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園醫話》病症卷 一、傳染病類 溫病:所慮者,誤將此症認為傷寒則大左矣,西醫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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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園醫話》病症卷 一、傳染病類 溫病

止園醫話

病症卷 一、傳染病類 溫病

中醫論溫病與傷寒,分辨最清,中藥治溫病,更屬奇效,可稱百試百驗。

所慮者,誤將此症認為傷寒則大左矣,西醫根本即將傷寒、溫病,認為一病,故其治法遠不逮中醫也。

(除預防注射法)

【原因】西醫謂腸窒扶斯病菌,為本症之原因,信然。

但中醫氣候之說,風、寒、暑、濕、燥、火,亦此症誘因之最可信者。

蓋此症根本致病之由,即體內及腸內先有不清潔之微生物或氣體,潛伏日久,因而致全身血液,受其影響。

肺之功用在呼吸空氣,變更血液,是以此髒直接先見病狀,參照肺循環及皮膚呼吸各條蔓延而至胃腸,發現病變。

中醫所謂某種熱例如暑、濕等內伏,與西醫病原菌之說吻合,又雲溫邪由口鼻而入,則是本病誘因,亦與西醫空氣傳染之義同。

茲分一般誘因與個人誘因說明之。

1.一般誘因,誘因者,人體內早有此病隱伏,因遇某種機會,致病象得以形成是也。

例如肺結核患者,早有結核菌潛伏肺臟,然其人體格尚強壯,足以抵抗病菌,因而該病菌不能發展,不見症狀,一旦過勞,或偶因感冒咳嗽,失治日久,漸漸釀成肺癆,因而病重,此感冒即為誘因。

溫病之一般誘因,不外氣候之劇烈變動,例如天氣忽寒忽暖,余可類推。

及不潔空氣之吸入,所謂穢濁之氣,自口鼻而入之類,最為的確。

均可使吾入感受不適。

設使感受者,體內清潔,氣血順調,則一時雖覺不適,不久即復健康,或竟完全不受外界影響,毫無病狀。

反之,則立時可以感覺疾患,多數感染,十之八九,不能避免,病狀大略相同,再多則戍瘟疫之類,此一般共同之誘因也。

2.個人誘因,此則由於一個人之環境,或不慎而誘起本症之謂。

例如冬口室內溫度過高,或常在不潔空氣中工作,或飲食不潔,或身體過弱之類。

此種誘因,只限於某種人,始有釀成溫症之可能,大多數人絕不感染。

中醫所謂冬不藏精,春必病溫云云,即指此類而言,並無何種奧妙之處,不可混入玄說此個人之誘因也。

此症在冬季最易與傷寒誤認,(非冬季,傷寒症絕少,然冬季溫病亦有之,醫者必注意此時是否氣候有大變動,是否有溫症流行。

再證之病象、脈象與經驗,細心體認,當能分辨。

嚴冬之季,最宜注意,初起倘有誤認,服藥必見病加,(例如溫病初起,認為傷寒,與以麻黃、桂枝,表證不但不解,反而內外大熱.口鼻出血之類,或傷寒初起;認為溫病,與以清涼解嘰之品,惡寒更甚,表證加重,脈更緊細之類)必須及早反轉治法,萬不可偏執己見,誤人性命,初學醫者。

戒之戒之。

【症候】溫病症候亦可分為三期說明之。

注意三期字樣系以病之輕重言,不以深淺言也。

第一期,中醫所謂上焦症頭痛或暈、有微惡風寒者.亦有否者。

身熱、午後更甚,此與傷寒初起.最易分辨之點,縱或發熱,輕重不同,但多少總有發熱證象,傷寒初起則否。

口渴、初起或有或無自汗、或有或無咳嗽、多有脈洪大、右手尤顯明,但初起亦有脈象微大者,然絕無傷寒之緊弦等詠也。

胸悶不食、嘔多劇烈、此症大多數頭痛極甚,而不惡寒,此與傷寒不同之點,且絕無鼻塞聲重者,亦與傷寒不問,若在傷寒症,頭痛極甚,則未有不惡寒者,惟嘔惡症,傷寒為甚,初起之時,若以種種症象辨之,此嘔症亦不致與傷寒誤認也。

鼻干、舌苔多薄白、或無身痛或酸,此為必有之症,既不惡寒而身痛或酸,更易知其為溫症矣。

此溫病初起之症候也。

溫病惡寒頭痛身痛甚者,亦必酌量於清解藥中稍加解表之藥,例如防風、荊芥等,但不得與傷寒症相混,而誤用麻、桂、羌活、細辛等藥也。

第二期,約在五、六日之後,所謂中焦症也。

身熱更甚、因第一期即身熱,神昏譫語、嘔千嘔噦、或厥逆舌蹇若短面赤目朦、或頭面腫、舌苔厚膩而黃、或乾裂、或有黑芒刺、咽痛、口渴欲冷飲、腮腫、或關節腫、各症不必皆具但有一二者多。

耳聾、此症溫病最多,第二期多實邪、第三期則虛邪,不可相混也。

鼻衄、腹痛、腹硬滿,大便閉,或下利小便短赤、或有沉錠白粉樣或小便閉、詠多沉數有力、亦有沉弦而緊小者或洪大而數、身痛、有腿足腫者或咳喘、心煩、或發黃,或發斑疹、凡或字即不一定之詞,不可認為各症一併皆發也,發疹即西醫所稱發疹窒扶斯。

甚則厥逆更甚、通體皆涼、神昏氣喘、痞悶煩躁,斑疹併發症,應列於溫病內,則治法自無錯誤。

西醫既合傷寒溫病為一症,統名曰腸窒扶斯,故有發疹窒扶斯之名。

余既認定傷寒與溫病,確係兩病,故將斑疹列入此類也。

陷於危篤矣。

此期以不大便,或大小便有異狀,腹堅硬而痛為斷。

第三期約在八、九日或十餘日之後,所謂逆傳膻中,此時脈多不實,可為明征。

故只宜開宣,不宜攻下,若脈見實,則邪在腸,所謂邪入下焦實證,當瀉下矣。

此期之初,強半由於積熱太甚,治療失當,延誤日久而成,其現象率成逆症,約分三項:

1.應下不下,溫病一見腸熱徵兆,例如腹痛、小便短赤、或白而濁如米泔水樣、大便乾燥、或大便少而不爽、或瀉極臭之稀屎、或腸鳴、或展轉矢氣、俗稱之屁再證以潮熱、口乾、或臭舌苔黃.脈實數等症。

不必皆具總宜視其病情,此四字最宜細恩,此時必有其他兼症(例如頭痛),醫者必細察之而後加瀉藥,於其他藥中與之,或緩下或峻下,均宜斟酌盡善,以赴病機也。

及早用瀉藥下之,溫症最忌濫用瀉藥,認定宜下方用之,不可輕試。

凡逆傳內閉,多由於此。

慎之慎之。

失此不下,腸內腐敗物(菌)已被吸收,全身血液受其影響。

腸熱愈甚,漸漸發現第三期之危症。

例如下利膿血、四肢厥逆、其則全體皆涼煩躁神昏、痙厥舌短、目合、尋衣摸床狀其危也或嘔逆不止、滴水皆吐或脈症相反、例如症雖大熱,而脈反細小,甚則脈閉。

或乾熱不息、稽留脈現結代、心臟有停止之虞或喘促自汗、或戰汗不出,參看前論戰汗皆危症也。

以上諸症雖危.多屬有餘實證,應注意。

2.誤下,此時期病者體力,因不勝藥力屢屢攻伐腸胃,長期消耗,精神氣血均已餡於衰弱,毫無滋養及恢復健康之能力。

本病毒害,此時早已轉變,絕無毒熱暴烈之實質的作用,所餘者,不過只有殘頹不振之餘氣,與夫稀薄低溫之弱血,實邪已退,虛象完成,故此時患者之脈,多現細微或虛數,面色蒼白、不腹痛、便溏或下利清谷、或稀水甚或一日數次洩瀉、完谷下化小便清白、神衰此與上節不同欲眠,不思飲食、口氣寒涼、四肢寒涼、此與上節厥逆不同心中怔忡、此是煩躁之反面或暮熱晨涼、自汗盜汗、時時欲脫、或皮膚甲錯而乾熱、此二字宜特別注意、此虛熱也。

或口燥咽干、津液短也頭重頭暈、皆虛象或冷汗出、眠時目不能盡合、咳嗽痰喘、有因而誘起帥結核者神氣淹淹、衰弱已極。

以上諸症,皆屬不足,但陽虛陰虛(參看專條),須分清楚,不可慨以虛字含混治之。

3.誤治,此由於病勢前進中,或誤信偏方,或誤於醫藥,當解肌取微汗而不解肌,或病重藥輕,或不當下而妄下,或苦降太早,或偏信某醫、延誤病機(參看醫驗,以致表裡氣血,均為邪擾。

醫者見其頭痛、寒熱,嘔逆、譫語、狂躁、厥逆等症,紛紜雜陳,再誤用發散升散之藥,例如柴胡或溫邪尚在氣分過用苦降及消導之藥,或過用瀉藥誤下,攻伐無過致令溫邪羈滯日久津液劫爍,邪熱膠滯膻中,此二字應注意漸漸釀成內閉、外脫之險象。

所謂內閉者,溫熱之邪,日久不解,瀰漫胸際,無形無質,清竅蒙蔽,故脈不實,應注意神昏煩躁、瘓疚不寐、甚則發狂痙厥、目吊胸挺、角弓反張、舌短脈閉,此種症象,危險已極。

此症因溫邪由氣分入血分,膠滯綿延,不在腸胃是以發散瀉下均非所宜。

溫病死於此階段者極多,應格外注意也。

【治法】溫病治法,與傷寒治法迥異。

而在第一期之治法,更與傷寒絕對不同,理論亦異若以傷寒第一期所謂太陽表證發汗之藥,例如麻黃、桂枝、羌活、細辛等類,施之於溫病之表證,不但無效,必致病勢加劇。

蓋溫病第一期初得雖亦多有多有二字應注意,蓋此症不必盡有此病象也。

惡寒、頭痛、身痛等,類似傷寒之表證,然其內熱先伏,此種表證,不過外為氣候誘因,氣候變動異常,所謂風、寒、暑、濕、燥、火之類六氣之說,只作如是解,不可太粘滯,人當過勞之時,尤易感染時邪,亦為誘因之一,此義與冬不藏精,春必病溫之說,亦隱隱相通,醫者讀書,須心領意會,不可拘泥文字。

以致發動內蘊之熱。

其表證,直可謂之副症,以溫症先有內熱,則宜以內熱為本病。

萬不可視同傷寒之表證病理。

寒傷於外,治不得法,體溫不能放散調節,因而郁為內熱。

(參看傷寒條)故溫病唯一治法,初得之時,人手即須注重內熱二字。

此第一期之內熱,指肺熱言,指氣分言,稍久至第二期、三期,則指心包絡(膻中)及血分、胃與腸言之。

中醫分辨頗精詳,可以參考,但不可信其太玄虛者。

然初得之時,若兼有表證,例如惡寒身痛只治內熱絕難收效。

若稍有類似之表證,不論何季總宜於清輕芳香解熱藥中,例如連翹,金銀花,桑葉、菊花、竹葉、夏枯草、佩藍葉、鮮茅根之類。

加入清涼發散藥品。

例如葛根,芥穗、防風、薄荷、白芷、藿香之類。

使其外來之邪,即誘閩,例如偶感風寒、穢氣。

先自解散,取微汗內蘊之熱,此時但肺熱,腸胃尚未大熱,應注意,同時亦漸因清揚宣透而隨之漸漸蒸發以去,此時內熱,可作熱氣二字解,自知穢濁氣感之理。

自然表裡雙清,約二、三劑即愈絕不致演成第三期之腸熱及內閉之重症。

中醫芳香去穢之說,最為可倍,中醫謂肺之呼吸,感受穢濁及各種不正之氣,因而病溫。

是以上焦氣分先病,(參閱肺循環條)論極精當,但此穢濁二字,亦不可太拘泥。

例如南中深山,桂花落後,郁霉蒸發,氣味芬芳,香聞十里,閩粵山中,尤多此氣,土人渭之佳花瘴。

凡感受此氣,立時頭疼發熱,其症與溫病無異,所謂山嵐瘴氣,即指此類。

故余以為此症所稱穢濁之氣,不可作臭氣解,凡不正之氣(六氣)皆包括也。

故芳香輕散清涼藥品,均極有效。

西藥中之芳香調味藥絕無效,不可誤解芳香二字。

蓋此種藥品,不僅利用藥之芳香,且必兼有輕揚、一煮即沸清涼兩功用者,方為妙用,若只知芳香二字,則誤人矣。

又中醫書內有用桂枝湯治初起惡寒之溫症者,此藥決不可用,茲特表而出之,以免貽害病人也。

此從歷試而知,絕非臆斷。

古書中對第一期溫病有用人參之說,所謂勞倦內傷復感溫邪亦斷不可以,其當歸、阿膠、海參等藥,亦不可用。

蓋時邪泛指風、寒,暑、濕而言雖系因勞倦感受,例如苦役遠行、勞力工作或長途旅行,飢渴過甚之類。

醫者若見其脈現虛象,即於治溫病方中加入人參…一味,全身毛孔必致立時關閉,可使溫邪逆傳,內閉危症致人死命。

雖有良醫,恐亦無法倪救英。

服人參未久,如見險象,可令病人恣食白蘿蔔湯,約一晝夜可解,此治藥誤,非治病也。

余曾親見因長途跋涉,感受溫邪,誤服人參,而致不救者,不知凡幾,固不在第一、第二期也。

余戚某十八歲,由城內赴其外家,騎自行車,於烈日下約行四十里,因而得病,大汗大渴大熱。

其舅某,因知醫者,團與白虎加人參湯,一劑汗止而神昏譫語,身熱更甚。

某醫又謂系表證,與以發汗藥,病更危。

又延某西醫,渭當下而嘔吐不能服藥,乃以灌腸法通其大便,凡十日而死。

余親見其一誤再誤:不能救也。

然推其致命原因。

實由於一劑人參,遂今外感之時邪,無法解其束縛,內蘊之實熱,無法宣透疏通,遂致釀成種種逆症,不可救藥矣,古方之不可盡信如此,學醫者須知也。

今舉例證明,可見人參為絕對禁用品矣。

第二期之治法,本症所稱第二期,系指病情演變,當然順序之現象而言。

並非一定經過二期方至三朗(例如肺癆病)之謂,例如本病第一期誤治,日期稍久(約六、七日)即可變為痙厥逆症,此症即中醫所謂足厥陰症(邪入下焦)應入第三期,即應照第三期治法治之。

蓋本症之分三期說明者,系按病之輕重言,與巾醫分三焦之說,絕無關係。

例如危篤之肺炎,溫病中常有之併發症,豈可只雲中焦,腸出血及穿孔亦為溫病恆有之危症,豈可只雲中焦,至中醫所謂少陰、厥陽等下焦症,則又強半牽及於肋之症狀,更不叮以肝臟云云,屬之一卜焦。

故余對此症,只以輕重而分其階段,不以三焦論症,反致眩惑。

其中參以西醫生理病理,而又採取中醫對本病之精當論斷及方法,合而為一,似較適合實際,而又不失中醫對此症之特長。

只以節省文字之故,對每一一症狀及治法,不能一一詳細說明中西醫之所以然,及以經驗所得,比較中西醫之短長,俾讀者根本瞭解奉病之真諦,是則殊為遺憾者也。

例如溫病神經系統之特有現象,西醫書因為神識朦朧,強度重聽,病勢漸進,患者對外界之反應愈鈍,且發譫妄,或則狂躁不安,(敏捷性神經熱)或則靜臥無慾。

(遲鈍性神經熱)然中醫則分別此二種之神經病狀,為一虛一實。

故其說曰神倦換疚,(西醫謂之腱跳動,亦為本症之一,神倦欲眠,邪羈少陰,但欲寐,鄭聲等皆屬溫病中之虛症,治宜急救津液,以防目閉痙厥。

(由少陰延及厥陰)又曰譫語、發狂、脈不實,屬心包絡,不瘓瘋,但神昏,下利.澹語詠實,(屬腸胃實)皆屬溫病中之實證,治宜分別開竅及攻下,以逐實邪。

而虛證之中,又分陰虛,陽虛,實證之中,又分肺與心包及胃腸,並氣分、血分,不能含混論治。

(尋衣摸床等現象屬絕症)此中西醫對本病之腦症狀(甚則並發腦映炎)立論之大概也。

考西說對於本症之腦症狀,列為必有現象,而治法則殊,缺乏特效藥品,故一遇是症,並發腦膜炎,則已無用武之餘地矣。

況不分虛實,只以神經熱目之,究竟對於遲鈍性與敏捷性之神經熱,有無對症良藥,至今仍未之聞。

此時若聽其病勢進行,必致愈演愈進,不陷於危篤而不止,此非西醫醫理之不精,實由於藥物缺乏,不能以對此症有效之良藥,佐醫者之治療;不能不有此缺點。

是以此症之神經症狀,西醫講解雖極精當,治療上則尚無相當藥品,可斷言也。

此段文字,專研中西醫對溫症中之神經症狀及治法,簡單說明,已覺太冗。

是以本編論症,不能一一比較中西醫之對某病之所以然,亦著者之遺憾也。

可視熱之深淺,酌定用藥之標準。

蓋此時溫邪,已半入胃腸,所謂中焦不可專用輕清之品,例如第一期藥在正規之第二期溫症,若腸熱症熱結旁流,或大便閉,小便短赤,腹痛,潮熱,譫語,舌苔黃厚,脈沉實而數。

尚未十分顯露,但見大熱口渴,此時頭或痛或暈,或身痛,或肢腫,不可認為表證,咯與緩下或清血熱,有特效。

痰涎壅盛,嘔惡,神昏煩躁,或自汗等症,只宜酌與芳香辛開或苦寒、甘寒之藥參看醫驗均有奇效。

此時立方,大宜注重輕清芳香之品,例如連翹、雙花、石菖蒲、郁金、橘紅、桑葉、綠豆皮等,希望熱從外減,內毒亦輕,若嘔逆過甚,黃連、黃芩,亦必用之,但不可盡用苦寒下降之藥耳!均可酌量用之。

此時期亦間有患關節腫、頭面腫者,可於上列藥品中,加入瀉下藥。

例如大黃、瓜蔞等。

表熱太高時,亦可酌用西藥阿斯比林及撒曹等退熱劑,無不大效。

但此時期中,固不賴於西藥.若遇中藥退熱太緩時,可以用之。

第三期之治法,約分三種:

1123三項下,應與症候條下對照,茲不重敘,以省文字。

此應斟酌其內熱此時外感亦系內熱所致,不可誤為表證。

程度,與以芳香、辛開、苦降之品,以為本期之主藥,然此時病已漸危,於主藥中,又必視其現症及詠象,詠現虛象亦不可加入補藥加入各種輔佐之藥。

例如咳嗽痰喘,加杏仁、橘紅、有謂此藥不宜用者,不必信也。

貝母、白茅根;必重用之下利膿血太甚,加芒硝、川軍、慎用黃芩、黃柏、白頭翁以及枳實、木香檳榔丸等,均可酌加;小便短赤,加通草;腸胃積滯太甚而體弱者,加木香檳榔丸,較大黃、芒硝為和平,宜注意;嘔逆太甚,加黃連、竹茹、黃芩、蔻仁;大渴口乾唇裂,加天花粉、生地、麥冬;皮熱甚,加丹皮、綠豆皮;煩躁神昏發狂,加犀角、紫雪丹、牛黃清心丸,均為對症有效之品。

此時亦有頭痛,只宜用菊花、薄荷清上焦之藥,不可發汗。

惟戰汗將作參看前論戰汗不可亂與服藥。

2此期固宜以補養為主,然病者為系誤服瀉藥太過致成陰虛或陽虛,則不可不分辨清楚,投以藥餌。

例如陰虛必有夜熱晨涼、熱退無汗、頭眩、口乾、耳聾、咽燥、二目呆直無神、舌無苔或盜汗、喘促、皮膚甲錯、時欲痙脫、面目枯槁黧黑、脈細數虛弱等症,治宜滋陰,用白芍、生地、麥冬、天冬、沙參、元參等;或多汗,則用介類潛陽法,用牡蠣,鱉甲、龍骨、龜板等藥品,酌量病情,再佐以丹皮、青蒿、地骨皮、知母、貝母、菖蒲、遠志、竹瀝、花粉、麻仁、梨汁、甘蔗汁等,均為有效治法。

此時有一緊要秘訣,肆」無論患者有若何虛象,只要時時熱度高昇,必須注意病者之大便,倘有三五日不大便,必須酌與以緩下之品,中醫用麻仁、郁李仁等,或稍稍與以西藥之緩下劑,以清腸之餘熱。

不可一味滋陰,反致膩生他變。

而大便之外,尤宜注意胃氣,必須設法培其胃氣,使之復活,滋潤鼓動則病勢減退必速,用稀鹽酸、橙皮酊、苦丁等,最有速效。

此治溫病陰虛之大法也。

若陽虛者,必有自汗、神倦欲眠、二目虛朦、睡時目不盡合口氣短寒、肢體微涼、舌無苔、不思飲食、不欲言、不腹痛、大便或溏、或瀉清水,或完谷不化、此完谷不化,系久病虛象,若熱盛之時,亦有完谷不化,不可誤認。

小便清白、皮膚蒼白、暮熱蒸蒸然、或冷汗出、或畏寒欲暖、或喘促聲微、腹脹足腫、脈細微等,此時必用培補元氣之藥,以冀挽救,故人參、黃芪、白朮、山藥、茯苓等均為對症良藥,甚則附子、肉桂、乾薑皆所必需。

然於此又應格外注意者,溫病至於第三期,既現虛證,自宜補養,但溫病末路患陰虛者,十之八九,患陽虛者,十之一二。

且陰虛之證,雖已出現,治療時,仍宜時時顧慮到餘熱復燃,又成實熱不可一味滋陰,致病又反覆。

若遇陽虛之症,更須慎之又慎,仔細診斷,確知其屬陽虛無疑,方可稍稍試與補氣及溫補參、芪、桂、附等之品。

無與補元氣之藥自然有效,至於桂附必不得已時用之可也。

然於補陽之中,仍須顧及陰分,所以白芍、熟地等滋陰之藥,有時仍宜兼用,且必須重用。

為佐蓋溫熱之症,津液耗盡乃成此危象,若只補陽,而忽略陰精恐又演成陽亢陰竭,驟然招致陰陽晚鈕不相維繫之險象,結果亦必斷送人命,醫者烏可不慎耶?中醫書有以霍亂、痢疾、瘧疾,均入溫病類中,目為濕溫者,荒唐不經,不值科學醫之一曬。

然霍亂、痢疾之後,演成虛證者極多,故余此段文字,不能不詳細論列,讀者須知中醫所謂溫病後之陽虛,強半系指溫病以外之雜病而言,根本不得稱為溫病,與本編上段論溫病陽虛之說,為截然兩事,此不得不加以糾正,免誤後人。

又以溫病患陽虛者,亦非絕對無有,故附錄於此,而加以申明也。

況溫症誤服補陰藥其禍猶小,若一誤服補陽藥,真如火上加油,禍不旋踵,即或誤服人參一味,亦足以誤人性命,願醫者三復斯言。

蓋溫病之後,不論陰虛陽虛,皆在本病纏綿多日之後,絕無新得溫病進行中即有虛證者,此層須格外注意也。

3此時病象,中醫書所謂溫邪逆傳心包絡,實為溫邪粘滯膻中,氣血交阻,蒙蔽清竅,為溫病中最多見最危險之症象。

此時治法,專解表邪,專清肺氣,專攻腸胃.均非所宜,尤其攻伐腸胃太過,不但無效,而反害之,愈演愈重。

所以病者此症多在八、九日之後於各種熱象參看症候條外,現出種種昏迷狂妄,甚則痙厥、嘔吐、頭痛、內外皆閉、氣湧沸騰、湧吐至滴水不受煩悶欲死。

此時唯一治法,必用大劑芳香、苦降、辛開之品,份量自四、五錢至八錢例如鮮菖蒲、連翹、鮮佩蘭葉、郁金此味不可太多、金銀花、鮮竹葉心、鮮蘆根等加以犀角、紫雪丹、二藥為必用之品,但此藥價太昂貴,二藥份量,亦宜略重一錢左右。

及安宮牛黃丸、至寶丹等,酌量何者為宜與服。

一日三次或衝入煎藥中亦可。

均為此症極效之品,亦為醫者極應採用之法也,傷寒與溫病不同之點,即在於此。

傷寒絕無此症,只有結胸一症,以陷胸湯治之即可,然絕非此症。

余近見有一病婦(住劉海胡同二號)患此症,某醫照錄小陷胸湯原方與之,烏有濟耶。

其餘橘紅、蔻仁等,亦可酌用,但非必需品也。

參看醫驗按此即西醫書所稱腸窒扶斯並發腦膜炎之症,考西醫書載,凡此症並發肺炎、腦膜炎、腸出血等症者,預後多不良,幾並發腸穿孔者,殆必死,或因心臟麻痺而死,此皆基於西醫報告之確實統計,當無錯誤。

余希望再基於中醫報告統計之,則有確實之比較矣。

余在實驗上,亦深知西醫此種記載,確實不誤,然在中醫之高明者,心靈手敏,一眼覘定邪在膻中,及時決定治法,如本論十之八九,尚能挽回,實較西藥之效力偉大,理論明通,但遇昏庸之中醫,則此亦為必死之症也。

余既深知中醫對此症,有此妙法,是以坦白錄出,並舉醫驗.以資證明。

竊願中西對此病症,群策群力,共同研究,除去治療上之缺點及障礙,使芸芸眾生.每遇此種危險疾患,早早脫離其病厄,漸漸減少其死亡率,實為我醫者之唯一責任。

明達醫賢,當表同情,又何必各執門戶之見,妄分中西新舊,又何必自欺欺人,謬稱國粹,又何必自諱其短,盡諉其過於科學,倘能拋除成見,實事求是,集思廣益,取彼所長,益我所短,使醫療上多一有效之方法,豈不甚善。

余以為中西王益,殊途同歸,造福干病人者,必非淺顯,故敢大聲疾呼,願有志於世界醫學者,共同努力也。

再論小兒溫病合併症之腦膜炎,小兒腦膜炎亦同,但單純之腦膜炎發作甚速,易於確認,及早注射腦膜炎血清,或預防(流行時)腦膜炎伐克辛,均能有效,然遇失於注射時機,或遇窮鄉僻壤,無處延請西醫,或缺乏血清及伐克辛時,則西醫此時,即失其特長,至若瀉下及消炎等法,率多無效,(參看醫驗)此時寧以中醫治之,尚有些微希望也。

蓋此症即中醫所稱之內閉注意此二宇症候,當其尚未盡失知覺以前,必有嘔吐發熱各症,頭痛功;有,但在小兒則不能自訴。

漸次即神昏或角弓反張,二目天吊,人事不省而死。

俗傳以此為小兒失魂,巫覡雜進,針灸並施、無益有損,戒之戒之。

此症西醫除及早遲則無效施行注射血清療法外,無他善法,中西醫之瀉下法,雖屬合理,然據余之經驗,百無一效。

且有於初得尚未甚重之時,與以瀉劑得下後,腦之症狀,反而立時加劇者,此例亦不少。

若以中醫學說衡之,則為熱邪盤據上焦,擾及心包絡,徒以瀉下之藥,攻伐腸胃對於高據膻中之邪,毫不相干,且恐幼稚兒童,一受時邪灼爍,津液已有乾燥膠滯內風眩動傾向,此時若再加以瀉藥劫奪,傷其真陰,遂致陰陽脫鈕,孤陽上越,故腸胃雖通,而病勢反加,余基於此種經驗與理想,故每遇此症,必先注意小兒之二便,倘非確實大便閉止,絕不濫用瀉藥,必須灼見腸熱,始與潤腸藥或小量之緩下藥,例如中藥之麻仁、郁李仁、瓜蔞仁或小量之熟大黃,西藥之中小量甘汞等,然猶必須佐以養陰清熱及芳香開竅之品,例如中藥內之金銀花、連翹、佩蘭葉、香豆豉、鮮蘆根、石菖蒲等,且藥量均須加重,惟用甘汞時,則不可雜以中藥耳。

而犀角、羚羊角、牛黃、紫雪丹、至寶丹、安宮牛黃丸等藥,尢為必需之品。

擇一用之,或以芳香藥煎劑,合入服之。

完全與治成年人之溫症內閉,同一方法。

施治若早得病二、三日以前必慶更生,中藥此時比較有效。

但若遲誤稍久至六、七日之後昏迷太重,則此種方法,亦多無濟矣。

於此有應注意者,小兒體質脆弱,一得此症,傳變甚速,不若成年人之溫症,先在肺表,以次加重,醫者要以精銳之眼光,敏速之乎段,當機立斷,以資挽救,病家尤不可偏信西醫除早期之注射迷信西醫,坐誤病機,以自殺其幼童也。

中醫須知急驚風,即此症別名,亦傳染病也。

【醫驗】余治此溫病之醫案,殆不勝枚舉,以此症流行最多,四時皆有,除冬季須與傷寒症嚴格鑒別外,餘時殆不難確認。

茲僅舉危險症候,極有研究價值之醫驗數則,藉供參考。

所列各案,或為初期誤治,遲延日久,八、九日後勢將逆傳之症,或為邪少虛多,第三期之腸出血期危症,或為逆傳後之險症,或為西醫認為不治之症,舉一反三,願讀者深思焉。

魏鳳瑞,四十九歲,住石虎胡同二號,於民國二十六年十月得病,第一日惡寒、身熱、頭奇痛、身酸痛、嘔惡,某醫第三日與以蘇葉、羌活、白茯苓等藥余藥記不清楚二劑,病加重。

據雲未出汗又請西醫診治,服液劑未見其方三日未效。

又延某中醫診治,第一方為佩蘭、藿香、焦楂、枳殼、砂仁、神曲、陳皮、絲瓜絡,服後頭痛更甚,餘症仍然。

第二方為橘絡、稿本、砂仁、枳實、菊花、澤瀉、陳皮、桑葉、木通、神曲、竹葉,患者曾自眼阿斯比林(三次)藥片,頭痛暫止仍發。

諸症更甚,又加口渴、小便短赤、大便稀而呈紫黑色、舌苔邊白膩、中赤,又照前方加薄荷、大黃三錢、枳實三錢,服後病更甚,已不能起床,此既往治療之經過情形也。

十一月五日,延余診治,認為濕溫,診得肺胃鬱熱內熾,灼爍陰液,原因感受時令流行不正之氣,天氣忽冷外束日久十日未解以致現在頭痛、體痛、惡寒、壯熱、嘔逆特甚、胸悶、口苦咽干、舌苔燥白濁厚、小便赤少、腰腿痛、脈沉濡,勢將逆傳,法宜宣解,兼清肺胃,服藥後,忌口避風,取微汗解。

第一方,荊芥穗錢半、牛蒡子錢半、淡豆豉一錢、金銀花三錢、防風二錢、炒梔子二錢、連翹三錢、菊花三錢、杏仁泥錢半、白芷二錢、薄荷錢半、旋復花二錢、包煎竹葉一錢、鮮蘆根引煎服。

服前藥一劑,得微汗,病勢稍減,頭痛大減,仍有壯熱、作燒、心煩口渴、咽干、洩瀉、舌苔仍白厚。

此肺胃濕熱未淨。

法宜再清肺胃,化除濕溫分解之。

十一月六日第二方,小生地三錢、薄荷一錢、金銀花三錢、生梔子二錢、滑石塊二錢、薑黃連八分、連翹二錢、姜厚樸一錢、旋復花二錢、包煎、赤茯苓二錢、黃芩三錢、甘草一錢、腹皮絨二錢,姜引煎服。

眼前藥一劑,病均輕減,惟肺胃蓄熱太久.上焦火盛灼陰,依前法再清肺胃,抑止上焦火熱,兼以養陰之品。

十一月七日第三方,鮮石斛二錢、元參二餞、川連八分、金銀花二錢、生石膏四錢、川軍二錢,用此藥汆非常慎重,薄荷一錢、連翹三錢、生地三錢、枳實二錢、旋復花三錢、梔子二錢、菊花三錢、燈心五分,引煎服。

服前藥一劑大效,嘔止,熱退,頭痛身痛等症均退,以後即以竹葉等品小劑調理。

又三劑而愈,始終未與西藥。

此症患者體質極壯,是以遲延十日,尚未逆傳,然頭痛極甚,嘔惡亦烈,勢將內閉,轉成險病。

余方第一劑,昕以有效者,即能毅然斷定其仍有外感也,此與占書治濕溫症之說不合,其脈象、舌苔、時令,秋末濕熱顯然,然此症至此程度,若不急解其表,使外寒久束,內熱久羈,必成逆傳內外皆閉之險症。

余敢決然排除成說,(溫症忌汗,十餘日後.更忌發汗。

)既能決定其表有實邪,內熱已無出路?大膽即於清熱藥中,一部分加入發散之藥,以驅逐其外束日久之寒邪,而開其外透之門戶。

第二方為之稍一千旋胃氣,即便決然與以第三方之攻下,蓋此時已無在表之寒邪牽制,不慮其內陷矣不使內蓄日久之濕熱,再作停留,故加瀉藥使內熱一擁而下,表裡均透而病癒矣。

此症在余接診之始,煞費斟酌,最今余迷惑者,即其沉濡不揚之脈,此是濕溫實與表證不符,乃經多方診察,一眼覘定其十餘日後,外邪仍在,內熱固滯,遂將一切拘板之禁忌,毅然排除,三劑中藥、而能令病者脫離危境,非敢雲膽大心細也。

設使此症誤汗,即不當汗必一劑精神昏迷,而發譫語,促成其腦症狀。

內閉設使此症不先汗,即攻下,必一劑津亡陽升,四肢驟厥,甚則全體皆涼,亦必促成內外皆閉。

設使此症只與清熱去濕,則必愈治癒熱,漸漸轉戍內閉,再攻下,已無及矣,醫壇師友以為然否?

郭校長三十二歲,住祖家街,北京美術專科學校。

於二十七年三月三日,患春溫症,病象為惡寒、身痛、發熱、腿痛尤甚、頭痛,脈浮洪、右手脈尤洪大。

延余診治,認為春溫症,當與連翹、銀花、桑葉、竹葉、薄荷、荊芥穗、防風等藥,令取微汗。

第二月,病勢均退,已復平溫,惟足痛尚未痊癒,患者自覺已愈:遂停止服藥,然腿足尚痛,約二十餘日.方能勉強出門,此本病已往治療之經過情形也。

四月八日,忽又病如前狀?而各症加甚,腿足均腫,舌苔白,頭痛,余症與三月三日病狀無異,而惡寒特甚。

經診斷認為上次溫邪,並未全清,醞釀多日,因天氣忽涼,復感外寒,因而誘起內蘊之熱,仍宜先以輕劑解表,兼清上焦,使邪有出路,再議清其內熱。

第一方,連翹三錢、竹葉二錢、銀花三錢、芥穗錢半、香豆豉錢半、綠豆皮四錢,姜引。

服此方後.並未見效,雖得微汗,而惡寒仍然,第二日,脈洪數,余症同前,乃照前方加菊花、天花粉、梔子與服。

服後約三點鐘,全吐,第三日病勢更加,已三日未大便,頭痛如蒙、精神昏迷、舌苔厚漸黃、口渴、嘔逆、腿足痛腫更加、脈數、仍惡寒。

病勢頗重,乃議於辛涼解表諸藥之中,加入滋陰苦降之品。

四月十日第三方。

連翹四錢、竹葉二錢、花粉三錢、銀花三錢、芥穗二錢、鮮生地三錢、桔梗一錢、熟軍一錢、寸冬二錢、薄荷錢半、藿香三錢、黃芩二錢、鮮葦根三錢,引煎服,不必取汗。

服前方得大便一次,諸症均大減,惡寒已去(並未取汗),最見奇效者,為病者之頭痛如蒙及精神昏迷之症狀皆退,左腿尚腫痛。

余症均輕減,病勢遂有順利希望,然尚不能起床。

十一日照前方去熟軍,加滑石二錢,梔子二錢,服後,不如第三方之效。

十二日加澤瀉一錢,亦不如第三方之效。

十三日.乃仍以第三方與服,立見大效,遂照原方連服三劑,腿腫亦消,治療約十餘日,諸症完全告愈。

此症雖為單純之春溫,然治不得法,必致逆傳,頗有研究之興味,故錄之。

第一即在初病之時,本非重症,患者因余不受診費,不肯再延複診:是以勉強告愈。

以後遂未服藥,迨至二十餘日之後,餘熱醞釀又發,則其內熱已久,雖雲事隔月餘(著眼在此),實已不得渭之新病。

蓋蘊熱月餘,其體內血液。

早巳不清,是以腿及足骨節皆腫甚,然證以惡寒,則又不可忽略其表邪。

第一次方,服之未效,余頗疑不宜用解表之藥,然余實確知此症,逆傳緊要關鍵,多由於當解肌而不解肌必致外閉,輕則肢厥,重則通身皆涼。

當降不降,或誤降,亦必致內閉,輕則譫語發狂,重則痙厥竅閉。

然只與解嘰,只與降下,流弊亦大。

解肌之中仍宜佐以清涼芳香宣揚之品,以宣肺氣,苦降之中更宜佐以養陰滋潤之品,以護陰液。

而後在裡之蘊熱,不致因解肌而化燥,在表之實邪,不致因苦降而內陷,此本病第三方表裡雙解之所以大有奇效,稍有加減便不妥貼也。

余當第一、二兩方用解表藥不效,第三方診斷時頗猶疑,余思此症惡寒顯然,何以解表而病勢不減,是必由於一月前之伏熱膠滯既久,其內熱之實邪已十倍於外感之表證。

此時法取苦降,稍稍照顧表邪,自必內熱一退.而表邪亦解。

況內熱之極亦有惡寒,醫者須知此病理,不可固執凡有惡寒皆表證也。

又此君習慣,服熟大黃一錢,必便通,故只用一錢,微通其便。

此症有效主要之藥,即大黃、黃芩、生地,麥冬,而大黃、黃芩尤為重要之品,其餘雖系輔佐之藥,亦均有妙用。

蓋既佐以芥穗、連翹、薄荷等辛涼解嘰之品,微解其表,以防在外之邪,因其惡寒太甚因用大黃等苫降而內陷,又佐以銀花、竹葉清輕芳香去穢之品,以防固苦降太甚,反與瀰漫上焦氣分之邪,以入心包絡之引誘,佐以生地、寸冬等清熱滋陰之品,以防因用苦降與解肌,反致潛伏血分之邪,得以化燥,而逞其膠滯頑固之實熱,此立方之精義也。

幸而立著大效,一如所期,故敢坦白報告,以告學者,此症此際,可輕可重,一一藥關係,極其微妙,願學者於此等分際,思過半矣。

第三方稍為更動,立即效驗大減,學者應特別注意,此症無淪若何惡寒,絕對禁用麻黃、桂枝、柴胡,即羌活、獨活等,亦絕對禁用。

倘犯此禁,一劑神昏.漸即逆傳,古書謂溫症忌汗,應作如是解。

殺人如反掌也,戒之戒之。

丁君五十三歲,住阜城門內東廓下四號,人力車伕,於二十六年十二月三日來診。

舁入診室,喘促支離,已至危險。

據其弟雲,病已月餘,初病系由南苑拉車至城內,大汗又飲涼水,遂病倒。

經數醫診治,未癒,現在醫者皆辭不治。

余見病者目呆口開,喘促昏沉,唇裂若有血痕,面目枯槁黧黑,問其所苦,不能自答,診脈,右寸關細數已極,兩尺脈及左手脈均停,而肌膚枯燥,猶乾熱不退。

幸有此耳,若現厥逆必死。

據其弟稱,以前病狀,發燒、身痛、大渴,現在大便盡瀉血水,小便極少,亦如血水,發燒仍然,夜內盜汗、不寐、心神恍惚、口渴,詢以前醫治療情形及服何藥?已不能記憶,此本症已往之經過也。

佘認此症為溫症第三期,腸出血之甚者中醫所謂勞倦內傷,復感溫病,指初得病而言熱邪深入卜焦,中醫所謂少陰、厥陰症,即西醫所謂腦症狀及腸出血也。

陽亢陰竭,病雖月餘,陰血雖虧而實邪仍在。

著眼在此四字學者注意但病已垂危,用藥頗覺棘手,補瀉兩難不忍不救,爰為處方如下:

先與甘汞錠三個。

每個含量0.2克囑其先服一個,隔三點鐘,再服一個,視其大便所下何樣如仍瀉血水,隔三點鐘,再服一個。

約自午前八點,於午後五點服完。

如服第二個,所瀉之物,已非血水,則停止第三個,不必再服.並囑多飲白水。

甘汞藥量極小,因病者衰弱已極故也。

又與中藥方一個,囑其夜內十二點鐘煎妥服一次.第二日早晨再服一次,中藥不可與甘汞同時眼用,必須隔開八、九點鐘方好。

第二日午前十二點鐘.再來診治;

第一方,鮮生地四錢、杭白芍三錢、天花粉三錢、菊花二錢、寸冬二錢、元參三餞、竹茹二錢、鮮茅根二錢,引煎服,又配與竹葉露、鮮生地露、銀花露一瓶,囑其隨時兌水飲之.渴則飲此,不拘次數。

第二日來診,據雲服甘汞錠至第三個後,約午後八點鐘時,大便瀉下粘滯,如黑豆油狀之物甚多,小便由深赤色變黃色,仍短.口渴身熱稍減,仍自汗,喘促.據病者自稱諸症覺減輕.診脈如前仍細微,精神略清醒。

乃以急救陰液論治,與下方:第二方,干地黃四錢、生白芍三錢、元參三錢、麥冬三錢、花粉二錢、沙參三錢、生牡蠣二錢、黃芩二錢、丹皮三錢、鮮竹葉二錢、鮮茅根三錢引,煎妥分二次眼,仍配與鮮竹葉露、鮮生地露、鮮銀花露一瓶,囑其照前法飲用。

十二月十日來診,已能起立.前方共服五劑,諸症大鹼,熱亦漸退,自覺腿痛極甚,此系得病之先,長途拉車勞傷,至此始顯,每日能進稀粥.小便漸多,舌苔黃,但稍見潤澤,精神已清醒.診脈左右手均見,但仍沉細微數,仍以滋陰養血立議。

與下方:第三方,干地黃叫錢、大沙參三錢、生牛膝三錢、生白芍五錢、當歸身二錢、玉竹二錢、天花粉二餞、白茅根二錢引,煎妥分二次服,此藥共服六劑。

二十二日來診,已能步履,諸症巳痊癒,腿微痛,脈漸和平,一息六至,但有時一止,此心臟仍未健康之現象,飲食亦加。

但有虛汗,稍活動則喘汗,且有發熱之傾向,乃以滋陰大意制膏劑,囑令常服,約一月餘,完全恢復健康矣。

第四方,膏利干地黃二兩、知母一兩、丹皮一兩、生鱉甲一兩、生牡蠣二兩、青蒿五錢、寸冬一兩、白芍一兩,加蜜煉膏。

每服一小茶匙,一日三次:開水化服。

此膏一料,約服月。

此一例在溫熱病中,為較重之症.其前半治療經過,無從查考。

然此病者家甚貧,想其得病之初,未必及時延醫診治,迫至病勢加重,延醫治療,亦恐不能按時服藥,以致汗下、清涼,均失病機。

溫熱郁久,津液大耗,而在內之實邪,仍未盡去,是以余接治之初,一經緩下,病勢力減。

但此症現象,若僅拘泥於脈象,萬無再下之理,然實邪仍在,腸之穿孔,已有可疑,若只與以滋陰之品,勢必助其膠滯,無濟於事。

若只與緩下,則實邪雖減,真陰愈虧,不但虛熱可慮,且恐因此消耗,驟然發生心臟停止之險。

以其詠太危險故余不敢用大黃,以此藥刺激腸胃,且瀉後又有收縮性也。

亦不敢用蓖麻子油,以病者湯水已難下,此藥殊不適口,且以余之經驗,屢見有虛熱已極,服此藥驟然心臟停止者,此例亦不少。

考藥物學,此藥極和平,此蓋因其滑瀉太甚,對於心臟衰弱者,大有不良影響歟!余惟恐略知西藥梗概者,妄用西藥,發生危險,故不厭詳細說明。

此種脈象,若用阿斯比林等退熱,禍不旋踵,此又不可不注意者也。

此種分際,以用中藥麻仁、蔞仁等為緩下潤腸劑,比較穩妥,然蔞仁過用,亦能重瀉,麻仁效較緩,故加減復脈湯中採用之,然不如用甘汞之效確實而速,故以此緩緩消息之。

而又以大劑滋陰中藥,以救濟之,是以得獲痊癒。

此人幸是貧苦,若在寬裕之家,初感溫邪,及時延醫診治,遇有謹守古法之醫者,必以勞後感溫四字為鐵板註腳,必用人參。

一劑之後.週身毛孔皆閉,殺人之禍,即基於此,雖有智者,無以善其後矣。

用中藥必講中醫之醫理,用西藥必講西醫之醫理,不可渭中藥之瀉藥,即西藥之瀉藥。

此症中醫滋陰之說,精妙絕倫:其藥亦確實有效,當此干鈞一發之際,實不能不推中醫藥為獨步。

設使此症用甘汞得效後,再以西藥繼續治療,余不知以用何法為有特效,強心劑耶?退熱劑耶?清涼劑耶?強壯劑耶?余於四十年前恆用之,至今日餘敢斷言,均不及中藥之滋陰和平有效也。

余希望中西兩醫,互濟為用。

各保其獨立之特長,而漸進於世界完善之醫學.以造福於人類,當有諒余言者。

此症完全施診施藥,病癒後贈余茶葉一盒、酒兩瓶,古道猶存。

於此證之,願我醫者常存此心也。

何春元,六十二歲。

德州紀莊盧文肅公家農戶。

民國元年八月,余適至盧府,患者與余素相識。

是日餘正進早餐,忽聞侍者告余曰,何浪堂將死矣,蓋患者乳名浪堂,人皆習慣呼之。

余聞之極驚訝,乃馳往其家診視:至則患者六脈俱閉。

目瞑舌縮。

兩手撮空,喘息急促,已易簣矣。

無法診察.無從施水,僅問其家族,據雲患者初病之時,頭痛.身痛,鄉間醫藥不便,僅用紅糖姜水發汗,以後即發燒、嘔吐、大渴、耳聾,嗣即漸浙譫語,發狂、頭痛、嘔吐更甚。

延醫診治,瀉下數次,藥方已無,不知所用何藥,以意度之,蓋瀉藥也。

以後即狂躁更甚,不省人事,藥入即吐,自得病至此,已二十餘日,醫者均辭不治.此本病已往之經過也。

余認此症為溫病第三期極危之候,中醫所謂。

溫邪逆傳心包絡,竅閉昏痙之內閉外聣是也。

腦膜炎併發症乃本中醫學說,與以芳香逐穢開竅之品,以冀化其久滯膻中之熱邪,又以病者距城二十餘里恐購藥需時,先以隨帶之紫雪丹一錢,用鮮竹葉以院內適有叢竹水化灌眼:又用平安散納入鼻內取嚏(並未得噴嚏),並令速將殮衣除去,鄉俗瀕死,必服棉衣,此時室內既熱,病者表亦發熱,故令去之。

約三時余,病者目漸轉動,嗣服中藥一劑,用小茶匙灌一晝夜方完。

如下第一方,鮮薄荷三錢、石菖蒲四錢、金銀花二兩、黃芩二錢、連翹一兩、川連二錢、吳萸炒郁金三錢、佩蘭三錢、犀角二錢、橘紅一錢、鮮竹葉一兩,煎妥後化入牛黃清心丸二粒。

用井白涼水鄉中無冰將藥隔杯鎮涼,以小茶匙頻頻灌入病者口中,並將病床上頭略墊高,令病者仰臥,上半身令稍高.時時撫摩病者頸喉部,使藥水容易下嚥。

至第二日下午,漸漸能自咽藥,而口眼亦能自動,夜間能語。

呼渴,屢次飲水,一夜極多,余藥亦一次飲下。

第三日晨,精神漸清,又延余診,處方如下:

第二方,佩蘭三錢、犀角一錢、石菖蒲五錢、川連一錢、吳萸炒連翹四錢、丹皮三錢、菊花三錢、金銀花三錢、黃芩二錢、枳殼一錢、鮮竹葉三錢、橘紅二錢、陳皮一錢、郁金一錢、化服至寶丹五分,作二次分服此藥服後大效,已能進飲食,啜藕粉一碗。

診左右手均有脈,且右手現洪大脈,病者自覺諸症全去,唯身體酸軟,仍不能動,頭暈,耳聾,以余急於回城,囑令照原方服三劑,以後病者又自主張,每日服牛黃清心丸一粒,又服五日痊癒。

按:此病以前治療經過,頗不能詳,以意度之,不外汗下二法,均已用之。

其病因汗下均不得法,遲延至二十餘日,是以無形無質之熱氣(即溫邪)逆傳入心包絡,瀰漫於空洞高巔之膻中。

既無形質,又不在肺胃血脈,徒以苦寒攻奪,車溫發表,均屬無的放矢,與病毫不相干,故余宗芳香逐穢開竅之說,大劑救援,幸能挽回。

余所治內閉之症多矣,未有如此症之重篤者,故特識之,此症藥費值太昂,貧農之家,不易措辦,幸余表叔盧平甫先生擔任之,使此重症,得慶更生,殊令人感佩。

此人乳名何浪堂,余小時即與之識,病癒後極健壯,每進城恆以棗果餉余,後至八十餘而卒。

至今余表兄弟等,相見扳談均猶以此症為資料也。

張夫人住濟南西鄉辛莊,年六十九歲,患暑溫症。

伊家系洋行職員,信仰西醫,歷來患病,亦均經西醫治癒。

病者初患寒熱、下利、嘔吐,住城內某醫院,治療凡十餘日,病勢沉重,無法治療。

該醫院斷為必死之症,通知伊家病重,迫不得已,舁回家中,延余及王芝事先生第五鎮炮五標一營軍醫長合診。

伊家本不信中醫,此於無可奈何時,始延中醫診治,競獲痊癒,可見天下事不可執一定之見也。

病狀脈案,詳列於後,此為溫病已經逆傳極重之內閉症,故歷三十餘年,余猶保存此醫案也。

第一方(脈案)暑滯積熱,濁垢壅阻不宣,頭痛而暈,肌燒如灼,皖愎鬱悶、攻痛,泛逆嘔吐,滴水不下,大解洩稀,舌苔膩,脈弦滑而緊。

症系表裡兼重,暑熱兼濕,法宜苦降辛通、芳香化濁,以圖挽回,占希之年,病邪纏綿,失治多日,內閉可慮,合議立方待高明裁定。

詠案文字有鄙俚句怯,以系他人執筆,不便干涉,今仍其舊。

鮮薄荷一錢、五川連二錢、以吳萸八分合水另煎郁金一錢,飛滑石四錢、鮮石菖蒲三錢、鮮藿香二錢、枯芩一錢、竹茹一錢、枳殼錢五、紫蔻仁錢五、鮮荷葉四錢、鮮佩蘭二錢、廣陳皮錢五、金銀花四錢、法半夏一錢、另用灶心土一兩、鮮枇把葉一錢、通草一錢,先煎水八杯,再用此水煎以上各藥,煎妥二小杯,衝入真紫雪丹一錢,一杯五分俟藥已冷,先將病人鼻孔攝緊,不會聞知藥味一氣飲下一小杯,日服三次。

此症唯一難關,即系劇烈之嘔吐,滴水不存,連日在醫院均系注射,不能服藥。

故用此法。

七月六日第二方(脈案)服前藥幸得未吐,(伊家大喜,據雲十餘日見水即吐,嘔逆不止,此為第一次受藥也)肌熱較退,暑滯積熱,羈困不宣,胸腹痞悶,嘔吐稍平,煩擾不安,神志時時昏迷,大解洩溏粘稠,便數忽多忽少,舌苔膩,詠弦滑.嘔熱略減,此內閉各竅,略見開通,然仍屬險期,再以芳香苦辛,宣清、通化、肅降、升達中焦論治。

鮮石菖蒲四錢、川連一錢、另以吳萸四分合煎鮮葦根一兩、鮮藿香二錢、枯芩一錢、竹茹三錢、銀花四錢、益元散四錢、麩炒枳殼一錢五、連翹二錢、郁金一錢五、廣陳皮一錢五、檳榔片一錢五、扁豆皮四錢、高梁米五錢、鮮荷梗四錢、炒萊菔子一錢,余以此藥味太劣,嘔症不欲用之,此乇君主張加入,並識之,紫雪丹八分,分二次衝入,杏仁一錢、通草一錢仍以灶心土一兩照前法煎服。

七月七日第三方(脈案)服藥後,嘔逆已平,(此是大效,起死回生,在此一著)痰沫仍多:神志不清,手心燒灼,煩渴痞悶不安,大解洩利黃稠而粘,重墜腹疼,舌苔膩,脈弦滑,暑滯濕熱與氣互結,難期立化,再以原方略加宣開之品,以冀解除暑滯,宣通清竅。

鮮薄荷一錢,五金銀花四錢,益元散四錢,鮮藿香二錢,連翹二錢,郁金一錢五,鮮佩蘭一錢五,川連一錢五,另以吳萸五分煎水麩炒枳殼一錢五,扁豆花三錢,枯芩一錢,廣木香一餞五,鮮石菖蒲四錢,青陳皮一錢五,橘紅二錢,通草一錢,萊菔子一錢,木香檳榔丸三錢,高梁米五錢,鮮荷葉四錢,紫雪丹八分,分二次衝入此藥煎妥,分二杯,早晚各服一杯,不需用手術矣。

七月八日第四方(脈案)嘔吐已平,肌熱時甚時輕,大解熱洩,腹疼重墜,次數頻多,煩滿痞悶,口渴思涼,神志轉清,(此是佳兆)舌苔薄膩,脈弦滑而緊,暑滯濁熱,留連腸胃,症勢雖鹼,濕熱仍未全除,再以原方加減治之。

鮮薄荷一錢、川連一錢五、另以吳萸五分煎水炒益元散四錢、鮮藿香一錢、枯芩一錢、通草一錢、鮮石菖蒲四錢、杭芍四錢、麩炒枳殼一錢、萊菔子一錢、金銀花四錢、廣木香一錢五、梔子皮一錢、香豆豉二錢、連翹一錢、扁豆皮二錢、鮮荷葉四錢、香附米一錢、鮮佩蘭一錢、郁金一錢五、紫雪丹七分,分二次衝入,水煎分二次服。

七月九日第五方(脈案)暑滯積熱,粘滯腸胃,肌熱未盡,大解次數雖減,所下粘滯未淨腹仍墜痛,煩渴痞悶,舌苔膩,脈弦滑。

所幸漸能飲食,精神已清,不致發生他變,再以宣通、清化、肅降為主,病去八、九,可望痊癒矣。

金銀花四錢、炒白芍四錢、木香檳榔丸三錢、布包香附米二錢、鮮佩蘭二錢、益元散四錢、炒黃芩一錢、萊菔子一錢、薏仁四錢、廣木香一錢五、枳殼一錢五、麩炒扁豆皮四錢、鮮荷葉四錢、川連一錢五、郁金一錢五、通草一錢、鮮石菖蒲二錢此方約服五、六劑痊癒。

此溫病逆傳最危險之一例,最有研究之趣味,此症西醫亦斷定為腸窒扶斯並無錯誤,何以有用盡種種方法,竟不能治癒,且愈止吐而吐更甚,愈退熱而熱愈甚邪?於此可以證明中西醫必各有所長,各有所短,中西藥必各有所宜,絕不能強為攏合。

余既主張用西藥,即講西醫醫理,用中藥,即講中醫醫理,方能徹底認識治法。

最大目的,在使病者不死,又何可固執一途耶?余主張只學西醫,不能完全適用於現代之病症,不學正當精純之中醫,亦不能適用於一般之病症。

所可慮者,中醫只學淺近西醫之皮毛,即自命為通西醫,有志之西醫,研究中醫,又苦於不得良師,只於五里霧中自古中醫市儈故意捏造玄虛,使入迷惑,反將靈驗精純之醫藥,隴以煙霧,壞根即在於此。

學得腐敗不靈之中醫,即自命為通中醫,牽強拉扯,直欲將中西醫混為一談,危哉危哉,殺人之機會更多矣。

此暑溫與其他溫病,大同小異,溫病之可以致人死命,內閉一症,(即此症)最為難治.此方最靈,試驗多矣。

此症在庸中醫,必用小陷胸湯,再下一等之庸中醫,必用承氣湯,再下一等之庸中醫,見有表熱:便解表發汗而用桂枝湯。

但用小陷胸湯,必無效,用承氣湯、桂枝湯,一劑而精神昏迷狂躁,必致上竭下厥,立成不治之絕症矣。

此余閱歷四十年之實驗談,並非武斷。

親見此症誤於中藥者,不知凡幾,筆難盡述。

凡遇此逆傳重症,嘔逆昏迷,頭痛煩躁身熱(七八日之後)務宜仿照此方法,百試百驗也。

王芝亭君為山東安邱縣老醫,經驗宏富,邇時年已六旬,為全鎮治溫病之聖手,余在當時方中年,論症多與此君合,故此症為余最得意之一例,以後遇有此症,無不應手奏效也。

以上所列醫驗,多系危篤之溫病,不論春夏秋冬,各種溫病,除略加一、二味因時令所用之藥外,例如暑溫,則加藿香、益元散等。

其最有效之藥,則為連翹、金銀花、桑葉、菊花、鮮石菖蒲、鮮佩蘭、鮮薄荷、鮮藿香、黃連、黃芩、郁金、牛黃、犀角、紫雪丹等。

蓋此症一見內閉徵兆,例如劇烈之嘔逆,頑固之肌熱,精神昏迷或發狂,四肢或厥逆,即速以以上各藥,大劑加減與服,百試百驗,活人多矣。

對此症常用之中藥,例如生地、元參、半夏、花粉或瓜蔞等,用之得當,亦有效。

但大黃、芒硝峻下之品,用之必格外謹慎,雖有必不得已用之者,然用不得當,則流弊大也。

蓋此內閉危症,純是穢濁上壅,其邪不純在腸胃,故芳香、辛開、苦降皆為不二法門,其治法遠勝西醫,何啻倍蓰。

此症最難治者,為嘔逆及昏迷發狂,應注意。

余治溫病,何止千百,幸無大誤,差堪自信,選錄各案,多系危乎其危並非普通小恙,所擬之方,均系百試百驗,所揭示禁用之藥,亦系治此症最易誤犯者,竭誠相告,願讀余書者,實地試驗也。

溫病必不得已時,脈沉實腸胃大熱方可試用瀉藥,總以先用木香檳榔丸或小量之熟大黃,或西藥中之甘汞錠份量宜小,且不可與中藥同時並用等,緩緩下之,得便即止,萬不可驟用大量,戒之戒之,認症不確,寧以緩用為是。

溫病當正規之發熱、身痛、頭痛等症,以清解而愈;腸熱甚者?瀉利潮熱,下之而愈;人皆能治,不必細述。

所最可畏者;即為逆傳心包絡一症,致死之由,皆在於此。

醫者認症及病家稍有錯誤,必致斷送性命,願讀余書者,對於本病,逆傳之理論及各醫案,三致意焉。

分類:古代醫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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