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史話》山越:《後漢書·本紀》:建寧二年九月,丹陽賊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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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史話》山越

三國史話

山越

為患,起於靈帝建寧中。

《後漢書·本紀》:建寧二年九月,丹陽賊圍太守陳夤,夤擊破之。

至後漢之末,而其勢大盛。

孫吳諸將,無不嘗有事於者。

《三國·吳志·孫權傳》:黃武五年,置東安郡,以全琮為太守,平討。

據琮本傳,則前此已嘗為奮威校尉,授兵數千人,以討矣。

權徐夫人兄矯,以討平,拜偏將軍。

孫賁,袁術嘗表領豫州刺史,轉丹陽都尉,行征虜將軍,討平。

顧雍孫承,為吳郡西部都尉,與諸葛恪等共平。

黃蓋,諸不賓,有寇難之縣,輒用為守長,又遷丹陽都尉,抑強扶弱,懷附。

韓當,領樂安長,畏服。

蔣欽,嘗為討越中郎將。

陳武庶子表,嘉禾三年,諸葛恪領丹陽太守,討平,以表領新安都尉,與恪參勢。

董襲,嘗拜威越校尉。

凌統父操,守永平長,平治。

朱治,丹陽故鄣人也,年向老,思戀土風。

自表屯故鄣,鎮撫。

吾粲與呂岱討平。

均見《吳志》本傳。

徐陵子平,諸葛恪為丹陽太守,以平威重思慮,可與效力,請平為丞,見《虞翻傳注》引《會稽典錄》。

以上皆明言其為者。

其不明言為,而實與同者,則不可勝舉。

如《周泰傳》云:「策入會稽,署別部司馬,授兵。

權愛其為人,請以自給。

策討六縣山賊,權住宣城,使士自衛,不能千人,意尚忽略,不治圍落,而山賊數千人卒至。

權始得上馬,而賊鋒刃已交於左右,或斫中馬鞍,眾莫能自定。

惟泰奮擊,投身衛權,膽氣倍人,左右由泰並能就戰。

賊既解散,身被十二創,良久乃蘇。」

《周魴傳》云:「賊帥董嗣負阻劫鈔,豫章、臨川並受其害。

吾粲、唐咨嘗以三千兵攻守,連月不能拔。

魴表乞罷兵,得以便宜從事。

魴遣間諜,授以方策,誘狙殺嗣。

嗣弟怖懼,詣武昌降於陸遜,乞出平地,自改為善,由是數郡無復憂惕。」

《鍾離牧傳》云:「建安、鄱陽、新都三郡山民作亂,出牧為監軍使者,討平之。

賊帥黃亂、常俱等出其部伍,以充兵役。」

《陸凱傳》云:弟胤,「為交州刺史、安南校尉。

賊帥百餘人,民五萬餘家,深幽不羈,莫不稽顙,交域清泰。

就加安南將軍,復討蒼梧建陵賊,破之,前後出兵八千餘人,以充軍用。」

此等雖或言賊,或言民,實與言越者無別。

以其皆與越雜處,而越已為其所化也。

見後。

張溫、陸遜、賀齊、諸葛恪,特其尤佼佼者耳。

所據,亙會稽、吳郡、丹陽、豫章、廬陵、新都、鄱陽,幾盡江東西境。

《孫權傳》:「策薨,以事授權。

是時惟有會稽、吳郡、丹陽、豫章、廬陵,然深險之地猶未盡從。

權乃分部諸將,鎮撫,討不從命。」

《諸葛恪傳》:「恪求官丹陽,眾議以丹陽地勢險阻,與吳郡、會稽,新都、鄱陽四郡鄰接,周旋數千里,山谷萬重」云云。

案江南本皆越地,越皆山居,故其蟠結之區,實尚不止此。

特僻遠之地,不必其皆為患;即為患亦無關大局,不如此諸郡者處吳腹心之地,故史不甚及之耳。

是時南北交爭,無不思藉以為用。

孫策之逐袁胤也,袁術深怨之,乃陰遣間使,齎印綬與丹陽宗帥陵陽祖郎,使激動,圖共攻策。

見《孫輔傳注》引《江表傳》。

太史慈之遁蕪湖也,亡入山中,稱丹陽太守。

已而進駐涇縣,立屯府,大為所附。

是孫策未定江東時,與之爭衡者,莫不引為助也。

策之將東渡也,周瑜將兵迎之。

及入曲阿,走劉繇,策眾已數萬。

乃謂瑜曰:「吾以此眾取吳會、平已足。

卿還鎮丹陽。」

孫權代策,即分部諸將,鎮撫,討不從命。

是孫氏未定江東時;視為勁敵;及其既定江東,仍兢兢以為重也。

不特此也,孫權訪世務於陸遜,遜建議:「山寇舊惡,依阻深地。

夫腹心未平,難以圖遠。」

而權之遣張溫使蜀也,亦曰:「若都除,便欲大構於丕。」

其欲親征公孫淵也,陸瑁疏諫,謂「使天誅稽於朔野,山虜乘間而起,恐非萬安之長慮」。

則當江東久定之後,仍隱然若一敵國矣。

以上所引,皆見《吳志》各本傳。

無怪曹公以印綬授丹陽賊帥,使扇動,為作內應也。

見《陸遜傳》。

而吳人亦即思借是以譎敵。

《周魴傳》云:「為鄱陽太守,被命密求山中舊族名帥為北敵所聞知者,令譎挑曹休。」

魴雖謂民帥不足仗任,事或漏洩,遣親人繼箋七條以誘休;然其三曰:「今此郡民,雖外名降首,而故在山草,看伺空隙,欲復為亂,為亂之日,魴命訖矣。」

當時之強,可以想見。

宜乎張溫、陸遜、諸葛恪之徒,鹹欲取其眾以強兵也。

《遜傳》云:部伍東三郡,強者為兵,贏者補戶,得精卒數萬人。

《恪傳》:自詭三年可得甲士四萬,其後歲期人數,皆如本規。

《溫傳》:孫權下令罪狀溫曰:「聞曹丕出自淮、泗,故豫敕溫有急便出,而溫悉內諸將,佈於深山,被命不至。」

然駱統表理溫曰:「計其送兵,以比許晏,敷之多少,溫不減之,用之強羸,溫不下之,至於遲速,溫不後之,故得及秋冬之月,赴有警之期。」

則溫所出兵,已不為少矣。

夫老弱婦女,數必倍蓰於壯丁。

遜得精卒數萬,恪得甲土四萬,則總計人數,當各得二三十萬。

然《陳武傳》言武庶子表,領新安都尉,與恪參勢,在官三年,廣開降納,得兵萬餘人,則此等參佐之徒所得之眾,又在主將所得之外。

《遜傳》言遜建議:「克敵寧亂,非眾不濟。」

主大部伍,取其精銳,而《周瑜傳注》引《江表傳》,載黃蓋欺曹公之辭曰:「用江東六郡之人,以當中國百萬之眾。」

則吳之用為兵,由來舊矣。

可見所謂者,不徒其人果勁,即其數亦非寡弱也。

夫越之由來亦舊矣。

乃終兩漢之世,寂寂無聞,至於漢魏之間,忽為州郡所患苦、割據者所倚恃如此,何哉?曰:此非越之驟盛,乃皆亂世,民依阻山谷,與越相雜耳。

其所居者雖越地,其人固多華夏也。

何以言之?案《後漢書·循吏·衛颯傳》曰:「遷桂陽太守。

先是含洭、湞陽、曲江三縣,越之故地,武帝平之,內屬桂陽。

民居深山,濱溪谷,習其風土,不出田租。

去郡遠者,或且千里。

吏事往來,輒發民乘船,名曰傳役。

每一吏出,徭及數家,百姓苦之。

颯乃鑿山通道,五百餘里,列亭傳,置郵驛,於是役省勞息,奸吏杜絕。

流民稍還,漸成聚邑,使輸租賦,同之平民。」

云「習其風土」,則其本非越人審矣。

諸葛恪之求官丹陽也,眾議以丹陽地勢險阻,「逋亡宿惡,鹹共逃竄」。

駱統之理張溫也,亦曰:「宿惡之民,放逸山險,則為勁寇,將置平土,則為健兵。」

夫曰「逋亡」,曰「宿惡」,固皆中國人也。

《賀齊傳》曰:「守剡長。

縣吏斯從,輕俠為奸,齊欲治之,主簿諫曰:從,縣大族,所附,今日治之,明日寇至。

齊聞大怒,便立斬從。

從族黨遂相糾合,眾千餘人,舉兵攻縣。

齊率吏民,開城門突擊,大破之,威震。」

又曰:「王朗奔東冶,侯官長商升為朗起兵。

策遣永寧長韓晏領南部都尉,將兵討升,以齊為永寧長。

晏為升所敗,齊又代晏領都尉事。

升畏齊威名,遣使乞盟。

齊因告喻,為陳禍福,升遂送上印綬,出捨求降。

賊帥張雅、詹強等不願升降,反共殺升。

賊盛兵少,未足以討,齊住軍息兵。

雅與女婿何雄爭勢兩乖,齊令越人因事交構,遂致疑隙,阻兵相圖。

齊乃進討,一戰大破雅,強黨震懼,率眾出降。」

夫能附中國之大族以為亂,且能交構於兩帥之間,其名為越而實非越,尤可概見。

周魴被命,密求山中舊族名帥以譎曹休,則並有舊族入居山中者。

蓋山深林密之地,政教及之甚難。

然各地方皆有窮困之民,能勞苦力作者,此輩往往能深入險阻,與異族雜處。

初必主強客弱,久則踵至者漸多,土雖瘠薄,然所佔必較廣;山居既習儉樸,又交易之間,多能朘夷人以自利,則致富易而生齒日繁。

又以文化程度較高,夷人或從而師長之。

久之,遂不覺主客之易位。

又久之,則變夷而為華矣。

此三國時之盛,所以徒患其阻兵,而不聞以其服左衽而言侏離為患;一徙置平地,遂無異於齊民也。

使其服左衽而言侏離,則與華夏相去甚遠,固不能為中國益,亦不能為中國患矣。

然則三國時之,所以能使吳之君臣旰食者,正以其漸即於華,名為越而實非越故。

前此史志所以不之及者,以此輩本皆安分良民,蟄居深山窮谷之中,與郡縣及齊民,干係皆少,無事可紀也。

此時所以忽為郡縣患者,則以政綱頹弛,逋逃宿惡,乘間恣行故耳。

亦以世亂,阻山險自保者多,故其眾驟盛而勢驟張也。

然溯其元始,固皆勤苦能事生產之民,荒徼之逐漸開闢,異族之漸即華風,皆此輩之力也。

古書簡略,古人許多經論,往往埋沒不見,是在善讀書者深思之。

諸葛恪之求官丹陽以出山民也,眾議鹹以為難。

以為「丹陽地勢險阻,與吳郡、會稽、新都、鄱陽四郡鄰接,周旋數千里,山谷萬重,其幽邃民人,未嘗入城邑,對長吏,皆仗兵野逸,白首於林莽。

逋亡宿惡,鹹共逃竄。

山出銅鐵,自鑄甲兵。

俗好武習戰,高尚氣力,其升山赴險,抵突叢棘,若魚之走淵,猿狖之騰木也。

時觀間隙,出為寇盜。

每致兵征伐,尋其窟藏。

其戰則蜂至,敗則鳥竄,自前世以來,不能羈也。」

即恪父瑾聞之,亦以事終不逮,歎曰:「恪不大興吾家,將大赤吾族也!」而恪盛陳其必捷。

其後山民相攜而出,歲期人數,皆如本規。

恪為丹陽太守,討,事在孫權嘉禾三年八月;其平事畢,北屯廬江,在六年十月。

見《權傳》。

問其方略,則曰「移書四郡屬城長吏,令各保其疆界,明立部伍,其從化平民,悉令屯居。

乃分納諸將,羅兵幽阻,但繕藩籬,不與交鋒,候其谷稼將熟,輒縱兵芟刈,使無遺種」而已。

讀之,亦似平平無奇者。

然以分據之兵,衛屯聚之民,當好武習戰必死之寇,至於三年,而能使將不驕惰,兵不挫衄,民不被掠;且山民當饑窮之時,必不惜出其所有,以易谷食,而恪能使「平民屯居,略無所入」;其令行禁止,豈易事哉?恪之治,德意或不如清世之傅鼐,其威略則有過之矣。

《後漢書·抗徐傳》附《度尚傳》。

曰:「試守宣城長,悉移深林遠藪椎髻鳥語之人,置於縣下。

由是境內無復盜賊。」

此所謂「盜賊」,即之流也。

古人入夷狄者,大率椎髻,不足為異。

云「鳥語」則必不然。

果皆鳥語,安能徙置縣下。

徐所徙,蓋亦華人之入越地者耳。

《後漢書》措辭,徒講藻采,不顧事實,難免子玄妄飾之譏矣。

《史記·秦始皇本紀》:三十三年,「發諸嘗逋亡人、贅婿、賈人略取陸梁地。」

《正義》曰:「嶺南之人多處山陸,其性強梁,故曰陸梁。」

案《爾雅·釋地》:「高平曰陸。」

而《春秋》時晉有高梁之虛,楚沈諸梁字子高,則梁亦有高義。

疑「陸梁」是復語,《正義》分疏未當也。

華陽之地稱梁州,蓋亦以其高而名之。

《太康地記》曰:「梁州,言西方金剛之氣強梁,故名。」

《爾雅·釋地釋文》引。

亦近望文生義。

蜀以所處僻遠,不習戰鬥,故其風氣最弱。

讀司馬相如《喻巴蜀檄》可知,何強梁之有?

亂離之世,民率保據山險,初不必百越之地而後然。

特越地山谷深阻,為患尤深,而平之亦較難耳。

《魏志·呂虔傳》:「領泰山太守。

郡接山海,世亂,聞民人多藏竄。

袁紹所置中郎將郭祖、公孫犢等數十輩,保山為寇,百姓苦之。

虔將家兵到郡,開恩信,祖等黨屬皆降服,諸山中亡匿者盡出安土業。

簡其強者補戰士,泰山由是遂有精兵。

冠名州郡。」

此所謂亡匿山中者,亦南方之類也。

又《杜襲傳》:「領丞相長史,隨太祖到漢中討張魯。

太祖還,拜襲駙馬都尉,留督漢中軍事。

綏懷開道,百姓自樂出徙洛、鄴者,八萬餘口。」

雲樂出,則其初亦必亡匿山谷矣。

當三國時大致平定,然未嘗遂無遺落也。

《晉書·杜預傳》:平吳還鎮,「攻破山夷」。

山夷即也。

《陶侃傳》:屯夏口。

「時天下饑荒,山夷多斷江劫掠。

侃令諸將詐作商船以誘之。

劫果至,生獲數人,是西陽王左右。

侃即遣兵逼,令出向賊,侃整陳於釣台為後繼。

縛送帳下二十人,侃斬之、自是水陸肅清,流亡者歸之盈路,侃竭資振給焉。

又立夷市於郡東,大收其利。」

夫至藩王左右雜處其中,且能詣郡與華人交市,其非深林遠藪、椎結鳥語之徒明矣。

永嘉喪亂以來,北方人民,亦多亡匿山谷者,以其與胡人雜處也,亦稱為山胡;迄南北朝,未能大定,亦之類也。

《隋書·蘇孝慈傳》:「桂林相聚為亂,詔孝慈為行軍總管擊平之。」

《北史》同。

《唐書·裴休傳》:「父肅,貞元時為浙東觀察使。

劇賊栗隍,誘為亂,陷州縣。

肅引州兵破禽之,自記《平賊》一篇上之,德宗嘉美。」

《舊唐書·王播傳》:弟起,起子龜,鹹通十四年,「轉越州刺史、浙東團練觀察使。

屬徐泗之亂,江淮盜起。

亂,攻郡,為賊所害。」

又《盧鈞傳》:「為廣州刺史、嶺南節度使。

服其德義,令不嚴而人化。」

此等,未必魏晉屯聚之遺,特史襲舊名名之耳。

然其與華人相雜,則前後如出一轍。

《舊書》言盧鈞之刺廣州也,先是土人與蠻僚雜居,昏娶相通,吏或撓之,相誘為亂。

鈞至,立法,俾華夷異處,昏娶不通;蠻人不得立田宅。

由是徼外肅清,而不相犯焉。

三國時之,乃華人入居越地,此則越人出居華境,其事殊,然其互相依倚,致成寇患則一也。

一時之禁令,豈能遏兩族之交關,久而漸弛,可以推想。

凡此等,皆足考民族同化之跡也。

本篇選自呂思勉著《白話本國史》(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標題有改動。

該書原採用民國紀元的方法來紀年,以1912年民國元年為基準,民元以前逆推,稱民國前某某年,簡稱前某某年。

現統一還原為公元紀年。

本篇選自《呂思勉遺文集》(下)(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1997年版,第605~608頁)。

本篇選自呂思勉著《論學集林·蒿廬論學叢稿》(上海教育出版社,1987年版,第113~115頁)。

本篇選自《呂思勉遺文集》(下)(第601~603頁)。

本篇選自呂思勉著《論學集林·蒿廬札記》(上海教育出版社,1987年版,第728~731頁)。

本篇選自呂思勉著《論學集林·蒿廬札記》(第731~735頁)。

本篇選自呂思勉著《論林集林·蒿廬札記》(第739頁)。

本篇選自呂思勉著《論學集林·蒿廬札記》(第739~740頁)。

本篇選自《呂思勉遺文集》(下)(1997年版,第600~601頁)。

本篇選自呂思勉著《論學集林·蒿廬札記》(第737頁)。

本篇選自呂思勉著《論學集林·蒿廬札記》(第737~738頁)。

本篇選自呂思勉著《論學集林·蒿廬札記》(第738~739頁),按原稿補正。

本篇選自《呂思勉遺文集》(下)(第603~605頁)。

本篇選自呂思勉著《論學集林·蒿廬札記》(第736頁)。

本篇選自呂思勉著《論學集林·蒿廬札記》(第735頁)。

本篇選自呂思勉著《論學集林·蒿廬札記》(第740~741頁)。

本篇選自呂思勉著《論學集林·蒿廬札記》(第741~742頁)。

[18] 本篇選自呂思勉著《論學集林·蒿廬札記》(第742頁)。

本篇選自《呂思勉遺文集》(下),按原稿補正。

[20] 本篇選自《呂思勉讀史札記》(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第640~645頁)。

分類:四大文學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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