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史演義》第十六卷 縱敗禮官宮闈淫亂 臣廢君宗室摧殘:一靈不散,忽見形於沈文季,述其致死之由。文季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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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演義》第十六卷 縱敗禮官宮闈淫亂 臣廢君宗室摧殘

南史演義

第十六卷 縱敗禮官宮闈淫亂 臣廢君宗室摧殘

話說豫章身故,人皆以得疾而卒,那知太子暗行毒害。

一靈不散,忽見形於沈文季,述其致死之由。

文季知之,不敢告人。

俄聞太子疾,文季謂人曰:「太子殆不起矣。」

越數日,太子果卒。

帝哀痛殊甚。

時竟陵王子良,好文學,有令望,為帝次子,人皆以儲位之歸,宜在子良。

而帝卒以嫡嗣為重,不立太子,而立太孫。

卻說太孫,名昭業,宇元尚,文惠太子長子也。

始高帝為宋相,鎮東府,昭業年五歲,在一床一前一戲,高帝方對鏡,令左右拔白髮,問之曰:「兒謂我誰耶?」

答曰:「太翁。」

高帝笑謂左右曰:「豈有為人作曾祖,而拔白髮者乎?」

即擲鏡不拔。

及長,美容止,工隸書,武帝特所鍾一愛一,敕皇孫手書,不得妄出以示貴重。

一性一辨慧,進退音吐,皆有儀度,接封賓客,款曲周至。

然矯情飾詐,一陰一懷鄙慝,與左右無賴群小二十許人,共衣食,同臥起。

當太子在日,每禁其起居,節其用度。

昭業謂其妃何氏曰:「阿婆,佛法言有福生帝王家,今知生帝王家,便是大罪。

左右主帥,動見拘執,不如市邊屠酤富兒,反得快意。」

嘗私就富人求錢,無敢不與。

別作鑰鉤,夜開西州後閣,與左右至營署中一婬一宴。

其師史仁祖、侍書胡天翼相謂曰:「皇孫所為若此,若言之二宮,則其事非易。

若於營署為異人所毆,豈惟罪止一身,亦當盡室及禍,年各七十,餘生寧足吝耶!」數日相繼自一殺,二宮不知也。

所一愛一左右,皆過加官爵,書於黃紙,許南面之日,依此施行。

侍太子疾,衣不解一帶。

及居喪次,號泣不絕聲,見者嗚咽。

才還私室,即歡笑酣飲,常令女巫楊氏禱祀,速求天位。

及太子卒,謂由楊氏之力,倍加敬信。

武帝往東宮臨喪,昭業迎拜號慟,絕而後蘇。

帝自下輿抱持之,甚嘉其孝。

帝以晚年喪子,鬱鬱不樂,未幾有疾。

太孫入侍,憂愁慘戚,言發淚下,每語及帝躬病重,輒夜咽不自勝,故帝益一愛一之。

時何妃在西州,一日得太孫手書,別無一語,中央作一大「喜」宇,而作三十六小喜字繞之。

妃知大慶在即,亦暗暗歡喜。

俄而詔竟陵王子良,甲仗人延昌殿侍醫藥。

由是子良日夜在內,太孫間日參承。

卻說中書郎王融,字元長,少而神明警慧,其叔王儉謂人曰:「此幾年至三十,名位自立。」

常侍帝於芒林園禊宴,為《曲水詩序》,人爭稱之。

會魏使宋弁來聘,帝以融有才辨,使兼主客接之。

並見其年少,問:「主客年幾?」

對曰:「五十之年,久逾其半。」

並又云:「聞主客有《曲水詩序》甚佳,願得一觀。」

融乃示之。

弁讀竟,歎曰:「昔觀相如《封禪》,以知漢武之德。

今覽王生《詩序》,用見齊主之盛。」

融曰:「皇家盛明,豈直比蹤漢武?更慚鄙制,無以遠匹相如。」

時稱其善對。

獨其一性一躁於名利,自恃人地,三十內可望公輔。

嘗詣王僧祐,值沈昭略在座,不識融,問主人曰:「是何年少?」

融聞而不平,謂曰:「僕出於扶桑,人於暘谷,照耀天下,誰雲不知,而勞卿問?」

其高自標置如此。

及為中書郎,嘗撫案歎曰:「為爾寂寂,鄧禹笑人。」

又嘗過朱雀桁街,路人填塞,車不能行,乃捶車歎曰:「車中乃可無六尺,車前豈可乏八騶。」

素與竟陵王子良友好,於是乘帝不豫,為之圖據大位。

戊寅,帝疾亟暫絕,太孫未入,內外惶懼,融固欲矯詔立子良。

及太孫來,融戎服絳衫,立於中書省綁口,斷東宮仗,不得進。

頃之,帝復甦,問:「太孫何在?」

因召東宮器甲併入。

太孫因見帝痛哭,帝以其必能負荷大業,謂之曰:「五年中一委宰相,汝勿措意。

五年外勿復委人,若自作無成,無所多恨。」

臨終,復執其手曰:「若憶翁,當好作。

詔於良善相毗輔,朝事大小,悉與左僕射、西昌侯鸞參懷。」

遂殂。

卻說鸞字景淒,高帝兄,始安王道生之子也。

早孤,為高帝所養,恩過諸子。

一性一儉素,車服儀從,同於素土。

所居官有嚴能名,故武帝亦重之。

以子良才弱,遺詔委以朝政,鸞聞詔,急馳至雲龍門。

融以子良兵禁之,不得進,鸞厲聲曰:「有敕相召,誰敢拒我?」

排之而入。

既入,指麾部署,音響如鐘,殿中無不從命。

遂奉太孫登殿,即帝位。

是為鬱林王。

融知大事不遂,釋服還省,歎曰:「竟陵誤我。」

先是鬱林王少,養於子良妃袁氏,慈一愛一甚著。

及王融有謀,並忌子良。

時子良居中書省,慮其為變,使虎賁二百人屯太極西階以防之。

既成服,諸王皆出,子良乞停至山陵,不許。

收王融於獄,賜死。

融臨死,歎曰:「我若不為百歲老母計,當吐一言。」

蓋欲指斥帝在東宮時過惡也,人謂融險躁輕狡,自取其死雲。

卻說鬱林自即位後,大殮始畢,悉呼武帝諸伎,奏樂於前。

所一寵一嬖臣綦母珍之、朱隆之、直閣將軍曹道剛、周奉叔、宦者徐龍駒等皆用事。

珍之所論薦,事無不允,內外要職,皆先論價,旬日之間,家累鉅萬,擅取辟物,不俟詔旨。

有司至相語曰:「寧拒至尊敕,不可違舍人命。」

徐龍駒為後閣主書,常居含章殿,著黃綸,被貂裘,南面向案,代帝書敕,左右傳值,與至尊不異。

自山陵之後,帝即與左右微服,遊走市裡。

擲塗賭跳,作諸鄙戲。

賞賜嬖一寵一,動至百數十萬,每見錢曰:「我苦思汝一枚不得,今日得用汝未!」武帝聚錢上庫五億萬,齊庫三億萬,金銀財帛,不可勝計。

未滿一年,所用垂盡。

嘗入主衣庫,今何後及一寵一姬,以諸寶器相投擊,破碎之,用為笑樂。

後字婧英,撫軍將軍何戢俄之女,一性一亦一婬一亂。

初為太孫妃,太孫狎暱無賴之徒,後擇美少者,皆與之私。

及為後,一婬一蕩如故。

帝既好一婬一,後善於迎接,能曲暢其情,故帝一寵一愛一特甚,恣其所為。

有詩書人馬澄,年少貌美,為帝弄童。

後悅之,托以有巧思,令出入御內,絕見一愛一幸。

嘗著輕絲履,紫綈裘,與後同一居處,後出素臂,與之鬥腕角力,帝撫掌以為樂。

又侍書楊珉,年十五,姣好如美一女,而有嫪毐具,為帝所幸,常侍內廷。

後尤一愛一之,私語宮人曰:「與楊郎一度,勝餘人十度。」

一日,帝往後宮,後正與艱擁抱未起,宮女急報駕至,後這起見帝,冠發散亂,四體倦若無力。

帝問:「何事晝寢?」

後笑曰:「吾夢中方與陛下取樂,不意陛下適來,使妾余歡未盡。」

帝笑曰:「阻卿夢中之興,還卿實在之樂何如?」

遂解一衣共寢,恣為一婬一蕩。

武帝有一寵一姬霍氏,年少有殊色,帝欲烝之,在後前極口稱其美。

後曰:「陛下既一愛一其美,何不納之?」

帝曰:「懼卿妒耳。」

後曰:「陛下所一愛一,妾亦一愛一之,奚妒為?,妾為陛下作媒何如?」

帝大悅。

是夕與帝同輦,往霍姬宮,姬接入,後撫其背曰:「今夜送一新郎在此,卿善伴之。」

說罷別去,帝遂就寢霍氏宮,深相一寵一愛一,累日夜不離。

那知後亦為著自己,使帝在他處留連,正好與楊珉任意取樂,可以晝夜無間。

斯時穢聲狼籍,蕭鸞深以為恥,嘗謂帝曰:「外延之事,臣得效力,宮禁之內,還期陛下肅清,無使取笑天下。」

帝深惡之,遂不與相見。

一日,謂鄱一陽一王鏘曰:「公以鸞為何如人?」

鏘素和謹,對曰:「臣鸞於親戚最長,且受寄先帝,臣等皆年少,朝廷所賴,唯鸞一人,願陛下無以為慮。」

帝默然,私謂徐龍駒曰:「我欲與鏘定計取鸞,鏘既不同,我亦不能獨辦矣。」

鸞聞之懼,一陰一欲廢帝,唯慮蕭湛、蕭坦之典宿沖重兵,為帝心腹。

因謀之尚書王晏,晏曰:「此二人可以利害動也,請往說之,必得如志。」

鸞因使晏密結二人,勸行廢立。

二人初猶未許。

及見帝狂縱日甚,無復悛改,恐禍及己,乃回意附鸞,在內廷一陰一為鸞寫耳目。

先是帝居深宮,群臣罕見其面,唯以諶與坦之為祖父舊人,尚加親信,得出入後宮,凡褻狎宴游,二人在側不忌。

故鸞欲有所陳說,唯遣二人入告,乃得上達。

一日,鸞以楊珉一婬一亂宮掖,尤無忌憚,遣坦之入奏誅珉。

何後方對鏡理妝,聞之,妝不及畢,急奔帝前,流涕覆面曰:「楊郎好少年,無罪過,何可枉殺?」

坦之拊帝耳語曰:「此事別有一意,不可令第二人聞。」

帝平日每呼後為阿奴,因呼後曰:「阿奴暫去片時。」

後不得已,走出。

坦之乃曰:「外間並雲珉與後有別情,彰聞遐邇,不令赴台一訊,其事益信。」

帝乃敕珉赴台,珉至台,鸞亦不問,即押赴建康市行刑。

俄有救原之,而珉已死。

鸞又啟誅徐龍駒,帝亦不能違,而心忌鸞益甚。

直閣將軍周奉叔,帝之爪牙臣也。

與其父盤龍,皆以勇力聞。

先是魏攻淮一陽一,武帝敕盤龍往救,奉叔單馬,牽二百餘人陷陣。

魏軍萬餘騎,張左右翼圍之。

一騎還報,奉叔已沒。

盤龍方食,投著而起,上馬奮槊,直奔魏軍,自稱周公來。

魏人素畏盤龍驍勇,聞其名,莫不披一靡一。

時奉叔已大殺魏軍,得出在外,盤龍不知,乃東西衝擊,殺傷無數。

奉叔見其父久不出,復躍馬入陣尋之,父子兩騎,縈攪數萬人中,魏軍敗走,父子並馬而歸。

由是名播北國。

其後奉叔給事東宮,帝嘗從其學騎,尤見親一寵一,即位後,遷為直閣將軍。

恃勇挾勢,陵轢公卿。

常以單刀二十口自隨,出入禁闥,門衛不敢叱。

每語人云:「周郎刀,不識君。」

鸞畏之,使坦之說帝曰:「奉叔才勇,可使出守外藩。」

乃以為青州刺史。

奉叔就帝求千戶侯,帝許之,鸞以為不可,封曲江縣男,食三百戶。

奉叔大怒,於眾中攘刀厲色曰:「若不見與,周郎當就刀頭辦耳。」

鸞佯許之,及將之鎮,部伍已出,鸞復以帝命召入,殺之省中。

啟雲奉叔慢朝廷,當誅。

帝不獲已,可其奏。

當奉叔未誅時,待讀杜文謙,惡鸞專一政,謂綦毋珍之曰:「天下事概可知矣,灰燼粉滅,匪朝伊夕,不早為計,禍至何及?」

珍之曰:「計將安出?」

文謙曰:「先帝舊人,多見擯斥,今召而使之,誰不慷慨從命?昨聞宿衛萬靈會,與王范共語,皆攘袂捶一床一,心懷不平。

君其密報奉叔,使靈會殺蕭諶,則宮內之兵,皆我用也。

即勒兵入尚書省,斬蕭令,兩都伯力耳。

今舉大事亦死,不一舉事亦死,二死等耳,死社稷可乎?若遲疑不斷,異日稱敕賜死,父母為殉,在眼中矣。」

珍之不能用,及鸞殺奉叔,並收珍之、文謙殺之。

何後以楊珉之死,日夜切齒,勸帝殺鸞。

時蕭諶、蕭坦之握兵權,大臣徐孝嗣、王晏、陳顯達、王廣之、沈文季等,皆一心附鸞。

帝左右無可與謀者,唯中書今何胤,後之從叔,近值殿省,欲以誅鸞之事任之,胤謝不能;乃謀出鸞於西州,中敕用事,不復關咨政一府,胤亦難之,其事復止。

鸞於是逆謀益急,日夕要結諸臣。

驃騎錄事樂豫謂徐孝嗣曰:「外傳籍籍,似有伊。

霍之舉,君蒙武帝殊常之恩,荷托付之重,恐不得同人此舉。

人笑褚公,至今齒冷。」

孝嗣心然之,而不能從。

帝謂蕭坦之曰:「人言鎮軍與蕭諶欲共廢我,似非虛傳,卿所聞若何?」

坦之曰:「天下寧當有此,誰樂無事廢天子耶?朝貴不容造此論,當是諸尼姥言耳,豈可信乎?官若除此二人,誰敢自保?」

帝信之。

然逆謀漸洩,直閣將曹道剛、朱隆之等,深為之防。

鸞因謂蕭諶曰:「廢天子,古來大事,比聞內延已相猜疑,明日若不一舉事,恐無所及。

弟有百歲母,豈能坐聽禍敗,正應作余計耳。」

諶惶遽從之。

壬辰,鸞使蕭諶先人,遇道剛、隆之於庭,皆殺之。

直後徐僧亮見有變,大言於眾曰:「吾等荷恩,今日當以死報。」

又殺之。

鸞引兵入雲龍門,戎服加朱衣於上,比入門,三失履。

王晏、徐孝嗣、蕭坦之等,皆隨其後。

時帝在壽昌殿,一裸一身與霍姬相對坐,聞外有變,使閉內殿諸閣,令Yan人登與先樓望之。

還報云:「見一人戎服,從數百武士,在西鐘樓下。」

帝大驚曰:「是何人也?」

話未絕,諶已引兵入壽昌閣。

帝見之,急趨霍姬房,兵士爭前執之,以帛纏頸,扶出延德殿。

宿衛將士見帝出,皆叩刀欲奮,蕭諶謂之曰:「所取自有人,卿等不須動。」

宿衛素隸服於諶,皆不敢發。

行至西弄,遂弒之,輿一屍一出殯徐龍駒宅,霍姬及諸嬖倖皆斬之。

鸞既殺帝,欲作太后令,曉示百官。

徐孝嗣於袖中出而進之,鸞大悅,乃以太后令,廢帝為鬱林王,葬以王禮。

廢何後為王妃。

迎立新安王昭文,丁酉,即皇帝位,大赦天下,改元延熙,是為海陵王。

以鸞為驃騎大將軍,錄尚書事,進封宣城公,政事一稟宣城處分。

先是鬱林王之將廢也,鄱一陽一王鏘初不知謀,鏘每詣鸞,鸞倒屐迎之,語及家國,言淚俱發,鏘以此信之。

及鸞勢重,中外皆知其蓄不臣之志,宮台之內,皆屬意於鏘,勸鏘入宮,發兵輔政。

長史謝粲說鏘曰:「王但乘油璧車入宮,出天子坐朝堂,夾輔號令。

粲等閉城門上仗,誰敢不同?東城人正共縛送蕭令耳。」

鏘以上台兵力,悉屬東府,慮事不捷,意甚猶豫。

隊主劉巨,武帝舊人,叩頭勸鏘舉事,銀命鸞將入,復還內,與母陸太妃別,日暮不成行。

典簽知其謀,馳告鸞。

鸞遣兵二千人圍鏘第,殺鏘,並殺謝粲、劉巨等。

江州刺史、晉安子懋,聞鄱一陽一死,大懼,欲起兵,謂防閣陸超之、董僧惠曰:「事成則宗廟獲安,不成猶為義死。」

二人曰:「此州雖小,而孝武常用之?若舉兵向闕,以請鬱林之罪,誰能御之。」

時太妃在建康,密遺書迎之。

太妃有同母兄於瑤之,知其謀,遽以告鸞。

鸞遂遣王元邈引兵討子懋,又遣裴叔業、於瑤之先襲尋一陽一。

叔業溯流直上,輕兵襲湓城,守將樂賁開門納之。

子懋聞湓城失守,率府州兵力據城自守,部曲多雍州人,皆踴躍願奮。

叔業畏其銳,乃使於瑤之人城說子懋曰:「今還都必無過慮,正當作散官,不失富貴也。」

子懋信之,遂不出兵,眾情大沮。

瑤之弟琳之在城中,說子懋重賂叔業,可以免禍,子懋使琳之往,琳之反說叔業取子懋。

於是叔業遣兵四百,隨琳之入城,僚佐皆奔散。

琳之拔刀入齋,子懋罵曰:「小人何忍行此!」琳之以袖障面,使人殺之。

董僧惠被執將殺,謂王元邈回:「晉安舉義,僕實豫謀,得為主人死不恨,願至大殮畢,退就鼎鑊。」

元邈義之,具以白鸞,得兔死。

子懋子昭基,年才九歲,被囚於獄,以方二寸絹為書,遺錢五百,使達僧惠。

僧惠視之曰:「郎君書也。」

悲痛而卒。

或勸陸超之逃亡,超之曰:「人皆有死,此不足懼,吾若逃亡,非唯孤晉安之眷,亦恐田橫客笑人。」

閉門端坐俟命。

超之門生,謂殺超之,當有厚賞,密謀後斬之,頭落而身不倒。

元送厚加殯殮,門生亦助舉棺,棺墜,壓其首,折頸而死,人皆快之。

時臨海王昭秀,為荊州刺史,鸞遣徐元慶至江陵,以便宜從事。

長史何昌寓曰:「僕受朝廷重寄,翼輔外藩,殿下未有愆失,君以一介之使來,何容即以相付耶?若朝廷必須殿下,當自啟聞,重聽後旨。」

昭秀由是得還建康,裴叔業自尋一陽一進向湘州,欲殺湘州刺史、南平王銳。

防閣周伯玉大言於眾曰:「此非天子意,今斬叔業,舉兵匡社稷,誰敢不從!」典簽叱左右斬之,遂殺銳。

又殺郢州刺史、晉熙王銶,南豫州刺史、宜都王簽。

當時朝廷之上,以鸞有靖亂功,詔進鸞為太傅,加殊禮,封宣城王。

鸞以兄子遙光為南郡太守,不之官。

鸞有異志,遙光皆贊成之,凡大誅賞,無不豫謀,任為腹心之佐。

先是王牌上有赤志,人以為貴征,以示晉壽太守王洪範曰:「人言此是日月相,卿幸勿洩。」

洪範曰:「王日月在軀,如何可隱,當播告天下。」

一日,桂一陽一王鑠至東府,見鸞出,謂人曰:「向錄公見接慇勤,流連不能已,而面有慚色,此必欲殺我。」

是夕果遇害。

江夏王鋒有才行,鸞嘗與之言遙光才力可委,鋒曰:「遙光之於殿下,猶殿下之於高工,衛宗廟,安社稷,實有攸寄。」

鸞失色,及殺諸王,鋒又大言其非,鸞收而殺之。

又遣人殺建安王子真,子真走匿一床一下,兵士手牽出之,叩頭乞為奴,不許,殺之。

遣茹法亮殺巴陵王子倫。

子倫一性一英果,時為南蘭太守,鎮琅琊城,有守兵。

法亮恐其不肯就死,以問典簽華伯茂,伯茂曰:「公若以兵取之,恐不可即辦。

若委伯茂,一夫力耳。」

乃委之。

伯茂手自執鴆,一逼一子倫飲。

倫正衣冠,坐堂上,謂法亮曰:「先朝昔滅劉氏,殺其子孫殆盡,今日之事,理數固然。

君自身家舊人,今銜此使,當由事不獲已。

但此酒非勸酬之爵,只可獨飲。」

因仰之而死,時年十六。

法亮及左右皆流涕。

蓋齊制諸王出鎮,皆置典簽,一方之事,悉以委之。

時入奏事,刺史美惡,專系其口,故威行州郡,自刺史以下,莫不折節奉之。

南海王子罕在琅玡,欲游東堂,典簽姜秀不許,遂止。

泣謂母曰:「兒欲移五步不得,與囚何異?」

邵陵王子響,嘗求熊白,廚人答典簽不在,不敢與。

及鸞誅諸王,皆令典簽殺之,竟無一人能抗拒者。

時孔珪聞之流涕曰:「齊之衡一陽一、江夏最有意,而竟害之,若不立典簽,故當不至於此。」

其後宣城王亦知典簽之弊,不許入都奏事,典簽之任始輕。

但未識宣城若何篡立,且聽下文再剖。

齊武帝雄才武略,高蓋一世,但行一事忍刻,與國家忠厚開基,相背而馳,焉得繼體之悠久!太子早逝,太孫狡詐百出,宮闈一婬一亂,蒸及武帝姬人,何後玉成之,以自恣其欲,肆無忌憚。

蕭鸞誅殺一婬一亂之人,廢帝更立,未嘗不可。

乃大權獨握,誅戮宗室,至於盡絕。

子倫雲,先朝殺滅劉氏子孫殆盡,今亦復如是,理數宜然。

可知天道好還,昭然不爽也。

特當此天翻地覆之時,而董僧惠、陸超之慷慨赴義如是,天理不澌滅於人間,亦史冊之光哉。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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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演義
凡例第一卷 晉室將亡廊廟亂 宋家應運帝王興第二卷 劉寄奴滅寇立功 王孝伯稱兵受戮第三卷 楊佺期演武招婚 桓敬道興師拓境第四卷 京口鎮群雄聚義 建康城偽主潛逃第五卷 扶晉室四方悅服 代燕邦一舉蕩平第六卷 東寇乘虛危社稷 北師返國靖烽煙第七卷 除異己暗襲江陵 剪強宗再伐荊楚第八卷 任諸將西秦復失 行內禪南樂聿興第九卷 廢昏庸更扶明主 殺大將自壞長城第十卷 急圖位東官不子 緩行誅合殿弒親第十一卷 誅元兇武陵正位 聽逆謀南郡興兵第十二卷 子業凶狂遭弒逆 鄧琬好亂起干戈第十三卷 計身後忍除同氣 育螟蛉暗絕宗祧第十四卷 輔幼主道成懷逆 殉國難袁粲捐身第十五卷 沈攸之建義無成 蕭紀伯開基代宋第十六卷 縱敗禮官宮闈淫亂 臣廢君宗室摧殘第十七卷 救義陽蕭衍建績 立寶卷六貴爭權第十七卷 救義陽蕭衍建績 立寶卷六貴爭權第十八卷 行亂政外藩屢叛 據雄封眾士鹹歸第十九卷 蕭雍州運籌決勝 齊寶卷喪國亡身第二十卷 寶寅潛逃投北魏 任城經略伐南梁第二十一卷 停洛口三軍瓦解 救種離一戰成功第二十二卷 築淮堰徒害民生 崇佛教頓忘國計第二十三卷 伐東魏淵明被執 納叛臣京闕遭殃第二十四卷 羊侃竭忠守建業 韋粲大戰死青塘第二十五卷 侯景背誓破台城 諸王斂兵歸舊鎮第二十六卷 除霸先始興舉義 王憎辯江夏立功第二十七卷 侯景分屍懲大惡 武陵爭帝失成都第二十八卷 魏連蕭察取江陵 齊納淵明圖建業第二十九卷 慕狡童紅霞失節 掃余寇興國稱尊第三十卷 廢伯宗安成篡位 擒王琳明徹立功第三十一卷 張麗華善承寵愛 陳後主恣意風流第三十二卷 陳氏荒淫棄天險 隋軍鼓勇下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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