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齊書白話文
江石傳
江纏字宏業,是濟陽考城人。
祖父江遵,曾任寧朔參軍。
父親江德鄰,曾任司徒右長史。
江纏的姑母是景皇后,小的時候高宗很喜歡他,情同兄弟。
宋朝末年,初仕為晉熙國常侍,太祖時任徐州西曹,員外郎,高宗時任冠軍將軍,兼任灄陽令,竟陵王征北參軍,尚書水部郎。
高宗為政吳興,任命江纏為郡丞,加授寅威將軍,廬陵王中軍功曹記室,安陸王左軍諮議,兼任錄事,京兆太守。
出任通直郎,補授南徐州別駕。
高宗(蕭鸞)當政,任用心腹。
隆昌元年(494),江纏在正員郎職位上補授丹陽丞,中書郎。
高宗為驃騎將軍,鎮守東府時,任命江纏為諮議參軍,授南平昌太守,和蕭耒輪流在東府內值班。
當時海陵王新立,許多人不服,高宗肩胛上有紅痣,總是秘不示人,江纏勸高宗展一露給別人看。
晉壽太守王洪範離任還京,皇上袒肩讓他看紅痣,說:「人都說此痣是日月相,卿一定不要洩露出去。」
王洪範說:「日月之相在您的身一體上呈現,怎麼能隱瞞。
我馬上告訴眾位公卿。」
高宗非常高興。
當時正值張伯、尹瓚等多次密謀起事,江纏、蕭耒深為憂慮,每晚托事外出打探。
及繼承王位的事議定,加授江纏寧朔將軍。
高宗為宣城王時,太史密奏讖圖說:「一號當得十四年。」
江纏入宮,高宗高興地拿給江纏看,說:「果真如此我也沒有別的心願了。」
及即位,江纏遷任守衛尉,將軍稱號不變。
封為安陸縣侯爵,食邑千戶。
江纏祖父江遵,因是皇后父親而受贈金紫光祿大夫,父親江德鄰,因是皇帝舅舅亦受贈光祿大夫。
建武二年(495),江纏遷任右衛將軍,執掌甲仗廉察。
建武四年(497),轉任太子詹事。
江纏身為皇室外戚顯貴,在當時權勢不可一世,很遠地方都要送東西孝敬他。
甚至拿取諸王府裡的字畫好物。
南齊書但在家裡很和睦,對待子侄有情意。
皇上一病不起,永泰元年(498),江纏轉任侍中、中書令,出入殿省。
皇上駕崩,遺詔命江纏轉任右僕射,江纏弟弟衛尉江祀為侍中,敬皇后弟弟劉暄為衛尉。
東昏侯即位,江纏參與掌管選辟工作。
高宗雖有許多顧命大臣,而希望多寄托在江纏兄弟身上。
這時他們在殿內值班,一舉一動都要報告他們。
永元元年(499),出任太子詹事。
劉暄遷任散騎常侍,右衛將軍。
江纏兄弟與劉暄遷任散騎常侍,右衛將軍。
江纏兄弟與劉暄及始安王遙光、尚書令徐孝嗣、領軍蕭坦之六人,連續和皇上頻繁聯繫,時人稱之為「六貴」。
皇帝漸漸獨斷專行,徐孝嗣不能制止,蕭坦之有時有不同意見,只有江纏堅決制止,皇帝非常討厭他。
東昏侯明顯沒有做皇帝之德,江纏與幾人商議欲立江夏王蕭寶玄。
劉暄當初做過寶玄的郢州行一事,行一事過於苛刻。
有人獻馬,寶玄想看一看,劉暄說:「馬有什麼可看。」
王妃想煮一乳一豬,於帳下請示劉暄,劉暄說:「早晨已吃過鵝了,不要再做了。」
寶玄恨恨地說:「舅舅沒有一點甥舅的情分。」
劉暄聽說也很不高興。
因而此時不同意江纏的主張,想立建安王蕭寶夤,同遙光密謀。
遙光自恃年長,認為理當由他取代皇帝,委婉地把這個意思傳給江纏。
江纏弟弟江祀認為少主難保,勸江纏立遙光。
劉暄認為若立遙光,就失去了皇舅的身份名望,不肯贊同。
因此江纏很長時間遲疑不決。
遙光大怒,派手下黃曇慶於清溪橋道中刺殺劉暄,黃曇慶見劉暄一行武裝人員很多,不敢動手。
事發後,劉暄報告皇上說是江纏的陰謀,帝吩咐收捕江纏兄弟。
江祀當時在內殿當值,發覺情況有異,派人報告江纏說:「劉暄好像有反常的舉動,現在我們怎麼辦?」
江纏說:「鎮靜,不要被他們察覺。」
不久皇上召江纏入宮晉見,扣留在中書省。
當初,直齋袁文曠因王敬則事立功應當受封,江纏堅決不給封賞,皇帝派袁文曠去殺江纏,袁文曠用刀環擊打他的心說:「你還能奪我的封賞嗎?」
江纏、江祀同日被殺。
本史作者認為:士為知己者死,大約是人們的共同情懷,雖然人的品質愚智不同,但大家面對知己的態度是一樣的。
那種本身就具有可知之才,而受到知才之人的重視,這雖說理所當然,但還是深懷感激,時時不忘報答此人的恩德。
何況早先原是主上任地方官時的僚屬,且志同道合,受到特別的重視和優待,竟然一下子就拋棄不管,像是一點舊情也沒有似的,這種做法連狗都不如。
說起來能不慚愧內疚麼?嗚呼!難怪陸機要作《豪士》了。
贊語:王晏、蕭諶都有提契之功,為世祖提一供了基礎。
樂羊食子,裡克無辭。
江纏、劉暄都有外戚關係,對明帝的成功有所幫助。
但廢與興不能同日而語,最終還是受到疑忌。
分類:史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