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子》守道第二十六:治世之臣,功多者位尊,力極者賞厚,情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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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子》守道第二十六

韓非子

守道第二十六

聖王之立法也,其賞足以勸善,其威足以勝暴,其備足以必完。

治世之臣,功多者位尊,力極者賞厚,情盡者名立。

善之生如春,惡之死如秋,故民勸極力而樂盡情,此之謂上下相得。

上下相得,故能使用力者自極於權衡,而務至於任鄙;戰士出死,而願為賁、育;守道者皆懷金石之心,以死子胥之節。

用力者為任鄙,戰如賁、育,中為金石,則君人者高枕而守己完矣。

古之善守者,以其所重禁其所輕,以其所難止其所易。

故君子與小人俱正,盜跖與曾、史俱廉。

何以知之?夫貪盜不赴溪而掇金,赴溪而掇金則身不全;賁、育不量敵則無勇名,盜跖不計可則利不成。

明主之守禁也,賁、育見侵於其所不能勝,盜跖見害於其所不能取,故能禁賁、育之所不能犯,守盜跖之所不能取,則暴者守願,邪者反正。

大勇願,巨盜貞,則天下公平,而齊民之情正矣。

人主離法失人,則危於伯夷不妄取,而不免於田成、盜跖之禍。

何也?今天下無一伯夷,而一奸一人不絕世,故立法度量。

度量信則伯夷不失是,而盜跖不得非;法分明則賢不得奪不肖,強不得侵弱,眾不得暴寡。

托天下於堯之法,則貞士不失分,一奸一人不僥倖。

寄千金於羿之矢,則伯夷不得亡,而盜跖不敢取。

堯明於不失一奸一,故天下無邪;羿巧於不失發,故千金不亡。

邪人不壽而盜跖止。

如此,故圖不載宰予,不一舉六卿;書不著子胥,不明夫差。

孫、吳之略廢,盜跖之心伏。

人主甘服於玉堂之中,而無瞋目切齒傾取之患;人臣垂拱手金城之內,而無扼腕聚脣嗟唶之禍。

服虎而不以柙,禁一奸一而不以法,塞偽而不以符,此賁、育之所患,堯、舜之所難也。

故設柙非所以備鼠也,所以使怯弱能服虎也;立法非所以備曾、史也,所以使庸主能止盜跖也;為符非所以豫尾生也,所以使眾人不相謾也。

不恃比干之死節,不幸亂臣之無詐也;恃怯之所能服,握庸主之所易守。

當今之世,為人主忠計,為天下結德者,利莫長於此。

故君人者無亡國之圖,而忠臣無失一身之畫。

明於尊位必賞,故能使人盡力於權衡,死節於官職。

通賁、育之情,不以死易生;惑於盜跖之貪,不以財易身;則守國之道畢備矣。

譯文:

聖王確立的法治,賞賜足以鼓勵善行,威嚴足以制一服暴亂,措施足以保證法制完全貫徹下去。

太平盛世的臣子,功勞多的地位尊貴,出力大的賞賜優厚,竭盡忠誠的名聲得以樹立。

好事物就像春草層出不窮,壞事物就像秋葉枯萎凋謝,所以民眾奮勉竭力,樂於盡忠,這就叫君臣相宜。

君臣相宜,所以能使出力的人自覺地服從法度竭盡全力,務求能像大力士任鄙那樣;戰士們出生入死,情願像勇士孟賁、夏育那樣;維護法治的人都懷有忠貞之心,抱定伍子胥盡忠守節那樣的獻身一精一神。

出力的人都像任鄙,戰士們都像孟貪、夏育,維護法治的人都心如金石,做君主的就可以高枕無憂而確保國家政權的原則也就完備了。

古代善於守道的君主,用重刑禁止輕罪,用人們不敢違反的法令制止人們容易犯的罪行,所以君子和小人都安分守法,盜跖和曾參、史朗都一樣廉潔。

根據在哪裡呢?貪婪的盜賊不 去深澗拾金,因為去深澗拾金,身一體就難·以保全。

孟賁、夏育不估量敵情,就得不到勇武的名聲;盜跖不預計可行一性一,就不能獲利。

明君掌握禁令,孟賁、夏育在不該取勝的地方去取勝,就要受到制裁;盜歷在不該竊取的地方去竊取,就要受到懲罰;所以能禁止孟賁、夏育在不該取勝的地方取勝,防止盜跖在不該竊取的地方竊取。

這樣一來,強一暴的人就得小心了,一奸一邪的人就得改邪歸正了。

強一暴的人小心了,大盜賊正派了,天下就會公正太平,民眾的思想也就歸於正道了。

君主背離法治失掉人心,即使遇上像伯夷那樣清廉的人都會有危險,更難避免田成、盜跖這類人的禍害了。

為什麼?如今天下沒有一個伯夷,而一奸一人在社會上不斷出現,所以要確立法律制度。

堅決按照法制標準辦事,那麼,不但伯夷不會改變好行為,而且盜躍也不能為非作歹了。

法制分明,賢人不能攫取不賢的人,強的不能侵擾弱的,人多的不能欺負人少的。

把天下置於堯的法令管制中,忠貞的人就不會失去本分,一奸一邪的人就難存僥倖心理。

把干金置於后羿的神箭保護下,伯夷就不會丟失了,盜跖也不敢竊取了。

堯懂得不放過壞人,所以天下沒有一奸一邪;拜技藝高超、箭不虛發,所以干金不會丟失。

這樣一來,一奸一人就活不長了,盜跖也不敢再活動了。

這樣一來,亂臣賊子,暴君賢臣,就都不會出現了。

所以書籍裡就不會記載宰予,不會提到六卿,也不會記載伍子胥,不會提到夫差了,孫武、吳起的謀略就會被廢棄,盜跖的賊心也會被收伏。

君主在王宮裡過著甘食美衣的生活,再不會結下怒目切齒的仇恨,遭到篡權顛覆的災難;臣下在都城中垂衣拱手,無憂無慮,再不會遭到意外的災禍,激起強烈的怨恨。

制一服老虎而不用籠子,禁止一奸一邪而不用刑法,杜絕虛假而不用符信,這是孟賁、夏育感到擔心的,也是堯、舜感到為難的。

所以設下籠子,不是用來防備老鼠的,而是為了使怯懦的人也能制一服老虎;立下法度,不是用來防備曾參、史紹的,而是為了使庸君也能禁止盜跖;製作符信,不是用來防備尾生的、而是為了使大家不再互相欺詐。

不要只依靠比幹那樣的誓死效忠,也不要幻想亂臣會不行欺詐;而要依靠能使怯懦的人制一服老虎的籠子,把握住能使庸君容易保住政權的法令。

處在現在這個時代,為君主盡忠思慮,為天下造福的法寶,再沒有比上述這些更符合長遠利益了。

所以做君主的沒有亡國的前途,忠臣沒有殺身的危險。

知道尊法必賞,所以能使人們根據法制竭盡全力,誓死忠於職守。

縱有孟賁、夏育一樣勇一猛的脾氣,人們也不敢輕易地去送死;縱受盜跖一樣貪心的迷惑,人們也不會為了財物去喪生;達到了這樣的境界,確保政權穩固的原則就算完備無缺了。

分類:諸子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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