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窗幽記
集情篇 七、天若有情天亦老
七、天若有情天亦老
黃葉無風自落,秋雲不雨長一陰一。
天若有情天亦老,搖搖幽恨難禁。
惆悵舊歡如夢,覺來無處追尋。
【譯文】
黃葉會在無風時獨自飄零,秋日雖不下雨,卻總為雲所覆蓋而顯得一陰一沉。
天如果有感情,也會因情愁而日漸衰老,這種在心中無所附著的幽怨真是難以承受啊!回想舊日的歡樂,彷彿在夢中一般,更添人無限的愁緒,夢醒來後又要到何處找回往日的歡樂呢?
【評語】
天本無情,所以不老,人為情苦,如何不老?情愁便似黃葉無風自落,飄掃之不盡。
去之不絕,更哪堪秋風頻催,斷人弦腸。
夢裡哪知身是客,恣情貪歡,哪曉得,無限歡情,翻作無窮苦因。
不能追尋,偏要追眾,人情矛盾至此。
往日歡樂,恰似一夢,而今才知,歡樂是苦。
覺來卻似未覺,午醉醒來,愁還未醒。
未醒之際,輾轉留連,如絲之未盡,如藕之未斷,卻是更深的夢了。
天何不老?天本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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