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齊書白話文》文惠太子傳:世祖生他時年齡還不到二十歲,太祖(蕭道成)十分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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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齊書白話文》文惠太子傳

南齊書白話文

文惠太子傳

文惠太子蕭長懋字雲喬,他是世祖(蕭賾)的長子。

世祖生他時年齡還不到二十歲,太祖(蕭道成)十分喜一愛一他。

文惠太子姿容豐潤,小字叫做「白澤」。

宋元徽末年,跟隨世祖在郢州城,世祖回來鎮守盆城拒擋沈攸之的反叛期間,便讓文惠太子慰勞並接待將帥,並讓他參與軍隊工作。

朝廷任他為秘書郎,他沒去到任。

授他為輔國將軍,遷任晉熙王撫軍主簿。

沈攸之事件平息之後,世祖便命他回到都城,太祖當時正值創建霸業之際,對嫡傳子孫特別留意,對文惠太子說:「你這一回來,我的事情也就辦妥了。」

安排他住在府東齋,讓他和文武賓客接觸。

指示荀伯玉說:「在我出行的時候,城中的軍隊都由長懋指揮。

就是在我不出行的時候,府城內外的警衛部隊和各門武裝,也都要經常交給長懋調遣。」

朝廷任命他為秘書丞,他因為此官名和宣帝(太祖的父親蕭承之)的名字同音,不去到任,改授中書郎,遷黃門侍郎,也沒接受。

升明三年(479),太祖準備受禪為帝,世祖已經回到京師,他們因為襄陽乃是軍事重鎮,不想讓別的家族來指揮,於是便讓太子出來,任命他為持節、都督雍、梁二州和郢州的竟陵、司州的隨郡諸軍事、左中郎將、寧蠻校尉、雍州刺史。

建元元年(479),他被封為南郡王,食邑二千戶。

當時江南一帶還沒有嫡皇孫被封為王的,文惠太子開了先例。

進號征虜將軍。

在此之前,梁州刺史范柏年誘降了晉壽逃亡者李烏奴,討平氐賊楊城、蘇道熾等,很有些威名。

沈攸之事件暴發,范柏年派遣部將陰廣宗領軍出魏興聲援京師,同時觀望形勢,事件平息後,朝廷派王玄邈前去取代范伯年。

李烏奴勸范伯年佔據漢中不接受命令,伯年還沒拿定主意,王玄邈便已趕到,范伯年在魏興猶豫不願下來,文惠太子擔心他要發動事變,便派人去說服范伯年,答應建議他為府長史,范伯年才進駐襄陽,文惠太子遂把他抓住殺了。

范伯年是梓潼人,遷居華陽,世代都是土豪,在當地州里很有名氣。

宋泰始年間(465~471),氐寇截斷了晉壽的後路,范伯年以倉部郎的身份假節率領數百人前去慰勞打通了道路,從益州路上回報完成了任務,被授為晉壽太守。

討平了氐賊,便任梁州刺史。

范伯年強壯有力,很會說話辦事,曾因善於回答問題而被宋明帝賞識。

被誅殺以後,巴西太守柳弘上書太祖,太祖指示說:「伯年本來可以不至如此的,我也很為他遺憾啊!」

當時襄陽有盜發掘古墓,傳說是楚王墓,挖出大量的寶物玉屐、玉屏風、竹簡書、青絲編。

簡書寬數分,長二尺,表皮和竹節都像新的一樣。

盜竊者把它拿來點火照明,後來有人得到十餘簡,拿給撫軍王僧虔看,僧虔說是用蝌蚪文字書寫的《考工記》、《周官》的遺缺內容。

當時州里派人前往追查,追查出不少文物,因此產生了同異爭論。

趕上北方的索虜南侵,皇上考慮當出兵樊、沔。

建元二年(480),調任文惠太子為侍中、中軍將軍,設立將軍府,鎮守石頭。

穆妃去世,行成服(死者親屬穿著一定的喪服)禮那天,皇帝出來臨喪,朝廷中討論文惠太子是否應該出迎的問題。

左僕射王儉說:「根據《禮記·服問》『君所主夫人、妻、太子嫡婦』,是說國君為此三人主持喪禮。

現在皇上駕臨,就是以主喪的身份而來的,雖然從事情上說應該撫一慰,但從義理上講則不應行吊,南郡王(長懋)以下都不應出門奉迎。

但最高人物的出臨之禮,也是允許變革的,可以從權取消杖至,移到門外敬立,便足以表達感情了,不必到跟前哭臨。

至於皇太子既是一宮之主,自然應按照皇上駕臨宮中,依據通常禮節來奉候。

既然屬於成服的日子,而吉禮凶禮又不能互相干擾,因而可以衰幘(用喪巾包頭)行一事。

而望拜止哭等,都可按常規進行。

自己不必臨吊,但奉迎只按常規,於情於禮,都無不妥。」

文惠太子解除侍中之職。

皇上考慮到文惠太子因哀傷而生病,不宜居住在石頭的山障中,便讓他移鎮西州。

建元四年(482),遷任使持節、都督南徐、兗二州諸軍事、征北將軍、南徐州刺史。

世祖即位為帝后,他便被立為皇太子。

起先,太祖喜歡《左氏春秋》,讓太子諷誦,此事傳為口實。

做了太子以後,便努力樹立名譽,禮接文士,蓄養武人,他們都成了他的親近左右,他的美德傳遍朝廷及各部門。

永明三年(485),在崇正殿裡講解《孝經》,少傅王儉拿些摘句讓太子僕周..撰寫義疏。

永明五年冬,太子來到國學,親自策試學生,在座位上問少傅王儉說:「《曲禮》上說『無不敬』。

但細究起來,下級事奉上級,是應當按禮恭敬的,但上級對待下級,應該慈而不是敬。

現在都說成是敬,不是太籠統了麼?」

王儉說:「鄭玄說『禮主於敬』,就應該是尊卑一樣都要用敬的。」

太子說:「如果這樣可以的話,那麼忠與惠也可以用一個概念,孝和慈也不必分開來說了。」

王儉說:「尊和卑是等級稱謂,不能一樣,一愛一和南齊書敬的名目,有時是並稱的。

而忠和惠的區別,的確像您所說的那樣,至於孝和慈是一種互相關係,我這裡有根據。

《禮》上說『不勝喪比於不慈不孝』,這便是它的含義。」

太子說:「本著敬的原則來事奉君王,本著一愛一的原則來事奉父母,要二者兼行,只能就一方對一方來說的。

現在又說要用敬來對待下級,這不是又生出第三個意義了麼?」

王儉說:「本著敬的原則事奉君主,是要求下級盡心竭力,而上級用敬待下,只是要他不要輕慢而已。」

太子說:「同是一個『敬』,文字上沒有不同,但實行上有深有淺,這便令人不解。」

王儉說:「這麼複雜的含義不可能都有專門的文字來表達,只能大概地表達其中的深淺罷了。

《傳》上說『不忘恭敬,民之主也』。

《書》上說『奉先思孝,接下思恭』。

這都是經典上明白寫著的,可以互相參照。」

太子又去問金紫光祿大夫張緒,張緒說:「我認為恭敬是立身的根本,不論是尊是卑都應當遵守。」

太子說:「敬雖說是立身之本,但並不是對待下級的概念。

《尚書》上說『惠鮮鰥寡』,為什麼不說恭敬鰥寡呢?」

張緒說:「現在是分別來說,才有恭和惠的不同,當初是統一表述,因而大家都是這麼講的。」

竟陵王蕭子良說:「所有禮無非都是強調敬而已,我覺得沒有什麼疑問。」

太子說:「我本來也不是說有疑問,我這樣做正是要使概念和實際相符合,分出輕重來。」

臨川王蕭映說:「先提出必敬,是要申明大的原則,尊卑是具體落實的問題,所以放在後面,所以也不必因為有總有略而受影響。」

太子又拿這個問題去問各位國學生,謝幾卿等十一人都作了筆答。

太子問王儉說:「《周易·乾卦》本來是要推布天位的,而《說卦》卻說『帝出乎《震》』。

《震》本來並不是天,這意思豈能互相統貫?」

王儉說:「《乾》主健,《震》主動,而運動是天的大德,所以說『帝出《震》』」。

太子說:「既然天以運動為德,那麼君主自然是體現天德而成其位的,《震》的像是雷,這難道是體現天德而出現的結果?」

王儉說:「主持神器的人最好是長子,所以與《震》相呼應,萬物都是出於《震》,所以也是和帝有聯繫的。」

王儉又來問太子說:「《孝經》有『仲尼居,曾子侍』的說法。

孝理這東西可謂博大一精一深,只有大賢之人才能弄通其中的奧妙,為什麼孔子不對顏回傳授,而要寄托給曾參呢?」

太子說:「曾參雖然德慚體二,但孝養侍奉父母能夠盡禮,所謂丟開東西要從近處著手,接引人物中間不能有阻隔,要弘宣規教,意義也是這樣。」

王儉說:「接引不能有阻隔,弘宣雖然也不難,但我們離開聖人的時代已是越來越遠,後人便把這事看得很輕。

既有『人能弘道』之說,我倒是擔心由於人們的輕視而把道廢棄了。」

太子說:「既然理是存在的,就不能因人廢言,何況讓中賢之才的人,來弘揚上聖的教義,豈會有壅塞之嫌?」

臨川王蕭映又問太子說:「說孝是德的根本,我就有些弄不通,德存在普遍的善中,而孝是由於天一性一,是一種自然屬一性一,難道會是習慣的積累?」

太子說:「正因為孝不是由於積習所至,才可以作為德的根本。」

蕭映說:「在不經意中就可以合乎孝了,並不須要懂得德的原則,大孝能夠榮親,這便什麼德都有了,照這樣說來,孝怎麼能是德本呢?」

太子說:「孝有深淺,德有大小,在一定的程度上孝便成了本,你又何必發生疑問呢?」

太子這麼大了還參加學習,也是以前不曾有過的。

第二年,皇上準備審理丹陽地區的囚徒以及南北二百里以內的獄案,下詔說:「審理獄訟是很重要的工作,這是政化的首要問題。

太子已到而立之年又是皇帝的助手,應當隨時詳細閱覽,這次審訊工作就交給他來親手決斷。」

於是太子便在玄圃園宣猷堂審理三署囚犯,各有不同程度的寬大處理。

皇上晚年喜歡游宴,尚書省的一些工作也分送給太子處理。

太子和竟陵王蕭子良都好佛,設立了六疾館來收養窮苦人。

太子風韻甚和,只是很喜歡奢侈華麗。

他宮裡的殿堂,雕飾得一精一巧綺麗,有過於皇帝的宮殿。

拓建玄圃園和台城北塹等,內中樓觀塔宇,奇石處處,妙極山水。

怕被皇上宮中望見,便在靠近門處栽列修竹,裡面設置高障,又造活動牆壁數百間,安裝上機巧,如果需要障蔽,轉眼間便遮擋起來,如果需要撤,隨手就可以搬走。

善於制辦珍玩之物,用孔雀一毛一織為裘,光彩金翠,遠遠勝過雉頭裘。

借口晉明帝為太子時建造了西池,便請求世祖援引前例,為他開闢東田造小苑,皇上批准了。

永明時期,二宮兵力充實,太子便驅使宮中將吏輪番參加搞建築,於是宮城苑巷,規模盛大,京師傾城前來觀看。

皇上雖然一性一格嚴密,到處都安排了耳目,但太子的所作所為,沒人敢去報告。

後來皇上到豫章王家去,回來時路過太子東田,才看到這裡的建築連綿華遠,壯麗極目,於是皇上大怒,把監作主帥收留審查,太子這才害怕,把有關人員和東西都藏匿起來,從此不斷受到皇上的指責。

太子平時經常生病,但身一體又過壯,常在宮內傲慢遨遊。

他搞的儀仗隊,往往超越本分,皇上的宮禁雖然近在咫尺,但終於不知實情。

永明十年,豫章王蕭嶷去世,太子看到皇上的兄弟們都到了,便造碑文奏上,但沒來得及鐫刻樹南齊書立。

永明十一年(493)春正月,太子生疾,皇上來看,很是擔憂。

病重了,上表給皇上說:「兒臣雖位居太子,卻在對待君親民三個方面做的都不夠,沒有能夠光揚大道樹立風範,因此日夜不安,如同臨淵。

不幸我的養生出了問題,染上了疾病,現在已經臥一床一不起,只能等待死亡了,不能夠繼承父王的事業,也不能盡孝道,我留戀您啊我的父王,心中感傷以至於哽咽。

不過我想生與死都是有定分的,從道理上說不足悲痛,不要為兒臣傷悼,保衛聖體,江山永固,兒臣雖在九泉,也沒什麼遺憾了。」

當時三十六歲。

太子年齡剛過而立,又長期身居儲官,得以參與朝政,朝廷內外各部門,都認為他即將做皇帝,他的死,令朝野驚惋。

皇上來到東宮,臨哭盡哀,下詔用袞冕服為太子入殮,謚為「文惠」,安葬在崇安陵。

皇上在東宮裡步行,看到太子服裝玩好越過本分,大怒,命令有關部門將過分的東西全都毀掉或撤除,把東田改為崇虛館,鬱林王做皇帝後,追尊太子為文帝,廟號為世宗。

當初太子心中很討厭後來的明帝蕭鸞的,曾秘密對竟陵王蕭子良說:「我心裡特別不喜歡這個傢伙,因為他是個福德惡薄之人。」

蕭子良便努力為蕭鸞作解救。

後來蕭鸞做了皇帝,果然大行誅害。

本史作者認為:上古的時候,父親是不哭兒子的,長壽還是短命,在悠悠人生中本來是正常的事情,但也頗值得嗟歎。

更何況身為太子,年齡和德望才樹立起來,本來可以把國家事業繼承下去,使皇家更加昌隆。

雖說是守成之君,但已知耕稼,然而,盡避他溫文具美,可以弘揚盛跡,但武帝的運數將要終了,所以先失去了太子,後來傳位給少年後代,更加速了危急,照這樣說來,冥冥之中也是有個定數的。

贊語:乾坤二象為人們立下了準則,三星的光芒照耀天空。

選擇繼承人一定要是嫡長子孫,這只是服從原則而不是選拔賢能。

正需要他來繼承皇位,可惜他恰在這時終止了生命。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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