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史演義
第三十一卷 張麗華善承寵愛 陳後主恣意風流
話說齊主聞壽一陽一陷,頗以為憂。
其嬖臣穆提婆曰:「本是彼物,從其取去。
假使國家盡失黃河以南,猶可作一龜茲國。
更可憐人生如寄,誰當行樂,何用愁為?」
左右嬖倖共贊和之。
齊主大喜,因置邊事於度外,陳人悉復其故疆,而齊不復爭。
先是王琳傳首建康,詔懸其首於市,人莫敢顧。
其故吏朱瑒上書於僕射徐陵曰:
竊以典午將滅,徐廣為晉家遺老,當塗已謝,馬季稱魏室忠臣。
梁故建寧公琳,當離亂之辰,總方伯之任,天厭梁德,尚思匡繼。
徒蘊包胥之志,終遘萇宏之眚,至使身沒九泉,頭行千里。
伏惟聖恩博厚,明詔一愛一發,赦王經之哭,許田橫之葬。
不使壽春城下,唯傳報葛之人;滄洲島上獨有悲田之客。
陵得書,為之請於帝,乃詔琳首還其親屬。
瑒奉其首,葬之於八公山側。
義故會葬者數千人,皆痛哭拜奠。
尋有壽一陽一義士一毛一智勝等五人,密送其柩於鄴。
贈曰「武忠王」,給轀輬車在葬之。
今且按下不表。
卻說宣帝廣選嬪御,後宮多內一寵一,生四十二男。
長太子,柳皇后生,次始興王叔陵,又次長沙王叔堅,及下諸王,皆眾妃所出。
叔陵少機辨,徇聲名,為帝鍾一愛一,然一性一強梁不羈,恃一寵一使氣,王公大臣多畏之。
年十六,出為江州刺史,嚴刻馭下,部民畏懼。
歷任湘、衡、桂、武四州,諸州鎮聞其至,皆股粟震恐。
而叔陵日益暴橫,徵求役吏,無有紀極。
又夜間不臥,燒燭達曉,召賓客嬖人,爭說民間細事,以相戲謔。
自旦至午,方始寢寐。
其曹局文案,非奉呼喚,不得上呈。
瀟、湘以南,詞人文士,皆通為左右侍從,其中脫有逃竄,輒殺其家屬妻子。
民家妻女微有色貌者,皆一逼一而納之府中。
州縣莫敢上言,以故帝弗之知。
俄而召入,命治東府事務,兼察台省。
凡執事之司,承意順旨者,即諷上用之,厚加爵位,微致違忤,必抵以大罪,重者至死。
又好飾虛名,每入朝,常於車中馬上,執卷讀書,高聲長誦,揚揚自若。
歸至室內,或自執斧斤,為沐猴百戲。
又好游家墓間,見有塋表為當世知名者,輒令左右發掘,取其石志古器,並骸鼻肘脛,持為玩一弄之物。
郭外有梅嶺,晉世王公貴人多葬其間。
叔陵生母彭妃死,啟請梅嶺葬之。
乃發謝太傅安石墓,棄去其柩,以葬母相。
初喪之日,偽為哀毀,自稱齋戒,將刺臂上血,為母寫《涅斮經》。
未及十日,庖廚擊鮮,日進甘膳。
私召左右妻女與之宣一婬一,其行一事類如此。
又有新安王者,名伯一團一,文帝子,一性一嗜酒,用度無節,所得俸祿,每不足於用,酣醉時,常乞丐於諸王。
帝聞而憐之,特加賞賜,後出為徐州刺史。
在州不理政事,日出田獵,或乘眠輿,至於草間,輒呼百姓婦女同游,動至旬日,所捕麝鹿等物,相與共享。
帝知其不法,召至京,將廢棄之。
而伯固善嘲虐,工餡媚,與叔陵相親押,以故得帝歡,每宴集,必引之侍飲。
又怕固一性一好射雉,叔陵好發古塚,出遊野外,必與偕行。
一日,兩人對飲,既酣,叔陵謂曰:「主上若崩,吾不能為太子下矣。」
伯固曰:「殿下雄才大略,豈太子所及?他日主天下者,非殿下而誰?吾雖不敏,當為殿下助一臂之力。」
彼此大笑。
於是情好大洽,遂謀不軌。
伯固侍禁中,每有密語,必報叔陵。
是時諸王皆畏叔陵,單有長沙王叔堅,每與相抗,不肯下之。
先是叔堅母,本吳中酒家女,宣帝微時,常飲其肆,遂與之通。
及貴,召拜淑儀,生叔堅。
叔堅一性一傑黠,有勇力,善騎射,帝亦一愛一之。
嘗與叔陵爭一寵一,彼此相忌。
每朝會鹵簿,不肯為先後,必分道而趨。
左右或爭道而鬥,至有死者。
帝於二子皆所鍾一愛一,故稍加責讓,仍置酒和解之。
由是二人益無顧忌。
一日,帝方視朝,忽報周已滅齊,大懼,謂群臣曰:「周人得志於東,必復闢地於南,如此江淮必受其害。
吾欲遣使於周,以修舊好,兼覘其動靜,諸臣以為誰可使者?」
眾推憲審,帝即命憲入關。
憲至周,周亦厚相接待。
既成禮,遂還建康,覆命於帝曰:「周雖滅齊,其勢可畏。
然自周武死後,天元繼統,國政日亂,內外皆歸心丞相楊堅。
臣料天元死後,堅必篡周。
內務未遑,何暇外圖?只恐堅既得志,必有併吞江南之意。
他日之憂,正勞聖慮也。」
帝曰:「堅亦何能遽代周家?」
遂不以為意。
未幾隋果代周,帝聞之,懼而謂憲曰:「卿料事如神,他日之憂,正不可以不防。」
憲曰:「陛下能念及此,兢兢業業,隋亦無如我何也!」於是飭邊事,修武備,以為自強之計。
時大建十三年也。
明年春,帝有疾,詔太子及始興王叔陵、長沙王叔堅,併入侍疾。
叔陵見帝病將危,一陰一懷異志,命典藥吏曰:「切藥刀甚鈍,可礪之。」
蓋舊制諸王入宮,不許帶寸刃,故叔陵欲礪銼藥刀,以行逆也。
甲寅帝崩,倉猝之際,合宮驚慌,而叔陵命左右於外取劍。
左右弗悟其旨,取朝服所佩木劍以進,叔陵頓足大怒。
叔堅在側見之,知其有變,乃密伺所為。
俄兩太子哀哭俯伏,叔堅偶如廁,叔陵較起,於旁一抽一切藥刀斬太子,中項,太子悶絕於地。
柳後大呼救之,叔陵又斫後數下。
一乳一媼吳氏自後制其肘,太子浴血而起,叔陵持太子衣,太子奮身得脫叔堅行至殿廊,聞內有喊聲,急即奔入見叔陵行兇,遂從後益之,奪去其刃,李之就柱,以其摺袖縛之。
時吳媼已扶太子避賊,叔堅求太子所在,欲受生殺之命。
叔陵乘間奮力掙縛,縛解脫走,突出雲龍門,馳車還東府,使左右斷青溪道,放東城囚以充戰士。
又遣人往新林,迫其所部兵,躬自被甲,戴白布帽,登城西門,招募百姓,散金帛以賞士卒,遍召請王將帥,莫有至者。
獨新安王伯固單馬赴之,助其指揮。
聚兵千人,據城自守。
時眾軍並出防江,台內空虛,人心驚亂。
叔堅忙召蕭摩訶入內,使受敕討叔陵。
摩訶受命出宮,即率馬步數百,直趣東府。
叔陵惶恐,遣人送鼓吹與摩訶,謂之曰:「事捷,必以公為台鼎。」
摩訶誘之曰:「須王心膂自來,方敢從命。」
叔陵乃遣所親戴溫、譚麒麟,來見摩訶,摩訶執以送台,斬其首以徇東城。
叔陵歎曰:「事不成矣。」
遂入內,呼其妻妾十人,盡沉於井,身率步騎數百,開城走,欲趣新林,而後乘舟奔隋。
行至白楊路,為台軍所邀。
伯固奔避入巷,叔陵馳騎拔刃追之,呼曰:「爾欲求克耶?我先殺汝。」
伯固不得已復還部下多棄甲潰去。
訶摩刺叔陵仆地,其將陳仲華就斬其首。
伯固亦為亂兵所殺。
自寅至已,其亂乃定。
叔陵諸子皆賜死。
時太子創甚,臥承香殿,太后居伯梁殿,百司眾務,皆決於叔堅丁已,太子創愈,群臣奉璽綬,即位於太極殿。
改元至德,大赦天下,是為後主。
以長沙王為司空、驃騎大將軍,蕭摩訶為車騎大將軍,封綬遠公,叔陵家金帛累巨萬,悉賜二人。
且說長沙王既定內亂,自以有救護大功,驕縱日甚,群臣忌之。
都官尚書孔范、中書告人施文慶皆有一寵一於帝,而惡叔堅所為,日夜求其短,構之於帝。
帝遂疏之,以江總為吏部尚書,奪其權。
叔堅既失恩,心不自安,乃為厭媚,酷日月以求福。
或上書告其事,驗之有實,帝乃四叔堅於內省。
將殺之,令內侍宣敕數其罪,叔堅對曰:「臣之本心,非有他故,但欲求親於主上耳。
今既犯天憲,罪固當死,但臣死地下必見叔陵,願宣明詔責之於九泉之下。」
帝感其言,遂赦之,免官歸第。
今且按下不表。
卻說陳自武帝開國,綱紀粗備,天下漸安。
繼以文宣承統,勤勞庶政,節己一愛一人,府庫充足,民食有餘,故大建之末,江南號稱富庶。
後主即位,蒙業而安,天下欣欣望治。
然一性一耽詩酒,專喜聲色。
始初,尚有二、三大臣。
輔以正道,軍國之務,稍為留心。
繼則佞幸日進,諛言盈耳,內一寵一外嬖,共為蠱惑,而君志日荒矣。
再表後宮有一美人,姓張名麗華,本兵家之女,父兄以織席為業。
後主為太子時,被選入宮,撥為東宮侍婢。
時後主已得龔、孔二妃,花容月貌,皆稱絕色,並承一寵一愛一,而於孔妃尤篤。
嘗謂妃曰:「古稱王嬙、西子之美,自吾視之,卿美當不弱耳。」
及麗華入宮,年才十歲,為孔妃給使,後主未之見也。
一日,與孔妃小伙,麗華捧(寧一毛一)以進,。
後主一見大驚,端視良久,謂妃曰:「此國色也。
卿何藏此佳麗,而不令我見?」
孔妃曰:「妾謂殿下此時見之,猶嫌其早。」
後主問何故,對曰:「其年尚幼,恐微葩嫩蕊,不足以受殿下采折耳。」
後主微笑,心雖一愛一之,憐其幼弱,不忍強與交一歡。
因作小詞以寄情,其詞曰:
海棠初試胭脂嫩,翠佩葳蕤,弱態難支。
不許金風用力吹。
新桃時樣慵梳掠,淡淡蛾眉,雲鬢雙垂,欲護蘭芽不自持。
後主作完是詞,以金花箋書付麗華,麗華叩謝。
孔妃相顧而笑曰:「殿下何多情也?」
原來麗華年雖幼小,天一性一聰明,吹彈歌舞,一見便會,詩詞歌賦,寓目即曉。
又善伺人顏色,雖孔妃亦甚一愛一之。
年交十三,出落得輕一盈姻娜,進止閑雅,容包益麗。
每一盻睞,光彩照映左右。
後主雖未臨幸,常抱置膝上,撫一摩其體。
此時麗華芳心已動,雲情而意,盈盈欲露,引得後主益發動情,那能再緩佳期。
一一夜風景融和,月明如水,酒闌之後,遂挽之同寢。
麗華初承雨露,嬌一啼宛轉,不勝羞澀而後主曲盡溫一存,方堪承受。
直至靈犀一透,彼此歡樂無限。
明日起身,後主滿心喜悅,遂作一詞以示麗華。
其詞曰:
明月映珠簾,依約小闌干側。
昨夜笑蓉帳底,占幾分春一色憨癡未請雨雲情,嬌羞更無力。
為問溫柔滋味,有誰人消得?
麗華亦依韻和之。
詞曰:
喜氣上眉梢,斗轉月輪初側。
直雨露恩濃天上,愧好花顏色。
柳條枝弱不堪攀,春風借微力。
繡帳夜闌情緒,許姮娥知得。
詞後書「恭賀御制元韻。」
後主看了此詞,歡喜不已,讚道:「你小小年紀,清詞麗句,乃能如此,結句帶著孔一娘一娘一,尤見靈心四映,真才女也。」
從此兩情膠漆,如魚得水,一寵一幸更出龔、孔之上。
未幾,宣帝崩,後主即位,拜為貴妃。
當叔陵作逆時,後主受傷,臥承香殿中養病,諸妃皆不得侍,獨麗華待左右,進湯藥,衣不解一帶者數夜。
及愈,益一愛一幸之。
又內空庭院雖廣,而武帝以來,皆尚簡樸。
後主嫌其居處不華,未足為藏嬌之所乃於臨光殿前,起臨春、結綺、望仙三閣。
高數十丈,並數十間,窮土木之奇,極人工之巧。
凡窗牖牆壁欄檻之類,皆以沉檀木為之,飾以金玉,間以珠翠。
外施珠簾,內設寶一床一寶帳。
服玩珍奇,器物瑰麗,皆近古未有。
閣下積石為山,引水為池植以奇樹,雜以名花。
每微風暫至,香聞數里。
朝日初照,光映後一庭。
月明之夜,恍如仙界。
後主自居臨春閣,張貴妃居結綺閣,龔、孔二貴嬪,居望仙閣,並復道往來。
又有王、季二美人,張、薛二淑媛,袁昭儀、何捷妤、江修容等七人,並以才色見幸,得游其上。
麗華嘗於閣上靚妝,或臨軒獨坐,或倚欄遙望,見者皆疑嫦娥出世,仙子臨凡,儼在縹緲峰頭,令人可望不可即。
於是外延臣工,率以迎一合為事。
有尚書顧總,字總持,博學多文,尤工五言七言,溺於浮一靡一。
後主一寵一之,日與游宴,多作艷詩。
好事者抄傳諷玩,爭相傚尤,詩體一新。
又有山一陰一人孔范,字法盲,容止都雅,文章贍麗,亦為主後親一愛一。
後主惡聞過失,范必曲為文飾,稱揚讚美。
又與孔貴妃結為兄妹。
一寵一遇優渥,言聽計從,公卿多畏之。
嘗語後主曰:「外間諸將起自行伍,匹夫耳。
深謀遠慮,非其所知。」
自是將帥微有過失即奪其兵,分配文吏。
邊備之弛,皆范為之。
時朝廷有狎客十人,顧總為首,孔范次之。
王瑳、施交慶、沈客卿等,又次之皆得出入禁中,傳宴內庭。
一日,後主退朝之暇,正與諸臣飲酒賦詩,內侍呈上短章一道,乃貴妃麗華所奏。
其略云:妾聞一陰陽一無二理,男一女本同揆。
朝廷之上,不乏文人;閨閣之中,豈無才女?大家續《漢》成一代之良史;蘇氏回文倡千秋之絕調。
斯圍巾幗增輝,鬚眉短氣者也,自古有之,今豈無偶?然空閨自蔽,美玉韞於櫝中;繡戶深藏,麗珠埋於澗底;胸羅錦繡未著勞聲;筆聚雲煙,難邀明鑒。
蛾眉為之痛心,脂粉因之減價。
伏惟陛下,睿思煥發,聖藻繽紛。
俾旁求之典,兼及紅裙;征避之加,不遺綠鬢,庶三千粉黛,爭抒風雅之才;與八百衣冠共佐文明之治。
後主覽表大悅,遍示諸臣,皆勸宜允所請。
於是發詔四方,採選淑女,不論士庶貴賤,凡有才色可觀者,皆要報名送進,州郡爭迎上意,各各遵行。
不上數月,選得女子數千,送至都下,齊集午門。
後主遂與張、孔二妃並坐內殿,一一引見。
先試其才,徐別其貌。
有才色兼備者十餘人,賜為女學土。
才有餘而色不及者,命為女校書,供筆墨之職。
色甚都面才不足者,命充內府,習歌舞之事。
真個艷冶滿前,笙策聒耳。
每遇飲宴,使諸妃嬪及女學士,與狎客雜坐聯吟,互相贈答,采其尤艷麗者,被以新聲,命宮女千餘人,習而歌之。
其曲有《玉樹後一庭花》、《臨春樂》等。
內有云:「璧月夜夜滿,瓊樹朝朝新」,最稱絕唱。
大略皆美諸妃之容色。
君臣酣歌,自夕達旦,以此為常。
把軍國政事,皆置不問。
百司啟奏。
並因宦者蔡蛻兒、李善慶以進,後主置麗華於膝上共決之,李、蔡所不能記者,麗華並為條疏,無所遺脫。
因參訪外事,人間有一言一事,麗華必先知之。
由是益加一寵一異,冠絕後一庭。
宦官近習,內外連結,賣官鬻獄,貨賂公行,大臣執政,皆從風謅附,以故上下解體,國事日壞。
時有中書舍人博縡,負才使氣,嬖倖多怨之,日進讒言,後主怒,收縡下獄。
縡乃於獄中上書曰:臣問君人者恭事上帝,子一愛一下民,省嗜欲,遠謅佞,未明求農,日旰忘食,是以澤被區夏,慶流子孫。
陛下頃來,酒色過度,不虔郊廟大神,專事一婬一昏之鬼。
小人在側,宦侍弄權,惡忠直若仇仇,視小民如草芥。
後宮曳給繡,廄馬余菽粟,而百姓饑寒,流離蔽野,神怒民怨,眾叛親離。
若不改弦易轍,臣恐東南王氣自斯而盡。
書奏,後主大怒。
頃之,意稍解,遣使謂之曰:「我欲赦卿,卿能改過否?」
對曰:「臣心如面,臣面可改,則臣心亦可改。」
使者覆命,後主益怒,遂賜死獄中。
從此直臣鉗口,弼士噤聲,君志益侈,民生日蹙。
消息傳入長安,正值隋文開皇之年,本有削平四海之志,於是隋之群臣,爭勸其主伐陳,以救江南百姓。
隋主曰:「吾為民父母,豈可限一衣帶水不拯之乎?」
乃下詔數後主二十大罪,散寫詔書二十萬紙,遍諭江外。
或謂兵行宜密,隋主曰:「若彼懼而改過,朕又何求?否則顯行天罰可也,奚事詭計為!」於是大治戰艦,陳師誓眾,命皇子晉王廣、秦王俊、清河公楊素為行軍元帥,總管韓擒虎、賀若弼等,率兵分道四出。
凡總管九十,兵五十餘萬,皆受晉王節度。
以左僕射高熲為晉王元帥長史,軍中事鹹取決焉。
其兵東接滄海,西距巴蜀,旌旗舟楫,橫亙數千里,無不奮勇爭先,盡欲滅此朝食。
正是:全軍壓境山河震,大敵臨江神鬼驚。
未識陳國若何御之,且聽下回分解。
宣帝溺一愛一叔陵,嫡庶幾於無別。
良善者尚或生心,況叔陵之凶悍一性一生者乎?宴駕之間,以藥刀行弒,自取滅亡,皆宣帝貽謀之不善也。
後主一性一格風一流,青官時已然,宣帝不知選正人以輔之,任其狂蕩,一朝繼統,為所得為,窮奢極欲,至於滅亡。
哀哉!
分類:史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