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通俗演義》第八十二回 攬內權辣手逞兇 勸過宮引裾極諫:卻說孝宗末年,金主雍亦病殂,號為世宗。這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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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通俗演義》第八十二回 攬內權辣手逞兇 勸過宮引裾極諫

宋史通俗演義

第八十二回 攬內權辣手逞兇 勸過宮引裾極諫

第八十二回攬內權辣手逞兇勸過宮引裾極諫

卻說孝宗末年,金主雍亦病殂,號為世宗。

這金世宗卻是一個賢主,即位後,以故妃烏林荅氏死節,終身不立後,已好算作世界上的義夫。

至南宋講和,偃武修文,與民休息,所用人士,多半賢良;一性一尤儉約,命宮中飾品,毋得用黃金;稍有修築,即以宮人所省的歲費,移作工資,因此薄俺寬征,家給人足。

刑部每歲錄囚,死罪不過十餘人,國人稱為小堯、舜。

夏相任得敬,脅迫夏主,割畀土地,且為己向金請封。

金世宗料事獨明,謂必由權一奸一所一逼一,定非夏主本意,遂卻還來使,並賜諭夏主道:「祖宗世業,汝當固守,今來請命,事出非常,如系由一奸一人播弄,不妨直陳,朕當為爾興師問罪。」

得敬接到此諭,始有戒心。

嗣夏主誅死得敬,因遣使申謝。

未幾高麗國王睍,為弟皓所廢,皓上表乞請冊封,但說是由兄所讓。

世宗疑皓篡國,更令有司詳問。

至得睍表文,謂遵父遺訓,傳與弟皓,乃不得已遣使冊封。

既而高麗西京留守趙位一寵一,佔據四十餘城,奉表降金,世宗又言:「朕為共主,豈助叛臣為虐?」

執位一寵一使付高麗,高麗王遂討平位一寵一。

世宗又興太學,求直言,所有宋、遼宗室,寓死金邦,悉移葬河南廣寧舊陵旁。

在位二十九年,遠近謳歌,逝世時悲聲徹野。

太子允恭早卒,孫璟嗣立,不逮乃祖,金邦自是絰衰了。

插一入此段,隱仿孔子夷狄有君之義,且以見金主賢明,尚非孝宗所可及。

惟南北兩朝,吊死問生,已成常例,不必細敘。

且說光宗受禪後,改元紹熙,廢補闕拾遺官,罷周必大,用留正為左丞相,王藺為樞密使,葛邲參知政事,胡晉臣簽書樞密院事。

四大臣同心輔政,還算是黼黻承平,沒甚弊政。

無如宮中有個妒後李鳳一娘一,不肯安分,日思離間三宮,乘間竊一柄一,偏光宗又懦弱不振,對了這位女一娘一娘一,好似晉惠帝碰著賈南風,唐高宗碰著武則天,唯唯承命,不敢忤旨;但心中頗有一些瀏亮,明知李後所恃,全仗宦官,欲要釜底一抽一薪,須將宦官一律誅逐,免得老虎添翼。

只是計畫雖良,一時又未敢實行,偏宦官已窺知上意,按日裡諛媚李後,求她庇護。

李後一力擔承,每遇光宗憎嫌宦官,她即極口包庇,害得光宗有口難言,漸漸的釀成一種怔忡病。

英武何在?壽皇聞光宗得著心疾,當然懷憂,隨時召御醫入問,擬得一個良方,好容易合藥成丸,欲俟光宗問安時,教他試服。

何不叫御醫往診,偏要這般鬼祟?不料光宗並不來朝,這合藥的消息,卻已傳遍宮中。

宦官乘此生風,便入訴李後道:「太上皇合藥一大丸,擬俟宮車往省,即當授藥,萬一不測,豈非貽宗社憂?」

李後聞言,便深信不疑。

非惟不疑,且將深幸。

等到光宗稍稍痊可,即用出一番狐媚手段,暗囑宦官備了可口的膳饈,搬入宮中,請光宗上面坐著,自己旁坐相陪,與光宗淺斟低酌,小飲談心,席間語光宗道:「擴兒年已長成了,陛下已封他為嘉王,何不就立為太子,也好助陛下一臂之力?」

隱恨壽皇,偏從此處用計,正是奇想。

擴封嘉王,即從李後口中帶過。

光宗欣然道:「朕亦有意,但非稟明壽皇不可。」

李後道:「這也須稟明壽皇麼?」

光宗道:「父在子不得自專,怎得不先行稟明?」

李後默然。

可巧過了兩三天,壽皇聞光宗少痊,召他內宴。

李後竟不使光宗聞知,乘輦自往重華宮。

既至宮門,乃下輦入見壽皇,勉強行過了禮。

壽皇問及光宗病狀,李後道:「昨日少愈,今日又不甚適意,特囑臣妾前來侍宴。」

壽皇皺眉道:「為之奈何?」

你道他英武類己,如何這般模樣?李後即接口道:「皇上多疾,據妾愚見,不如亟立嘉王擴為太子。」

壽皇搖首道:「受禪甫及一年,便要冊立太子,豈不是太早麼?且立儲亦須擇賢,再待數年未遲。」

李後不禁變色道:「古人有言,立嫡以長,妾系六禮所聘,嘉王擴又是妾親生,年已長了,為何不可立呢?」

振振有詞,可謂悍婦。

看官!試想這幾句話兒,不但唐突壽皇,並唐突壽成皇后,壽成皇后謝氏,系是第三次的繼後,並且世系寒微,本非名閥,光宗又是郭後所生,並非出自謝後。

李鳳一娘一有意嘲笑,所以特出此言。

惟壽皇聽了此語,忍不住怒氣直衝,便叱道:「汝敢來揶揄我麼?真正無禮!」李後竟轉身退出,也不願留侍內宴,即上輦還宮。

冤冤相湊,一入寢室,恰不見了光宗,詰問內侍,才知到黃貴妃宮內去了。

黃貴妃本在德壽宮,光宗為皇太子時,旁無姬侍,孝宗因內禪在邇,移徙德壽宮,入見黃氏體態端方,特賜給光宗。

光宗格外一愛一寵一,即位後便封為貴妃,惟李後妒悍一性一成,平時見了黃貴妃,好似一個眼中釘,此次往重華宮,正被壽皇斥責,又聞光宗去幸黃貴妃,教她如何不氣?如何不惱?當下轉至黃貴妃處,不待內侍通報,便闖將進去。

驀見光宗與黃貴妃,正在促膝密談,愈不禁醋興勃一發,就在門首大聲道:「皇上龍體少愈,應節除嗜欲,奈何復在此處調一情?」

光宗見了,連忙起立。

黃貴妃更嚇得魂不附體,不由的屈膝相迎。

李後竟不答禮,連眼珠兒都不去瞧她。

光宗知已惹禍,不便再留,便握住李後的手,同往中宮,心中還似小鹿兒相撞。

待至宮中,但見李後的眼眶內,簌簌的流了許多珠淚。

光宗大驚,只好加意溫一存。

李後道:「妾並不為著黃貴妃,陛下一身為天子,止有幾個妃嬪,難道妾不肯相容麼?不過陛下新痊,未便縱一欲,妾是以冒昧勸諫。

此外還有一種特別事故,要與陛下商議。」

黃貴妃是掌中物,不妨暫置,要是立儲要緊。

言至此,更嗚嗚咽咽的大哭起來。

虧她做作。

光宗摸不著頭腦,再三婉問,她方囑內侍召入嘉王擴,令跪伏帝前,自己亦陡的下跪道:「壽皇要想廢立了,妾與擴兒兩人,將來不知如何結局,難道陛下尚不知麼?」

光宗聽了,越覺驚得發一抖,再加詢問。

李後才將壽皇所說,述了一遍,更添了幾句不好聽的話兒。

光宗到了此時,自然被她引入迷一團一,便道:「朕不再往重華宮了。

汝等起來,朕自有計較!」李後方挈嘉王擴起身,彼此密談多時,無非是說抵制壽皇的計策。

李後又欲立家廟,光宗也是允從,偏樞密使王藺,以為皇后家廟,不應由公費建築,頓時忤了後意,立請光宗將他罷職,進葛邲為樞密使。

一日,光宗在宮中盥洗,由宮人奉邲進呈,光宗見她手如柔荑,禁不住說了一個「好」字。

適被李後聽聞,懷恨在心。

越日,遣內侍獻一食盒,光宗親自揭啟,總道是果餔等物,哪知盒中是一雙血肉模糊的玉手,令人慘不忍睹,那時又不好發作,只得自怨自悔,飭內侍攜了出去。

忍哉李後!懦哉光宗。

自是心疾復作,夢寐中嘗哭泣不休。

至紹熙二年十一月,應祭天地宗廟。

向例由皇帝親祭,光宗無從推諉,沒奈何出宿齋宮。

這位心兇手辣的李鳳一娘一,趁著這個空隙,召入黃貴妃,責她盅惑病主,不異謀逆,竟令內侍持入大杖,把黃貴妃重笞百下。

可憐她玉骨冰姿,哪裡熬受得住?不到數十下,已是魂馳魄散,玉殞香消。

李後見她已死,令內侍拖出宮外,草草棺殮,一面報知光宗,詭說她暴病身亡。

光宗非常驚駭,明知內有隱情,斷不至無端暴斃,可奈身為後制,不敢詰問,並且留宿齋宮,不能親視遺骸,撫棺一訣,悲從中來,解無可解。

是夕,在榻中翻去覆來,許久不曾合眼,直至四鼓以後,矇矓睡去,突見黃貴妃滿身血污,淚眼來前,此時也顧不得什麼,正要與她抱頭大哭,忽外面一聲怪響,頓將睡魔兒嚇去,雙眸齊啟,並沒有什麼一愛一妃,但聽得朔風怒號,簷馬叮噹,窗櫺中已微透曙色了。

急忙披衣起一床一,匆匆盥洗,連食物都無心下嚥。

外面早已備齊法駕,由光宗出門登輦,直抵郊外,天色已經大明,只是四面一陰一霾,好似黃昏景象。

下輦後步至天壇,驀覺狂風大作,驟雨傾盆,就使有了麾蓋,也遮不住天空雨點,不但侍臣等滿身淋濕,就是光宗的祭服上面,也幾乎濕一透。

到了壇前,祭品均已擺齊,只是沒法燃燭,好容易爇著燭光,禁不起封姨作對,隨爇隨滅。

天亦發怒。

光宗本已頭暈目眩,又被那罡風暴雨,激射下來,越覺站立不住,勉強拜了幾拜,令祝官速讀祝文。

祝官默承意旨,止念了十數句,便算讀完,即由侍臣掖帝登輦,踉蹌回宮。

嗣是終日奄臥,或短歎,或長吁,飲食逐日減少,漸漸的骨瘦形枯。

李後卻乘此干政,外朝奏事,多由她一人作主,獨斷獨行。

事為壽皇所聞,輕車視疾,巧值李後出外,遂令左右不必通報,自己悄悄的徑入殿幄,揭帳啟視,見光宗正在熟寐,不欲驚動,仍斂帳退坐。

既而光宗已醒,呼近侍進茗,內侍因報稱壽皇在此,光宗矍然驚起,下榻再拜。

壽皇看他面色甚,倍加憐恤,便令他返寢。

一面問他病狀,才講得三兩語,外面即趨入一人,形色甚是倉皇,壽皇瞧將過去,不是別人,正是平日蓄恨的李鳳一娘一。

李後聞壽皇視疾,不覺驚訝,便三腳兩步的趕來,既見壽皇坐著,不得不低頭行禮。

壽皇問道:「汝在何處?為什麼不侍上疾?」

李後道:「妾因上體未痊,不能躬親政務,所有外廷奏牘,由妾收閱,轉達宸斷。」

壽皇不覺哼了一聲,又道:「我朝家法,皇后不得預政,就是慈聖、指曹太后。

宣仁指高太后。

兩朝,母后垂簾,也必與宰臣商議,未嘗專斷,我聞汝自恃才能,一切國事,擅自主張,這是我家法所不許哩。」

李後無詞可對,只好強辯道:「妾不敢違背祖制,所有裁決事件,仍由皇上作主。」

壽皇正色道:「你也不必瞞我,你想上病為何而起?為何而增?」

李後便嗚咽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奈何推在妾一人身上?」

壽皇道:「上天震怒,便是示儆。」

說至此,聞光宗在臥榻上,歎了一聲,觸著心病了。

因即止住了口,不復再言。

父母一愛一子之心,無所不至。

只勸慰光宗數語,即起身出去。

光宗下榻送父,被李後豎一起柳眉,瞋目一瞧,頓時縮住了腳。

如此怕妻,真是可憐。

李後俟壽皇去遠,免不得帶哭帶罵,又擾亂了好多時。

光宗只好閉目不語,聽她咒詛罷了。

自光宗增病後,經御醫多方調治,服藥數十百劑,直至三年三月,才得告痊,親御延和殿聽政。

群臣請朝重華宮,光宗不從,從前壽皇誕辰,及歲定節序,例應往朝,只因光宗多疾,輒由壽皇降旨罷免。

至是群臣因請朝不許,再聯絡宰輔百官,以及韋布人士,伏闕泣諫。

光宗始勉強允諾。

誰知一過數日,仍然不往。

宰執等又復奏請,方於夏四月間,往朝一次,自後並不再往。

到了五月,光宗舊病按發,朝政依舊不管,哪裡還顧及重華宮。

及長至節相近,病已痊可,逐日視朝。

節前一日,丞相留正等,面奏光宗,請次日往朝壽皇,光宗不答。

留正只好約同百官,於翌晨齊集重華宮,入謁稱慶,禮畢退歸。

兵部尚書羅點,給事中尤袤,中書舍人黃裳,御史黃度,尚書左選郎官葉適等,復上疏請朝重華宮,仍不見報。

秘書郎彭龜年,更上書極諫,略云:

壽皇之事高宗,備極子道,此陛下所親睹也。

況壽皇今日,止有陛下一人,聖心惓惓,不言可知。

特遇過宮日分,陛下或遲其行,則壽皇不容不降免到宮之旨,蓋為陛下辭責於人,使人不得以竊議陛下,其心非不願陛下之來。

自古人君處骨肉之間,多不與外臣謀,而與小人謀之,所以交哄日深,疑隙日大,今日兩宮萬萬無此。

然臣所憂者,外無韓琦、富弼、呂誨、司馬光之臣,而小人之中,已有任守忠者在焉。

宰執侍從,但能推父子之一愛一,調停重華,台諫但能仗父子之義,責望人主,至於疑間之根,盤固不去,曾無一語及之。

今內侍間諜兩宮者,實不止一人,獨陳源在壽皇朝,得罪至重,近復進用,外人皆謂離間之機,必自源始。

宜亟發威斷,首逐陳源,然後肅命鑾輿,負罪引慝,以謝壽皇,使父子歡然,宗社有賴,詎不幸歟!

是時吏部尚書趙汝愚,未曾入奏,龜年責他誼屬宗卿,何故坐視?汝愚被他激動,遂入奏內廷,再三規諫。

光宗乃轉告李後,令同往朝重華宮。

李後初欲勸阻,繼思自己家廟,已經築成,不若令光宗朝父,然後自己可歸謁家廟,免致外廷異言,於是滿口應允。

長至節後六日,光宗先往重華宮,後亦繼至。

此次朝謁,父子間甚是歡洽,連李鳳一娘一也格外謙和,對著壽皇夫婦,只管自認罪愆。

壽皇素來長厚,還道她知改前非,也是另眼相看。

又被她瞞過了。

因此歡宴竟日,才見帝后出宮。

都下人士,欣然大悅。

哪知才過兩日,即有皇后歸謁家廟的內旨,斯時無人可阻,禮部以下,只好整備鳳輦,恭候皇后出宮。

李鳳一娘一鳳冠鳳服,珠玉輝煌,裝束與天仙相似,由宮娥內侍等人,簇擁而出,徐徐的登了鳳輿,才經大小衛役,呵道前行。

及至家廟門內,鳳一娘一始從容下輦。

四面眺望,覺得祠宇巍峨,規模崇敞,差不多與太廟一般,心下很是喜慰。

並因高祖以下,均已封王,殿中供著神主,居然玉質金相,異常華麗。

那時喜上加喜,說不盡的快樂,瞻拜已畢,當有李氏親屬,入廟謁後,由鳳一娘一一一接見,除疏戚外,計得至親二十六人,立即推恩頒賞,各親屬不勝歡謝。

無如駒光易過,未便留戀,沒奈何辭廟回宮。

是夕,即傳出內旨,授親屬二十六人官階,並侍從一百七十二人,俱各進秩。

甚至李氏門客,亦得五人補官,這真是有宋以來特別的曠典。

雌鳳兒畢竟不凡。

轉眼又是紹熙四年,元旦這一日,光宗總算往朝重華宮,到了暮春,再與李後從壽皇、壽成後,幸玉津園,自是由夏及秋,絕跡不往。

至九月重明節,光宗生辰。

群臣連章進呈,請光宗朝重華宮,光宗不省,且召內侍陳源為押班。

中書舍人陳傅良,不肯草詔,並劾源離間兩宮,罪當竄逐。

給事中謝深甫,亦上言:「父子至親,天理昭然,太上皇鍾一愛一陛下,亦猶陛下鍾一愛一嘉王。

太上皇春秋已高,千秋萬歲後,陛下何以見天下?」

光宗聞得此言,始傳旨命駕往朝,百官排班鵠立,待了多時,見光宗已趨出御屏,大眾上前相迎,不料屏後突出李鳳一娘一,竟攬住扁宗手,且作媚一態道:「天氣甚寒,官家且再飲酒!」老臉皮。

光宗轉身欲退,陳傅良竟跑上數步,牽光宗背後的衣裾,抗聲道:「陛下幸勿再返!」李後恐光宗再出,復用力一扯,引光宗入屏後。

傅良亦大著膽,跟了進去。

李後怒叱傅良道:「此處是何地?你秀才們不怕斫頭麼?」

傅良只好放手,退哭殿下。

李後遣內侍出問道:「無故慟哭,是何道理?」

傅良答道:「子諫父不聽,則號泣隨之,此語曾載入禮經。

臣猶子,君猶父,力諫不從,怎得不泣?」

內侍入報李後,李後愈怒,竟傳旨不復過宮。

群臣沒法,只好再行上疏。

怎奈奏牘呈入,好似石沉大海,毫無轉音。

直待了兩閱月,仍然沒有影響,於是丞相以下,俱上疏自劾,乞即罷黜。

嘉王府翊善黃裳,且請誅內侍楊舜卿,秘書郎彭龜年,又請逐陳源,均不見批答。

太學生汪安仁等二百十八人,聯名請朝重華宮,亦不見從。

至十一月中,工部尚書趙彥逾,復入內力請,才得一回過宮。

既而五年元日,也由光宗往朝壽皇,越十二日,壽皇不豫,接連三月,光宗毫不問疾,群臣奏請不報。

父疾不視,光宗全無人心了。

立夏後,光宗反偕李後游玉津園,兵部尚書羅點,請先過重華宮,光宗不允,竟與後游幸終夕,盡興始歸。

彭龜年已調任中書舍人,三疏請對,概置不答。

會光宗視朝,龜年不離班位,伏地叩額,血流滿地。

光宗才問道:「朕素知卿忠直,今欲何言?」

龜年奏道:「今日要事,莫如過宮。」

同知樞密院事余端禮隨奏道:「叩額龍墀,曲致忠懇,臣子至此,可謂萬不得已了。」

光宗道:「朕知道了。」

言畢退朝,仍無過宮消息。

群臣又接連進奏,方約期過宮問疾。

屆期由丞相以下,入宮候駕,待至日昃,才見內侍出報道:「聖躬抱恙,不便外出。」

群臣懊悵而返。

到了五月,壽皇疾已大漸,竟欲一見光宗,每顧視左右,甚至泣下。

這消息傳入大廷,陳傅良再疏不答,竟繳還告敕,出城待罪。

丞相留正等,率輔臣入宮諫諍,光宗竟拂衣入內。

正引帝裾極諫,羅點也泣請道:「壽皇病勢已危,若再不往省,後悔無及。」

光宗並不答言,盡避轉身進去。

留正等隨著後面,至福寧殿,光宗趨入殿中,忙令內侍闔門。

正等不能再進,慟哭出宮。

越二日,正等又請對。

光宗令知闔門事韓侂胄侂音托。

傳旨道:「宰執並出。」

正等聞旨,遂相率出都,至錢塘江北岸的浙江亭待罪去了。

正是:

人紀無存胡立國?忠言不用願辭官。

光宗聞正等出都,尚不為意,獨壽皇聞知,憂上加憂,遂召韓侂胄入問。

欲知侂胄如何對答,且看下回表明。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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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通俗演義
第一回 河洛降神奇兒出世 弧矢見志遊子離鄉第二回 遇異僧幸示迷途 掃強敵連擒渠帥第三回 憂父病重托趙則平 肅軍威大敗李景達第四回 紫金山唐營盡覆 瓦橋關遼將出降第五回 陳橋驛定策立新君 崇元殿受禪登大位第六回 公主鍾情再婚誌喜 孤臣敗死一炬成墟第七回 李重進闔家投火窟 宋太祖杯酒釋兵權第八回 遣師南下戡定荊湘 冒雪宵來商征巴蜀第九回 破川軍孱王歸命 受蜀俘美婦承恩第十回 戢兵變再定西川 興王師得平南漢第十一回 懸繪像計殺敵臣 造浮梁功成採石第十二回 明德樓綸音釋俘 萬歲殿燭影生疑第十三回 吳越王歸誠納土 北漢主窮蹙乞降第十四回 高梁河宋師敗績 雁門關遼將喪元第十五回 弄巧成拙妹倩殉邊 修怨背盟皇弟受禍第十六回 進治道陳希夷入朝 遁窮荒李繼遷降虜第十七回 岐溝關曹彬失律 陳家谷楊業捐軀第十八回 張齊賢用謀卻敵 尹繼倫奮力踹營第十九回 報宿怨故王索命 討亂黨宦寺典兵第二十回 伐西夏五路出師 立新皇百官入賀第二十一回 康保裔血戰亡身 雷有終火攻平匪第二十二回 收番部叛王中計 納忠諫御駕親征第二十三回 澶州城磋商和約 承天門偽降帛書第二十四回 孫待制空言阻西幸 劉美人徼寵繼中宮第二十五回 留遺恨王旦病終 坐株連寇准遭貶第二十六回 王沂公劾奸除首惡 魯參政挽輦進忠言第二十七回 劉太后極樂歸天 郭正宮因爭失位第二十八回 蕭耨斤挾權弒主母 趙元昊僭號寇邊疆第二十九回 中虜計任福戰歿 奉使命富弼辭行第三十回 爭和約折服契丹 除敵臣收降元昊第三十一回 明副使力破叛徒 曹皇后智平逆賊第三十二回 狄青夜奪崑崙關 包拯出知開封府第三十三回 立儲貳入承大統 釋嫌疑准請撤簾第三十四回 爭濮議聚訟盈廷 傳穎王長男主器第三十五回 神宗誤用王安石 種諤誘降嵬名山第三十六回 議新法創設條例司 讞疑獄狡脫謀夫案第三十七回 韓使相諫君論弊政 朱明府尋母竭孝思第三十八回 棄邊城撫臣坐罪 徙杭州名吏閒遊第三十九回 借父威豎子成名 逞兵謀番渠被虜第四十回 流民圖為國請命 分水嶺割地畀遼第四十一回 奉使命率軍征交趾 蒙慈恩減罪謫黃州第四十二回 伐西夏李憲喪師 城永樂徐禧陷歿第四十三回 立幼主高後垂簾 拜首相溫公殉國第四十四回 分三黨廷臣構釁 備六禮冊後正儀第四十五回 囑後事賢後升遐 紹先朝奸臣煽禍第四十六回 寵妾廢妻皇綱倒置 崇邪黜正黨獄迭興第四十七回 拓邊防謀定制勝 竊後位喜極生悲第四十八回 承兄祚初政清明 信閹言再用奸慝第四十九回 端禮門立碑誣正士 河湟路遣將復西蕃第五十回 應供奉朱勉承差 得奧援蔡京復相第五十一回 巧排擠毒死輔臣 喜招徠載歸異族第五十二回 信道教詭說遇天神 築離宮微行探春色第五十三回 挾妓縱歡歌樓被澤 屈尊就宴相府承恩第五十四回 造雄邦恃強稱帝 通遠使約金攻遼第五十五回 幫源峒方臘揭竿 梁山泊宋江結寨第五十六回 知海州收降及時雨 破杭城計出智多星第五十七回 入深巖得擒叛首 征朔方再挫王師第五十八回 誇功銘石艮岳成山 覆國喪身孱遼絕祀第五十九回 啟外釁胡人南下 定內禪上皇東奔第六十回 遵敵約城下乞盟 滿惡貫途中授首第六十一回 議和議戰朝局紛爭 誤國誤家京城失守第六十二回 墮奸謀闔宮被劫 立異姓二帝蒙塵第六十三回 承遺祚藩王登極 發逆案奸賊伏誅第六十四回 宗留守力疾捐軀 信王榛敗亡失跡第六十五回 招寇侮驚馳御駕 脅禪位激動義師第六十六回 韓世忠力平首逆 金兀朮大舉南侵第六十七回 巾幗英雄桴鼓助戰 鬚眉豪氣舞劍吟詞第六十八回 趙立中炮失楚州 劉豫降虜稱齊帝第六十九回 破劇盜將帥齊驅 敗強虜弟兄著績第七十回 岳家軍克復襄漢 韓太尉保障江淮第七十一回 入洞庭擒渠掃穴 返廬山奉櫬奔喪第七十二回 髯將軍敗敵揚威 愚參謀監軍遇害第七十三回 撤藩封偽主被縶 拒和議忠諫留名第七十四回 劉錡力捍順昌城 岳飛奏捷朱仙鎮第七十五回 傳偽詔連促班師 設毒謀構成冤獄第七十六回 屈膝求和母后返駕 刺奸被執義士喪生第七十七回 立趙宗親王嗣服 弒金帝逆賊肆淫第七十八回 金主亮分道入寇 虞允文大破敵軍第七十九回 誅暴主遼陽立新君 隳前功符離驚潰變第八十回 廢守備奸臣通敵 申和約使節還朝第八十一回 朱晦翁創立社倉法 宋孝宗重定內禪儀第八十二回 攬內權辣手逞兇 勸過宮引裾極諫第八十三回 趙汝愚定策立新皇 韓侂胄弄權逐良相第八十四回 賀生辰尚書鑽狗竇 侍夜宴艷後媚龍顏第八十五回 倡北伐喪師辱國 據西陲作亂亡家第八十六回 史彌遠定計除奸 鐵木真稱尊耀武第八十七回 失中都金丞相殉節 獲少女楊家堡成婚第八十八回 寇南朝孱主誤軍謀 據東海降盜加節鉞第八十九回 易嗣君濟邸蒙冤 逐制帥楚城屢亂第九十回 誅逆首淮南紓患 戕外使蜀右被兵第九十一回 約蒙古夾擊殘金 克蔡州獻俘太廟第九十二回 圖中原兩軍敗退 寇南宋三路進兵第九十三回 守蜀境累得賢才 劾史氏力扶名教第九十四回 余制使憂讒殞命 董丞相被脅罷官第九十五回 捏捷報欺君罔上 拘行人棄好背盟第九十六回 史天澤討叛誅李璮 賈似道弄權居葛嶺第九十七回 援孤城連喪二將 寵大憝貽誤十年第九十八回 報怨興兵蹂躪江右 喪師辱國竄殛嶺南第九十九回 屯焦山全軍告熸 陷臨安幼主被虜第一百回 擁二王勉支殘局 覆兩宮悵斷重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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