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演義
章40 汴堤上綠柳御題賜姓 龍舟內線仙艷色沾恩
詞曰:
雨囗雲尤,香一溫一 玉軟,只道魂消已久。
冤情孽債,誰知未了,又
向無中生有。
攛情掇趣,不是花,定然是酒。
美語甜言笑口,偏有
許多引誘。
錦纜才牽纖手,早種成兩堤楊柳。
問誰能到此,唯唯
否否?正好快心蕩意,不想道於戈掣人肘。
急急忙忙,怎生消受?
調寄「天香引」
人主要征伐,便說征伐;要巡幸,便說巡幸。
何必掩耳盜鈴?要成君之過,不至深刻而不止,殊不知增了一言,便費了多少錢糧,弄死了多少性命,昏主佞臣,全不在意,真可浩歎。
再說煬帝離了東京,竟往汴渠而來,不落行宮,御駕竟發上船自同蕭後坐了十隻頭號龍舟上,十六院夫人與婕妤貴人美人,分派在五百隻二號龍舟內,雜船數千隻,撥一分裝載內相,一分裝載雜役,撥一分供一應飲食;又發一隻三號船,與王義夫婦,著他在龍舟左右,不時巡視。
文武百官,帶領著兵馬,都在兩岸立營駐紮,非有詔旨,不得輕易上船。
自家的十隻大龍舟,用彩索接連起來,居於正中。
五百隻二號龍舟,分一半在前,分一半在後,簇擁而進。
每船俱插繡旗一面,編成字號。
眾夫人美人,俱照著字號居住,以便不時宣召。
各雜船也插黃旗一面,又照龍舟上字號,分一個小號,細細派開供用,不許參前落後。
大船上一聲鼓響,眾船俱要魚貫而進;一聲鑼鳴,各船就要泊住,就如軍法一般,十分嚴肅。
又設十名郎將,為護纜使,叫他周圍岸上巡視。
這一行有數千隻龍舟,幾十萬人役,把一條淮河,填塞滿了;然天子的號令一出,俱整整肅肅,無一人敢喧嘩錯亂。
真個是:
至尊號令等風雷,萬隻龍舟一字開。
莫道有才能治國,須知亡國亦由才。
煬帝在龍舟中,只見高昌引著一千殿腳女前來朝見。
煬帝看見眾女子,吳妝越束,一個個風一流 窈窕,十分可愛,滿心歡喜,問道:「他們曾分派定麼?」
高昌跪奏道:「王弘分派定了,只是不曾經萬歲爺選過。」
煬帝道:「不消選了,就等明日牽纜時,朕憑欄觀看罷。」
眾殿腳女領旨,各各散回本舟。
這日天色傍晚,開不得船,就在船艙中排起宴來。
先召群臣飲了一回,群臣散去,又同蕭後眾夫人,吃到半夜方睡。
次日起來,傳旨擊鼓開船,恰恰這一日,風氣全無,掛不得錦帆,只得將彩纜拴起。
先把一千頭把羊,每船分派一百隻,驅在前邊;隨叫眾殿腳女,一齊上岸去牽挽。
眾殿腳女都是演一習一 就的,打扮得嬌嬌媚媚,上了岸,各照派定前後次第而立。
船頭上一聲畫鼓輕敲,眾女子一齊著力,那羊也帶著纜而跑。
那十隻大龍舟,早被一百條彩纜,悠悠漾漾的扯將前去。
煬帝與蕭後,在船樓中細細觀看:只見兩岸上錦牽繡挽,玉曳珠搖,百樣風一流 ,千般裊娜,真個從古已來,未有這般富麗。
但見:
蛾眉作隊,一千條錦纜牽嬌;粉黛分行,五百雙纖腰挽媚。
香
風蹴地,兩岸邊蘭麝氤氳;彩袖翻空,一路上綺羅蕩漾。
沙分岸轉,
齊輕輕斜側金蓮;水湧舟回,盡款款低橫玉腕。
裊裊婷婷,風裡行
來花有足;遮遮掩掩,月中過去水無痕。
羞殺凌波仙子,笑他奔月-
娥。
分明無數洛川神,彷彿許多湘漢女。
似怕春一光 將去,故教彩
線長牽;如愁淑女難求,聊把赤繩偷擊。
正是珠圍翠繞春無限,更
把風一流 一串穿。
煬帝同蕭後倚著欄干賞玩,歡喜無限。
正在細看之時,只見眾殿腳女,走不上半里遠近,粉臉上都微微透出汗來,早有幾分喘息不定之意。
你道為何?原來此時乃三月下旬,天氣驟熱,起初的日色,又在東邊,正照著當頭;這些殿腳女,不過都是十六七歲的嬌柔女子,如何承當得起?故行不多路便喘將起來。
煬帝看了,心下暗想道:「這些女子,原是要他粉飾美觀,若是這等流出汗來,喘噓噓的行走,便沒一些趣味。」
慌忙傳旨,叫鳴金住船。
左右領旨,忙走到船頭上去鳴鑼,兩岸上眾殿腳女,便齊齊的將錦纜挽住不行;又嗚一聲,眾女子都將錦纜一轉一轉的繞了回來;又一聲金響,眾女子都收了錦纜,一齊走上船來。
蕭後見了,便問道:「才走得幾步路,陛下為何便止住了?」
煬帝道:「御妻豈不看見這些殿腳女,才走不上半里,便氣喘起來;再走一會,一個個流出汗來,成什麼光景。
想是天氣炎熱,日色映照之故耳。
故聯叫他暫住,必須商量一個妙法,免了這段光景方好。」
蕭後笑道:「陛下原來愛惜他們,恐怕曬壞了。
妾倒有個法兒,不知可中聖意?」
煬帝道:「御妻有何妙計??蕭後道:「這些殿腳女,兩隻手要牽纜繩,遮不得扇子,又打不得傘,怎生免得日曬?依妾愚見,到不如在龍舟上過了夏天,等待秋涼再行,便曬他們不壞了。」
煬帝笑道:「御妻體要取笑,朕不是愛惜他們,只是這段光景,實不雅觀。」
蕭後笑道:「妾也不是取笑陛下,只是沒法蔭蔽他們。」
煬帝想了半晌,真個沒有計策,命宣群臣來商議。
不多時群臣宣至,煬帝對他們說了殿腳女日曬汗流之故,要他們想個妙計出來。
眾臣想了一會,都不能應。
獨有翰林學士虞世基奏道:「此事不難,只消將這兩堤盡種了垂柳,綠陰一交一 映,便鬱鬱蔥蔥,不憂日色。
且不獨殿腳女可以遮蔽,柳根四下長開,這新築的河堤,盤結起來,又可免崩坍之患。
且摘下葉來,又可飽飼群羊。」
煬帝聽了大喜道:「此計甚妙,只是河長堤遠,怎種得這許多?」
虞世基道:「若分地方叫郡縣栽種,便你推我捱,耽延時日。
陛下只消傳一道旨意,不論官民人等,有能種柳一枝者,賞絹一匹。
這些窮百姓,好利而忘勞,自然連夜種起來,臣料五六日間,便能成功。」
煬帝歡喜道:「卿真有用之才。」
遂傳旨,著兵工二部,火速寫告示曉諭鄉村百姓:有種柳樹一棵者,賞絹一匹。
又叫眾太監,督同戶部,裝載無數的絹匹銀兩,沿堤照樹給散。
真個錢財有通神役鬼之功,只因這一匹絹,賞的重了,那些百姓,便不顧性命,大大小小連夜都趕來種樹,往往來來,絡繹不絕。
近處沒有了柳樹,三五十里遠的,都挖將來種。
小的種完了,連一人抱不來的大柳樹,都連根帶土扛將來種。
煬帝在船樓上,望見種柳樹的百姓蜂擁而來,心下十分暢快。
因對群臣說道:「昔周文王有德於民,民為他起造台池,如子事父一般,千古以為美談。
你看今日這些百姓,個個爭先,趕快來種柳樹,何異昔時光景。
朕也親種一株,以見君臣同樂的盛事。」
遂領群臣,走上岸來。
眾百姓望見,都跪下磕頭。
煬帝傳旨,叫眾百姓起來道:「勞你們百姓種樹,朕心甚是過意不去。
待朕親栽一顆,以見恤民之意。」
遂走到柳樹邊,選了一顆,親自用手去移。
手還不曾到樹上,早有許多內相移將過來,挖了一個坑兒,栽將下去。
煬帝只將手在上邊摸了幾摸,就當他種了。
群臣與百姓看見,齊呼萬歲。
煬帝種過,幾個大臣免不得依次各種一顆。
眾臣種完,眾百姓齊聲喊叫起來,又不像歌,又不像唱,隨口兒喊出幾句謠言來道:
栽柳樹,大家來,又好這陰,又好當柴。
天子自栽,這官兒也要
栽,然後百姓當該!
煬帝聽了,滿心歡喜。
又取了許多金錢,賞賜百姓,然後上船。
眾百姓得了厚利,一發無遠無近,都來種樹。
那消兩三日工夫,這一千里堤路,早已青枝綠葉,種的像柳巷一般,清陰覆地,碧影參天,風過裊裊生涼,月上離離瀉影。
煬帝與蕭後憑欄而看,因想道:「垂柳之妙,一至於此,竟是一條漫天青慢。」
蕭後道:「青慢那有這般風一流 瀟灑。」
煬帝道:「朕要封他一個官職,卻又與眾宮女雜行攀挽在一處,殊屬不雅。
朕今賜他國姓,姓了楊罷。」
蕭後笑道:「陛下賞草木之功,亦自有體。」
煬帝隨取紙筆,御書楊柳兩個大字,紅緞一端,叫左右掛在樹上,以為旌獎。
隨命擺宴,擊鼓開船。
船頭上一聲鼓響,殿腳女依舊手持錦纜。
走上岸去牽纜。
虧了這兩堤楊柳,碧影沉沉,一毫日色也透不下。
惟有清風撲面吹來,甚是涼爽可人。
這些殿腳女,自覺快暢,不大費力,便一個個逞嬌鬥艷,嬉笑而行。
煬帝看見眾殿腳女走得舒舒徐徐,毫無矜持愁苦之態,心下十分歡喜。
便召十六院夫人,與眾美人,都來飲酒賞玩。
煬帝吃到半酣之際,不覺欲心蕩漾,遂帶了袁寶兒到各龍舟上繞著雕欄曲檻,將那些殿腳女,細細的觀看。
只見眾女子,絳紹彩袖,翩翩躚躚。
從綠柳叢中行過,一個個覺得風一流 可愛。
忽看到第三隻龍舟,見一個女子,生得十分俊俏,腰肢柔媚,體態風一流 ,雪膚月貌,純漆點瞳。
煬帝看了大驚道:「這女子嬌柔秀麗,西子王嬙之美,如何雜在此間?古人云:秀色可餐。
今此女豈不堪下酒耶!」袁寶兒道:「這女子果然與眾不同,萬歲賞鑒不差。」
蕭後因良久不見煬帝,便叫朱貴兒、薛冶兒來請去吃酒。
煬帝那裡肯來,只是目不轉睛的貪看。
朱貴兒請煬帝不動,遂報與蕭後得知。
蕭後笑道:「皇帝不知又著了那個的魔了。」
遂同眾夫人一齊到第三隻龍舟上去看。
見那女子,果然嬌美。
蕭後說道:「怪不得陛下這等注目,此女其實美麗。」
煬帝笑道:「朕幾曾有錯看的?」
蕭後道:「陛下且不要忙,遠望雖然有態,不知近面何如,何不宣他上船來看?」
煬帝隨叫內相去宣,頃刻宣到面前。
煬帝起初遠望,不過見他風一流 裊娜的態度,及走到面前,畫了一雙長黛,就如新月一般,更覺明眸皓齒,黑白分明。
一種芳香,直從骨髓中透出。
煬帝看見,喜出望外,對蕭後說道:「不意今日又得這一個美人。」
蕭後笑道:「陛下該享風一流 之福,故天生佳麗,以供賞玩。」
煬帝問那女子道:「你是何處人?叫甚名字?」
那女子羞澀澀的答道:「賤妾乃吳郡人,姓吳,小字絳仙。」
煬帝又問道:「今年十幾歲了?」
絳仙答道:「十七歲了。」
煬帝道:「正在妙齡。」
又笑道:「曾嫁丈夫麼?」
絳仙聽了,不覺害羞,連忙把頭低了下去。
蕭後笑道:「不要害羞,只怕今夜就要嫁丈夫了。」
煬帝笑道:「御妻倒像個媒人。」
蕭後道:「陛下難道不像個新郎?」
梁夫人道:「妾們少不得有會親酒吃了。」
眾夫人說笑了一會,天色已晚,傳旨泊船。
一聲金響,錦纜齊收,眾殿腳女都走上船來。
須臾之間,擺上夜宴。
煬帝與蕭後坐在上面,十六院夫人與眾貴人,列坐在兩旁,朱貴兒攜著趙王,時刻不離沙夫人左右。
眾美人齊齊侍立,歌的歌,舞的舞,大家歡飲。
煬帝一頭吃酒,心上只繫著吳繹仙,拿著酒杯兒只管沉吟。
蕭後見這光景,早已猜透幾分,因說道:「陛下不必沉吟,新人比不得舊人,吳絳仙才入宮來,何不叫他坐在陛下旁邊,吃一個合巹後兒」煬帝被蕭後一句道破他的心事,不覺的哈哈大笑起來。
蕭後隨叫絳仙斟了一杯酒,送與煬帝。
煬帝接了酒,就將他一隻尖鬆鬆的手兒,拿住了說道:「娘娘賜你坐在旁邊好麼?」
絳仙道:「妾賤人,得侍左右,已為萬幸,焉敢坐?」
煬帝喜道:「你倒知禮,坐便不坐,難道酒也吃不得一杯兒?」
遂叫左右,斟酒一杯,賜與絳仙。
絳仙不敢推辭,只得吃了。
眾夫人見煬帝有些狂蕩,便都湊趣起來,你奉一杯,我獻一盞,不多時腸帝早已醺然,立起身來,便令宮人,扶住絳仙,一同竟往後宮去了。
蕭後勉強同眾夫人吃酒,袁紫煙只推腹痛,先自回船。
雖說舟中造得如宮如殿,只是地方有限,怎比得陸地上宮中府中,重門復壁,隨你嬉笑玩耍,沒人聽見。
煬帝同絳仙歸往後宮,就有好事風生的,隨後悄悄跟來竊一聽 ,忍不住格吱吱笑將出來。
薛冶兒道:「做人再不要做女人,不知要受多少波查。」
蕭後道:「做男子反不如做女人,女人沒甚關係,處常守經,遇變從權,任他桑田滄海,我只是隨風轉船,落得快活。」
李夫人道:「娘娘也說得是。」
秦夫人只顧看沙夫人,沙夫人又只顧看狄夫人、夏夫人。
默然半晌。
蕭後隨即起身,眾夫人送至龍舟寢宮,各自歸舟。
沙夫人對秦、夏、狄三位夫人道:「我們去看袁貴人,為什麼肚疼起來?」
眾夫人剛走到紫煙舟中,只聽得半空中一聲響,真個山搖岳動。
夫人們一堆兒躍倒,幾百號船隻,震動得窗開檣側。
煬帝忙叫內相傳旨:著王義同眾公卿查視,是何地方?有何災異?據實奏聞。
王義得旨同眾臣四方查勘去了。
四位夫人俱立起身來,寧神定息了片時,同宮一奴一道:「袁夫人寢未?」
宮一奴一說道:「袁夫人在觀星台上。」
原來袁紫煙那只龍舟,卻造一座觀星台。
四位夫人剛要上台去,見袁紫煙、朱貴兒攜著趙王,後邊隨著王義的妻子薑亭亭走下船艙來。
沙夫人對趙王道:「我正記掛著你,卻躲在這裡。」
姜亭亭見過了沙、秦、夏、狄四位夫人。
姜亭亭原是宮女出身,四位夫人也便叫他坐了。
夏夫人對袁貴人道:「你剛才說是腹痛,為何反在台上?」
袁紫煙笑道:「我非高陽酒徒,又非詼諧曼情,主人既歸寢宮,我輩自當告退,擠在一塊,意欲何為。
況我昨夜見坎上台垣中氣色不佳,不想就應在此刻,恐紫微垂像,亦不遠矣,奈何奈何?」
沙夫人對姜亭亭道:——我們住在宮中,不知外邊如何光景?」
姜亭亭道:「外邊光景,只瞞得萬歲爺一人。
四方之事,據愚夫婦所見所聞,真可長歎息,真可大痛哭。」
秦夫人吃驚道:「何至若此?」
姜亭亭道:「朝廷連年造作巡幸,弄得百姓家破人亡,近又遭各處盜賊,侵欺劫掠,將來竟要弄得賊多而民少。」
袁紫煙道:「前日陛下差楊義臣去剿滅河北一路,未知怎樣光景?」
姜亭亭道:「楊老將軍此差極好的了,虧他滅了張金稱。
正要去收竇建德,不想又有人忌他的功,說他兵權太重,把他體致,又改調別人去了。」
狄夫人道:「自來樂極生悲,安有不散的筵席;但不知將來我們這幾根骸骨,填在何處溝壑裡呢?」
朱貴兒道:「死生榮辱,天心早已安排,何必此時預作楚囚相對?」
說了一會,眾夫人各散歸舟。
不題。
卻說煬帝自得了吳絳仙麗人,歡娛了七八日,這日行到睢陽地方,因見河道淤淺,又見睢陽城沒有挖斷,以洩龍脈,根究起來,連令狐達都宣來御駕面訊。
令狐達把麻叔謀食小孩子的骨殖,通同陶柳兒炙詐地方銀子,並自己連上三疏,都被中門使段達,受了麻叔謀的千金賄賂,扼定不肯進呈。
煬帝聽了,十分大怒,隨差劉岑搜視麻叔謀的行李,有何贓物。
劉岑去不多時,將麻叔謀囊中的金銀寶物,盡行陳列御前。
只見三千兩金子,還未曾動。
太常卿牛弘繼去祭獻晉侯的白壁,也在裡面。
又檢出一個歷朝受命的玉璽來。
煬帝看了大驚道:「此璽乃朕傳國之寶,前日忽然不見,朕在宮中尋覓遍了,並無蹤跡,誰知此賊叫陶柳兒盜在這裡。
宮闈深密,有如此手段,危哉險哉!」隨傳旨:命內使李百藥,帶領一千軍校,飛馬到寧陵縣上馬村圍了,拿住陶柳兒全家。
陶柳兒全不知消息,被眾軍校圍住了村口宅門,合族大小,共計八十七口,都被拿住。
還有許多一黨一 羽張要子等都被捉來。
命眾大臣嚴行勘究確實,回奏煬帝。
煬帝傳旨:陶柳兒全家齊赴市曹斬首。
麻叔謀項上一刀,腰下一刀,斬為三段,卻應驗了二金刀之說。
段達受賄欺君,本當斬首,姑念前有功勞,免死,降官為洛陽監門今。
正是:
一報到頭還一報,始知天網不曾疏——
分類:古典俠義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