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村輟耕錄》卷二十五:偶讀宋蕭森《希通錄》,及俞文豹《吹劍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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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村輟耕錄》卷二十五

南村輟耕錄

卷二十五

◎論秦蜀秦皇坑儒,武侯相漢,未有置異議於其間者。

偶讀宋蕭森《希通錄》,及俞文豹《吹劍錄》,而得其說,可采。

森曰:「李斯曰:『非博士官所職,天下敢有藏詩書百家語者,皆詣守尉雜燒之。

』則是天下之書雖焚,而博士官猶有存者。

惜乎入關收圖籍而不及此,竟為楚人一炬耳。

前輩嘗論之,但坑儒一事,未有究極之者。

僕按史書,所坑特侯生盧生四百六十餘人,非能盡坑天下儒者。

為其所坑,又非儒者。

何以知之?始皇三十二年,使盧生求羨門。

刻碣石門,壞城郭,決提防。

又盧生入海還,因奏錄圖書曰:『亡秦者一胡一 也』。

始皇乃遣蒙恬,發兵三十萬人,北伐匈一奴一。

起臨洮,築遼水。

又盧生說始皇曰:『日方中。

人主時為微行,以辟惡鬼。

惡鬼辟,真一人至。

願上所居宮毋令人知,然後不死之藥殆可得也。

』其後建阿房宮。

千間萬落,必自此言發之。

觀其二事,皆盧生稔其惡,又縱臾之,特方伎之流耳,豈所謂儒者哉?始皇因封禪之議,謗口紛紛,已懷殺意。

及其一怒而坑之,或者天理之不容。

其求藥海上也,則挾童男童女以行,皆取於民間,奪其無告之孤。

肆厥不軌之狀,如今妖教,竊其中死無辜者多矣。

此一罪也。

因亡一胡一 之讖,興北伐之師,築長城,斷地脈,南北生靈,因是役而死者,不可勝算。

骸積如山,血流成川,調發頻仍,剝及閭左。

原始要終,誰生厲階?此二罪也。

獻辟鬼之術,覬真一人之來。

鹹宮觀二百七十,復道相連,有言其所幸之處者罪死。

梁山之上,其語一洩,時在旁者盡殺之,自是莫知行之所在。

此三罪也。

有一於此,罪不容於死,況兼有之。

以四百六十餘人之坑,償萬人之命,良不為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真可畏哉。

始皇曰:『盧生等,吾尊賜之甚厚,今乃誹謗我。

諸生在鹹一陽一者,吾使廉問,或為妖言以亂黔首。

於是使御史按問諸生,傳相告引。

』僕亦信盧生非吾儒中人,況始皇自謂尊賜甚厚,豈非如前三者方術圖讖之類有以中其欲,故尊賜之。

初不聞其誦孔子之言以進。

古今相承皆曰坑儒,蓋惑於扶蘇之諫。

扶蘇曰:『諸子皆誦法孔子,皇上皆重法繩之,臣恐天下不安。

』嗚呼!至若盧生者,何嘗誦法孔子!自扶蘇言之誤,使儒者蒙不韙之名。

自我一洗,亦萬世之快也。

不然,如兩生四皓伏生之流,鴻飛冥冥,弋人何慕,肯搖唇鼓吻自投於陷阱哉?僕故曰:盧生四百六十餘人,皆方伎之士也。

天下之大,所謂儒者,固不止此。

其坑之者,此而已矣。

有道之士,秦不能坑。

火德一炎,兩生以講禮聞,四皓以羽翼之功聞,伏生以口授古書聞。

豈非天壽其脈,留此數公。

以見吾儒不可磨滅,而朋奸一黨一 惡小人終不能為長久計。

商君以變法禍秦,竟遭車裂。

盧生以方伎禍秦,坑於鹹一陽一。

其罪等也。

天其或者假手於秦歟?商君裂矣,盧生坑矣,而秦以不祀,抑亦自相擠陷之明報而禍一婬一之道為不遍矣。

僕惡夫坑儒之名,故論其顛末如此。」

文豹曰:「古今論孔明者,莫不以忠義許之。

然余兄文龍,嘗考其顛末,以為孔明之才,謂之識時務則可,謂之明大義,則未也。

謂之忠於劉備則可,謂忠之於漢室則未也。

其說有四:一者,備雖稱為中山靖王之後,然其服屬疏遠,世數難考。

一溫一 公謂猶宋高祖自稱楚元王后。

故《通鑒》不敢以紹漢統,況備又非人望之所歸。

周瑜以梟雄目之,劉巴以誰人視之,司馬懿以詐力鄙之,孫權以猾虜呼之,亮獨何見而委身焉?藉使以為劉氏族屬,然獻帝在上,猶當如光武之事更始,東征西伐,一切聽命焉,可也。

二者,備之枉駕草廬也,始謀不過曰:『主上蒙塵,孤不度德量力,欲伸大義於天下。

』其辭甚正,其志甚偉。

自亮開之以跨荊益成霸業之利,而備之志向始移,無復以獻帝為念。

由建安舉兵以來,二十四年,天子或都許,或居長安,或幸洛一陽一,宮室煨燼,越在籬棘間,備未嘗使一介行李詣行在所。

今年合眾萬餘,明年合眾三萬,未嘗一言稟命朝廷,而亮亦未嘗一談及焉,蓋共帝蜀之心已定於草廬一見之時矣。

三者,曹操欲順流東下,求救於吳,無一言及獻帝,而獨說以鼎足之說。

夫鼎足之說,始於蒯通。

然通之說韓信以此,猶有漢之一足。

當三國時而為是說,則獻無復染指之望矣。

賴周瑜漢賊之罵,足以激怒孫權,故能成赤壁之勝。

若亮若備,何以厲將士之氣,服曹操之心哉?荊楚之士,從之如雲,非從備也,乃從漢也。

四者,備之稱王漢中,則建安二十四年也。

獻帝在上,而敢於自王。

及稱帝武擔,則聞獻帝之遇害也。

亮不能如董公說高祖,率三軍為義帝縞素,仗大義。

連孫吳聲罪討賊,乃遽乘此即帝位,而反鋒攻吳。

晉文公有言:『父死之謂何,又因以為利。

』故費詩以為大敵未克,便先自立,恐人心疑惑,而諫以高祖不敢王秦之事。

亮反怒而黜之。

夫以操之奸雄,其王其公,猶必待天子之命,荀?且以此憤死。

以丕之篡逆,亦必待獻帝之禪,楊彪且不肯臣之。

備雖稱宗室,而亦臣也,何所稟命,而自王自帝?固方嘵嘵以興復漢室為辭,不知興復漢室為獻帝耶?為劉備耶?亮即有心於帝備矣。

萬一果能興復,將置獻帝於何地?出師一表,雖忠誠懇懇,特忠於所事耳。

其於大義,實有所未明。

管仲樂毅之事,君子所羞道者,以其但知有燕齊而不知有王室也。

亮乃以管樂自許。

宜其志慮之所圖回,功業之所成就,止於區區一蜀耳。

或者但為備劉氏宗也,備帝蜀,則漢祚存矣;亮忠於備,即忠於漢矣。

吁!無獻帝則可,有獻帝在,而君臣自相推戴,則赤眉之立盆子,亦有辭於世矣。

春秋之末,諸侯爭強,周室微弱,孔子無一日不以尊王為心;若如亮之見,則魯同姓也,亦可奉之為王矣。

天下後世惟持此見,故於亮之事無孱置異議於其間。

文中子曰:通也敢忘大皇昭烈之懿識,孔明公瑾之盛心。

噫!漢之君既稱獻帝,魏之君又稱武帝,吳之君又稱大皇帝,蜀之君又稱照烈皇帝。

天無二日,民無二王。

一天下而四帝並立,可乎?』通這見如此,宜其為讀書之僭也。

余兄嘗以是說取解於同文館。」

◎院本名目唐有傳奇,宋有戲曲、唱諢、詞說,金有院本、雜劇、諸公調。

院本,雜劇,其實一也。

國朝,院本、雜劇、始厘而二之。

院本則五人。

一曰副淨,古謂之參軍。

一曰副末,古謂之蒼鶻鶻,能擊禽鳥,末可打副淨,故云:一曰引戲,一曰末泥,一曰孤裝。

又謂之五花爨弄。

或曰:宋徽宗見爨國人來朝,衣裝鞋履巾裹,傅粉墨,舉動如此,使優人效之以為戲。

又有焰段,亦院本之意,但差簡耳。

取其如火焰,易明而易滅也。

其間副淨有散說,有道念,有觔斗,有科泛,教坊色長魏武劉三人鼎新編輯,魏長於念誦,武長於觔斗,劉長於科泛,至今樂人皆宗之,偶得院本名目,載於此,以資博識者之一覽。

△和曲院本月明法曲鄆王法曲燒香法曲送香法曲上墳伊州燒花新水熙州駱駝列良羸府病鄭逍遙樂四皓逍遙樂四酸逍遙樂賀貼萬年歡舁廩降黃龍列女降黃龍

△上皇院本壺春堂太湖石金明池戀鰲山六變妝萬歲山打草陣賞花燈錯入內問相思探花街斷上皇打球會春從天上來△題目院本柳絮風紅索冷牆外道共粉淚楊柳枝蔡消閒方偷眼呆太守畫堂前夢周公梅花底三笑圖窄布衫呆秀才隔年期賀方回王安石斷三行競尋芳雙打利花院

△霸王院本悲怨霸王范增霸王草馬霸王散楚霸王三官霸王補塑霸王△諸雜大小院本喬記孤旦判孤計算孤雙判孤百戲孤哨?店孤燒棗孤孝經孤菜園孤貨郎孤合房酸麻皮酸花酒酸狗皮酸還魂酸別離酸王纏酸謁食酸三揲酸哭貧酸插撥酸酸孤旦毛詩旦老孤遣旦纏三旦禾哨旦哮賣旦貧富旦書匱兒紙?兒蔡一奴一兒剁毛兒喜牌兒卦冊兒繡篋兒粥碗兒似娘兒卦鋪兒師婆兒教學兒雞鴨兒黃丸兒稜角兒田牛兒小丸兒丑一奴一兒病襄王馬明王鬧學堂鬧浴堂寬布衫泥布衫趕湯瓶紙湯瓶鬧旗亭芙蓉亭壞食店鬧酒店壞粥店莊周夢花酒夢蝴蝶夢三出捨三入捨瑤池會八仙會蟠桃會洗兒會藏鬮會打五臟蘭昌宮廣寒宮鬧結親倦成親強風情大論情三園子紅娘子太平還鄉衣錦還鄉四論藝殿前四藝競敲門都子撞門呆大郎四酸擂問前程十樣錦長慶館癩將軍兩相同競花枝五變妝洪福無疆白牡丹赤壁鏖兵窮相思金壇謁宿調雙漸官吏不和鬧巡鋪判不由己大勘刀同官不睦鬧平康趕門不上賣花容同官賀授無鬼論四酸諱偌鬧棚闌雙藥盤街鬧文林四國來朝雙捉婿酒色財氣醫作媒風一流 藥院監法童漁樵問話斗鵪鶉杜甫游春鴛鴦簡四酸提候滿朝歡月夜聞箏鼓角將鬧芙蓉城雙鬥醫張生煮海賒饅頭文房四寶謝神天陳橋兵變雙揭榜朦啞質庫雙福神院公狗兒告和來佛印燒豬酸賣徠琴劍書箱花前飲五鬼聽琴白雲庵迓鼓二郎壞道場獨腳五郎賣花聲進奉伊州錯上墳醫五方打五鋪拷梅香四道姑隔簾聽硬行蔡義養娘?店師姨論秋蟬劉盼盼牆頭馬剌董卓鋸周樸四柏板大論談牽龍舟擊梧桐淹藍橋入桃園雙防送海棠春香藥車四方和九頭頂鬧元宵趕村禾眼藥孤兩同心更漏子一陰一陽一孤抱頭巾三索債防送哨偌賣旦是耶酸怕水酸回回梨花院晉宣成道記

△院麼海棠軒海棠園海棠怨海棠院魯李王慶七夕再相逢風一流 婿王子端捲簾記紫雲迷四季張與夢孟楊妃女狀元春桃記粉牆梨花院妮女梨花院龐方一溫一 道德經大一江一 東注吳彥舉不抽關不掀簾紅梨花玎?天賜暗姻緣

△諸雜院爨鬧夾棒六麼鬧來棒法曲望羸法曲分拐法曲送宣道人歡逍遙樂打馬鋪奢采延壽樂諱老長壽仙夜半樂打明星歡呼萬里山水日月集賢寶打三教打白雪歌地水火風夜深深三磕胞佳景堪游琴棋書畫喜遷鶯剁草鞋大公家教十五郎勝王閣鬧八妝春夏秋冬風花雪月上小樓袞頭子噴水一胡一 僧汀注論語恨秋風鬼點偌詩書禮樂論語謁食下角瓶大醫淡再游恩地累受恩深送羹湯放火子擂鼓孝經香茶酒果般子和尚四不犯徐演黃河單兜望梅花皇都好景四偌大提猴雙聲疊韻上皇四軸書三偌一卜調猿卦鋪倬刀饅頭河轉迓鼓背箱伊州酒樓伊州蓑衣百家詩埋頭百家詩偷酒牡丹香雪詩打樊噲抹面長壽仙四若賈諢四偌祈雨松竹龜鶴王母祝壽四偌抹紫粉四偌劈馬椿截紅鬧浴堂和燕歸梁蘇武和番羹湯六麼河一陽一舅舅偌請都子雙女賴飯一貫質庫兒私媒質庫兒清朝無事豐稔太平一人有慶四海民和金皇聖德皇家萬歲背鼓千字文變龍千字文摔盒千字文錯打千字文木驢千字文埋頭千字文講來年好講聖州序講樂章序講道德經神農大說樂食店提猴人參腦子爨斷朱一溫一 爨變二郎爨講百果爨講百花爨講蒙求爨講百禽爨講心字爨變柳七爨三跳澗爨打王樞密爨水酒梅花爨調猿香字爨三分食爨煎布衫爨賴布衫爨雙揲紙爨謁金門爨跳布袋爨文房四寶爨開山五花爨

△衝撞引首打三十打謝樂打八哥錯打了錯取兒說狄青憨郭郎枝頭巾小鬧摑鶯哥貓兒大一陽一唐小一陽一唐歇貼韻三般尿大驚睡小驚睡大分界小分界雙雁兒唐韻六貼我來也情知本分喬捉蛇鐺鍋釜灶代元保母子觜苗兒山梨柿子打淡的一日一個村城詩一胡一 椒雖小蔡伯喈遮截架解窄磚兒三打步穿百倬盤榛子四魚名四坐山提頭帶天下樂四怕水四門兒說古人山麻秸喬道傷黃風蕩蕩貪狼觀通一母串梆子拖下來啞伴哥劉千劉義歡會旗生死鼓搗練子三群頭酒糟兒淨瓶兒賣官衣苗青根白調笑令鼓笛柳青娘調劉袞請車兒身邊有藝論句兒霸王草難古典左必來香供養合五百?爾嗔一借一與已巳己舞秦始皇學像生支道鏝頭打調劫驢城白守呆木大定魂刀說罰錢年紀大小打扇盤蛇相眼告假捉記照淡?蒙啞投河略通調賊多筆僉押扯狀羅打記水求楞燒奏轉花枝計頭兒長嬌憐歇後語蘆子語迥且語大支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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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母錢唐戴厚甫(淳)一鄧一 文肅公之婿也,一精一遁甲法。

戴之母常寢處樓上。

忽一夕,驚見紅光貫室,忽開幃細視之。

乃是一美婦人、獨立榻前,自拔金釵遺母,既而無所見。

母以語戴。

答曰:「適某祭遁神,遂致此耳。」

遁母見,某必不久於人世矣。

由是悒悒不樂,逾數月果卒。

◎天竺觀音今杭州之上天竺寺觀音像,長不盈五尺,而疊箸靈異,官民信奉甚恭,凡旱禱之必應。

嘗考釋氏紀錄雲;後晉天福己亥,僧道翊、一夕見山間光明,往視之,得奇香木,命良工刻成觀世音菩薩像,白光煥發,繼以晝夜。

後漢乾?戊申,有僧從勳,以古佛舍利置毫相中,舍利時現冠頂。

宋鹹平庚子,浙西自春徂夏不雨。

給事中知杭州張去華、率僚屬,具幡蓋鼓吹,迎禱於焚天寺。

繼時霪雨,四境沛足。

如此,則自有像已四百餘年,其所由來遠矣。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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