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史演義
第十三回 回酋投荒竄死孤島 雄師追寇窮極遐方
卻說夏天雨雪,煞是奇怪,獨有人謂系殺敵預兆。
這人為誰?乃是遼皇族耶律楚材。
楚材曾仕金員外郎,博覽群書,旁通天文、地理、律歷、術數。
至蒙古南征,中都殘破,適楚材在中都,為成吉思汗所聞知,召為掾屬。
每有諮詢,無不通曉,令他佔兆,尤為奇驗。
成吉思汗稱為天賜,言聽計從,至是謂雪兆瑞征,自然信而不疑。
耶律楚材為蒙古良輔,故敘述獨詳。
當下令楚材隨行,發兵西進,楚材復訂定軍律,所過無犯。
至也兒的石河畔,柯模裡、畏兀兒、阿力麻裡諸部落,皆遣使來會,願發兵隨征。
成吉思汗便就此屯駐。
過了殘臘,至各部兵會齊,方命進兵,直指訛答剌城。
城主伊那兒只克,《元史》作哈濟爾濟蘭圖。
有眾數萬,繕守完備。
成吉思汗屢攻不下,頓師數月;將要破城,又來了花剌子模援軍,頭目叫作哈拉札,入城助守,城復完固。
成吉思汗以頓兵非計,擬分軍四攻,乃留察合台、窩闊台一軍,圍攻訛答剌城;別遣術赤一軍,向西北行,攻氈的城;阿剌黑、速客圖、托海一軍,向東南行,攻白訥克特城;自率第四子拖雷,帶著大軍,向東北渡忽章河,即西爾河,趨布哈爾城,橫斷花剌子模援軍。
四路並舉,小子只有一支禿筆,不能兼敘,只好依次寫來。
察合台、窩闊台一軍,奉命留攻,又是數月,城中糧盡援絕,哈拉札意欲出降,伊那兒只克自知萬無生理,誓死堅守。
兩人異議,哈拉札遂夜率親軍,突圍出走。
察合台奮力窮追,竟將哈拉札擒祝詢得城內虛實,立將他斬首示眾。
當下督兵猛攻,前仆後繼,頓把城堞攀毀,魚貫而入。
伊那兒只克巷戰不勝,退守內堡,尚相持了一月。
怎奈部眾食盡力乏,一半餓死,一半戰死,只餘二卒,還登屋揭瓦,飛擲蒙古軍。
察合台、窩闊台並馬突入,見伊那兒只克握著雙刀,單身出來,兩人忙將他截住,並飭各兵重重圍祝任你伊那兒只克如何凶悍,終被蒙古兵射倒,擒入囚籠,押送至成吉思汗大軍,命把生銀熔液,灌他口耳,報那殺商戕使的仇怨。
用銀液殺人,得未曾有,想是因他貪銀,故用此刑。
世之拜金主義者,亦當以此刑待之。
是時術赤徇師西北,先至撒格納克城,遣畏兀兒部人哈山哈赤入城諭降,被他殺死。
術赤大憤,力攻七晝夜,破入城中,屠戮殆盡,留哈山哈赤子為城主。
復西陷奧斯懇、八兒真、遏失那斯三城,行近氈的,守將先遁,術赤兵傅城而上,城即被陷。
再西拔養吉干城,各置守吏。
前敘攻訛答剌軍,此敘攻氈的軍。
惟阿剌黑三將至白訥克特城,一攻即下,隨驅城中壯丁,進攻忽氈城。
城主帖木兒瑪裡克守河中小洲,矢石不能及,與城守遙為犄角,並造舟十二艘,裹氈塗泥,抵禦火箭。
蒙古三將,與他戰了六七次,不能取勝,且傷亡兵卒千餘名。
於是遣了急足,向成吉思汗處乞師。
適成吉思汗收降布哈城、塔什干城,進兵布哈爾。
途次得阿剌黑等軍報,遂撥偏師赴援。
師至忽氈,阿剌黑等兵力復盛。
再督壯丁運石填河,築堤達洲。
瑪裡克盪舟來爭,俱被蒙古兵殺敗,沒奈何返至洲中,招集各舟,將所有兵士輜重,夤夜裝載,擬運往白訥克特城中。
誰知阿剌黑等先已防著,用鐵索鎖住河間,阻他前進。
一聞有挺撞聲,斫擊聲,便舉起胡哨,號召各軍,霎時間兩岸軍馬,齊集如蝟,都用強一弩一猛箭,攢射過來。
瑪裡克料難入城,便捨舟登陸,且戰且行。
蒙古兵一同趕上,亂戳亂劈,殺傷殆盡,只瑪裡克走脫。
敘阿剌黑等一軍。
各路軍共報大捷,次第進行,來會大軍。
那時成吉思汗已拔布哈爾城,追潰卒至阿母河,除投降免死外,一體梟首。
成吉思汗親登回教講台,傳集民人,諭以背約殺使,起兵復仇等情形,並令富民出資犒軍。
回民力不能抗,只好應命。
會聞花剌子模王謨罕默德引兵駐撤馬耳干,《元史》作薛迷思干。
遂返旆東征。
原來撤馬耳干在阿母河東,所以成吉思汗大軍,又自西轉來。
謨罕默德聞大軍將至,先期逃去。
城中尚有兵四萬,牆堞高固,守具完備,成吉思汗料不易攻,令先圍城。
既而術赤等三路軍馬,共集城下,遂四面圍攻。
城中守兵出戰,被成吉思汗用了埋伏計,誘他入險,盡行殺斃。
守將阿兒潑引親卒突圍出走,城中無主,只好乞降。
成吉思汗佯許免死,至兵民出來,叫各兵薙髮結辮,令入軍籍,民仍舊制,到了夜間,潛命部下搜殺降兵,沒一個不死刃下。
隨俘工匠三萬名,分隸各營,壯丁三萬名,充當奴隸;余民五萬,令出金錢二十萬,始得安居。
部署既定,即命哲別、速不台二將,各率萬人追謨罕默德。
二將領命去了。
當謨罕默德出走時,因母妻居烏爾韃赤城,《元史》作玉龍傑赤。
與撤馬耳干僅隔一阿母河,恐罹兵鋒,乃遣使勸母妻速遁。
成吉思汗也探悉他的母妻住址,令部下丹尼世們,至烏爾韃赤,語其母道:「你兒子謨罕默德開罪我邦,我所以發兵來討。
你所主地,我不相犯,速遣親信人前來議和!」那母親名支爾干,置之不理,將丹尼世們逐出,自領婦女西走。
支爾干,故康裡部人,康裡部舊在阿拉海即忽章西爾兩河瀦集處。
東北岸,為突厥種族的支部。
花剌子模將士,多屬康裡部人,平時仗著母后威勢,專橫無度,不奉謨罕默德命令。
謨罕默德自知力弱,因望風潰去。
長子札蘭丁隨父出奔,願號召部民,扼守阿母河,謨罕默德不從。
札蘭丁敬請自任統帥,任父他避,謨罕默德又不許。
其次子屋克丁,向駐義拉克,至是遣人迎父,報稱有兵有餉,可以固守,謨罕默德遂決計西進。
從兵皆康裡人,一陰一謀叛亂,幸虧謨罕默德先時戒備,宿輒易處,一夕已經他徙,所留空帳,被叢矢攢射,幾無遺隙。
尋為謨罕默德聞知,心益悚懼,托詞出獵,僅帶札蘭丁及心腹數人,潛往義拉克去了。
內部已潰,即從札蘭丁言,亦屬無補。
哲別、速不台二將晝夜窮追,兵至阿母河,無舟可渡,便下令伐木編篋,內置輜重器械,外裹牛羊獸皮,就馬尾繫著,驅馬泅水,得不沉沒。
將士攀援以隨,全軍遂渡。
既渡河,分道巡行,哲別趨西北,速不台趨西南,沿路招撫,將至寬甸吉思海濱,即裡海。
兩軍復會。
謨罕默德已至義拉克,聞蒙古軍將到,立即西走。
屋克丁差人偵探,據報蒙古軍沿海南來,距義拉克不過數十里,他也心驚肉跳,坐立不安,竟行了三十六著中的上著。
統是飯桶。
謨罕默德遁至伊蘭,住了數日,復東遁馬三德蘭,行李盡失。
馬三德蘭舊有部酋,為謨罕默德所殺,地亦被並。
其子聞仇人到來,糾眾報復,殺入謨罕默德帳中,不圖謨罕默德已先遁去。
可謂善逃。
追至寬甸吉思海,見謨罕默德登舟離岸,有三騎踴躍入水,竟至溺斃。
在岸上的人,用箭射去,那舟行駛如飛,任他有穿楊百步的能力,也是無從射著。
謨罕默德得了生命,亟至東南隅小島中居住,可憐胸脅中寒,憂悸成疾。
瀕危時,遺命札蘭丁嗣立,把自己的佩劍解下,令他繫在腰中。
囑咐已畢,兩眼一翻,嗚呼哀哉!保全首領,還算幸事。
札蘭丁把父一屍一稿葬,再自島中潛出,東回烏爾韃赤。
這時候,支爾干早遁,尚有守兵六萬,大半是康裡部人,欲加害札蘭丁,札蘭丁聞風又遁。
道遇帖木兒瑪裡克,率三百騎西行,遂與他會合,繞道東南,至哥疾寧地方去了。
哲別、速不台兩軍,至馬三德蘭,探知謨罕默德已竄死海島,遂勒兵不追。
只在馬三德蘭一帶,搜剿餘眾。
忽聞左近伊拉耳堡有謨罕默德母妻等,避匿不出,二將遂率軍圍堡。
堡在萬山中間,叢林深箐,一陰一翳晦暗,兩軍不便驟進,各遠遠的圍著,只令它水洩不通。
這老天亦似助強欺弱,竟爾匝月不雨,堡民無處汲水,口渴欲死,各思出外逃生,無如出來一人,一人被捉,出來兩人,一雙被捉,及至紛紛出來,二將知已內亂,引軍直入堡中,把謨罕默德的母妻女孫一併拿住,當即檻送成吉思汗軍前。
成吉思汗赦了支爾干,不令她侍寢,想是嫌她老了。
只殺了她的幼孫。
所有女子四人,一個給了丹尼世們,前日出使一場,總算不枉跋涉。
兩個給了察合台。
察合台留下一女,一女給了部將。
頗為慷慨。
還有一個,給了前時被殺商人的兒子。
以父易妻,也還值得。
算是謨罕默德家眷的結局。
哲別、速不台方擬回軍,忽接成吉思汗命令,寬甸吉思海北面,有欽察部,曾收納蔑裡吉部的潰卒,應前往致討,毋遽班師等語。
二將不好違慢,只得再接再厲,復向西北殺入。
所有戰事,容待下文再詳。
單說成吉思汗,自平定撤馬耳干後,駐蹕多日,復至渴石避暑,直到秋季,自率拖雷略南方,別命術赤、察合台、窩闊台,往征烏爾韃赤。
烏爾韃赤無主帥,由兵民公推,以康裡人庫馬爾為首領,防禦蒙古軍。
術赤等軍將到城下,前哨劫掠牛馬。
守兵出城抗禦,被誘至數里外,中伏敗潰。
嗣是城內兵民,一意堅守,不復出戰。
城跨阿母河,垣堞堅厚無匹,猝不可拔。
術赤先遣使招降,因城主庫馬爾不從,乃伐木為橋,令兵三千進攻。
不意守兵大出,把三千人困在垓心,殺得片甲不留。
術赤急發兵往援,怎奈橋已被毀,前後隔斷,只好雙眼睜著,靜看這三千人,做了無頭之鬼!想是屠城之報。
察合台欲乘風縱火,毀他城堞,偏術赤思王此土,不許焚掠,由是兄弟不和,你推我諉。
仍是前日積怨。
遷延至七閱月,尚是未下,使人稟報成吉思汗,成吉思汗詢得實情,頒敕詰責,改命窩闊台統領諸軍。
窩闊台即至兩兄處,極力和解;乃併力亟攻,數日罔效。
尋決河水灌城,城中不免驚忙。
窩闊台遂督軍掩入,將城攻陷。
城主庫馬爾,猶帶領守兵死戰七晝夜,至力盡身亡,方才罷手。
兵民多被屠戮,只工匠婦女幼稚,算是倖免。
術赤留駐城中,察合台、窩闊台赴成吉思汗軍去了。
成吉思汗此時正略定阿母河兩岸,渡河指塔裡寒山,所向征服。
分軍給拖雷帶領,命往呼羅珊地方,蕩平各寨,作哲、速二將後援,拖雷自去。
成吉思汗進攻塔裡寒寨,寨極堅固,四面皆山,土兵非常悍鷙,遇著敵軍,統是拚命殺來。
蒙古軍雖經百戰,到底也怕死貪生,戰了數仗,一些兒沒有便宜,反傷亡了無數。
成吉思汗親自督攻,也被寨兵戰退。
乃就山下紮營,召回拖雷軍合攻,待久未至。
原來拖雷軍北往呼羅珊,沿阿母河西岸進發,所過城寨,剿撫兼施,倒也覺得順手。
既至呼羅珊西北隅,接著成吉思汗召還消息,乃從寬甸吉思海東岸繞還。
海南有木乃奚國,素崇回教,由拖雷軍大掠一番,再從東南回趨,衝破匿察兀兒及也裡等城,方到塔裡寒山,與成吉思汗軍相會。
成吉思汗已待了好幾月了,遂合兵再攻堅寨,接連數日,方得毀壞城垣,殺敗守卒,步兵盡死,惟騎兵奔潰。
約計攻寨起訖日子,共七閱月。
大眾休息寨中,兼且避暑。
與上文渴石避暑又隔一年。
察合台、窩闊台,亦領軍到來。
術赤等攻烏爾韃赤亦經七月,兩兩相對,前後接筍。
涼風一至,暑氣漸消。
看似尋常敘景,實則為過脈要訣。
成吉思汗接到偵報,謨罕默德長子札蘭丁,在哥疾寧糾集餘眾,與班裡《元史》作班勒紇。
城主蔑力克汗,《元史》作滅裡可汗。
聯合,聲勢頗盛;又札蘭丁兄弟屋克丁,亦出屯合兒拉耳地方,有眾千人。
於是再議親征,南下攻札蘭丁;遙命哲別等分兵攻屋克叮哲別奉諭,遣裨將台馬司、台納司二人往攻合兒拉耳。
屋克丁在合兒拉耳地方尚沒有甚麼兵力,聞蒙古軍又至,便遁入蘇吞阿盆脫堡,經台馬司等率兵追入,圍攻半年,堡破被殺。
隨筆了結。
只札蘭丁整備年餘,集眾六七萬,又得蔑力克汗相助,有恃無恐,遂出御蒙古軍。
成吉思汗統兵南征,逾巴達克山,至八米俺城,圍攻未下,乃令養子失吉忽禿忽名見第六回。
領前哨軍,先向東南進發。
忽禿忽到了喀不爾,一作可不裡,即今阿富汗都城。
正遇著札蘭丁,兩軍會戰,自晝至暮,互有殺傷。
次日再戰,忽禿忽慮眾寡不敵,密令軍中縛氈像人,置在軍後,彷彿似援軍一般。
臨陣時,前面的軍士,仍照常廝殺,戰至半酣,將氈像載著馬上,從後推至。
札蘭丁軍果疑有後援,漸漸退卻。
獨札蘭丁奮然道:「我眾甚盛,怕他甚麼?」
隨即分士卒為三隊,自率中軍,令蔑力克汗率右翼,鄰部阿格拉克率左翼,兩翼包抄,將忽禿忽軍圍祝忽禿忽知計已被破,忙令軍士視旗所向,衝突敵陣。
誰知敵眾已四面攢集,似銅牆鐵壁一般,來困忽禿忽,那時忽禿忽顧命要緊,只好搴著大旗,率眾猛突,衝開一條血路,向北而逃。
敵騎乘勢追殺,死亡無算,軍械馬匹,亦被奪去不少。
自蒙古軍出征西域。
這次算是第一遭損失。
敗報至八米俺,成吉思汗正因一愛一孫莫圖根一作莫阿圖堪。
攻城中箭,身死含哀。
莫圖根系察合檯子,少年驍勇,騎射皆一精一。
此次陣亡,不但察合台慟哭不休,就是成吉思汗也悲淚不止。
忽又接到忽禿忽敗報,不禁咬牙切齒,誓將八米俺城攻下,以便赴援。
即日督軍力攻,親負矢石,察合台報仇心切,不管什麼厲害,只麾軍士登城,城上城下,積一屍一如山,蒙古兵只是不退。
當即移一屍一作梯,奮勇殺入,把城中所有老幼男一女,一律殺死,連牛羊犬馬,統共剁斃,並將城垣盡行拆毀,至今斯地尚無人煙,可算得一場慘劫了!太屬不顧人道。
成吉思汗不待部署,亟麾軍南行,軍不及炊,只啖米充飢。
途次遇著忽禿忽敗軍,責他狃勝輕敵,並令忽禿忽導至戰處,追溯前日列陣形狀,指示闕失,更命倍道進行。
到了哥疾寧,聞札蘭丁已奔印度河,乃捨城不攻,引軍疾追。
看官,這札蘭丁已戰勝忽禿忽軍,為甚麼先期遠颺,竟往印度河奔去?原來忽禿忽敗北時,曾有駿馬一匹為敵所奪,蔑力克與阿格拉克二人皆欲得此馬,相爭不下,惱得蔑力克一性一起,突執馬鞭,將阿格拉克面上揮了一下,阿格拉克大憤,竟率部眾自去。
札蘭丁失了左臂,未免惶懼,及聞成吉思汗親來報復,所以先自南奔,蔑力克汗亦隨往。
距河里許,回顧後面塵頭大起,料是成吉思汗軍趕到,自知不及西渡,只好列陣以待,一決雌雄。
那成吉思汗大軍,煞是厲害,甫經交綏,即握著大刀闊斧,突入陣中。
忽禿忽奉了密諭,猛攻右翼蔑力克軍。
蔑力克支持不住,向後倒退,退至印度河畔,不料蒙古軍已繞至前面,阻住去路,一時措手不及,被蒙古軍一刺於馬下,眼見得不能活了。
札蘭丁又失右臂,勢孤力弱,進退徬徨,自晨戰至日中,手下僅數百人,幸成吉思汗意欲生擒,飭禁軍士放箭,因得突圍而出。
奔到河邊,復被忽禿忽軍堵住,頓時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他卻窮極智生,竟縱馬上一高崖,復將馬韁扯起,撲的一跳,連人帶馬,投入印度河中去了!小子謅著俚句,成七絕一首云:
全軍棄甲復拋戈,奔命窮途可奈何?
盡說懸崖宜勒馬,誰知縱轡竟投河!
未知札蘭丁一性一命如何?請看官續閱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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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敘成吉思汗西征事,皆在今中央亞細亞境內。
《元史》所載甚略。
余如《親征錄》、《元秘史》、《元史》、《譯文證補》等書,亦皆錯雜不明,令閱者茫如測海,幾有望洋之歎。
一經作者敘述,逐層分析,依次表明,自覺井井有條,不漏不紊。
若並是書而以為難閱,則從前史乘,更不必過問矣!本書所載地理,南北東西各有分別,閱《元史》地圖自知。
看似容易恰艱辛,閱者幸勿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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