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白話文
孫睠傳
孫..字德璉,吳郡吳縣人。
祖父孫文惠,齊越騎校尉、清遠太守。
父孫循道,梁中散大夫,以德一操一淡泊而聞名。
孫..少時卓異不凡,好使謀慮智略,博覽經史典籍,尤其擅長文書。
初仕為梁輕車臨川嗣王行參軍,累遷為安西邵陵王水曹中兵參軍事。
邵陵王出鎮郢州,孫..以全家相隨,深受賞識、恩遇。
太清之難發生,授職為假節、宣猛將軍、軍主。
王僧辯討伐侯景時,王琳為前軍,琳與..曾同師受業,便表薦孫..為戎昭將軍、宜都太守,又從王僧辯救徐文盛於武昌。
正逢郢州失陷,便留軍鎮守巴陵,修治戰守之備。
不久侯景兵到,日夜攻圍,孫..率所部兵全力拒戰,賊兵敗退。
孫..隨大軍順流而下,及至克復姑熟,孫..力戰有功,除為員外散騎常侍,封富一陽一縣侯,食邑一千戶。
不久授假節、雄信將軍、衡一陽一內史,未及赴任,又晉陞為衡州平南府司馬。
破黃洞蠻賊有功,授職為東莞太守,兼廣州刺史。
不久任智武將軍,督管湘州事務。
敬帝繼位,授職為持節、仁威將軍、巴州刺史。
高祖受禪,王琳立梁永嘉王蕭莊於郢州,征辟孫..為太府卿,加通直散騎常侍。
及至王琳入侵,以孫..為使持節、散騎常侍、都督郢荊巴武湘五州諸軍事、安西將軍、郢州刺史,總攬留府之任。
北周遣大將史寧率兵四萬,乘虛驟然而至,孫..手下助防張世貴以外城響應,失去軍民男一女三千餘口。
北周軍又建起土山高梯,日夜攻一逼一,因風縱火,燒燬內城南面五十餘樓。
當時孫..兵員不滿千人,倚城拒守,孫..親自巡視慰問,依次斟酒送食,士卒均樂於用命。
北周人苦攻不能下,於是詐稱授孫..為柱國、郢州刺史,封萬戶郡公。
孫..假意答允以緩其兵,暗中修造戰具、城樓、城堞與各種器械,忽然一日嚴密設防,北周人驚駭萬分。
等到聽說大軍擊敗王琳,已在乘勝而進,北周兵便解圍而去。
孫..於是盡有中游之地,聚集將士並對他們說:「我與王公協力同議,同心輔助梁室,也夠得上盡心盡力了。
現下時局如此,天命豈能違抗!」於是遣使奉表來朝見。
天嘉元年(560),授職為使持節、散騎常侍、安南將軍、湘州刺史,封為定襄縣侯,食邑一千戶。
孫..心中不自安,於是堅持請求入朝,征闢為散騎常侍、中領軍。
孫..未拜官,於是世祖加以斡旋,對他說:「當年朱買臣願為官本郡,你莫非有朱氏此意嗎?」
於是改授持節、安東將軍、吳郡太守,給鼓吹一部。
及至將要赴鎮地,皇上親臨近畿餞送,鄉里人以此為榮。
任滿,征拜為散騎常侍、中護軍,鼓吹如故。
留異在東一陽一謀反時,詔令孫..督率水師進討。
異亂平,遷鎮右將軍,常侍、鼓吹均如故。
不久,出任使持節、安東將軍、建安太守。
光大年間(567~568),以公事免官,不久起用為通直散騎常侍。
高宗即位,以孫..功勳名望一向顯著,深加信任。
太建四年(572),授都督荊信二州諸軍事、安西將軍、荊州刺史,出鎮公安。
孫..增修城池,懷柔邊遠,使之順服,為鄰國所懼。
居官六年,又因事免官,改為通直散騎常侍。
及至吳明徹兵敗於呂梁,授職為使持節、督緣江水陸諸軍事、鎮西將軍,給鼓吹一部。
不久任散騎常侍、都督荊郢巴武湘五州諸軍事、郢州刺史,持節、將軍、鼓吹均如故。
十二年(580),因與邊境勾結之罪而受處罰。
後主繼位,又授職為通直散騎常侍,兼起部尚書。
不久任中護軍,恢復爵祿與邑戶,入為度支尚書,兼步兵校尉。
不久晉陞為散騎常侍,遷任侍中、祠部尚書。
後主頻頻駕臨其府第,跟他一起寫詩作賦,纂撰美好之功勳德行,申述君臣之胸懷。
又為五兵尚書,領右軍將軍、侍中如故。
以年老多次請求退休,優詔不許。
禎明元年(587)卒於任上,時年七十二歲。
後主親臨哭悼極盡哀情,贈護軍將軍,侍中如故,給鼓吹一部,朝服一具,衣一襲,對於喪事所須酌量加以供給,謚號桓子。
孫..侍奉雙親以孝聞名,與諸弟相處十分淳厚和睦。
一性一情通達,有財物則散之親友。
其居家生活,頗有些失於奢侈豪華,庭院中開挖池塘築有假山,極盡山林泉石之情致,歌鍾舞女,當世罕有與比擬者,賓客多得填塞了門戶,車馬絡繹不陳書絕。
及至出鎮郢州,便合十餘船為大舫,賓客幕僚聚會,泛流於大江,且置備酒食宴飲,也算是盛極一時的賞玩盛會了。
常常於山中居室設立講壇,招集玄言儒雅之士,無論冬夏,總是出資奉養,為學者所稱道。
然而自處率直平易,不以名位輕慢他人。
時有興皇寺朗法師一精一通佛典,孫..每登講筵,常常與他抗論,法僧們無不仰慕非常。
又智慧一精一巧過人,為起部尚書,對於軍國器械,多有創造新設。
頗有明察識鑒之能,子女之婚姻,都選擇的是由寒門而入富貴之家。
等到去世,尚書令江總為他作墓誌銘,後主又題四十字於銘後,遣左民尚書蔡征宣敕就墓宅鐫刻之。
其詞曰:「你到秋風搖蕩的斑竹林去了嗎?霧靄迷蒙的水面又添了一縷驚波。
幾人樵采的小徑,到異日,我怎知何處是你棲息的山阿?今時的明月猶在,再不見往日的富貴中人。
悠悠歲月,人生之路到底有多長多遠?你離我是那樣遙遠,而遮眼的還有漫天的雲霓。
君與臣未能勒石紀功,既已成幽明之隔,對著當年的空誓,我只有徒喚奈何。」
時人都以此為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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