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拾遺》卷六十九:默啜,骨咄祿可汗之弟。天授初,骨咄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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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文拾遺》卷六十九

唐文拾遺

卷六十九

◎ 突厥可汗默啜

默啜,骨咄祿可汗之弟。

天授初,骨咄祿死,子幼,乃自立為可汗。

開元四年討拔曳固,為其殘眾所殺,傳首京師。

◇ 移書

我可汗女,當嫁天子兒。

武小姓,罔冒為婚,我為此起兵,欲取河北耳。

(《唐會要》九十四)

◎ 吐蕃贊普棄宗開贊

《全唐文》九百九十九有傳。

◇ 致長孫無忌書

天子初即位,若臣下有不忠之心者,當勒兵以往,並獻金銀珠寶十五種,請置太宗靈座之前。

(《唐會要》九十七)

◎ 高麗國王王建

《全唐文》卷一千有傳。

◇ 喻群臣詔

朕慮諸道寇賊,聞朕初即位,或構邊患,分遣單使,重幣卑辭,以示惠示之意。

◇ 又

平壤古都,荒廢雖久,基址尚存,而荊棘滋茂。

蕃人遊獵於其間,因而侵掠邊邑,為害大矣。

宜徙民實之,以固藩屏,為百世之利。

◇ 待蕃人詔

北蕃之人,人面獸心,饑來飽去,見利忘恥。

今雖服事,向背無常。

宜令所過州鎮,築館城外待之。

◇ 定徵賦詔

泰封主以民從欲,惟事聚斂,不遵舊制。

一頃之田,租稅六碩,置驛之戶,賦絲三束,遂使百姓輟耕廢織,流亡相繼。

自今租稅徵賦,宜用天下通法,以為恆例。

◇ 收百濟令

渠魁既納款,無犯吾赤子。

存問將士,量才任用。

(《東國通鑒》)

◎ 高麗國王王金堯

金堯,字天義,麗王建次子。

晉開運三年立,漢隱帝乾二年卒,在位凡四年。

謚曰定宗。

(按《五代史》作王武)

◇ 褒獎王式廉詔

式廉三代元勳,一邦柱石,量吞海岳,氣運風雲。

昨者當先王疾篤之秋,是涇渭未分之際,懷忠秉義,表節歲寒,翊戴眇沖,嗣臨軍國。

尋有十奸十臣暴逆,結構凶頑,忽自蕭牆,俄興變亂。

卿玉入火而彌冷,松冒雪以轉青,按劍衝冠,忘生徇難,凶狂瓦解,逆十十黨十十伏誅,朝納欲墜而復興,宗社將傾而再整。

若非公之效死,予曷致於今辰?可謂板蕩識誠臣,疾風知勁草,昔聞斯語,今見其人,縱加萬石之封,並授九州之牧,豈足酬茲勳績,報彼功名!今賜匡國翊贊功臣號,加大丞崇資,將表予懷,以旌不朽。

匪獨展君臣義,惟望共生死同期。

予不食言,有如皎日,更希予無忘責躬儉己,公常務知足養廉,十愛十育黎元,賞罰平中,使國祚而天長地久,貽富貴於百子千孫。

(《高麗史》)

◎ 庾黔弼

黔弼,高麗平州人。

累官征西大將軍,佐王建平新羅,滅百濟,數有功。

卒謚忠節。

◇ 上高麗王王建書

臣雖負罪在貶,聞甄萱侵我海鄉,臣已選本島及包乙島丁壯,以充軍隊,又修戰艦以御之,願上勿憂。

(《東國通鑒》)

◎ 崔彥撝

崔彥撝,初名慎之,本新羅慶州人。

少能文。

年十八,遊學入唐,賓貢及第。

四十二,始還國,拜執事侍郎、瑞書院學士。

新羅亡,高麗王建命為太子師,委以文翰之任。

官至翰林院令平章事。

後晉開運元年卒,年七十七,謚文英。

◇ 有唐高麗國海州須彌山廣照寺故教謚真澈禪師寶月乘空之塔碑銘

昔者肉十身菩薩惠可禪師,每聞老生談天竺吾師夫子說西(缺)達摩大師,乃總持之林菀,不二之川澤也。

於是遠繼祖法□梁,而又游化魏朝,往尋嵩岳,非人不授。

始遇大宏,因物表心,付衣為信,猶亦優曇一現,洎於五葉相承,其道彌尊,不令斷絕,格於天鑒,元學鹹宗,殊見所生,信衣斯止。

是故曹溪為祖,法水長流,波□滔天浩浩,猶魯公之政,先奉文王、康叔之風,以尊周室。

則知當仁秀出者唯二,曰讓曰思,實繁有徒,蕃衍無極。

承其讓者大寂,嗣其思者石頭,石頭傳於藥山,藥山傳於雲巖,雲巖傳於洞山,洞山傳於雲居,雲居傳於大師,傳法繼明,煥乎本藉。

且曰:大師法諱利嚴,俗姓金氏,其先雞林人也。

考其國史,實星漢之苗。

遠祖世道凌夷,斯盧多難,偶隨萍梗,流落熊川。

父章,深十愛十雲泉,因寓城之野,故大師生於蘇泰。

相表多奇,所以竹馬之年,終無(缺)年十二,往迦邪岬寺,投德良法師,懇露所懷,求為師事。

自此半年之內,三藏備探。

師謂曰:「儒室之顏生,釋門之歡喜,是知後生可畏,於子驗之者矣。」

則非久植宿因,其孰能至於此。

然則母氏初於有娠,夢神僧來寄青蓮,永為徵信,則知絕塵合契,懷曰同符。

中和六年,受具足戒於寺道堅律師。

既而油缽無傾,浮囊不漏,桑門記位,不唯守夏之勤:草系懸心,寧止終年之懇。

其後情深問道,志在觀方,結瓶下山,飛錫沿海。

乾寧三年,忽過入浙。

後崔藝熙大夫方將西泛,困跡而西,所以高懸雲帆,遽超雪十浪十。

不銷數日,得抵鄞十江十。

於時企聞雲居道膺大師,禪門之法胤也,不遠千里,直詣元關。

大師謂曰:「曾別匪遙,再逢何早?」

師對云:「未曾親侍,寧導復來?」

大師默而許之,潛愜元契。

所以服勤六載,寒苦彌堅。

大師謂曰:「道不遠人,人能宏道,東山之旨,不在他人,法之中興,唯我與汝。

吾道東矣,念茲在茲。」

師不勞圯上之期,潛受法王之印,以後嶺南河北,巡禮其六堵波;湖外十江十西,遍參其諸善知識。

遂乃北遊恆岱,無處不游;南抵衡廬,無山不抵。

謁諸侯而獻刺,投列國以觀風,四遠參尋,遍宜捨筏,珍重屏翳,邐迤東征。

爰有金海府知軍府事蘇公律熙,選勝光山,仍修堂宇,傾誠願海,請住煙霞。

桃李無言,稻麻成列,一棲真境,四換周星。

大師雖心十愛十禪林,遁世無悶,而地連賊窟,圖身莫安,所以亂邦不居,於是乎在。

十二年,途出沙火,得至遵岑,永同郡南,靈覺山北,尋謀駐足,乍此踟躕,緇素聞風歸心者眾矣。

今上聞大師道高天下,聲蓋海東,想對龍頤,頻飛鶴版。

大師謂眾曰:「居於率土者,敢抿綸音;儻遂朝天者,須沾顧問。

付囑之故,吾將赴都。」

所以便逐皇華,來儀帝壤。

上重光大業,仰止高山,所以修葺泰興,請停慈蓋。

粵以明年二月中,特遣前侍中權說太相樸守文迎入捨那內院,虔請信住持。

無何,迥飭蕊宮,高敷蓮座,待以師資之禮,恭披鑽仰之儀。

猶如西域摩騰,先陟漢皇之殿;康居僧會,始升吳主之車。

遂以麈尾發揮,龍顏欣悅,其於瞻仰,偏動宸襟。

此時魚十水增歡,不可同年而語哉!他時乘閒之夕,略詣祥扉問曰:「弟子恭對慈顏,直申素懇。

今則國仇稍擾,鄰敵十十交十十侵,猶似楚漢相持,雄雌未決,至於三紀,常備二凶,雖切好生,漸深相殺,寡人曾蒙佛誡,暗發慈心,恐遺玩寇之愆,仍致危身之禍。

大師不辭萬里,來化三韓,救爇昆崗,昌言有待。」

對曰:「夫道在心不在事,法由己不由人。

且帝王與匹夫,所修各異,雖行軍旅,且e黎元。

何則?王者以四海為家,萬民為子,不殺無辜之輩,焉論有罪之徒。

所以諸善奉行,是為宏濟。」

上乃撫機歎曰:「夫俗人迷於遠理,預懼閻摩,至如大師所言,可與言天人之際矣。

所以救其死罪,時緩虔劉,憐我生靈,出於塗炭,此則大師之化也。」

其後大師自棲京輦,頻改歲時,每以注目山川,欲擇終焉之地。

隱霧之志懇到,聞□天上,上莫阻道情,潛憂生別,思惟良久,久乃許焉。

大師臨別之間,特披悲感云:「仁王宏誓,護法為心,遙垂外護之恩,永蓄蒼生之福。」

所以長興三年,下教於開京西北海州之十陽十,遽擇靈峰,為構十精十捨,寺名廣照,請以居之。

是日大師略領門徒,就棲院宇,學流盈室,禪客滿堂,若融歸北海之居,疑惠結東林之社。

所以誨人不倦,如鏡忘疲,其眾如麻,其門如市。

然則不資分衛,唯免在陳,此乃官莊則分錫三莊,供事則具頒四事。

況復近從當郡,傍及鄰州,鹹發深心,並修淨行。

則知花惟卜,如投寶樹之園;林是栴檀,似赴庵蘿之會。

大師先來於踏地,備自餘山,師至魂十十交十十,神來頂謁,獻粲輸玉泉之供,披誠指廬阜之居,其為神理歸依,皆如此類。

大師謂眾曰:「今歲法緣當盡,必往他方。

吾與大王曩有因緣,今當際會,須為面訣,以副心期。」

便挈山裝,旅臻輦下。

此時上暫驅龍旆,問罪馬津,大師病甚,虛羸任特,不得詣螭頭留語,入雞足有期。

豈惟昔在竺乾,迦葉別闍王之憾;曾於華夏,伯十陽十辭關令之嗟而已矣哉!明日肩輿到五龍山,頤使招諸弟子云:「佛有嚴誡,汝曹勉旃!」清泰三年八月十七中夜,順化於當寺法堂,俗年六十有七,僧臘四十有八。

於時日慘風悲,雲愁水咽,門下僧等不勝感慕,俱切攀號。

以其月二十日,奉遷神座於本山,窆千寺之西嶺,去寺三百步,雅奉遺教也。

士庶闐川,香華溢谷,送終之盛,前古所無者矣。

上乃旋在省方,忽聞遷化,爰切折梁之慟,亦增亡鏡之悲。

自此特命親官,遙申弔祭。

大師風神天假,智惠日新,生知而眾妙會心,宿植而元機藏粹。

所以事惟善誘,譚以微言,引彼蒙泉,歸於十性十海。

其奈山輝川媚,秀氣難逃,故始自光山,終於彌嶺。

可謂棲遲兩地,各分韞匱之珍;戾止三河,俱示摩尼之寶者矣。

傳業弟子處光、道忍、貞、慶崇,並升上足,皆保傳心,或早牽尼父之悲,或堅護卜商之業。

所憾寶塔雖聳,洪銘未刊,然則扣不朽之緣,於在家弟子,左丞相皇甫悌恭、前王子太相王儒、前侍中太相李陟良、廣評侍郎鄭承休,俱早調夏鼎,常艤殷舟,誠仁國之金湯,亦法城之牆塹。

與昭元大統教訓斷金相應,深感法恩,請贈大名,以光禪教。

詔曰可,故追諡真澈大師,塔名寶月乘空之塔,申命下臣,式揚高躅。

彥撝才慚燕石,學謝螢光,以有限微才,記無為景行,杳猶行海,難甚緣山,潛測高深,莫知涯際。

爰有門徒元照上人夙傳口,親奉玉音,因趣龜文,數臨蝸捨。

所以得於無得,聞所未聞,譬涼月之遊空,如猛風之掃靄,唯以敷陳厚旨,齊贊成功。

所冀翠碣披文,感國主亡師之憾;豐碑相質,嗟門人絕學之愁。

言莫慎諸,直書其事。

銘曰:

禪宗之胤,代代堂堂。

人中師子,世上法王。

玄關閫閾,覺路津梁。

遠從天竺,來化海鄉。

偉矣吾師,生於遼左。

何陋之有,豈論夷夏。

冰姿雪膚,言說十溫十雅。

乘查兮雪十浪十中,問道兮雲居下。

命之入室,仍以傳心。

棲遲道樹,偃仰祥林。

鯨津近棹,忽遇知音。

便升金殿,欽仰殊深。

卜地海壩,曹溪接武。

唯我導師,謂之慈父。

忽歎泥洹,天收法雨。

贈謚兮感法恩,流慈兮光禪宇。

清泰四年十月二十日立。

〔刻字軍尹常信〕

◇ 有晉高麗中原府故開天山淨土寺教謚法鏡大師慈鐙之塔碑銘(並序)

〔太相檢校尚書左僕射前守兵部侍郎知翰林院事臣崔彥撝奉教撰 沙粲前守興文監卿賜緋銀魚袋臣足達奉教書〕

原夫曉月遐升,照雪於四方之外;春風廣被,揚塵於千嶺之旁。

然則木星著明,散發生之玄霧;青暈回耀,浮芳序之法雲。

或沍色凝寒,或十陽十和解凍,聚此太平之美,激於離日之暉。

所以二氣相承,三光助化,可謂麗天之影,明望所宗,此則宏之在言,拾此於實。

嘗試論之,尺璧非寶,亡羊則唯貴寸十陰十;宏珠是珍,罔象則真探秋露。

故知儒風則詩惟三百,老教則經乃五千,孔譚仁義之源,聃演玄虛之得;然而雖念忘□,敢言得理,此則域中之教,方內之譚。

曷若正覺道成,知一心之可得;真如十性十淨,在三際之非殊。

故知澡慧六通,不生不滅;凝情三昧,無取無行。

蓋因方便之門,猶認秘微之義,事情善誘,心在真宗。

然而至道希夷,匪稱謂之能鑒;元宗杳邈,非名言之所鈐。

於是各守一隅,難通三返,筌蹄之外,慧業所資。

而又雖渴鹿趣炎,謂至清池之畔;盲龜游沼,猶逢浮水之中。

則知法本不生,因生起見,見其可取,法則常如。

然則淨零,法雨之滋,便清熱惱,虔謁微塵之眾,俄濟迷流,菩提涅槃,法十性十常住。

用此莊嚴佛土,成就眾生度天,人教菩薩,方思妙用,可謂周勤。

然則昔者如來為五比丘說三乘教,化緣已畢,尋以遷儀,臨涅槃之時,以無上法寶,密傳迦葉,流布世間,曰護念勤修,無令斷絕。

自大迦葉得其法眼,付屬阿難,祖祖相傳,心心共保。

爰有應真菩薩,同覺大師,惠□中□非人不授,至唐承襲者,竊惟六人:摩傳可,可傳璨,璨傳信,信傳忍,忍傳能。

能其後分而為二,其一曰讓,其一曰思,其下昭昭,此則何述焉。

洎於像末,逾益澆訛,大道雲喪,微言且絕,則非探奇上士,契理真人,何以一匡頹俗,再□法十輪。

必有涉進玄鄉,心行靜處,時時間出,代有其人者焉。

大師法諱玄暉,俗姓李氏,其先周朝閟德,柱史逃榮。

苦縣地靈,如有猶龍之聖;郡鄉天寶,昔聞歎鳳之君。

故言匪魯司寇,無以知之者也。

遠祖初自聖唐,遠征遼左,從軍到此,苦役忘歸,今為全州南原人也。

父諱德順,尤明《老》《易》,雅好琴詩。

當白駒棲谷之時,是鳴鶴在十陰十之處,高尚其事,素無宦情。

母傅氏,假寐之時,須臾得夢。

阿姿佈施,證鳩摩羅馱之祥;聖善因緣,呈鶴勒夜那之瑞。

歿賢曾爾,唯我亦然。

況又在孕之時,十有三月,免懷之際,元正伍時。

以乾符六年孟陬之朔誕生。

大師生有聖姿,幼無兒戲,行惟合掌,坐乃趺跏。

畫墁堆砂,必模像塔;分餐汲水,須給蟲魚。

然則因睹牛埁,冀游鰲壑,潛辭塵世,實欲出家。

聞於二親,志切且慊。

父母謂曰:「今思前夢,宛若同符;始覺曩因,猶如合契。

汝前佛所度,汝亦度之,任你東西,早登佛位,導師慈父,便是其人。」

所以永遂離塵,尋山陟嶺,東去獲投靈覺山寺,謁深光大師,傾蓋如新,忻然自得。

追念東山之法,實謂得人,倍切歡娛,寧知昏旭,闡揚吾道,不在他人。

所以仰惟祖宗,仍是崇嚴之子,猶認先系,亦為麻谷之孫也。

足見聖道所傳,曹溪為祖,代代相契,至於大師,所以來自十江十西,流於海左,海隅聖住,天下無雙。

於是許其探玄,慇勤學佛,不出蓮宇,常住草堂。

大師實勞我心,談不容口,後生可畏,其德維新,自非宿植善芽,生知靈十性十,其孰能至於此!乾寧五年,受具於伽耶山寺。

即而戒珠更淨,油盈彌堅。

修善逝之禪,靈台不動;契文殊之慧,照境無為。

演三藏之文,解行相應;闡四分之律,勤修兩存。

所以問詰絕命,吐言尊道,口不談俗,身猶蘊真,然則窮理在三,體元含壹,必能興仁壽域,拯物阽危。

此時雖聖運三千,而難期百六,火辰照地,金虎司方,此際風聞南在武州,此中安處,可能避難,修保殘生。

所以大師與同侶十一人,行道茫茫,至於其所。

果然群黎翕集,所在康寧。

然則竊承南海,多有招隄,實堪駐足。

不久住於彼處,謂云:「何以棲遲者為焉。」

居無何,忽遇綠林,潛侵玄室,便為動剝。

俱煞同行訖,次至大師。

大師臨白刃而神色怡然,志青雲而目光瑩爾,唯無悚懼,自若從容。

魁首觀其風度怡怡,語聲切切,投劍羅拜,請師事焉。

至於豺狼革心,寇賊知禮,譬如玄奘三藏,拋西域之為牲;慧忠大師,免南十陽十之遇禍。

夫先聖這之遭難也如彼,我大師之化人也若斯,萬里同風,其歸一揆。

大師其後謂曰:「終居此地,必滯前程。」

天祐三年,獨行沿海,尋遇乘槎之者,請以俱西。

以此寓載凌洋,達於彼岸,邐迤西上,行道遲遲。

路出東十陽十,經過彭澤,遂至九峰山下,虔謁道乾大師。

廣庭望座,膜拜方半,大師問曰:「闍梨頭白?」

對曰:「玄暉目不知闍梨,自己為什勿不知。」

對曰:「自己頭不白,追思別汝,稍似無多,寧期此中。」

更以相遇,所喜升堂睹奧,入室能禪,才留一旬,密付心要。

受茲玄契,如瀉德缾,若備中和易直之心,而得升降周旋之節,於義為非義,於人為半人,恭惟世間出世間,皆歸佛十性十,體無分別,俱會一乘。

所以一托松門,十經槐律,獨提缾錫,四遠參熨,境之幽兮往游,山之秀兮留駐。

所以天台仰異,地境觀風。

嶺外擔登,虔禮祖師之塔;湖南負笈,遠投禪伯之居。

其後況復北抵幽燕,西致邛蜀,或假徙諸道,或偷路百城。

以此偶到四明,忽逢三島,只繼音信,至自東方。

竊承本國祁山霧收,漸海波息,皆銷外難,再致中興。

乃於同光二年,來歸舊國,國人相慶,歡響動天。

可謂十十交十十趾珠還,趙邦璧返,唯知優曇一現,摩勒重榮。

上乃特遣使臣,奉迎郊外,十寵十榮之盛,冠絕當時。

翌日,延入九重,降於三等,虔心鑽仰,待以國師。

大師披霧之時,頻搖麈尾;上乃望風之際,甚悅龍顏。

所以大師語路風十流,言泉境絕,得所無得,玄之又玄。

忽聽玄譚,盡去煩襟之悶;仍承雅況,終懷瑩慮之規。

然則大師曰:「群緣體無,眾法歸一。

若靈藥毒草,同在林中;甘泉淤泥,共生泉下。

能令分別,不有迷之。」

上事佛十精十勤,深求親近,仍於中州淨土蘭若,請以住持。

大師自此才涉滄溟,每思幽谷,捨茲爰適,適我願兮。

於是便挈山裝,尋凌漢廣,悠悠騫嶺,往以居之。

境地偏佳,山泉甚美,當州聞風而悅詣者百千。

大師暫駐慈軒,尋鋪禪榻,四方來者,皆滿茅堂,森若稻麻,誨之不倦,所以先難後獲,霧集雲歸。

大師誘引學流,敷陳宗旨,理妙詞簡,幾深義十精十,六度之龜麟,人天之海岳也。

爰有佐丞劉權說者,殷傅說之流也,於國忠臣,在家弟子。

鑽仰尼父,必同顏氏之徒;服膺釋迦,須並阿難之頰。

特趁禪境,敬禮慈顏,便申避席之儀,深展摳衣之懇。

其後下國之賢,求仁所聚;中原之士,慕德成群。

祗奉儀形者,白蓮開於眼界;敬聞言說者,甘露降於心源。

然則可謂主僧子天君,法兄曰禪林,御眾開道,入天子之軒,寶樹居尊,施澆季法王之化者也。

而又知上法易,行上法難。

修上法易,證上法難。

或問:「萬行皆空,雲何故行?」

對曰:「本無苦樂,妄十習十為因,眾生妄除,我苦隨盡,更於何處,猶覓菩提。」

然則朝廷士流,銜命來往,路出中府,終年幾千萬壹之流,忙於王事,不踐門閾,以為大羞。

若及虔謁禪關,仰承一眄,每聞曉誨,如洗朝饑。

及其撞鐘大鳴,入海同味,觀法無本,觀心不生,惟最上乘,止於中道,涼風既至,百實皆成,汝能持,吾亦隨喜,由是無上覺路,分為此宗。

大師謂大眾曰:「曾修香火之因於大王殿下,永言付囑,虔托王臣,所以老僧忍病趍風,貪程就日,冀於一訣,不在它求。」

以此即至上都,親申誠懇。

上答曰:「法由國興,誠不虛語。

實願大師安心道念,久護生靈,弟子牆塹法城,金湯袛樹。」

大師對曰:「菩薩宏誓,上乘發言,護法為心,流慈是務,正應如是,今窺聖朝。」

又問:「修行功用,遠近當殊?」

答曰:「滴水下巖,即知朝海。」

又問:「了信相信,先曾暗同,爭奈童蒙,如何勸發?」

曰:「兒喉既閉,十乳十母奚為。」

夫金韞於山,則山稱寶岳;珠藏於水,則水號珍川。

其道念茲,亦同於此,此情何已,俱在前言。

此際宴坐禪十床十,經行慧菀,演心法玄玄之語,論十性十根切切之譚,然則真空無象,實際絕言,豈惟慧日光沈,方感泥洹之早;慈雲色斂,忽牽滅度之悲而已矣哉。

天福六年十一月二十六日,詰旦告門人曰:「去留有期,來往無住,於焉示化,所在如然。

汝勉旃,奉行遺誡,不隳宗旨,以報吾恩也。」

未示滅之前夕,弟子問:「和尚欲去,付囑何人?」

師曰:「燈燈自有童子點,問彼童子點,問彼童子如何示,展日星布青天裡,於中那得知。」

言竟坐滅,俗年六十有三,僧臘四十有一。

於時雲日慘淒,風泉嗚咽,山川震動,鳥獸悲啼。

諸天唱言,人無眼目;列郡含憾,世且空虛。

天人感傷,斷可知矣;聖感靈應,豈誣也哉!弟子闊行等三百餘人,號奉以其月二十八日,窆於北峰之十陽十,遵像教也。

臨終之際,奉表告辭云:「老僧不遂素懷,永辭聖代矣。」

上乃披覽,皇情悼焉,乃贈謚曰法鏡大師,塔名慈燈之塔。

則知尊師之道焯然,追遠之儀賅矣,於是乎在莫之與京。

惟大師維岳降靈,哲人生世,敷揚釋教,闡示禪宗,然則為物現生,憂人宏道,貌和言寡,饑至飽歸。

所以心樹花鮮,法流水淨,月明十江十闊,木落山高。

故能薝卜神香,醍醐勝味,正道無說,權機有言,由是四方施舒之緣,歸於大眾;一世有無之屬,瞻彼窮人。

然則可謂問道楞迦,尋師印度,求深斷臂,志切傳心。

遂使一國歸仁,實助帝王之化;千門入善,偏沾黎庶之心。

下臣忽捧芝泥,令修齏臼,臣才非吞鳥,學謝聚螢,強措菲詞,式揚禪德。

所冀垂於不朽,永示無窮。

國主追哀,風喙彰亡師之慟;門人感慕,龜文表絕學之悲。

銘曰:

懿歟大覺,愚我群生。

休飲炎水,莫越化城。

色則非色,名惟假名。

知惟真實,試是慧明。

悼哉至人,麻谷孫子。

具體則圓,猶如顏氏。

道冠憐鷹,慈超救蟻。

□悟真宗,潛傳閟旨。

紹隆三寶,祀接四依。

玄情乘運,妙用息機。

智流激爽,心路知歸。

聞所未聞,得其無得。

法無去來,宗判南北。

十靡十見聖心,誰尊禪德。

佛戒恆行,師言不忒。

心傳靈器,道贊聖朝。

化被群惑,威摧眾妖。

初從宴坐,屢赴嘉招。

惟思惟慮,匪斫匪雕。

服暖緹廣,食甘禪悅。

大君感傷,真宰思渴。

唯喜學人,並無中輟。

天福八年歲次癸卯六月丁未胸五日辛亥立〔鐫字僧 光乂 壯超 幸聽 行超〕

〔附:碑十陰十記〕

開天山維天福九年歲次甲辰六月一日辛丑立碑記事

爰有中原府道俗二官公卿夫老黎人士庶共是歸仰虔為大師弟子□載此碑略題名字

弘琳大德景孚大純法譽大統

談弘大德嚴信和尚釋訪和尚

帝弘和尚訓乂和尚能珠儀十娘十

權說佐丞堅書佐丞遵讓元輔

弼良元輔龍希元尹樸謙元尹

舒兢元尹崔律元尹義貞佐尹

孔融佐尹俊弘佐尹張希阿粲

奉希阿粲萱直阿粲崔儒阿粲

新城阿粲崔忠奈春一

崔貞國奉仁鏡

乂奉官訓侍郎龍侃侍郎

堅訓侍郎奉立侍郎金侃侍郎

仁往侍郎夐儒侍郎彥猶侍郎

聰明侍郎直奉侍郎夐奉卿

□寶卿崔讓卿居律卿門侃卿

由信卿必奉卿聽讓卿信興卿

漢乃達卿金達卿

執事郎中□□□□玄魏

史秀貞兵部卿忠式卿□□卿

倉部卿彥書卿孔律卿幸規

大師門下僧聰芮闊行

聰信貞裕仁一慶修法言

□悟法郎等三百餘人

院主僧行周典座釋悟

史僧行裕直歲僧孝行

都唯那僧行璘

諭德山人青州釋希侍郎

元州仁人員外當城幸璘卿

目竹縣聰乂村主

(《韓國金石全文》中世上篇(1984))

◇ 高麗國彌智山菩提寺故教謚大鏡大師玄機之塔碑銘﹙並序﹚

〔太相檢校尚書左僕射兼御史大夫上柱國臣崔彥撝奉教撰 門人正朝上柱國賜丹金魚袋臣李桓樞奉教書並篆額〕

釋氏之宗,其來久矣。

伽譚日甚,聖道天開,然則八萬度門,重光三昧,莊嚴佛土,成就眾生,最後涅槃之時,付囑之故,獨以法眼,授於飲光迦葉,奉以周旋,別行於世。

至於鞠多,偏能守護,彌闡斯宗,目擊道存,不勞口舌,不可以多聞識,不可以博達知。

爰有達摩,從此來儀,本求付法惠可,傾誠雪立,熨以傳心,其後法水東流,慈雲普覆。

由是漕溪之下,首出門者,曰讓曰思。

思之嗣遷,遷之嗣徹,徹之嗣晟,晟之嗣價,價之嗣膺,膺之嗣大師。

故其補處相懸,見諸本藉,人能弘道,此之謂歟!

且曰:大師法諱麗嚴,俗姓金氏,其先雞林也。

遠祖出於華胃,蕃衍王城,其後隨宦西征,徙居藍浦。

父思義,追攀祖德,五柳逃名。

母樸氏,嘗以晝眠,得其殊夢,驚覺而靈光滿室,未風而娠大師焉。

生而能言,弱不好弄,年登九歲,志切離塵。

父母不阻所求,便令削染,往無量壽寺,投住宗法師。

初讀雜華,屢經槐柳,所貴半年誦百千偈,一日敵三十夫。

廣明元年,始具大戒,其於守夏,草系如囚。

然而漸認教宗,覺非真實,傾心玄境,寓目寶林。

此時西向望嵩嚴山,遠聞有善知識,忽攜瓶錫,潛往依焉。

廣宗大師始見初來,方聞所志,許為入室,數換星霜。

光啟三年冬,大師寂滅。

其後不遠千里,邐迤來行,至於靈覺山中,虔謁深光和尚,是大師師兄長老也。

早蘊摩尼,人中師子,以為崇嚴之嗣,學者鹹宗,然則桃李成蹊,其門如市,朝三暮四,虛往實歸。

大師師事慇勤,服膺數歲,由是擲守株之志,拋緣木之心,挈瓶下山,沿其西海,乘查之客,邂逅相逢,託足而西,遄凌巨浸,珍重夷洲之十浪十,直衝禹十穴十之煙。

此時十江十表假徒,次於洪府,行行西上,禮見雲居大師,謂曰:「戲別匪遙,相逢於此,運斤之際,猶喜子來。」

吾師問義不休,為仁由己,屢經星紀,寒苦彌堅。

已抵驪淵,得認探珠之契;仍登鳥徑,方諧采玉之符。

大師雖則觀空,豈□忘本,忽念歸歟之詠,潛含暮矣之愁。

欲別禪居,先陳血懇。

大師謂曰:「飛鳴在彼,且莫因循,所冀敷演真宗,以光吾道,保持法要,知在汝曹。」

可謂龍躍天池,鶴歸日域,其於來往,不失其時,以此傳大覺之心,佩雲居之印,重超鯨水,再至鯷岑。

此時天祐六年七月,達於武州之昇平。

此際捨筏東征,抵於月岳,難謀宴坐,不奈多虞,窺世路以含酸,顧人間而飲憾,雖攀依水石,而漸近煙塵。

路出奈靈,行臻佳境,望彌峰而隱霧,投小伯以棲霞。

爰有知基州諸軍事上國康公萱,寶樹欽風,禪林慕道,竊承大師,遠辭危國,來到樂郊,因傾蓋以祗迎,每攝齋而問訊。

歸依禪德,倍感玄風,知是鳴鶴在十陰十,眾雛相應;白雲扶日,佳氣表祥。

東望之時,頻窺靈瑞,寧逾數日,謹具聞天。

今上聞大師道冠中華,名高兩地,遽飛風筆,征赴龍墀。

越壹年,欻出巖肩,來儀玉輦。

上忽披離日,情在下風,鑽仰之深,異於他等,蕭武之尊崇釋教,不可同年而語哉!中間暫自歸山,重修遺址,不久特令貴使,虔請入朝,於是難拒芝泥,再升蘭殿。

披雲之際,奉對龍顏曰:「國富民安,不讓於骨庭之境;堯仁舜德,唯侔於華夏之朝。」

上對曰:「三五之時,太平之運,寡人虛薄,何以當之。」

仍念故山,去京猶遠,捨菩提寺,請以住持。

此際深感聖恩,往而停駕。

其寺也,山川勝美,志有終焉。

所以從善之徒,不呼而集,誨人不倦,善誘孜孜。

有人問大師:「酌盡清流時如何?」

師答:「盡後事作摩生?」

對曰:「豈同清流者。」

大師乃許之。

以同光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示疾,明年二月十七日善化於法堂,春秋六十有九,僧臘五十。

於時日慘風悲,雲愁水咽,天人痛□,道俗摧傷。

況又紺馬騰空,青烏卜地,歸寂之瑞,前古罕聞。

上欻聽泥洹,潛增慟哭,特令吊贈,禮重國師。

門人僧等以其月十九日,共舉靈龕,入於□□□之西隅三百餘步,傳業弟子融闡、昕政等五百來人,恭敘遺德,表以上聞,謚曰大鏡大師,塔名玄機之塔。

噫!大師璞玉呈祥,渾金演慶,志無抵俗,言卜由機,終身有布衲之名,後世欽縕袍之譽。

遊方施化,赴國觀光,然則楚問十江十萍,便引童謠之答;齊諮海棗,方征國語之訓。

其為時所歸依,皆如此類也。

此際他山之石,未勒高文,所以門徒每度傷心莫窺,墮淚所憾,洎於入滅,首尾十春。

下臣頃歲,幸謁堯階,仍居董野,蓬飄風急,桂老霜沈,豈期捧瑤檢於□□,銘石墳於蓮宇。

叨因代斫,恐貽傷手之憂;實類編苫,甘受解頤之誚。

雖粗窮故實,莫測高深,而聊著斯文,才陳梗概,強搖柔翰,深愧斐然。

銘曰:

□□立教,迦葉傳心。

東山之法,遠□雞林。

幾經年代,來抵鰲潯。

雲居之子,雷振法音。

天福四年歲次己亥四月十五日立。

弟子京內人崔文尹奉教刻

〔按:此碑又稱「楊平菩提寺大鏡大師玄機塔碑」〕

〔附:碑十陰十記〕

依志大師道俗弟子三剛並刻者等列名如

後道弟子

院持主人 昕政 第一坐僧 連育

政法大統

尹然大德 潤行大德

都考當事僧 寬寂 幸倫

門下弟子刻者 聰惠 莊超 定岑

鐵匠令 聰敏

持客僧 仁慧 契琛

三剛典

院主僧義全 唯那僧莊超

典坐僧專昭 直歲僧專超

在家弟子

佐丞公萱 元甫貞順 元尹裡仁

正朝與一 正朝仁封 正衛藝言 村主宣乂 執事義謙 行者豆休

鐵匠仲源府人香淵

俗弟子 奐規

天福七年歲次壬寅五月廿八日刻

(《韓國金石全文》)

分類:未分類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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