鹹。

列子見之心醉,以告壺丘子。

壺丘子曰:『嘗試與來,以吾示之。

』明日,列子與見壺丘子。

壺丘子曰:『向吾示之以地文,殆見吾杜德機也。

』嘗又與來,列子又與見壺丘子。

壺丘子曰:『向吾示之以天壤。

』列子明日又與見壺丘子,出曰:『子之先生不齊,吾無得而相焉。

吾示之以太沖莫朕。

』嘗又與來,明日又與之見壺丘子,立未定,失而走。

壺丘子曰:『吾與之虛而猗移,因以為方靡,因以為流波,故逃也。

』」予謂諸說悉互竄是事也。

如晉時有人百擲百盧,王衍曰:「後擲似前擲矣。」

蓋取於《列子》均後於前之義,當時人聞以為名言。

人之易欺,多如此類也。

相傳一江一 淮間有驛,俗呼露筋。

嘗有人醉止其處,一夕,白鳥蛄嘬,血滴筋露而死。

據一江一 德藻《聘北道記》云:「自邵伯棣三十六里,至鹿筋。

梁先有邏。

此處足白鳥,故老雲有鹿過此,一夕為蚊所食,至曉見筋,因以為名。」

昆明池中有塚,俗號渾子。

相傳昔居民有子名渾子者,嘗違父語,若東則西,若水則火。

病且死,欲葬於陵屯處,矯謂曰:「我死,必葬於水中。」

及死,渾泣曰:「我今日不可更違父命。」

遂葬於此。

據盛弘之《荊州記》云:「固城臨洱水,洱水之北岸有五女墩。

西漢時,有人葬洱,墓將為水所壞。

其人有五女,共創此墩,以防其墓。」

又云:「一女嫁一陰一縣很子,子家貲萬金,自少及長,不從父言。

臨死,意欲葬山上,恐子不從,乃言必葬我於渚下磧上。

很子曰:「我由來不聽父教,今當從此一語。」

遂盡散家財,作石塚,以土繞之,遂成一洲,長數步。

元康中,始為水所壞。

今余石成半榻許,數百枚,聚在水中。」

今軍中將射鹿,往往射棚上亦畫鹿。

李績封君義《聘梁記》曰:「梁主客賀季指馬上立射,嗟美其工。

繪曰:『養由百中,楚恭以為辱。

』季不能對。

又有步從射版,版記射的,中者甚多。

繪曰:『那得不射獐?』季曰:『上好生行善,散不為獐形。

』」自獐而鹿,亦不差也。

今言梟鏡者,往往謂璧間蛛為鏡,見其形規而匾,伏子,必為子所食也。

《西漢》:「春祠黃帝,用一梟破鏡。」

以梟食母,故五月五日作梟羹也。

破鏡食父,如虎眼。

黃帝欲絕其類,故百物皆用之。

傅玄賦云:「薦祠破鏡,膳用一梟。」

《朝野僉載》云:「隋末,有昝君謨善射。

閉目而射,應口而中,雲志其目則中目,志其口則中口。

有王靈智學射於謨,以為曲盡其妙,欲射殺謨,獨擅其美。

謨執一短刀,箭來輒截之。

唯有一矢,謨張口承之,遂嚙其鏑。

笑曰:『學射三年,未教汝嚙鏃法。

』」《列子》云:「甘蠅,古之善射者。

弟子名飛衛,巧過於師。

紀昌又學射于飛衛,以蒸(一作徵)角之弧,朔蓬之竿,射貫虱心。

既盡飛衛之術,計天下敵己者一人而已,乃謀殺飛衛。

相遇於野,二人一交一 射,矢鋒相觸,墜地而塵不揚。

飛衛之矢先窮,紀遣一矢,既發,飛衛以棘刺之端、搏之而無差焉。

於是二子泣而投弓,請為父子。

刻臂以誓,不得告術於人。」

《孟子》曰:「逢蒙學射於羿,盡羿之道,唯羿為愈己,於是殺羿。」

予未虧齒時,嘗聞親故說,張芬中丞在韋南康皋幕中,有一客於宴席上,以籌碗中綠豆擊蠅,十不失一,一坐驚笑。

芬曰:「無費吾豆。」

遂指起蠅,拈其後腳,略無脫者。

又能拳上倒碗(一作枕,非),走十間地不落。

《朝野僉載》云:「偽周滕州錄事參軍袁思中,平之子,能於刀子鋒杪倒箸揮蠅起,拈其後腳,百不失一。」

士林間多呼殿榱桷護雀網為罘,其淺誤也如此。

《禮記》曰:「疏屏,天子之廟飾。」

鄭注云:「屏謂之樹,今罘也。

列之為雲氣蟲獸,如今之闕。」

張揖《廣雅》曰:「復思謂之屏。」

劉熙《釋名》曰:「罘在門外。

罘,復也。

臣將入請事,此復重思。」

《西漢》:「文帝七年,未央宮東闕罘災。

罘在外,諸侯之象。

後果七國舉兵。」

又:「王莽性好時日小數,遣使壞渭陵、延陵園門罘,曰:『使民無復思漢也。

』」魚豢《魏略》曰:「黃初三年,築諸門闕外罘。」

予自筮仕己來,凡見縉紳數十人,皆謬言梟鏡、罘事。

世說蓐泥為窠,聲多稍小者謂之漢燕。

陶勝力注《本草》云:「紫胸、輕小者是越燕。

胸斑黑、聲大者是一胡一 燕,其作巢喜長。

越巢不入藥用。」

越於漢,亦小差耳。

予數見還往說,天後時,有獻三足烏,左右或言一足偽耳。

天後笑曰:「但史冊書之,安用察其真偽乎?」

《唐書》云:「天授元年,有進三足烏,天後以為周室嘉瑞。

睿宗云:『烏前足偽。

』天後不悅。

須臾,一足墜地。」

世說輓歌起於田橫,為橫死,從者不敢大哭,為歌以寄哀也。

摯虞《初禮(一曰「新禮」)議》:「輓歌出於漢武帝,役人勞苦,哥聲哀切,遂以送終,非古制也。」

工部郎中嚴厚本云:「輓歌其來久矣。

據《左氏傳》,公會吳子伐齊,將戰,公孫夏命其徒歌《虞殯》,示必死也。」

予近讀《莊子》曰:「紼謳於所生,必於斥苦。」

司馬彪注云:「紼,讀曰拂,引柩索。

謳,輓歌。

斥,疏緩。

苦,急促。

言引紼謳者,為人用力也。」

舊言藏鉤起於鉤弋,蓋依辛氏《三秦記》云:「漢武鉤弋夫人手拳,時人效之,目為藏鉤也。」

《列子》云:「瓦摳者巧,鉤摳者憚,黃金摳者昏。」

殷敬順敬訓曰:「摳與摳同。

眾人分曹,手藏物,探取之。

又令藏鉤剩一人則來往於兩朋,謂之餓鴟。」

《風土記》曰:「藏鉤之戲,分二曹,以校勝負,若人耦則敵對,若奇則使一人為游附,或屬上曹,或屬下曹,名為飛鳥。」

又今為此戲,必於正月。

據《風土記》,在臘祭後也。

庾闡《藏鉤賦序》云:「予以臘後,命中外以行鉤為戲矣。」

世說雲彈棋起自魏室,妝奩戲也。

《典論》云:「予於他戲弄之事,少所喜,唯彈棋略盡其巧。

京師有馬合鄉侯、東方世安、張公子,恨不與數子對。」

不起於魏室明矣。

今彈棋用棋二十四,以色別貴賤,棋絕後一豆。

《座右方》云:「白黑各六棋,依六博棋形(一云「依大棋形」)。

頗似枕狀。

又魏戲法,先立一棋於局中,斗餘者,思白黑圍繞之,十八籌成都。」

《梁職儀》曰:「八座尚書以紫紗裹手版,垂白絲於首如筆。」

《通志》曰:「今錄僕射、尚書手版,以紫皮裹之,名曰笏。

梁中世已來,唯八座尚書執笏者,白筆綴頭,以紫紗囊之,其餘公卿但執手版。

今人相傳雲,陳希烈不便稅笏,騎馬以帛裹,令左右執之。

李右座見云:『便為將來故事,甚失之矣。

』」

今人謂丑為貌寢,誤矣。

《魏志》曰:「劉表以王粲貌侵,體通說,不甚重之」。

一云「貌寢,體通說,甚重之,」注云:「侵,貌不足也。」

予太和末,因弟生日,觀雜戲。

有市人小說呼「扁鵲」作「褊鵲」,字上聲,予令座客任道升字正之。

市人言,二十年前,嘗於上都齋會設此,有一秀才甚賞某呼「扁」字與「褊」同聲,雲世人皆誤。

予意其飾非,大笑之。

近讀甄立言《本草音義》引曹憲云:「扁,布典反。

今步典,非也。

案扁鵲姓秦,字越人。

扁縣郡屬渤海。」

今六博齒采妓乘,乘字去聲呼,無齒曰乘。

據《博塞經》云:「無齒為繩,三齒為雜繩。

今樗蒲塞行十一字。」

據《晉書》,劉毅與宋祖、諸葛長民等東府聚戲,併合大擲,判應至數百萬,餘人並黑犢已還,毅後擲得雉。

今閣門有宮人垂帛引百寮,或雲自則天,或言因後魏。

據《開元禮疏》曰:「晉康獻褚後臨朝不坐,則宮人傳百寮拜。

有虜中使者見之,歸國遂行此禮。

時禮樂盡在一江一 南,北方舉動法之。

周、隋相沿,國家承之不改。」

侍中,西漢秩甚卑,若今千牛官。

舉中者,皆禁中。

言中嚴,謂天子已被冕服,不敢斥,故言中也。

今侍中品秩與漢殊絕,猶奏中嚴外辦,非也。

《禮》:婚禮必用昏,以其一陽一往而一陰一來也。

今行禮於曉;祭,質明行事,今俗祭先又用昏,謬之大者矣。

夫宮中祭邪魅及葬窳則用昏。

又,今士大夫家昏禮露施帳,謂之入帳。

新婦乘鞍,悉北朝餘風也。

《聘北道記》云:「北方婚禮必用青布幔為屋,謂之青廬。

於此一交一 拜,迎新婦。

夫家百餘人挾車俱呼曰:『新婦子。

』催出來。

其聲不絕,登車乃止。

今之催妝是也。

以竹杖打婿為戲,乃有大委頓者。」

一江一 德藻記此為異,明南朝無此禮也。

至於奠雁曰鵝,稅纓曰合髻,見燭舉樂,鋪母巹童,其禮太紊,雜求諸野。

今之士大夫喪妻,往往杖竹甚長,謂之過頭杖。

據《禮》,父在,適子妻喪,不杖。

眾子則杖。

據《禮》,彼以父服我,我以母服報之。

杖同削杖也。

分類:古典神魔志怪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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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陽雜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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