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村輟耕錄
卷二十八
◎非程文各行省鄉試,則有人取發解進士姓名一如登科記,鋟梓印行,以圖少利。
至正四年甲申,一江一 浙揭曉後,乃有四六長篇,題曰《非程文》,語與抄白省榜同時版行,不知何人所造,而路府州縣盛傳之。
語曰:「設科取士,深感聖世之恩,倚公挾私,無奈吏胥之弊。
豈期一江一 浙之大省,壞於禹疇之小劉(名錫,眉山人,當該掾史)。
斯文孔艱,衷情痛憤,待士無禮,呼名散餅於路傍。
懷壁有謀,打號貼一圖於牆上。
廚傅用猾吏,內外之消息可通。
試官取貪夫,上下之機關不洩。
一陽一揭題駕言無弊,實自生奸宄之心。
覓厚賂力舉還魂,特欲箝是非之口。
五服之親不避,故違國朝之典章。
雜犯之卷俱抄,恐失手本之名字。
應才(杭州)鼓勇於終場之日,局長之信已通。
劉環(即環翁,杭州)知名於未榜之前,代筆之錢盡去。
萬戶侯之關節可驗,丈人峰之氣力何勤。
呂將(鉛山萬戶呂天澤)監門,進樂平之八子(許援、董彝、徐復、鄒成、操琬、汪幸、許道傳、戴用);海郎(吳縣主簿海魯丁)受卷,通括蒼之二林(松慶彬祖)。
本生之地增輝,同列之情不薄。
黃璋(松一江一 )稱干首,二三月已買試官。
鮑恂(嘉興)在榜中,十四名全賴妻父。
(建德知事劍鎮)藉開元真一人之力,葉氏(葉瓚,信州)禮經。
依永嘉縣尹(林泉生)之門,一江一 郎兄弟(輝、晃,建寧)。
劉大(希賢,慶元)在列,賴為省郎之師。
沈小(惟時,杭州)登科,誰知運吏之婿。
黃巖趙蘭(友蘭),得家兄(寧海丞由欽)為簾外之官。
瑞安高明,托館主有堂上之友。
紛紛在眼,歷歷難言。
許瑗(饒州)作魁,三百定賣幾千株之木。
鄒成(饒州)駝榜,十八日納七萬戶(呂天澤)之錢。
左者如斯,右其可見。
尺牘先來於柏府,仕宦勢高。
稿文潛出於棘闈,師生情密。
遞手帖全憑巡綽,寫懷挾不避軍人。
四子入場,代筆有此劉之手。
一家在榜,瞞人起各路之文。
所謀不臧,其忠何在。
王賀(紹興,備榜)省中典吏,不讀書亦解成名。
李思(思齊)婺山村童,未知禮焉宜中選。
錯春秋之年分,臨海夢龍。
(姓趙,備榜)亂周易之一陰一陽一,平一江一 俞鼎。
耳目之所及者如此,心術之潛運者難知。
姑捨舉人,更陳坐主。
俞鎮(建德知事)夤緣考試,這番豐卒歲之貲。
吳暾(峽州知事)買題登科,方得證舊時之本。
麟經錯亂因賂取,林泉之生生何如(永嘉尹林泉生)?易義駁雜以名尋,夏日之孜孜安用(會滑尹夏日孜)?其餘泛泛,不必叨叨。
分經考卷,得便私情,自開科曾無此例。
出院改文,以欺公論,雖刊板乃是訛傳。
歷觀解據之非,益見文衡之繆。
指實告官者,反罹其罪。
懷才抱藝者,虛費其勞,趙ㄈ、蔣堂,空仰天而歎息。
一江一 孚、沈?,徒踏地以咨嗟。
潘伯修、蔡餘慶、兩舉奚為。
聞夢吉、陸居仁,再來告免。
嗚呼!文運已矣,吾道安之?何等主司,污濫壞今年之選舉。
既生聖世,進修冀異日之公明。
此非一口之經陳,實乃眾賢之願告。
有人心者,念天理焉。」
至二十二年壬寅,復有作彈文云:「文運重開,多士歡騰於此日。
科場作一弊 ,丑聲莫甚於今年。
啟奸人僥倖之門,負賢相賓興之意。
事既如此,人其奈何。
切惟考官實文章之司命,詎宜偽定於臨期?員外郎執科舉之權衡,安可公然而受賂?僉謀既遂,清議難容。
聞人樞膚淺之學,翰林懷賓主之舊情。
啜靄山遊俠之徒,座主念梓桑之宿好。
只因厚契,便擢科名,一屍一位憲賓,進鄉閭之十子。
居喪台椽,升裡?之三王。
沈庭?錯破書經,混死生於同列。
戰惟肅不明詩意,強今古於已然。
朱舜民乃瀕海之強梁,喻宜之實許門之童子。
新昌庭瑞,輸彩段之幾縑。
?水莫孜,奉白金之一錠。
張誼罔知彖象,皆徐中造就之私。
楊明不辨《春秋》,拜周溥作成之賜。
施省憲貼書之手段,壞鄉閭整肅之綱常。
唐肅以詞賦而見收,明經安在?柯理以梯媒而得中,對策何長?舍弟謀,甚矣有心之唐溥。
家兄代筆,嗟哉無學之鄭沂。
靖而思之,良可丑也。
白頭錢宰,感綈袍戀戀之情。
碧眼倪中,發倉廩陳陳之粟。
俞潛徐鼎,三月初早買試官。
丘民韓明,五日前預知題目。
元孚乃泉南之大賈,揮金不啻於泥沙,許徵實雲間之富家,納粟猶同於瓦礫,拔穎之於陋巷,餘波有自於楊明,超宋祀於窮途,主意必資於張誼。
既正榜之若此,則備選之可知。
姑捨前言,更陳余意。
屈仲孚於受卷,易經可謂失人。
進公甫於考文,麟史大孤眾望。
不分報賽,叔通豈可與言詩?繆講進修,孺子烏足以論易?重載連檣之白粲,始諧校藝於青藜。
逯信止素乏文才,嗟老夫之已耄。
孟天?每稱好觜,奈舉業之久疏。
大壞士風,難逃輿論。
嗚呼!天之將喪斯文,實系興衰之運。
士欲致用於國,豈期貢舉之私。
此非一口之誣謀,實乃眾情之公論。
用書既往,以警將來。」
◎于闐玉佛丞相伯顏,嘗至於闐國。
於其國中鑿井,得一玉佛,高三四尺,色如截肪。
照之,皆見筋骨脈絡。
即貢上方,又有白玉一段,高六尺,闊五尺,長十七步。
以重,不可致。
◎處士門前忮薛杜清碧先生(本)應召次錢唐,諸儒者爭趨其門。
燕孟初作詩嘲之,有》紫籐帽子高麗靴。
處士門前當怯薛」之句,聞者傳以為笑。
用紫色棕籐縛帽,而制靴作高麗國樣,皆一時所尚。
怯薛,則內府執役者之譯語也。
◎憲僉案判松一江一 府儒學直學沈伯雲,因花破錢糧,乃與教授陳仲微有隙。
伯雲之父曰君實者,老吏也。
一日,率婢妾詈棰仲微於途,適憲僉呂公思誠分按至府,具狀以訴。
公怒其詬辱師表,有傷風化,勾攝赴官。
服辜。
君實年逾七旬,乞以銅贖。
公判云:「既能為不能為之事,正當受不當受之刑。」
卒杖斷之。
◎詩讖張起,字起之,四明人,有詩名,嘗作一聯云:「別來越樹長為客,看盡吳山不是家。」
未幾,卒。
詩亦有讖歟?
◎丘機山丘機山,松一江一 人。
宋季元初,以滑稽聞於時,商謎無出其右。
遨遊湖海間,嘗至福州,譏其秀才不識字。
眾怒,無以難之。
一日,構思一對,欲令其辭屈心服。
對云:「五行金木水火土。」
丘隨口答曰:「四位公侯伯子男。」
其博學敏捷類如此。
◎不孝陷地死杭州楊鎮一兇徒,素不孝於母,尤凌虐其妻。
有子三歲,愛惜甚至。
妻常抱負,偶失手,顛損其頭。
泣而謂姑曰:「夫歸,婦必被毆死,不若先溺水之為幸。」
姑曰:「汝第無憂,但雲是我之誤。
我卻去避汝小棵處,俟其怒息而還。」
至晚,夫歸,見兒頭破,逕ㄏ妻,欲殺之。
妻告曰:「非我過也,婆顛之耳,懼汝怒,已往小棵家去。」
遂釋之。
次日,持刀尋母,中途,藏諸石下。
卻到妹家,好言誘母還。
至石邊,忿躁詈罵,取刀殺母,竟失藏刀所在。
惟見巨蛇介道。
畏怯退縮。
不覺雙足陷入地中,須臾,即沒至膝,七竅流血,聲罪自咎。
母急扶抱,無計可施。
走報於婦,婦掘地,隨掘隨陷。
啖以飲食,三日乃死。
觀者日數千人,莫不稱快。
時至正甲辰六月也。
◎嘲回回杭州薦橋側首,有高樓八間,俗謂八間樓,皆富實回回所居。
一日,娶婦,其婚絕與中國殊,雖伯叔姊妹有所不顧。
街巷之人,肩摩踵接,鹹來窺視。
至有攀緣簷闌窗牖者,踏翻樓屋,賓主婿婦鹹死。
此亦一大怪事也。
郡人王梅谷戲作下火文云:「賓主滿堂歡,閭裡盈門看。
洞房忽崩摧,喜樂成禍患。
壓落瓦碎兮,倒落沙泥。
{敝弓}都釘析兮,木屑飛揚。
玉山摧坦腹之郎,金谷墮落花之相。
難以乘龍兮,魄散魂消。
不能跨鳳兮,筋斷骨折。
<毛莫>絲脫兮塵土昏,頭袖碎兮珠翠黯。
壓倒像鼻塌,不見貓睛亮。
嗚呼!守白頭未及一朝,賞黃花卻在半餉。
移廚聚景園中,歇馬飛來峰上。
阿剌(郎葛反)一聲絕無聞,哀哉樹倒一胡一 孫散。」
阿老瓦、倒剌沙、別都丁、木契非,皆回回小名。
故借音及之。
象鼻、貓睛,其貌,<毛莫>(上聲)絲、頭袖,其服色也。
阿剌,其語也。
聚景園,回回叢塚在焉。
飛來峰,猿猴來往之處。
◎白縣尹詩嘉興白縣尹得代,過姚莊訪僧勝福州,閒遊市井間,見婦人女子皆濃莊艷飾,因問從行者。
或答云:「風俗使然,少艾者,僧之一寵一 。
下此則皆道人所有。」
白遂戲題一絕於壁云:「紅紅白白好花枝,盡被山僧折取塊。
只有野薇顏色淺,也來鉤惹道人衣。」
勝見,亟命去之,然已盛傳矣。
◎廢家子孫詩秀之斜塘,有故宋大姓居焉。
家富饒,田連阡陌。
宗族雖盛衍,而子孫多不肖。
祖父財產,廢敗罄盡。
郡人金方所,談辭滑稽,為賦誦,好?戲,因摭其事成近。
體一律云:「興廢從來固有之,爾家忒煞欠扶持。
諸墳掘見黃泉骨,兩觀番成白地皮。
宅眷皆為撐目兔,舍人總作縮頭龜。
強一奴一猾干欺凌主,說與人家子弟知。」
夫兔撐目望月而孕,則婦女之不夫而妊也。
其家有道觀二所。
語雖鄙俚,然為人後者見此,寧不知懼也哉!
◎樂曲達達樂器,如箏、秦琵琶、一胡一 琴、渾不似之類,所彈之曲,與漢人曲調不同。
△大曲哈八兒圖口一溫一 也葛儻兀畏兀兒閔古裡起土苦裡跋四土魯海捨捨弼搖落四蒙古搖落四閃彈搖落四阿耶兒虎桑哥兒苦不丁(一江一 甫謂之孔雀,雙手彈)答罕(謂之白翎雀,雙手彈)苦只把失(品弦)△小曲阿廝闌扯弼(回盞曲,雙手彈)阿林捺(紅花)哈兒火失哈赤(黑雀兒叫)洞洞伯曲律買者歸牝疇兀兒把擔葛失削浪沙馬哈相公仙鶴阿下水花△回回曲(附)伉裡馬黑某當當清泉當當
◎?梅花文周申父(之翰)寒夜擁罅?火,見瓶內所插拆枝梅花冰凍而枯,因取投火中,戲作下火文云:「寒勒銅瓶凍未開,南枝春斷不歸來。
這回勿入梨雲夢,卻把芳心作死灰。
共惟地罅中處士梅公之靈,生自羅浮,派分庾領,形若槁木,稜稜山澤之上裰,膚如凝脂。
凜凜雪霜之操,春魁佔百花頭上,歲寒居三友圖中。
玉堂茅舍總無心,金鼎商羹期結果。
不料道人見挽,便離有色之根。
夫何冰氏相凌,遽返華胥之國。
玉骨擁罅烘不醒,冰魂剪紙竟難招。
紙帳夜長,猶作尋香之夢。
筠窗月淡,尚疑弄影之時。
雖宋廣平鐵石心腸,忘情未得。
使華光老丹青手段,摸索難真。
卻愁零落一枝春,好與茶毗三昧火。
惜花君子,還道這一點香魂,今在何處。
咦,炯然不逐東風散,只在孤山水月中。」
◎如夢令一人娶妻無元,袁可潛贈之《如夢令》云:「今夜盛排筵宴,準擬尋芳一遍。
春去已多時,問甚紅深紅淺。
不見不見,還你一方白絹。」
◎黃門世有男子雖娶婦而終身無嗣育者,謂之天閹,世俗則命之曰黃門。
晉海西公嘗有此疾,北齊李庶生而天閹。
按《黃帝針經》曰:「人有具傷於一陰一,一陰一氣絕而不起。
一陰一不能用,然其須不去。
宦者之獨去何也?願聞其故?岐伯曰:『宦者去其宗筋,傷其衝脈,血寫不復。
皮膚內結,唇口不榮,故須不生。
』黃帝曰:『其有天宦者,未嘗被傷,然其須不生,其故何也?』岐伯曰:『此天之所不足,其任沖不盛,宗筋不成,有氣無血,唇口不榮,故須不生。
』」又《大般若經》載五種黃門云:「梵言扇搋(五皆切)半擇迦,唐言黃門。
黃類有五:一曰半擇迦,總名也。
有男根用,而不生子;二曰伊利沙半擇迦。
此雲妒,謂他行欲即發,不見即無。
亦具男根,而不生子;三曰扇搋半擇迦。
謂本來男根不滿,亦不能生子;四方博叉半擇迦。
謂半月能男,半月能女。
五曰留?半擇迦。
此雲割,謂被割形。
此五種黃門,名為人中惡趣受身處。」
然《周禮·閹人》鄭氏注云:「閹,真氣藏者。」
宋趙忠惠帥維揚日,幕僚趙參議有婢慧黠,盡得儕輩之歡。
趙暱之,堅拒不從。
疑有異,強即之。
則男子也。
聞於有司,蓋身二形,前後奸狀不一。
遂置之極刑。
近李安民嘗於福州得徐氏處子,年十五六。
一交一 際一再,漸且男形。
蓋天真未破,則彼亦不自知。
然小說中有池州李氏女及婢添喜事,正相類,而此外絕未見於古今傳記等書,豈以為人之妖,而污筆墨,不復載乎?晉《五行志》謂之人,惠帝時,京洛有人,兼男女體,亦能兩用人道,而性尤一婬一亂。
此亂氣所生也。
《玉歷通政經》:「男女兩體,主國一婬一亂。」
而二十八宿真形圖,所載心房二星,皆兩形。
與丈夫婦女更為雌雄,此又何耶?《異物誌》云:「靈狸一體自為一陰一陽一。
故能媚人。」
褚氏《遺書》曰:「非男非女之身,一精一血散分。」
又曰:「感以婦人,則男脈應診。
動以男子,則女脈順指。
皆天地不正之氣也。」
事載周密《癸辛雜識》。
◎花山賊中原紅寇未起時,花山賊畢四等僅三十六人,內一婦女尤勇捷。
聚集茅山一道宮,縱橫出沒,略無忌憚,始終三月餘。
三省撥兵,不能收捕,殺傷官軍無數。
朝廷召募鹺徒朱陳,率其一黨一 與,一鼓而擒之。
從此天下之人視官軍為無用。
不三五年,自河以南,盜賊充斥,其數也夫。
◎爵祿前定宇文公諒字子貞,湖州人。
初領鄉貢,入浙省試院。
頭場,佔一席捨。
其案上有宇文同知四字,不知何人書。
試官考卷,以文不中式,將黜之。
時坐主龍麟洲先生,一江一 西老儒也,年八十餘,始過一江一 浙,力主此卷,卒置榜中。
及會試,果登高第,授同知婺源州事。
雖曰爵祿前定,蓋亦一陰一德所致,人鮮有知者。
公年少時,嘗館授巨室,其閨愛中夜來奔,堅拒不納。
明旦,托以他故,斂書告別。
此非一陰一德也與?
◎醋缽兒俞俊,其先嘉興人,今占籍松一江一 上海縣。
娶也先普化次兄丑驢女。
也先普化長兄觀觀死,蒸長嫂而妻之。
次兄丑驢死。
又蒸次嫂而妻之。
俊妻母也,既而亦死,俊究彩繪為祭亭,綴銀盤十有四於亭兩柱,書詩聯盤中云:「清夢斷柳營風月,菲儀表梓里葭莩。」
蓋柳營暗藏亞夫二字;菲儀,謂菲人;表梓,謂婊一子 ,總賤娼濫婦之稱;葭莩,皆是夫也。
郡人莫不多期其才而譏其輕薄如此。
又嘗詣妻父墓所,題於廬壁曰:「柏舟在河,可謂節乎?二嫂治棲,可謂義乎?覆宗絕祀,可謂孝乎?」
先刺妻母,中刺也先普化,末剌妻之弟博顏帖木兒也。
博顏帖木兒無他兄弟,因利也先之財,願繼其後,竟不恤親父小宗之祀為重,故雲。
博顏帖木兒將赴鄉試,謂人曰:「若忝一薦,有司以禮敦遣。」
先就北宅上馬,赴府公宴畢,卻歸新宅下馬。
北宅,丑驢所居;新宅,也先普化所居。
人戲之曰:「昔人有二天,今子有二父,何其幸歟!」博顏帖木兒赧甚。
俊弱冠時,從顧琛淵白游,負氣敖物。
當伯顏太師柄國日,嘗賦《清平樂》長短句云:「君恩如草,秋至還枯槁。
落落殘星猶弄曉,豪傑消磨盡了。
放開湖海襟懷,休教鷗鷺驚猜。
我是一江一 南倦客,等閒容易安排。」
手稿留葉起之處。
後與葉一交一 惡,竟訴於官,必欲構成其罪。
寅緣賄賂,浙省移,准中書省咨,扎付儒學提舉司議得。
古人寄情遣興,作為閨怨詩詞,多有指夫為君者,然此亦當禁止。
以故獲免罪戾,而所費已幾萬定矣。
至正丙申春,張士誠僭號誠王。
據有平一江一 日,又以通松一江一 偽尹鄭煥,署宰華亭。
用酷刑??剝,邑民恨入骨髓。
郡士袁海叟有詩曰:「四海清寧未有期,諸公袞袞正當時。
忽然一日天兵至,打破王婆醋缽兒。」
或者不知醋缽之義,以問叟,叟曰:「昔有不軌伏誅,暴一屍一於竿。
王婆買醋,經過其下,適索朽一屍一墜。
醋缽為其所壓,著地而碎。
王婆年老無知,將謂死者所致,顧謂之曰:汝只是未曾吃惡官司來。」
聞者皆絕倒。
◎棋譜《通玄集》《通遠集》《清遠集》《清樂集》《幽玄集》《機深集》《增廣通遠集》《玄玄集》《忘憂集》
◎軍前請法師謝景一陽一居松一江一 北郭,結壇於家,行召鬼法。
至正十一年,官兵下海剿捕方國珍,傳雲賊中有人能呼召風雨,必得破其法者,乃可擒討。
千戶也先等遂以謝薦,總兵官給傳致請。
省扎有云:「參裁軍事,必訪異人既達天時,其為世用。」
時知府王克敏廉介端嚴,有聲於時,不得已親造其廬。
起赴軍前,其術一無所驗,自後全軍敗衄。
吁!宰臣統大兵數十萬,剿除草竊,如拉朽耳。
而乃延一方土,則其機略安在哉?
◎凌總管出對嘉興管凌師德、以文章政事自居,同僚莫敢與抗。
然其行實貪一污。
頗聞人有譏議,因出對云:「竹本無心,外面自生枝節。」
貢推官對云:「藕因有竅,中間抽出絲毫。」
蓋諷之也。
◎承天寺平一江一 承天寺遭回祿,殿宇一空。
僧悅楚南來住持,施財者雲集,遂大興土木之工,金碧殊勝,有加於昔。
或勸題梁,悅不從。
曰:「當有俗人來暫居。」
悅升領徑山,卒。
高郵兵攻破城,士誠據以為宮,佛像悉毀,壞銅觀音鑄為錢。
既投降,作太尉,別造府。
越四五年,復為寺。
◎義丈夫吳興錢泰窩云:至正初,二賈自嘉興來平一江一 ,買舟至海口,收市舶貨。
行二十餘里,兩道人詣舟求度,一負磬,一持鬼神像。
既上舟,去巾服,乃兩甲者,從像中出二長刀,叱曰:「吾逐盜至此,汝真盜也。」
舟人一陽一應曰:「我固知為盜,顧無以發。
今壯士誠與吾意合。
此未可,前途乃可耳。」
故紆行。
且曰:「二盜已落公手.願治酒助公勇。」
遂命妻取酒勸甲者。
遲暮,醉,抽其刀斫賊。
其一躍起。
復斫之,二盜盡死,舟還。
二賈泣且拜曰:「非公吾幾不免虎口。」
遂以白金二餅為舟人壽。
吁,決死生於阽危之際,不負賈之托,不謂之義丈夫可乎?
◎解語杯至正庚子,秋七月九日,飲松一江一 泗濱夏氏清樾堂上,酒半,折正開荷花,置小金卮於其中,命歌姬捧以行酒。
客就姬取花,左手執枝。
右手分開花瓣,以口就飲。
其風致又過碧筒遠甚。
余因名為解語杯。
坐客鹹曰然。
◎戲題小像張句曲戲題黃大癡小像云:「全真家數,禪和口鼓,貧子骨頭,吏員臟腑。」
唐伯剛題邾仲誼小像云:「七尺軀威儀濟濟,三寸舌是非風起,一雙眼看人做官,兩支腳沿門報喜。」
仲誼云:「是誰是誰?」
伯剛云:「是你是你。」
◎水仙子張明善作北樂府《水仙子》譏詩時云:「鋪眉苦眼早三公,裸袖揎拳享萬鐘。
一胡一 言亂語成時用,大綱來,都是烘(上聲)。
說英雄誰是英雄,五眼雞岐山鳴鳳,兩頭蛇南一陽一臥龍,三腳渭水非熊。」
◎銅錢代蓍今人卜卦以銅錢代蓍,便於用也。
又有以錢八文,周圍鋪轉,而取六爻名曰金井闌。
但乾卦初爻及復之泰不可變,蓋止有六十二卦耳。
此法不可用。
◎刑賞失宜至正十二年歲壬辰秋,蘄黃徐壽輝賊一黨一 攻破昱嶺關,逕抵餘杭縣。
七月初十日,入杭州城。
偽帥項蔡、楊蘇一屯明慶寺,一屯北關門妙行寺,稱《彌勒佛出世」以惑眾。
浙省參政樊執敬死於天水橋,寶哥與妻同溺於西湖。
其賊不殺不一婬一,招民投附者,署姓名於簿。
府庫金帛,悉輦以去。
至二十六日,浙西廉訪使自紹興率鹽場灶丁魁一江一 ,同羅木營官軍克復城池,賊遂潰散。
三平章定定逃往嘉興,郎中脫脫過一江一 南。
越數日,攜省印來會,權署省事,至是,亦回。
四平章教化自湖州統軍歸,舉火焚城,殘蕩殆盡。
附賊充偽職者范縣尹等,明正典刑。
裡豪施遵禮、顧八,為迎敵官軍剮於市,家產悉沒縣官,明慶妙行亦然。
省都事以下,坐失守城池,罷黜不敘。
省摳復任如故。
朝廷法度既隳,刑賞失宜,欲天下宴安,不可復得矣。
◎畫家十三科佛菩薩相玉帝君王道相金剛鬼神羅漢聖僧風雲龍一虎宿世人物全境山林花竹翎毛野騾走獸人間動用界畫樓台一切傍生耕種機織雕青嵌綠
分類:史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