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公案
第一百六十五回 施仕倫窩中受困白馬李私探遭擒
且說薛家窩的薛鳳娶的就是一枝桃謝虎的妹一子,名叫謝素貞,生得嬌嬈標緻,本領高強,善用雙刀。
自從施公殺了謝虎,那妹一子就要與他哥哥報仇,在他丈夫面前撒嬌撤癡的。
薛鳳允許他妻子:「且等施不全進京,我就與他報仇。」
謝素貞時常叫丈夫差人打聽,曉得施公升了總漕,奉旨出京,到淮安上任。
這一日莊丁進來報說:「施不全到了靜海,在奉新驛住下公館。」
恰巧於七說起殺兄之事,那笑面虎薛鳳說:「酬大哥,你若要報此仇,有何難哉?現在施不全住在奉新驛,何不前去刺了就完一事咧!」於七說:「他手下頗有能耐之人,教我雙拳難敵四手。」
薛鳳說:「酬大哥你又來了,唐官屯玄壇廟的當家和尚,就是飛山虎吳成,你我都是好朋友,而且與你一師門下出的家。」
於七說:「我就到靜海走一遭。」
到了明日,薛家五虎排酒餞行,於七就別了薛氏五虎,來到雙塘兒,就遇見了吳成在酒店內說話,被計全聽得的一段節目,前文表過不提。
卻說薛家窩內發出探事的人不少,靜海所做的事,薛家窩無有不知。
那一日早晨,探事的莊丁來報說:「昨夜二更過後,有無數的官兵把玄壇廟一團一團一圍住了,殺聲震地。」
薛氏兄弟聽得正在驚慌,隨後連連得信,說:「官兵打進廟內,只怕事情不好咧!」不多時,只見吳成踉踉蹌蹌地進來。
薛氏兄弟連忙上前迎接。
到了廳上,彼此見禮坐下。
莊丁送上茶來。
薛龍便問:「吳大哥,廟中怎樣了?我們薛酬兄弟事體如何?」
吳成未曾開言,眼中早已流下淚來。
說道:「一言難盡,如今大事休矣!」薛家弟兄聽了此言,知道薛酬凶多吉少,大家心慌。
吳成便把遇見薛酬,頭尾細細說了一遍:「昨夜跳出牆來,藏在夾牆之內。
幸虧到了天明,官兵官將回轉靜海去了,我們才敢出來,遇見廟內傭工,逃得一性一命。
我想只得逃入深山,埋名隱一性一,也無面目見天下好漢的了。」
說罷就大哭起來。
薛龍聽了他一片言語,心中慚愧。
薛虎急得拍案大叫說:「吳大哥,太長他人志氣了!我只獨自一人,要去見個高低。
不殺施不全與黃天霸這兩個刁一娘一養的誓不為人。」
薛鳳說道:「吳大哥被人如此欺負,莫說由薛酬而起,就是單為他外甥之事,弄到這般地位,我們當拔刀相助。
咱們哥兒四個,何不同去靜海走一遭?一來與吳大哥報仇雪恨,二來設法相救薛酬等四人。」
薛龍說:「四弟言之有理,只是五弟尚未回來,不知探聽得怎樣的了。」
正在說著,只見莊門外亂嚷嚷地擁進一起人來,扛著一個人,四馬攢蹄,倒捆做一一團一,背後跟著薛豹興沖沖地進來。
眾人一齊站起身來。
只見莊丁們將那人丟在地下,吳成一看,認得是施不全,心中大喜,便問:「怎樣地把他捉得來了?」
薛豹道:「我們自到靜海境內,就有酉牌時分,吩咐舟船停在方家堡。
到方世傑家內,世傑排酒款待我。
說起來意,方世傑也是懷恨他們,因為施不全差遣他師侄神彈子李昆去盜他的丹藥,把他傷著。
故此就把一個熏香匣子借我,教我到奉新驛會館,將眾人熏倒,一併殺卻,斬草除根。
我就帶了兩個莊丁趕到奉新驛公館,吩咐莊丁在後邊竹林內等候。
我跳上瓦房,四周瞧看一番,那知道這一班手下之人,都不在公館之中,只有幾個從人,殺他也是無益。
到上房一看,但見椅子上坐著個家人,在那裡打盹,施不全睡在炕上打呼。
我就飄身下去,將香點著,從窗孔內送進煙頭。
過了一刻,想必熏倒的了,我就進去,從炕上扛了施不全,回身出來,仍舊上屋,到了後面下去;到竹林內喚出莊丁二人,扛了施不全,悄悄回到方家堡。
恰巧方世傑家內用午餐了,就拉著入席。
世傑談及昨夜官兵官將攻破玄壇廟,活捉靜喜和尚,並當家和尚的外甥,還有臥牛山兩位寨主。
那當家和尚同他師父逃命去了。
如今玄壇廟封鎖,被擒之人,都帶到靜海城去了。
我聽此言,就說:怪道昨夜公館內沒見這班賊將,原來他們這樣狠心,下這毒手。
幸虧天網恢恢,把施不全拿到,也好出口怨氣。
當時就把施不全關在空屋之內,然後與方世傑商量劫救眾人。
「吃到天晚,略息片刻。
天一明我就起身,帶了兩個莊丁,到唐官屯玄壇廟看看形景。
那知靜海城中發下差人、官軍,正在收一屍一埋葬。
我只得回轉方家堡去。
在半路上酒店內打尖,遇見十來個人,也到店內飲酒,卻是客商打扮,帶著從人。
細看他們行為不像平民百姓,面上都是雄風殺氣。
我心中估量莫非施不全手下之人,找尋主人來的。
後來吃完了酒,跟著他們一路往滄州大路而來。
我找到岔路,自回方家堡,約定了方世傑即日准來幫助,我就帶了施不全下船,一路回來了。
眾位哥哥須要留心著一奸一細進窩咧!」薛龍聽了,立刻吩咐莊丁傳話:各處加意小心,防有一奸一細進來,若有陌生人的船過來,不問好歹,一併拿住。
那知李七侯、何路通二人恰巧到來私探,就著了道兒。
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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