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俠劍》第四十七回 少林僧火燒勝家寨 昆它俠二下南七省:大家轉身往回走,哪知走了不遠,遇上個黑臉的和尚,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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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俠劍》第四十七回 少林僧火燒勝家寨 昆它俠二下南七省

三俠劍

第四十七回 少林僧火燒勝家寨 昆它俠二下南七省

小俠蕭銀龍將忘恩負義的老賊秦天龍一筆扎死,大伙各拉兵刃把他亂刃分一屍一,這才出了一口怒氣。

大家轉身往回走,哪知走了不遠,遇上個黑臉的和尚,手擎月牙方便連環鏟把道路攔住,任憑大家怎麼勸他,他也不報名,非要和眾人分上下論高低,諸葛道爺實在無奈,這才亮出一字攬龍絛,大戰這個凶僧。

兩個人打到五十多個回合未分輸贏勝敗,大伙發現這個和尚武藝一精一通,本領高強,大鏟呼一呼生風。

諸葛道爺一個沒注意,攬龍絛正好捲到大鏟上,諸葛道爺往懷裡頭一拽,和尚也往懷裡扽,兩個人這一較勁不要緊,諸葛道爺沒人家力氣大,被和尚拽得「登登登」往前搶了好幾步,身一子一栽好懸沒趴下。

這和尚搬鏟頭奔諸葛道爺頂梁便劈,諸葛道爺嚇得魂不附體,再想躲已然來不及了,耳輪中就聽見「哎喲」「撲通」,把大伙嚇得一閉眼,心說完了,諸葛道爺沒命了!哪知睜開眼睛一看哪,不是那麼回事,諸葛山真平安無事;那個和尚屁一股蛋一子上是鮮血淋一漓。

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原來金頭虎賈明在旁邊觀戰,他一看道爺要出危險,急中生智把大鐵杵扔出來了,這下正扎到和尚的屈股上故此和尚哎喲一聲這才摔倒。

等諸葛道爺把攬龍絛撤回,這和尚忍痛負傷,倒拖大鏟奔東北就跑下去了。

臨跑的時候還說呢:

「彌陀佛,小輩你們等著,貧僧必要報仇!」

賈明走過去把鑌鐵杵撿起來,擦乾血跡,捧著草包肚子他樂開了:「還得說這無敵大將軍,這飛杵多好使!不比打鏢強多了,不信你看和尚那眼兒有多大!」一句話眾人都樂了。

老少英雄起身回奔勝家寨,此時天光漸亮,眾人梳洗已畢來到勝英的房一中,一看勝英可好多了,正披著衣服吃早點。

眾人進來,勝三爺把碗筷放下,招呼大家坐下。

諸葛山真坐到勝英旁邊,捻髯大笑:「哈哈哈哈,三弟你可好多了。」

「是,過兩天就可以下地了。」

「三弟呀,跟你說一件事,秦天龍已經被我們幹掉了。」

「啊!他已經死了?」

「不錯,讓我等亂刃分一屍一。」

勝英一晃頭:

「師兄,您怎能這麼做呢?我已然答應把他放掉。」

金頭虎賈明過來說道:「三大爺,這您別怪我們,怪就怪秦天龍,這小子真不是東西。

您不是把他放了嗎?他領著幾個徒弟到外頭商量,想著還要報仇雪恨,滿嘴不說人話,為此我等將他包圍將他亂刃分一屍一。

大爺,這種貨死就死了吧,活到世上也是個禍害。」

眾人輪流一介紹,勝三爺口打唉聲:「唉,這也是命裡該著哇,這就叫天做孽有可為,自做孽不可活呀!」

長話短說,沒過幾天,勝英身一體復原,大家心中歡喜,又過了幾天就到了六月十五,該著勝奎成親了。

在這一天簡直熱鬧非常,勝宅內外喜氣洋洋,鼓樂喧天,鳴竹放炮,老百姓都趕來祝賀,把勝英忙得不可開交,頭昏腦脹。

別看累點,心情是舒暢的,勝奎跟屠秀玲拜了花堂,入了洞房,勝宅前廳後廳全都擺酒,老少英雄,各位鄉親,全都一團一團一圍坐舉杯祝賀。

到了晚上,勝奎、屠秀玲趕奔洞房。

這新房佈置得非常講究,三間房子,西房是新房,東屋是書房,外屋是堂屋,招待客人的地方。

下面還有兩間配房,獨門獨院,相當肅靜。

勝奎看了看屠秀玲,頭戴鳳寇,身著霞披,臉上蒙著蓋頭。

勝奎有心過去把蓋頭掀一開,又有點不好意思,背著手在屋裡溜了幾圈,然後把房門開開來到院裡。

今天正是十五,月亮好像一盞天燈,朗照萬里,勝奎倒背著手仰著臉在這賞月,心裡邊美滋滋的,心說我也有個家,有了媳婦,從此以後我就是成年人了。

他在這想著咱不說,單表這些小弟兄,早就商量好了,今晚上得鬧洞房。

人家別人鬧就說兩句俏皮話,唯獨這賈明鬧得新鮮。

他一看勝奎背手在院站著,甭問新一娘一子準是在屋呢,賈明躡足潛蹤混進新房,一骨碌鑽一床一底下去了,賈明心說今天晚上我在一床一底下聽聽動靜,聽聽這小兩口嘮什麼心腹話。

別人來到這有逗勝奎的,有逗新一娘一子的,說笑了一陣之後別人都走了。

勝奎在院裡又站了一會兒,一看天氣不早該回房休息了,勝奎進屋把門拴好一直來到新房,仗著膽子把屠秀玲的蓋頭掀掉,借燈光一看,屠秀玲長得是如花似王,貌美天仙。

勝奎心中高興,沒想到屠燦之女倒是個美人,姑一娘一瞅著他,嫣然一笑,夫妻二人圍桌就坐下了,準備了四個菜兩壺酒,小兩口在這對飲。

喝了一會兒,外面打了三更,勝奎說道:「天色不早,安息了吧。」

「嗯。」

夫妻二人寬衣解一帶上了一床一,把帳簾撂下。

賈明在一床一下聽得清清楚楚,心裡說,有意思呀,我聽聽你們倆到一床一上還說些什麼。

正這時候聽到外面一陣大亂,有人喊叫道:

「了不得了,著了火啦,快救火呀!」

把一床一下的賈明嚇了一跳,把一床一上的小夫妻也嚇了個不輕。

勝奎把帳簾撩一開一看,喲!這火可不小,把窗戶紙都照紅了,勝奎趕緊下地,披衣服開門就衝出去了。

到院裡一看,原來自己家著火了,這火是在廚房引起來的,已經燒到正廳了,全院已經亂成一片,眾人正在救火勝奎不敢怠慢,穿好衣服,撒腳往前院就跑,屋裡邊就剩下了個新一娘一子。

這時從西牆上「噌」跳下個黑影。

這黑影探頭縮腦,看看院裡沒人,一轉身進了新房,反手把門帶上,邁步到了屋裡了。

這人來到屋裡,一把撩住帳簾,往一床一上觀瞧。

單說屠秀玲,因為自己是新一娘一子行動不便,而且衣服都脫掉了,聽外面一亂,嚇得芳心亂跳,玉一體不安,把衣服趕緊穿好就想下地。

這時就聽到腳步聲音,秀玲還認為丈夫回來了,就問:

「怎麼樣,哪著火了?」

哪知道一看嚇了一跳,不是勝奎,就見此人身材高大,穿著一身夜行衣,臉上罩著一個青紗罩,頭上包著絹帕,手中擎著明晃晃一把鬼頭刀。

屠秀玲一看就知道不好,把她嚇得魂不附體。

就見這個人,上來一把就想抓秀玲,一床一底下的賈明也聽出來了,賈明撩一開一床一圍子一看,一床一下有兩隻大腳,知道來了歹徒,伸出手來把這人腳脖子給抓住了,狠勁往懷裡一拽:「你給我躺下吧。」

這位倒了霉了,大一腿被一床一幫一絆,毫無準備「啪啪」就躺在屋地上了。

正好牆角那放個痰盂,這位一後腦勺枕痰盂上,把痰桶枕碎了,這位腦袋上的絹帕和臉罩也掉了。

一剎那,屠秀玲和賈明全看清楚了,是個和尚,怪不得他腦袋上包著絹帕,頭頂上受著戒呢。

但是五官沒看清楚,就見這個和尚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光!」一腦袋把窗戶撞開就蹦出去了,屠秀玲從牆上把刀摘下來,飛身形跳出窗外:「呔!和尚休走,你給我站住!」壓刀在後頭就追。

這會兒賈明也蹦到院裡頭:「好小子,這有賊,來了個和尚賊,快來人哪!」

兩個人這麼一喊,和尚害怕,一轉身「啪」,就是一鏢,正打賈明肚子上。

「彭」,把衣服打個眼兒,鏢震落到地上,如果要打到秀玲身上是非死不可,把賈明打得一撲楞腦袋:「你還會扔零碎兒。」

就在這一瞬間,和尚一晃就不見了。

賈明和屠秀玲不顧一切地撲到外面,加入到人群之中幫著救火,這大火一直著到天明,這才止住。

可有一樣,這把火著得可厲害呀,把勝英家裡燒掉一半,左鄰右舍燒掉一百多間房子,若不是人多,救得及時,就得把勝家寨燒個片瓦不存。

勝三爺對著殘垣斷壁,不住地口打唉聲:「我勝英做了什麼孽了,不幸的事情都落到我身上?」

大家趕緊勸解,這陣賈明也來了:「三大爺可了不得了,幸虧昨晚上我鬧洞房,我要不鬧洞房,我這小妹一子是非死不可!」

大家問是怎麼回事?賈明就把鬧洞房的經過講了一遍,聽完了大伙無不驚駭!勝三爺把腳一跺:「唉,本來我勝英退歸林下,已經金盆洗手啦,不想再找什麼麻煩,哪曾想樹欲靜而風不止,這是哪裡來的和尚,竟敢攪鬧勝宅,大鬧新房,動手行兇,燒掉這麼多房子,不但害了我,連我的鄰人也不得安寧,此仇此恨我是非報不可!不把這肇事的和尚抓住,不問明白了,我勝英是決不罷休!」

他把勝奎叫過來,叫他和勝忠兩個人到被害的家中前去慰問。

上人家賠禮認錯,另外包賠損失,每戶一百兩紋銀,沒地方住可以住到咱們家來,花錢給人家修房子,修好了讓人家搬進去。

咱們家的房子也得落地重修。

勝三爺傳下話去,勝奎和勝忠照辦,咱自不必說。

勝三爺通過這件事好懸沒氣倒下,到了月末親屬散去,勝英這才把兩個兒子叫到跟前。

叫勝奎看家,勝福幫著料理家務,勝忠總管家中的財產,一切安排就緒,勝三爺把自己的刀、鏢、甩頭取出來,老頭子點了點頭。

心說,本來我打算把它們收藏起來,永不動用,沒想到人為一口氣,佛為一炷香,我勝英只好再次出頭了。

勝三爺把東西背好,進內宅向母親辭行,老太太聞聽搖頭歎息:「孩呀,你走也對,我看在家也安定不了,自從你回家後,三番五次盡出事,害得為一娘一也不得安寧,前者一把火好懸沒把為一娘一嚇死呀!你到外面闖蕩散散心,一娘一我也願意。」

「母親,我把此事辦完了就回來,一娘一您可要保重了。」

勝英說完了,把家裡事情料理之後,這才起身二下南七省。

等他離開勝家寨古城村,勝英心裡就沒底了,因為什麼呢?這個和尚叫什麼名,在哪個廟出家都不知道,甚至連五官相貌都不清楚,就知道他是個大個兒,看來尋找他比較困難哪。

勝三爺一想我奔哪個方向去呢?只好挨著個的和尚廟訪查了。

單說這一天勝英就來到了杭州,邁步走進天竺街,一看十分的繁華熱鬧哇,要不人們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勝英難得有這麼清閒的時候,在街上遛達了幾趟,覺著嗓子有點乾渴,抬頭一看路北有個茶館,這茶館顯得十分敞亮,門前掛著幌子,挺大一個「茶」字。

勝三爺到了茶館門前一看叫「四香居」,屋裡面高朋滿座,盛友如雲哪,一股茶香直刺鼻孔。

勝英邁步走進「四香居」,就見夥計從裡邊出來了,打招呼道:「哎喲,老爺子您喝茶嗎?」

「不錯,可有空閒的座位?」

「我看看啊。」

夥計往四外一瞅,抱歉道,「老爺子您將就點兒,今兒個人太多,您要遲來一步還就沒有座位了。」

勝英點點頭:「這就不錯了。」

夥計喊道:「裡邊請了!」

勝英穿過座位來到近前,夥計擦抹桌案,讓勝三爺坐下。

勝三爺往茶牌子上一點,要了壺龍井,不多時夥計把茶水端來,擺了兩碟瓜子,勝英一邊喝著茶水,一邊嗑著爪子。

放眼一瞅,這屋的人坐得滿滿的,就拿自己這張桌上來說,兩邊就坐兩人,這二位酒氣熏人,醉眼乜斜,說話都不利索了,看意思是剛喝完酒,跑這醒酒來了。

一邊喝著茶,一邊閒談,上垂首這位說話:「我說兄弟。」

「啊?」

「咱哥們在杭州來說也算有一號啦,你哥哥私官兩面,腳面水平蹚,三教九流沒有不知道馬四爺的,你說是不是?我這輩子就不白活。」

就聽那位說:「不但是哥哥你,兄弟我也不錯,誰不知道陳三爺呀,腰裡拴扁擔——滿街橫逛,私官兩面都得給咱們哥們個臉兒。

抓保局子,砸保案子,逛窯子,下茶樓,腳面水平蹚,哪個不得給咱哥們打溜須?」

「可不是嗎?」

「看來咱哥倆,一個英雄,一個豪傑,來到世上沒算白活。」

這倆小子邊說邊打嗝,叫人看了都要嘔吐,勝三爺最看不慣這樣的人,心說像這種人都是沒知識的貨!腰裡趁倆土鱉錢,喝兩盅馬尿跑這裝蒜來了,南山打過虎,北山擒過狼,挨打丟人現眼的事從來也不提,勝三爺不一愛一聽把臉就轉過去了,可正在這麼個時候,就聽外面有人吵吵道:「哎呀,這大茶館真不小,我也來壺水。」

勝三爺抬頭一看來了個要飯花子。

這個花子歲數可不小了,能有七十來歲,頭髮已脫落了一半,腦後還梳了個小辮;往臉上一瞅皺紋堆壘,眉一毛一都快要掉光了,高顴骨,縮腮幫,方下巴,一綹山羊鬍兒,滿臉都是漬泥,手跟碳條差不多少;身上穿的衣褲,補釘摞著補釘,一個褲腿長,一個褲腿短,光著腳丫登著靸鞋,身上背著個破錢褡子,裡面鼓鼓囊囊不知裝了些什麼。

這老頭兒也喝了些酒,晃晃搖搖往裡就走,伙什過去把他攔住了:

「唉——唉,要飯的,去去去,上別地方要去,你沒看我們這屋都著不開了,您還往哪擠?去去!」

「夥計,你怎麼看我是要飯的?老爺子家我有的是錢,我就是不一愛一穿,怎麼,你這是衙門哪,不許隨便進?我喝水我給錢!」

「您給錢也不賣給您,我們這滿員沒座了。」

「沒座我也得坐。」

任憑夥計怎麼說,這老頭就是不走,三轉兩轉轉到勝英面前了,跟勝英把手一攤說:「這位您給評評理,這做買賣的人哪,都是狗眼看人低,要看著穿得華麗的,他是點頭哈腰,抱屁一股嘬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要瞅著衣服襤褸的人,他們是一百二十個看不起,我說這位老弟,你能不能給我擠個地方,我在這加個凳?」

勝英一看他求到門下了,只好點頭,把凳子往邊上挪了一挪,再看那老者自己找了個凳,挨著勝英他就坐下了:「夥計,快給我沏水,我口喝得厲害。」

夥計一看他自己找到了座,沒辦法只好給他沏了壺香茶,拿了個茶碗,往桌上一放說道:「我說老頭兒你可注意呀,這茶壺茶碗打了,你可要照價包賠!」

「好好好,你放心,我要把茶壺打了,賠你把金壺;要把茶碗打了賠你個銀碗。」

說著話他晃晃悠悠倒了一碗茶,茶水倒上你倒喝呀,他不但不喝,而且把茶水往前一推,趴到桌子上,工夫不大,呼聲震耳,他睡著了。

勝英在旁邊看著他,心說真有點意思,這個老頭沒心沒肺。

哎!這也倒好,只有這種人才無憂無慮,一天倆飽一個倒,借酒消愁,別看衣服襤褸,心裡倒很安然,相比之下我還不如人家呢。

您看我穿綢裹緞,滿腰都是金銀,可是我遇上的事沒有一樣順心的。

沒想到在家裡頭有人一大鬧兒子的洞房,放火燒了我的勝家寨,好懸沒出人命,想起這些事勝英就心亂如麻,看這老頭一睡,勝英也來困勁兒了,打了個哈欠,一隻手拄頭,勝英在這閉目養神。

您別看那老頭睡可沒事兒,勝英這一睡可有事了,勝三爺剛在迷迷糊糊的時候,他身後邊坐著個人,這人用大草帽擋著臉,勝英沒看見他,他可看準勝英了。

勝英沒睡的時候他連動也沒動,一看勝英在那打盹兒,他心就一動,心說老匹夫勝英你也有今天哪,金戈刀馬的大戰場上咱什麼事也沒有,沒想到你死到茶樓了,嘿嘿,該我下手的時候了。

這人想到這東瞅西看,別人對他也沒注意。

您看茶館嗎,有在這下棋的,有閒談的,還有在這閉目養神的,誰去注意他呀。

就見這位在腰裡一伸手拽出把明晃晃兩面刃的大匕首,這把匕首磨得鋒芒利刃,奪人的二目。

再看看左右沒人,對準勝英的腰就是一下。

您想想,他跟勝英坐的是背對背,離著不到二尺遠,這一下要扎上勝英能好得了嗎?就在他把匕首送出來的時候,再說那老頭,這老頭睡覺還有個一毛一病,連打呼嚕帶說胡話,連伸胳膊再登腿,這陣兒他又犯了一毛一病了,冷不丁往後一登腿,說來也巧,正好登到那位小肚子上,「啪!」這一腿不要緊,沒把那小子給踹死,他一哆嗦,「噹啷」一聲,兩面的匕首落地,就在這一剎那把勝三爺驚醒了,勝三爺抬頭時,這小子捂著肚子離開茶館了,勝英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低頭看眼前一把匕首,三爺撿起來看了看,就見這把匕首明晃晃奪人的二目,鋒利無比,勝英看著左右就問:「哪位掉的?是哪位的匕首?」

連問數聲無人答言,勝英把匕首就放到旁邊了。

這時睡覺那破老頭也醒了,一邊伸懶腰一邊說:「怎麼睡著了呢?哎呀!」把自己這碗茶飲下,又倒了一碗,瞅瞅勝英,看看這把刀,自言自語道:「真有意思呀,這人哪,可別上歲數,上了歲數就糊塗了,連恩人仇人都分不出來,真叫我這老花子可發一笑哇!我看乾脆把那俠字改了變成瞎子,你就是個「瞎客」,哈哈哈哈?」

勝英覺得這話有點刺耳朵,對這老花子就注了意了。

他一看這老花子穿得挺破,但二目有神,瞳孔之中放出兩道光芒來,勝英就打一冷戰,三爺想這是什麼人呢?可這時老頭說道:「夥計,算賬。」

夥計趕忙過來:「您這水還沒喝呢就算賬?」

「啊,你瞧不起我呀,咱別多呆著,再呆著你更煩我了,我起來好給好人騰地方。

嚄——哇——」說著就要吐。

夥計一看趕緊給他算賬,可別讓他再吐到這。

馬上說道:「這好算,一壺水五個老錢。」

「不多,不多。」

老頭一抻手從兜裡拿出個包來,放到桌上,裡面有金子有銀子、鑽石,小寶,還有兩顆鑽石鎦子,老頭一伸手拿出塊銀子來,掂了掂能有五兩。

「好了,這五兩銀子甭找了,剩下的給你小費。」

夥計一聽,喲!看不透這位真有錢哪,喝一壺茶水給五兩銀子,刨除五個老錢,剩下全是小費,該著我發個小財!「哎喲,我謝謝老爺子,我有眼不識泰山您老可別見怪。」

「唉!你們這行都是狗眼看人低呀,盡講衣貌取人,勢利眼哪,行行行。」

老頭說著把這包揣在懷裡轉身就走。

他走後勝英心中疑惑不解,也不知他是個什麼人,因何隱瞞真實身份?三爺一想,我也喝不大離兒了,也該走了。

「夥計算賬。」

「噯!」夥計走過來,勝英伸手拿錢,一摸可傻了眼了,錢包不翼而飛。

哎喲!勝英這才想起來,剛才老花子拿那小包就是自己的。

勝英一想我怎這麼糊塗呢?我倒看出來那包好像是我的,就沒想到被那老花子給偷去了。

哎呀,終日打雁,叫雁把我眼鹐了,怪不得他非坐到我身邊呢,大概看著我兜帶著錢呢。

勝三爺頓覺臉上發燒,一文錢憋倒英雄漢,一壺水錢都沒了,這這這……勝三爺心中難受,可怎麼辦呢?急中生智有辦法了,他把鴨尾巾摘下來,這鴨尾巾的前面安著一塊玉石。

勝三爺把這塊玉石弄下來說道:

「夥計,適才我買了點東西,把零碎錢花光了,這塊玉石就算付了你的水賬了。」

這夥計拿過來一看,這玉石的成色滿不錯呀,甭說別的,就拿到當鋪也得當出幾兩銀子,今兒個是怎麼回事?盡遇上財主哇!這老頭多大方,一壺水給我一塊玉石。

「我說老爺子,您身上沒帶零錢?」

「啊,我都花光了,這拿它付茶資吧。」

「用不了這麼多呀。」

「哎,剩下的做小費。」

「好,謝謝老爺子!」

勝英紅著臉,戴上帽子往外走。

心說好晦氣,到了門口勝英發呆了,望著眼前的車水馬龍,來往的行人,勝英心中暗想,沒了錢就是斷了血脈,難道我得偷,得搶嗎?要不回家取錢去?一想不行,剛離家日子不多,這要再回到家中,母親必定擔心,讓兒女們看著,我還有被盜的時候,那多難看哪!要不上哪借倆錢?三爺一想要麼到松棚英雄會十三省總鏢局?嗯,三爺一想也只有如此了,杭州到南京也不太遠,就這麼辦吧!勝英起身離開杭州,要趕奔南京,等離開杭州也就是二十幾里,前邊有趟樹林,勝三爺正往前走著,就聽林中有人長歎一聲:

「唉,天哪,天哪!老天爺不睜眼,修橋補路雙瞎眼,殺人放火子孫全哪。

我一點壞事沒做,為什麼報應偏落到我頭上?我只有死跨一條了,嗚嗚嗚……」

勝英一想這是誰呢?透過樹空往裡一瞅,見一位老者珠淚漣漣,腳下登塊磚頭,手裡抓著繩子套,正在那做最後的告別。

三爺一想,這事我能不管嗎?提大氅進樹林高聲喊喝:「那個老朋友不可如此,不可尋此短見!」

那老者嚇得一哆嗦,急忙從石頭上下來,擦擦眼淚,瞅瞅勝英。

這時三爺來到他面前問道:「老朋友,天地這麼寬闊,為何尋此短見?」

老者聞聽長歎一聲:「老英雄啊,您說得倒輕巧,天地之大無有我容身之所,但有一線之路我豈肯輕生呢?」

勝英說:「這麼辦吧,你有什麼事跟我講一講,但能幫忙我一定盡力而為。」

「唉,你幫不了忙。」

「不見得,你說出來我能幫則幫,不能幫也就算了。」

「好吧,我肚腹疼痛難以講話。」

「這麼說你有病?」

「我有什麼病,我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噢,這好辦,咱倆找個地方吃點什麼。」

「好吧。」

老者把繩解下來往腰裡一纏,跟勝英出離樹林。

勝英一瞅回杭州太遠,往前一看有個村鎮,就把上吊這老頭領進鎮子。

路北有座飯館,五間門臉兒,倒也乾淨,勝英叫老者進飯館,到裡邊找了張雅座,兩個人對面坐下,夥計擦抹桌案問道:「二位老爺子想吃點兒什麼?」

勝英就問這老頭:「老朋友你想吃點什麼?」

「我,這是飯館子不比住家,什麼好就吃什麼唄!」勝英心裡好笑哇,這位臨死還要做個撐死鬼。

他問夥計:「你們這最好的飯菜是什麼?」

「老爺子,我們這成席呀,分上中下三等,頭等酒席紋銀二十兩,二等酒席十五兩,三等酒席十兩,酒飯在外。」

勝英說道:「這麼辦吧,來一桌上等酒席。」

「噯,是了。」

時間不大酒宴擺上,勝英一邊陪他吃一邊問他:「老朋友叫什麼名啊?哪的人?因何上吊自盡?現在可以說了吧。」

「嗯嗯嗯。」

就見這老者兩眼發直,直盯這萊上,哪盤菜好他吃哪盤;哪盤肉多他往哪盤兒上下傢伙。

勝三爺問他的話,他幾乎沒聽見,嘴裡頭嗚嚕了半天也沒說清楚。

勝英心中好笑,一想別著急,等吃飽了再問他吧。

三爺想到這剛拿起筷子,突然一想壞了!方纔我在茶樓連茶水錢都沒付起,我又跑到這吃飯來了,一會兒吃完了,這桌酒席錢我拿什麼給?哎呀,老了老了,顛三倒四,顧此失彼,真是可恨之極!勝三爺想到這一踹地,讓這老頭發現了。

「唉,恩公,你踹地幹什麼?是不是嫌我吃多了?」

「不不不,我沒那意思,你吃你的,我正在想心事。」

「是呀,我以為你後悔了呢。

可這事也怪你,你要不把我救下來,這陣兒我不就死了?你非得把我救下來不可,到這陣兒請我吃點飯你還心疼,哎呀,這可怎麼說呢!」這位一邊叨咕著一邊吃,勝英也沒理他,心裡盤算著,這桌酒席吃完拿什麼給人家錢?勝三爺在兜裡抓來抓去,哎,有了!原來,勝英繫條腰帶,這條腰帶的扣環都是十足赤金的,黃金也能有三四兩重啊,三爺利用這機會把腰帶解下來,這心裡才有了底兒,看來給這桌酒席錢已經有餘啦,勝英偷偷地把金什件金扣環脫一下來,往手中一扣,帶子揣在懷中。

這時老頭吃得不大離了,撐得直打飽嗝。

勝英問道:

「吃得怎麼樣?」

「飽飽的,酒足飯飽。

恩公,你也沒吃呀?」

「我不餓,只要你吃飽了就行。」

勝英把夥計叫過來,算賬,夥計說:「您這好算,一共加起來是二十一兩五錢銀子。」

勝英說:「銀子我沒帶,這有黃金幾兩,拿去吧。」

夥計接過來一看,哎喲,十足赤金哪。

「您等等,我到外邊給稱稱。」

等稱完了裡外折合,伙什又給托回十兩銀子:「嘿,老爺子,稱了之後,您還剩紋銀十兩。」

勝英點點頭說:「好吧。」

拿出二兩散碎的銀子給夥計做小費,剩下的八兩留做零花,勝三爺剛要把這銀子揣起來,被老頭看見了。

「恩公,救人救到底,送人送到家呀,我是因窮困所迫,不然的話我能上吊嗎?現在我老了,鰥寡孤獨剩下我自己,沒兒沒女,無依無靠。

我越想越沒意思,這才在林中上吊,可是有一線之路我也不死,我看朋友您花錢倒挺大方,滿身的金銀,您要把剩下那銀子給我我也就不死了。」

勝英一看這多好,問他半天他沒說,這陣兒他說了實話了,噢,叫錢憋的呀?三爺把這八兩銀子交給他:「這麼辦吧,把錢全給你。」

「哎喲,我謝謝,我謝謝。」

這老者接過去揣到懷裡挺美,一伸手拿出個口袋來,把干炸丸子,焦溜丸子,凡是能帶的他全裝到口袋裡。

自言自語說道,這些留下頓兒吃。

勝三爺看到好笑,他裝完之後跟勝英往外走,勝英說:

「老朋友,咱倆就算有緣,我還有事,我要走了,往後你多往寬處想,不可上吊。」

「是是是,恩公啊,還有點事。

您救了我一命,還給了我八兩多銀子,我感恩不盡,但是咱就要分手了,您看兜裡頭還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再給我點。」

勝英一笑:「沒有,沒有了,我身上分文皆無啦!」

「哎呀,真倒霉,就遇上這麼個人呀,就給這麼倆錢,可這倆錢吃飯也夠了,住店也不愁了,就一樣啊。

下窯子、開牌,住宿這玩意就不夠了。」

勝英一聽,什麼?不由得火往上撞,心說這老頭好無理。

我把你給救活了,實指望你是個好人,沒曾想你是個不走正道的老頭,實在可惱!勝三爺一瞪眼:「站住!把銀子給我,衝你這麼一說,銀子我分文不給!」

那老頭一樂:「我說您這位真有意思,怎麼出手的錢往回要,屙屎還帶往回坐的?到了我的腰包了,我豈能給你退呀。」

勝英一聽他不說人話,過來一抓他,老頭轉身就走,勝英隨後就追他,沒想到這老頭腳程那麼快,任憑勝英怎麼追也沒追上,等出了村莊,來到曠野荒郊,就見那老頭一塌腰「嗖嗖嗖嗖」其快如飛,眨眼間蹤跡不見。

把勝三爺累得吁吁帶喘。

三爺心中暗想,可壞了,我三年多沒離開古城村,沒想到這世上變化之大,成了名的高人遍地都是。

就拿這次我到杭州來說,沒曾想遇上這樣的怪人!他是幹什麼的?他因何要上吊?為什麼戲耍我呢?其中必有隱情,我不可急躁還要持重一些。

想到這勝英也就不追了。

三爺一想這次我出來的目的,是找大鬧新房、火燒勝家寨的凶僧,乾脆還辦我的正事。

腰裡也沒錢,回十三省總鏢局去拿點銀子,我還走我的路得了,勝三爺想到這繼續趕路。

頭天晚上沒錢了,勝英找了個小店住下,等晚上吃完飯沒事,勝三爺到街上遛一圈,一瞅街口圍著一圈人,大伙探頭縮腦的往裡看。

勝英不知道什麼事,背著手,蹺著腳往裡一看就是一愣,鬧了半天在人群正中跪著個年輕的少一婦。

就見這個少一婦衣裳襤褸,青絲散亂,低著頭一言不發,在她前面放著塊白布,四角壓著磚頭,上面寫著核桃大的一毛一筆字,勝三爺一看上寫:

「小婦人趙氏,丈夫乃是土木工,因為給人家修房子一時不慎從樓上跌下把腰部摔傷,臥一床一不起,家裡邊缺吃少穿萬般無奈沿街乞討,請過路四方仁人君子,給予施捨,不忘大恩!」

勝英看罷多時心中很難過呀,心說這一年輕婦人拋頭露面,在人前乞討,這也著實不易,但有一線之路她焉能這麼做呢?可是自己手中無錢,不給點吧,勝英覺得於心不忍,上哪弄錢去?摸來摸去,哎!正好摸一到小手指上,正好戴著個玉石的戒指。

勝英一想,這戒指真捨不得給呀,這乃是我一娘一給我的,祝我長命百歲的長壽戒指,我戴著它一晃這麼多年,今天沒有辦法,就得給這一婦人吧。

我戴著戒指無關輕重,給了她丈夫治病救她一家不死。

勝三爺想到這把玉石戒指摘下來了,擠進人群到這婦人近前:「這一討飯女子……」

這女人聽見有人說話抬起頭,見面前站著個老者,慈眉善目,便問道:「老人家您有事嗎?」

「剛才我看到了你那告白條上說的甚為可憐,老朽動了憐憫之心,可腰中未帶現銀,這有一玉石戒指給你,拿到當鋪當了,至少能當二十兩紋銀,可以救你家燃眉之急。」

「哎呀,我多謝恩公,這這這,我不敢要。」

「為什麼?」

這個女人聞聽淚珠滾滾,說話吞吞吐吐不敢往下講了,為什麼呢?原來這個趙氏就是本莊子的人,住在南街口,家中十分貧困。

丈夫是個土木工人,給人家蓋房子沒注意從上邊摔下來,正好把腰摔折了。

半年了什麼活也幹不了,家裡邊還有兩個孩子要吃要喝,還有個婆母一娘一,可怎麼辦呢?天上不掉錢,地上不長錢,後來把趙氏一逼一得沒辦法了,天天在吃晚飯的時候到街口來討飯,哪怕要個三文五文的呢,買點乾柴細米,好養活丈夫和一家人。

但是有一樣,她這婆母一娘一可挺刁,動不動就往邪道上想,如果兒媳婦要的錢多,她是冷嘲熱諷,總認為兒媳不正經,罵的話是不堪入耳,兒媳婦要是要的少了,她也譏諷,認為拋頭露面也不值幾個,所以趙氏左右為難。

要飯要了一個多月了,從來沒遇上今天這樣的事,勝三爺給她戒指,她一想這戒指值那麼多錢,光上當鋪就能當紋銀二十兩,這要拿回去叫婆母一娘一知道不知該怎麼猜呢。

倘若說些胡言亂語叫我如何解釋?所以她沒敢收。

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位老者,這老者個兒不高,多少有點駝背,是本地的李地方,這老頭挺好。

李地方過來說:「趙氏呀,侄媳婦,你就把這手鎦收下吧。

這老爺子出於好心,看你可憐資助於你,你哪能不要呢,你不敢要的原因我也清楚,你是不是怕你婆母一娘一啊?這你放心,我可以做見證,如果她要責備你,我給你擔保。

收下吧,侄兒媳婦,還不快謝謝這位老爺子。」

趙氏聞聽千恩萬謝,給勝英磕了幾個頭,然後把這東西收拾收拾拿這手餾走了。

那個地方也不住地沖勝英抱拳:「老爺子這您算積德了,老爺子您貴姓?」

「我免貴姓勝。」

「哎喲,勝老明公,謝謝您,謝謝您。」

圍觀的老百姓一哄而散。

單說勝英回到店房裡,往一床一上一躺,胡思亂想,一會想上鏢局子借錢,一會想那個和尚落到什麼地方。

想來想去突然又想到討飯那個趙氏的身上。

心說這個趙氏年紀輕輕,要長期這麼討飯非遇上麻煩不可,不說別的,人上一百形形色一色,倘若遇上歹徒如何是好。

再有今天我給她玉石戒指一枚,有很多人都看見了,有不識貨的就罷了,倘若遇上明眼人知道這只戒指很值錢,要是到趙氏家裡去行搶,那可怎麼辦?明明我一片好心,豈不給趙氏家帶來危害嗎?勝英一想不行,我晚上呆著沒事兒,不如我去看看,要沒有事更好,要有事我到那也好助她一臂之力。

勝英就是這麼個人,扶困濟貧,俠義道的本質。

勝三爺在店房裡頭出來,跟這夥計就打聽。

「夥計,在樹底下有個要飯的趙氏家在哪住?」

「啊,在南頭離這挺遠哪,南頭有個院套三間草房那就是他們家。」

勝三爺點點頭,邁步走去。

夥計心中好笑,這老頭長得挺紳士的,怎麼問這事?鬧了半天是個花老頭。

按下夥計胡思亂想不提,單表勝三爺,工夫不長走到村子南頭,一看果然有個宅子,外頭是土牆,只有三尺來高,勝英往院裡看,這陣天已經擦黑了,眼目看不太清,一切東西可以模糊辨認,側耳細聽,屋裡傳出打鬧的聲音,一個女人哭,一個女人正在高聲叫罵,勝三爺聽得挺清楚,其中有一個女人說話:

「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哪,自從你丈夫摔壞後,你就變了良心了,千方百計往外跑達,勾結不三不四的男人。

就拿今兒這事來說,他那人心怎就那麼好,寧願在手上把鎦子摘下來給你,他安的什麼心?這叫無利不起早。

你在外頭勾一引野漢子,不管年輕的還是上年紀的一概都要,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就聽有個女人說話:「婆母一娘一您可不應當這麼講話,您罵我倒行,那個老爺子可是好人,您這麼說話不覺得損陽喪德嗎?」

「喲,我叫你嘴硬,你敢罵我?」

「啪啪啪!」動手傷人了。

勝三爺剛想進去解釋。

這時候院裡門一響,從外邊進來個年輕人,勝三爺一揉一揉一眼睛一看,就見這小子身材高大,滿臉大疙瘩,歪戴帽子斜瞪眼,大辮在頭上盤著,一直就奔這屋來了,「噹」一腳把門登開,闖進屋中,勝三爺感覺到有事,趕緊雙一腿一飄來到院裡,來到窗台附近,舌一尖一舔一破窗欞紙往屋中觀看。

屋中有個小油燈,雖然不太亮但看得挺真切,裡外屋兩間,裡屋有個男人在一床一上躺著,骨瘦如柴,這男人說死還沒死,說話少氣無力,乾著急說不出話來。

外間屋地上跪著個女人正是討飯的趙氏,在她面前站個老太太,這老太婆能有六十歲左右,花白的頭髮,長得五大三粗,腰裡繫著圍裙,手裡拎著掃帚疙瘩,不用問這就是她婆母一娘一了。

就見闖到屋中的那個男的,一進屋兩眼賊光四射,斷喝一聲:

「別打了,我說老妖婆子,你敢打她一掃帚,我撕碎你的嘴!」

「喲,你是誰?」

「我要報出名來嚇破你的苦膽!」

分類:古典俠義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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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俠劍
第-回 神鏢將松林救難老 金頭虎水中戰淫賊第二回 憶當年盟兄傷盟弟〈今朝乾兒傷乾爹第三回 金頭虎大鬧小孤峰 胡景春飛錢戲群寇第四回 崑崙俠寶刀嚇群賊 高雙青敗投蓮花峪第五回 神鏢將苦戰震八方 眾豪傑同赴英雄會第六回 金頭虎摔死梅花鹿 薪朔勇鬥金錢豹第七回 神刀將大戰寶刀將 黃三太勇鬥林素梅第八回 林士佩受辱散山寨 崑崙俠被陷吃官司第九回 覓三鼠夜探蓮花湖 尋國寶甥舅巧相遇第十回 追三鼠六小下台灣 擔風險夜探玉王府第十一回 畫虎不成險遭毒手 他鄉遇故絕處逢生第十二回 闖四關蕭傑送六小 遭阻截父子戰頑凶第十三回 崑崙俠大戰張其善 老劍客獻技服群雄第十四回 蕭銀龍密林會俠女 於化龍頑皮引大禍第十五回 震八方戰塞北觀音 蕭銀龍大鬧飛虎廳第十六回 未婚妻搭救未婚夫 於鳳恆攜家闖湖口第十七回 神鏢將大鬧蓮花湖 孟金龍出世會四虎第十八回《虎威寶杵戰八錘 崑崙俠力會桃花浪第十九回 夏侯商元球打綵燈 勝英遭陷二次受審第二十回 神力王愛才施仁政∩天鼠林中吐真情第二十一回 雙行刺二寇下毒手 神鏢將獨上蕭金台第二十二回 勝子川被困遭凶險 賈賦久大破金蛇樓第二十三回 索寶燈心急遭暗算 中奸計群雄會頑敵第二十四回 孟金龍大戰閔德潤 蕭銀龍舌戰閔士瓊第二十五回 小英雄孤身闖魔窟 大賊魔戲耍眾群寇第二十六回 肖金台上群雄薈萃 雙方打賭比試輸贏第二十七回 葉成龍井下斬怪蟒 孟金龍後山戰頑凶第二十八回 孟金龍遇難得解救 神鏢將奮戰震八方第二十九回 起死回生伯芳學藝 難中得救盟嫂戲叔第三十回 白玉虎殺賊報父仇 蔣伯芳棍掃蕭金台第三十一回 大賊魔打賭盜寶燈 蔣伯芳單棍圈三鼠第三十二回 閔士瓊暗施絕戶計 神力王兵困肖金台第三十三回 得而復失五寇漏網№期緩限戴罪立功第三十四回 錢家莊義弟訪盟兄 劉萬里受騙入歧路第三十五回︰五寇初登連雲山△當仇親人互爭鬥第三十六回 姐榮重逢反目動武 六小尋寇意外生枝第三十七回 假扮新娘混入魔窟 姑嫂爭風刀光劍影第三十八回 鐵龍山勝英會五虎 雙鞭將有意激山王第三十九回 勝英中計身陷水穴 賈明被拿舌戰士英第四十回 金頭虎揚威勝三陣 蔣伯芳奮勇戰頑敵第四十一回 劉士英奸狡施詭計 兩賊魔夜探對松山第四十二回 明大義士忠反山寨 斬海蛟勝英死逢生第四十三回 瞽目神魔改邪歸正 勝英完案回籍為民第四十四回 小弟兄大鬧茂州廟 崑崙俠藝服秦天龍第四十五回 勝奎定親群雄賀喜 蔣伯芳棍掃五道觀第四十六回 偽君子暗中下毒手 小俠客定計除禍害第四十七回 少林僧火燒勝家寨 昆它俠二下南七省第四十八回 神鏢將仗義救難婦 震八方投身方家集第四十九回 神鏢將被困方家集 金頭虎途中遭人戲第五十回 蔣伯芳棍掃方家集 蕭銀龍夜探雙龍山第五十一回 石俊山仗義救難女 林素梅含淚尋胞兄第五十二回 林素梅廟中結姻緣 於金鳳搭救未婚夫第五十三回 孟金龍寶杵戰群寇 林士佩設計誆勝英第五十四回 設毒計火燒孟家寨 報怨仇血洗雙龍山第五十五回 鐵臂蒼龍愛徒失智 司馬道人搬弄是非第五十六回 假勝英禁宮傷人命 真勝英坐牢打官司第五十七回 崑崙俠怒闖沖天島 孫建章布下巧機關第五十八回 夏侯商元暗助師弟 歐陽天佐探八卦亭第五十九回 請高人十老下杭州 探真情六小闖大禍第六十回 賀家莊六小識一小 破道人嚴懲凶和尚第六十一回 排疑難十老請一老 解糾紛肖霜鬧山寨第六十二回 忠言逆耳立擂決鬥 拋磚引玉提醒良知第六十三回 海神擂蔣伯芳揚威 梁士興登台打不平第六十四回 蔣伯芳擂台遭挫折 艾蓮池掌震璧和僧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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