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習錄
卷中 4、成書的緣起
明·嘉靖三年(公元1524年)十月,王一陽一明的門人南大吉,命其弟逢吉校刻《續刻傳一習一 錄》於浙一江一 紹興,分上、下兩冊,上冊即《初刻傳一習一 錄》,下冊為王一陽一明論述學術的書信九篇,並附「示弟立志說」和「訓蒙大意」,此續刻本即今本之中卷。
·成書的緣起·
錢德洪·序
錢德洪(公元1496——1574年),初名寬,字洪甫,號緒山,時稱緒山先生,浙一江一 余姚人。
王一陽一明之大弟子,為王門「授業師」之一。
在入京殿試途中,聞一陽一明先生病逝,即不試而奔喪。
三年後中進士,官至刑部郎中,後在野三十年中以教授為生。
他待子弟嚴而有禮,教學上因勢利導,不時警誡,有「教授師」之稱、見《明儒學案》卷十一。
【原文】
德洪曰:昔南元善刻《傳一習一 錄》於越,凡二冊。
下冊摘錄先師手書,凡八篇。
其答徐成之二書,吾師自謂「天下是朱非陸,論定既久,一旦反之為難」。
二書姑為調停兩可之說,使人自思得之。
故元善錄為下冊之首者,意亦以是歟!今朱、陸之辨明於天下久矣。
洪刻先師《文錄》,置二書於外集者,示未全也,故今不復錄。
其餘指知行之本體,莫詳於答人論學與答周道通、陸清伯、歐一陽一崇一四書。
而謂格物為學者用力日可見之地,莫詳於答羅整庵一書。
平生冒天下之非詆推陷,萬死一生,遑遑然不忘講學。
惟恐吾人不聞斯道,流於功利機智以日墮於夷狄禽一獸 而不覺。
其一體同物之心, 終身,至於斃而後已。
此孔孟以來賢聖苦心,雖門人子弟未足以慰其情也。
是情也,莫見於答聶文蔚之第一書。
此皆仍元善所錄之舊。
而揭「必有事焉」即「致良知」功夫,明白簡切,使人言下即得入手,此又莫詳於答文蔚之第二書,故增錄之。
元善當時洶洶,乃能以身明斯道,卒至遭奸被斥,油油然惟以此生得聞斯學為慶,而絕無有纖芥憤郁不平之氣。
斯錄之刻,人見其有功於同志甚大,而不知其處時之甚艱也。
今所去取,裁之時義則然,非忍有所加損於其間也。
【譯文】
過去,南元善在浙一江一 紹興刻印《傳錄一習一 》分為上、下兩冊。
下冊收錄了先生的八封書信。
其中在《答徐成之》兩封信中,先生說:「贊成朱熹的觀點,排斥陸九淵的觀點,長期以來已成定論,想要改變,十分困難。」
這兩封信就是為了調解朱陸之爭,使人們通過自己的思考而明白這一點。
因此,南元善將這兩封信放在下冊的開頭,用意非常好。
今天,世人已明白朱陸之辨的內涵。
我刻印先生的《文錄》時,把兩封信置於《外集》中,主要是有些觀點還不夠完善,因此,現不作收錄。
關於其他知行本體方在的論述,在《答人論學》、《答周道通書》、《答陸清伯書》、《答歐一陽一崇一》等四封信最為詳盡。
在《答羅整庵書》中,明確道出了格物應是學者平常所做的工夫。
先生平生面對世人的誹謗和詆毀,在萬死一生的逆境中始終不忘講學。
他老人家深憂我們這些弟子不瞭解聖學而被功利和技巧所迷惑,以至毫無知覺地淪為禽一獸 夷狄。
先生終生兢兢業業地追求與天地萬物溶為一體的境界,直至死而後已。
這種孔孟以來聖賢所獨有的良苦用心,並不因學生和親人的勸慰而有絲毫的減輕。
以上所述先生的情懷,在《答聶文蔚》的第一封信中作了詳細的表露。
這幾封信,均按南元善原本刊刻而收錄。
先生在《答聶文蔚》的第二封信中,詳盡地揭示了「必有事焉」即為「致良知」的功夫,論述明白簡潔,使人很容易找到工夫的下手處,所以也增錄進來。
南元善當時的處境極其艱難,仍以講授一陽一明學說為己任,最終遭受奸臣排擠。
但他仍然認為,他接受一陽一明學說是一生最大的幸事。
因而,他沒有分毫的憂憤和悔恨。
人們都知道,南元善刊刻的《傳一習一 錄》,對於有志於學的朋友幫助很大,但不知他其時處境的艱難。
我的去取是依據今天的需要,並不是對南元善所刻的《傳一習一 錄》舊本有什麼不滿。
〔評析〕
這篇序為一陽一明先生的學生錢德洪所作。
錢德洪 (公元1496——1575):字洪甫,號緒山。
浙一江一 余姚人。
進士,官至刑部郎中。
序中對《傳一習一 錄》的編排、刻印等有關問題作了些說明,這對我們今天瞭解這本書有一定的參考作用。
其中有關對先生思想觀點的概述,對本卷的內容作了一個簡要提示,為我們提示了一條理解《傳一習一 錄》的思路。
分類:未分類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