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史演義
第二十五回 明黜陟權奸伏法 慎戰守老將驕兵
卻說乃顏余一黨一,尚出沒西北,頭目為火魯火孫及哈丹等,攻掠邊郡未下。
經皇孫鐵木耳北巡,遣都指揮土土哈等擊破火魯火孫,復戰勝哈丹,收復遼左,置東路萬戶府,嗣是西北稍安。
哈丹雖屢來擾邊,終被守兵擊退;只海都屢寇和林。
伯顏尚未出發,世祖命皇孫甘麻剌一作葛瑪拉,系鐵木耳長兄。
往征,會同宣慰使怯伯等軍,共擊海都,一面命土土哈移軍接應。
怯伯一陽一迓甘麻剌,一陰一與海都勾通,軍至航一愛一山,怯伯反引海都部眾,來擊甘麻剌,將他困在垓心。
甘麻剌左衝右突,卒不得脫,心中焦急萬分。
幸土土哈率軍殺到,突入圍中,將甘麻剌翼出,令他先行,自率軍斷後,敵眾不肯就捨,統跨馬追來。
土土哈挑選一精一銳,依山設伏,俟追軍將近,先與截殺,佯作敗走形狀,誘敵眾入山,呼令伏兵齊起,一律殺出。
敵兵腹背受敵,幾乎敗潰,虧得人數眾多,分隊抵敵。
殺了一場,究竟有輸無贏,只好奪路遁去。
世祖聞報,復議親征,師至北方,土土哈率軍來會,由世祖撫背慰諭道:「從前我太祖經營西北,與臣下誓同患難,嘗飲班珠爾河流水,作為紀念。
今日得卿,不愧古人,卿其努力,毋負朕意!」應第九回。
土土哈拜謝。
海都聞世祖親到,不戰自退。
世祖回軍,適福建參知政事,執宋遺臣謝枋得,送至燕京。
枋得天資嚴厲,素負奇氣,嘗為宋江西招諭使。
宋亡,枋得遁入建一陽一,賣卜驛橋,小兒賤卒,亦知他為謝侍御。
至元二十三年,世祖遣御史程文海,訪求江南人才,文海博采名士,選得趙孟適、葉李、張伯淳,及宋宗室趙孟等,趙孟字子昂,為宋秦王德竻後裔,善書畫,冠以宋宗室三字,所以愧之。
共二十人,枋得亦列在內。
時枋得方居母喪,遣書文海,力辭當眩嗣宋狀元宰相留夢炎,亦已降元,復薦枋得,枋得復致書痛責,極言江南士人,不識廉恥,非但不及古人,即求諸晚周時候,如瑕呂飴甥,及程嬰、杵臼廝養卒,亦屬沒有,令人愧煞等語。
夢炎見書,未免心赧,虧得臉皮素厚,樂得做我好官,由他笑罵。
誰要你做過前朝的狀元宰相!此編大書前朝頭銜,已足令羞。
會天祐聞元廷求賢,佯召枋得入城卜易。
既至,勸他北行。
枋得不答,再三慰勉,乃嫚詞譙訶。
天祐曲為容忍,偏枋得愈加倨肆,令他難堪。
有意為此。
遂反唇相譏道:「封疆大臣,當死封疆。
你為宋臣,何故不死?」
枋得道:「程嬰、公孫杵臼,兩人皆盡忠趙氏,程嬰存孤,杵臼死義。
王莽篡漢,龔勝餓死。
漢司馬一子長嘗云:死有重於泰山,或輕於鴻一毛一。
韓退之亦云,蓋棺方論定,參政何足語此?」
天祐道:「這等都是強辭!」枋得道:「從前張儀嘗對蘇秦舍人云:『蘇君得志,儀何敢言?』今日乃參政得志時代,枋得原不必多言了!」天祐憤甚,硬令役夫舁他北行,臨行時,故友都來送別,贈詩滿幾。
獨張子惠詩最切摯,中有一聯佳句道:「此去好憑三寸舌;再來不值半文錢!」確是名言。
枋得覽至此句,歎息道:「承老友規我,謹當銘心!」遂長臥眠簥中,任之舁行。
途中有侍從進膳,他卻不食半菽,餓至二十餘日,尚是未死。
既渡江,侍從屢來勸食,乃躊躇一番,何故躊躇?看官試猜。
復少茹蔬果。
及到燕京,已是困憊不堪。
勉強起身,即問故太后攢所,及瀛國公所在地,見二十二回。
匆匆入謁,再拜慟哭。
所以躊躇者,只為此耳。
歸寓後,仍然絕粒。
留夢炎使醫持藥,雜米飲以進。
枋得怒,擲諸地上,過了五日,奄然去世。
世祖聞枋得死節,很是歎息,命他歸葬。
其子定之,遂往奉骸殼,還葬信州。
忠臣足以服梟雄。
還有一位庸中佼佼的處士,姓劉名因,系保定容城人。
他並未受職宋朝,只因蒙兒得國,不願委贄,專力研究道學,篤守周、邵、程、朱學說,並一愛一諸葛孔明靜以修身一語,表所居曰靜修。
嗣經尚書不忽術舉薦,有詔征辟,乃不得已入朝。
世祖擢為右贊善大夫。
他敷衍了數日,奏稱繼母年老,乞歸終養,遂辭職去。
所給俸祿,一律繳還。
後復征為集賢學士,仍以疾辭,世祖稱他為不召之臣,由他歸休。
旋於至元三十年去世。
贈翰林學士,封容城郡公,謚文靖。
劉因有知,恐不願受。
劉因以外,第二個要算楊恭懿,他籍隸奉元。
至元初年,與許衡俱被召,屢辭不起。
太子真金,用漢聘四皓故事,延他入朝,與定科舉制度,及考正曆法。
至歷成,授他為集賢學士,兼太史院事。
恭懿辭歸,尋又召他參議中書省事,仍不就征,與劉因同年告終。
元初大儒,應推這兩人為巨擘了。
特別揄揚。
此外要算國子監祭酒許衡。
只許衡久食元祿,老歸懷孟,至七十三歲壽終。
嘗語諸子道:「我為虛名所累,不能辭官,死後慎勿請謚,勿立碑,但書許某之墓四字,使子孫知我墓所,我已知足了!」隱有愧意。
及死後,世祖加贈司徒,封魏國公,謚文正。
衡雖悔事元朝,究竟有功儒教,元制有七匠、八娼、九儒、十丐等階級,幸有許衡維持,方將周、孔遺澤,絕而復續,略跡原心,功不可沒,這且按下不提。
且說世祖自西北還師,駐蹕龍一虎台,忽覺空中有震盪一聲,地隨聲轉,心目為之眩暈,不覺驚訝異常。
越日得各處警報,地震為災,受害最劇,要算武平路,黑水湧一出地中,地盤突陷數十里,壞官署四百八十間,民居不可勝計。
於是命左丞阿魯渾涯裡一作諤爾根薩裡。
召集賢翰林兩院官,詢及致災的原因。
各官都注意桑哥,只是怕他勢大,不敢直言。
地震之災,未必由桑哥所致,然桑哥虐民病窺,諸臣不敢直言,仗馬寒蟬,太屬誤事。
獨集賢直學士趙孟,因桑哥鉤考錢谷,有數百萬已收,未收還有數千萬,縱吏虐民,怨苦盈道,遂奏請下詔蠲除,借弭天災。
世祖遂命草詔,適為桑哥所見,悻悻道:「此詔必非上意。」
孟道:「錢谷懸宕,歷征未獲,此必由應徵人民,死亡殆盡,所以不曾奉繳,若非及時除免,他日民變驟起,廷臣得便上書,怕不要歸咎宰輔麼?」
桑哥嘿然無言,方得頒詔。
後來世祖召見孟,與言葉李、留夢炎優劣。
孟道:「夢炎是臣父執,一操一行誠實,好謀能斷,有大臣風。
葉李所讀的書,臣亦讀過,所知所能,臣亦自問不弱。」
世祖笑道:「你錯了!夢炎在宋為狀元,位至丞相,當賈似道執政時,欺君誤國,他卻阿附取容,毫無建白。
李一布衣,尚知伏闕上書,難道不遠勝夢炎麼?」
孟撞了一鼻子灰,免冠趨出。
乃與奉御徹裡相遇,便與語道:「上論賈似道誤宋,責留夢炎不言,今桑哥誤國幾過似道,我等不言,他日定難逃責!但我是疏遠的臣子,言必不聽,侍御讀書明義,又為上所親信,何不竭誠上訴,拚了一人的生命,除卻萬民的殘賊,不就是仁人義士麼!」你於宋亡時何不拚命,至此卻教人拚命,自己又袖手旁觀,好個聰明人,我卻不服。
徹裡不覺動容,答稱如命。
一日,世祖出獵漷北,徹裡侍著,乘間進言,語頗激烈,世祖黜他詆毀大臣,命衛士用錘批頰,血流口鼻,委頓地上。
少頃,復由世祖叫問,徹裡朗聲道:「臣與桑哥無仇,不過為國家計,所以犯顏進諫。
若偷生畏死,一奸一臣何時除?民害何時息!今日殺了桑哥,明日殺臣,臣也瞑目無恨了!」如徹裡者,不愧忠臣。
世祖大為感動,遂召不忽術密問,不忽術數斥桑哥罪惡多端,乃降敕按驗。
廷臣遂相率彈劾,你一本,我一折,統說桑哥如何不法,如何應誅。
世祖召桑哥質辯。
那時台臣百口一交攻,任你桑哥舌吐蓮花,也是辯他不過。
況且事多實據,無從抵賴,沒奈何俯伏請罪。
世祖遂把他免職,一面命徹裡查抄家產,所積珍寶,差不多如內藏一般。
返奏世祖,世祖憤憤道:「桑哥為惡,始終四年,台臣寧有不知的道理?知而不言,應得何罪?」
御史杜思敬道:「奪官追俸,惟上所裁!」你前時何亦溺職。
於是台臣中斥去大半,阿魯渾涯裡與桑哥同一黨一,亦奪職抄家。
葉李同任樞要,一無匡正,亦令罷官。
先是桑哥專一寵一,一班趨炎附勢的官員,稱頌功德,為立輔政碑,奉諭俞允;且命翰林學士閻復撰文,說得非常讚美。
至是已改廉訪使,亦坐罪免官。
未免冤枉。
世祖欲相不忽術,與語道:「朕過聽桑哥,以致天下不安,目下悔之無及,只可任賢補過!朕識卿幼時,使從學政,正為今日儲用,卿毋再辭!」不忽術道:「桑哥忌臣甚深,幸蒙陛下聖鑒,諒臣愚忠,得全首領。
臣得備位明廷,已稱萬幸,若再不次擢臣,無論臣不敢當,就是朝廷勳舊,亦未必心服呢!」世祖道:「據你看來,何人可相?」
不忽術道:「莫如太子詹事完澤。
《元史》作旺札勒。
曩時籍阿合馬家,抄出簿籍,所有賂遺近臣,統錄姓氏,惟完澤無名。
完澤又嘗謂桑哥為相,必敗國事,今果如彼所料,有此器望,為相定能勝任了!」不忽術有讓賢之美。
世祖乃命完澤為尚書右丞相,不忽術平章政事,朝右一清。
會中書崔彧,奏劾桑哥當國四年,賣官鬻爵,無所不為,親戚故舊,盡授要官,宜令內外嚴加考核,凡屬桑哥一黨一羽,統應削職為民云云。
真是打落水狗。
有旨准奏,遂徹底清查,把京內外官吏,黜逐無數。
有湖廣平章政事要束木,一作約蘇穆爾。
系桑哥妻舅,尤為不法,系逮至京,籍沒家產,得黃金四千兩,遂將他正法。
今之官吏擁資數千萬,比要束木為何如?自是窮凶極惡的桑哥,也被拘下獄,無可逃免,結果是推出朝門,斬首示眾。
貪一官聽著。
嗣又有納速剌盯忻都、王巨濟等亦被台臣糾參,說他一黨一附桑哥,流毒江南,乞即加誅以謝天下。
世祖以忻都長於理財,欲特加赦宥,經不忽術力爭,一日連上七疏,乃一併伏罪,與桑哥的鬼魂,攜手同去了。
生死同行,可謂親一暱。
小子把朝事敘畢,又要回顧前文,把海都的亂事,接續下去。
世祖自親征回蹕後,因窮究桑哥余一黨一,不遑顧及外務。
且因江南連歲盜起,如廣東民董賢舉,浙江民楊鎮龍、柳世英,循州民鍾明亮,江西民華大老、黃大老,建昌民邱元,徽州民胡發、饒必成,建平民王靜照,蕪湖民徐汝安、孫惟俊等,先後揭竿,更迭起滅,看似隨筆敘過,實是隱咎元朝。
累得世祖宵旰勤勞,幾無暇晷。
還要開會通河,鑿通惠渠,溝通南北,累興大役,因此把北方軍務,都付與皇孫甘麻剌,及左丞相伯顏。
伯顏出鎮和林,威望素著,海都有所顧忌,不敢近邊。
會諸王明裡鐵木兒被海都唆使,來攻和林。
伯顏出兵阻截,至阿撤忽突嶺,已見敵軍滿佈,倚險為營。
當下舉著令旗,當先陷陣,任他矢下如雨,只管冒險前進。
各軍望風爭奮,頓時闖入敵營。
明裡鐵木兒忙來攔阻,看伯顏軍似潮湧一入,銳不可當,料知抵敵不住,索一性一回轉營後,扒山逃去。
伯顏令速哥梯迷禿兒等追殺敵軍,自引兵徐徐退還。
到必失禿嶺,夕一陽一下山,伯顏仰望嶺上,飛鳥迴翔,彷彿似怕懼蛇蠍,不敢投林;遂令軍士向山紮營,嚴裝待命。
諸將入稟伯顏,願即回軍。
伯顏道:「你等不見嶺上的飛鳥麼?天色已晚,不敢歸巢,豈不是內有伏兵!若鹵莽前進,正中他計!」老成持重,何至敗衄。
諸將道:「主帥既料有伏兵,何不上山搜尋,痛剿一番!」伯顏道:「夜色蒼茫,不便搜剿。」
諸將再欲有言,被伯顏叱退,並下令軍中道:「違令妄動者斬!」成竹在胸。
已而暮夜沉沉,連營寂寂,猛聽嶺上四起胡哨,不待偵卒還報,就令各營堅壁固守,遇有敵兵衝突,只准在營放箭,不得出營接仗,如有擅動,雖勝亦斬!是謂軍令如山。
嚇得將士戰戰兢兢,謹守號令,果然敵兵來襲數次,統被飛箭射退。
守至天明,軍令復下,飭各將士越嶺速追,遲緩者斬!疊寫斬字,威聲凜凜。
當下將士遵令,立刻拔營登山,遙望敵兵,已向山後退去,便搖旗吶喊,縱轡奔馳。
敵兵前行如飛,伯顏軍後追如電。
將要追著,只見敵兵後隊停住,前隊紛亂,便即乘勢殺入。
看官,你道敵兵何故失律?原來速哥梯迷禿兒追趕明裡鐵木兒,未及而還,從間道來會伯顏軍,巧遇敵兵遁走,就此截祝這時敵兵窮蹙異常,怎禁得兩路夾攻,有幾十百個生得腳長,還算僥倖逃生,此外都作刀頭之鬼。
伯顏掃盡敵兵,當即收軍。
各將士都將首級報功,共得二千數百顆,遂打著得勝鼓,回至和林。
會偵騎獲到間諜一名,由伯顏召入慰問,賜他酒食。
諸將爭欲殺他,伯顏不許,放他歸去。
臨行時,給發回書,並賞以金帛,諜使感謝而去。
過了數日,得明裡鐵木兒復音,情願率眾歸降,諸將方知伯顏妙用,勝人一籌。
始懼以威,繼感以德,確是大將權謀。
是時海都聞明裡鐵木兒敗還,大舉入寇,伯顏只令各處要隘,嚴守不戰。
元廷還道伯顏怯敵,遂劾他久鎮北方,觀望遷延,無尺寸功,甚或說他通好海都。
信而見疑,忠而被謗,無怪豪傑灰心。
世祖半信半疑,遂詔授皇孫鐵木耳軍符,統握北方軍務,以太傅玉昔帖木兒一作約蘇特穆爾。
輔行,召伯顏還居大同,靜待後命。
伯顏聞旨,並無慍色,諸將卻很是不平,鹹請發兵對敵,先除海都,後接欽使。
伯顏笑道:「要除海都,也沒甚難事,只恐諸君不聽我命。」
諸將齊聲遵約,伯顏道:「既如此,且遣人止住欽使,待我除滅海都。」
諸將喜甚,遂遣使止住鐵木耳等,一面麾軍出境,既遇敵營,伯顏令各軍往戰,只准敗,不准勝,違者斬。
又出奇謀。
諸將聞令,疑惑得很,奈因前誓遵令,不敢有違。
便出與海都交綏,略略爭鋒,當即敗退。
伯顏亦退軍十里下寨。
次日便齊集聽令,見伯顏號令如故,仍復照行。
伯顏復退軍十里下寨。
一連五日,交戰五次,連敗五陣,退軍至五十里。
諸將忍耐不住,都交頭接耳的談論伯顏。
到第六日,伯顏下令,仍然照舊。
諸將遂齊聲稟道:「連日退兵,長他人銳氣,滅自己威風,莫怪讒人鼓舌!還求改令方好!」伯顏道:「我與諸君定有前約,如何違慢?多言者斬!」復出二斬字,煞是奇異。
諸將忍氣吞聲,不敢不去,不敢不敗。
接連又是兩日,復退軍二十里,一邊著著退步,一邊著著進行,惱得諸將一性一起,不管甚麼死活,又來與伯顏爭辯。
伯顏道:「這便所謂驕兵之計,你等哪裡知道!」諸將齊聲道:「戰了七日,敗了七陣,退了七十里,驕兵計也用得夠了,難道還要這般麼!」伯顏不禁長歎。
諸將復道:「我等願出滅海都,如或不勝,甘當重罰!」伯顏道:「諸君少安,待我說明。」
正是:
老將驕兵一操一勝算,武夫好鬥隳奇功。
畢竟伯顏說出甚麼話來?看下回明白交代。
謝枋得為宋盡忠,氣節不亞文山,足為後人圭臬。
劉因、楊恭懿等,未曾仕宋,亦能高尚志節,許莫廬對之,應有愧色,此著書人之所以亟亟表彰也。
世祖名為重儒,實是好武,因用兵而斂財,因斂財而任佞,阿合馬、盧世榮後,復有桑哥,三一奸一肆惡,元氣斲喪,雖先後伏誅,而民已不勝困敝矣。
伯顏為元室良將,匪特用兵如神,即謹守不戰,亦為休養兵民起見,乃讒口囂囂,媒糵其短,卒至瓜代之使,奉敕遙來,雄主好猜,老臣蒙謗,乃知劉因、楊恭懿之屢征不至,固有特識,非第華彝之防己也。
閱者於夾縫中求之,庶識著書人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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