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史演義》第三十二卷 陳氏荒淫棄天險 隋軍鼓勇下江南:上下洩洩,鹹不以為意。獨僕射袁憲,請出兵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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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演義》第三十二卷 陳氏荒淫棄天險 隋軍鼓勇下江南

南史演義

第三十二卷 陳氏荒淫棄天險 隋軍鼓勇下江南

話說隋文帝大舉伐陳,將次臨江,沿邊州郡,飛報入朝。

上下洩洩,鹹不以為意。

獨僕射袁憲,請出兵御之,且謂後主曰:「京口、採石,俱是要地。

各須銳兵三千,並出金翅三百艘,緣江上下,以為防備。」

後主曰:「此是常事,邊城將帥足以當之。

若出人船,必致驚擾,徒亂人心。」

不聽。

及隋軍深入,州郡相繼告急,後主從容謂詩臣曰:「齊兵三來,周師再至,無不摧敗而去,彼何為者耶?」

孔范進曰:「長江天塹,古以為限,隔斷南北,今日隋軍,豈能飛渡耶?邊將欲作功勞,妄言事急。

臣每患官卑,虜若渡江,臣定作太尉公矣。」

或妄傳北軍在道,馬多死。

范曰:「可惜,此是我馬,何為而死?」

後主大笑,深以為然,奏伎縱酒,賦詩如故。

先是蕭摩訶喪偶,續娶夫人任氏,年甚少。

嘗以命婦入朝,與麗華說得投機,結為姊妹。

任氏生得容顏俏一麗,體態輕一盈,兼能吟詩作賦,自矜才色,頗慕風一流。

嫁得摩訶,富貴亦已稱心,微嫌摩訶是一武夫,閨房一中惜玉憐香之事,全不在行,故心常不足。

入宮,見後主與麗華,好似並蒂蓮,比翼鳥,無刻不親,何等思一愛一綢繆,不勝欣羨。

故見了後主,往往眉目送情,大有一毛一遂自薦之意。

況後主是一好色之主,艷麗當前,正搔著心孔癢處,焉肯輕輕放過?只因任氏是大臣之妻,礙著君臣面上,未便妄動。

又相見時妃嬪滿前,即欲與她苟合,苦於無從下手,故此未獲如願。

一日,正當後主臨朝,麗華召夫人入內,留在結綺閣宴飲,你一盞,我一杯,慇勤相勸,麗華不覺酣醉,倚在繡榻之上,沉沉睡著。

夫人見麗華醉了,乘著酒興,欲往望仙閣,與孔貴妃閒談片時,遂悄悄從復道走去。

哪知事有湊巧,恰值後主亦獨自走來,夫人迴避不及,忙及俯伏一在旁。

後主笑嘻嘻走近身邊,以手相扶道:「夫人既與我貴妃結為姊妹,便是小一姨了,何必行此大禮?」

夫人才立起身,後主便挽定玉手,攜入密室,拉之並坐,曰:「慕卿已久,今日可副聯懷。」

夫人垂首含羞,輕輕俏語道:「只恐此事不可。」

然見了風一流天子,態度溫一存,早已心動。

於是後主擁抱求一歡,夫人亦含笑相就,絕不作難。

翻雲覆雨,笑語盈盈,以為巫山之遇,不過如此。

宮人見者,皆遠遠避開,任其二人一婬一蕩。

良久事畢,遂各整衣而起,宮人進來,捧上金盆洗手。

二人洗罷,同往結綺閣來。

斯時夫人鬃亂釵斜,嬌羞滿面,麗華接見,忙上前稱賀道:「此是陛下合享風一流之福,故得遇姊。

姊能曲體帝意,便是繡閣功臣了,何嫌之有?」

乃為夫人重點新妝,閣中再開筵宴。

當夜麗華留住夫人,使後主重赴一陽一台之夢。

較之初次,更覺情濃。

明日,夫人辭出,後主欲留,恐惹物議,因作詞調一闕,以訂後會。

其詞曰:

雕闌掩映,花枝低亞,玉立亭亭如畫。

巫山十二碧峰頭,喜片刻雨沾雲惹。

相逢似夢,相知如舊,一點柔情非假。

風一流況味兩心同,願無忘今夜。

夫人亦答小詞一首,以紀恩幸。

其詞曰:

滿苑嬌花人似醉,芳草情多,也是縈苔砌。

多謝春風能做美,一番濃露和煙翠。

一霎匆匆羅帳裡,聚出無心,散卻偏容易。

窗外柳絲闌上倚,依依似把柔情系。

麗華見了,不勝歎賞,曰:「陛下天縱之才,姊妹閨中之秀,然皆深於情者也。」

蓋麗華有一種好處,枕席之事,全不妒忌。

引薦宮中美色,常若不及,後宮多德之,故夫人於後主有私,不唯不妒,愈加親一熱。

自此夫人常召入宮,留宿過夜。

在摩訶面前,只言被麗華留住,不肯放歸。

摩訶是直一性一人,始初信以為實,也不十分查問。

其後風聲漸露,知與後主有一奸一,不勝大怒,因歎道:「我為國家苦爭惡戰,立下無數功勞,才得打成天下。

今嗣主不顧綱常名分,一奸一污我妻子,玷辱我門風教我何顏立於朝廷!」因此把忠君為國的心腸,遂冷了一半。

今且按下不表。

卻說隋兵既起,賀若弼自北道爭先,韓擒虎自南邊開路,軍馬渡江,如入無人之境。

沿江守將,望風盡走。

俄而若弼進據鍾山,頓兵白虎岡,擒虎率步騎二萬,屯於新林,內外大恐時建康甲士,尚有十餘萬人,後主素懦怯,不達軍事,台內處分一委施文慶。

文慶務為壅蔽,諸將凡有啟請,率皆不行。

先是賀若弼之攻京口也,袁憲請出兵迎擊,後主不許。

及弼至鍾山,憲又回:「弼懸軍深人,營塹未堅,出兵掩襲,可以必克」又不許。

及聞隋兵百萬盡行壓境,後主始懼,乃召摩訶、任忠等於內殿,商議軍事。

摩訶不語,忠曰:「兵法客貴速戰,主貴持重,今國家足食足兵,宜固守台城,緣淮立柵。

北軍雖來,勿與交戰,分兵斷江路,無令彼信得通,給臣一精一兵一萬,金翅艘三百,乘江而下,逕掩六一合,彼大軍必謂渡江將士已被俘獲,自然挫氣。

淮南土人皆與臣有舊,今聞臣往,必皆景從巨復揚聲欲往徐州,斷披歸路,則諸軍不擊自去。

待春水既漲上江守將周羅睺等,必沿流赴援,此良策也。」

後主不能從。

明日,欻然曰:「兵久不決,令人腹煩,可呼蕭郎出兵一擊。」

孔范從旁贊之,且曰:「殲盡丑虜,當為陛下勒石燕然」任忠叩頭苦請勿戰,不從。

謂摩訶河曰:「卿可為我一決。」

摩訶曰:「從來行陣,為國為身,今日之事,兼為妻子。」

後主大喜,乃使魯廣達陳於白土岡居諸軍之南,任忠次之,孔范又次之,摩訶一軍最在北。

諸軍相去,南北亙二十里,首尾進退,各不相知。

賀若弼將輕騎登山,遙望眾軍,因即馳下,率甲士八千勒陣待之。

摩訶以後主通其妻,全無戰意。

唯魯廣達與弼相當,摧堅陷陣,所向披一靡一,殺死隋將士三百餘人。

隋師退走,弼見追兵至,輒縱煙以自隱。

陳人既勝,將士各將所得首級,走獻陳主求賞。

弼知其驕惰,乃引兵趣孔范,范兵暫交即退。

諸軍顧之皆亂。

隋兵乘之,遂大損,死者五千人。

摩訶既不退,又不戰,遂被擒於陣。

弼命斬之,摩訶顏色自若,乃釋而禮之,摩訶遂降。

任忠弛馬入台,見後主曰:「兵已敗矣,臣實無所用力,奈何?」

後主與之金兩滕,使募人出戰。

忠曰:「陛下唯具舟楫,就上流諸軍,臣當以死奉衛。」

言裡即出。

後主信之,乃令宮人束裝以待。

哪知任忠已懷叛志,馳至石子岡,正遇韓擒虎軍來,便下馬迎降。

擒虎大喜,遂相與並進,直入朱雀門。

台軍欲拒,忠揮之曰:「老夫尚降,諸軍何事相抗?」

眾聞之,皆散走。

於是城內文武百官並通。

斯時後主身旁不見一人,唯袁憲侍側,因謂之曰:「朕從來待卿不勝餘人,今人皆棄我去,唯卿獨留,不遇歲寒,焉知松柏?非唯朕無德,亦是江東衣冠道盡。」

言罷,遽欲避匿。

憲正色曰:「北兵之入,必無所犯,大事如此,去將安之?臣願陛下正衣冠,御正殿,依梁武帝見侯景故事。」

後主不從,下榻急走,曰:「鋒刃之下,未可兒戲,朕自有計。」

從宮嬪十餘人,奔至後堂景一陽一殿,將投於井。

袁憲自後見之,以身蔽並,後主與爭,久之得入。

憲,慟哭而去。

時隋兵入宮,執內侍問曰:「爾主何在?」

內侍指井曰:「在是。」

窺之正黑,呼之不應,欲下石,乃聞叫一聲。

以繩引之,怪其太重,及出,乃與張貴妃、孔貴嬪同束而上。

眾大笑。

先是沈皇后一性一端靜,寡嗜欲,後主待之甚薄。

張貴妃一寵一傾後宮,後澹然退處,未嘗有所忌怨。

及隋兵入,居處如常。

太子深年十五,閉閣而坐,獨舍人孔伯魚侍側。

軍士叩閣而入,太子安坐,勞之曰:「戎旅在途,得無勞乎?」

軍士成致敬焉。

話分兩頭,賀若粥乘勝至樂游苑,魯廣達猶督余兵,苦戰不息,復殺隋軍數百人。

會日暮,乃解甲,面台再拜慟哭,謂眾曰:「我身不能救國,負罪深矣。」

士卒皆涕泣歔欷,遂就擒。

弼夜燒北掖門入,聞擒虎已執叔寶,呼視之,叔寶惶懼,流汗股慄,向弼再拜。

迅謂之曰:「小一柄一之君,當大國之臣,拜乃禮也。

入朝不失作歸命侯,無勞恐懼。」

乃幽之德孝殿,以兵守之。

卻說晉王廣素慕麗華之美,私囑高熲回:「公入建康,必留麗華,勿害其命。」

熲至,召麗華來見,曰:「美固美矣,但太公蒙面以斬妲己,我豈可留以誤人?」

乃斬之於青溪。

晉王聞之,悵然失望曰:「昔人云無德不報,我有以報高公矣。」

於是晉王整旅入建康,以施文慶受委不忠,曲為諂佞,以蔽人主耳目,沈客卿重賦厚斂,以悅其上,與太市令一陽一慧郎,刑法監徐析、都令史既慧,指為五佞,並斬於石闕下,以謝三吳之人。

使記室裴矩收圖籍,封府庫,資財一無所取。

陳人賢之。

且說當初陳高祖殺了王僧辯一家,只道王室已絕,哪知僧辯尚尚有一子遺下,名頍。

當閤家被難時,頍尚在襁褓,虧得一乳一母摯之以逃,流離北土。

及壯,仕隋為儀同三司,隋師伐陳從軍南來。

及陳亡,欲報父仇,乃結壯士數十人,飲以酒而謂之曰:「吾家與霸先,有不共戴天之仇。

願借諸君之力,發其墓,毀其一屍一,以舒夙恨。

有罪我自當之,雖死不悔。」

眾皆許諾。

乃夜往,發陳祖陵,開其棺,一屍一尚不腐,跪而斬之,焚骨取灰,投水而飲之。

曰:「今而可以報吾父於地下矣。」

天明自縛,叩首於軍門,請正擅命之罪。

晉王重其義,承製赦之。

聞者莫不感歎。

再說水軍都督周羅睺守江夏,與秦王俊相持逾月,隋兵不得進。

又荊州刺史陳慧紀,與南康內史呂忠肅據巫峽,於北岸鑿石,綴鐵鎖三條,橫絕中流,以遏隋船。

楊素奮兵擊之,四十餘戰,殺死隋兵五千餘人,素不能克。

及建康平,晉王廣以後主手書,招上江諸將。

羅睺乃與諸將大臨三日,放兵降隋。

慧紀、忠肅亦解甲投誠。

楊素乃得下至漢口,與秦王俊會將次湘州,有兵守城,不得進。

素遣別將龐暉進兵攻之,舉城欲降湘州刺史岳一陽一王叔慎年十八,置酒會文武僚吏,酒酣,拍案歎曰:「君臣之義,盡於此矣!」墳史謝基伏而流涕,司馬侯正理,奮袂起曰:「主辱臣死,諸君獨非大陳之臣乎?今國家有難,實致命之秋也,縱其無成,猶見臣節。

青門之辱,有死不能。

今日之機,不可猶豫。

後應者斬!」眾成許諾,乃具牛馬幣帛,詐降於一寵一暉,誘之入城。

叔慎伏甲門口,暉至,斬之以徇。

於是建牙勒兵,招合士眾,數日之中,得兵五千人。

衡一陽一太守范通、武州刺史鄔居業,皆舉兵助之。

素聞暉死,率大軍繼進。

叔慎與戰,大敗,遂被擒。

秦王俊斬之於漢口,其一黨一羽皆死。

又嶺南未有所附,數郡士民,共奉高涼郡太夫人洗氏為主號「聖母」,保境拒守。

晉王遣柱國韋洸,安一撫嶺外。

至南康不得進,乃以叔寶書遺夫人,諭以國亡,使之歸隋。

夫人集首領數千人,向北慟哭,謂其孫馮魂曰:「昔武帝起兵吳興,我決其必成大事,故使汝以兵助之,後果代有梁業。

我家累受其恩,曾幾何時,子孫不能守,把錦銹江山,盡岸他人之手,曷勝浩歎!我以一隅之地,何敢與天下相抗?」

乃遣使迎洸。

洸至廣州,曉諭嶺南諸州,無不歸順。

於是陳國皆平。

得州三十郡一百,縣四百。

三月已巳,送叔寶與其王公百司,並詣長安陳氏遂亡。

後人有長歌一篇,記其荒亡之跡云:

南朝天予一愛一豪奢,莢蓉為國顏作霞。

不臨朝右明光殿,只戀宮中桃李花。

自矜文藻超凡俗,咳吐隨風散珠玉。

批風抹月興無涯,品燕評鶯意不足。

風一流一性一格誇作家,終朝相對人如花新詞艷句推江總,淺笑輕顰鬥麗華。

朱樓翠殿飄香遠,舞村歌台雲雨滿。

蓬萊瀛海艷神仙,結綺臨春起池館。

朱甍畫棟接青霄,雲作窗欞虹作橋。

龜網罘罳金落索,龍紋屏障玉鏤雕。

珊瑚座映琉璃榻,繡帶珠簾銀蒜押。

氍毹海上錦雲來,翡翠瓶中瓊樹插。

錦筵羅列山海珍,猩唇龍脯堆粉綸。

瑪瑙盤傾霞燦爛珍珠紅滴香氤氳。

紛紛仙樂奏新聲,君王歡笑側耳聽。

只道昇平難際會,冰輪莫負今宵明。

昭儀妙句矜無比,學士清詞雜宮徵。

脂香粉膩惹朝衫,巧笑低吟喜嬌美。

通宵褻狎兩不嫌,但稱麗句諧穠纖。

聲嬌語脆醉人魄,音入肺腑如膠粘。

譜得新聲中音律,後一庭玉樹真奇絕。

鶯喉慢囀神欲飛,蕩志驚魂意歡一悅朝歌暮樂無已時,君臣放一浪一疑狂癡。

只知裙底情無限,那惜眉頭火莫支。

一朝兵馬鄰封起,百萬旌旗煥羅綺。

交章告急如不聞,猶說妖嬈貴妃美。

陳情袁憲拼白頭,痛哭欲解危城憂。

邪臣妄議恃天險,長江萬里輕戈矛。

君臣大笑仍歡樂,飲酒征歌相戲謔。

不知天上下將軍,御座孤身無倚著。

袁憲忠言總不知,臨危猶是戀宮妃。

三人入井計何拙,千古胭脂辱井嗤。

王氣金陵且消歇,晉王好色心偏熱。

誰知宮裡貌如花,化作營中劍鋩血。

荒一婬一破國憶陳隋,瞬息興亡致足悲。

虎踞龍蟠佳麗地,年年惟見鷓鴣飛。

先是武帝受禪之後,夢有神人,自天而下,手執玉策金字,北面授帝曰:「陳氏五帝,三十二年。」

屈指興亡,適符其數。

又後主在東宮時,有鳥一足,集於殿庭,以嘴畫地成文曰:

獨足上高台,盛草變成灰。

欲知我家處,朱門當水開。

後有解之曰:「獨足」指後主亡國時,獨行無眾。

「盛草」言荒穢之狀,隋承火運,草遇火,則變為灰矣。

及後主至長安,同其家屬,館於都水台,門適臨水,故始句言「上高台」,結言「當水開」也。

其言皆驗。

卻說後主至京,朝見隋帝,帝赦其罪,給賜甚厚。

數得引見,班同三品,每預宴,恐致傷心,為不奏吳音。

後監守者奏言叔寶云:「既無秩位,每預朝集,願得一官號。」

帝曰:「叔寶全無心肝。」

監者又言叔寶常醉,罕有醒時。

帝問飲酒幾何,對曰:「與其子弟日飲一石。」

帝大驚,使節其飲,既而曰:「任其一性一可耳,若節其酒,教他何以過日?」

又詔陳氏子弟在京城者,分置邊郡,給田業使為生。

歲時賜衣服以安全之。

其降臣江總、袁憲、蕭摩訶、任忠俱拜儀同三司。

帝嘉袁憲雅一操一,下詔以為江東稱首,謂群臣曰:「平陳之初,我悔不殺任變奴。

受人榮祿,兼當重寄,不能橫一屍一殉國,乃雲無所用力。

與宏演納肝,何其遠乎?」

又晉王之戮陳五佞也,未知孔范、王瑳、王儀、沈瓘之罪,故得免。

及至長安,事並露,帝乃暴其罪惡,投之邊裔,以謝吳越之人。

見周羅睺慰諭之,許以富貴。

羅睺垂泣對曰:「臣荷陳氏厚遇,本朝淪亡,無節可紀。

得免於死,陛下之賜也,何富貴之敢望?」

賀若粥謂羅睺曰:「聞公郢漢起兵,即知揚州可得,王師利涉,果如所料。」

羅睺曰:「若得與公周旋,勝負亦未可定也。」

頃之拜儀同三司。

睺有裨將羊翔,早降於隋,伐陳之役,為隋鄉導,位至上開府儀同,班在睺上。

韓擒虎於朝堂戲睺曰:「不知機變,乃立在羊翔之下,毋乃愧乎?」

睺曰:「僕在江南,久承令問,謂公天下節士。

今日所言,殊乖所望。」

擒虎有愧色。

先是常侍韋鼎聘於周,遇帝而異之,謂帝曰:「公當大貴,貴則天下一家,歲一周天,老夫當委質於公。」

帝謙謝不敢當。

及至德之日,鼎在江南,盡賣其田宅。

或問其故,鼎曰:「江東王氣,盡於此矣,吾異日當歸葬長安耳。」

至是陳平,帝召鼎為上儀同三司。

叔寶嘗從帝登邙山侍飲,賦詩曰:

日月光天德,山河壯帝居。

太平無以報,願上東封書。

因表請封禪,帝優詔答之。

他日復侍宴,及出,帝目之曰:「此敗豈不由酒,以作詩之功,何如思安時事?聯聞賀弼迅度京口,其下密啟告急,叔寶飲酒不省。

高熲至日,猶見啟在枕下,尚未開封。

此誠可笑,蓋天亡之也。」

叔寶卒於仁壽四年之十一月,時年五十二。

贈長城縣公。

蓋自南北分裂,晉元帝建都金陵,號曰東晉,傳十一主,共一百零四年。

劉宋受禪,凡八主,共六十年。

蕭齊代興,凡七主,共二十四年。

梁武繼統,凡四主,共五十六年。

陳氏代梁,凡五主,共三十三年。

統計南朝年代,共二百七十七年,金陵正氣始盡,隋家並而有之,天下遂成一統。

詩曰:

渠大英雄作帝王,威加海內氣飛揚。

三秦才睹衣冠舊,何太匆匆歸建康。

上南宋

一木難支大廈傾,愍孫血染石頭城。

諸王並是天家戚,舅氏江山付道成。

上南齊保有江東四十秋,疆圉無恙若金甌。

只緣梁祚應當盡,天命昭明不白頭。

上南梁當代人豪數霸先,文宣繼統亦稱賢。

「後一庭」一曲風一流甚,斷送東南半壁天。

上南陳

陳後主不理國政,以風一流為事,諸臣正直者少,謅佞者多,所以綱紀敗壞,不可收拾。

及敵兵壓境,不聽袁憲忠言,尚悅佞人獻談,不亡何待?乃至與張、孔同入於井,可羞之甚。

其得保首領以沒,幸矣。

皇后、太子,尚能不失大體,可敬!可敬!袁憲雖亦降隋,乃忠於陳,竟盡心力,至不得已而降之,亦可原矣。

結處統括全部,分劃年代,條理井然。

不似時手做到後來,全無收煞、只圖了事者可比。

比作手之書,超邁流俗,有目者自能辨之。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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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演義
凡例第一卷 晉室將亡廊廟亂 宋家應運帝王興第二卷 劉寄奴滅寇立功 王孝伯稱兵受戮第三卷 楊佺期演武招婚 桓敬道興師拓境第四卷 京口鎮群雄聚義 建康城偽主潛逃第五卷 扶晉室四方悅服 代燕邦一舉蕩平第六卷 東寇乘虛危社稷 北師返國靖烽煙第七卷 除異己暗襲江陵 剪強宗再伐荊楚第八卷 任諸將西秦復失 行內禪南樂聿興第九卷 廢昏庸更扶明主 殺大將自壞長城第十卷 急圖位東官不子 緩行誅合殿弒親第十一卷 誅元兇武陵正位 聽逆謀南郡興兵第十二卷 子業凶狂遭弒逆 鄧琬好亂起干戈第十三卷 計身後忍除同氣 育螟蛉暗絕宗祧第十四卷 輔幼主道成懷逆 殉國難袁粲捐身第十五卷 沈攸之建義無成 蕭紀伯開基代宋第十六卷 縱敗禮官宮闈淫亂 臣廢君宗室摧殘第十七卷 救義陽蕭衍建績 立寶卷六貴爭權第十七卷 救義陽蕭衍建績 立寶卷六貴爭權第十八卷 行亂政外藩屢叛 據雄封眾士鹹歸第十九卷 蕭雍州運籌決勝 齊寶卷喪國亡身第二十卷 寶寅潛逃投北魏 任城經略伐南梁第二十一卷 停洛口三軍瓦解 救種離一戰成功第二十二卷 築淮堰徒害民生 崇佛教頓忘國計第二十三卷 伐東魏淵明被執 納叛臣京闕遭殃第二十四卷 羊侃竭忠守建業 韋粲大戰死青塘第二十五卷 侯景背誓破台城 諸王斂兵歸舊鎮第二十六卷 除霸先始興舉義 王憎辯江夏立功第二十七卷 侯景分屍懲大惡 武陵爭帝失成都第二十八卷 魏連蕭察取江陵 齊納淵明圖建業第二十九卷 慕狡童紅霞失節 掃余寇興國稱尊第三十卷 廢伯宗安成篡位 擒王琳明徹立功第三十一卷 張麗華善承寵愛 陳後主恣意風流第三十二卷 陳氏荒淫棄天險 隋軍鼓勇下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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